小柯去了南方,现在还没回来,只有小娟一个人,林燕和黄伟良劝她同意让表舅去做手术,小娟和父亲商量了一下,虽然同意了,表舅却非要给黄伟良打借条,黄母不同意,但黄伟良和林燕却点头答应。医生说手术后二十天就可以出院,而现在离过年,还有近一个月,如果能及时入院,赶过年就可以出来了,想要帮表舅,那还不容易,没必要在细节上争来争去。
其实谁也不知道进医院到底要花多少钱,所谓借条,不过是表舅的一个保证书,看到表舅戴着母亲的老花镜,特别认真的签了字,黄伟良也很认真的签字,然后把其中一份给了表舅,另一份让林燕收起来,表舅这才表示满意。
y城中心医院是个三甲医院,也能做这个手术,小娟打听了一下,说是能比军医院少花五万块钱,表舅一听这个,便死活不肯去军医院,黄伟良也打听了一下,其实手术还是军医院的专家主刀,就是护理和医药费能少一些,便不再要求,他帮忙在中心医院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小娟可以在那里帮父亲做点饭,也可以在那里休息。因为手术后老人必须在床上躺着,小娟一个女人不好在医院照顾,必须她男人先过来,小柯还得几天才能回来。
黄伟良又鼓动小娟来y城生活,吴家镇的小工厂工资太低了,小娟是个检验员一个月才八百块,她男人车工,计件工资。一天干十个小时,一月不到两千块,在小镇上的好处就是还算安宁,但却存不了多少钱。两口子让黄伟良鼓动地头脑发昏。果然同意来y城。黄伟良立刻给安排了小货车,帮他们把家搬过来。小娟的儿子还没放假,暂时由婆婆照顾几天。
表舅王友根住进了医院。黄母实在没法安心在家,林燕为了让婆婆能理所当然地住那边,便给小娟安排了个工作,这样,他男人伺候岳父,她上班,黄母负责做饭、送饭。小娟对这个表姑千恩万谢。几个人相处很融洽。
林燕终于腾出手来,教育她的宝贝疙瘩小果儿了。小家伙的心眼,果然比黄鹏翔多,这天她放学回来,四下一看。没见奶奶的面,看到妈妈在那里摆饭,她立刻洗了手脸跑过去,还帮着林燕把一盘凉拌莲菜端到饭桌上,吃过饭,嘴巴一擦,就跑去写作业了,林燕见她做得很好,高兴地给黄伟良夸道:“你看咱们果儿。不光学习好,还特别勤快,现在的小孩,很少有做家务的。”
黄伟良知道这是故意鼓励孩子的,也大声夸了一句,果儿听见了。心里挺高兴,写完作业,她看了一会儿动画片,自己跑去放了热水,洗漱一番睡了。
“大概,孩子在老人跟着,就是故意撒娇的,咱们果儿并不是不懂道理,比林佳豪强多了。”黄伟良看了女儿的表现,给妻子说道。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今后,妈妈要是不那么事事越粗代庖就好了。”林燕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认为,婆婆肯定做不到,她很难过自己这么对待老人。婆婆年轻时吃了那么多苦,她现在就应该尽量让老人的日子过得安闲自在,可婆婆是个勤快的人,她肯定不会看着果儿干活不理不睬,这不是给老人讲几句道理就能达到目的的,她根本不听你的道理,或者她听了,可她一看见小孙女在那里忙碌,就心疼不已,根本管不住自己,那眼下,让她去照顾表舅,给她事儿做,是唯一的办法,伤筋动骨一百天,表舅这腿,出院后还得卧床两个多月呢,林燕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再想别的办法,最好,给小娟她们找个挣钱多却比较忙的事儿做,婆婆对表舅感恩的心思,肯定会继续照顾表舅,那她就可以赢得更多的时间了。
她为自己这么阴暗还小小觉得罪恶了一把,但关乎孩子的成长大计,什么都得靠边站,养女不教,祸害的不仅仅是自己一家,那个罪过才大呢。
第二天一早,林燕和黄伟良先去了医院一趟,表舅体检的结果出来了,各项指标都没问题,医院联系过后,说是从北京某大医院来个专家,明天下午就手术,黄伟良帮着交了押金和手术费,还和林燕买了些吃的送到那个出租屋。
果儿中午还要回来吃饭呢,林燕匆匆赶回家,没想到小姑子急急忙忙过来了,有个自称律师的人找到她,说黄仁厚留有遗书,他的个人资产,谁赡养归谁,若没人赡养,则归黄玉良。
“玉良,他肯定是觉得愧对于你,才把那点钱都给你的,你就拿着吧。”林燕劝小姑子。
“嫂子,拿钱还得应付一场官司呢。律师说,本来肖军的案子宣判了,这钱就可以归我了,可肖丽萍在法院告黄仁厚是用欺诈的手段骗出这些钱的,她要求法院为她追回呢。”
“肖丽萍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儿子都被判死刑了,她还有心思盘算钱,黄仁厚诈骗,她难道没诈骗吗?黄仁厚若不是被他们先头摆了一道,能耍奸骗她吗?”林燕愤愤地发泄了几句,这才给玉良说道,“好吧,我们也请个律师跟进这个案子,不管怎么,这些钱尽量不能让肖丽萍得了去,我不相信还真没天理了。”
她嘴里说着,脚步不停地去了厨房,忙碌地准备午饭,玉良过来在一边帮忙。
“虎子呢?”
“他爸去接,爷俩想吃葫芦头泡馍,我讨厌吃大肥肠,今天就在你这里搭伙。”玉良手下也特别快,两人没一会儿,就备了三个菜。
黄海公司和伟燕公司,都有常年聘请的常驻律师,黄伟良打电话咨询了之后,给了玉良一个电话,要她去找一个叫董青青的女律师,据说特别擅长打离婚财产分割的官司。
吃了饭,果儿去午睡,林燕送走玉良,压低声音气恼地对丈夫诉说道:“我就奇怪,肖丽萍为何能从官司里干净地脱身。”
“我们尽量不让她得逞就是了。”黄伟良安慰林燕道,“就她做的那些事儿,在法律面前,怎么也不会得到支持的,你放心。”
“她还真冷血,唯一的儿子马上就要赴死,她却忙着争家产,换个人,肯定都活不下去了。这人的心是什么做的呀。”
两人在沙发上嘀咕了一会儿,便讨论起其他的事儿,一点半时,林燕听见果儿房间的闹钟响了,过了十分钟还没动静,黄伟良想去再叫一次,林燕拦住了他:“每次都是咱妈千呼万唤的,就让她迟到吧,不疼一次,她是记不住教训的。”
正说着,果儿从楼下冲下来,嘴里叽叽呱呱地埋怨着:“妈妈,该管的时候不不管,不该管,你事儿多得很,我要迟到了。”
她脸都没有抹一把,急急跑到门口,换了鞋子,抓起衣服套在身上,开了门就跑。林燕听她说话里都带了哭音,才没有说责怪的话。黄伟良见女儿这样,很心疼:“我开车送送她吧。”
林燕一把拉住:“还是让她自己解决问题,现在我们心软不得。她若是能够管理好自己,偶尔睡过头,我们再帮忙。”
黄伟良坐下来,脸色很担忧,最后还是开了车,去果儿的上学路上走了一圈,没看到人,这才死心返回。他进家门还没来得及坐下,就接到玉良的电话,说有人找。
左右林燕在家也没事可做,便陪着黄伟良去了鸿茗茶秀。
“黄董,冒昧打扰,呵呵。”原来是荆县税务局的一个干部,对这些穿制服的人,黄伟良一般还是能远着就远着,找上门来了,则尽量敬着,能和平打发掉最好。
他东拉西扯说了好些废话,这才说道正题:“我想在荆县步行街要个好点的门面,你放心,会按你们的规定准时交房租的,求到你面前,就是希望能拿到好点的位置。”
“这个,”黄伟良沉吟一下,“公司的门店出租是公开的,我并没有留后手,你现在想租,也只能看看公司那边剩下什么。”
“不会吧——”这人有点失望,他搓着手想了一会儿,“你们公司在拐角的地方留了一间门面做办公室,不如,把这个让出来如何?”
“可以。”那间门面,因为是个拐角,不知那个看风水的混子说位置不好,不挣钱,好长时间租不出去,这才做了办公室的,黄伟良当然答应很爽快。
“听说你专门交代过,租户也看人。反正都是要出租的,租给谁不一样呢?”
黄伟良只嘱咐过不许租给肖丽萍姊妹,见这人说出这话来,本来平静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眼神都锐利了,没想到他是为肖丽萍当说客的。这个臭/女人还真是能折腾,她的服装店没转让出去,竟然想要重新开张了。
看到黄伟良这样,那人知道今天的事儿不好解决,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她已经受到惩罚了,有句话说得好,穷寇莫追,你高抬贵手放她一马,我劝她撤诉,你妹妹那里也没了麻烦。”
“我不怕麻烦。”黄伟良想也不想地说道,沉着脸站起来,“告诉肖丽萍,我恨她,只要看见她倒霉,我什么麻烦都不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