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婉定定看着侯夫人,十分打然的将盒子放回原位:“见过夫人,不知夫人这时过来寻儿媳,所为何事?”
侯夫人两眼泛红,神情中带着几分憔悴,却压不住她心头的起伏波动:“宋姝婉,你得随我去救人,我的继儿他才几岁,他不能在这时出事,你一定要救他!”
宋姝婉目光微微下移,落在了侯夫人搭在她胳膊上的手,缓缓抽出了手臂。
“儿媳可能要让夫人失望了,对于二公子的情况,儿媳没有办法。”
侯夫人的声音顿时拔高:“你怎么会没有办法?你不是号称医术非常厉害吗?怎么会……”
“骨碌碌——”
突然,木质轮子滚动的声音传来,屋中的几人寻声望去,就见裴寰坐在轮椅上被推了过来。
侯夫人的神情还是难堪疲惫的,但是在裴寰面前,她硬是撑着让自己高傲起来。
“裴寰,你来做什么?”
裴寰淡淡地说:“这是清风院,该问干什么的可以是任何人,但不是你。”
侯夫人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出去。”
裴寰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让侯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裴寰,我是你的母亲,你就是这么对母亲说话的吗?”
裴寰冷笑一声:“我说过,我的母亲早已逝世,你要想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无声的压迫感带着威胁落下,让侯夫人不自觉后退,本就难看的脸色,此时竟见了几分惨白。
“裴寰,你,你……”
她手指颤抖的指向裴寰,然而许久都说不出之后的话。
随着时间流逝,屋中的气氛逐渐变得凝滞,宋姝婉微微抬眸,将侯夫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就在这时,屋外再次传来通报:“侯爷到。”
很快,侯爷进了屋,矛头瞬间指向裴寰:“裴寰,你是小辈,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许是被裴寰用生母逝世的话堵了太多回,侯爷这次没敢提母亲,而是用长辈作为称呼。
可裴寰根本不理会侯爷,对他而言,侯府这两个人不是仇人胜似仇人,若非侯爷还挂着一个父亲的名头,裴寰连话都懒得与他说。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些不请自来的人弄出去?”
“是!”
清风院的护卫们动了起来,十分不客气的将侯爷与侯夫人扔出了清风院。
两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侯爷顿时就跳脚:“裴寰,你这个不孝子,你给本侯等着,本侯一定要进宫告你!”
宋姝婉嘴角微抽,无奈的扶额:“世子,他们……”
裴寰微微抬眼,语气中满是不在意:“两个跳梁小丑而已,若再有下次,直接唤人赶出去便可。”
宋姝婉笑了笑,没有说知晓,也没有说不知晓。
见状,裴寰提出了晚上要出去。
宋姝婉心头微动:“世子打算去何处?”
“一品楼。”
宋姝婉愣住:“世子去那烟花之地作甚?莫不是又和谁有约?”
裴寰微微扯了下嘴角:“并未与人有约,不过,另有人有约。”
另有人?
宋姝婉心头微动,眼眸中带了几分炽热:“世子可愿带我同去?”
晚间,一品楼前人声鼎沸,随处可见调笑的男女,一个身着红色襦裙的女子来回走动,眼眸中满是笑意。
“哎哟,这位客官……哎呀,快看这是谁?裴世子,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周围的喧闹还在继续,但有认出裴寰的,目光明里暗里的朝着这边看。
裴寰不以为意:“本世子今日来,是见一好友,不知那人眼下可到了?”
女子弯了眉眼:“不知道世子口中的好友是谁?您说出来,奴家给您去寻。”
“兰花阁。”
裴寰缓缓吐出三个字。
女子脸上的笑意微僵:“明白了,奴家这就给世子安排。”
没多久,一行人上了一品楼的三楼,往里走便是兰花阁,进了兰花阁,裴寰便挥退了一品楼的人。
“这一品楼,与合欢楼倒是不同。”
屋中变得寂静后,一道带着叹息的声音响起。
裴寰微微侧头,淡淡地说:“一品楼与合欢楼,在京中都是有名的烟花之地,纵使有不同,也不过是些布置的差异,不过……你身为我的世子妃,若传出你前往烟花之地的事情,怕是连我的名声都会受牵连。”
宋姝婉闻言微微弯了眉眼,她今日一身小厮打扮,跟着裴寰就负责推轮椅。
“是吗?那我要先同世子说声对不住了,你……”
“咚咚咚——”
她话没说完,几道敲门声响起,宋姝婉立刻后退几步,低眉顺眼的装成是一个普通小厮。
“世子,一品楼里的姑娘能歌善舞,可要奴家选几个送来?”
进来的,是门口负责招呼客人的红裙女子,姣好的面容上,此时一片讨好。
裴寰淡淡地说:“不用了,送些酒水过来便可,另外,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靠近兰花阁。”
“这……奴家明白了。”
门再次被关上,宋姝婉稍稍抬眼,确认周围变得寂静后,才放松下来:“都到了这一品楼,世子现下该说是谁和谁有约了吧?”
“不急,很快你就能见到人了。”
没多久,两个女子送来酒水,宋姝婉坐在裴寰对面,看着男人在烛光下显得愈发俊朗的面容,眉头微微皱起。
就在这时,两道说话声传进兰花阁中。
“姐姐,那宁王爷好生无礼,真不知姐姐为何要与他联手。”
宁王?另一边说话的女子是谁?
宋姝婉微微的头,就听另一道声音响起:“大周的官员不傻,他们知道该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轻易不会上钩,只有疯疯癫癫的宁王,才会不顾大周与我等联手,虽然宁王人不行,但这是个机会,我们不能放。”
这声音是……
宋姝婉眼眸睁大,小声说:“世子知晓宁王和鞑靼三公主联手的事?”
裴寰颔首:“宁王和鞑靼三公主熟稔,联手是迟早的事,倒是你,我记得我与你说过这事,为何还如此震惊?”
宋姝婉眉心微皱:“先前世子只是随口一说,我便没有……”
突然,旁边的屋子又传来一道声音:“雍王的幕僚来了。”
宋姝婉瞬间起身,雍王的幕僚?来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