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拐了几个弯,最后竟然拐进了一条死路。
奇怪的是,这条路的尽头是堵青石墙,并不是山穴岩壁。
“死路?”延寿只觉奇怪,向青石壁走了两步,突然踏出的脚步向下一陷。
“等等!”
观音看向神色怪异的延寿,问道:“怎么了?”
延寿紧张地喊道:“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所有人,向后退——”
延寿听到大家的脚步,向侧边望去,发现竟然还有一个身影站在自己身旁。
“凌妹,你怎么还在这儿?”
“延寿姐,你又不会武功,一旦有危险,我带你跑出去!”
“这……好吧,你也要小心,我要松脚了……”
延寿松脚的一瞬间,数十发飞箭自青石壁上爆射而出,直冲延寿与夜白二人。
“小心!”凌夜白将延寿左手猛地一拉,将其甩到身后紧贴,而后迅速运起内力,一掌向着箭雨打了回去。
刚才还迅如飞鹰的羽箭顿时像浸了水一般上下摆动,飞不了多远便掉到了地上。
延寿捡起脚边一支羽箭,好奇地看了一看。尾羽真如入了水一般湿漉漉的,箭头的生铁更是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延寿打了个冷战,不自觉地感到身边的空气都冷了许多。
“别看了延寿姐--大家都过来吧!”
众人来到青石壁前,左看右看却怎么也看不出个名堂。
“这应该是座暗门…该死,怎么忘了留个活口来着。”延寿叹道。
“这墙……”与其他人不同的是,蝮云青似乎是找到了什么,在墙上敲敲打打,是不是又将耳朵耳朵贴在墙上,听着敲打墙壁的声音。
“蝮云青,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枭宁疑惑道。
少刻,蝮云青在刮下了一点墙上的粉末,顿时露出了笑容。
“来,所有人往后退两步!”蝮云青喊道。
延寿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点点头,便让其他人都往后退去。
蝮云青摩拳擦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两个沙包大的拳头猛然轰向墙壁。顿时让整个墙壁颤了一颤。
“哎——”延寿吓了一跳,忙要拦住蝮云青。
“没事!”枭宁拉住延寿,示意让她先看一会儿。
“嘭!”又是两拳砸过,整座墙壁竟轰然倒塌。
奇怪的是,倒塌的墙壁扬起了大量灰尘,很多地方竟然摔的四分五裂。
“咳咳咳……”
烟尘散尽,众人这才勉强睁开眼睛。
“你…你这么厉害呢!”延寿惊叹道。
蝮云青摇摇头,笑道:“啥啊,你们自己看——”
延寿走到倒塌的墙壁前,捡起一块碎裂的墙壁,用力一捏,顿时被碾得粉碎。
延寿有些意外:“这是灰草墙?”
蝮云青点点头:“我看这墙上能刮下来石灰,寻思这墙八成有问题,果然没错。”
“走,进去看看!”
延寿探头探脑地走了进去。里面的牢房与外面几无差别,只是里面的牢房关押着非常多的老人妇女。他们无一例外听到了墙壁倒塌的巨响,像期待救星一样哭喊着。
“快,把人都放出来!”延寿喊道。
忙活了很久,一行人终于将所有百姓都救出了土牢。
面对着百姓们的感谢,延寿笑着扶起了最前面的女子,安慰道:“各位大爷大妈大姐们,我们是…是朝廷的人!请大家莫要心急,都先回家吧,我们会帮大家找到家人的,请大家放心!”
“谢谢你啊小姑娘……”
“姐姐,姐姐!”延寿拦住身前的女子,说道:“姐姐,我们还有些事情,还望您能解惑。”
女子笑着点点头:“姑娘请问,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
延寿看着女子的脸,只觉得熟悉:“大姐,请问您是冯张氏、周李氏还是杨赵氏?”
“姑娘怎么知道……小女子是冯张氏。”
延寿咧出两颗虎牙,笑道:“我在七星镇见过你,那时我也在客栈。”
“噢,是这么回事啊!”
“对了,你的丈夫是在哪里失踪的?失踪前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么?”
“唉……我相公十几天前去柳河县南面砍柴,自此便没了踪迹。他早上还很正常,要说给我带些爱吃的东西回来,结果…呜呜……”说到这儿,女子又忍不住地哭泣起来。
“之后你们去衙门报了官,对么?”
“是啊,县衙州衙都去了,可是他们根本就不管……”
“等等!你是说,衙门没有寻找过失踪的人?”
“一次都没有!我们没了办法,只能请亲戚朋友帮忙四下寻找,结果…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好…就要你这句话!您能跟我们走一趟么?去县衙,与县令当面对质。”
延寿笑道:“怎么?还是不相信我们?”
女子尴尬地摆摆手:“不是不是…好吧,我跟你们去!”
延寿一挥手:“好啦,走!我们先进城与林夕会合!”
另一边,两人两马极速赶回了县城。
深夜,街道上只有两匹马低嘶疾奔的声音,一切都显得格外平静。
“他们来了……”延寿的耳朵一竖,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笑容,低声说道。
观音侃道:“半天没见着情郎,你那牙都快呲到耳朵根后面去了!”
“去,我就不信你不想他?”
观音嘟着嘴,“想归想,谁像你那么没出息。”
“那你就出息着吧--以后你归我管的时候可别着急噢——林夕!”
斗嘴的工夫,林夕与虺玉棠已赶到了近前。林夕刚跳下马延寿便一下扑进了林夕怀里。
林夕尴尬地笑了笑,手上却诚实的搂上了延寿的腰:“哎哎哎,干嘛呢,这外人可多呢。”
“林夕,这个姐姐就是冯张氏,我请她来县衙,跟丁守安当面对质,那老小子一定扛不住……哎?你们不是去县衙了吗?”延寿这才突然反应过来。
“那老小子摆了我一道,被他跑了。”林夕气呼呼地说道。
“跑了?跑哪去了?”
“我要是知道直接就追去了。不过就从他关押告状家属这一件事来看,他一定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所以,我们现在……”
“你们快看!”
延寿话说一半,突然,周白羽一声惊呼,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周白羽手指的方向,正冒着滚滚浓烟,在漆黑的夜空中格外显眼。
林夕倒吸一口凉气:“那个地方是……”
“县衙?!”林夕与虺玉棠异口同声道,旋即瞬间翻身上马。
“张姐,对不起了,对质可能用不上了,我让几个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现在已经临近宵禁了,我就自己在城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去。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好吧,实在对不起……快,去县衙!”
炽熊熊的烈火在柳河上空烧着,火随风势迅速蔓延,冲天火光已将整个黑夜照得通亮。
林夕老远就看到了这把火,于是更加快马扬鞭赶了过去。
当他来到县衙门前时,整个人却顿住了。
火势已完全无法控制,整座县衙从上至下全部被火海吞没,时时还有噼噼啪啪的灰烬倒塌声。
——没有一个人救火。
也没有一个逃出来的人。
大门敞开着,两具焦尸随意地横在路旁,胸前开着数个小洞,仿佛挑衅一般地裸露在外,毫不遮掩。
“丁守安,他一定也在县衙里--这是杀人灭口!”
“那有人!”黑夜中,唐遥一声惊叫响起,旋即大喊道。
黑夜中,那黑衣人明显也被唐遥的喊叫吓了一跳,当即便要逃离。
林夕如迅虎一般飞掠到黑衣人眼前,一剑逼退了他。
处于黑衣人身后的路红昭路红雨两姐弟瞬间出剑,直刺黑衣人。
黑衣人抽出铁剑,格开两剑,瞬间剑尖急转,几欲挑掉路红昭手中长剑,不料路红昭见招拆招,长剑蓦地翻过,反倒压上了黑衣人的剑刃。
黑衣人一式虚招抽出剑身,正欲刺出,剑尖忽然胶在半空,无法再推动分毫。
身前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息,背后林夕也是一拳砸来,黑衣人顿感不妙,甩掉长剑瞬间跳出三人围杀,随后向南飞掠而去。
“追!”林夕翻身上马,向南紧追而去。
延寿喊道:“别瞪眼了,上马!”
路氏姐弟对视一眼,他们只觉得刚才黑衣人虽然只出了一招,但他的剑法无比的眼熟。
眼尖的林夕也看出,三人的招式不能说一模一样,至少也算是极度相似。
就在即将追到沩水之时,林夕双脚踏上马背,接着惯性用力一蹬,一步翻到了黑衣人前面。
林夕冷冷的道:“想走?”
黑衣人略显慌张地退后两步,袖中猛然飞出一条丈余长的钢索,索尖嵌着一枚巨大的钢椎,向着林夕袭卷而来。
钢索即将缠住林夕的瞬间,林夕吹响一声口哨,死死拉住钢索,两人瞬间陷入僵持。
但是这僵持只陷入了很短暂的时间,黑衣人欲靠机括拉回钢索,忽听背后一阵马踏之声——
刚刚一声响哨,正是林夕唤马从黑衣人身后狂奔而来,黑衣人瞬间闪身,堪堪躲过马踏,手中钢索连带机括却是被一力扯了出去。
“丁守安和那些衙役到底是谁杀的?”
黑衣人眼光微闪,沉声道:“是我。”
林夕冷笑道:“你没这个能耐!”
“嘁,你爱信不信!”
忽在这刹那间,身后如闪电般扑出两人,剑光疾闪,飞速斩向那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