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们有了牲口,又肃清了周围一带的猛兽后,亚特兰蒂斯湖和柏拉图山洞间的运输问题就得到了解决。我们可以从湖泊带去鱼类、蛋类;再把在山洞那里加工好的竹子运去湖泊。然后,用这些竹子搭建出一些草棚子来。
那是我们最初的房子,这些草棚子相当简易,顶上有大树叶盖着,四面通风。这种房子非常象港台电视剧里面搭的布景,偷工减料地非常用心,压根就没有多余的东西。不过,我的原始同伴却把这当作是巧夺天工的伟大创造,并报以热情洋溢的称颂。
我虽然羞赧,却也欣然接受。「人总是爱听好话的,史前史后没有区别。」但同时,我也坚信,竹子是非常好的材料,加以时日我可以用它们建造出真正的建筑物来。
我们在湖边搭建了竹房后,便觉得劳累起来;而我的原始同伴却不肯歇息,有的人继续干别的活,而有的人就拿了一些竹子、骨头、石头、鸟粪、皮革制作乱七八糟、希奇古怪的工具。
我曾鼓励他们这么做,这有益于开发他们的智力。于是我的原始同伴就不遗余力;在本职工作完成后,还要利用空余时间去搞创造发明,然后就拿来一些希奇古怪的东西来给我看。
这些东西极其异常,即使我想破脑袋也猜不到它的用途,因为有的时候,甚至连制作的人都解释不清楚这究竟是派什么用场的。
比如说一根细竹管子头上开口,再接个弯管。这东西我就认出来了,「应该是个烟斗!」但又觉得不对,因为史前并不需要烟斗,这里没人抽烟。于是我就让这个发明者给我解释一下,他说了半天没讲明白;我就只好让他示范给我看。
只见此人飞快爬上一棵树,接着象猴子一样在树上跳来跃去,东敲西打。突然停了下来,冲我"吼吼"怪叫,然后把弯管塞进树枝里头,收紧了腮帮子一通猛吸,又笑着冲我招手,跳下树来,从嘴里掏出一条沾着他口水的仍在蠕动的肥硕昆虫来,我一看这个情形就要胃液翻滚。
这是一件根据管子的吸力,而制造出的捕捉昆虫的工具;为此我夸奖了发明者。之后又有一个人拿了两根交错的木头见来我。
我拿过来一看,原来是把一根木头凿了洞,然后把另一根木头塞过去。开始我想:「这应该是个十字架!」但我并不认为,他能知道关于天主的事,于是我就问他,"这是什么?"没想到他抓耳挠腮,磨蹭了半天,表示"不知道"。那么,我就有点恼火,「这不是逗我玩么!」但我克制住了,没有发作。
我无法对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而想要有所表现的虔诚的原始人泼冷水。那么,姑且把这个当作一件艺术品。我对他表示了赞美,说这东西"有点鸟!"他听了很高兴,欢天喜地去了。
之后,就有无数莫名其妙的东西在我眼前出现了,比如:象是各种诡异符号的木架子,还有,石头连着皮革,皮革又拴着木头;跟甚者穿着原始内衣木架子。我问他们这是什么,他们就摇头,然后我就压下心头怒火说,"这有点鸟。"之后那人就欢天喜地地走掉了。
说老实话,我这样有点虚伪。因为这些东西一点用处都没有,属于艺术品,而且是原始的。按我们现实的生产力状况,还不需要太多的这些东西。我们住的地方也不是太宽敞,要全部都展览摆设这种古怪的艺术品,我们人就没地方睡觉了;况且这些东西也太过抽象,总而言之这些东西,于我们的原始生活并没有多少好处,
所以我得改变这种情况,必须要承认,我的大多数原始同伴还并不适合搞发明创造;而他们也只是为了博得我的一句"有点鸟!"我不能老这么说,对一些用鸟粪粘在一起的木头、石头、皮革、骨头表示赞许,这是自欺欺人。
这就有点糟糕,于我之前定下人人搞发明,生产*的方针有所偏差,同时也产生了另外一个巨大弊端。发明创造使我的原始同伴的史前生活空前充实,似乎每个人都有做不完的事,白天辛勤劳作,到了晚上还要搞创造发明,一到了夜里就腰酸背痛,连适当的*都搞不了。这个事就非常麻烦,如果有人工作的连正常的*都不想搞了,这就是一种病。"史前工作狂"症,这属于强迫症的一种。
我之前的世界里有人得了这种病,就用干活把生活给替代掉了。这样不行,我们的史前生活会变得枯燥,而且八成要有人要痴狂掉。所以我就只好让他们先别搞发明了,适当搞一搞夫妻生活。当然我的本意并非如此,要给人家规定*时间*对象什么的,这真是天大的罪孽,不过我没办法,谁让我是大家当呢。
于是,做为补偿,我又想了一个主意,每当树上划横达到一长二短的时候,这一天就做为休息日,我带着他们去玩耍。
活动的项目很多,比如开个野餐会;把好吃好喝的都拿出来,然后找块风景秀丽的地方,大吃大喝一顿,然后就在蔚蓝的天空下,青青草地上,集体"干那事。"——这就很没有创意,而且会把自己思想腐蚀掉,让我变成一个为所欲为的史前流氓头子。
我一直在克制自己,惟恐这种事的发生,因为自己在之前的世界受了太的压抑,一到了这样一个可以为所欲为的世界,就会过度兴奋。这个事就象中了500万,突然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于是就立刻疯掉了。
我觉得自己应该有所约束,于是就想了一些游戏,游戏都是有规则的,比如说:老鹰捉小鸡,就不能小鸡去捉老鹰。
一到了周末那天,我就搞了许多游戏,定了一些规矩,让周围的人玩,比如丢手绢、击鼓传花、丢沙包等等。我把自己能记起的儿时玩的游戏,又和周围的原始同伴重温了,而这样一来他们的创造发明热情也立刻被游戏给吸引掉了。
玩的最开心的是跳绳,我找来很长的藤绳,然后让两头高达2米的原始小巨猿,在两头甩绳子,这样一来,就能让我们20个人一起跳。还有,如果一个领导人能和群众一起低着头、猫着腰跳绳的话,那么他就是一个明主。
当然,我一直没有忘记之前最热爱和痴迷的游戏。我特意找了块开阔地,带着人画足球场,按球门,做足球。
我把20个原始人,分成a队、b队;还故意在队伍夹杂了3个不同部族的人,然后由自己做裁判,让他们进行7人制的比赛。当然我还得给他们做主教练。这个事,有点象我过去玩过的游戏——"足球经理。"
为了公平期间,我尽量兼顾双方的实力,一边选择了长腿,另一边则要选了大力,一方得了大嘴,另一方则要得大耳。
但后来发觉完全错了,因为大力和长腿的能力都不行。长腿跑的虽然快,但技术极其粗糙,一趟就4~5米,而且带着带着,球就到他后面去了。而大力就更不适合这个运动,他比较适合去打橄榄球,因为他总是横冲直撞、犯规连连,阻挡、拉人、撞人什么都来,几次警告无效后,我还是出示红牌,把他给罚出了场外。还有两只小巨猿,它们做为双方的门将总是表现得很激动,一般是攀在横梁上,一紧张就冲出禁区去抢球,或者把门框拔起来逃跑,再不然就是有人进完球以后,激动得把嗓子给喊哑了……
「这样比赛就没法进行了!」
后来,我们总结了经验教训。在史前选人踢球,一要看纪律性,二要看智商,第三才是看身体,所以,有很多妇女成为了正选主力;这样一来一场比赛才能进行的下来。后来,我就在湖泊和山洞各组建了一支球队。
在那之后,每到周末,这天就象节日一样,我们先是玩各种游戏,然后去泡个温泉浴。接着回去再吃顿大餐加狂欢,最后睡大觉,到了周一再开始新的工作。
这样一来,我的原始同伴得到了有效的放松,之前那个工作狂的症状也得到了解决。我们那段时间的原始生活,劳逸结合,放松自然。不过,我的大脑一直没有停息。每天都在突发其想,做一些很古怪的事,比如造一间土坯房,把一头大角母鹿和一匹小马,关进一间用泥土垒起的小黑屋子里。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这源于一个天空晴朗、凉风习习午后,那些平日里温顺的牲口,突然吵闹起来,在窄小的兽栏里闹腾个不停。待我去兽栏查看的时候,发现其中几头不安分的雄性四足兽,抬起前肢趴到雌性的后背上,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叫声。
这个时候我就突发奇想,想了一个很歹毒的主意,盖一间狭小的土坯房,把一头大母鹿和一匹小马一起关进去。
建造这种劣质的土坯房并不困难,只需要用大木板把泥给夹起来,待晒干后就成了墙,有了3道再按上一块木板门就得。我们制造的这种土坯房,面积不过3个平方米,顶上盖上大树叶,再掩上木板门,里面立即变得一团漆黑。没人愿意住这种地方,这是给牲口住的。
这两头正在发情的不同种类的四足兽就被关在里面,耳鬓厮磨,腿臀相依;几天后我把公马和母鹿放出来,发现公马瘦了一圈,母鹿则神采飞扬,再过了一段时间,母鹿怀孕了……
关于这个事,可以叫杂交。其实这个恶毒的创意并不是来自我这里。我们国家古代就已经强迫马和驴*了,从而生出了骡子。不过我现在恶毒到他们前面去了,不过为了高大的马匹,我倒愿意顶这个骂名。
我做的另外一件"恶毒"的事是逼原始人学游泳。我在他们身上绑了粗大的木棍,腰部拴上绳子,任凭他们哭喊哀鸣,都毫不容情地扔进了湖里,过上一会再用绳索把他们拉上来,如此往复,于是就有不少人学会了游泳。
做这个事的时候,我没有妇人之仁,而是有点残忍;事实上这也不能算是残忍。我知道有许多鸟类故意把巢穴筑在悬崖峭壁上,待等雏鸟生出羽翼,成鸟便把它们推下悬崖,于是这些雏鸟一路连滚带爬瞎扑腾,也就学会了飞翔。
我的原始同伴都经得起摔打,而且我要培养的不是温室里的花朵,都得是史前的栋梁。我很喜欢他们,并且热爱这个地方。
但也必须承认,自己虽然可以不去想那些先进的电器,但却依然没法忘记之前的世界,那里的人,那里所发生过的事。但这个事,并不能和周围的人说,这就有点寂寞。
我寂寞地率领着一群原始人,如同我的祖先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山洞种植,又搭建了鸡舍;在湖泊饲养,又捕鱼,一到了周末,又放松和玩耍。在这期间,又陆陆续续制作出许多奇形怪状的工具,这种东西虽然希奇古怪,却有一定的实用效果,让我们的生产力得到了提高,同时,我又时不时地想出一些古怪的点子来,磨砺锻炼周围的人;空闲的时候,也想想之前的世界。
就这样,我们的生活逐渐稳定起来,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了,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过上比较舒适的原始生活了。
当然这要归结于我的原始同伴对物质生活要求都不高,或者说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物质生活,看到一样新东西后首先是新鲜而后才是实用性;这样就很好,他们把每一样东西当作了玩具,所以总是能保持愉悦或快乐的心情,这一点我自愧不如。
而在他们的影响下,我也不愿再想起有着各种用途的铁箱子,一打就能着火的塑料的小盒子,还有一拉绳子就能形成旋涡让粪便消失的陶瓷坛子,这些东西的被我埋藏在记忆深处,因为没有这些东西,我们照样过的很快乐。
有的时候我甚至想,「自己是否应该教他们知识?让他们有更多思考、以及由思考中带来烦恼?」
这个原本清晰的事,也变得繁复起来,我不知道该如何取舍。虽然我知道,冶炼金属是非常必要的,但因为有了上一次的失败经历,我开始犹豫不决,自我反思:「如果再一次失败的话,会带来什么的后果呢?还有,我们既然能够过上这样安稳的生活,要那些金属的东西又有什么用呢?能丰富我们的物质生活?而那些锋利的刀枪箭戟又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呢?」
在当时,我的愿望只是和我的原始同伴在这个地方欢欢喜喜的生活;然而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