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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她又怎么样呢,她有别人的孩子了。”陆际不由提醒道。
陆东来没作声,眼睛低垂。
“我不管她有多少男人多少孩子,我只要她,跟着她。”陆西为声音低低的,两滴眼泪顺着眼角滚下来,却落在陆际的心上。
他的小儿子,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这得多喜欢,多委屈,多伤心,做父亲的彻底震动了,陷入沉思。
陆西为跪得笔直,眼泪还在流,陆东来眼睛里带着恳切,四只眼睛都齐齐地望着陆际。
陆际终于开口了,“西为,这个人我来找,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必须重新回学校。”
“只要你找到她,我全部答应。”陆西为面露决绝,完全是一付上刀山下火海的表情。
陆际满意地点点头,开始盘算。
北戴河一依山傍水的地方有一建筑群,全是规格不一风格不一的度假小别墅,前是海,后是山,山水相融,水天一色,风景宜人,空气养人,极是漂亮舒适。住在这里的,全是大富大贵之人。
在某栋别墅里,毛小朴过着猪一样的生活,吃了看电视,看了电视睡觉,睡觉醒来就吃,好不惬意。肚子渐渐显怀,危险期已经过去。别墅里有一打扫收生洗衣做饭的佣人,原来还有一个妇科保健医生随行,后来反复检查,再三检查,身体状况好,没事,才让医生离开。
医生离开,毛小朴最舒服,谁屁股后成天跟一人谁都不会舒服。不能这样,不能那样,不能吃这个,不能吃那个,好在毛小朴对肚子里的小毛毛很迁就,说不能吃还真不吃。
毛小朴怀孕,状况不错,竟没有出现恶心呕吐症状,也不见头晕食欲不振症状,她牙好胃口好,特别是睡眠好,现在连看电视都可以睡着。
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叫方嫂,特别勤快,见别墅后面有一块空地,竟然拿着小铲子给开垦了一小块出来种葱种蒜。毛小朴看见了,很兴奋,原来种蒜这么简单啊,往泥巴里一插,没几天就发芽了,没几天芽长长了,没几天就可以捏来配菜了。于是,她有事没事,就往那菜地溜达,有事没事往里插一个大蒜,然后蹲那儿研究大蒜的长成。
那方嫂也特别有意思,也不喊她回去休息,还搬把椅子给她,让她坐着研究,蹲着对孩子不好。
毛小朴眼巴巴,算着日子看着大蒜长大,喜滋滋地望着方嫂,“可以炒碗大蒜么?”
方嫂劝说,“大蒜适合配菜,净炒不好吃。”
“炒一碗,我喜欢吃。”
方嫂没办法,主人是上帝,怀孕的主人是上帝她妈。割了一大把大蒜,就进厨房了。
毛小朴乐陶陶地找来一袋大蒜籽,蹲□子,一个一个将它们插到泥巴里,心里在期待下一秒长出黄嫩的大蒜芽来。
亲手把它们种下,守着它们长大,亲眼看见它们一茬茬青青翠翠地割下,到锅里,再到碗里,再一口把它吃掉,这是一种幸福,属于农民伯伯的幸福。
其实毛小朴不知道,如果农民伯伯能天天有肉吃,还是更愿意吃肉的,吃肉比吃亲手种的蔬菜要幸福多了。毛小朴没有意识到,她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闲散生活中,着实矫情了一把!
刘丹阳近段时间很忙,不是两军要演习吗,他作为北京军区的总指挥,忙得总在北京和兰州两方跑,毛小朴这儿他常来,不过来了一会就得走人。
这不,又来了,又看见他家毛毛坐在一圃大蒜面前发呆。刘丹阳笑了,她还能将大蒜研究成一本书来?上前牵着毛毛的手,牵回卧室,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手摸摸毛毛的肚子,亲着她的额亲着她的脸,温存好一会儿,“毛毛,咱们的小毛毛又长大了。”
“可能是我吃得多。”毛小朴老实地说。
“喜欢吃什么?还要不要酸梅?”
上一回毛小朴突然想吃酸梅,现在这个时节早没酸梅,刘丹阳到处打听,听话银川某地有,特意跑到那地儿去给她搬了一筐来。吃不完的就让方嫂做酸梅鱼,酸梅猪脚,酸梅排骨,毛小朴对食物天生没禁忌,下巴整整多吃出一圈粉嫩的肉来,看在刘丹阳的眼里,丰腴,美满,大爱。
“不要了,我喜欢吃西瓜。”
“那就西瓜。”刘丹阳解开毛毛的衣服,手抚上她的胸,又大了,一手掌控不住了。他低头,亲她的小鼻子小嘴,一路下来,咬住胸前的梅子,没错,梅子,暗红色。
毛小朴身子越来越敏感,刘丹阳一亲她,她身子就不由自主地软了,骨子里肉里的媚态外露,颤颤的啜气声从舌尖下跑出来,勾着刘丹阳的心,舌头在梅子上大力地吮吸,手探下去,触到热源,水源,花之源。
“毛毛,想要吗?”刘丹阳手指抽动,看着毛小朴的眼睛,可毛小朴此时哪有神智在,眼神不知道在哪儿飘,只觉得舒服,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欲望的细胞有沸腾。刘丹阳将手指抽出来,在外徘徊,毛小朴顿觉身子空虚,不由扭动,喉咙发出渴望地娇吟。
“毛毛,要吗?”刘丹阳眼神一暗,这般媚态,娇憨,肉艳,他要忍不住了。
毛小朴双手向刘丹阳抓去,“要,要。”要充满,要充实,要舒服,身子以邀请之势抬起。
刘丹阳哪还忍得住,轻轻分开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杆枪缓缓挺进去。毛小朴发出一声满足的啜吸,那急迫,那焦虑,像被水波冲开,全消了,只剩下她在波浪里起起伏伏。
刘丹阳不敢大动,眼睛不离毛小朴的脸,只见她嘴唇微张,眼睛凝滞不动,脸上的红潮越来越深,下身往里顶进,动作开始连贯,毛小朴突然身子崩紧,发出长长一声叹息,刘丹阳知道她到极致了,亲亲她的小脸,抱起她放到床上。
□时还虎虎生威,不敢动啊,怕伤了孩子。
刘丹阳走进了浴室,出来时拿着一块温热的毛巾,仔仔细细地帮她擦身子,毛小朴身心皆得到满足,嘴巴里不知滴沽着什么,不配合,翻过身继续睡。刘丹阳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子,一付无奈之举。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自己得到满足了,就将人闪一边了,给她擦个身子还嫌麻烦,宠出来的白眼狼咧。
刘丹阳从卧室里出来,给方嫂交待几句,无非是电视不能看太久,厕所不能蹲太久等等,又离开了。外面车子还等着他,刚才就是送上门来让他家毛毛嫖滴!嫖完了,什么都不管了,四肢一躺,眼睛一闭,睡了!
毛小朴悠悠然一觉醒来,天色已围上一层薄薄的黑幕,她伸了个懒腰,施施然走到客厅,方嫂见她起床,立即站起来准备去给她做吃的,毛小朴白嫩嫩的手一摆,“我不要吃饭,我要吃西瓜。”
脑子不灵活,眼睛倒挺尖,一眼就看见墙边排着一溜儿碧绿发亮的西瓜。明显是刘丹阳这个奴才送给小主子的。幸好这少根筋的姑娘思想简单,生活简单,要是换个多根筋的姑娘,又碰上个像刘丹阳这样宠到没边的,这不要翻天了?
想当初,杨贵妃就想吃个新鲜荔枝,跑死了多少马,想当初,周幽王为搏褒姒一笑,丢了多少城池。
毛小朴吃西瓜,不喜欢一小块一小块地吃,她喜欢拿起水果刀,将西瓜拦腰切断,一分为二,捧起一半,再拿个勺子挖着吃,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勺子就这么挖着,刮着,不知不觉地,连边边上的一点点红肉都让毛小朴刮着吃掉了。
有一次宋家颜看见毛小朴挖过后的半边西瓜皮,着实吓了一跳,太能干了吧,比鸡啄过的还要干净!将此事无需添油加醋告诉了钟瑶,钟瑶被那句“被鸡啄过还要干净”乐翻了,打击刘丹阳,你家孩子不需要她这么替你省吧?
刘丹阳的答案一向有刘丹阳的风范,简单,干脆,“嗯,她喜欢。”
一个不在乎你的笑话,一个不懂你的笑话,你们乐个屁!
毛小朴吃完了西瓜,电视节目没好看的,决定出去走走,这幢别墅对面是海,每到黄昏,海滩上很多人散步,毛小朴平时很不少出来,现在是因为西瓜胀到了,而且,吃西瓜之前,睡眠补充得不能再补充了。
她穿了身宽松的运动服,慢慢腾腾地去消化去了。方嫂原本跟着的,可毛小朴才摆脱屁股后的医生,怎么着也不喜欢又多出一条尾巴,摇摇手,不让跟,随便走走就回来。
毛小朴表面温和,骨子里却倔强,方嫂跟了这么多天,也明白她的性格,再说海滩那一处人多,热闹,一个人走走没事。
此时海滩一片繁华,有卖花的小女孩捧着花穿来穿去,卖小吃的在吆喝着生意,卖小饰品的在跟路人兜售生意,这里就像一条步行街。
毛小朴朝那卖荧光棒的地摊呆呆地看了好一会,手摸摸空空的口袋,她喜欢这个东西,第一天去毛家时,就看见毛敏儿一手拿着一根彩色的棒子,到了晚上,那两根彩色的棒子发出不同色彩的荧光,她又好奇,又喜欢,心想要是我有一根就好了,这根棒子好像有魔力一样,驱使着毛小朴第一天就成了强盗,趁大人不注意,从毛敏儿手里抢了一根过来,哪知毛敏儿哭得惊天动地,搂着妈妈的脖子,小手指指着毛小朴控诉,所以,抢到手里还没热的棒子又给抢了回去。
毛小朴以大欺小首次惨败,大概没开好头,此后再没赢过。
毛小朴索性在小摊面前蹲下来,捡起一根棒子反复地看,脸上露出快乐的笑。
“姑娘,买一个吧,很好玩的。”小贩热情地说。
“是很好玩,可是,我没钱。”毛小朴直率地说,眼睛不离手上的荧光棒。
小贩脸黑了,没钱你还拿在手上反复看?没钱也不送你,孕妇也不行!
“想要?”身边多了一个人,蹲到毛小朴身边。毛小朴扭着,愣了一下,宋家颜?
“是我。”宋家颜朝她一笑。
钟瑶在这里有别墅,宋家颜也有,他连续做了几天的手术,累极了,原来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突然脑海里浮现毛小朴的脸来,笑的,嗔的,睡的,馋的,他顿时睡不着了,抓起车钥匙,来了北戴河,准备去看看毛毛,顺便休息几天,没进屋,就碰到了小时的青梅,檀乐。
檀乐见到宋家颜,丢下她那一伙人硬是跟他走了,说是要叙旧。宋家颜好几年没见过檀乐了,自是喜欢,当即陪她吃饭,饭后檀乐提出去海滩散步,他答应了,边走边听檀乐说他们以前的旧事,又听她说这几年在国外的情况,两人聊得很是开心。然后檀乐问宋家颜为什么一直没成家,宋家颜笑而不答,无意间转头,却看见了毛小朴愣愣地看着一地摊面前的荧光棒发呆,继而还蹲下了,拿起一根棒子反复研究,突然一笑,那笑容就像划破黑色的一道阳光。他脚步不受控制地朝她走去。
毛小朴不自知,她的眼睛很漂亮,褶褶生辉,特别是笑时,眼尾稍向上翘,像两轮月牙儿,笑容特别明亮坦荡,令人有着光明的向往,极是勾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