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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女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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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6第五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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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换平时,打死陆西为,他也不会说出如此丢脸的事,居然被人黑了,还是他一向擅长的下三滥手段。如此以毒攻毒的一招,狠!

    可是陆西为要是知道自己是唯一一个没在那药水下被催眠的人,一定不会认为自己有多丢脸了。

    那药水是宋家颜新研制出来的催眠药,制药的主要成分是宋家颜一次西藏之行无意间碰到的,一种样子极不起眼的贴地生长植物,量极少,宋家颜为了那种不知名又极难寻的植物,他曾经一个人在西藏人迹罕至的地方穿越了整整三个月,才收集一些,经过反复研究,研制成这种催眠药。因为量少,一般情况下宋家颜绝对舍不得使用,从这点上来说,檀乐和陆西为都算是幸运者,有幸以身试药,从侧面了解宋大医生的手段和魅力。

    凡是用过此药的人,目前为止,只有陆西为一个人逃脱被催眠的命运。这点连宋家颜都佩服,意志坚强的人无论品性好坏,总是被人敬畏的。

    陆西为没有倒在宋家颜的催眠药下,一则是他本来就是玩这东西的专家,虽然药液不一样,但很多时候也是殊途同归,他懂得该如何去抵制,更主要的是他钢铁般的意志,意志足够强大的人,永远不会被催眠。这一点,任何催眠师都明白。

    “黑我的目的就是想从我身上问到大婶的下落。”陆西为清楚的记得那人的提问。

    “你自己怎么样?”陆东来暗暗心惊,敢黑陆家的人,绝对不一般!

    “我没事,那人没想害我。”陆西为摇摇头,“我现在觉得不安,大婶那儿你安排好没有?”

    陆东来掏出电话按键,“我前天离开的,打算下午直接去那儿。”

    电话接通了,却没有人接,陆东来脸色大变,又拨,传出滴滴滴的声音,还是没人接。

    “出事了!”陆西为猛地站起来,受伤的腿狠狠在地上跺了一脚,钻心的痛传来,陆西为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可伤势瞒不住人,血迹从里面透出来,染红了他浅色的裤子。

    “你别动,我回天津。我不希望你这条腿废了!”陆东来从来没有过的严肃。

    “不!”陆西为抓住了陆东来的衣服,“我也要去!”

    “你在这里养伤,如果她在,我把她带到广州来,如果她不在,我一直会找下去,听我一回,好不好?”

    “哥,我求你。”陆西为眼泪直流,她一定没在那里了,一定没在了,要不然,他内心为什么如此不安,如此惶恐。

    “西为,今天外公大寿,如果我们两个一起走,你忍心让他伤心?”

    如果说这世上除了毛小朴还有谁让陆西为不忍心,不是他爸,也不是他妈,而是王成龙。

    王成龙这老头就是觉得陆西为这小外孙对对他有胃,对他的眼,对他的脾气,宠到骨子里去。这个宠也换来了陆西为对他的尊敬。一将这老的摆到面前,陆西为不挣扎了,却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掩住哭声,掩不住泪流满面,。

    陆东来脸色低沉,转身离去——

    陆东来前脚去广州,刘丹阳和他的人后脚到了天津小别墅,空荡荡的小别墅里,不见一个人。里面摆设整齐,干干净净,不见一丝零乱。刘丹阳从屋里转到屋外,站到花坛边,黄色的小花绿色的叶子,黄的娇嫩,绿的锃亮,似被水洗过一般,上面还挂着一颗颗晶莹的小小水珠,刘丹阳突然弯下腰,用手按按花坛里的泥土,潮湿松软,而这两天一直没有下过雨,很明显,有人刚刚浇过水不久。

    “来晚一步。”刘丹阳心底一沉,眼前这个事实像一块石头砸开湖面,失望如水波一圈一圈地慢慢扩大、延伸。

    刘丹阳让人注意陆家父子三人的行动,陆西为和陆际还好,问题不大,可陆东来隔一天就往天津跑,这个异动只要是有心人就会留意。

    陆东来自从知道陆西为跟踪了他,人也变得警惕,每次出城他特别注意是否有其他人跟踪,他频频换车,甚至车子故意拐上七八道弯,在立交桥上钻几个来回,才往天津方向开去。可这技俩瞒瞒一般人就可以了,能瞒到刘丹阳?

    刘丹阳知道了他家毛毛在天津,被陆东来兄弟私藏,他原本可以大张旗鼓地上门要人,可又怕他家毛毛到时犹豫不决,临走还拖上两个大包袱,太不划算,思来想去,他决定将接回毛毛的时间推迟了,他不动声色地揪住了一个日子,也就是王成龙八十大寿,按照惯例,陆家人必定全部去广州,趁这个空隙,接回毛毛,然后往自家园子里一搁,老婆孩子全是他一人的了。

    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刘大将军失算了。

    人去楼空,老婆孩子生生跑出了他的计划之外。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谁是螳螂谁是蝉,一眼明了,毛小朴一直是那只毫无知觉的被追捕的蝉,而螳螂这个位置,不管那几个男人承认不承认,前前后后都做过,可谁是黄雀,除了只有黄雀和鬼,没人知道。

    哎呀,可见再厉害的将军,他的计策也不是百设百胜的,诸葛亮当了一辈子得道高僧,最后让马稷这块狗肉给送终了,一世英名终是打了折扣。

    没有万全的计划,只有针大的漏洞扯出的斗大的风。

    陆东来心急火撩地找到两个保镖了解情况,两保镖惭愧地解释,昨天下午三点,他们两个被一群人身手不凡的人暗中袭击,最后将他们绑了,堵在郊外的一间破屋里,直到今天下午才放出来。

    那群人长什么样子?没看见,他们蒙着脸。

    什么口音?没口音,没一人说话。

    陆东来长叹一口气,猜想朴儿绝对是宋家颜将她带走了。可能带得很远,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才放人,说明了就是拖时间,好让她安全转移。

    陆东来打电话回北京,让人查问宋家颜的去向,一会儿,消息传来,宋家颜今天上午十一点三十二分去了英国。

    果然,掳到人就跑了!陆东来苦笑,怎么办,难道追去英国?毛小朴肚子已七个月,追到了还能将她运回来?他眼前浮起毛小朴叉着腰慢慢走路的样子,皱着眉揉着胀鼓鼓的胸,捧着个大肚子,呆呆的,笨笨的,像只企鹅,一只辛苦的企鹅。

    就让她安稳地待产吧。几个男人的追逐,害得一个孕妇四处奔波,陆东来觉得自己再追下去,很过分。

    爱她,就给她安稳。陆东来终于偃旗息鼓。当然,只是暂时。

    陆西为闻言,又惊又怒又痛,拍案而起,他要追,他要查,他的女人他绝对不放弃,她的安稳他陆西为给!

    但是陆西为暂时也追不了了,他被王成龙关在屋子里,条件只有一个,将大腿治好,好了你去哪老子都不拦你!

    陆西为的伤口太严重,没有瞒过王成龙那双犀利的眼睛,王成龙的专属医生一边给他换药一边很严肃地警告,再不静养,伤口会化脓,会溃烂,会伤到筋脉骨骼,最严重的结果是一条大腿残疾。

    王成龙可以任由陆西为胡作非为,可不任由他作贱自己的身体,古人都说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在王成龙的强硬态度和强硬手段下,陆西为在广州一养伤就是一个月。

    伤仍未痊愈,可陆西为一定要走。他啪地一声跪在王成龙的面前,抱住王成龙的双腿默默流泪,“外公,让我走,让我走,我一定要找回她,我的女人,我一定要找回她。”

    王成龙皱着眉头不语,他到底是从陆际口里知道了一些缘由,两兄弟同时喜欢上了别人的女人,别人孩子的妈妈。

    “孩子,你这不是胡闹吗,你们两兄弟,两兄弟,一个女人,这,这胡闹啊!”王成龙想用力敲一敲这孩子,可落下去的手成了抚摸。

    “外公,没有她我活不下去。你让我走吧。”

    “她真那么重要?”王成龙老泪横流了,活不下去?他一手带大的外孙居然说活不下去?

    “很重要。我愿意放弃所有,我只要她。”

    王成龙震撼了,这孩子,这孩子,情到痴处是绝情,他对她痴,对自己绝。他还拘着他做什么,让他找去吧,找不到就直接杀上门,要!要不到,就抢!他王成龙的孙子怎么能如此伤心,如此绝望?!

    “孩子,去吧,外公不拘着你了,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找外公,外公帮你。”

    终究不枉陆西为对他的好,终究不枉陆西为十岁跑回家。这一老一小,值得啊。

    陆西为走了,去了英国。三个月之后,他回来了,一个人。

    陆东来问他,为什么?

    陆西为深深地看他一眼,没说一句话,又消失了,开始了另一程的追寻。

    陆东来被陆西为那绝望的一眼惊呆了,他不相信他?难道他认为他欺骗了他?陆东来坐不住了,他只有这么个弟弟,是他的亲人,他不愿意他的亲人对他有仇恨有误解。而且,在毛小朴这件事上,他一直以为他们两兄弟已经统一战线。

    陆东来在广州堵到了陆西为,一定要他给个说法。

    陆西为抬头看他一眼,突然一拳头朝他脸上挥来,陆东来没想到他上来就打人,仓促一闪,拳头贴着脸过去,带出一阵风。陆西为一记不中,又一记,力度丝毫不减,那架势,就是要把陆东来往死里揍,揍不死,揍个半死也成,揍不了一个半死,揍个四分之一死也是好的。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陆西为对着陆东来拳打脚踢头顶身撞。

    陆西为的招式大多是野路子,跟毛小朴一样,在实践中打出来的经验,不过陆西为比毛小朴脑子心计身手要灵泛多少倍,自然这种经验也非同一般,不过对手比毛小朴的对方也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陆东来是正统招式,部队出来的招式,没有花招,招招实用,又快又狠又准。所以,在陆东来不反扑的情况下,陆西为那野路子倒也发挥得勇猛十足,虎虎生风。陆东来让他发泄得差不多了,跳出圈子,“够了,西为,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到是说啊!”声音是真的焦急,难道是毛毛在英国出事了?难道是他自己出事了?一个是自己的爱人,一个是自己的弟弟,哪一个出事他都无法接受!也绝不可能旁观!

    陆西为一脸悲愤,一脸伤痛,手指陆东来,恨声道:“你妈的要耍我到什么时候,大婶根本没跟宋家颜一起!我跟踪他三个月,连他什么时间上厕所什么时候起床都知道,你说,他怎么藏得住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正要生孩子的女人?你当初找到她不肯告诉我,现在,你拿什么还让我相信,你说的话到底几句是真的?”

    轰隆隆,陆东来只觉得心被炸了几个洞,他倒退了几步,靠到了墙边。

    陆西为一手揪住陆东来胸前的衣服,顶着他,眼露凶光,“陆东来,要是让老子知道是你藏了她却故意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保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陆东来没作解释,他确实在后悔,没有亲眼看见宋家颜带走毛小朴,他凭什么要说得这么肯定,而且这几个月他已放弃寻找,白白浪费了大把时间,如今算来,毛小朴已经生下了孩子,再要跑路,比挺着个大肚子轻松自如得多。

    陆西为看出陆东来脸上的痛苦,懊悔,他没有松手,只是紧紧盯着陆东来的眼睛,寻求一个答案。

    “西为,我没有毛毛的消息。”陆东来一字一句地说。

    “我再信你一回!”一字一句地回答。

    半晌,陆西为松开手,转身离去。陆东来看着他的背影萧条,落寂,无边无际的悲伤,可是,自己何尝不是,他只觉得世界一下子空了。现在这个结果彻底颠覆了他所有的想象,他一直以为她幸福着,快乐着,可如今,她不知去向,不知流落何方,不知在受怎么样的苦难和折磨。

    遇到毛小朴,是这群男人的劫难,所有权高的位重的,有钱的没钱的,英明的温润的,混帐的精明的,一个个全栽了。毛小朴同学根本就是团浆糊糊,把所有人搅得一锅糟,于是昏昏乎乎全迷失了方向。

    刘丹阳扑空了。

    宋家颜出国了。

    陆东来搞错了。

    陆西为跟着也错了。

    他们的心头肉就这样无缘无故地不见了,且线索全断了。

    好大一只黄雀!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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