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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魉诡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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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进化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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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清扬被通知到达出事地点的时候,已经是到了晚上十点多。李默柳有些担心地看着这个面色苍白的兄弟,他知道沐清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不过眼下这种情况是在不方便问他。

    “除了这几个,还有其它失踪报告吗?”

    沐清扬看着面前的断肢残骸,心里有些沉重,虽然看惯了血腥,但是这残酷搁到了熟悉的人身上,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勉强压抑着心里的暴戾,沐清扬低沉地问道。

    “暂时没有,不过看样子这个凶手一定是隐藏在营地里,我们必须把他抓出来……这个祸害太危险了!”

    李默柳看了看沐清扬的表情,终于忍不住担心,低声问了一句:“你……没什么吧?”

    “没事。”

    沐清扬心里一热,缓缓的摇了摇头。

    “这件事向总指挥汇报了吗?”

    “没有,老爷子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我不想惊动他。”李默柳黯然说道。

    可能是过于劳累,王建华老爷子已经病了有好些日子,最近的一次检查,他被诊断出了肝癌晚期,剧烈的疼痛完全摧毁了老人的意志,终于让他倒了下来。整个营地的重担现在完全交到了李默柳肩上,虽然都没有人提起过,但其实大家谁都清楚,这个老人完全是被累垮了身体的,在这种缺医少药的环境,没有妥善的治疗,老爷子只不过是在勉强维持罢了。

    “嗯……实在不行,我再试试看能不能到市中心医院去一趟,总不能眼看着他受这份罪……哪怕是搞些止痛药和麻醉剂也是好的。”沐清扬叹了口气,他也很清楚这个老人的重要,更何况一向关系不错,他是不忍心看着老爷子就这么一直受着这活罪的。

    “不行!”李默柳听到了沐清扬的说法,却是一个劲地反对:“现在城里到处是那些魔化人和怪兽,你不能冒这个险。”

    “屁话!难道看着老爷子受罪?”

    “那也不能让你冒险!我已经让晴晴和阿瑶守在他身边,我们再商量商量,总会有办法的……”

    默默无言,良久之后李默柳转头对老巴说道:“你带几个人收拾一下,回头就把这里做指挥部好了……”

    “这里?”

    程然一愣,他和老巴都瞪大了眼睛,有些迟疑地问道。

    “对!这里地理位置不错,也很隐蔽……好了,尽快准备吧。”

    “是!”

    虽然有些有些不妥,但是程然和老巴出于本能反应还是听从了命令。

    就在他们忙忙碌碌地时间里,沐清扬和李默柳一起到了门外。

    “清扬,你发现没有……最近不单只是那些魔化人和异兽冒了出来,好像连这些人类也开始出现变化了。”李默柳递过来一支烟,低声说道。

    “怎么说?”

    “我注意观察过,似乎是这次大灾害的缘故,很多年轻人都变得更加凶狠强悍了些……尤其是那些经常在一线的队员,或多或少都有了些出人意料的表现。”

    “这很正常……假如被逼到了绝境,我想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吧?”沐清扬心不在焉的敷衍说道。

    “话不是这么说,你知道,我手下那个罗乐是个很有天赋的家伙。最近他的一些研究有了进展……其实我们已经在实战里发掘了不少人才——他们似乎很特殊,甚至在某些地方,他们的战力可以和妖族或是魔化人看齐……”

    “那也……你说什么?”沐清扬突然反应了过来,他眼睛瞪得溜圆,盯住了李默柳:“你该不会是在用活人来做试验吧?”

    “不……起码的底线我还是有的,不过……”

    “怎么样?”

    “我隐约听说,在王老爷子手里有个特殊部门,似乎一直都在暗地里做着某些勾当。”李默柳脸色突然阴沉了许多,他猛地吸了口烟,缓了缓说道:“你知道,现在老爷子已经病入膏肓,所以有些人不免会向我靠拢,自然有些秘密也就没办法掩饰的住了!”

    “你究竟掌握了什么情况?你知道,我们都是在这个人类社会里混过日子的,有些时候,并不可能真的就那么冷血……”沐清扬看着李默柳不由担心了起来。他并不知道这个同伴究竟要表达什么?但是,他却仿佛听出了一些不妙的讯息。

    “我其实一直都怀疑这次大灾害是有人为因素在里面,你知不知道,那些魔化人和异兽都有着被魔气侵蚀的痕迹,而你和我都很清楚,所谓魔化其实在妖族人这里也并不少见!”

    沐清扬当然知道,他早先就见过妖族入魔的那副德性,甚至像精怪一类的他也并不陌生,这都是他亲身经历,要知道,他也有过被魔化的经验,而且,他一直都被那些后遗症困扰着,至今无法彻底解脱。

    “你究竟要和我说什么?”

    “有些东西,我早就应该和你一起去看看了!”李默柳突然把烟头狠狠踩在了脚下,恶狠狠的说道。

    ……

    ……

    从事发地点到李默柳要去的地方有近三十分钟的路程。路过一片客房的时候,李默柳不知道哪股神经接错了线,居然从里面给自己端出了一杯咖啡,给沐清扬和程然端了两大杯可可。沐清扬与程然捧着饮料面面相觑,程然悄悄做了一个秀逗的手势,沐清扬更直接把他的诡异反应当作了某种发神经的征兆。

    车来到指挥部,事实上,这是沐清扬一生中第二次光临这个地方。远远看过去,他发现指挥部外面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安静,警笛的尖叫剌耳难听,同样剌眼的蓝灯与红灯急速旋转着交替闪烁,有一种混乱的的感觉,片面的预兆着营地越来越不安的社会状况。

    一辆辆车就这样呼啸来着又呼啸着走,总是丢下里面不安份的乘客后又赶到事发现场去接下一位。似乎有了夜幕的掩护后,人心变得更加**裸的,丢掉了最后的遮羞布,正在上演一幕更加丑陋的戏码。

    等戏落幕,他们都到了一个地方集中——禁闭所。

    或许在这之后还要去某些地方去疗养一阵子——对于这种不安分的家伙,最好是让他们到前线去接受教育。

    李默柳手把着方向盘把车倒进车位里,耸了耸肩,道:“我警告你们,这里不是好地方。”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直面复杂人生的丑陋一面,程然有些紧张的捏紧了可乐怀子,透过车窗往处望去。他看到有醉酒的男子从车里拖出来,军警当然也不会对他们太客气,使得他们的脑袋撞在车门上石砰砰作响。可悲的是当事人还在一个劲傻笑:“大哥,你看……看,嗝儿!我……我没有喝醉。再来两斤……老……老白干我都没有……有问题你的……车,嗝儿!真漂亮!”

    还有一脸苍白的少年,岁数比自己还小,双手反拷着从车里被拖出来,并激烈的反抗着,被军警按住脑袋,侧着脸紧压在前机盖上。

    他侧着的脸正对着程然,一脸的青春痘和眼中桀骜不驯的叛逆,还有那一头剌猬般的短发,使得他看上去像一匹嗜血的动物,残暴而且凶狠。

    “看你*****!”他冲着程然嘶声大骂。

    李默柳打开车门,一脚踹到了他腰上,成功的让他开始呻吟,彻底的闭上了嘴。

    踹完了人,李默柳才回过头来对程然道:“看见了没?对付这种人渣,就要用这种手段。它比你想像的更见效!有人生没人教养,好!我替他父亲来教!”

    于是,程然又一次深深认识到,这位长官在执政中并没收敛他身体里的暴力因子,他只是把它们转了个方向中,施放到到他认为该承受他的人身上,比如眼前这个。

    沐清扬摇头,有些不赞同李默柳的做法。但下一刻,那个苍白着脸少年又开始乱骂,并试图挣脱开控制他的警察用头去撞李默柳。那言语,太过恶毒;那表情,太过疯狂;那动作,也太过激烈,有一种毁灭般的暴发情绪。

    突然的,沐清扬就觉得李默柳下手轻了,一直等到那少年嘴里喷着白沫,一脸丑恶的叫骂着最粗俗的语言时。

    沐清扬脑中掠过一个念头,或许他可以找个没有人的角落,弹出自己的爪刃划过他的喉咙。这样很快就能让他闭嘴,假如自己够足灵敏,更或许血都不会溅到自己身上。嗯,没准让血流过自己的手掌是个不错的主意,还有什么能比温暖的血液更能感觉到报复的快感?

    随即又意识到这个想法足够邪恶,沐清扬硬生生打了寒颤,拼命控制自己不要去想这些阴暗的东西。

    不过这似乎不太管用,有那么一瞬间,右手五指的利刃无声无息的弹了出来,在车灯的照耀下泛着一种乌黑的诡异光泽。

    沐清扬大惊,飞快的把右手伸到在腋下夹住。五爪才因为本能的避免误伤自己而缩了回去。再抽出手掌,看着空无一物的指尖,沐清扬为它们的突然出现和诱发它们出现的原因而震惊。恍然意识到似乎自己最近有时候总是时不时的会在脑中掠过一些很让人不安的阴暗情绪,沐清扬心中打了个突,不安的在原地扭动着,像是屁股底下着了火。

    “沐大少?”

    “嗯?”

    程然望着车窗外的一个中年女人,一脸沉静,这完全是个儒雅的青年人。只听他低声道:“我想我不太喜欢这个地方。”

    “我也是。”沐清扬也低声道。

    指挥部和禁闭所附近集中了太多罪恶,太多丑陋,太多人生里真实的东西来不及掩盖就这样**裸的展现着,甚至——能诱发出自身的邪恶,人心里潜藏着的阴暗的那一面。

    沐清扬担心后怕自己刚才陡然生出来的杀人念头,它出现得这么自然,好像自己已经深恩熟虑过千百次一样。

    你身体里有着黑暗的部份——鬼医是这样说的,当时沐清扬并没有意识到它的严重性。现在沐清扬则意识到,自己确实是个怪物,心理或是身体的某部份让人恐惧的渴望着鲜血,品尝人命。

    这个认知让他不寒而栗,只紧张的握紧拳,生怕手指上再弹出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刚才那一刹那,程然有看到吗?

    假如知道自己是个怪物,他还会不会用那双细长的眼睛冲自己发出和善而风趣的眼神?

    他会惊恐的叫着跑开,还是拍拍自己的肩膀说我不在乎?

    沐清扬觉得假如程然的反应是前一个,自己肯定会受到一种毁灭性的打击。不论光明也好,黑暗也罢,自己真正属于本来的那一部份太重视亲情与友情,承受不了这个。

    所以,他和李默柳他们绝对是不可能公开身份!

    沐清扬脑中涌过各种念头,都在叫嚣着有些秘密绝对不能说。他怔怔的看着车窗外李默柳正在和一个白衣人交涉,他自己却长时间的发着呆。

    视线里,程然刚才一直无意识看着的衣着褴褛的中年女子被推搡着从指挥部的大门推出来。她正在用一只看上去像是垃圾堆里找出来的皮包冲着周围胡乱拍打,动作接近于迟暮的母豹,没有什么力气,但仍然粗野泼辣。并不是所有的军警都像李默柳那么有正义感,虽然暴力但富有同情心,也不会轻视人。

    这女子一身污秽的破烂衣服和披头散发的纠结头发,也许还有着一股子不太清新的味道,这些显然不讨人喜欢,两个军警用力推着她,她一只脚穿着有高鞋跟的鞋,另一只脚的鞋跟已经断落,高低的不平失得她失去了平衡,从阶梯上摔倒在地上。

    “嘿!你们!”

    李默柳怒气冲冲的对两个军警吼,跑过去试图将人扶起来。两个军警一脸怒气,其中一个粗暴的道:“长官,别理她。这个疯婆子吃错了药,已经在里面闹了大半夜。她从七点就开始了!说我们当中的许多人都中了诅咒。而她,就是那个唯一能解除诅咒的人。还有,别冲我吼,我已经很累了,没那个心情和她纠缠。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下次我保证让她在小黑屋里呆够四十八小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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