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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傻姑娘+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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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骆赏儿坐在文泽对面,自从他对她温和地说了句“坐着吧,一会就吃晚饭了。”后就一直局促不安着。

    她低头看着自己相绞的手指,劝服自己镇静点儿。

    其实,这不是骆赏儿第一次见到文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紧张得要命。

    ……

    第一次见到文泽的时候她还是个11岁的小姑娘,挽着爸爸的手臂去参加博涵书馆的开业剪彩仪式,文泽是特邀嘉宾。

    那天,爸爸见了文泽带了几分敬意迎上去:“文经理,你好!我是骆秉恒。”

    现在想起来,文泽那时候应该才25岁吧,眉目间还有刚出学校特有的青涩模样,说起话来却沉稳得像是历尽了岁月的苍凉,老成得很。

    文泽略一欠身,道:“骆总,我记得您,家父抱恙,只好让我来出席仪式,您提出的合作案我已经看过了,创意很好,但是有些细节还需要双方进一步接洽。”

    骆秉恒笑笑:“你小时候我就看出你不简单了,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文杨病重8鞣绞屏⑹禹耥瘢禄岣鞔笤先丛谡飧鑫<笔笨潭晕募衣渚率侔愕竽眩脑笠闳环牌嗽诤M庹诰投恋男陌纳杓蒲ёㄒ担氐焦径捞舸罅海删焕涞亟饩隽死腔奈;盟兄室伤娜斯怨员樟俗臁?

    对于文泽的事情,骆秉恒早有耳闻,如今近距离见宋脑螅蔷醯煤笊晌贰?br/>   文泽礼貌地冲骆秉恒笑笑,客套道:“您过奖了。”态度恰到好处,不倨傲也不热络,却明显地是在殊骆秉恒逾礼了。

    骆秉恒讪讪地,只好转移了话题,他拉着骆赏儿的手不无宠溺的笑说:“我家的小公主。”转而又示意:“叫文叔叔。”

    骆赏儿在大人面前是乖宝宝,总是文文静静的样子,一身雪白的连衣裙,白嫩水灵得真真就像个小公主。

    她看着崭龊每吹哪腥耍衩驳鼗搅司洌骸拔氖迨搴谩!?

    文泽笑笑,有炫人眼目的梨涡绽现。

    第二次见到文泽的情况就有点儿囧耍踔料衷谙肫鹄矗嫔投咕醯昧成У锰獭?br/>   其实也就是一年半前的事情。她上大一,和同寝室的姐妹们在校园里路过一辆能闪纤眼的劳斯莱斯限量版豪车,几个女孩子就像见到青春偶像一样扯着嗓子尖叫、拉着手围着车子边转悠边傻笑,跟打兴奋剂了似的狂拍照,那个样子骆赏儿现在想想就汗颜。

    骆家也是富贵之家,但是那时候和室友们在一起,大家疯她也跟着一样的疯闹,觉得真是有意思,末了<父鋈擞中烁卟闪业胤直鸷统底优牧撕险眨诟髦謕ose,还拉了个对她们频频侧目的路人给她们照合影,几个女学生扶着车子摆好姿势就等着拍照的人喊茄子,不想一个室友惊呼一声,说:“车里有人!”

    骆赏儿一扭头就看到一个男子在车里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们,看到她居然还笑了下。

    几个女孩子尖叫一片,捂着脸四下逃窜,真是丢死人了!

    后来,骆赏儿才知道,那是文泽来学校讲演开过来的车。

    原来是他啊……那个文叔叔,骆赏儿想:真骚包。

    那时候她不过是个18岁的女孩儿,有点儿人来疯,有点儿莫名的多愁善感。但是更多的时候,她是傻乎乎的乐天派。

    直到骆氏面临重大危机。父亲因为涉嫌操纵股市成为被告,继而又因为严重的胃炎病倒了,继母姚安然一直强撑着家里家外。弟弟骆生才3岁。

    她知道,她安逸的人生终是要结束了。该是为这个家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假期回家,姚安然居然跪在了她的面前,深深地忏悔,深深地哀求。

    她们相拥而泣,她不怪继母,她待她并不坏,8年多来她耗尽心力一直陪在父亲身边,照顾着这个家。

    她要嫁给文泽了。

    其实她不懂,文泽为什么会如此抉择?

    后来她才知道,她不是附赠给文泽的回馈,而是骆家寻求救命稻草的筹码和依托。文泽将填补骆氏的亏空和漏洞以减轻骆秉恒的刑罚,骆氏以后将并入狼华旗下。

    文泽就是文泽,不愧是一手重振狼华大业的年轻神话,他始终知道,骆氏的问题只是由于骆秉恒一时糊涂而面临一夕的危机,一旦过了这个坎,另有狼华的扶持,其内在的活力生机是无限的。

    骆氏刚刚得到了美国LK集团的特许合作令。这个特许令对于文泽来讲,更是无价之宝,它会带动整个狼华全面占据中国市场并向海外进一步延伸。

    其实,从她知道要嫁给文泽后的一个多月里,她并没有见过这位未来的夫君,也许,是他太忙了,也许,是他想让彼此享受最后的单身时光……

    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她奔波忙碌于在医院照顾正处在取保候审中的父亲,她和继母决定先瞒着父亲。

    只希望一切顺遂,父亲能熬过身体上的煎熬和精神上的巨大压力。

    骆家以后将靠着她依附着文泽,外界传闻着,骆秉恒是一只臭虾腥了一锅的汤,骆家即将像蚂蝗一样吸干狼华。

    文泽面对流言始终不动声色,不肯接受任何媒体的专访……

    骆赏儿抬眼看过去。

    文泽仍旧大大方方地坐在几米外的沙发上看财经杂志,样子悠闲雅致。他半低着头,眉毛有些浓深。

    从这个角度看,他脸部的轮廓很柔和,鼻子高挺秀气,几缕发丝搭在光洁的额前,修长的手指翻着杂志,身上还西装革履的。他靠在沙发上,自然得像明天即将和她领取结婚证结束钻石单身汉生活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骆赏儿忍不住了,先行打破安静的气氛,她说:“文文先生。”

    文泽终于抬头,有点儿讶异。

    多年后的今天,她终于得以再次正面看到他。他脸部的线条很深,但是不刻板,给人淡漠的感觉,虽然有点儿距离,但是她还是发现,他的眼睛很漂亮,像深深的一泓潭水,似乎有把人吸进去的魔力。

    她居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太勾人。

    文泽清了清嗓子:“你统一下称呼,太乱了。亲疏远近你叫了个遍。”这句话说得很随意。

    骆赏儿似乎不那么紧张了,她略微前倾着身子问:“你,为什么想娶我?”

    文泽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迟疑了下,正色道:“我一直在为事业奔波忙碌,这个年纪也该成家了,有人送上门,我就先要着。”

    骆赏儿简直难以置信:“我们都还没说过话,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女孩儿?”这样的理由真是太牵强了,或者说——荒唐。

    文泽笑了,她又看到了那两个深陷的梨涡。他放下手中的杂志,看着她说:“那又怎么样呢?多少恋人相爱数十载,还不是难以携手一生。”

    他神色十分认真:“我这个人,善赌。你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其实也不见得。”骆赏儿看到文泽似有似无地摇了下头,颇有深意地说:“也许我早就知道了……”

    她狐疑,却没有再问,因为许阿姨说饭菜已经好了。

    她想:究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的专属大暖袋

    ()

    其实,骆赏儿对于自己已然是一个男人的妻子的事实非常难以置信。

    白天和文泽下车走向民政局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现在,后悔还是来得及的。”在民政局门前,文泽忽然转过身看着她,目光专注:“还是,你要陪着我一起赌赌看?”还是那样好听的声音,却多了几分温柔和善。

    她说:“我们进去吧。”然后就率先走进去,容不得自己再后悔。

    文泽在她身后站立数秒,大踏步地跟着走进去。铝合金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闭,最终没有一点缝隙,全然关闭。

    ------*------

    办公人员看着两人的证件实在忍不住故作轻松地笑问道:“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吧。”

    不然谁会掐着日子正好在自己20岁生日的时候领结婚证?显然是迫不及待了。

    再看看眼前的人,男的俊逸非凡,一身正装器宇轩昂,典型的成熟稳重事业型男,女的清纯秀气,竟还是文文静静的学生样子,两个人怎么看都有四五岁的年龄差吧?

    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那人若无其事地扫了眼骆赏儿的肚子。

    这着实让骆赏儿窘迫。

    总之,结婚证还是顺利地到手了。

    出了门,两人都有些茫然:就这么简单……从此,他们将紧密相连、不离不弃。

    中午,两人去市中心最大的娱乐城梦江南见了文泽的朋友们。

    骆赏儿很奇怪,沉稳安静如文泽怎么会有那样一群张牙舞爪的朋友,一群称兄道弟的男人们说着让她脸心跳的玩笑,更让她郁闷的是,文泽在一旁只是笑着浅酌,看着她被消遣。

    “嫂子,今儿晚上有你受的了,文哥忍了多少年了,你见过三十多岁的处男吗,那就是一地道的怪物啊怪物!”

    另一个说:“文哥那就是一闷骚男,嫂子,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肯嫁给他?你看我,不是更年轻更有体魄?”

    文泽终于忍不住了,还坐着就照着那小子的屁股卷了一脚:“你滚一边儿去!”姿势别扭却丝毫不影响动作的利落。

    ------*------

    “等骆氏危机过去,我们就补办婚礼和蜜月旅行。这段我要忙起来了,要先委屈你了。”文泽从浴室里走出来,打断了骆赏儿的思绪。

    她抬头看他,她的丈夫。

    文泽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呵,虽然他现在几乎没穿什么。他随意地在腰间围了浴巾,头发有些湿,搭在前额。

    文泽不是典型的肌肉男,但是身体很结实有劲的样子,修长笔直的双腿就立在床前,骆赏儿看着他健美的身材,不自觉地脸上开始发烧,但是视线又不可抑制地胶着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见她不答话又是一副害羞脸的样子,文泽看看自己的身体又好笑地看着她:“我就这么秀色可餐?可惜了,你嘴馋也忍忍吧,啧啧,口水都要留下来咯。”

    骆赏儿刚要反驳就看到文泽坐在她身前又说:“谁让你家亲戚这么没眼力价儿!”

    骆赏儿觉得她一定是看错了,文泽怎么会露出这样邪气魅惑的表情和她玩笑,满脸捉狭的笑意,像小孩子一样。

    文泽看着骆赏儿说不出话来的样子甚至有点儿得意,他起身关了几个灯,只余床头的灯还亮着。

    骆赏儿支起半个身子回过头来看他说:“我还没洗澡。”

    她感觉身后有个温暖的胸膛靠过来,那个胸膛微微震动,文泽说:“今天免了,女孩子这个时候尽量少沾水。”

    骆赏儿听着他关切的话觉得贴心极了,一时间感动盈满心田。

    文泽拉着她躺下来,他的手掌帖伏着她的腰伸到她前面,轻而易举就掀着她的睡衣下沿钻进来,骆赏儿一惊,文泽的手又撑开她的内裤伸下去。

    然而,他就只停在那里,她听见身后的声音徐徐传来:“还疼么?”

    骆赏儿想起白天的事。

    离开梦江南她就觉着不对劲儿。

    文泽看到她纠结的表情问道:“怎么?不舒服?”

    “没事,我想去下超市。”骆赏儿有点儿尴尬地说。

    从公用卫生间里走出来,骆赏儿就看到文泽双手插在裤兜里,斜靠在车子旁,风景一样。她猜想,聪明如他一定也知道了。

    回到家,文泽见她疼得煞白的脸就让她一直躺在床上,她吃了文泽给的止痛片后抱着他给灌好的暖手袋居然一直睡到晚上吃饭的时间。

    -----于是,我是场景转换的分界线-----

    “这样会好点。可是我会害羞。”骆赏儿说。

    身后的男人朗声笑起来:“我很好吧,你的专属大暖袋。”

    “嗯,谢谢你。”

    他贴她更近些,在她耳畔说:“那要叫我什么?”

    她迟疑了下:“文叔叔?”

    “你这丫头!”

    她撇撇嘴:“大我那么多。”

    “你还不是嫁了?”

    “不管,就叫文叔叔。”她感觉着小腹上他的掌心传来源源不断的温度,心里也是一片暖人的热度。

    “呵呵,好,你随意吧。叫你全名太奇怪了,以后我就叫你赏儿。”

    “文泽。”她忽而非常感性地唤他的名。

    “嗯?”

    “我们的进度会不会快了些?”

    “怎么会呢?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快睡吧。放心,你开学前,我怎么样也要让你尝尝鲜。”

    骆赏儿明白过来,顿时失笑,她忽然扭过头,漂亮的大眼睛亮晶晶一瞬不眨地瞅着他,好奇地说:“那个,文叔叔。”

    “喔?”

    “你真的,还是处男啊?”说到这里,骆赏儿就再憋不住笑意了。

    “这群欠扁的小子!”文泽青着面孔,用肩膀顶了她一下,重新把她扭回去,说:“睡觉!一点儿都不老实的小丫头!”

    骆赏儿灵动的眼睛眸光潋滟,“其实,我觉得你有时候比我年纪还要小。”她在心里暗暗说,然后把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他的手背上,说:“睡吧。”

    无比安心,一夜好眠。

    这个时候的文泽并不能说是爱上了骆赏儿,他只当身前搂紧的女孩儿是个招人疼爱的孩子,既然结婚了,就要好好走下去,好好地爱护她。()

    ☆、誓约之吻

    ()

    清晨的阳光晕淡而微薄,偷偷地透过撩起一个小缝隙的白纱窗帘照射进室内几线光芒,卧房内舒服宽大的king size床榻上两个相互依偎的人姿势亲密地贴合在一起。

    骆赏儿依旧在七点一刻准时睁开眼睛。

    文泽的手掌还是贴服在骆赏儿的小腹上,半搂着她,头窝在她的颈窝处,高大的他以一种奇妙的撒娇一样的姿势安睡在她的身后。

    骆赏儿不由得会心一笑。她轻微动了下,竟发现臀部有个东西。

    她伸手去摸摸,才发现是个软垫规规矩矩地夹在他们中间。

    文泽察觉,松开手才发现一个晚上坚持一个姿势,整条手臂已经酥麻了。

    骆赏儿抱着薄被坐起身,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说:“睡得好舒服呀。”然后看向文泽:“早!”精神十足,像是打足了气的球,马上就可以蹦起来。

    文泽用没有麻掉的那支手臂撑起微扬的头,“早,小丫头。”他的声线有些沙哑,却别有味道,充满魅惑力。

    骆赏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把那个软垫拿过来扬了扬,问:“这个是什么?”她把垫子抱在怀里,腿曲起来,脸贴在软垫上歪着头看他:“什么时候放的?我都不知道。”

    文泽似乎有点尴尬,手伸过去轻拍她的头发:“去梳洗,乱蓬蓬的!”

    骆赏儿耸耸肩,学着班里的ABC腔调:“文叔~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然后就去洗漱了。

    文泽淡笑着摇摇头:淘气鬼。

    ------*------

    用过早餐,文泽和骆赏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文泽说:“赏儿,你什么时候过生日,想怎么过?”

    昨天出了民政局文泽就提出要帮她过生日,她回答说她们家都是过农历生日的,文泽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没想到,他还是惦记着她的生日。

    骆赏儿说:“是下个月15号,文叔叔要送我什么礼物吗?”她晶亮的眼眸里似乎有盈盈的水光,唿扇唿扇眨动的眼睛带动起长而弯的睫毛。

    她的眼睛真好看,文泽想。

    骆赏儿看文泽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还是俏皮地说:“你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干嘛?我有那么好看?”

    文泽笑了,唇畔的酒窝深深浅浅:“我一定好好策划下你的礼物。针对你的第二个疑问嘛,你的眼睛真的是很漂亮。”

    他看着她,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刚刚的失神,倒让骆赏儿无言以对了。

    文泽递过一个精致的戒指盒,在她面前一边打开一边说:“昨天本想回家就给你了,结果看你疼得那么难受就先放着了。来,手伸出来。” 他取出女戒,把盒子放在一边。

    骆赏儿看着盒子里两只闪亮的铂金婚戒,男戒在铂金戒圈边缘镶嵌了小颗碎钻,大方简约,却不失华美贵气,很像他的风格。她从他手上拿过女戒,另一手食指细细摩挲。女戒小巧些,中间的主钻居然好像是5克拉的,周围有漂亮的粉钻点缀,铂金戒指上还有精致的雕纹。

    骆赏儿心里明白,要想找出5克拉的钻石是要费一番功夫的,这戒指一看就是在国外定制的。

    出生在骆家这样的家庭,大大小小的拍卖会她也去过,她想,按照这对戒指的材质、切割工艺,这婚戒该是多么惊人价格的奢侈品。

    想想就让她不寒而栗,她忐忑地开口:“文叔叔,这么贵重,万一尺寸不合就只可珍藏而不可佩戴焉了,我怎么就没想到你是那么高调的男人呢。”

    文泽正八儿经说:“一生一次,却是一辈子,我文泽的夫人不能委屈。请你谅解我什么都想给文太太的这颗赤‘夫’之心。”

    哪有委屈,这样怎么戴着上学啊?

    文泽不容她质疑,拿过戒指,说:“我给你戴上。”

    他执起她纤细白皙的手,郑重其事地为她戴在无名指上,颇有些庄重的气氛。然而,戴毕,他一手轻托着她的手,掌心挨着掌心,另一只手的食指点着她的那根手指说:“这根无名指以后就有名字了,字文泽,名文太太。”

    骆赏儿细细端详着戴着手指上的钻戒,脑袋里有一摞摞的钞票飘然远去,心里压力很大。但是,这样奢华的设计非但没有使戴上它的人显得高傲疏离,竟可以传递出非常有活力的年轻气息,设计师可谓匠心独运了。

    “女戒是我亲自设计的。”文泽淡淡地说。

    “这是我的心意,以后,你就是我的妻。戴着它,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有多珍贵。不只是在我们的婚姻里。在生活里,失望时、难过时、苦苦不得其解的时候,把它看成一种信念的力量吧,告诉自己,相信自己是值得的,勇敢面对困难的事情,坚持心中有希望。”

    骆赏儿不知道,世界上竟有这样好听的话。

    不是表白,不是承诺,却是比深情款款的表白和矢志不渝的承诺更加让她感动的。那是他给予的,叫做不灭的希望。

    她专注地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忍不住挺直起上半身,在他好看的唇上轻轻啄吻了下:“谢谢你,文泽。”

    文泽是真的没有想到两个人的初吻是这样发生的,纵然他清楚她作为他的妻子,两个人之间不久会有更加亲密的事情发生。

    他愣在那里,看着骆赏儿轻吻他后低垂下的脸变得羞,心里某处不知名的角落里似乎有水波漾开圈圈的涟漪,又好像有大片清雅美丽的郁金香盛开在心底。

    那么样的触动,最清浅,也最痒人。

    “文叔叔,我、我是不是有点儿太主动了?”半晌,她抬起头看他。

    还不及他说话,她拿过男戒,迅速地说:“我来给你戴你的。”

    她调整好情绪,牵过他大大的手,把戒指放在他的无名指端,用严肃的语气问:“文泽先生,你愿意娶骆赏儿女士为妻吗?”

    他看着她的脸,但笑不语。

    她却不再问了,像他一样郑重地为他戴上,然后有样学样,纤纤细指点上他的手指:“这根无名指以后就有名字了,字骆赏儿,名赏儿之夫。”

    他终于开怀地笑出声音来,伸出结实的手臂去抱住她。于是她耳边想起一个愉悦的声音:“是很主动,不过,也很可爱!”

    她靠在他怀里,侧过身,伸出自己的手,也拉过他的手,放在眼前,看两个戒指:“我愿意,你愿意,还有誓约之吻,礼堂上要做的事情,以后都要统统补给我!”

    他拉开和她之间的一段距离,扶着她的肩:“现在就补给你。”

    说罢,一个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如春风般和煦温暖,他吮吻着她柔软的唇瓣,无比认真。

    “我愿意。”他在她耳畔如是说。

    她想,心动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吧。瞬间,欢喜、羞怯、震颤、期待都涌在一起。

    她,读懂了他的珍惜和尊重。

    他复又圈住她,问:“我的赏儿今天想做点什么呢?”

    “我想去看爸爸。”她在他怀里,声音低低地说。

    她听见他的回答:“好。我们去看爸爸。”

    是的,“我们的”爸爸。()

    ☆、贪心的坏姑娘

    ()

    在充斥着药水味道的医院走廊里,骆赏儿和文泽并肩走着。

    “爸爸的病房是哪间?”文泽问。

    “7号,前面就是了。”骆赏儿停下脚步,略微迟疑了下:“文叔叔,狼华和骆氏关系微妙,我又这么快就嫁给你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和妈妈商量的。爸爸他还不知道,所以我想……”

    “我知道。”文泽也站定:“你先进去吧,我去下洗手间。”

    骆赏儿看着文泽,他宽容地笑笑,轻拍她的肩:“老人的身体最重要。”

    他优雅地转过身,走了。

    骆赏儿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很愧疚:他那样真心诚意地待自己,而她却连起码的在父亲面前承认他的勇气都没有,他就算不生气也是失望的吧。

    可是,父亲的胃炎已经严重到呕血和间接性休克的程度了,医生说,长期这样下去,很难说不会癌变。

    她很清楚,父亲老胃病是因为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才加重的,她不能再让父亲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了。

    骆赏儿缓缓地拔下了手上的美丽婚戒,对着窝在手心里的戒指喃喃着说:“对不起,现在还不可以。”

    ------ * ------

    病房里,骆秉恒看到女儿来了,开心得撑着病体坐了起来:“赏儿呀,怎么三天了都没来,爸爸都想你了。”

    “爸爸!”骆赏儿坐在病床前,语气有点儿撒娇。

    骆秉恒的手抚上骆赏儿的脸:“你妈妈说你去同学家写论文了。”

    她看着爸爸消瘦凹陷的脸颊,心里堵得难受,她去握住爸爸的手:“韩澈想和我一起发篇论文,找我商量,这几天在她家里住的。”

    这是当时姚安然和她一起想出的借口,还真用上了。

    “嗯,好好写,学习上的事情马虎不得。你妈妈和骆生昨天来过了,骆生这小子又胖了,又调皮又淘气,和你三四岁的时候一个模样,乖乖的样子,实际上最捣蛋!”爸爸的眼睛里闪着为人父骄傲的神彩。

    “才没有,我和弟弟都很乖很可爱。”骆赏儿故作不满地嘟嘟嘴。

    “你还有7天就开学了,就不能天天往家跑了。爸爸这身体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可就算好了,也会拖累你们。”他脸上那不舍的神情那么明显,好像是油尽灯枯的老人,有说不尽的遗憾。

    骆赏儿鼻子酸酸的,眼泪刷地就落下来了:“爸爸,您怎么能这么说!妈妈一直在努力,狼华已经决定帮我们了。您不能这样泄气!骆生还那么小,您怎么忍心说这样丧气的话。”她越说越难过,眼泪就更停不住了。

    骆秉恒叹了口气,去擦她的泪水:“哭鼻子!小丫头!看你这样爱哭以后谁敢要你!”

    骆赏儿一边哭着一边腹诽:我已经嫁出去了的。

    骆秉恒最无法忍受女儿的眼泪,终于在水漫金山中举手投降:“好了,好了,赏儿不哭啦啊。爸爸错了,爸爸会好好治病,爸爸还要看着赏儿出嫁、看着骆生长大呢。”

    骆赏儿终于破涕为笑:“这还差不多!”

    “骆董今天气色不错。”

    骆赏儿和父亲回过头来看向门口,文泽迈步进来,说:“冒昧来探视,不知道是不是打扰了骆先生。”

    礼貌,却不做作,客气,却不敷衍,这是文泽。

    骆赏儿连忙擦干净脸上的泪水,瞅着文泽不出声。

    骆秉恒对于文泽的到访很是诧异,但还是出于礼貌道:“托文董的福气,身体好多了。”他拍拍女儿的肩膀:“还记得文董吗?你以前叫过文叔叔的。”

    现在也在叫。

    骆赏儿站起来,无比别扭地说:“文叔叔好。”

    文泽听着她假装乖宝宝和长辈问好似的礼貌问候,发自内心地笑了:“你好,小丫头。”

    “文叔叔,请坐吧。”

    骆秉恒问:“文董今天来是要谈公事吗?”

    文泽坐下,斟酌了下,说:“不,公事上,骆夫人处理得很好。我难以想象一直居家相夫教子的骆夫人在这个时候能撑起大局。骆夫人找到我的时候,我很为她的勇气和魄力所折服,她实在是位不简单的女子。”

    骆秉恒苦笑:“可惜所嫁非人,是我造孽。”

    文泽说:“现在搞金融的,里面的比外面的多。您的案子我请律师仔细咨询过,还是有转机的。不过,我猜想,应该是谁摆了您一道。”

    骆秉恒点头:“是我们公司第四大股东于然,她举报我非法融资、操纵股市,证据确凿,真是想直接要了我的老命,”他长叹口气:“我承认,早年的时候,为了公司盈利,我的确耍了些手段,可是没有严重到这样的罪名,那些证据我又无力推翻。想必,她为了报复我,是费了一番苦心的。”

    “恕我唐突,我能了解下前因后果吗?”文泽皱眉。

    骆秉恒脸上出现一丝尴尬,看看骆赏儿,终于说:“我们之间有一些感情上的纠葛,可是那都过去近十年了,她是个坚强得让人钦佩的女人,是我负了她。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一切已经风平浪静,她对我也是疏淡有礼,”骆秉恒露出一丝苦笑:“哪想到,她还是记恨着我。她布局真是布了很久。”

    文泽坐在骆秉恒对面,低头沉思了片刻,说:“方便给我于然的联系方式吗?我想找她谈谈。”

    骆秉恒显然没有想到文泽会这么说。按理说,狼华接收了骆氏,文泽已经得到想要的,他这样涉入已经算是插手骆家家务事了。

    最终,骆秉恒还是点了点头,说:“好,那就有劳文董了。”

    ------ * ------

    骆赏儿和文泽走出病房不远就看到了给骆秉恒送午饭的姚安然牵着小骆生。

    小骆生见了姐姐很开心,搂住骆赏儿的腿就说;“姐姐姐姐,抱抱!”白胖胖、嫩生生的两只小手向骆赏儿伸开,很像他平时和她讨糖果吃的样子。

    骆赏儿笑得眼睛都成了弯月牙儿,俯下身抱起弟弟:“我们骆生来啦!姐姐也想你呢!这几天姐姐有事情,在家有没有听妈妈的话?”

    骆生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猛点头,那样子太可爱了,骆赏儿忍不住在他光滑的小脸蛋儿上亲了又亲。

    姚安然见到骆赏儿还是有点愧疚的神色,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先礼貌地和文泽打了招呼,对着骆生说:“宝贝,叫叔叔。”

    文泽笑了:“叫姐夫吧。”

    小家伙看着文泽微笑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怯意,只是姐夫这个词他从来没接触过,他张张小嘴:“姐户!”

    大家都笑了。

    骆生在骆赏儿怀里动了动,穿着小鞋子的脚不小心踢到了骆赏儿的下腹。

    文泽见了,忙道:“没事吧?还疼么?”一边还伸手去隔开骆生的两只小脚。

    骆赏儿摇摇头说:“没事儿。”

    两人一抬头就看到姚安然一脸的笑意和暧昧的眼神,骆赏儿的脸顿时就了,文泽的话真是让人遐想,他刚刚的视线从姚安然那个角度看应该是......

    骆赏儿真想把自己埋起来!

    明明和文泽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自己却还是像做了让人害羞的事情一样呢?

    文泽倒是坦然得很,一脸不在意。

    姚安然笑着说:“你们新婚,好好相处几天,你爸这边有我,你放心好了。看文先生那么关心体贴你,这我也就安心了。”

    姚安然看向文泽:“文董,谢谢您了,待我们家赏儿这么好。”

    文泽一手搂过骆赏儿说:“这是应该的。骆先生不知道我们的婚事,您是知道的。就叫我文泽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姚安然点点头,心里无限感慨。

    这样的话对于她和骆赏儿来讲都是意义非凡的,文泽是告诉她们,从此以后,他将和骆家共进退、同甘苦。

    文泽说:“妈,你们进去吧,我们就先回去了。”

    骆赏儿和姚安然俱是一愣,姚安然傻傻地点点头,抱过骆生,说:“那我们进去了。”

    骆赏儿看着走在身边的男人。

    文泽在业界是传奇一样的人物,常常他貌似悠然自如所做出的决定会让一切风云变幻。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这样一个人,他在生活中感性的时候原来是这样的。

    他为她揉小腹,在她的手指上缓缓套上他们的婚戒,他温柔地吻她,他陪她一起安抚亲人。

    短短的三天里,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她感动。

    原来他是那么耐心、那么温柔地宠溺着她。

    只因为,她是他的妻。

    那么,什么时候这一切会是因为他爱她呢?

    骆赏儿觉得,自己真是个贪心的坏姑娘。()

    ☆、其实你挺幼稚的

    ()

    已经6天了,文泽忙得废寝忘食。

    那天,从医院回到家里,文泽就笑着和骆赏儿说:“明天我就要工作了。赏儿,我猜你会想我。”

    骆赏儿想,再忙也是要回家的吧,回家,总是能见到的呀。

    但是她弯弯唇角,什么也没有说。

    文泽说:“我给你布置个作业吧,等我忙完了你要交给我。”

    骆赏儿不解:“啊?”

    “我说服于然,你得给我点奖励不是?”

    于然,骆赏儿是见过的,也知道父亲年轻的时候和她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现在的状况,法院已经立案,于然已经提交的骆氏财务数据那么不利于爸爸,就算她肯原谅爸爸,恐怕形势也不容乐观。

    难道文泽是想让于然翻供?

    于然怎么会肯?

    可是现在也只有相信文泽了,不是吗?

    骆赏儿点点头:“好,你要什么?”

    “给我织条围巾吧,你们女孩子不都是会送给心里重要的人亲手打的围巾吗?”文泽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来握住她的,他和她对视,一字一句地说:“我希望,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过得很充实。不会以为,自己是被新婚的丈夫冷落了。我很忙的时候,可能连打一通电话的时间也没有,我怕你孤单。当然,你也可以去找朋友们,不要总是打毛线,那很累。”

    骆赏儿缓缓把头埋在文泽温暖的怀抱里,说:“谢谢你,文叔叔。”

    文泽轻拍她的脊背:“谢什么。不要太放松喽,回头我可是要检查你的手艺的。”

    骆赏儿抬起头看他:“你真的没谈过恋爱?我怎么觉得你是老江湖?”

    文泽哑然失笑。

    “真的,你总是在我还没意识到自己需要什么的时候就为我准备好了一切,”骆赏儿低头玩他衬衫上的纽扣,食指在扣子上画着圈:“如果你没有谈过恋爱,那你真是个可怕的潜在高手。”

    文泽思索了下,说:“没有接手公司以前是谈过的。”

    “喔。”声音闷闷的。

    文泽叹气,他一直都知道诚实有时候也是种错误。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骆赏儿纯真的脸庞,他既不想说谎也不愿意敷衍地转换话题。

    “我高中的时候,喜欢过我们班的一个男生。”文泽刚想说点什么安慰怀里的小女生,就听到了这句话。

    她这是……在和他坦白?

    “为什么?”文泽忍着笑。

    “他打架很厉害,帅帅的,老师都不敢管他,特别拽。”

    “他那么酷啊,”文泽的尾音拉得长长的,像是在思考:“那你不喜欢我了?”

    “喜欢。”骆赏儿几乎没费什么脑细胞脱口而出,然后再抬头就看到文泽得意的笑。

    讨厌!套她的话!

    这就是文泽的高明之处,他不问“你还喜欢他吗?”那就有妒夫之嫌了,他也不问“那你喜欢我吗?”那显得很没自信。他问“那你不喜欢我了吗?”这显然就是一个让她这样的傻姑娘不得不自己纵身跳下去的陷阱。

    骆赏儿推着文泽笑得起伏的胸膛:“你很幼稚!”

    文泽终于朗声大笑:“谁让你比较好欺负。”

    那天下午,两个人协商一致,去了游乐园。

    文泽觉得自己三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疯玩过,像十七八岁没有烦恼忧愁的大男孩儿。

    他们在飞速冲刺的云霄飞车上尖叫大笑,相拥着坐让人头晕目眩的摩天轮。

    后来,她拉着他在冬日里清爽空蒙的天空下漫步,她倒着走,他帮她看路,遇到一个生意很火的小吃摊,他们一起排长长的队伍就为了买两根热乎乎的烤肠。

    他看着她在寒风里翻飞的丝巾和飘卷的乌黑长发,她毫无杂质的干净爽朗的笑容,她看着他说话,轻轻呼出白色的雾气。

    他想,她是那么年轻,那么美好,拥有他欣羡不已的青春年华。

    他,也是真的老了。

    一整个下午过完,文泽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坐在游乐园里的小石凳上轻微喘气,看着她也要坐,忙拉着她侧身坐在他腿上,说:“今天你运动量有点偏大了,怪我,陪着你疯,现在不能再着凉了。”

    骆赏儿嘻嘻笑着,小心脏却咚咚咚跳个没完。

    文泽搂着她,说:“今天看着你,我真是觉得自己老了。”

    骆赏儿瞪大眼睛:“你看上去很年轻了,顶多40岁,真的!不骗你!”说完还用自己乌溜溜的眼睛瞅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好像她说出来的年纪已经很年轻了一样。

    文泽知道她在逗他,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贼丫头,就是要打击我。”

    “其实,我觉得你很年轻啊。”骆赏儿扁扁嘴,装模作样揉揉根本不疼的头。

    “喔?”

    “就是在外面好像很拽的严肃样,其实你挺幼稚的。”

    文泽哭笑不得,这是夸奖还是贬低啊?

    “你看,你那么成功,但是你失去了很多本该轻松快乐的日子,去为家族事业奋斗。可那并不能说明你本性有多老到成熟,你有一票很爱玩很幽默的朋友,其实,你和他们一样,也很想过着有意思的小日子、很向往无忧无虑轻松自在的生活,”骆赏儿在空中打了个响指,做了总结发言:“所以咯,你就娶了我这个小小年纪活泼又可爱的老婆。”

    骆赏儿还沉醉在自己无比正确的分析中,一直专注地听着她说话,看着她眼睛的文泽忽然就吻了过来。

    这一天的风不是很大,但是骆赏儿的发丝还是被吹起轻轻拂在文泽的脸颊上,他闭着双眼,凉凉的唇贴合在她的唇上,她也慢慢闭上眼睛,认真地感受这个吻。

    浅尝辄止,无比诱人的亲吻。

    回到家,骆赏儿就发现她家亲戚有点热情过度,她做了充分的夜间预防措施。

    文泽在睡前给了她一个暖手炉让她抱着,其实她的小腹已经不疼了,但还是抱着那个圆圆的热烘烘的东西。心里觉得甜丝丝的。

    第二天,她起床就没有再看到他了。

    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谈好狼华下个季度的几个大合作案,又要马不停蹄地飞往美国和LK集团总裁会面协商骆氏合作案的接手工作,在这百忙之中还要抽空去见于然。

    开始的三天,文泽都是早出晚归,他早晨不到6点就起床,晚上要在公司熬夜到凌晨1点多,有时太晚了就直接在办公室的小隔间里睡几个小时。

    第四天,他飞去美国,昼夜兼程。

    骆赏儿真的感觉有好久没有见到过他了。

    他一定很累很累,她每每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好心疼。

    我能为他做点什么呢?

    好像什么忙也帮不到……骆赏儿无比沮丧地想。

    文泽真聪明。她边打着毛线边想。

    他预言到了,她想他。

    非常非常,想念。()

    ☆、我比较害怕你再扑过来

    ()

    明天,就是开学返校注册的时间了。

    下学期,骆赏儿就大四了。

    她学的是国际贸易,学院为了适应专业需要,把大学四年的课程都压缩在三年里,要求学生全部修完,大四一年则根据学生对未来的规划安排出国交换学习、实习或者进行相关的学术研究。

    怎么想,和文泽相处的时间都会越来越少。

    怎么办?很舍不得……

    骆赏儿抱着膝盖坐在客厅里,她不敢打电话给他,怕打扰他仅有的一点休息或是睡眠的时间。

    6天里,他倒是打给她两通,也是匆匆叮嘱她要吃多水果,早早睡觉,或是让她多陪陪父亲。

    她在家打毛线、去医院照顾爸爸、收拾开学需要的衣物、看黄金档的肥皂剧。

    她过得很充实。

    可是,她闷闷地窝在自己的臂弯里:还是很想他。

    文叔叔,快回来吧。

    赏儿很想你。

    ……

    下午,一直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雪来。

    漫天飘飞的白色花絮洋洋洒洒,她一个人在偌大的别墅外堆着雪人,自娱自乐。

    一整个下午,她都幻想着,他忽然从天而降,满满身风雪,风尘仆仆,在雪花儿翻飞的天幕下拥她入怀,说:“好久不见,真想你!”

    过度沉醉在童话梦幻世界中的恶果就是,她感冒了。

    晚上,她睡得极不好,昏昏沉沉地,头也疼得要命。

    骆赏儿勉强撑着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起来,找到温度计,一量,傻了,39.4度。

    本来,她没觉得有多严重,但是一量完体温就瘫在床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睡梦中,是谁在温柔地抚摸她的面颊?

    “还真是个笨丫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半睡半晕状态下,她居然能感觉到文泽凉凉的手掌覆在她滚热的脸蛋上,以及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是梦吗?是梦吗?!

    可是她还是睁不开眼睛,觉得忽冷忽热的,难过极了。

    ------ * ------

    骆赏儿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窗帘是拉上的,卧室内是昏暗的。

    “我才睡了几个小时吗?”她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晃晃脑袋,。喔,好晕。

    她额头上覆盖着的冷毛巾滑落下来,她狐疑地拿过,不明所以然。

    “别摇头了,越摇越傻!”文泽从外面走进来。

    “文叔叔?”她显然是精神恢复了许多,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什么时候回来了?”骆赏儿立刻换上一个大大的微笑,一骨碌坐起身:“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来看看,烧退了?”文泽的大掌伸向她的颈窝处摸了摸。

    “你摸头,摸头就好了啊!”骆赏儿大乱。

    “我的傻姑娘,你额头敷了冷毛巾的。”

    “喔。”

    文泽收手:“好像退烧了,给,再量量体温。”他从床头拿过体温计递给她。

    骆赏儿拿过来,躺下,把体温计塞进被子里鼓捣着:“那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的。

    他的样子看起来好疲惫,可是声音却是清亮的:“昨天晚上。你知道你昨天晚上有多可爱吗?”

    “啊?”

    “你感冒了,居然还蹬被子。没力气了还知道迷糊糊地说‘冷,快把我包上!把我包上!’我都快被你笑死了。”

    文泽想起昨晚的情形,唇角微微上扬。

    他当时笑得不行,觉得这个孩子真是倒霉得很可爱,生病了不懂得照顾自己,潜意识里还知道他在。他把被子严严实实地裹在她身上,像包粽子一样,问:“这下可以了?”

    “嗯。”骆赏儿动了动身子,咂咂嘴吧,沉沉睡去。

    “我?”骆赏儿显然是难以置信:“我那么搞笑?”

    “当然。”文泽的语气不容置疑。

    骆赏儿泄气:“糗样子都被你瞧了去,没法儿见人了!”她忽地把被子盖在脸上。

    “我昨天找了医生,给你打点滴你都不知道。”他把她的头从被子里挖出来。

    “啊?”她伸出自己的手,果然有医用胶布贴着,怪不得烧退得比较快。

    骆赏儿声音小小的:“对不起,你看你那么忙,回来都没有休息。”

    “那你就乖一点,不要再给我动不动就生病。”

    “嗯。”骆赏儿学乖宝宝点头,嘴里的气儿鼓鼓的,整个脸就像个能掐出水的灌汤包儿,这是和文泽撒娇呢。

    文泽笑:“多少度?”

    骆赏儿抽出温度计,报数:“37度。”

    “好很多,今天晚上再打一次点滴,医生还要一个多小时到。说实话,我严重怀疑你这么折腾是不是为了逃课。”文泽伸出手去刮骆赏儿的鼻子。

    “不对!你刚刚说昨晚?那今天?今天是周日了!今天注册!”骆赏儿忽然叫到。

    文泽说:“算了,时间都过去了。我替你问过了,晚几天是可以的。”

    骆赏儿真心地愧疚:“你要不要睡一下?那些事情都忙完了吗?”

    文泽给她掖掖被角,说:“谢老婆关心,我明天上午8点的飞机飞美国。”

    “这么匆忙,那怎么还回来?”

    文泽叹气:“我打电话你不接,打到家里,许阿姨接的,才发现你病着。”

    “所以你就飞回来了?”

    文泽看着她,好半会没说话,只是看着。

    骆赏儿没来由地心慌,自己没能帮上他,还给他添了乱的。

    文泽抚上她的头发:“你得学着照顾自己,大雪天的,一个人堆什么雪人?”

    “许阿姨不陪我玩儿。”她委屈。

    “人家都40多岁了,可禁不起你这么折腾。”文泽失笑:“小孩子气。”

    “可是,”骆赏儿咬咬唇:“文叔叔,我很想你。”

    文泽愣了下,骆赏儿拥着被子坐起来,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扑进他怀里:“我很想你。”

    文泽始料未及,心里暖暖的,也反手拥住了骆赏儿。他怕她着凉,一手从她旁边扯过一个小毯子披在她身上,仍旧抱着她,说:“我这不是回来了。”

    骆赏儿狠狠吸了吸鼻子,想嗅嗅他身上新换上衣服的清香味道,却失望地发现,鼻子是不通的。

    “小狗一样!”文泽在她肩上说。

    “睡会吧,好不好?”

    “在这里?你家亲戚走了吧……”文泽逗她。

    骆赏儿松开他侧身窝在他怀里:“你去客房!”

    “哈哈!”文泽搂着怀里的人开怀大笑。

    “我睡一会就好,医生来了让许阿姨叫醒我,我陪你打点滴。”文泽扭开房门前说。

    骆赏儿冲他一笑,点点头。

    就在他快要步出房外时,她叫住他:“文叔叔。”

    “嗯?”他回头。

    “其实,我是怕传染你。”她低着头说。

    文泽暧昧地笑:“那昨天晚上你搂住我时怎么不怕?”

    这是个什么情况?她怎么不记得!

    “那我也只是拿你当抱枕!”骆赏儿急道:“那你不怕传染?”

    “我比较害怕你再扑过来。”文泽笑着在她气急败坏前闪了出去。()

    ☆、大叔控

    ()

    骆赏儿在寝室里,心不在焉地打着手里的围巾。

    开学三天了。新学期的课程特别紧张,课上她疯狂地作笔记,课下还要做好复习和整理,晚自习回到寝室后就算再累,她也会拿起那条半成品的围巾继续加工。

    期间,文泽给她打过一通电话,说于然的事情解决了,她辞去骆氏副总经理的职位,现在供职于狼华,文泽安排她出国培训半年,文泽是想截断法院继续查证的人证渠道。

    这边,文泽也找了经济案件方面最有实力的律师,辩护将集中强调骆秉恒的行为最多算是擦边球,主观上不存在合谋、串谋等重大过错,也未造成恶劣社会影响,律师说胜诉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骆赏儿安心之余却没有太大的兴奋,她只是担心:这样东奔西走、过度忙碌劳顿,文泽怎么吃得消?

    “嘿!回神!回神啦!”韩澈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自习回来了,她每天看着骆赏儿魂不守舍的样子,总一个人偷偷打围巾不说,从来不爱金银首饰的她戴上了她们从未见过的戒指,居然还敢堂而皇之地戴在婚戒的位置上,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她问:“说!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没有!怎么又这么问?”这话骆赏儿说得特别有底气。

    是老公就不是男朋友!

    “别骗鬼了,这么个爆炸性新闻你怎么半点反应也没有?呆呆的!还说心里没藏事情!实话招来!围巾是织给哪位帅哥的?”韩澈才不信,一个假期都找不到她人,打电话让她出来玩也推辞不出门。

    她们寝室四个女孩子,就她们两个是本市的,以往假期总黏在一起,这个假期连骆赏儿的影子都没揪出来过。

    看来真是有情况!

    “那个不重要,你刚刚和我说的是什么?”虽然骆赏儿认为自己转移话题的水平有限,但是也得看对方智商的上限。

    “嘿!我告诉你!”

    果然,韩澈特兴奋地坐在骆赏儿旁边,眉飞色舞地说:“涟漪和花师兄这对冤家终于确定恋爱关系了,怎么样?我早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你们谁有我的慧眼?谁有?”

    韩澈绽放出韩氏招牌得意又欠扁的笑。

    “啊?这是够劲爆的了。”骆赏儿着实吃惊。

    这两个人,几乎是从大一开始,见面就吵,横眉冷对,互相算计得不亦乐乎。

    她和于莹都觉得这两个人是冤家结仇了,见面就风生水起。

    只有韩澈一副“我是情场分析家我最透彻”的感情专家架势,说他们那是欢喜冤家不打不相识。

    但是想想,他们以后要是结婚了,那家里就是战场,家具就是武器,家里还不乌烟瘴气、硝烟弥漫啊?

    “明儿花师兄请客,早晨中午咱四人的伙食我都买好了!”韩澈忙不迭地扬扬手里的东西。

    骆赏儿一看,还真没高估她:四个蜂蜜小面包。

    韩澈面对这种饭局,境界向来是:扶墙进,扶墙出。

    “吃货!明天一上午的课,你想让别人听咱们寝室集体肚子咕噜咕噜响?”

    韩澈还来得及没说话,门被推开了。

    刚约会完一脸娇羞甜蜜的孟春涟漪和她们寝室每天都玩命学习最晚下自习的于莹一起回来了。

    “哟!这脸上潮还没退呐,亲了?搂了?摸了?还是……”韩澈拉长尾音,一脸猥琐相:“不会吧!?吃了!?”

    “去!”涟漪怒了,通的小脸更了:“我说你一天没个正经,光忙八卦来的,自己找个男朋友是正事。”

    “矮油~我们涟漪这是尝着恋爱的甜头了,让师兄给我们一人介绍一个呗。”韩澈搂着涟漪撒娇。

    寝室电话响了,还没能在她们中间插上嘴的于莹去接:“你好!……喔,赏儿她在,您等下……”她回头看骆赏儿:“找你的。”

    骆赏儿匆匆过去接过电话:“喂?”

    “谁啊?”韩澈用手肘碰碰于莹。

    “男的。”于莹言简意赅道。

    “年轻的老的?”涟漪也凑过头。

    “年轻的,声音很好听,那个有味道啊。”于莹眼放精光。

    别看于莹在外面文文弱弱的好学生模样,在熟人面前其实本性毕露,典型的闷骚女。

    几个女孩子立刻伸长了脖子支起耳朵听。

    “我电话好像没电了……喔,快织好了,就差一点点。”只见骆赏儿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一点点”的概念,左眼还微微眯起,好像电话是可视的似的。

    果然有情况!三个女生交头接耳:原来围巾是打给此男的!

    骆赏儿脸蛋儿扑扑的:“那个,文叔叔。”她习惯性地咬着下唇,停了下,又说:“你要照顾好身体,不要太累了。”

    叔叔!?几个小女子蒙掉了。大叔控?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骆赏儿的脸瞬间爆,这一刻,骆赏儿彻底化身为一只熟透的小番茄。

    她们怎么会知道,文泽居然在电话里和她耍流氓,他说:“怎么,担心自己的福利?周末回来你就知道了,我‘身体’好得很。”咬字清晰,重点突出。

    听骆赏儿这边没有回话,他也知道她肯定害羞窘迫着,他最爱和她开着有颜色的玩笑,然后理所当然地看她脸心跳的样子,他以前真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恶趣味。

    文泽在电话里笑起来,笑声朗朗,煞是悦耳。

    他说:“我的工作告一阶段了,明天下午没课吧?”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过你们学校网站公布的课程安排。”

    “喔。”

    “那回家?”文泽试探着问。

    “明天晚上有事情,我室友男朋友请吃饭。”骆赏儿呐呐地,也觉得有些失落。

    “那我什么时候有这个荣幸呵?”文泽问。

    骆赏儿想想,叹了口气。

    文泽忙安抚道:“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开个玩笑。”

    文泽第一次错想了她。

    骆赏儿想,现在骆家的事情、公司的事情,文泽两边都要忙,连两个人见面都有点奢侈,她怎么舍得把仅有的时间分享给室友?

    文泽最后说,星期五晚上来接她回家。

    她无比惆怅地收线了,如果不是大家都在,她真想和他说:我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就像恋爱中的少女都会问的那样,怀着期待,怀着不安,等他的回答。

    骆赏儿想着,一抬头就看到眼前三头眼睛绽放着雪亮贼光的狼紧盯着她:“速速招来!”

    竟是异口同声。

    三个人喊完,每个人自己心里都是一震:这气场!这阵仗!这霸气!就不怕骆赏儿不乖乖投降!()

    ☆、多愁善感的小女生

    ()

    “花师兄可真是爱神附体啊!我就从来没见过他什么时候对涟漪这么温柔过!见鬼了!见鬼了!一个寒假就颠倒乾坤了。”于莹抱着肚子直打嗝,还不忘发出感慨。

    “看他们两个那么幸福,真好!”骆赏儿一边一个挎着她们的胳膊,踢着脚下的石子。

    “酸溜溜!”韩澈一点儿也不给她留面子:“又想你那个神神秘秘的男朋友了吧?连个面都见不到,倒底是什么样的啊?”

    想起昨天晚上逼供失策,韩澈就有一种挫败感。

    骆赏儿口风颇严,只承认有了喜欢的人,问其他的问题,她就一概嘿嘿傻笑装痴呆状敷衍过去。

    “喔,他好忙。”骆赏儿词不达意地说。

    看到涟漪和花洛博打情骂俏、喜笑颜开的,她觉得情绪更低落了,席间,花洛博不落痕迹地照顾着涟漪,让韩澈大呼肉麻得受不了。

    饭后,涟漪和花大侠两人当然要去约会,留下她们三个自求多福。

    “算了吧,你们这两个有了主的幸福家伙!”于莹撇撇嘴,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她隔着骆赏儿歪头冲韩澈说:“就咱们两个孤家寡人,还打着光棍儿!悲催!”

    韩澈倒没看她,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奥迪A8L!朝阳路口居然停了辆奥迪A8L!低调的奢华啊~”

    两个女孩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骆赏儿呆住了,这是文泽的车子,他们去登记开的就是这辆银色的车子。

    于莹虽然爱车、更爱豪车,但是骨子里仇富情绪严重:“这也不知道又是哪个MM被个秃顶的老男人包养了?”

    骆赏儿眼角一阵抽搐。

    车门开了,一条修长的腿踏出来,接着文泽从车里下来,他微笑着看不远处的骆赏儿,却一言不发。

    韩澈的口水要下来了,小声嘀咕:“唉呀妈呀!美腿啊美腿!他看过来了!看过来了!”她看骆赏儿发呆,觉得这倒霉孩子大概是痴傻了,绕圈奔到于莹旁边,比比划划地说:“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呐!绝色啊!”

    文泽今天没有穿正装,意式风情的长款男装穿在他身上别有味道,因为车里热还敞着怀,出了车子就边走边系着身前的扣子,可就是这样随意的样子更让人移不开视线。

    “文叔叔。”骆赏儿终于开口叫道。

    文泽迈着优雅的步子慢慢走近。

    韩澈和于莹面面相觑,两人用口型说着:这就是那个文叔叔啊?也太年轻了吧?两人心里不禁犯嘀咕: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赏儿你大头啊,怎么叫人家叔叔?

    接下来的事情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骆赏儿像枚小型炮弹一样,直直地就扎进文泽怀里去了。

    文泽被冲撞得向后退了一小步,可笑地张着手臂。

    他觉得自己这三十多年算是白活了。怎么就被一个小丫头弄得手足无措了?

    校园重地,也不看看场合,她室友还都在呢?

    算了!她不管不顾的,他还怕什么?

    文泽果断地回拥住骆赏儿,也不看那边两个惊讶得嘴巴大张的孩子,安心地把下巴放在她的发心处,眼角眉梢都是开心的笑意:“吃过了?”

    怀里的人点头。

    “今晚和我回去?”

    怀里的又点头。

    韩澈和于莹目瞪口呆,她们看着这两个人都无语了,貌似韩澈受到的冲击最大,这可怜孩子,嘴巴就没闭上过。

    于莹还理智点儿,此情此景,此地不宜久留,拖着韩澈就走。

    她早晚要回来,回来一定好好逼问下!两人达成共识,韩澈终于心不甘情不愿被打包带走了。

    ------ * ------

    洗过澡后,骆赏儿穿着文泽给她新买的毛绒绒的纯白居家服,托着两腮坐在沙发上看文泽削平果,那模样不禁让文泽想起她十几岁时的样子,干净纯真的像个小公主。

    骆赏儿的心都在文泽身上。

    她想,他的手可真好看,长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只见文泽的右手拿着水果刀,左手拿着圆圆的诱人的苹果,右手拇指抵着刀,食指在刀背上稍一用力,薄薄的果皮就一圈一圈旋下来,直到最后也没有断掉。

    骆赏儿拿起果皮,那敬畏的神情就像是在瞻仰一件伟大的艺术品。

    文泽失笑,把苹果递给她:“在学校没这待遇吧?”

    骆赏儿接过苹果,无比幸福地咬了一口,笑嘻嘻地说:“我们不削果皮就吃。”

    文泽笑话她:“你们是不会吧。”

    “嗯,那你教我?”

    “有时间的,今天太晚了。”文泽起身,收拾掉果皮。

    “喂,你这明明就是嘲笑我手拙要学很久。”骆赏儿咔嚓又是一口,抱怨道。

    文泽停下脚步,扭过头来瞅她,说:“今天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骆赏儿刚要对着苹果下口的嘴巴定在那里了,她抬起头看着文泽,他居然还对着她抛了个媚眼!

    可是她一点儿也轻松不起来,她把苹果放在一边,站起来,叫住了文泽:“文叔叔,我有事情和你讲。”

    ------ * ------

    骆赏儿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所谓的“石女”,后来,大一些了,她知道一个更加学术化的名词:“bsp;nv mo 闭锁”。

    “石女”在老百姓中一直是个“讳莫如深”的字眼,人们觉得“石女”不仅算不上真正的女人,还有“石女克夫”的说法。

    就算是现在,被诊断为“石女”的女孩子们不仅要承受生理上的腹痛难忍,更多的时候还要面对严重的心理困惑和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和痛苦。

    她很幸运,早早就做了切开术,那个和蔼的老医生也告诉过她父亲,她这种情况对于以后的婚姻生活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可是她心里就是有一种没来由的忐忑。

    她害怕,害怕万一没有落而被文泽看轻。

    “所以,你愿意相信我吗?”卧室里,骆赏儿坐在床边,两只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她以为文泽听过后会无比温情地搂过她说怎么会不相信她,或者是另一种情况,那是她害怕面对的:他会有点严肃地默不作声。

    哪知?

    “哎呦!你弹我的头干嘛啊?”骆赏儿难以置信地看着本来一脸肃穆正襟危坐以为她要说什么旷古绝世严肃的事情、但是随着她讲述事情的经过越来越放松越来越无语的文泽。

    “你这个小脑袋瓜儿都在想些什么啊?!”文泽用哭笑不得的语气回应她的愤怒:“都说小女生多愁善感,我还真见识了!”文泽拉过她的手,在手里细细把玩:“答应我,以后不要因为这么无聊的事情浪费脑细胞。”

    他居然就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让她释怀了?

    她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住:“好了,我们干正事吧。”

    “如果我今天不说这些呢?”她从他怀里抬起小脑袋。

    “也一样要办正事儿啊。”文泽不正经起来是谁都挡不住的。

    但是,就是这样的他,让她知道,他对她的尊重和信任一直都在。()

    ☆、我都招!都招了行吧!

    ()

    屋子里窗帘紧拉,灯是关着的。

    冬天天黑得早,骆赏儿在一室的昏暗里局促不安地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左中右三面环着气势咄咄逼人的三座大山:涟漪、韩澈以及于莹。

    韩澈打开明晃晃的小手电当刑具照得她的眼睛睁不开。

    “说!姓甚?名谁?”狱卒韩澈大喝一声,小手电骤然又增加了一等亮度。

    骆赏儿啼笑皆非:“饶了我吧,姐姐们!”她下了最后一节课就被押送回寝室严刑逼供了。

    “饶了你也得你听话不是?乖,告诉姐姐们,那文叔叔什么来头?”狱卒于莹摸摸她的头,采取柔化政策。

    “不说今儿就别想睡觉了!”狱卒涟漪一边嘎嘣嘎嘣嚼着怪味豆,一边模仿流氓调戏小姑娘的手段用油乎乎还净调料的爪子勾起骆赏儿的下巴。她动作轻佻,说话却直戳她弱点。

    天知道,她这辈子除了爸爸就和床最亲。骆赏儿的人生信条是:人是铁!觉是钢!一晚不睡困得慌!

    “或许,我们先放松下,”狱卒韩澈贼贼一笑,收了手电,室内再度被黑暗笼罩了,韩澈猛地把手电打开:“你们昨晚干嘛来的!”活脱脱一个凶神恶煞的女魔头!

    “好了好了!我都招!都招了行吧!”骆赏儿终于吃不消了。

    除了文泽的名字她守口如瓶以外,骆赏儿乖乖招认了她已经嫁人的事实,以及昨晚和文泽盖棉被纯聊天的经过。

    三个女生越听越惊讶,韩澈连连称奇:“不是人啊不是人!美色当前居然也能忍。”

    骆赏儿脸了,没说什么。

    要说文泽的自制力,那真不是一般处男能比的。

    昨晚,文泽说:“其实,我只是想见你。我等不到明天,今天贸然去你们学校,真没想到能接回你。赏儿,”他抚上她的头发,声音有点儿低沉沙哑:“你能和我回家,我很开心。”

    “那你干嘛逗我,害我瞎紧张!”骆赏儿瞅着他,他不知道,她原本心里是有所期待的。

    文泽笑了。

    “你明天还有一天的课,我不忍心。”文泽眼睛里流转着奇异的光芒:“这些天都等了,后天就是周末,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

    “喔。”骆赏儿低低应了一声,发出了和现在韩澈同样的感慨:这忍耐力,真不是人!她也终于明白两个人之间的软垫是干嘛用的了——隔凉隔热,外加预防犯罪。

    想想,脸上又是一阵热潮。

    “周末跟我回去,见见我妈吧。”文泽拥着她躺下来,她背对着他,他的手臂揽着她柔软的腰肢。

    “你妈妈,她知道我们登记了吗?”骆赏儿真心地觉得那个垫子隔在两人中间很怪异,又不敢再提起。

    “知道,今天打电话告诉她后,她就急着吵着要见你了。”

    “喔。”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为什么?”她好奇起来。

    文泽一想起自己那个重女轻男、一思及自己一辈子没有女儿命就撒娇耍赖外加蹂躏虐待他的妈妈就头疼又无奈:“凡是可爱又懂事的女孩子她都喜欢得不得了。”

    “真的吗?真的吗?”骆赏儿来精神了。

    “好好睡觉!不要动来动去。”

    骆赏儿嘟着嘴,乖乖扭过头去:“我睡相很美的。”

    “嗯,是是是,所以,不要转过来。”文泽说话的声音开始迷迷糊糊了。

    什么嘛!?

    “喂!喂!喂!又溜神啦!”韩澈终于再度抓狂。

    骆赏儿回神。

    “他今天什么时候来接你啊?让我们近距离看看你老公吧!”韩澈两眼放着比用过闪亮还闪亮的精光。

    ……

    骆赏儿终于举白旗认输投降。

    ------ * ------

    于是,5点半准时出现在F大D座第六公寓楼下的文泽成为该女宿舍楼下百年难遇的一道亮丽风景线而遭受到有生以来最让他莫名其妙的围观。

    “快来!看楼下那位帅哥!帅绝人寰啊!我路过402室的时候,偷听到他是来接国贸三班的骆赏儿的!都领证了!”A姑娘揪过室友趴在窗台上。

    冬天的窗子上,挨近一会儿就起雾气,真讨厌!都看不清美男的脸了。

    一传十,十传百,文泽在搂下才等待5分钟的功夫,整个公寓楼的窗子几乎就趴满了人。

    更有甚者,一个力大无穷的胖胖的女生居然把冰封的窗子给推开了。寒气逼人的天气里,飒飒的小北风一点儿也不能阻碍女孩子们好奇地探出头来加入围观大潮。

    文泽觉得好笑。

    他看着眼前精心打扮了的三个女孩子以前她们身后躲藏着他视线的可爱小妻子,明白了当下的状况。

    他清了清嗓子,说:“大家好,我是赏儿的先生。”

    文泽载着四个年轻靓丽的小姑娘去了家常去的饭店。

    几个人坐下围成一小圈。

    啧啧,这皮肤!这眼波!这气质!几个女生心神荡漾。

    席间,韩澈最活泼,问东问西:“那个,文先生呀,你叫什么啊?”

    骆赏儿心里大呼不妙。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听一个醇厚好听的声音回答道:“我叫文泽。”

    “你就是那个劳斯莱斯古斯特!”

    纵使骆赏儿立刻就捂紧了耳朵还是被姐妹三个给吼得魂飞魄散。

    文泽眼角直跳,那感觉已经不是囧囧有神能一言以蔽之的了。

    时隔近两年,他又找到了当年看着这几个疯狂的小女生围着自己车子又叫又跳时极力憋笑的

    痛苦感受。

    但是他还是保持着良好的风度,微微一笑:“我记得你们。”

    这回换四个女孩子哑口无言了:丢人丢大了……

    还好,因为想起曾经令人汗颜的糗事被再度揭开,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个女生都老老实实地小口小口吃着碗里的饭菜,间或抬起头淑女地冲文泽笑笑,问几个无伤大雅的问题。

    文泽开车把三个女生送回宿舍楼下,再度回到车里,他终于趴在方向盘上大笑出声。

    骆赏儿垮着脸说:“笑吧,笑吧,你就笑话我们吧。”

    文泽扭头看她,脸上笑意不减:“赏儿,你说我怎么就遇上你们这一群活宝了呢?”

    骆赏儿看他眼角淡淡的笑纹有霎那的失神,她看着他,喃喃着:“你都那么累了,还陪着我的朋友。”

    “昨晚已经休息好了,真的。”文泽轻拍她的头:“今天我又见识到了女大学生的精神风貌,那真的是——”他欲言又止。

    “什么?”

    “让我大开眼界了。”

    “你是不是觉着我们很疯狂?”

    文泽发动车子:“哪止?你们都太可爱了。”

    “去哪?这不是回家的方向!”骆赏儿说。

    文泽长长地叹口气:“再不带你去看你婆婆,她就要抓狂了!她今天抓破了我三件白衬衫。”文泽的语气好委屈。

    “真的?”骆赏儿惊呼。

    “当然是假的。”文泽轻飘飘看她一眼,理所当然地说。

    骆赏儿气结:文叔叔,你的笑话实在是太冷了。()

    ☆、谢谢你,赏儿

    ()

    虽然说一路上文泽给骆赏儿打了预防针,说咱妈是个特别有特色的另类婆婆,可真着了面,她还是受惊不小。

    文妈妈住在市郊的花园别墅区,那里是本市最大的别墅群,文泽的家在最内围。

    “妈,赏儿来了。”文泽牵着骆赏儿的手进了家门,她有些紧张,紧紧回握住文泽的手。

    文泽安慰性地回头冲她笑笑,让她宽心。

    大厅里一位气质高雅神情高傲的女人端坐在白色的真皮沙发上,沙发上厚重的驼绒垫子衬得眼前的画面更加高贵不可侵。

    女人听见声音,略微抬头,抹了淡淡眼影的眼皮挑了挑瞟过来:“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娘的东西,还知道回家?”声音上扬,语气不佳。

    骆赏儿这才看清楚文妈妈的样貌,皮肤雪白凝脂,竟无一点皱纹,眼睛熠熠生光,特别有神,长长的美颈略微前倾,她叠起一只纤纤细腿,不错眼珠儿地盯得她毛骨悚然。

    是个美艳的妈妈呢,骆赏儿心想。

    “看什么?不会叫人呐!?”文妈妈说。

    骆赏儿胆战心惊地唤了句:“妈,我是骆赏儿,我们回来了。”

    文泽扶额,他觉得头疼。

    还不及他说话,就见文妈妈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蹦蹦跳跳地奔到两个人面前,嘴巴咧开一个欢欣雀跃的笑,喜形于色地说:“我装得像不像恶婆婆?像不像?像不像嘛!”

    她忽而又拉住骆赏儿的一只手:“我练好久,你有没有吓到?有没有?”

    文妈妈笑得跟个小孩子似的,开心得不得了,她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惊得骆赏儿一愣一愣的,一时无法言语。

    “嘿!就说我没白白练习一个下午!”文妈妈无比得意:“哎哟,我瞧瞧,我瞧瞧,这姑娘真俊俏,十几啦?”文妈妈在骆赏儿白皙娇嫩的脸蛋儿上捏了捏:“咩~╭(╯3╰)╮好手感!”

    文泽倍感丢人:“妈,我们还站着呢。”

    “喔!快进快进!不能让我儿媳妇儿累到。”文妈妈拉着骆赏儿,亲昵地环着她的肩膀,把儿子扔在后头:“这孩子,长得真是好看,水灵灵滴,怎么就让文泽这个臭小子给骗了去!”

    文泽张张嘴,骆赏儿张张嘴,都还没来及说话。

    “过来坐!”文妈妈拉着骆赏儿坐在沙发上,漂亮的披肩也不要了,扯下丢在一边,她嘴巴微张,直直地瞅着眼前的小姑娘:“哎,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女儿嘛,瞧这小模样!太讨人喜欢了。”此时的文妈妈恨不得把眼前的小女生揉成小婴儿然后啊呜一口亲上去。但是,要是这么大个儿的姑娘了,这么干就不大好看了吧……文妈妈遗憾又忧心地思忖着。

    “跟妈说说看,文泽他欺负你不?咋欺负的?”

    骆赏儿看着突变的文妈妈,仍处于难以适应的状态中:“他没……”

    文妈妈一拍大腿:“我就知道这小子娶个年轻貌美的好欺负,他没安好心啊!他咋欺负你的?”

    骆赏儿目瞪口呆。

    文泽虽然料到了开始,却料不到结局:妈,您这是跟我过不去是不?

    “要不你离了和我过吧?”

    文泽忍无可忍:“妈!玩笑时间结束!”

    文妈妈笑嘻嘻地站起来:“儿子,别气!吓着我儿媳妇!”回头又瞅瞅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骆赏儿:“你咋不说话?”声音低低的,好温柔。

    文妈妈一拍头:“我怀孕的时候心情就不好,就什么话也不想说,你是不是有了!?”

    “啊!?”

    “啊!?”两个人面面相觑,文妈妈,您这是……唱哪一出啊?

    骆赏儿今儿才算见识到了文泽脱线到极品的活宝妈妈。

    吃完饭骆赏儿又陪着文妈妈说了会话,耐心地一遍遍解释她没有受到文泽的欺负,为什么没被欺负,但是往往被文妈妈一句“咋欺负的?”给打回来,重新回答上一问。

    文泽一直黑着脸坐在一边不说话,今天妈真是兴奋过头了,他想。

    针对怀孕一事,骆赏儿说了没有就着脸说不出其他话来。

    文妈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计上心头。

    文泽和骆赏儿简直难以置信。

    骆赏儿刚进了浴室不久,文妈妈就说骆赏儿可能不会用她们家特别特别高级的卫浴设施三推五推地就把文泽给扔进了浴室。然后贼笑着用东西把浴室门从外面给顶上了:“看你们怎么出来!嗯哼!我干得漂亮吧!”

    “妈,你不要太离谱!”文泽在里面拍门。

    骆赏儿拢着自己只剩小内的身子就差没哭了:“妈妈,我还要洗澡啊~”

    文泽背对着骆赏儿,趴在门上,深深叹了口气:“妈这是在怪我们。”他说:“她怪我们没有早点来看她,前一段我忙,一直没有来看她。”

    骆赏儿心里有点酸酸的不是滋味儿,闹哄哄的一晚上表面上貌似喜乐,但是她也看懂了文妈妈的寂寞和孤独。

    “我妈和我爸感情特别好,他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我小时候就知道。本来,我妈的性格就偏开朗活泼,我爸去世后,我以为她会消沉下去,特别担心。”文泽的声音低哑下去,他缓缓转过身:“可是妈她却变本加厉地在我面前撒娇耍赖装得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地快乐着。我知道,她怕我担心。有一天,路过她房门口,我听到她在哭,一声一声低抵唤我爸的名字,就像他还在那样。”

    文泽走过来,把浴巾披在骆赏儿身上,动作缓滞地慢慢拥住她:“我的心紧紧地揪着,却不敢出声。她的房里到现在还放着我爸的骨灰,她太痛,却谁都不说,心里难过的要死,也要假装坚强。”

    骆赏儿听了,心里一样地难过,她把手放在文泽的背上,轻轻拍着:“我们以后有空就回来看妈妈,多陪着她,她把笑容都给了我们,这么可爱的妈妈,怎么舍得让她孤单地一个人难过。”

    文泽轻轻地笑了:“谢谢你,赏儿。”

    两人拥得更紧了,像是不会分开。

    门外的文妈妈早已泪流不止。

    她本是放大了脚步声装作离开了又悄悄点着脚尖儿回来偷听的。()

    ☆、你说谁是流氓?!

    ()

    文泽本想再使劲儿试一次。

    结果没想到,门轻轻松松就被推开了。

    文泽回过身看她:“我先出去了,你洗吧。”

    “等一下,”骆赏儿一脸绯色:“这个怎么调?”

    文泽走过去,背对着她在几个按钮上按了下。

    他挡住了她的视线,于是,她眼前只看得到他矫健的脊背和黑亮的头发,然后她听见他说:“好了。”

    “你没有教我,我还不会啊?”

    “不要紧。每次来,我都给你调好水温。”他回身,笑着揉她柔软的发,疑惑道:“女孩子不是都喜欢泡泡浴吗?怎么你那么爱淋浴?”

    他唇畔的笑容太耀眼,她仿佛看到一束温柔的光,暖烘烘地环着她周身。

    和文泽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要想不爱上他,太难。

    他太温暖,让人舍不得不爱。

    可是,他又不是一个一味迁就妥协的男人。

    他也强势地对待她,霸道地来到她身边,不容她提出异议,他擅自为她做好打算,不让她有犹豫思考的空间就来到这里。

    可是不论他做什么,怎么做,她都不曾感到不悦过。是的,她感到快乐和幸福。

    她一身清爽地出了浴室,文泽已经在另一间浴室洗过了,连头发都是柔柔顺顺地蓬松着的。他侧身躺在床上,用手肘支起头,另一只手随意地翻着搁在身前的杂志,像是有点无聊的样子。

    “这件衣服有点点大哎。”她笑着对躺在床上的他说。

    更衣室里有他事先给她备好的衣服,她犹豫了很久才挑了这件淡粉色的睡袍。

    他抬起头,收了杂志,转头定定地看着她:青春美好的年华,娇美可爱的容颜,细腻滑嫩的肌肤。

    无比诱人。

    他可以若有若无地嗅到她身上沐浴过后幽香的芬芳气息。

    她身上穿着昨天刚送到这里为她定制的纯色睡袍,正俏皮地歪头看向他,目光清澈。

    睡袍穿在她身上的确有一点大,但反而贴服在她身上,凸显出少女美好的曲线,也正好露出她漂亮的锁骨和白皙诱人的脖颈。

    他喉结滚动,声音黯哑:“挺好的。”

    如果他没猜错,她里面应该穿着他亲自选的guia la bruna。

    那款纯白的内衣看上去并不华丽、却给人甜美女孩的清新气质,最适合她这样的少女。

    也许,时下的女孩子更爱Victoria's Secret,但是他总觉得那样性感泼辣的风格不符合她的清纯。

    “是喔。”她轻应。

    “过来。”文泽拍拍一边的床,示意她坐下。

    她背对着他坐过去,心里莫名地紧张。

    身后有窸窣动作的声音,她的心开始猛跳个不停。

    一会儿过后,呜呜的声音响起,有只手动作轻柔地抚起她乌黑的秀发,伴着徐徐的暖风,细细地为她吹干头发。

    她一动不动,心里早已经化成了一滩水,柔软得不成样子。

    “小丫头,头发不吹干就睡,容易习惯性头痛的。”他半是责备半是宠溺地说。

    “喔。”她低低地说。

    “好了,去梳头发。”他拍拍她的肩膀,宣示大功告成。

    骆赏儿心不在焉地梳着自己的头发,忽而问文泽:“你是怎么说服于然的?”

    文泽一边收起吹风机,一边逗她:“就不告诉你。”

    骆赏儿不满地嘟嘟小嘴:“她人很倔强的。”

    “是啊,领教过了。”

    骆赏儿放下梳子,走到床边垂着眸子:“谢谢你,文叔叔。”

    “就没有其他的表示了?”他有力的手臂一把揽过她细细的腰肢,她忽地被强力拉近,只得撑住他的肩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双手都搂在她的腰上,眸子里似乎有星光流转,点点地闪耀着醉人的神彩。那飞扬的眉宇间净是笑意缱绻。

    骆赏儿在这样的目光和柔情里几乎迅速沦陷。她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现在身在何方,只觉得有血流直往头上涌,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她伸出纤细如葱白的手指,柔情似水地触上他的眉眼,细细描绘,忘乎所以。

    骆赏儿无力地发觉她的肢体心神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只是那样痴痴地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忘情地凝视着他,她的手掌慢慢贴在他的脸颊上。

    这一切的动作都难以自抑,情不自禁。

    怎么办,文叔叔?这样近地看着你,为什么我更加想念你?

    文泽在这样宁静安好的气氛里也不自觉地失了言语。

    好半会儿,他把一只手从她腰间抽出来,叠放在她的手上:“赏儿,相信我,我会尽我所

    能,给你这世上最好的。”

    她轻轻摇头:“我已经有了对于我来讲这世上最好的。”

    她屈身坐在他的一条腿上,和他交颈相拥:“你……”

    文泽心里一动,一手从骆赏儿的腋下伸出,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处,一把抱起了她:“抱新娘子喽!”

    骆赏儿咯咯笑着,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他把她轻轻安置在床的中央,小心翼翼,轻柔呵护。

    他撑起一个空间趴卧在她上方,右手点上她的鼻尖,眼角眉梢都是温情使然:“赏儿,我的小新娘可不是白当的。”

    她咬着下唇,满脸通,也不敢看他,居然说了一句:“流氓!”

    他很难得地没有笑场,却恶意地伸了手到她腋下去,毫不留情地搔她的痒:“小丫头!你说谁!你说谁是流氓?!”

    不想,她却只是可怜兮兮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说:“疼……”

    文泽面对他的小小新娘第一次有了挫败感:“你没有痒处?”

    她眼眸中水光潋滟:“没有……”

    他看着她苦哈哈的脸,终于忍不住,搂上她软软的细腰,朗声笑了起来。()

    ☆、温情使然

    ()

    文泽无比幽怨地看着一边接电话的骆赏儿,那眼神不是一般的恼火。

    “阿澈,我周一回去再和你说好不好?”骆赏儿歉疚地看了下一边傲娇的文泽,一边低声对韩澈哀求道。

    “嗯哼~打扰你们家庭生活了?”韩澈在电话那边无比得意,骆赏儿似乎可以看到韩澈身边一直挤着抢听电话的另外两路神仙捂着嘴巴贼笑。

    “喂,赏儿,怎么不说话?你们家文先生动力做功怎么样?持久性?抗寒性?耐劳性?温文尔雅的绅士有没有化身为衣冠禽兽?”

    骆赏儿终于忍无可忍,果断切断电话并关机。

    文泽黑着脸:“讲完了?”

    “讲完了。”

    “那睡吧。”

    “喔。”

    文泽少有的□面孔真是吓人。都怪韩澈的电话,那么好的气氛都没有了,她心里也郁闷着。

    骆赏儿关了灯,两个人躺在床上。

    她大气也不敢出,文泽生气了吗?

    他一定是生气了……

    骆赏儿知道他还没有睡着,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去搂一边的文泽,文泽没动。

    她缓缓抬起头贴在文泽的胸膛上,柔声哄慰道:“就生气咯?”

    “才没有。”语气硬邦邦,像别扭的小男孩儿。

    “好吧,你没有生气。”她淡笑着拍着他结实的臂膀,像妈妈在哄无理取闹的儿子。

    “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她们坏我们的好事!”文泽忍不住出声埋怨。

    骆赏儿扑哧笑出来:“你几岁了?还嘟嘴?”

    “你看得清?”

    “当然。嘟那么高!”适应黑暗后的骆赏儿回答道,还笑着用食指去轻点文泽的唇。

    他扭头看她,是的,真的可以看到。她的眼睛熠熠生辉,在迷蒙昏暗的夜色里闪着狡黠而灵动的光。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在骆赏儿再次说话前吻上她的唇。

    温柔的、缠绵的,急切地追索、探寻她的温存。

    她只是呆愣了一下,然后就环上他的脖子,予取予求,无比顺服。

    这个吻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绵长、浪漫。这个吻也纠缠出了他们对彼此身体的渴望。

    文泽固执地要延长这个吻,他其实更想打开灯看看她脸情动的样子,那一定非常的美。

    他慢慢软化她,让她忘记紧张,脑子满满的只有当下的他们。

    文泽的手悄无声息地覆上她柔软的胸口,唇则移向他想往已久的少女的美丽脖颈。

    他开始动手去解她的衣服,他惊讶于此时自己的手是抖着的。

    如此美好的女孩儿就在他怀里了,他要让这个嵌着彼此珍惜和爱意的夜晚永生难忘。

    终于,衣衫尽褪。

    文泽蓦地怔住,眼睛里骤然有惊喜的光彩瞬间绽放,他不敢相信地喃喃着:“你居然没穿内衣?”

    骆赏儿发觉他毫不掩饰直直地盯着自己胸前的目光,羞得捂上脸,说:“睡觉不穿!”

    文泽觉得他的小妻子真是可爱,捂着脸他就看不到了吗?

    他笑着拿掉她的手,一双晶亮含羞的眸子就闯入他的眼帘,他说:“翻新版掩耳盗铃?跟谁学的?嗯?”语气上扬,字字诱惑。

    睡袍摊铺在骆赏儿的身周,少女未经人事青涩诱人的美丽**如绽放在层层花瓣包裹下的嫩蕊初现。

    至美,至纯,至香……

    他的唇再度印上她的,细腻如往昔。

    她因紧张和害羞而微微震颤。

    文泽亲吻她的面颊,两只手掌笼在在她已然毫无遮蔽的胸前。

    骆赏儿也看过不少言情小说的某些情节,很多男主角在床上都是热情激动的,她那时候就想:那么揉捏,该多疼。

    可是文泽的手好温柔,那样体贴的触摸让她的心都飞扬了起来。

    她被动地环着他的脖子,感觉到他的头越来越下移,只能改为双手摊开来平放在床上。

    他吻上她不算丰满的胸,他的唇有些许干裂,拂在她的肌肤上激起一波一波的电流窜向她的四肢百骸。

    她轻颤着,但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想着:明天要去给文泽买个男士润唇膏,冬天很容易冻伤。

    其实,此时就算是正人君子如文泽也按捺不住想疯狂吞噬她的迫切。然而,她太小,太需要他耐心细致的引导。

    如是不小心伤得太重,她的心将会覆上尘埃。

    他不愿那样。

    所以,文泽宁愿忍着激烈的渴求和难耐的疼痛却步步轻盈。

    他一边吻着骆赏儿娇嫩的肌肤,一边抽出手来褪去自己的衣服。

    原来肌肤相亲的感觉是这样的,她的身体紧紧挨着他的:她的肌肤很软,很滑,他的身体很结实、很强健。

    他们带着深深的好奇和感动去领悟这一刻彼此奇异的感受。

    处子的身体其实尤为敏感,原来她在他绵绵的细吻中早已为他准备好了绽放。

    她为着他更加深入的触摸而深深呼吸、难以自抑地微喘。

    如果不是卧室内一片幽暗,他就会看到她已通体粉。

    他试着闯入她甜美的世界里。

    然而,对于初次缠绵的他们来讲这并不容易。

    他有点急切,而她太过窄小。

    文泽出了一身微薄的汗水,不停地问着她:“还好吗?赏儿?”

    骆赏儿习惯性地咬唇,略有些心疼地抚上他的脸,但却沉默不语。她的眼神中传递着此时此刻的惊慌失措、紧张羞怯,以及全心的信任。

    他不知道,世界上其他情侣间的第一次的尝试是不是也如他们这般小心翼翼,又万分急切。而作为男人的那一方是不是都像他这样被欲念逼迫又满怀心疼。

    他俯下身体,一手向后梳拢着骆赏儿略微汗湿的头发,另一只手终于摸索着决定再试一次。

    他的脸庞离她那么近,因为隐忍而纠结着的神情也拉扯着她的心情。

    文泽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清明:“赏儿,忍一忍吧,我知道一定会疼。”

    她搂紧了他的腰,神情坦然地点了点头:“好。”()

    ☆、我也忘记是哪一只了

    ()

    他缓慢地试探着再次推入自己,动作谨慎得近乎自虐。

    她很疼。

    ……

    她忍……

    她用自己觉得应该会是最美的微笑和柔情看着他,当她觉得几乎难以忍受的那种未曾经历的疼痛袭来时,她轻呼出声、挺起上半身死死地抱住了文泽。

    文泽在那一瞬间几乎把持不住。

    他急喘着粗气,在她紧涩的身体里静止不动,伸出手轻抚上她背部的肌肤游走安抚,他说:“对不起,疼你要说,我们可以再慢点儿。”

    她把头搁在他的肩窝处,嗅着他身上特有的阳刚气息,深深沉醉。

    疼痛算得了什么呢?

    骆赏儿洁白的上排牙齿咬了咬下唇,两颊绯,额鬓汗湿,却是轻微地摇头,微喘出声:“不疼。”

    文泽又不是女人,未知骆赏儿的真实感受。他现在极力忍耐得也相当辛苦难受,尖锐而肿胀的疼痛无时不刻地折磨着他、鼓动着他。

    所以,当他接收到骆赏儿羞怯的鼓励时,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城墙便轰然倒塌,他再也无法理智地控制自己疯狂驰骋的强烈欲#望。

    他放她的上半身重新躺平,便俯身去吻她。

    他勾起她温暖的舌尖缠绵缱绻,趁她暂时转移了注意力就动起来。

    他吞下她细小的呜咽声,缓一阵急一阵地在她身上沉沉浮浮,带着她一起飘摇在未知世界的海洋里。

    然而,他终是青涩的,没有任何经验和技巧,只凭着一颗年轻懵懂的心和单纯的本能在她的身体里动作着,虽然并不蛮横霸道,但她还是疼得微皱起眉头,手攥紧了文泽劲壮的腰杆而不自

    知。

    原来,初夜是这样的,女孩子要用带着伤口的血肉来忍受难以想象的摩擦和碰撞。

    骆赏儿深切地觉得自己是处于一种煎熬之中,但是,这一切,因为是文泽,她心甘也情愿。

    文泽已经陷入一种沉醉迷离、无比酣畅的梦境中。

    曾经,他不理解朋友们所谓的美妙至上、**蚀骨的享受经,他甚至觉得那是一种堕落。

    是的,现在他仍然这么认为,但是当浓重的激情脱离了只为了感官享乐的追逐、放纵,而是饱含着无悔的珍惜和深刻的心疼时,这一切都是神圣和纯洁的。

    文泽迷茫于骆赏儿身上属于少女特有的那种醉人气息,她小巧却迷人的胸和勉强容纳他的身体都深深令他着魔般陶醉。

    骆赏儿似乎几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她难以置信有文泽耐力这么好的处男。

    也是,他太懂得收放自如。

    一旦他发觉到即将攀上顶峰,他就会克制着停下来,温柔地亲吻她、安抚她,任由折磨人的心情扩散、蔓延,如此反复,不知疲倦。

    他甚至在她觉得极为漫长的时间里没有一次离开过她的身体,似乎他也知道,出了门再想进就难了。

    可是,这样无休无止的做下去,她就要咬人了,她恨恨地想。开始时无边无际的疼惜演变成了现在的无奈和纠结。

    于是,她夹紧了双腿,文泽果然受不住,不长时间就抽搐痉挛着覆在她身上。

    他的脸埋在她肩上重重喘着气:“赏儿,我原来不知道的,你太坏了。”

    两个人身上都是汗水淋漓的,骆赏儿抱着文泽的头,纤细的食指轻轻摩挲着,像安慰幼小的孩童,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轻喘着说:“我原来也不知道。”

    “算了,饶过你。”文泽抽出身体,两个人俱是一阵颤抖。

    他侧躺着搂过骆赏儿:“和我说说话。”

    骆赏儿忍不住笑:“都说女孩子结束后渴望安全感,想说说话,想被抱一抱,你怎么也这样?”

    文泽没理她,八爪鱼一样长手长脚地缠上她的身体,执拗得可爱。

    满足了的文泽开始撒娇:“其实,我没有生气。是你同学太不懂事。”

    骆赏儿失笑,她终于知道,婆婆可爱到强大的天性还是毫不吝啬地多多少少遗传给了儿子的。以后的日子里,骆赏儿惊奇地发现,每次激情褪去的这个时候,文泽就会化身为小男孩儿,不停地卖萌撒娇求虎摸,这是后话了。

    “你觉得我怎么样?”文泽又问。

    “你这个怪叔叔!”

    文泽朗声笑起来:“怪叔叔怎么样嘛?”那执著的样子就是一个急需等待表扬、认可和奖励的乖宝宝。

    “就不告诉你!”骆赏儿一扭头,和文泽杠上了。

    文泽支起身子捧过她的头就是一顿狼吻,然后笑眯眯地抵着她的额头说:“好了,不闹了,一会儿散了汗去洗洗。”

    这话说的,好似她是最先玩起来的那一个。

    骆赏儿气气地用手蹭着嘴巴:“色狼!”

    想了想,不禁疑惑道:“文大叔!你真的是处男?!”

    文泽的手在自家老婆腰上触感滑嫩的肌肤上游走,一边感慨万千一边心不在焉地说:“严格说来不是。”

    “嗯?什么意思?”

    文泽偏了偏身子,伸出双手来回看:“我也忘记是哪一只了。”

    ……

    骆赏儿一阵无语:好吧,文泽,不得不说,你猥琐了。

    当两个人又都神清气爽睡意全无地回到床榻上时,文泽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了。

    他碰碰她的腰,又探手钻进她的衣服里在她的身上游移,移到他最爱的位置用手掌心扣住,

    呵呵笑着说了句“不盈一握啊”。

    骆赏儿脸一,隔着衣服捉住他的手:“喂!你个怪叔叔!”

    “你也睡不着不是吗?”文泽说得理直气壮。

    骆赏儿把手伸进衣服里,捏着文泽的手拉出来握住,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开始有点儿失落:“我很不完美是不是?”

    文泽搂过骆赏儿的脸蛋亲了下,然后很认真地说:“总之,我很满足,毕竟要嫩的就不能想着大的。”

    于是,骆赏儿再度默了……

    平日里人前一本正经的文泽可以流氓到这个程度,那也的确是一奇葩,不知道这一晚,文泽是不是把他基因里毕生所积攒的邪恶因子都给挥发出来了。

    骆赏儿碎碎念着韩澈以前的口头禅:真的是“色狼不分国度,猥琐没有尺度,偷香不止,奋斗不息。”()

    ☆、天亮以后

    ()

    文泽虽然占尽了手头上的便宜,柔香软玉在怀难免心猿意马。但他却也顾念着骆赏儿的身体怕是再吃不消他的再度折腾,很是体贴地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骆赏儿没了以前那个软垫的护驾,前半夜被文泽时不时激动起来的身体吓到,但是文泽也只是一动不动安分地搂着她。

    天已经是蒙蒙亮了,文泽睡得真安静。

    骆赏儿睁开睡眼,看着眼前这张好温柔的睡脸,想这么温文尔雅的男人都是天生带着凶器的,害她那么疼。

    骆赏儿哀怨地撇撇小嘴,却抑制不住内心强大的幸福感:从此以后,你是我的,我亦是你的了。

    文泽……

    如此温柔的文泽……

    文泽醒来。

    骆赏儿大胆窥视他睡颜的好奇目光一览无遗地撞入文泽的视线。

    骆赏儿一惊,脸着别开了眼睛。

    文泽淡笑着搂紧她,声线沙哑着:“是你的老公,大胆地看,怕什么?”

    骆赏儿娇笑着满足地窝在文泽的怀抱里,两只手不经意地就撑在了文泽的胸前。

    文泽的脸上笑意蔓延:“虽说是你老公,但是任意吃豆腐也是要收费的!”

    骆赏儿一仰头,文泽的脸那么近地就在近前,她稍微动下就可以吻到文泽曲线优美的下巴。

    然而文泽的反应更快。

    他低下头迅速地在骆赏儿的唇上轻啄了下。骆赏儿没有来得及闭上眼睛,于是她看到了他微微颤抖的长睫毛、深情闭合的双眸。

    她一瞬不眨地看着他,觉得两个人从生疏到熟识,再到亲密如斯,是多么神奇却妙不可言的事情啊。

    文泽腾出一点空间,把自己的手掌覆在骆赏儿的手上,细细把玩:“我的小新娘子,舌头被猫咪咬掉了?怎么不说话?”

    “在看你啊。”

    “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文泽学着广告词。

    骆赏儿扑哧笑了,伸出手来捏他的脸:“我看够了!快起床吧!”

    文泽开始赖床,死死扣住她在怀里:“再躺会吧。嗯?就一会儿。”那样子,十足的让人心软。

    骆赏儿笑着伏在他胸前没说话。

    文泽想了想,问道:“赏儿,你和我在一起有过什么遗憾吗?”

    骆赏儿揪着文泽睡衣的带子,很认真地思索了下才说:“上次和你在游乐园玩得很开心,可是感觉时间好短啊。你看,因为是冬天,激流勇进都不开放的,鬼屋也没有去成,好遗憾啊。”

    文泽本意不是问这个,但是听她这么说就明白了她的不悔。

    他说:“3月中旬我还要飞美国。”

    见骆赏儿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文泽接着说:“和我一起去吧。俄亥俄州有所谓世界上最疯狂刺激的过山车,”他挑衅似的看着眼前的小女生:“死亡地狱过山车有40层楼那么高,喔......让我想想,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128米,坐上去应该会像从天堂直坠地狱、感觉死过一回绝不敢再来吧。小丫头,敢和我去坐不?”

    骆赏儿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爱极了刺激疯狂的事情,她骨子里喜欢追求极限的因子被瞬间点燃,她兴奋地说:“真的吗?你带我去!”

    文泽说:“你胆子那么大?”

    “当然,我十几岁就喜欢蹦极和攀岩,在高空俯视的感觉很爽。”骆赏儿不无遗憾地说:“可是,后来又一次爬山从石阶上折下来摔断了腿,爸爸就勒令我不许再做这些运动了,爸爸真严肃。”

    文泽心脏吓得直哆嗦,整个人瞬间紧绷。

    丛山上的石阶摔下来?!

    多高?现在她的腿怎么样了?

    可是他板着脸却什么也没有说,看骆赏儿现在能走能跳的样子也知道,她一定是痊愈了。

    “你知道的嘛,我很乖,就一直服从着爸爸的禁令。”骆赏儿眼中精光一闪:“文叔叔,你带我去好不好?”

    听前半句的时候,文泽还是欣慰着的,一听后半句,立刻想也不想地说:“攀岩、蹦极,这辈子你是别想了。至于爬山,有我,你才可以去。”

    骆赏儿眸中的神彩暗淡下来,无比委屈地说:“我还以为找到了靠山,结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小丫头,别委屈。”文泽亲昵地捏捏她的小鼻子:“我可以陪你做更愉悦身心的运动当补偿嘛!”文泽一脸邪气的笑着。

    骆赏儿真心地觉得再躺下去文泽会真的毫不留情地吃掉她,所以当机立断地起床梳洗。

    文泽一个不留神被骆赏儿钻了空子跑掉了,在宽大床的上一边打滚一边哀怨地作小媳妇状:“赏儿,你回来,你回来……”

    ……

    两个人穿戴整齐出了房门,文妈妈已经坐在饭桌上等他们了。

    骆赏儿看到婆婆一手拄腮,一手拿着精致的小银叉一下一下戳着盘子里的太阳蛋,嘴巴嘟着坐在那里碎碎念:“让你抢我闺女!让你累着我闺女!还不出来!还不出来!”

    ……

    文泽额角青筋直跳,走过去按住文妈妈的手,可怜的煎蛋已经被插得千疮百孔。

    “妈,才7点45分。我们这不是出来了?”

    文妈妈慢动作地抬起头,一脸的匪夷所思:“小泽,我5点半就起来做早餐了,你好得意思?”

    骆赏儿急忙去圆场:“妈,您还没吃?咱们坐下一起吃。”

    文妈妈不高兴地说:“都凉了……”

    骆赏儿说:“我来热牛奶。呃……”她看了眼文妈妈盘子里有着悲惨下场的太阳蛋说:“我重做三个煎蛋。妈妈,你们先坐着。”

    文妈妈撇撇嘴,咕哝着:“应该让小泽做的,但是他做得太难吃了!”文妈妈极度不满地又在面前的蛋上戳了戳。

    文泽软语哄着妈妈:“妈,我陪你聊天。”

    骆赏儿连忙把文妈妈面前的东西拿下去,以防她再拿无辜的食物撒气。

    “赏儿,”骆赏儿一转头就看到文妈妈在她身后冲她招手,她走近笑着说:“妈,怎么啦?”

    但见文妈妈可怜兮兮地说:“我要吃五个蛋。我饿了……”

    ……

    “好,没问题。”

    “要快,我要和你聊天。”

    “好。”

    “妈,不是有我陪着您吗?”文泽有点儿吃味儿。

    “我还不稀罕呢!”文妈妈直哼哼。

    从这一天起,文泽在他的亲妈面前变成了不那么招人待见的女婿……()

    ☆、小泽,你混蛋!

    ()

    用过早餐后,文妈妈一直对骆赏儿煎蛋的手艺赞不绝口。

    盘子里整个蛋都摊得薄薄的,又嫩又香,六分熟,嫩滑可口的蛋白上橙色的蛋黄又养眼又让人嘴馋。

    “完美!”这是文泽的评价。

    其实骆赏儿觉得很惭愧。

    因为,她只会做煎蛋……

    所以才把煎蛋功夫修炼得如此炉火纯青技高一筹让人不得不拍案叫绝……

    门铃忽而响了,文泽正和妈妈斗嘴斗到高峰处不亦乐乎,两个人均是恋战不已。

    骆赏儿全程围观、不发一语,囧得不行。

    文妈妈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小泽,你去开门!”

    文泽说:“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我开就我开!”

    文妈妈冲着儿子的背影得意地说:“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小样儿,和我斗!我会走的时候你还不会爬呢!”

    骆赏儿:妈妈,这的确是句大实话……

    这两人也真是对有才的母子,居然把领语录都搬来了。

    文泽一开门,明显地愣住了:“可可?你怎么来了?”

    有个干脆利落的女声回答道:“我什么时候来看妈通报过!”

    骆赏儿呆呆地站在大厅中央:文泽不是独生子吗?

    文妈妈快步迎出去,揪着衣角,又是开心又是委屈:“可可来啦?你那么忙喔,过年都不来看看我。”继而又拉着那人的手往沙发带:“让小泽给你减减负,不能总让我们可可做那么多事!”

    “妈妈,我不累的,小泽他需要我。我也喜欢工作。”

    叫可可的女人见到屋子里有个好奇地打量着她的女孩儿,不禁问:“妈,这位是……”

    文泽拉了骆赏儿去她们对面坐下,淡淡地道:“可可,这是我的新婚妻子,骆赏儿。”

    史兰可显然是惊吓过度了,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半天才从唇缝里挤出两个字来:“新婚?!”

    骆赏儿讪讪地,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她调整了下情绪,说道:“你好,可可姐,我能这么叫你吗?”

    “啊,也行。”史兰可还在游魂中,好一会儿居然又对文泽说出了一句让骆赏儿始料未及的话:“小泽你这是抽得哪路的风啊?!再说,结婚怎么能没告诉我呢?”

    文妈妈看着骆赏儿尴尬的处境,轻轻拍了拍说话冒失的干女儿,对儿媳妇说:“赏儿啊,这是和文泽一起长大的史兰可,大文泽三岁,我收来当女儿了。”

    这是骆赏儿第一次看见文妈妈端正和蔼的慈爱样子,心里想,这位史小姐对于文家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吧。

    史兰可大概也感觉到自己的失礼了,连忙和骆赏儿说:“小妹妹,你别见怪,我这个人说话有点冲。我就是纳闷,文泽以前没说过你啊,谈恋爱结婚没道理不告诉我的。”

    骆赏儿心里别扭,面上还是大大方方一笑:“没事,我和文……文泽登记是有点匆忙了。”

    文泽手机响起来,他走到一边接起来:“小安,什么事?……股权式投资还是契约式合营不是他们提出就能决定的,商场上本来也只是将本求利,无可厚非。但是想趁机压死我可没有那么容易。”文泽的声音淡淡地,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这是他动怒的表现。

    骆赏儿闻声不自觉地扭头,她看到文泽侧立在那里的挺拔身影,隐约可见他冷漠肃然的神色,眸子里锐利的光芒竟有些凌厉,这样的文泽是她所不熟悉的。

    她的文泽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有时候还有着大男孩的可爱执拗。

    “他工作起来就是这样,狠呆呆的。”史兰可忽然说。

    听了这句话,骆赏儿的心情有点低落,她的丈夫还有哪一面是她未知而需要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的呢?

    文妈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两个孩子都有点郁结在心的样子,只好趁机耍宝起来,她两条腿儿一盘,在沙发上左右晃着身子叫:“嗷~嗷~不干!你们两个都看着小泽!都不要为娘了!”

    史兰可连忙笑着说:“妈妈,我看你,我看你,我都想你了怎么舍得不看您?”

    这句话最讨文妈妈欢心了,她开心地笑了:“可可呀,你这么好,我都舍不得你嫁人了。”

    史兰可只是微笑着不语。

    文妈妈瞅瞅那边好似有点难过的骆赏儿,得意地说:“赏儿呀,是不是吃醋了?妈妈也喜欢你。你能为娘亲吃味儿,我真开心!”接着又捂着脸扭扭捏捏地做羞涩状说:“讨厌!人家都不知道你存了这心思……”

    史兰可看看骆赏儿,骆赏儿瞧瞧史兰可,都不约而同地默了。

    下午,文妈妈说:“今天妈妈陪你们玩好玩儿的游戏吧。”

    于是,冬日里暖融融的文家书房里,四台笔记本前面四个脑袋瓜围着文泽那案宽大的会议桌端坐着。

    其实,三个人心里明镜儿的,这明明就是他们在哄妈妈下她心爱的四**棋。

    文妈妈一声令下,大家迅速占领游戏房间和游戏桌以免被别人抢了先机,文妈妈说了,周末这个时间段人最多,空桌难找。

    文妈妈的要求很高。

    作为敌方,你一定得输。但是要输得滴水不漏。

    你赢了她要生气的,生气要弹脑袋的,文妈妈的纤纤小手弹起脑袋来真不是一般的疼,但是史兰可和骆赏儿她是舍不得弹的。

    于是,文泽作为这里唯一的男人要义无反顾地担负起替罪羊的可怜使命。

    当然,输得明显文妈妈也是要生气的。生气那是要骂人的。

    文妈妈骂得最多的就是:“小泽,你混蛋!”是的,不论谁得罪她,她骂的都是:小泽,你@¥$&!#*~

    作为对家,文妈妈会对那孩子有更高的精神追求。

    患难与共是必须的,但是同样是面临被炸死的危险,你的司令是要挡在她的司令前面的;同样是面临诱敌深入的任务,你要更加地不怕牺牲,不怕献身;还有就是,即使你就在敌方军旗上方,只消一步就可以扛旗,你也只能占个军营等待妈妈用个小排长来获取胜利的甜蜜小果实。

    史兰可晚饭过后走了。

    走之前她亲了下把脸蛋伸过来讨吻的文妈妈,文妈妈当时的表情很讨喜,她指着自己的脸颊很纯情地说:“我卸了妆的,不脏,不过也不香喔。”

    史兰可和文泽说了句“公司见”,又对骆赏儿礼貌地道别就走了。

    她的背影可真潇洒,骆赏儿闷闷地想,像她这样的女人,率真直爽,美艳又有魅力,事业心强,有能力,值得任何男人钦佩,就是说话有点儿粗线条了……

    ……

    夜色浓深。

    骆赏儿感到身后有具温热的身体靠过来。

    文泽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两手在她的身前交叠,他在她耳边气息暖暖地痒着她:“赏儿,想

    什么呢?”

    ……()

    ☆、夜城之滨

    ()

    “换衣服,我们出去吧。”文泽在骆赏儿雪白的颈子和耳后轻轻啄吻着:“和我出去走走,嗯?”

    那样温柔地和她说着话的文泽让骆赏儿失神,她觉得自己几乎要在这样的柔情蜜意里醉了。

    她的心在那一刻涨得满满地,有种感觉盈满了心田,像是要溢出来。

    她知道,那是幸福。

    她把自己的双手扣在文泽温暖的大手上,美丽的秀发都侧垂在一边的胸前:“这么晚了,应该都有9点钟了,”她的头轻轻歪向他的:“一定要出去吗?”

    “对。”他把她肉乎乎的耳垂含在嘴里,轻轻地咬了下,贴着她的脸颊,有些含糊地说:“妈妈睡下了,我们悄悄地,现在就走!”

    文泽快速换上衣裤,去了趟储藏间,然后就下楼发动车子等她了。

    骆赏儿想了又想,文泽这是第一次正式和她约会。

    虽然时间奇怪了点,场合未知,天儿也怪冷的,可是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比较适合情侣间干坏事儿,嘿嘿……

    骆赏儿精心地打扮了下,穿了最喜欢的皮裙子,化了淡妆。

    骆赏儿能想到的“坏事儿”就是,她可以被文泽裹在大大的外衣里,他们彼此相拥着,腻腻歪歪地在夜色里的星辉下赏月、说情话。

    ------*------

    文泽的车开了半个小时,到西郊护城河岸的时候骆赏儿已经昏昏欲睡了,没办法,车里暖气足,没有午睡的她现在有点困倦了。

    文泽逗她:“你要真睡着了,我可把你自己扔这了啊。”

    骆赏儿揉揉眼睛,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他一个呵欠:“好狠的心啊。”

    文泽笑着揉她的小脑袋:“我怎么舍得?你也知道的,我这人面善心软。”

    骆赏儿被扰了困意,不满地坐直腰板:“没看出来。”

    “没看出我面善还是心软啊?”

    “都没看出来。”

    ……

    “算了,我不和小丫头斗嘴。”

    “和小丫头斗嘴你还不是输了?”

    ……

    “你还是睡着时可爱点儿。”

    “那你总不能期待着我长睡不醒啊?!”

    ……

    “你个气人的丫头,不许胡说八道!”文泽一直没机会见识到骆赏儿自诩为空前绝后大的起床气,这回算是知道这平时可爱的小丫头伶牙俐齿的样子了。

    文泽拔了车钥匙探身过来给她解安全带。

    骆赏儿大爷一样享受着文泽的伺候,念念有词、抑扬顿挫地赋诗一首:

    “毫无疑问

    我嫁的老公

    是全天下

    最可耐的。”

    文泽哭笑不得地拽着骆赏儿亲在她的额头上:“你梨花教主附体啊,下车!”

    文泽先行下车,骆赏儿慢吞吞地拖着好似千斤重的两条细腿走出来,但见文泽打开后备箱,整个上半身埋在里面摆弄什么。

    骆赏儿一下子好奇起来,凑过去看。见后备箱里全是方方正正的东西,她不禁问:“这什么?”

    “我的遗憾。”

    “啊?”骆赏儿傻乎乎地发愣。

    文泽把东西在河畔上分散开摆成一排,骆赏儿这才后知后觉:原来是烟花。

    文泽燃了花火护着骆赏儿一齐退后。

    砰!砰!砰!

    几个硕大的烟花几乎同时在一瞬间绽放在宁静的夜际!

    好壮观!漫天的姹紫嫣!

    太美了!

    花火不断地鸣着声响冲上夜空,有正规正矩的圆形,中央是明亮的黄,渐渐向外围扩散是艳丽的、耀眼的橙、炫目的蓝,那烟花的尾端沙沙响着旋下来,像过年时放的小鞭炮。也有的像个巨大的伞花笼罩下来,划落的余烬像极了瞬间即逝的流星。

    骆赏儿呼着白白的雾气,兴奋地失了言语,只知道抱着文泽开心地跳着叫着。

    寂静的夜城之滨,烟花无比绚烂,而他,就在身畔。

    两个人的背影在烟花照亮下波光粼粼的河水边并肩仰望,那彼此相依的剪影十足的默契美好。

    文泽搂紧了她,下一刻真如她曾幻想过的那般,他把她结结实实地裹进了暖和的衣服里,骆赏儿被护在文泽强健的胸膛前,仰着冻得通的小脸儿望着天上出现的绮丽壮美景观。

    “呀!这个好看!这个好看!”轰然的鸣放声中,骆赏儿大叫道。

    文泽不语,只微笑着看看怀里的笑脸,更搂紧了她。

    那烟花绽开时与其他的没什么不同,只是在最后的几秒钟,散落向四周的花火燃成了火的灯笼!一串串飘挂在微风徐徐的夜色里。那时,其他的烟火已经绽放完毕,空旷而幽深的夜幕上就只有这一抹抹艳丽喜庆的色。

    渐渐地,它们又都融入黑暗里,好像不曾美丽过、耀眼过。

    骆赏儿望着烟花隐没处白色的烟雾,心里的激动还没有平息,却搂着文泽的腰说了句大煞风景的话:“炮竹解禁期已经过了,你会不会被抓啊?”

    文泽无奈又好笑地叹气:“你个没良心的小姑娘,要举报我?”说完还报复性地在她冰凉的脸蛋上肉最多的地方咬了一口。

    骆赏儿揉揉背虐待的脸蛋,问他:“为什么带我来放烟花?学小年轻搞浪漫?”

    文泽气结:“现在好了,花火放完了,你一高兴了就气我,这是什么道理?”

    “哪有?”

    文泽轻哼:“毫无疑问

    我娶的老婆

    是全天下

    最刁蛮的。”

    “噗。”骆赏儿没忍住:“没正经。”

    文泽带着她往车那边走:“那说正经的。今年过年的时候,我是在工作中渡过的。十五放烟

    花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看着公司外面的烟火和三三五五的人群。我就在想,如果我要娶的小妻子现在就在身边会是什么样。”

    文泽把骆赏儿不老实伸出外衣的手捉回温暖的衣服里握住,笑着说:“那时候还没有娶你,日子过得很单调,也很忙、很累。现在细想起来,却是很遗憾。”

    他低下头,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她的:“那时候你都放假了,应该早点让你来到我身边的。那样,我会早点知道,真心的快乐是什么感觉。”

    骆赏儿心里一热,一踮脚尖就去亲文泽。

    天太冷,骆赏儿看烟花又站了那么久,脚都冻麻了。

    亲完她就发现,感觉不对,她亲文泽下巴上了。

    骆赏儿不经大脑地说了句:“呃……不好意思,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

    ☆、咬与反咬艰苦卓绝的斗争

    ()

    骆赏儿不经大脑的那句“不好意思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让文泽眼角直抽。

    赏儿,你这……什么**喻啊!?

    骆赏儿一细想,也不好意思了:“我不是说你的嘴是马屁股、你的下巴是马腿,我是想说本来想拍马屁股来的,结果拍马腿上了。其实,我本意吧……”

    文泽略微低头,倏地捧上骆赏儿的脸就吻了过去。

    柔情四溢的、缱绻磨人的、深情蜜意的。

    不过,文泽是真的发现骆赏儿已经被冻得无法协调自身行为了。

    他鼻尖儿抵着她的鼻尖儿,唇齿相依,无奈地含含糊糊说道:“傻儿,已吴要咬五厦嘴唇。(译为:赏儿,你不要咬我上嘴唇。)”

    骆赏儿本来是学着文泽的样子去回应他,很投入地闭了双眼,听了这句话,不知道怎么,下意识结结实实地咬了文泽的上唇一下。

    文泽轻呼了一声,伸出手来摸了下自己冰冰凉的嘴唇。

    有血珠冒出。

    骆赏儿自知理亏,忙安抚道:“对不起,好久没吃肉了……”

    这一路上,文泽都郁闷着,果真是年纪大了吗?

    浪漫没天分,居然还被咬了!?

    想想那个马屁和猪肉的比喻,文泽忍不住看了下身边忐忑的小女人,无力感很浓重,继而又笑着摇头,学着京剧的腔调:“我可爱的小妻子呵,你这样气我是为哪般啊~~~”

    骆赏儿却好像忽而想到了什么,很认真很学术精神地问:“妻子和老婆是一回事儿吧?”

    文泽想也不想:“当然。”

    “那小妻子不就是小老婆?”

    ……

    回到家,骆赏儿的小脸儿扑扑地可爱,一室的温暖让她舒服得直哼哼:“好暖和,好暖和!”

    文泽调试了水温,两个人冲了热水澡,终于感觉不那么冷了。

    看到骆赏儿从更衣间里走出来,一直等着她的文泽从床上坐起来,搂过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盈满香气的衣服里,央求道:“换上我给你买的内衣让我看看,好不好?”

    骆赏儿的手摸着他毛绒绒的脑袋,心里痒痒地:“乖,这都快一点钟了,姐姐要睡了。”

    文泽赌气地仰脸盯着骆赏儿道:“人家挑了好久的。你看,内衣不能买了就穿吧,我为了你手洗的;怕你穿着不舒服吧,我把商标都细心剪掉了,没留一根线头儿……”

    那委委屈屈的样子啊……

    骆赏儿恶寒,不禁冲口而出:“我才是小的那个!我才是女孩子!你要不要这么娘地和我撒娇啊,老公!”

    文泽一下子不动了,搂着她的手僵了又僵。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清清楚楚地唤他。

    什么感觉?

    莫名地兴奋、激动,还居然有点妙不可言的欣喜若狂。

    骆赏儿不禁狐疑:“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文泽复又低下头去,在骆赏儿身前蹭蹭脑袋,喃喃地说:“再叫一次。”

    “什么?”

    “老公。”

    骆赏儿笑得花枝乱颤:“好了,老婆,快睡吧,再不睡天就亮了!”

    这什么和什么啊!

    “叫我老公!”

    “嗯!叫我老公!”骆赏儿故意不理会他的小脾气,打个大大的呵欠,绕到床那边,倒头就睡,留下一脸郁卒的文泽,自己在那里唧唧歪歪了很久也慢慢地闭上了打架的双眼。

    第二天骆赏儿才晓得,自己这是遭到了残酷斗争、无情打击和别出心裁的报复了。

    清晨,文家偌大的旋转餐桌上,骆赏儿瞅着满桌子的饭菜举著迟疑着。

    终于,她放下筷子,泄气地说:“动物保护协会会严打咱们家吧……”

    文妈妈笑眯眯地:“小泽今儿早晨说的,你馋肉了!来,每样都尝尝,喜欢就天天让齐婶做!”

    骆赏儿看着自己碟子里堆起来的如小山丘一样菜:蜜汁叉烧排骨、糟蒸海鳗、花雕冰糖猪肘子、烧羊腿,餐桌上还有文妈妈勉为其难放弃夹给她的牛油芝士虾、野紫苏蒸田螺、黄金雪蛤酿蟹盖、鸳鸯五珍烩、香映参鲍汤、银湖雪蛤 ......

    骆赏儿扶额:我美好青葱岁月里那明媚的忧伤啊。

    妈妈,这大早上的,怎么消化……

    中午的菜谱是:醋熘肉片儿、清蒸八宝猪、烩鸭腰、炒梅花北鹿丝、广肚乳鸽、酥炸鲈鱼条、菠萝拼火鹅、各种海鲜……

    晚上,丝毫不见收敛,依旧是各种肉。

    于是,骆赏儿捧着那碗西湖牛肉羹和一碟子鱼香肉丝死活不撒手,那表情都快哭出来了,再这样几天下去,她看到肉就会恶心。

    她仇视地看着和她抢汤碗的文泽却是放柔了声音哭丧着哀求:“我好不容易看到个稍微清淡点儿的……老爷!就放过奴家吧,老爷!”

    那一声声的控诉让文泽忍笑忍得好辛苦,他意有所指地动动唇,说:“亲爱的,你不是馋肉了吗?”

    文妈妈则若有所思地说:“这鱼香肉丝里肉太少了,是不,赏儿?”

    ……

    这整整一天里,骆赏儿在文妈妈难却的贴心下撑得叫苦不迭,只要她有一点儿点儿不想吃的意思文妈妈就愧疚地看着她说:“咱家做的肉不好吃?”

    文泽则一直没说话,只是偶尔会扬起很得意很欠扁的笑容气气她。

    但是,晚上入睡前,文泽就笑不出了。

    “明天你就要去学校了。就一次,一次还不行吗?”文泽搂着肚子鼓溜溜的骆赏儿,一下一下帮她舒缓着胀胀的胃部。

    少黄鼠狼给鸡拜年了!还不都是你害的!

    骆赏儿忿忿地说:“不好意思!运动量太大,我怕挤出来!”

    “……”

    “那我轻点儿。”文泽继续商量着,手开始行动,唇磨蹭着亲她的脸,手探向她的胸前。

    骆赏儿一点儿不留情地打掉他的手,轻推开他的脸,咬牙切齿地说:“再过来!再过来,我还咬你!”

    ……()

    ☆、甜蜜的算计

    ()

    文泽发现他需要用更加打动人的方式来收复江山。

    他掀开被子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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