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道印的拳头聚到半空,听到安念攘的求饶猛然顿住。
他盯着地上梨花带雨的安二小姐,试探着问道:“你当真愿意去族长那里替我澄清?”
安念攘指着邓道印的拳头道:“你若不信,大可以打死我啊!”
打死你,谁证明我的清白?
邓道印自觉收了拳头,拉了安念攘起身,道:“信你一次!”
安念攘被邓道印拽着向外走去,唇边不自觉露出一抹奸邪的笑容。
姓邓的,不管你是强取豪夺,还是明媒正娶,总之你坏了我的姻缘,毁了我的清白,我都要你付出代价!
安念攘心里怒潮澎湃,已经想好一会儿见到邓族长要说些什么,面上却是一路温顺地跟随邓道印向外走去。
到了邓族长家,但见好生豪华一处宅子,不亚于国公府的奢华,可见邓族长财大气粗。
虽是深夜,邓族长家却是花灯通明。
邓道印拉着安念攘敲了门,便有管家一路领了二人进府。
走到一处花厅,却见邓道印的老爹邓大爷已在那里等候。
邓族长高高就坐,邓大爷站在邓族长跟前俯首低眉,送烟送茶,十分谦卑。
花厅地上放着一个箱子,邓道印瞥一眼便知父亲先他一步收买邓族长来了,为的是能在天亮之前让邓族长改变主意,放过邓道印。
“爹!”邓道印有些欣喜地唤了他老子爹,邓大爷回头,见邓道印喜形于色,一副轻松模样,又见他拽着安念攘走进来,知道他已让安念攘就范,心里稍稍安了些。
“族长家里,你喧哗什么?”邓大爷装腔作势训了邓道印一句,便不再理会邓道印,转而向邓族长点头哈腰道:“族长,你看犬子来向您赔不是了……”
邓族长眉眼不抬:“这事是赔不是就能解决的吗?道印得罪的不是我,是咱们邓氏祖先……”
邓道印拽着安念攘立即跪到地上,邓道印道:“族长,你听我说,这事道印是冤枉的,不信,你听听安二的!她能证明道印是清白的。”
邓族长这才懒懒抬起头来,只见安念攘跪在邓道印身边,身子娇弱,面容却十分倔强。
安念攘也不挣脱邓道印,只是随他拽拖,末了猛然指着自己的一边眼睛,同邓族长道:“族长,我才是大大的冤枉!邓道印拉我来做假证,他威胁我,如若我不替他做假证,他便要打死我,族长,你看你看,我一边眼睛都要被他打瞎了!族长,你可要替小女子做主啊!”
安念攘的话令邓道印和邓道印一下傻了眼。
邓道印实在忍不住又要扬起拳头:“你这个臭娘们,在家里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邓道印的拳头正要扬起来,邓大爷呵斥他道:“混账东西,你当这里是哪里?”
安念攘顺势坐在地上撒泼:“姓邓的,你先毁我清白,又用武力逼迫我,你就当着族长的面打死我好了!你当着族长的面都敢如此嚣张,你分明没有把族长和邓家列祖列宗放在眼里?你们父子联合起来糊弄邓族长,如今东窗事发又想收买邓族长吗?你们置邓族长于何地?他岂会因为小小银子就被收买?你们的所作所为亵渎的是邓家先祖,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安念攘噼里啪啦把个邓道印气得炸了毛:“臭娘们,你耍我!”
“你打死我打死我吧!你当着邓族长的面打死我,就有人证了!你这么嚣张,为什么毁我清白不也当着邓族长的面?你既然天不怕地不怕,眼里根本没有邓族长,又何必现在拉我来做假证呢?你是太嚣张了吗?才敢在邓族长跟前为所欲为,你是想取而代之吧?”
安念攘的叫嚣成功燃起了邓族长心中怒火,他腾地起身,喝道:“邓道印,你真当本族长眼瞎吗?你破坏邓家风俗,侮辱先祖遗训,本族长若不重罚你,如何在本族立足?”
邓族长话音落,便有杯子从桌上被重重拍落。
杯子摔落地上四分五裂,邓道印和邓大爷都吓了一跳。
邓大爷机敏,已经跪地求饶:“族长息怒,族长息怒,族长,道印是冤枉的,一切都是安小姐搞的鬼!”
“邓大爷,你包庇自己儿子也太无法无天了吧?”安念攘讥笑,“怪不得邓道印胆大包天,原来都是你这个老子爹惯得他,试问邓大爷,难道本小姐的清白能自己一个人自毁吗?”
邓大爷语塞。
邓族长发了话,“啥也不要说了,邓道印天亮前到祠堂受审去吧。”
安念攘进言道:“族长,邓道印诡计多端,邓大爷又护子心切,族长应该现在就将邓道印控制起来先,否则放他们父子回去,谁知邓大爷会不会连夜将邓道印送走!”
“你……”邓大爷和邓道印都急冲冲盯着安念攘,可是有什么用呢?邓族长信了安念攘的话,当即便让人将邓道印五花大绑送到祠堂去了。
邓大爷虽是去追儿子,却也不忘把花厅里那个箱子带走,这惹得邓族长越发不高兴了。
谁说邓族长不贪财?
好色之徒有不贪财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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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夜色十分迷人,花畹畹却是辗转无眠,不知为何今夜她一闭上眼睛便梦见前世情景。
毓驳死时的惨状在梦境中历历在目。
花畹畹索性不睡了,一咕噜从床上起身,摸黑出了屋子。
园子里,月华流转,景物若隐若现。
花畹畹一路走出了坤宁宫,在御花园里流连不止。
自从上回在御花园偶遇毓驳之后,就再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怎样了。
前世自己阴差阳错救下毓驳,以至后来毓驳对她忠心耿耿,她落难后毓驳也跟着殒命,全了那份臣子忠心,那决绝一幕至今想起都让人唏嘘不已,虽是前世之事,想起来却鲜明如昨。
不远处有一队火把迤逦而来,是宫中侍卫。
花畹畹忙躲到暗处去,那行侍卫走近了,为首带队的正是毓驳。花畹畹有些欣喜,却也没有冲动地上前攀交情,只是默默看着侍卫一行从眼前走过、
这一世,说起来她和毓驳有何交情?
什么交情都没有啊!
她看他亲切,不过是前世的记忆作祟罢了。
侍卫们去远了,花畹畹才从草丛里站起来,心情有些百无聊赖。
蓦地,有脚步声像自己走来,花畹畹一惊,回头一看,但见一个佩刀侍卫举着火把朝自己走了过来,他的披风在夜风中飘得十分好看,正是毓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