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麟扶着纵欲过度的老腰,拿着一本戏本子,在方仲永面前踱来踱去,像一个钟摆似的:
“你确定,这本《甄嬛传》要这么个改法?说不出哪里古怪,但还是觉得怪怪的,你若不老实说出你的意图,我这个当老板的,可不能糊里糊涂,就把这戏本子卖给那终日给宫中娘娘们演戏的‘枕草子’戏班子。”
方仲永对着面前,“寻找漫画家”征稿的作品,一页页皱着眉头翻过,不满意,完全不满意的节奏。
柴麟见方仲永不回答,连忙提了衣服,坐到方仲永身边,将那《甄嬛传》的戏本子推到方仲永面前,又一把抢过方仲永手上的画稿,对他道:
“说吧,你把这《甄嬛传》替马二丫改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方仲永本也并不十分想要瞒柴麟,只是实在不好解释对官家后宫之中,是否存在着同样惨烈宫斗的怀疑,更不好解释他如何得知未来漫漫几十年,仁宗至死都没有儿子的情况,于是只得有选择的说道:
“这样改过之后,会更贴近如今大宋后宫的情形,让娘娘们更有代入感。况且——”
说到这里,方仲永又取过柴麟手中的画稿,一边翻看着,一边说:“况且,大宋从来没有引言获罪的情形,戏本子无论何等影射皇家,都不会因此被问罪,所以也不担心这方面的问题。”
柴麟想了想,忽然看向方仲永,问道:“代入感?那是什么?又有新名词?”
“就是把自己想象成戏本子的男女主角那种感受。”方仲永解释道。
接着,方仲永又翻一翻那些画稿子,从中抽出一些,反复比对,微微的叹息。
“怎么,结果不如意么?”柴麟看一看眼前的画稿,向方仲永问道。
方仲永摇一摇头,笑道:“并不是。只是用毛笔宣纸作画,很难看出最终能否构图出漫画需要的点,如果可以的话,倒是可以从中招一批人来,然后慢慢进行漫画方面的培训。”
“漫画就是用钢笔画出的画么?”柴麟略略疑惑,问道:
“这不难,我们再让参赛选手,用钢笔试试好了,如此吧,先把钢笔批量化生产出一批,我去和匠造老板谈妥了,然后放在各处书斋和维密天使内衣坊卖一下。先推广了钢笔,才便于一步步开展。”
方仲永想了想:“也好,其实,画漫画更好的一种工具,是铅笔,也叫炭笔,回头我把稿子绘出来,你一并找人去做好了。
但单纯的推广笔,市场反应一定一般,还是应当先培养一批漫画手,然后再通过他们的作品来带动和推广笔。”
柴麟现在对方仲永口中的很多做生意的词汇,已经十分了解,两人交流无鸭梨。
……
王安石伏在桌案前,给妹妹和柴麟、方仲永等人写着信。
一封写完了,放在一边,等着晾干,写到给方仲永那封信时,王安石忽然停了停笔,轻轻看了看窗外的月光。
“柴兄上次来信说起,要让方老伯他们一家一同进京的事,目前已经定下时候,到时,我和三弟会随同一起进京,顺道和老伯他们彼此照应。
至于前次方兄所言,对于铜钱的流通之根本问题一事,余窃以为有部分道理。然对于方兄所言的铜的价值高于铜钱的价值,使得大户囤积铜钱私自熔为铜器一事,余尚未有充足之证据,难以定论。
另外,对方兄所言的货币流通总量之算学理论,余深以为然,极有兴趣……”
月光在王安石的背上,清瘦的身影在油灯前奋笔疾书着。
……
出乎夏竦意料之外,官家赵祯此番,并没有对他的遭遇表示任何的安慰。
反倒是派了个种世衡过来,直接空降一般。
对西军原本就控制力不足的夏竦,对于身边的禁军又不甚放心,可官家不增兵来,他夏竦又有什么法子。
这种世衡也是个狠角色,并不是那样好对付的。
但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哪怕再是个牛人,夏竦也直是感到一种情形失控的焦灼感。
青涧城建成后,西夏的擒生军和铁鹞子组合成队,隔三查五就来闹腾,都被老种给瘪了回去。
这老种,平时里就不把禁军放眼里看,只和西军混在一起,吃夹着沙土的糙米饭,喝起酒来用碗装。说来也是文官出身,怎生就一点都不讲究呢?
夏竦一面想着,一面将吕夷简的来信展开。
看着看着,夏竦的脑袋就感觉在变大,变大,大的要把脑袋上的官帽都顶飞了一般:
什么情况,要依据官员资产扣税?让他赶紧转移资产么?祖宗家法,历来都是征收农税和商税,难道如今连士大夫官员们也要征税?
笑话,我大宋哪里就这样缺钱起来?
一定有人搞事情。是谁?
夏竦将手上的第一页信笺翻过去,继续看着下面的信。
从信上看,竟然连吕夷简也未能查探到这是谁的主意,却已经从户部订出议案,还让官家亲自提点吕夷简,好生照顾着这个议题的实施,这实力,真是不容小觑。
但是是谁呢?既然范仲淹看似并不知情,那么应该不是范党的人?
难道,难道是官家自己突然心生奇想了不成?
不应该啊,官家原本就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仁柔性子,如今做事,却怎得让人琢磨不透起来?
说道琢磨不透,夏竦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个影子,从内心深处冒出来……
此番是范仲淹主持核查官员资产,那么自己在京中的资产?
老吕啊老吕,你只想着让这老范去干这得罪人的活计,可没想着我老夏人在西北,来不及回去安顿布置我的资产啊,这是坑队友啊,妥妥的坑队友……
想到这里,夏竦立时从椅子上如若屁股带着弹簧一般跳起来,忙忙的走到桌前,急急的翻检一边,开始给京中的几个管事写信。
……
马二丫大闹过簪花土豆第二天,就病了,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哼哼了半日,才现自己来葵水了。摸一摸自己日渐圆润的双峰,马二丫感到成长的味道在自己青涩的身子里嗖嗖的酵。
褪下血哒哒的亵裤,马二丫荒了手脚,月事布并没有准备,这该如何是好?
只得敲了敲窗子,让人去寻砚侬来。
因着王子月跟着许希珍学医,方仲永一大早又被柴麟拖去了岳文书斋,砚侬白日里也是百无聊赖,只能做些针黹,和小丫头拌拌嘴,打打光阴。
此时听马二丫叫自己,自然也是急急的就跑了过来。
待问明了原委,不禁哑然失笑,一面让马二丫先裹着几条干净帕子,光溜溜着腿在被子里暖和着,一面走到自己那边去寻好一些的月事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