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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何处停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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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悟出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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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九章 悟出真谛

    小翠被严加看管起来,在院子里走动的自由都被剥夺了,下人们口径一致,说纪先生交代下来,让少奶奶少走动,安心养胎。

    咋一听到这样的禁足理由时,小翠心中还不由得滋生了几分欣喜,以为是纪闫鑫对她的关爱;细细想来,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小翠气愤至极,心想:纪闫鑫,我差点儿被你糊弄了!你这摆明了是找借口,将我软禁起来,阻断我与外界的往来,你也太阴险了!你以为这样,就能遮掩住你干的那些丑事?惹恼了我,大不了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活动区域受到限制,小翠倍感乏味,即便是烈日朗朗当空,她也觉得眼前是黯淡无光,心情烦闷,脾气自然火爆,往往一发不可收拾,下人们见了她,都绕道走,小心翼翼,就仿佛是在躲避瘟神。

    想来,在这样的环境下,小翠应该过得安安静静,与世无争,可偏偏家里有个朗英,那是个撞到身上都不知道避让的丫头。正好,小翠没处撒气儿,就把心中窝的一肚子气,借以跟朗英争吵的方式发泄出来。

    小翠自以为伶牙俐齿,岂料,在牙尖嘴利的朗英面前,全然占不到一点儿便宜,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开战就落在下风。

    最令小翠愤恨的是,朗英总是用她那如狼一般幽森森的眼睛,直愣愣的瞪着她,一脸的不屑;说是她的嫂子,可朗英从来就没有正经八百的喊过她,不是‘喂’,就是‘你’,这让小翠觉得她比自己还没有教养。

    更加气人的是,朗英对下人都是叔叔、阿姨的称呼,有说有笑,一副亲民的大小姐模样;独独对小翠横眉冷对,没有好脸色。

    小翠时常想:这朗英与我是不是前世有仇?见了我跟见了对头似的,成天一脸斗志,不干一仗誓不罢休!大有可能,我上辈子抢了她赖以活命的口粮,以至于这辈子她这般不待见我!

    渐渐的,小翠感觉,百无聊赖的生活中,有了与朗英的争吵,倒显得时间不再那么难熬,一吵一生气间,一天就过去了。

    小翠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凡是她喜欢吃的东西,朗英总会跟他抢,而且还下手极快,像是猛禽在捕捉猎物一般,伸手缩手,快如闪电,东西就已经到了她的嘴里。每每这个时候,朗英会挑衅的望着小翠,一对眼珠子瞪得浑圆,夸张的活动着腮帮子,咀嚼食物。

    忍无可忍的情形下,小翠会气哼哼的上楼,朗英像幽灵一般,跟在她的身后,完全没有一点儿声音,小翠猛然转头,总会被吓得魂飞魄散,胆战心惊,逃也似的冲进卧室。

    朗英虽说跟着小翠,却从不进她的卧室,每次都是在卧室门口止步,站立片刻,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小翠被吓了几次,心有余悸,甚至怀疑朗英是人是鬼?为啥总跟常人不同,行为很是诡异!

    在烦闷和惊吓中,小翠度日如年,心中期盼着齐宏来看他,但她也清楚,如今戒备更加森严,齐宏想要在纪家宅院出入自如,完全没有可能性。

    即便是知晓难度,小翠还是不免在心中责怨齐宏,怪他搞大了她的肚皮,怪他说话不算数,说了来看她,却又丢下她独自在这里挣扎,迟迟不来。

    小翠心想:即便,偷鸡摸狗的进来不行,大大方方的拜见纪闫鑫,也是有机会进来的;齐宏,一定是你在诳我,把我支走了,你又回到何芳菲身边,讨好她去了吧?如若你真骗了我,没你好果子吃,等我把娃儿生下来,看咱们是谁怕谁!

    成日在胡思乱想中度过,小翠觉得自己越来越神经质,如若一直这么下去,保不齐哪天变成疯子。这样的时候,小翠开始想念爷爷,心想着,若是爷爷能来看我该有多好,好歹还有一个亲人,说上几句体己、安慰的话!

    ……

    齐云毕竟上了年纪,加之伤势过重,身体恢复很慢,好不容易挨到能下床,却也走不了几步,便已是气喘吁吁。

    齐云嘻嘻哈哈,嘴上不说什么,心中却是忧虑重重,他真担心自己就此倒下,再也爬不起来,成为累赘;还有好多未办的事情,等着他去办。年纪一到,身子骨再硬朗,也是经不住折腾的,不服老都不行。

    纪闫鑫到来的时候,齐云刚刚行走了几步,手撑在桌子上休憩,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听闻开门声,他着忙停止喘息,直憋得面色潮红。

    纪闫鑫加快脚步走过去扶住齐云,忧心的说:“先生,您怎么起来了?”

    “再躺下去,我这把老骨头,恐怕真的就散架了!”齐云嘿嘿一笑,拍着纪闫鑫的手臂:“生命在于运动嘛,你看看我,红光满面!”

    齐云这一拍,恰好拍到了纪闫鑫新增的伤口上,痛得他微微皱眉,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心思缜密的齐云一见纪闫鑫的表情,沉声问道:“这次又背着我们去了哪里?又受伤了吧?”

    “先生果然眼光毒辣,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纪闫鑫扶齐云回到床上,伺候他躺下,方才说道:“去了一趟山里,把杨智建和他闺女接回来了,被狼咬了一口,不打紧!”

    “阿鑫啊,你这一生可真有本事,豺狼虎豹,哪个没咬过你?你这身上的伤口,完全可以陈列在博物馆,让世人欣赏了!”齐云的话逗乐了纪闫鑫,他嘿嘿一笑:“先生,您居然洗涮我,看来,身体好多了!”

    “我这点儿伤算啥呀,早该好了!”齐云说着违心的话,心中却隐隐难过,纪闫鑫接话道:“好了就好,我这次来,是专程接先生回去休养的!”

    “就我这健朗的身子骨,还需要休养?还是阿鑫你嫌弃我老了?”齐云的话令纪闫鑫大感意外,他愣了一下,盯着齐云:“先生多心了,这阵子,我也感觉累了,这是接先生回去伴着我,闭门静养呢,不然,我该多无趣!其他事,就交给阿坤和津钟他们去搭理吧,终归是要放手的,宜早不宜迟!”

    “行啊,我是老了,不中用了;你还那么年轻,闭门清修,未免可惜;伴着你,我一点儿都不吃亏!”齐云哪儿能不晓得纪闫鑫是在安慰他,人老了,脾气难免古怪,莫名其妙的就会发一通牢骚,有些时候,连他都不认识自己了。

    纪闫鑫看得出来,齐云的身体尚未痊愈,情况还不太好,可他偏偏要强的装出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岂知,健康的状态是装不出来的。

    在这样的时候,纪闫鑫又怎么忍心谈及齐宏和小翠的事情,给齐云平添烦恼?思来想去,纪闫鑫终是将呼之欲出的话题,强行埋在了肚子里。

    “大哥,您回来了?真是太好了!”纪闫坤手里拎着大包小包,推门进来,见到纪闫鑫,非常兴奋。

    纪闫鑫这一走,就是好些天,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纪闫坤时刻都在牵挂他、担心他,看到他平安归来,总算是安心了。

    “阿坤,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回l省去!”纪闫鑫吩咐着,自己也搭手开始收拾起来,纪闫坤笑道:“呵,早晓得要回去,我还买这么些东西干啥!”

    “行啦,跟个孩子似的,还埋怨上了,又没让你扛着走路回去!”纪闫鑫白了纪闫坤一眼,齐云逗乐道:“阿坤,你这监工马上就要下岗了,你可得找好下家!”

    纪闫坤冲着齐云一笑:“先生放心,大哥决不会让我饿死,既然要吃饭,自然不会让我闲着;不然,津钟那小子该有意见了!人还没回去,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喊冤叫屈了!”

    “这段日子着实苦了津钟,里里外外全由他张罗,一般人还真熬不下来,不枉他跟着咱们出生入死,还真是锻炼出来了!”纪闫鑫夸赞着夏津钟的同时,不由得又想起了惨死黑雕帮旧址后山谷底的华子,那小子也跟随他们九死一生,眼瞅着过上好日子了,却遭飞来横祸,突然走了。

    纪闫鑫不免感叹,人的生命如此脆弱,生生死死,根本就由不得自己;临了,华子还是连女人味都没有尝到,就死了。

    几经生死,再次与柱子重逢时,纪闫鑫就有了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的念头,可是,一入江湖深似海,哪儿能由得了自己。

    放弃争夺那些项目,表面上看,是纪闫鑫、齐云受伤了,不得已而为之;实则,这是兄弟三人商量的结果。

    纪闫鑫早就有了放弃项目,着手将手下的大权移交的念头,他甚至憧憬着,与齐云结伴而行,带上柱子、齐宏、以及他们的媳妇儿,在依山伴水的地方,修一幢别墅,踏踏实实的过日子;闲来无事,与齐云下下棋,钓钓鱼,含饴弄孙,可谓是过着神仙般快活的日子。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完全打乱了纪闫鑫的计划,让退出江湖之举,尚未实施,就已经流产。

    人活在世上太不容易了,没有一件事情,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纪闫鑫不知道,下一秒钟,等待他们的又将会是什么?不是每个人,都会如他们一样,在血腥的江湖厮杀中,渐渐悟出存在于世的真谛。

    ……

    纪闫鑫离开金都前,顺道去看了看铁蛋,柱子已经回‘铁蛋串串香’分店上班,因此,他并未见到他。

    纪闫鑫本想托付铁蛋转告柱子,他已经把杨智建和朗英接回了纪家宅院,但又担心柱子突如其来的跑回去,面对小翠,再听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受伤害更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谈起柱子的身体,铁蛋凝重的望着纪闫鑫,沉重的讲述了他带着柱子去医院检查的结果,纪闫鑫久久沉默不语,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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