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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庶女:残君嫡王很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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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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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那人是生了杀死王妈妈的心,所以,昨儿就给王妈妈下了药了,原是想让王妈妈慢慢的死,因为,她昨日与王妈妈接触过,而且是,浣洗房里很多人看到的,

    所以,为了避开嫌疑而如此做的,只是,她没想到,王妈妈昨夜会遭人暴打,而王妈妈又受不了虐,只好来拼了命来求王妃,她如今,只怕是急得不行了,怕王妈妈吐露了她的秘密呢。

    哼,她可真是好运气,那顿暴打,引得王妈妈身上的毒性提前发作,害得我们只听了一半,最关键的地方竟然就断了,真真可气啊。”锦娘很在屋里踱着步子,又气又恨地说道,刚刚要听到真相了,偏生这老狗人定然死了,可惜了啊。

    忠林叔听了点头道:“夫人说得有理,也只人如此才好解释了,下一步,要如何做?”

    锦娘长叹一口气,如今王妈妈死了,倒真是失去了一个最好的证人,就算她方才吐了些真情出来,那也只是当着自己的王妃的面说的,如今拿她临死之前的话作证据,必定是无人相信的,那个人,还真是有天相助呢。

    “方才有谁人知道王妈妈的死讯?”锦娘严肃地问道。

    忠林叔一听便知她的用意,忙道:“应该只有青石几个知道,正堂里也只有双儿和丰儿在,那两个丫头,夫人可是信得过?”

    锦娘点了点头,丰儿那是不用说的,她是自己的陪嫁,经了这么些事,已经不用再考验她了,双儿是自江南带来的,与刘姨娘王妈妈也不熟,更不可能会泄了密去,“麻烦您,将她的尸体先藏起来,封锁王妈妈的死讥,青石,你一会子去浣洗院说,王妃已经免了王妈妈的责罚,接回院里将养了。”

    忠林叔点头,让两名暗卫进来,将王妈妈的尸体拖走,而青石也行礼退下了,王妃仍怔怔的坐在堂中,好在扬哥儿吃过奶后睡着了,并没有看到王妈妈死时的惨相,不然,对孩子的心灵可是会有影响的。

    看一切都办妥之后,锦娘安慰王妃道:“娘,这种人不值得伤心的,她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您,您待她还要如何好?她又是如何待您的?这么些年,明知道大哥并非王爷亲生,却瞒得死紧,让您痛苦不说,还与刘姨娘一起继续陷害你,如此猪狗不如的东西,不值得你为她伤心半点的。”

    王妃听了抬起头来,心有感慨道:“我不伤心,只是气,气你爹爹,怎地如此糊涂呢,被人当了几十年傻子呢。”

    锦娘也不好说王爷什么,只是劝道:“娘,一会子咱们去浣洗房,看望看望某些人吧。或许,她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行了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王妃听点头道,“好,咱们一起去看看,她嚣张了那么多年,我想看看她做粗使婢女会是什么样?”

    说着,便起了身,锦娘把扬哥儿给秀姑抱着,自己也跟在王妃身后,青石和双儿两个立即也跟在后面,张妈妈一见她们几个都要去后院,忙带了几个粗使婆子跟着,大家一起出了锦娘的院子。

    浣洗房在王府后院,离大通院不远了,锦娘以前来过一两次,路还算是熟悉,要说起来,王府实在是太大,六进六出的院子就有好几座,再加人工湖,花园,和家生子们居住的大通院,统共算起来,也有好几十亩地了。

    王妃自然是熟悉得很,在这府院里都住几十年了,不过,她来后院也少,倒是张妈妈带的那四个粗使婆子,有两个在前面带路,两个在后面看着,一路上有府里的小厮丫环们在做剪枝洒扫之类的事情,看到王妃和夫人同来,都有些诧异,远远的就站到一边行礼。

    王妃很亲和,认识不认识的给她行礼,她都会微笑着点头,锦娘看着就很佩服,王妃可是地地道道的古人,而且是大门大户里出来的大家小姐,嫁入王府后身份更是尊贵了,却总是温和平易,见谁都是淡淡的微笑,下人们看着就觉得自己被尊重了,当然也就对王妃很是尊崇了。

    锦娘原就是现代人的心性,人与人只有好坏之分,没有尊卑之别,有时指使下人,不过也是这里的规矩所致,但平日里,尽量不用那止高气昂的语气和身边的人说话,她待身边的人,就如亲人一般,率直得很,该说说,该夸夸,正因为如此,如今与她相处久了的人,都对她死心踏地的忠心,就是以前的绿柳平儿几个,若非有人要挟,也不会背叛她的。

    浣洗房说是房,其实是个小院子,里有洗衣的婢女就有二十几个,府里主子们的,院里奴婢小厮们的衣服都在这里洗,而且,还分的等及,洗主子们衣服的,是享受二等月例的,而洗奴才们衣服的,自然只有三等。

    一般在这里的人,不是被贬进来的,就是在府里没有关系,托不到人,只能寻个这种差事的人,大家在这里都不是太安心,都想着法子要离开才好。

    毕竟洗衣服,太过累,还伤手,冬季洗下人的衣服是不用热水的,那手常常就会冻裂了,所以,有的人,没法子出去,就想法子在这里升等,能洗主子们的衣服,也是一种好待遇,因此上,别看只是二十几个人的地方,却也是一个小江湖,勾心斗角的事情常有发生。

    远远的,守园的婆子看到王妃和锦娘一行人来了,忙开了门,老实地躬身站在一旁迎着,她们也不觉得惊奇,因着昨天这院子里也算是来了尊大神,如今正在院子里头供着呢,世子爷的亲娘,谁敢真让她洗衣服来?

    如今再看王妃和少乃乃都来了,心里越发的明白,指不定明天就只是作个样子,今儿个就得将人接回去了,就是犯再大的罪行,有世子爷在,那也不能真让她在这种地方呆久了的,毕竟世子爷,世子妃,如今的二夫人都是要脸面的,而且,就算王爷不宠这位,人家也还是堂堂的侧妃不是?

    王妃和锦娘进院时,那婆子很有眼力介的说道:“姨娘在东边屋里歇着呢,王妃和夫人要去看她么?”

    王妃听了与锦娘对视一眼,了然一笑,没说什么,直接往东边屋里去。

    那边刘姨娘的贴身丫头荷香见王妃和锦娘都来了,先是一怔,但看她们脸上带了笑意,心下稍定,不过还是一溜烟儿进了刘姨娘在的屋。

    锦娘也不介意,只让那两个婆子在前面带路,紧跟而上。

    屋里刘姨娘正半歪在躺椅里,手支着头,皱了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荷香焦急走了进去,看刘姨娘那样子,没敢大声,轻轻唤道:“主子……”刘姨娘便轻轻:“嗯——”了一声,眼都没抬,斥道:“让你去拿些燕窝来的呢,拿来了没?”

    荷一抬眼,便看到了两个婆子已经打了帘子,王妃和锦娘几个鱼贯而入,荷香忙上前来行礼:“奴婢给王妃和夫人请安!”

    刘姨娘听了立即睁开了眼,身子猛然坐了起来,眉眼间,一派慌乱之色,但见王妃和锦娘脸色还算和暖,便又镇定了下来,明媚的眸子睃了锦娘两眼,便欠身又躺了回去。

    “姨娘好气魄啊,都到这份上了,还如此镇定。”锦娘讥笑着走到屋子里,在屋里踱着步,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刘姨娘所住的屋子,这间屋子还算干净整洁,屋里一应用生活用具齐全,而且,好多都一看便知道是刘姨娘使人自她自个儿院子里搬来的。

    如她自躺着的贵妃榻,樶边精致的楠木小几,小几上的紫玉砂壶,还有屋里焚着的檀香,床上挂着的天蚕丝纱帐,床头的暖白玉枕,绣着牡丹朝阳的宫缎被,就连焚香的瓷炉,也是上好的官窑出品,

    屋子虽小,但处处都透着奢华,看来,刘姨娘不像是在这里受罚,倒像是在渡假啊。

    刘姨娘冷哼一声,侧过声去,来个眼不见为净,谁也不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王妃看着就皱了眉,刚要说话,锦娘向她使了个眼色,笑着对荷香道:“姨娘这些东西是昨儿个夜里搬来的么?”

    荷香听了脸色一白,拿眼去睃刘姨娘,锦娘的眼睛就变得锐利了起来,神色却是淡淡的。

    荷香看了吓得一缩脖子,小声回道:“回夫人,确实是昨儿个搬来的。”

    “那可真是辛苦你们了,不知道都是谁如此热心,帮姨娘把此处布置得如此妥当呢?”锦娘唇边的笑意更深,话也说得客气,全不似昨日的严厉。

    荷香听得长吁一口气,低了头回道:“回夫人,是姨娘自个院里的几个妈妈一起帮着弄的,姨娘身子不太好,这屋子有些潮,以前那些个东西又不干净,所以,都扔了,换了这些过来……”

    “哦,原来如此。”锦娘点了头道。

    床上的刘姨娘听着觉得奇怪,方才锦娘进门那句话说得她胆战心惊,她全然不敢回答,只好以无言来对抗,这会子听锦娘的口气似乎对自己还有几分忌惮,看来,也是要给堂儿几分面子吧,自己的儿子可是官居四品了,而且,自己也是三品侧妃,孙锦娘就是再有本事,也只能对自己做做样子,绝对不敢真拿自己怎么样的,不过……那个老货今儿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不会多嘴多乱舌,弄出什么事来吧。

    正暗忖着,就听锦娘突然拔高了音道:“来人,将帮姨娘送东西的婆子全叫进来。”

    荷香听得一怔,惊惧地看着锦娘,不知道她意欲何为,方才跟过来的婆子之一立即扯了荷香道:“荷香姑娘,麻烦你去指认,看是哪几位嫂子帮着姨娘办了差,一并全请了过来吧。”

    荷香感觉事情很不妙,忙不停地往刘姨娘身上睃,但刘姨娘此时的心就如十五个吊根打水,七上八下,正寻思着对策,哪里管得了她。

    不一会儿,方才那婆子和荷香一起带来了四个婆子,她们几个正是刘姨娘院里的几个管事妈妈,一进门,便齐齐地跪在了锦娘和王妃面前,大气也不敢出。

    锦娘冷笑道:“昨儿个本夫人就下过令,罚刘姨娘来浣洗房洗衣一年,结果,你们几个竟然把她服侍得比本夫人我还要过得舒坦,哼,你们当本夫人是什么了?嗯!”

    几个婆子一句话也不敢说,她们只觉得冤枉,刘姨娘的位份还在,虽说是受了罚,但她仍是她们几个的主子,主子要她们办事,她们能不办么?

    “来人,将这几个目无家法的狗奴才拖出去,一人打二十板子,看她们以后还分得清谁是主子,谁是贱奴不。”锦娘见那几个婆子全不说话,手一挥,大声说道。

    刘姨娘听了猛地翻身过来,愤怒地看着锦娘,恶狠狠地骂道:“孙锦娘,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好歹也是王爷的侧妃,简亲王世子的母亲,我身上可是有品级的,你无权处置我。”

    锦娘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看着门口,一时,有婆子叫来了人手,将屋里的几个管事婆子便都拖了出去,片刻后,外面便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声,荷香吓得脸都白了,嘴唇直打着颤,扑通一声便跪在了锦娘面前,磕着头道:“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听命行事,不敢违姨娘之命啊。”

    “来人,一并拖出去,重打三十,看她长不长记性。”锦娘嘴含讥诮地说道。

    她如此,不过是杀J敬猴,刘姨娘在王府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可谓根基深厚,又有着世子之母的身份,府里有些捧高踩低的奴才们向来就是只听命于她,对自己和王妃的话Y奉阳违,处罚刘姨娘的命令下了一年了,她一直安好无漾,就是这个原因,若不再整治整治,将来刘姨娘还不知道会弄出多少妖蛾子出来。

    荷香听得大叫道:“主子救救奴婢啊,主子。”

    “哼,到了这时候还认不清自己的主子是谁,再掌嘴十下,看她还敢乱叫否。”锦娘毫不管气地又道。

    刘姨娘猛地自榻上跳了下来,疯一般的冲到门口去,妄图救下荷香。荷香是她身边得力的人,平时最是得她信任,这会子若她连身边最亲近的丫头也保不住,以后还有谁肯替自己办事?

    “拉开她,扒去她身上的锦衣。”锦娘冷喝道。

    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立即上前拖住刘姨娘,真的就开始的扒她身上的锦娘,刘姨娘一声大喊大叫起来:“孙锦娘,你个小娼妇,你敢如此对我,我要到太皇那里去告你。”

    事到如今她还敢嚣张,不就是仗个破侧妃的名份么?

    锦娘也不假人手,缓缓走到刘姨娘面前,甩手就是一巴掌,刘姨娘白晰俏丽的脸上立即浮现了五个手指印,嘴角流出一丝血迹来。

    正要继续骂,锦娘退开一步,眼睛却犀利地盯着她,冷笑着说道:“姨娘,你可知,今天谁去了我院子?她又说了些什么吗?二十一年前,在某个风景秀丽的小竹园里,父王被某个狐狸精下了药,然后,他不过是睡了一觉起来,就被人冤说,破了某个下贱女人的身子,几个月后,那个女人又带了个便宜儿子哭着闹着说是王爷的,其实,根本就是个野种!”

    锦娘的声音轻柔细腻,语气也是淡淡的,但那话一出来,刘姨娘的脸立即变白了,眼神也开始躲闪了起来,嘴角咬得死紧,虽是严冬,她的额头却是冒着密密的毛毛汗,再也不敢如方才般撒泼撒赖了。

    “姨娘,你可是听懂了我方才的话?呃,你说王妈妈这个人也是的,娘明明对那么好,她却是被猪油蒙了心,一直将那些事情瞒得死紧,哦,我忘了告诉姨娘了,她中了毒,中林叔说,她身上中了慢性毒药,不过,好在发现得及时,让忠林叔给解了,这会子正躺在床上,准备做污点证人呢。”

    锦娘不介意将刘姨娘的意志催毁得更厉害,接着又道,她的话虚虚实实,让刘姨娘听得更加心慌意乱了起来。

    她这一生,已经混到这地步了,就算真是死了,也无所谓了,唯一让她还算宽心的是,冷华堂的世子之位并没有被夺了,儿子的前途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自己,反正活着也没太大意思了,那个人,几十年如一日,就没拿正眼看过自己,反倒自己成了他人手里的工具,成了他人亵玩的对像,屈辱和委屈了几十年,要死,就死吧。

    但是,没想到堂儿的身份竟然会被揭露,如若让王爷知道,他怕是会更加嫌恶和痛恨自己的,堂儿又如何在世间做人?孙锦娘,她果然厉害,昨夜王妈妈挨那顿暴打时,她就有些怀疑了,但想着反正给她下了毒,王妈妈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让她死在别处也能解了自己的嫌疑。

    可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孙锦娘竟然使了人救活了王妈妈,这可如何是好啊,那死婆子手里还捏得有自己的把柄的。

    自己之所以一直没有下手灭了她,就是想在她那里弄回那些东西,谁知道那婆子狡猾得很,哄骗恐吓会都用到了,她就是不肯松口拿出来,真真让急死她了。

    如今她既是孙锦娘口中所说的,污点证人,那么,那些东西很可能就到了孙锦娘的手里,这可如何是好啊,堂儿根本就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世是什么……若是使他去杀王婆子……没用,那死婆子该说的不该说的已经全说了,那就只有……偷回那证据了。

    如此一想,刘姨娘下定了主意,咬牙一句话也不说,锦娘不过也讹她,见她狡猾得很,也心知在她这里套不出什么话来,不过,看她并没有否认,心里便更是肯定冷华堂不是王爷的儿子,只是真的不知道,与刘姨娘芶合的野男人究竟是谁啊。

    不过,王妈妈关得隐密,如此重要的证人,刘姨娘肯定不会放过的,她如今被困在了浣洗房,又使不了人帮她,看来,很可能会求助于她的儿子,嗯,得再好好布个局才是,可恶的一对母子,竟然骗了王爷和相公多年,残害了相公的身体不说,还抢了相公的世子之位,哼,哪一天,要让这个贱女人亲口当着世人的面,将她和她儿子的丑事公诸出来才好。

    “将她送到洗衣房去,今天下人们的衣服会都由她洗,不洗完,没有饭吃,来两个人,给本夫人看住她,若有人敢再如荷香等包庇她,那就等着吃板子吧。”锦娘不再看刘姨娘一眼,冷冷地对一旁的婆子们吩咐道。

    王妃一直轻蔑地看着刘姨娘,这个名为自己妹妹的女人,害得自己痛苦了二十多年不说,竟然为了她那个野种还害得庭儿残废了六年,今天,不管锦娘会对她如何,自己都不会再心软半分,锦娘的决定,就是自己的决定,不折磨折磨她,难消自己心头之恨。

    不过,王妃不知道锦娘为何如此轻易地就放过刘姨娘,但她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如媳妇清明,更不如媳妇有谋略,所以,凡事只看着,问也不问一句。

    婆子们将刘姨娘拖了出去,锦娘又道:“将这屋里的东西全都换了,哪有奴婢用如此贵重这物的道理,明儿个我再来,若看到她还住得如此奢华,你们就等着被卖了吧。”锦娘再次吩咐道。

    自浣洗房出来,锦娘扶着王妃自屋里出来,王妃一言不发的走着,锦娘心知王妃此刻的心情很不好,于是便转了话题:“娘,您说,这会子扬哥儿不见了咱们两个,会不会哭闹呢?”

    王妃听了果然神色缓和了些,一说扬哥儿,她脸上就不自觉得地带了笑意:“还真是没离过身呢,不知道会不会哭,那咱们快些走吧,别一会子又饿了,扬哥儿可是吃大食的呢。”

    “可不,才三个多月,就有二十好几斤了,称砣儿样,老沉老沉的。”锦娘看着前面的路,笑着回道。

    一回院里,果然听到扬哥儿的嚎声,哭得惊天动地的,像是全世界的人都得罪了他似的,王妃听了心就疼,也顾不得温婉贤淑的形象了,提了裙就小跑了起来,走了一半路,看锦娘还在后面,便沉了脸道:“你倒是快些个呀,得你喂奶呢。”

    锦娘笑着摇了摇头,加快了步子,秀姑抱着扬哥儿在穿堂前焦急地望着门外,一见锦娘回了,忙对扬哥儿道:“宝贝哥儿,别哭了,你娘回了哦。”

    扬哥儿手里拽着秀姑的衣领子使劲在扯,小脸儿都哭红了,脸上鼻涕眼泪一把抓的,巴巴地看着窗外,一见锦娘自外面来,便松了秀姑的衣服,两只胖小手便大大的张开,张开嘴,哇哇大哭,可怜兮兮的,像是被锦娘遗弃了一样,那眼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掉。

    锦娘也是第一次离开他这么久,看他哭得直抽抽,心也酸了起来,忙过去抱过了他,拍着他的背哄着。

    扬哥儿一进了锦娘怀里就停了哭,小手儿便去揪锦娘的胸襟,鼻泪糊糊的脸就往锦娘身上蹭,嘴巴就都糊着鼻涕了,王妃在一旁看着既心疼又好笑,忙拿了帕子帮他擦脸。

    扬哥儿很不耐烦,小手儿就将王妃的帕子抓了往外扔,锦娘看着就无奈,抢过帕子在他脸上猛抹了一下。

    扬哥儿看他娘亲还不给他吃,立即又瘪了嘴,漂亮的凤眼清满含委屈,像是在控诉着锦娘待他的不公正。

    “他可是饿急了呢,哎,还是请个奶娘吧,这样你有事的时候,也不会饿着他了。”王妃见了便在一旁说道。

    锦娘听了有些动心,扬哥儿越大,吃得越多,她的奶水有些不够了,所以,请一个身体健康,又靠得住的人来喂扬哥儿也是必要的了。

    “娘,我听您的,请一个奶娘来吧,这小家伙太能吃了。”

    王妃听着也高兴,在一旁等着扬哥儿吃饱后,将扬哥儿抱了过去。

    秀姑的头发和衣服都被扬哥儿弄得乱糟糟的,便回去收拾去了,没多久,转来时,她身后跟着喜贵和绿柳。

    因着富贵叔去了江南,喜贵如今一人打里着锦娘城东的铺子,锦娘才回来,也一直没有过问铺子中的生意如何,所以,秀姑便将喜贵带了来。

    绿柳自然也是要跟着来给王妃和锦娘请安的,一进门,绿柳便乖巧地给王妃和锦娘都行了礼。

    喜贵看着比以前更加俊秀了些,也没有了以前的拘谨和木呐,经过了一年多的历练,整个人变得练达精明了起来,行礼说话落落大方,语气圆滑可亲,一听便是久于商场的样子,让锦娘看很是欣慰。

    王妃倒是见过喜贵几回,但以前没太注意,不过,看是秀姑的儿子,便多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这个小伙子人不错,抱着扬哥儿便在一边微笑着。

    “喜贵哥哥,铺子里的生意如何?”锦娘笑着问喜贵。

    “回夫人的话,奴才将铺子里一年的生意帐本全都拿来了,您现在就看看不?如今铺子里的中低档布料的生意很是红火,京城里不少人家都在咱们铺子里进的货,每月也有近千两银子的收成了。”喜贵说起铺子中的生意,语气就有点兴奋,人也变得更为自信了起来。

    “可真是辛苦你了,这帐本先放着,赶明儿我有空再看吧,看来喜贵哥在这一年时间里,倒是C练出来了,如今也能独挡一面了呢。以后那铺子你就是掌柜了,不过,怕是忙不过来吧,不如,你在府里家生子里头再挑挑,看看有没有能干些的,给你打个下手,帮衬帮衬也好。”

    喜贵听了更是开心,说话也更是放得开了一些:“不瞒夫人,铺子里还真是一个人忙不过来呢,由其是遇上要进货的时候,谢夫人的体贴,一会子奴才便到大通院里去瞧瞧,看看有合适的人选没。”

    绿柳一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锦娘与喜贵的对话,这会子一听说喜贵要挑下手,神色便有些急,眼睛不时的便往喜贵身上睃,喜贵其实也看到了,却淡淡的并未回应她,绿柳便有些不豫了,看喜贵的眼神有了怨愤。

    锦娘见了皱了皱眉,想起自己以前说过要认喜贵为义兄的话来,而那铺子也说过要分一半给喜贵的,只是去了江南,一直没时间兑现,如今喜贵看着并无半点怨言,做事认真老实,一丝不芶,这让锦娘越发的喜欢喜贵,欣赏喜贵了。

    锦娘看了一眼喜贵,对王妃道,“娘亲,喜贵是我的奶兄,去江南之前,我曾跟您说过的,要……”

    锦娘话只说了一半时,秀姑便大声的咳了下,像是在清嗓子,锦娘不禁看了过去,却见秀姑偷偷对她使着眼色,摇着手呢,不由怔住,不知道秀姑是什么意思,但看秀姑神色很急,便将话意一转,接着道:“要给喜贵办喜事的,让他早些成个家,秀姑心里也踏实一些。”

    王妃听了点了点头,笑道:“你这奶兄人不错,是得寻个好人给他配了,这绿柳是不是给他选好的人?长得倒是俊得很呢。”

    王妃的话里有话,似乎不太喜欢绿柳的样子,锦娘听了便转了头问绿柳:“绿柳,选个好日子,把你和喜贵的事给办了如何?”

    绿柳正气喜贵呢,拿着眼正猛瞪喜贵,又听锦娘根本不言起认喜贵为义兄的事来,只说要办婚事,那心里便更是懊恼,锦娘一问,她恼子没转过筋来,半晌也没回话,那样子,便是很不情愿,锦娘看着不由叹了口气,说道:“怎么,绿柳,你不喜欢喜贵么?”

    绿柳听得一怔,喜贵她还是喜欢的,如今攀高枝,想做姨娘的愿望早就破了,能寻到喜贵这样能干的人才,将来一生也有个托付的,只是,夫人以前给过更好的愿景,她自然便会想要得到最好的结果,于是,绿柳的小心思转得飞快,想看看自己犹豫一点,锦娘会不会就想起那事来,毕竟,喜贵如今再能干,也是个奴才,哪里比得上夫人的义兄那身份来得尊贵?

    她可是肖想舅少乃乃的身份,想了一年多了呢,回娘家时,也总拿这个跟人显摆,原想着,夫人一回来就得对现了,没想到,根本言都不言起,这让她好生失望。

    见绿柳半天也没回话,锦娘看着就更不喜了,而喜贵也有些伤感地看着绿柳,他们结识也有不少时间了,感情也是有了的,只是,绿柳太过功利,喜贵不喜她这一点,但他是个老实人,绿柳帮过夫人的,夫人既是将她配给自己,那自己就好生接纳她就是,再者,绿柳长得也不错,少年人心性,自然还是动了心的。

    “这事也不急,你们先下去,我再跟秀姑商量商量着,看如何办吧。”锦娘于是说道,挥一挥手,让喜贵和绿柳退了下去。

    一出门,绿柳便瞪着喜贵道:“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那兄长在家闲着么?说了让你在夫人面前举荐他来着,你怎么一声都不吭,你什么意思啊。”

    喜贵听了眉头皱了起来,低声道:“你小点子声,这还没出夫人的院子呢,你那兄长是个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清楚,他那样的人进了夫人的铺子,怎么靠得住,那样爱赌,我事又多,一个不小心,让他将铺子里的货都拿去赌了,我怎么跟夫人交待去。”

    绿柳听着便是气,跟在喜贵身后一路骂骂咧咧的走了。

    秀姑等喜贵和绿柳一走,便对锦娘和王妃行了一礼道:“王妃,夫人,奴婢有事想求。”

    锦娘心中了然,看来,秀姑也是不喜绿柳了,但这事还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好,毕竟秀姑才是喜贵的娘。

    “秀姑,你我是什么关系,用得着如此客套么?你有话仅管开口就是。”

    “奴婢请夫人再不要提那认义兄的事情,那绿柳不是什么好人,奴婢不喜她,想给喜贵找个真心实意过日子,又不嫌弃我家喜贵是奴才份的人做儿媳妇,奴婢如今想通了,这儿媳妇能不能干倒在其次,人品好才是最重要的,喜贵太过老实厚道,奴婢不想找个母老虎压着他。”秀姑听了便坦然地对锦娘说道。

    王妃听了不由高看了秀姑一眼,没想到秀姑还有这等胸襟,无论是谁,若是能得主子青睐,有机会由奴才升为主子,都会喜不自胜的,难得秀姑有那平常心,不但不钻机讨巧,往那上面死靠,反倒淡泊得很,嗯,真是个好人呢。心里倒是更想要将秀姑的身份提一提了。

    锦娘听了也很是高兴,秀姑那意思她很明白,并非是不愿意喜贵成为自己的义兄,而是不想认得太早,让那些心思不纯的,为着这身份来上杆子的巴结,想成为喜贵的老婆,她是在认真的挑媳妇呢。

    “秀姑,那认义兄之事我迟早是要办的,不过,我也听你的,先不急,等你给喜贵找着合意的了,我再办就是,绿柳嘛,将她送到乡下庄子去就是。”说着又顿了顿,对一旁的张妈妈道:“妈妈,这事烦劳您,将她送到远一些的庄子里吧,给她在那边配个庄户人家算了,若是她还不安份,那就卖了吧。”

    却说冷华庭和王爷,一大早便去上朝,在宫门外等门时,碰到了冷华堂,他正与裕亲王,和亲王几个站在一起,礼貌地打着招呼,见王爷和冷华庭自马车上下来,也没过来给王爷行礼,只是淡淡地瞄了一眼,便继续与裕亲王说着话。

    裕亲王上回犯了事,被太子押回了京城,但皇上只是斥责了他几句,罚了他一些奉银,罚得他不痛不痒的,只是个意思,给太子一些面子而已,这事冷华庭回来知道后,心下更是坚定了要与皇上好生周旋的心思,皇上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道理,他也无需跟皇上讲理。

    裕亲王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冷华庭,嘴角就带了讥诮,对冷华堂似乎说了些什么,让冷华堂眼睛都亮了,立即给裕亲王躬身行礼。

    宫门打开,如今冷谦不在,一般的暗卫又不得进宫跟着上朝,所以,王爷便亲自大后面推着冷华庭。

    一路上,有官员给王爷行礼问好,但也有不少人嘲弄地看着冷华庭,窃窃私语,大锦朝可是最讲究礼仪规整的,身有残疾之人少能入朝为官,虽说这简亲王二公子才华出众,真的在基地上干出了一番事情,但是,由四品立即升为二品,已然是皇上圣恩了,如今再坐个轮椅上朝,看着还真是刺眼得很,不就是找了个好媳妇么?靠着女人上位的残疾,很多人心里是存着不屑的。

    皇上高坐于龙椅之上,威严地看着朝堂之上一众的文武大臣,简亲王从容地将冷华庭推到了前殿,在央集令后面的位置上停下,自己归位到亲王这一队站好。

    群臣见礼后,皇上脸带微笑地看着冷华庭道:“冷卿,江南之行,功不可没啊,朕命你为中书令,以后,你便要经常进宫来,为朕分忧才是。”

    对冷华庭的任命,旨意是直接下到江南的,很多大臣并不知晓,如今骤然听皇上提起,一时都惊讶得瞪大了眼,怪不得冷华庭穿了身二品服侍,原来如此,皇上也太看重这个残疾之人了吧。

    而冷华堂更是嫉恨,自己活动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混个四品,如今小庭自江南一回,便成了正二品,而且挤身到上书房大臣一员里去了,这让他如何不气?

    “皇上,臣有话说。”和亲王早就看简亲王府不顺眼,世子在江南一败涂地的回来,任何好处没捞着,反而暴露了很多掩在底下的东西,如今太子已然不再对他亲厚,这一切,他都怪罪于冷华庭夫妻身上,这会子听皇上说要让冷华庭经常出入上书房,他便冷笑着出列。

    “哦,和亲王有何话说?”皇上的语气淡淡的。

    “禀皇上,上书房内,太子和各王子都有站立与皇上奏对,除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大人,很少有人能坐着,莫非冷大人的身份比之太子和皇子们都要尊贵么?哪有臣坐着,太子站着的道理?”

    和亲王这话说得可算是刻薄,很不厚道,但百官听了又觉得很有道理,太子是君,冷华庭是臣,没有君立而臣坐的道理,是残疾又如何,你没那好身板,就不要出来现眼就是了啊。

    皇上听了眉头微挑,却道:“冷卿又非存心对太子和皇子们不敬,他不是身有残疾么?和亲王,你此言没有道理啊。”

    一旁的太子也出列道:“父皇,华庭自小便很是敬重儿臣,为人臣子,在乎心,不在乎形,何况,他身残志坚,此次江南之行,若非华庭一力主事,那基地便会成为一堆废铁,满朝文武身体健全的倒是不少,同去的四位世子个个身材挺拨伟岸,那又如何?全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哪里就比得过残腿的华庭了?”

    太子的语气很是严肃,矛头直指冷华堂几人,江南之行的大致情况大臣们也都清楚了,太子所言非虚,人家身残有本事,你们又能拿他如何?

    冷华庭冷冷地听完和亲王的话,脸上带着一丝嘲讽,却是默默的,并未做声,如今听太子护他,他倒是笑了,一拱手,给皇上行了一礼道:“臣此番上朝,一是感谢圣恩对臣的眷顾,二是差事办完,上朝述职,三嘛,便是来辞官的,臣身有残疾,确实不宜进上书房,请皇上收回成命!”

    此言不止是太子,就是整个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听得震住,能进上书房位极人臣,这是很多男人一生的梦想,冷华庭年纪轻轻便得此殊荣,他却轻言放弃,这让别人如何能理解?

    皇上听了也是皱了眉,沉着脸道:“华庭啊,此事不可戏言,朕也是看出你的才能,才会特意地提拨你,你怎能如此不知好歹呢?难不成,你不想为国出力,为朕分忧?”

    “回皇上,臣简亲王府子孙,世代为皇上效忠,为大锦王朝出力,那是臣之本份,但臣进上书房争议太大,臣不想皇上为难,故而请辞。”冷华庭微眯了眼,郑重地对皇上说道。

    皇上是故意给他一个镜花水月般的奖赏,看着华丽诱人,其实,一点实用也没有,中书令是要听从央集令的,而央集令却是由裕亲王担着,自己上了任,还不得事事由裕亲王制肘?

    再一就是,皇上这明明就先给你个大大的画饼,让你得了好处,不得不替他办事,真要授了,指不定就会有个让他为难的指令颁下,让他拒绝不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封赏,还是不要也罢。

    第一百五十章

    “华庭此言差矣,你才华横溢,文武双会。江南的差事,你办得很好,朕很满意,而且,你给太子提的几条治国之策也很得朕心,这么些年来,大锦偏安一偶,小富即安,众大臣们一味抱成守旧,不思进取,以致被个西边小国年年威协,大锦的颜面何在,圣祖爷的颜面何在?再不振兴,朕怎么对起得列祖列宗创下的这份基业?华庭,你不要管别人怎么看你,这个中书令,你不可以辞,你也是皇族子孙,为国分忧是你的责任和义务。那推辞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朕不想听到。”

    皇上严肃地对冷华庭说道,皇上的这一番话可是将朝堂内大多大臣全都斥责到了,他们听得头都垂了下去,一个个都不敢抬头,生怕自己就是那个抱成守旧的一员,自然更不敢再说什么冷华庭身有残疾,进上书房有损皇子威严的话来。

    而冷华庭也被皇上堵住了嘴,不能再辞,他皱了皱眉,抬眼看了简亲王爷一眼,只见王爷神色平静,似乎很愿意他进上书房,冷华庭很是不解,来的路上便与王爷提过这事,王爷也赞成他的做法,怎么这会子又改了主意了呢?

    见冷华庭不再硬辞,皇上便不再在此事上纠缠,默了默才道:“华庭,朕听太子说,你提议组建商队,由陆路去周边国,朕认为你这提议很好,很及时,正打算与大臣们商议商议,看如何组建才好,大锦以往只将商队下南洋,虽然也赚了不少钱,但却周期太长,资金周转困难,不发生大灾还好,一但有大灾发生,国库便会捉襟见肘,若再有战事,国家就会陷入危机。所以,朕决定尽快将陆上行商商队组建起来。各位卿家有何建议,可以提出朝议。”

    冷华庭一听,立即明白了皇上非得要他当那劳什子中书令地深意了,自己曾经跟太子提过,这个商队必须由自己来组建,不然便不为朝庭兴建新的基地,那时,太子是应下了的,如今皇上在封了自己上书房大臣以后再将此事提出朝议,分明就是想要反悔,拿上书房大臣的位子来困住自己的手脚……皇上,打的好算盘啊。

    果然,此一提议一出,大臣们便像炸了锅一样,纷纷议论了起来,冷华庭没有参与朝议,也懒得听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只是看了太子一眼,太子神情有些尴尬和无奈,对他苦笑了一下,示意自己也没有办法。

    冷华庭也不急,就静静地坐在朝堂上,等待着朝议的结果,果然,众大臣对建商队反对的居少,也充份分析了组建商队对大锦的好处,最后,主持人选上,大家有了争议。

    荣亲王与宁王举荐和亲王世子,而裕亲王和张太师几个则是一力推举简亲王世子冷华堂,自始至终无一人提过冷华庭的名字。

    冷华庭冷笑地看他们几派争论着,静静的等着皇上的最终结果,皇上心中一定早就有了人选,所谓的朝议不过是走走形势,做给大家看,更是做给自己看的。

    果然,没多久,皇上似乎听得不耐烦了,伸手下大一压,朝堂中立即静了下来,皇上看向太子,问道:“太子,你且说说,这个行商大臣要由谁来担任最为合适。”

    冷华庭听了也默默地看向太子,太子唇边的苦笑更深,皇上的意思他自然早就明白,虽然反对过,但没有用,而自己又许诺过小庭,这个商队由他来组建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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