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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整个脸都白了,愤然对冲进来的那位银盔将领道:“你们……设计我?”
银盔将领冷华庭正帅气地几剑挑向羽林军统领,回头轻蔑地看了六皇子一眼,冷声道:“你不说自己狼子野心,心怀不轨,却要怪别人设计你,哼,你这是自寻死路,怪不得别人。”
说罢,手腕一翻,一剑向那羽林军统领肩胛骨挑去,那羽林军统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原想趁着冷华庭与六皇子说话的当口,想施暗招的,却没想到,一招没用到,反被对方刺中了左肩,几招过后,更是节节败退,左肩受伤,让他了失了斗志。
他再看了一眼殿内,只见自己带进来的军士也招架得很是吃力,不少人中箭倒地,还有不少人虽然挥刀挑箭,但那细弩发箭角度刁钻得很,根本就防不胜防,最麻烦的是,那些军士是一只手拿细弩,另一只手拿刀,不发箭便挥刀砍人,刀法强悍简单,但很实用,几乎是一刀一个,羽林军统领心中瓦凉瓦凉的,伺机就想要退,外面还有他的不少部下,或许,先逃出去再说。
但是冷华庭如何会让他逃出去?又是几个杀招,刺中了他的右腿,他半跪于地,只能举手横刀相抗,冷华庭如猫抓老鼠一般耍着那羽林军统领玩,耐心好得很,羽林军统领实在受不了了,大声道:“冷大人,你身为中书令大臣,并无领兵之权,却无故带军进宫庭,你分明就是要造反!”
一旁的六皇子听得眼睛一亮,拨出腰间长剑,直指冷华庭道:“林大人说得没错,冷大人乃文官,却带一支私兵进上书房,确实有造反之嫌,父皇,分明就是你设计毒害的,本殿下方才不过是和父皇说了几句话而已……”
冷华庭听六皇子与羽林军统领林大人之间一唱一和的污蔑自己,不由大笑了起来,一人独斗二人却轻松写意得很,而且,殿内自己所率领的军队已然控制了局面,他也懒得逗着林大人玩了,剑花一抖,一剑刺中了林大人的另一条腿,林大人再难支撑,倒了下去,几名私兵立即上前去将他捆了起来。
六皇子且战且退,见林大人已经被擒,心中更是急,不过,想自己毕竟是皇子,冷华庭再怎么本事,也不敢私自杀了自己,便素性身子向后一翻,退开了战团,收了剑,转身向殿外跑去。
冷华庭心知他必然是去找刘妃娘娘了,他如今无暇去追,收了剑,伸手在皇上的鼻间探了探,感觉气息还在,不觉得松了一口气,皱了眉,对瑟缩在一旁的太监们道:“速速抬皇上到床上去,请御医。”
六皇子逃出上书房,却看到身后并无人追,虽然诧异,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他现在最要紧的便是逃到刘妃娘娘殿里寻求保护,先前在对皇上动手之前见过刘妃一面,母子细谈过,他去对皇上对手,而刘妃去调动羽林军和九门提督的兵力,同时发令到西山大营,调大军过来包围太子府,控制太子。
但这一切要全部准备妥当就得有两三天时间,好在锦娘给他毒针时说过,那毒发正好须要三天时间,正好符合他的要求,所以,他才趁着皇上兴奋莫名时,冒险的下手。
却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是骗他的,刚将毒针刺破皇上的皮肤,皇上就倒地了,他立即明白,自己中计了,而且,还是为太子作了嫁衣,这让他怒不可遏,但他更知道,此时最需要的是冷静,事情已经发生,要如何补救才是最重要的,他决不想就此被太子打入地狱去,他还有雄心,还有梦想,更有欲望需要实现,所以,他此时飞速去找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手主导了这件事情的刘妃,他那位心机深沉的母亲。
明知,此时刘妃怕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情况可能也很危急,但他还是要去见她,是她*着自己走到这一步的,自小,刘妃便给他灌输要夺位的思想,事事让他与太子争,虽然,他不喜欢,但还是被刘妃推着往前走,要他抢夺那把龙椅。
这与其说是他的梦想,不如说,是刘妃的梦想,他的母亲,好胜心极强,控制欲和私心极重,她不允许任何女人比她强,比她幸福,而皇后却是她斗了一辈子也无法超越的女人,所以,她便把所的有希望放在儿子身上……
一路狂奔,总算到了刘妃所在的长春宫,却见宫外冷冷清清,连平日守在宫外面常见的宫娥都少得很,最让他奇怪的是,乾清宫处厮杀如此激烈,后宫却是一派清静,一点也没到惊慌错乱的样子,而且,那些做着粗活的太监们仍各自己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他不由加快了步伐向刘妃宫里奔去。
但进得宫去,却没有看到刘妃的人影,平日常跟在她身边的宫娥嬷嬷也没见人,他心中一紧,便抓住一个正在做打扫的小宫女问:“娘娘呢,去了哪里?”
小宫女被他焦急凌厉的样子吓到,缩着肩半晌才道:“回……回……殿下,奴婢……不知,奴婢只见娘娘带着人出了长春宫,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六皇子听得松了口气,是刘妃自己出宫的,只要不是被抓就好,但是,如此紧要关头,她去了哪里?
皇上出事不到一刻,她便及时派得有羽林军来救助自己,那便说明,她已然有所准备,既是如此,为何她不事先告诉自己?而如今自己处境如此危急,她又去了哪里?
一时心中气闷,望空荡荡的宫殿,踉跄着走出了长春宫,仰头望着青灰色的天空,一股孤寂凄凉感袭卷全身,突然便觉得很没有意思,好好的皇子不做,非要有那不切实际的梦,非要为了实现刘妃的欲望而做那无用之功,到头来,那把椅子没得到,怕是要落过身败名裂,命丧黄泉的下场了。
胡乱在后宫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路上再遇到宫人,发现他们都很慌乱,有的手里拿着包袱,似乎在逃难的模样,看到他,都退避开来。
他猛一抬头,却发现自己正走在去皇后娘娘的路上,心中不由一阵自嘲,小时候便特别羡慕太子有个做皇后的母亲,想着太子之所以能成为太子,只因为他的娘亲是皇后吧,所以,无需要付出那么多努力,去博取父皇的欢心,这天下也是他的。
而且,皇后娘娘从来也不会像刘妃一样,苛责太子,偶尔他也能看到,皇后对太子是温和可亲的,不像自己的母妃,对待自己便如她身边驯养的一只小宠物,听话时,便摸两个,稍有反抗,便严厉喝斥,甚至,打骂随心。
他很奇怪,到了这个当口,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要逃走,却是跑到了坤宁宫来,走近前去,他的心突然又兴奋了起来,因为坤宁宫外竟然围满了羽林军,看那兵力,竟是比方才去上书房救自己的那一支要多得多。
六皇子一提气,便向坤宁宫里冲去,守卫的羽林军见是他,并没有阻拦,他很快就进了殿内,如此情形,心中隐隐又有了期待,方才的惶惶之感立即消失,看到坤宁宫中几个掌事的嬷嬷和宫女全都被军士控制中,心中更有了几分把握,大步走进皇后寝殿,果然便看到刘妃正站在皇后宫里,她身边跟着的,是羽林军副统领。
皇后端坐于正位之上,脸上并无惊慌害怕之色,眼神威严端庄,神情凛然无惧,冷冷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刘妃。
“姐姐果然好气度,好胆识,到了这当口仍然不急不慌,想来,怕是有了自救之策了吧。”刘妃笑得柔媚,高傲而轻蔑地看着皇后娘娘。
皇后唇边也浮了笑意,慢悠悠地端起几上的茶杯,揭开杯盖轻轻滑动着:“时间还早着呢,你何必太心急,坐下来,陪哀家喝一杯吧,都斗了几十年了,你不觉得累得慌?歇歇吧。”
刘妃最是看不惯皇后那宠辱不惊的样子,不管遇到多大的风暴,她都能淡然镇定的应付,这让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猛然走上前去,一伸手,就去夺皇后手里的茶杯。
皇后随手便端了那茶向她泼去,顿时泼了刘妃一头脸的茶水,好在这茶是泡了很久的,并不烫,但却让刘妃一脸湿湿漉漉的,很是狼狈。
“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呢,哀家手中的东西你也敢夺?”皇后冷笑着说道。
刘妃气得嘴唇发白,也顾不得自己脸上的茶水,扬手就向皇后的脸上甩去,但很快,她的手就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捉住动弹不得,刘妃定睛一看,竟然是那躬着身站在皇后身边,一声不吭的李公公,不由大怒,喝道:“你这狗奴才,到了这当口,竟然还敢冒犯本宫?”
李公公将手一扬,甩开刘妃,抿了嘴,仍是一言不发地站在皇后身边。
刘妃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不由怒气更甚,大喝道:“来人,先将这阉人拖出去打死,看他还敢狐假虎威不。”
立即有两名军士上前便要抓了李公公,但那李公公却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那两人刚出手,便像是被碰到了一块大钢板,手还没沾到李公公的衣服,人就被反震回来,根本就近不得身。
站在刘妃身边的那名羽林军副统领看得眼神凝住,脸都有些发白了,怪不得皇后如此镇定自如,原来,她身边还有这么一位武功高手,方才李公公若非手下留情,刘妃娘娘的一只玉腕,怕就要断在这里了,还没见他真正出手,这统领便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向自己*来,他不由退开两步,与刘妃保持了一些距离。
六皇子看到这一幕,眉头也是紧皱了起来,走到刘妃身边叫了声:“母妃。”
刘妃正因为没有打到皇后,反而被李公公捏得手腕生疼而气恼着,这会子见六皇子进了殿,不由心中一震,问道:“事败了?”
六皇子被她问得脸色一黯,唇边就带了丝嘲讽,说道:“母妃是不是早就意料到了?”
刘妃眼里便露出一丝失望和鄙夷之色,对六皇子喝道:“那冷华庭不过是个残废,就算身子好了,又能强到哪里去,你可将他一并给杀了?母妃派去救你的人呢?”
“林大人已经被冷华庭活捉了,儿子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母妃,你太小瞧他的本事了,儿子根本就打不过他。”六皇子气愤的看着利妃,听她的语气,似乎料定那毒药会当场发作,但她却没有提醒自己,还让自己冒险去对皇上下手,真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人说虎毒不食子,她*宫,就算成功了,那上位的也应该是自己吧,如若自己方才真被冷华庭控制,她哪有人来承位?难不成,她一个女人家,还想要坐龙椅不成?
“哼,我若全告诉了你,以你那软弱忧柔的性子,又怎么敢真的动手?只要他还在位,你们谁也甭想成功,他正是缺钱的时候,正好你送了那么大一笔进去,他定然便会失了戒心,本宫怎么也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的。”刘妃冷笑着对六皇子说道。
六皇子心中的怒意更甚,对刘妃吼道:“就算如此,若方才我被冷华庭杀死了,你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你可曾考虑过我的安危?”
“哼,他不会杀你的,顶破天,也就把你抓起来,不过,本宫也好奇,他怎么会放过你了?”刘妃鼻间轻哼了一声,随即又觉得奇怪,像是在问六皇子,又像是在自问。
“你就不怕他抓了我来要挟你么?”六皇子的语气更加愤怒了,原来,她真的是什么都算到了,她可曾将自己当儿子过,难道也只是她能利用的工具吗?
“他要挟得了么?就算你被抓住,本宫也有法子救你出来,何况,本宫也想着,你不至于无用到了那种地步,自身都保不住,你又凭什么登上那最高的位子上去?再者,母妃更是没有料到,羽林军也有如此不堪一击,竟然被几个野兵痞子收拾了。”
刘妃眼中的鄙夷之色更甚,转过头,不想再看六皇子,却又道:“你既然来了,就好生躲在本宫身边吧,看本宫怎么对付这个女人,她可是一直夸她的儿子最诚孝的,本宫倒要看看,在皇位和她的性命之间,太子殿下,会选哪一样。”
皇后一直静静的听着列妃母子的对话,心中对外面的形势也有了些了解,至少,皇上如今已然中毒,不醒人事,那是肯定了的,也就是说,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只是,皇后也没料到刘妃有这样一招,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却想着要先控制自己,这招……还真是Y毒,如今就看小庭和太子能不能很快地控制局势了,自己先拖得一时是一时吧。
刘妃喝斥完六皇子,又转而看向李公公,看他一派沉着冷静,不动如山之感,眼中戾光一闪,大喝道:“来人,放箭,杀了那阉人。”
六皇子听得大惊,忙道:“母妃,放箭会S杀皇后的。您疯了吗?”
刘妃听得气急,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六皇子的脸上,骂道:“愚蠢,你给本宫闭嘴,滚一边去。”
六皇子被打得又气又羞,怨恨地瞪了刘妃一眼,不再说话。
那统领倒是对刘妃忠心得很,二话不说,一挥手,便从大殿两侧出来许多弓箭手排,而刘妃却退到了一边,以防不测。
皇后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光洁的额头上冒出细细地汗珠来,刘妃的手段果然非同一般,这个时候,最是考验人心时,李公公虽然对自己忠心,但谁也不知道与性命攸关时,他会做何选择,看那两侧的弓箭手至少也有百人,百箭齐发之下,他要自保又要保自己,怕是难以两全……刘妃根本就没有杀自己的心思,她只是想要借此杀了李公公,让自己失了怙恃而已。
一抬眸,果然看到李公公的手双握得紧紧的,面色也很沉重,皇后不由微叹了口气,对李公公道:“你若有法子,就自逃吧。”
李公公听得一怔,眼中浮了泪意,躬着的身子也挺直了起来,淡笑道:“老奴都这个岁数了,又是个残破之人,就是逃了,又能到哪里去?不如还是在这里服侍着娘娘吧,能服侍多久便多久,娘娘您宽心,老奴就是豁了命去,也不会让半支箭沾您的身。”
说着,便抬了脚,走到皇后前面,用他那并不高大的身子将皇后档住,手中拂尘一甩,淡然地看着刘妃,笑道:“刘妃娘娘果然好计谋,不过,老奴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就算是死,也要护着主子脱身。”
而两边一直站着几个宫女太监见李公公如此,脸上也浮现出一付势死如归之色,不约而同地走到皇后身边,将皇后严严实实地护在中间,真有箭来,他们,就是那挡箭的盾,或许挡不了多久,但能挡一时是一时。
宫中政变,宫人们自来就是最可怜之人,就算此时没有被箭S死,一旦刘妃成功,皇后宫里的人无疑是一个也保不住命的,很多宫人看得多了,自然想得通透,在此关头赌上一赌,以最忠心的形象展示给皇后看,如果还有命在,若太子得胜,自己便成了救驾有功之人,将来,在宫中的地位自然会比现在要强上百倍。
刘妃听得咬牙切齿,没想到皇后身边的人都如此的忠心,竟然以死相护那女人,她的心中戾气更盛,原本只是想要恐吓恐吓皇后的,心一横,手便往下挥:“放箭!”
顿时羽箭齐飞,嗖嗖作响,向李公公等宫人直S而去,立即便有两名宫女应声而倒,李公公手中拂尘挥洒如一支凌空点墨的画笔,舞将出来,竟是将皇后和自己周身罩了个密不透风,硬是没有一支箭能伤到他和皇后娘娘。
一轮羽箭下去,只死了几名宫女,但皇后身边的围护墙也因之倒了一大半,剩下的宫人身自觉的又移了步子,重新又围成了一圈,将皇后护住,皇后自坐上站了起来,将李公公拉开道:“退到一边去吧。”
李公公听得一震,慌道:“娘娘,危险。”
“无事,她不敢杀哀家的,不过就是想擒了哀家来要挟太子罢了,你们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她放箭,不过就是想要杀了你们,让我失了护恃,李暗达,你走吧。”皇后眼中也浮了泪,看了眼地上血淋淋的宫女,哽了声对李公公道。
李公公哪里肯,皇后的话让他老泪纵横,“老奴死都不会走的。”
皇后听得一急,猛地瞪了他一眼,李公公心中微怔,却哭得更厉害了,皇后的意思他明白,是要他逃出去向太子报信呢,可是,这里只有自己有本事护着皇后一二,若自己也走了……刘妃就算不会杀了皇后,那也一定会凌辱她的,不行,堂堂皇后之尊,太子之母,岂能让那等Y贱的女人凌辱了去?而且,刘妃太过毒辣,以前对待宫里的其他妃子是无所不用其极,有个妃子因得了皇上的青睐,竟是生是被她打挖了双目,割了鼻子的。
“老奴不走,娘娘放心,殿下很快便会进来救皇后您的,老奴只须再撑个一时半刻就成了。”李公公再次走到皇后面前,将她拦住。
皇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刘妃道,“你死了那心吧,哀家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的,没有了哀家,看你还有何筹码威协我儿。”
刘妃听得哈哈大笑,半状若疯狂,好半晌,她才收了声,Y怨毒地看着皇后道:“就是不能威协又怎么样,本宫跟你斗了几十年,一直就没有斗赢过,本宫他日就算做不成太后,也要杀了你,让你也做不成,哈哈哈,能让你死在本宫的手中,那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六皇子终是听不下去了,这样的母亲,天下少见,她争来争去,没一点是为了自己的,皇后肯为太子而死,而她呢,明明还有可能会赢,却要争一时之气,在她心里,只要争赢了皇后,就够了,哪里就自己的安危放在眼里过?
果然,刘妃娘娘手一抬,又要下令放箭,六皇子突然一剑向她剌去,将剑横在了她面前。
刘妃大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六皇子,喝道:“你疯了吗?竟然对本宫下手,本宫是你的娘亲啊。”
“你也知道你是我的娘亲?你可曾想过我的利益?你杀了皇后,那就等于将我也送上了死路,你要疯,我不陪着你了,下令,命人捉了皇后,但不许伤她。”六皇子用剑紧*着刘妃,冷笑着说道。
情势突然变成这样,皇后脸色变得更加沉重了起来,六皇子其实比刘妃还要难以对付一些,若非是刘妃平日将他*得太紧,这一次,他是很难中计犯错的,还好,他们母子并不同心,若不然,这一场斗争胜算如何,还很难料定。
刘妃气得脸色发白,对那羽林军统领点了点头,那羽林军统领便亲自向李公公攻了过去,在李公公与他过招的同时,又有几名军士向后皇攻去,场面立即混乱了起来,这时,外面终于响起了撕杀声,兵器碰撞,铿锵作响。
六皇子心中更急,丢下刘妃便向皇后擒去。
却说冷华庭,将皇上安顿好之后原想立即带兵来捉拿刘妃的,提剑跟着六皇子一追出来,便被身后的将士叫住,宫外九门提督已然率兵往里攻了,而他也明白,方才的羽林军还只是一小部份,另一大部人马却没有过来营救六皇子,其中定然有猫腻,反正太子交给他的最大的任务便是守好内宫,困住刘妃和六皇子,等太子将西山大营里,忠于太子的队伍拉出来之后,再行后事。
如果九门提督府之人一旦攻进宫来,那局势便再难控制,刘妃手中有西山大营的令牌,刘妃定然也已派人去调兵了,等太子自西山调兵回来,刘妃的人马也会接踵而来,那样,一场宫战便会演变成大战,京城百姓也会跟着糟殃。
而只要将内廷控制住,外来的人马便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明知道刘妃在宫内还有妖娥子,他也只能分些兵力先护住皇上宫里的宫人,那可是将来指证六皇子的人证,自己再带了人马去宫外部置,先将九门提督的人马挡在宫外再说。
人马布置齐整后,再直扑皇后宫里,果然坤宁宫被围,他不由大急,一跃而起向皇后殿内冲杀了进去,正好看到几名军士地对皇后下手,随手几个钱镖,将那些羽林军击退,再凌空轻点,一剑向六皇子背后刺去,大喝道:“皇后娘娘,微臣救驾来迟,请恕罪。”
六皇子差一点就要捉住皇后了,谁知冷华庭又自天而降,只能回剑护住自己,那边李公公见冷华庭终于来救人了,立即精神大涨,下手便更快了许多,一番打斗下去,很快,冷华庭便一剑刺中了六皇子的右胸,而刘公公也一掌将那羽林军副统领劈倒在地。
而大殿两侧的弓箭手之类的,也被冷华庭带来的私兵S杀,刘妃娘娘眼见情势急转,自己已然难逃,而皇后却安然无恙,气得如疯妇一般,不知死活地向皇后冲去。
李公公眼尖,拂尘一扫,便将刘妃卷起老高,又一收,将刘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顿时,刘妃摔得半晌也爬不起来。
而六皇子却再也不看她一眼,捂住右胸,佯攻一招又想要逃,冷华庭直接腕了几个剑花,用剑将抵住了他的喉咙,吩咐军士将这一对母子绑了。
皇后终于转危为安,欣慰地看着冷华庭道:“小庭,你来得真及时,若非你,哀家怕是没命再见你太子哥哥了。”
冷华庭单膝点地,行了个大礼:“微臣来迟,让娘娘受惊了,请娘娘责罚。”
皇后亲自扶了冷华庭起来,含泪笑道:“哀家怎么会怪你,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说着,又走向刘妃,一伸手,连连甩了她几个巴掌。
“不是斗了一辈子了么?你还是没能斗赢啊,刚才如此猖狂,以为可以至哀家于死地了吧,如今落在哀家手里,你还有何话说?”
刘妃原本美艳绝伦的脸颊立即被打红肿了起来,一边五个手掌印,嘴角也沁出一丝血迹,眼中怨毒之色更甚,一吐口中血水,向皇后喷了过去,皇后脸一偏,嫌恶地向后退开几步,对李公公道:“她平日是如何对待别的宫人的,今天也要让她尝尝自己的手段,来人,拿把薄刀来,给哀家破了她的相,她可是最以美貌自居的,哀家倒要看看,在她的脸上划下九九八十一刀以后,她还能美到哪里去。”
刘妃听得大惊失色,一个女人若是失了美貌,那还真是生不如死啊,她眼中露出绝望之色,心知皇后对自己恨意太深,只是破相算是便宜了自己……转头看到一边看好戏似的冷华庭,忙软了声音道:“庭儿,我可是你的姨母,你自小,姨母便是最疼你的,你怎么能帮着外人欺负姨母?”
冷华庭再没看到过如此无耻之人,摇了摇头道:“姨母?你还记得你是我姨母啊,我十二岁那一年,给我下毒也有姨母一的份吧,故意与我二叔设计,挑起我娘亲和父王之间不和,再将娘亲骗到你的宫里住了好久,在娘亲面前没说父王半句好话,使得她一气之下不肯回府,让人有了可乘之机,并趁此向我下药,这就是你做姨母的对我的疼爱么?”
刘妃听了眼神一黯,回道:“此乃子虚乌有之事,我自来就是最疼你母亲,又怎么会设计害她和你?你不要听人胡说啊。”
冷华庭听了不由仰天一笑,向前走了一步,*视着刘妃道:“好,就算当年之事我已难找出人证来指证你,那你在江南对我妻女下手一事又如何说?与西凉人联手,将炸弹埋在我江南别院,差一点将我娘子和太子殿下活埋,这又如何解释?”
刘妃听得脸上一阵阵发青,眼里惧意更盛,没想到,这件事也被冷华庭查到了自己身上,不过,她深信这也只是冷华庭的怀疑,又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道:“你就算是不喜欢姨娘,也不能如此污蔑姨娘啊,姨娘怎么会与西凉人勾结害你呢,那是西凉人挑拨离间的啊。”
“那你使了刘嬷嬷对在我娘子生产时下手,差点害死我娘子和我的扬哥儿一事又怎么说?你别又不承认,刘嬷嬷可正被我关在简亲王府的暗室里呢,她可是你最忠实的一条老狗了,你不会不记得她了吧。”冷华庭眼如冰寒,一想到眼前这个与自己娘亲有着六分相似的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害自己和自己最亲之人,便心火直冒,恨不能亲手剜出她的心来,看看是红还是黑。
刘妃听得张目结舌,脱口便道:“刘嬷嬷……她……她不是被你们毒死了么?怎么……”
“终于肯承认了?哼,毒死了她又如何指证你这Y毒的恶妇?”冷华庭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对皇后娘一拱手道:“娘娘,您千万别手下留情,微臣,没有这样的恶毒的姨母,您想要如何惩处她,尽管不要客气,留下一口气就成,微臣还想让娘子来看看她究竟会有多惨的下场。让她也出口恶气才好。”
皇后听了点了点头,笑道:“小庭尽管放心,哀家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的,就这么死了,可不太便宜她了么?”一招手,有太监果然端了一个小盘子过来,上面平放着一把薄薄的小刀,那是净事房专门阉割太监所用的刀具,最是锋利无比,刘妃娘娘看得心胆惧裂,转头又看向自己的儿子六皇子。
六皇子自身难保,心中惊惧得很,只盼着冷华庭不会将气也撒到自己身上来,哪里还顾得了刘妃,再者,他对刘妃也实在是失望透了顶,若她不是只顾着她自己,明知是计还冒险行事,自己也不会落成现在这个下场,他对刘妃如今只剩了恨意了。
刘妃被人死死按住,拿刀的小太监脸上带着一丝快慰的笑意,这小刀曾经让他由一个好生生的男人变为了太监,如今终于可以拿来用在这些个主子的身了,让他兴奋莫明,下手时,柔声劝道:“娘娘别怕,很快的,一刀下去,并不疼,奴才的手法很精湛哦。”
只听一声尖叫,冷华庭转头来看,只见刘妃的脸颊上被那小太监斜斜地削了一块皮,模样狰狞可怕,这样残酷的刑罚,他懒得再看,转身对皇后道:“娘娘请移驾乾清宫,皇上只是昏迷,还望娘娘多加照应,微臣要去宫墙处督战了。”
皇后点了点头,着宫人继续对刘妃施刑,而六皇子则被军士带走,皇后临走时道:“施完刑后将这贱人扔进冷宫吧,每日给些残饭,不得将她饿死了。”
走到外面,冷华庭很是不解,问皇后:“刘妃毕竟是后宫之人,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让羽林军统领和九门提督都听命于她?”
皇后听着叹了口气道:“她的手段很是高明,又善于心计,更善于……狐媚惑人,那几个羽林军统领原就与她有旧情……哀家也曾提醒过皇上,但皇上那时总认为让她牵制我正好,以为我只是在诋毁于她,所以,倒让她成了些事,至于九门提督嘛,哀家就不清楚这其中内情了,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时,宫外打斗声震天的晌,有军士来报,说太子殿下率兵勤王来了,九门提督见太子到,已经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了。
这样,一场宫变总算平息下来,太子打马进宫,在内宫外下了马,狂奔进了乾清宫,一看到昏迷在龙床之上的皇上,便失声痛哭了起来,刘医正正在给皇上把脉,半晌,他才劝了太子道:“此毒不会伤身的,皇上过阵子就能醒过来,太子殿下也无须太过悲伤。”
站在一旁的皇后和冷华庭听得一滞,这是什么话,皇上一阵子就能醒来,那所有的功夫不就白费了吗?
太子哭皇上倒是情出内心,但一听皇上就要醒来,心中也是一震,皇上若这会子醒来,还如原先一样刚愎自用,那大锦的江山又再危险了,心下一急,便问道:“不知这一阵子,得是多久?”怎么也要等打败了西凉再醒来才好啊。
刘医正不紧不慢的摸了摸他的山羊胡子,皱了眉道:“不久,也就是个三到五年吧。”
冷华庭差点没被他这话给呛道,这个刘医正,总是不分场合的耍人,这么紧张的情境之下,他也能说出如此让人无奈的话来。
太子也是听得哭笑不得,又不好将刘医正怎么样,只能拿眼瞪他,刘医正老神在的开着药方,对太子道:“唉,其实微臣方才也是想往好里了说,这病啊,身子是不会伤的,只是会变糊涂,伤了脑子,三年五年的,醒来了,也不能恢复到以往的清明了,殿下还是早作打算的好,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太子眉头一紧,看向冷华庭,冷华庭半挑了眉,笑着回看他,那意思便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心里惦记着家里,出来了不少时间了,锦娘定然在家里很担心呢,宫里既然完了,自然是要回家看老婆孩子的了。
一拱手,正要告辞,这时,有宫人来报,说恭亲王正等在宫外,有事求见太子殿下。
太子听得微怔,宫中政变,依着以往的规矩,没有野心和权势的亲王一般会装聋作哑,等事态平稳后才出现的,怎么这会子,最稳重不问世事的恭亲王爷倒来了,是来表忠诚的么?
传令让恭亲王进来,老恭亲王一进门便要下跪行礼,太子忙上前托住道:“老叔爷,您这是有何事?”
恭亲王爷一脸的愧色,不自在的看了冷华庭一眼,垂了眸,半晌才道:“回殿下,简亲王世子冷华堂就在方才被人理应外合的劫走了。”
第一百六十章
太子听得脸色一黯,沉声问道:“冷华堂可是重犯,老叔爷,您既说是里应外合,那自然是知道,这个‘里’是何人?”
恭亲王听得额头老汗直冒,抬头睃了眼太子的脸色,看一向温文的太子眼神很是锐利,立即便低下头去,拿了帕子擦着汗道:“殿下,老臣……老臣实在不知啊,要不,您回……去好生查查吧,老臣之所以说是里应外合,是因为,大牢里无一点破坏之处,守卫之人也没有受伤,犯人放……就莫明其妙失踪了。”
太子见老恭亲王说话时目光闪烁,话里话外的意有所指,他心里有些了然,不由看向冷华庭,冷华庭脸容严峻,神情冷厉,看得出,心情很不好,太子心里有些愧疚,冷华庭与冷华堂之间的恩怨已经成为死结,冷华堂一日不死,小庭便一日不会放心,好不容易将冷华堂捉住,却在皇上的偏坦之下,宫廷内乱当中,被人半释半劫走了,叫小庭如何不生气?
沉吟半晌,太子道:“小庭……要不,你自己先去宗人府大牢里查探查探,看看是否能找出些线索来,如若真是里应外合,查出那内J,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宫中内乱方起,六皇子和刘妃刚刚伏法,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太子去处理,冷华庭也知道在此之时不能因这件事给太子添乱,便看了一眼恭亲王后,对太子点了点头,躬身行礼,告退出去。
恭亲王待冷华庭出去之后,心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抹头额头的汗对太子道:“殿下,如今政事正繁,宫中之事,老臣也听说了一二,皇上突然病危,再难清醒,国不可一日无君,您应该考虑早日即位登基,以安民心,再者就是要查清谋害圣上之叛党,并将之绳之以法,给天下臣民一个交待才是啊。”
太子听得怔了一怔,老恭亲王消息倒是蛮灵通啊,这些老亲王,看似不问世事,其实都是活成了人精,哪一个不是在宫里埋得有眼线耳目的?大多风吹两边倒,谁上位他们就扶持谁,尤其如老恭亲王之流,不过,恭亲王德高望重,他肯率先来表明心迹拥自己上位,那也是好事,太子心里虽然明白他的真意便是卖好,但登基一事还真的依仗这些人来支持,至少,在宗室里头,就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多谢老叔爷,你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不过,父皇尚健在,我岂能就此登基做此等不孝之事,正如你说,虽然首恶伏法,但还有许多关联的贼子在逃,我会尽快查清,给万民一个交待的。”
太子脸色严肃地对恭亲王说道,就算再心急想要登基上位,假意的推辞和客套还是要的,这就是为帝之道,尽量不留半点有辱名声的把柄给臣,得让他们三求四请,千呼万唤,才能来个应万民之求,不得不登基,就算皇上以后清醒过来,也怪自己不得,这点子手段,太子还是应手拈来的。
恭亲王听了果然一脸的苦楚,又狠劝了几回,但太子仍是一力坚辞,恭亲王只好失望地退下,打算着等宫中事态平息,再邀了朝中其他大臣一起上奏,拥太子登基,太子与六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他没出什么力气,这拥立之功,他怎么也要抢到手里的。
却说上官枚,在锦娘一气之下回娘家之后,她一改平日的低调,每日里,除了照顾好玲姐儿,还一大早便去王妃屋里陪王妃坐上一坐,王妃因着锦娘的事正忧急如焚呢,有她陪着说说话,心里也宽慰了些。
上官枚还主动分担了不少府里的寻常锁事,帮着打理中馈,让王妃有了些闲暇。
这一日,上官枚又来了王妃屋里,见王妃正锁眉在想着什么事,便上前来给王妃请安行了礼,“母妃怎么还没想开呢?我想弟妹不过是一时之气,让二弟伏个低,放软下身子,接了她回府就是,弟妹也不是那等不懂事之人。您且放宽了心吧。”
上官枚叹口气劝道。
王妃抬眸深深地看了上官枚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忍和犹豫,唇边扯出一抹浅笑道:“枚儿啊,我不但心锦娘,她只是在闹小孩子脾气,等气消了,自然就会回来,我是担心你啊……”
“母妃担心我什么?我如今也想通了,不过就是守着玲姐儿过日子罢了,不作他图,您……也放心吧。”上官枚听得一怔,随即眼神黯了下来,垂了头,小声回道。
王妃听着便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你若真是这么着想,母妃心中还算好过一些,就是怕你没想通啊,华堂那孩子,就算仍能留得一条性命在,你跟着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啊,小枚啊,不如,你和离吧,和离了,再好生找个真心待你的人嫁了啊。”
上官枚听得心中一酸,眼睛就湿了,她知道王妃是真心待她好,才会如此说,可是,人的感情哪里就是说断就能断掉的,不过,她也很震惊,听王妃的意思,竟像是有所察觉似的……王妃她,并非如面上的单纯,有些事情,她可能心里明白,只是不说出来,不管罢了……如此一想,上官枚的心里便更是忧急了起来,看了王妃一眼后笑道:
“母妃,您别说了,我心中自有打算,再嫁,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外面的唾沫水都能淹死我去……”上官枚正说着,外面侍书急急来报道:“主子,玲姐儿又烧得厉害了,您快些个回去看看吧,管事妈妈说,怕是出麻疹呢,奴婢几个也没见过,怕得很。”
王妃听得一怔,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会出麻疹?不是都得到两三岁以后才会出的么?
上官枚听了也是急急地站了起来,“那日刘医正也说过,玲姐儿可能是奶麻呢,母妃,您有经验,帮枚儿去看看吧。”语气里带着哀求之色,王妃心一软,便跟着起了身,与上官枚一同去了世子妃院里。
到了屋里,看到侍画正抱着玲姐儿在摇着,王妃近前去,伸了手探玲姐儿的头,果然烫得很,心里不免也担心,会不会真是出奶麻,看看屋里窗帘什么的都卷得老高,屋里太过亮堂了,便道:“若真是出麻疹,不能太见光的,更不能创风,怕以后好了,脸上会留言下痕迹,破了相就不好了,还是抱到里屋去避上一避吧。”
上官枚听了看了王妃一眼,欣然答道,忙接过玲姐儿,回头又看了一眼跟着的侍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