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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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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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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犹豫了半天,当车子围著小城饶了一个又一个圈,已经不知道第几个,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我说:“好吧,去你那儿。”

    秦深倒了水,强行灌我吃下消炎药。

    秦深说:“对不起,害你的胳膊受了伤,恐怕要过段日子才能好。”

    我摇摇头,其实我觉得秦深这一枪打得没什麽不好,起码打醒了我的鲁猛莽撞年少轻狂,且──我知道他是真的关心我,才会开了这一枪。

    秦深说:“如果你不介意,在伤好之前就住到我这儿吧?就算我为我的过失而做点补偿,同时也免得伯父伯母担心。”

    我诧异地看著他,他的眼睛明亮亮的,唇角眼梢是我从未见过的风流韵味,我以前觉得他很俊美,现在却觉得他很漂亮──我说不清楚“俊美”与“漂亮”之间的差异,但这之间确确实实是有些区别的。

    秦深的脸上有些男孩的俊俏,性格里却又有些女孩的细致温柔,或者说他脸上有些女孩的媚,性格里又有些男孩的酷,我搞不懂这种区别,或者说这两者原本就一直在他身上存在著,并且并行不悖。

    “怎麽?不愿意?还是怕我不会照顾人?”秦深撩著额头的散发,轻轻地抿到耳後,似乎叹息般地喝了口冰水,挑著眉毛对我说:“信不信我的护理水平是专业级的?”

    我笑:“你们秦家人都是天才,就算你说你明天就变个女人我也信。”

    “去你的!你才想变女人呢!”秦深唾了我一口,随即也失笑,“你怎这麽没神经?整天胡说八道!”

    我可没想起来我胡说了什麽,又八道了哪些,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细枝末节,我说:“如果让你扔三个骰子,每个都扔到6,你的几率有多少?”

    “你想赌博啊?”秦深微笑著,又起身去浴室拿了块温热的毛巾帮我擦拭汗湿的手心,“三个骰子投出的数目共有216种可能,三个都是6的可能只有一种,赢得的机会只有1/216,你说机会有多少?”他的动作很轻,让我舒服得产生受伤也是一种享受的错觉。

    “不知是我的运气太好还是太坏,我居然掷到了三个6。”我闭著眼,想象自己正坐在赌桌前,像赌神一样为了生命为了荣誉而博。

    “什麽?”秦深停止了多做,专注地看著我。

    我的头靠在沙发背上,看看他,然後盯著天花板发呆:“并不是每个像我们这样的人都能遇到一个令自己非常心仪的人吧,而我遇到了,我的第一个6──马瑞,我很高兴很开心,每天过著梦幻般的生活,虽然小心翼翼,却又充满希望,可是你喜欢的人未必也喜欢你,於是我又遇到了我的第二个6──你,我以为这已经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了,我的左手牵著马瑞,右手牵著你,一手写著‘友谊’,一手写著‘爱情’,可是让我搞不清的是哪只手写著什麽,要让我弄清楚左右手的区别并不容易,我就像个经常穿错鞋子的小孩,也经常把左右手混淆,但是我想这并没什麽大不了的,因为再小的小孩也会慢慢长大,长大了的小孩只要没有智障就会准确无误地分清左和右,可是这时候我又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三个6──齐戈,他竟然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一时语涩,秦深握著我的手,静静地聆听。

    “同时掷出三个6的几率只有1/216,对於一般人来说,这几乎等於零,不是吗?而我居然一把就掷出来了,真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太坏。”

    秦深依然紧紧地握著我手,沈默了片刻,他轻声说:“我从不相信运气一说,但是有时候我觉得人的命运多多少是自己一个人不能控制的……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

    我看看他,点点头:“说吧。”

    “从前,小城里有一户殷实人家,那时整个小城都不发达,富裕的没有几家,这一殷实人家也算是北方的一个不大不小的资本家,做房地产和纺织生意。解放後资产全归了国家,经济开放後,资产经营权再度回到这家人手中,他们有著天生的经济头脑,把生意做得很是不错。

    这家第二代主人叫齐沧海,他有一双宛如金童玉女般的儿女,长女名弋,长子名戈,姐姐只比弟弟大一岁。高中时姐姐爱上同班的一个男生,那男生不仅俊美而且风流倜傥,姐姐高中毕业後没有继续升学,那男生却考到了远方读大学,姐姐痴心地等,等男生毕业後嫁给他,後来男生真的娶了她,她觉得自己成了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成亲一年後姐姐生下一个男孩,就在这时她才发现丈夫竟引诱她的弟弟做著令人不齿的行为,姐姐伤心欲绝,与丈夫几经沟通不妥,最终导致精神错乱,弟弟远走他乡,齐沧海恼怒之下一病不起,不久便与世长辞,姐姐的丈夫接管了齐家的一片基业。”

    我静静地听,脑海中闪过那兵荒马乱年代的一幕又一幕,从秦深的只言片语中便可以拼凑出一个近乎完整的故事,一个家庭悲剧,一个家族丑剧,人性的扭曲、异变以及伤害与被伤害便成了不可避免的结果。

    “齐沧海就是我的外公,你的祖父。”秦深声音平淡地说。

    从他的叙述中,我可以清楚明白地知道为什麽秦深那麽憎恨秦白,如果换作是我,也许早已迫不及待地手刃亲父为悲怆死去的母亲报仇,可──秦深的母亲呢?死了麽?

    我呵呵地笑:“没想到我们居然是有著血缘关系的兄弟。”

    秦深眼神犀利地盯著我:“怎麽?你怕了?”

    “谁怕谁啊!”我肆无忌惮地笑,这真是个疯狂的世界,这样的世界让人有疯狂的欲望也有疯狂的理由,所以我说:“嗨──当作对你的惩罚,帮我擦澡吧,昨天那样折腾,弄得一身臭汗。”

    “哈依!”秦深像个日本人一样地大声回答,然後便转身去浴室准备。

    我坐著,受伤的胳膊被放在一张高脚椅上,任秦深拿海绵在我的前胸後背揉搓,打了肥皂,搓洗,再用清水一遍遍地冲,R白色的水蒸气在温暖而湿润的空气里缠绕著我们,渐渐的,海绵没了,换作他的唇将我点燃,从脸上滑到耳垂、脖颈、前胸、小腹,当那种温热柔柔地包围住我的分身时,我细碎地颤抖,他的舌尖像蛇一样地在那里游走,不住地吸吮,我觉得自己快乐得要炸掉。

    跪在地上的秦深用舌尖轻吻著微微渗出晶亮体Y的尖端,我单手抱住他的头,身体颤抖著向前倾,他抬起头,用激荡著无限情欲的目光向上望著我,让後猛然低下头将那跃动的尖挺的欲望深深地含进口中,唾Y与体Y交融,在不断加速地磨合中发出媚惑的声音。

    我强抑著欲泄洪的冲动,勉力拉起他来,我咬著他的下巴,气喘吁吁地说:“你打我一枪,让我痛到现在,所以我也要让你痛。”

    秦深红润著脸颊,快乐而热情地吻著我:“你想做什麽?”

    “我要吃掉你,从头吃到脚。”

    这几日来,我的精神一直处於极度兴奋状态,这种状态一旦骤然停止,就让我有点抓狂,就像你从急弛的汽车上向下跳,往往会被带著扔出很远,我需要某种方式来进行这种急弛状态的缓冲。

    秦深乌黑的发清秀的脸,明亮的眼睛红润的嘴唇,略显单薄透著少年人青涩味道的胸膛,以及平坦的光滑的诱人的小腹,都成了煽风点火的因子,让我的狂嚣一发而不可收拾。

    我终於带著无限的渴望闯进了令我神魂颠倒的神秘地带,我闭上眼,轻轻地吸一口气,似乎嗅到了处子的幽香,又似地狱的熊熊烈火正欲破土而出张牙舞爪,两种感觉交会既沈醉又难熬。

    秦深的手指与床单一样苍白,他丝丝地抽著气,却要命地挤出一个笑脸:“玺,你──能不能轻点?”

    可惜,沈浸在情欲中的我听不到他的哀泣,他反抗的扭动反而让我更加的疯狂,欲望完全进入他的身体时,感官的刺激与从未有过的体验让我快速地跃动起来。

    秦深的身体很柔韧,皮肤是如此的光滑,如缎子般地摊在床上,小麦色的健康色泽舒张开来,跳跃著,形成一种令人怦然心动的造型。我和他撞击,猛烈的抽动所带来的快感让我的亢奋达到极点,他却轻吟著,泪珠滚落在腮边,美丽的眼睛隐隐闪著诱人的忧郁,汗水在我们身体的叠合处黏结交融。

    当天地复归於平静,我躺在床上抱著受伤的胳膊雪雪呼痛。

    秦深边骂我活该活该活该痛死你,边步履蹒跚地去倒水,喂我吃药,又拆开纱布,用酒精为刀口消毒,再涂上药水,重新绑上纱带。

    他的动作熟练而轻巧,几可媲美专业护士。

    我嘿嘿地笑:“谁如果娶了你做老婆一定很幸福。”

    他在我的胳膊上拧了一下,我痛得要跳起来:“虐待啊!还没成亲就虐待亲夫!”

    秦深凶狠如恶煞:“不要得点便宜就卖乖!”

    “哎──说真的,你从哪里学得这麽熟练的护理技巧啊?莫非你有志做名男护士?”我的手指在他光滑的肌肤上跳舞,刚激战过的皮肤上还留著些许汗意,有些湿润有些清凉,似乎要把我的手指吸进去,我的心情终於舒缓了许多,懒洋洋地像只晒太阳的猫。

    秦深的动作停了一下,过了一会才缓缓地说:“没听过那句话吗?久病自成医。”

    我的心一颤,见他眉眼低敛,便也不再多问。

    秦深俯下身,柔柔地吻我,然後定定地盯著我瞧,他的眼睛很大很大,近看成深棕色的瞳孔就像只毛发竖立的猫,他的睫毛长长的,雾一般遮住猫样的眼睛,闪动著点点的忧伤。

    他的手在我身体的每个角落游弋,他的手柔软而细腻,如果非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性感。

    他的眼睛随著他的手指移动,像一个国王巡视他的领地,当巡视完毕,他抬起头来,满意地叹口气,郑重地说:“我喜欢你。”

    我扑哧一声乐了,伸手拨弄他垂在脸颊上的长长的碎发:“喜欢我就做我老婆吧。”

    他眼睛亮亮地说:“当真的?”

    “什麽当真的,你还真愿意当我老婆啊?”我吃吃地笑,觉得他傻得可爱。

    “除非你不愿意。”他趴在我的胸膛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揪著我的茹头,揪一下再舔一下,像只戏弄绒球上瘾的小猫,“我真的喜欢你,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他忽然抬起头来目光晶莹地看著我问:“你说我为什麽这麽喜欢你呢?”

    “因为我可爱呀。”我揪他的鼻子,他气臌臌地瞪我,最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他趴到我的脸上又啃又咬:“厚脸皮,咬破你的厚脸皮。”

    我痞痞地乐:“厚脸皮是咬不破的。”

    我们就这样一直在床上腻著,直到睡去。

    半夜N急醒来,我索索地摸到洗手间,走出来又觉得有点口渴,便走进厨房,厨房的窗子开著,有微微的风吹进,吹在身上,舒适而惬意。

    我啜一口水,走到窗前,倚靠在窗台上,望著窗外苍茫的夜色,顿生一种怅然若失之感,世事无常,明天迎接我的又将是什麽?

    秦深张著他美丽倾城的眼睛说喜欢你喜欢你怎麽会这麽喜欢你呢?

    我望著闪闪的星星想喜欢谁喜欢谁到底喜欢谁呢?

    目光偶然垂落地面时,忽然瞥到一个清丽的背影正坐进一辆黑色的轿车,我一惊,心差点跳出了胸口,我扔掉杯子,急匆匆地跑出房间,打开大门,门口的一堆东西止住了我的脚步,物已留人已走,追逐也是徒劳无功,我只能怅然提著那两大包东西走回屋子。

    我打开包包,一个里面全是医护用品和一些医生开给我的药,上面详细写著一日几次一次几片,哪些饭前吃哪些饭後用,另一个包里面则是乱七八糟的水果、保健食品和补血食品等等。

    水果之中夹著张纸片,上面只写著一句话:tomorrowisanotherday。

    是俊逸却力透纸背的字体,是我天天看到的字体。

    有人说,从字体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所以有了电脑人们才像热恋一样迷上打字,因为打的字都一样,人们已经有了太多伪装,连字体也希望伪装起来。

    纸片的字很美丽,只是我到现在才注意到,在美丽的字迹下隐约著怎样坚韧的力道。

    我突然很想抽支烟,自从十岁偷偷抽过老爹的烟之後,特高兴或特烦时我都会找出一支烟来抽,我把秦深家里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一个烟P股,只能颓丧地坐回沙发上,痴痴地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一件衬衫轻轻地披到我肩上,我睁开眼,好象大梦初醒,眼前是秦深睡意朦胧的面容,他呵欠著挨我坐下:“马瑞?”

    我点点头,他也不再追问什麽,我们在黑暗中静静地依偎。

    我说:“明天我想回家一趟。”

    他握住我的手:“我陪你去?”

    我摇头:“不,我自己。”

    人活著,有些事情必须自己承担,不是坚强,而是必须。

    第二天一早醒来,秦深上学去了,他留个纸条说已经帮我向学校请了一天假。

    枕边放著一套干净整齐的衣服,是他的,我穿上却也刚刚好。

    我坐车回家,轻轻地敲门,门开了,是娘。

    “玺儿!”娘看到我,先是微微一愣,随後就不知所措地笑,扯扯嘴角眼圈发红,“玺儿,你没事吧?”

    我轻轻地抱住她:“娘,我没事,瞧我不好好的?”

    “在门口傻站著干什麽?还不进来?”里面传来老爹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硬朗,我不由松了口气。

    娘又哭又笑地拉住我的手:“真是真是,看我一高兴就什麽都忘了,快进来,玺儿,咱家来贵客了,你快来见见!”

    我跟著娘走进去,在客厅中央,齐戈正襟危坐著,向我送来温柔的笑容。

    我挨著老爹坐下,可惜中国人太传统太害羞,否则我就要给大劫归来的老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一个真真切切的亲吻,而实际上呢?我们能做的就是我在他肩膀上蹭蹭,他拍拍我的背,然後颤抖著手指抚摸我的头发。

    我挨著老爹,送给高大英俊帅迷人的齐戈一个笑容,笑得比烟花还绚烂:“齐老师,您怎麽有空光临寒舍啊?”

    我谨遵娘的教导──有客来访,要客气要微笑要打招呼。

    我都照做了,可心底却反感的要死对这个人厌恶的要命,看到他坐进我家,我更是如临大敌,每一个毛孔都发出了战斗的讯息,我的每个骄傲自豪的毛孔都对著齐戈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它们挥舞著冰冷的小棒子耀武扬威地吆喝:消灭害虫!消灭害虫!

    齐戈依然笑得斯文俊雅,虽然他那一米八几的个头坐在我家小房子里颇有威压感,他的每一个笑纹却都像挥舞著小白旗回应;我不是害虫!我不是害虫!

    齐戈说:“韩玺,听曹老师说你家出了点事,他工作繁忙,我就代他来做个家访,看到你父亲没什麽事我们也就放心了,明天你可要好好上学了,不要把功课拉下。”

    我kao!说的跟真的似的,不愧是做秀高手,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的。

    我一副诚惶诚恐地表情:“谢谢齐老师,谢谢曹老师,谢谢学校对我的关爱,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辜负大家对我的厚望。”

    齐戈好象安了心,连连点头,像个书呆子老学究一样地叹息:“这就好,这就好。”

    我说:“齐老师,请问您还有什麽事吗?”

    如果没事就滚蛋!

    齐戈迟迟疑疑。

    我对他猛翻白眼:虽然我迷帅哥,可是你是我亲爹,而我又对L伦没什麽兴趣,所以我的“小弟弟”对你自动免疫,所以你的每一个俊美忧伤对我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所以你别妄想籍此感化敌人让我向你投怀送抱。

    我翻著不算大的眼睛对他眨呀眨呀,发送著只有敌人才能破解的密码。

    齐戈抿著嘴,一副审慎为难的样子,可是眼睛却贼亮贼亮地对我回眨,他说:小破孩,别想赶我走,我就是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就是要甜言蜜语糖衣炮弹。

    娘说:“瞧这孩子,一点规矩都没有,齐老师对咱家的恩情可大了,你爹这回能活著出来,全仰仗著齐老师大力相助呢!臭小子,你可要好好听齐老师的话!”

    我心说:娘,别人就要买走你儿子,你还帮他数钱呢!

    我微微地笑:“哎呀,这个我怎麽不知道?齐老师您真是观音再世活佛转生,您对韩家的恩德高於天情义重於山,不过──大恩不言谢,呵呵,呵呵,呵呵……”

    齐戈也对著我笑:“哪里哪里,只是举手之劳,略尽绵力而已,呵呵,呵呵,呵呵……”

    我突然收住笑,非常认真非常诚恳地看著他:“齐老师,能不能问您个问题?”

    “当然,你说。”

    “您是一名教师吧?”

    “是啊,怎麽了?”齐戈眨著眼睛:臭小子,怀疑我的身份麽?我可是有拿教师执照的!

    “您的月薪有多少?”

    “这个──”齐戈好象忽然明白过来,“不多不少,一般的教师薪资而已。”

    “那您怎麽得来一百万呢?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估计我要还您一辈子呢!”我诚惶诚恐地说,仿佛被这个巨大的数字吓趴下,心里那个气呀──kao!拿我捡的钱救我爹还来冒充好人,欺骗我爹娘纯洁质朴的感情,看我不整死你!

    “这些钱嘛──是我平时买点股票做点小生意的积累,呵呵,不足挂齿,不用偿还的。”齐戈说得轻轻松松,“而且──”

    “而且齐老师认识一些特警朋友,他们说已经抓住xxx(我爹那该死的同学),正驱车把他押送来,明天就可以交给警局了,虽然那些钱他挥霍了不少,幸好还有其他一些赃款,差不多也够七十万了,我们再加点,就够还给齐老师了。”老爹用感恩戴德的语气说,边说边掐我,老爹生气了。

    特警朋友?

    我真的有些吃惊,这齐戈到底何方神圣?不就是个小资本家的後代麽?拽什麽拽?!

    看来我应该再提高警戒,全身立刻进入一级警备状态,这家夥太Y险了,不仅猛送糖衣炮弹,还搞两手准备,一手搞金钱外交,一手搞大棒外交,一边笑容可掬,一边又威风凛凛,让你既亲之爱之又敬之畏之,在我爹娘眼中,他铁定是天仙化人降龙伏虎活佛显灵了。

    齐戈终於走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对於我的身世问题只字未提。

    他走了,爹娘就擦鼻子抹泪的,搞得活象一部琼瑶太婆的肥皂剧:“好人哪!好人哪!感动啊!感动啊!要记得感恩呀!感恩呀!”

    所有的词都重复一遍,惟恐我少年痴呆不明不白似的。

    我在心里一遍遍地骂,洋词中词都用上:kao!tmd!shit!混蛋滚蛋王八蛋!老狐狸!老乌龟!老鱿鱼!总有一天我要找到照妖镜让你现原形!

    我陪爹娘聊了一会,把我受伤的事支吾过去,爹娘也没多追究什麽。

    我说我未来一段时间要到一个朋友家去住,爹娘开始死活不答应,娘说:“这怎麽成?打扰人家不说,还什麽都不方便,哪有在自己家里自在?”

    我说:“娘,其实医生本来要我住院的,朋友知道咱家里遇到点经济问题,他又懂得护理所以想帮帮咱,我也盛情难却呀。”

    老爹说:“这怎麽好意思?不成不成!”

    我嬉皮笑脸地回:“没关系,我跟他铁著呢,都铁到要穿一个裤腿了。”

    好说歹说爹娘终於放行,并且要求我最多在那里住一个月,临走时,娘又塞给我二百块钱,她说:“病了就买点好吃的,真不放心,你们这些孩子懂什麽滋补吗?可别苦著自个儿,钱不够了再给娘要。”

    我本想拒绝,知道爹娘现在有一枚硬币也想节省下来还债,但是看到娘眼中的疼痛我只有接过来。

    爹娘一向疼我,但是并不特别宠爱也不特别严厉,反而有点像最时髦的方式:对子女无为而治,一般我有什麽决定,他们往往就会答应。

    可是,在去秦深家的路上,我多多少有了点动摇:我们两个人这样好吗?用个现下流行的词儿来说,那可就是了“同居”了……

    秦深傍晚放学回来时,买了一大堆的菜,绿的黄的红的白的,天上的水里的陆上的,我吃惊地要跌倒:“干嘛?你要做满汉全席啊?”

    秦深不屑一顾地回:“不行吗?少爷我高兴!”

    我抱住他:“少爷高兴,少乃乃就开心了,呵呵呵呵……”

    秦深连踹带踢,脸蛋却红扑扑的:“有你这样的少乃乃吗?”

    “怎麽?我可是原汁原味原瓶原装,杜绝假冒伪劣的!”

    “去你的!”秦深挥舞著菜刀把我赶出厨房,他就穿著件薄薄的汗衫和一条运动短裤在厨房里奋战。

    我站在门口观看,看他的汗衫黏在背上,烘托出性感的背部线条,看他修长的双腿纤细的脚踝,忍不住踱到他背後,低下头在他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秦深没有挣开反而把他的脖子也凑过来,於是我又轻轻地顺著锁骨直吻到下巴。

    “好了,别献殷勤了,快去接电话。”秦深终於推开我,冲我灿烂一笑。

    我又在他的笑脸上啃了一口,才拖沓拖沓地走到客厅拿起话筒。

    我坐下,收起所有的嬉笑,问:“什麽事?”

    对面稍稍沈默,然後说:“韩玺,齐叔那件事我知道做得有点过,先说声对不起。”

    我也跟著沈默。

    对面小小声地喊:“韩玺?韩玺?”

    我笑:“没事,当玩呢,挺刺激的。”

    马瑞说:“可是,我们这样做也是有苦衷的……唉,今天齐叔去你家了吧?你对他说了什麽?他回来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把老爸吓得要死。韩玺,听我一句,不管你认不认他,毕竟血浓於水,他很爱你,和老爸和我谈话的内容除了你就再没有别的……他在我们学校的任期就到这个期末结束,不到一个月了,在这段时间里,对他好点,成吗?”

    我久久无语,抱著话筒发呆。

    秦深在那边喊:“聊什麽呢?吃饭吃饭!”

    我於是对马瑞说吃饭吃饭,就挂了电话。

    在餐桌前,秦深喜滋滋地说:“秦白把那99万还我们了。”

    钱是好东西,现在的我已是深有感触,可是──这99万总让我觉得不安,看秦深高兴得一塌糊涂,也只能把这不安悄悄地压在心底。

    秦深说:“有了这些钱,就不用看老头子的脸色,不用靠他的钱生活了,嗨!发什麽呆啊?快吃饭,尝尝J汤好不好喝?”

    “好喝,老婆做的菜和人一样美味可口。”我嘻嘻地笑,秦深便拿筷子猛k我。

    我问:“以前马瑞说他和秦家没有丝毫瓜葛的,怎麽现在和你爸这麽热乎?到底你俩谁是嫡出谁是庶出?还是谁是情妇的小孩?”

    秦深一口饭咽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似乎气得头顶冒烟了:“你、你──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什麽嫡出庶出情妇的?你当演电影呢?”

    “电影也是来源於生活嘛,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只是有的平淡有的精彩罢了。”我亲口喂亲爱的老婆一口J汤,帮他降降火,“看电影当然希望看内容精彩的,可是精彩就意味著波折,波折就意味著痛苦多多,所以生活还是平淡一点才幸福。”

    秦深用一副崇拜得五体投地,深情款款的表情看著我:“玺──”

    只是这轻轻一叫,便比所有的佳肴都美味,让我浑身酥麻。

    得,这饭不用吃了,还是先吃他好了……

    第二天去上课,课桌上放著一沓讲义影印本,分科别类,整整齐齐。

    不用问,只看字体就知道是马瑞的。

    马瑞依然是超乎想象的清爽靓丽,他对著我微笑:“你胳膊不方便,暂时不能做笔记,我帮你做影印本吧。”

    我感激涕零:“谢谢!谢谢!麻烦你了。”

    “谢什麽呀,你可是我哥,小弟为你效劳是应该的。”马瑞笑得甜蜜蜜。

    我有点受宠若惊,我是他哥?这是哪朝哪代的事了?做他的哥,还真怕自己哪天死无葬身之地哩!

    我哼哈著:“那就不客气了。”

    课间的时候,马瑞拉我去C场走走,太阳在云层里藏藏躲躲,欲露还羞的模样。

    马瑞在沈默地走了半圈之後,忽然停住脚步看著我问:“知道我为什麽特别讨厌同性恋麽?”

    我苦苦地说:“一般人都会这样吧,我理解。”

    他白我一眼:“不知你是真笨还是装傻!你啊──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发觉你对我不一样的感情了。”

    我心里毛毛的,不知该做何表示,只有沈默。

    “因为──我比一般人在这方面更敏感吧,我妈曾给我说我爸为什麽不要我们,因为他只爱男人,呵──你能想象我知道真相时的感受吗?我妈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她接受了这个事实并告诉我不要因此而仇恨他,我妈说:他很苦,一生得不到所爱的人,却被这些痴情女人缠住。记得当时年纪小,我妈越告诉我不要恨,我越恨得不可一世,不仅恨他,更恨上了全世界所有的男人。”

    无语。

    真不知丽姨把这一切都告诉孩子是对还是错,一个不健全的家庭总是会给孩子的成长带来或多或少的Y影,我能成长在普通的韩家,算是三生有幸吧。

    “你是我最欣赏的朋友,有一天你却告诉我你喜欢男人,而我也知道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我……我告诉自己这是肮脏的丑陋的不正常的,这本应该是我最痛恨的一种人,是我最厌恶的一种感情,可是看到你受伤离去的表情,我竟也莫名心痛……”

    “这种感觉让我惶恐,也让我开始重新审视秦白──我的父亲,我忽然发觉他也并没有想象中令人讨厌,这许多年来他孑然一身的过,是不是也很孤独很寂寞?”

    “真正出现转机的关键是齐戈。有一天晚上他到我家来,我才知道他和我妈很早以前就认识,他说他对不起我爸对不起我妈,当年是他引诱我爸走上这条不归路的,真的出了事情,他却一走了之,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我爸……”

    我拧眉聆听,秦白齐戈之间到底是怎麽回事,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清楚了,反正我已经迷糊,秦深和马瑞说的版本完全不同。

    “我爸这麽多年心心念念的原来也只有齐戈一人。”马瑞神情忧郁地说。

    我无言以对,这世上多情的人原本就最容易受到伤害。

    “现在终於盼到他回来了,他却对我爸说:我们还是做朋友吧,因为我已有了爱人。”

    我吃惊:“我爸有了爱人?男的女的?谁?”

    马瑞笑了:“终於承认他是你爸了?”

    我愤恨:“谁承认了,一时失言。”

    马瑞呵呵地笑,也不计较:“你就是嘴硬,齐叔的爱人当然是男的了,香港的。不过现在人在上海,为了齐叔才到大陆来的,不晓得叫什麽,齐叔给我看过一次他的照片,美得一塌糊涂,活脱脱一个人间尤物,最主要的是年轻啊,我老爸都不惑之年的人了,怎生跟那如花似玉般的人儿比?”

    我的心狠狠的痛,对齐戈的憎恨便又增添了几分,对秦白的怜惜也加几分。

    可怜的秦白,简直一个现代男版的秦香莲,苦等夫君,结果却盼得陈世美娶了年轻貌美富有的金枝玉叶,哎……我一时愁肠百结,在心里磨刀霍霍,恨不得做一回包青天,处置了那个忘恩负义的家夥。

    “突然觉得老爸好可怜。”马瑞长长地叹口气,“冰冻了十六年的仇恨也就这样轻易瓦解,父子相认抱头痛哭,老爸说他因此高兴得一夜没睡著。古人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只有大不孝之逆子,看来也不无道理,如果我能早点承欢膝下,或许就可以减轻一点老爸的孤独。”

    每个人都活得如此艰难……我唏嘘感慨万端。

    “韩玺,我尊重你的选择,以後也不会劝说你去看心理医师什麽的,只希望你能好好把握自己,别像我爸和齐叔那样误了一生,不管你遇到什麽事,记得有我这个朋友永远支持你。”马瑞眼波如水的望著我。

    我心潮澎湃,很想拥抱他,却只能站得笔直地说:“明白,我会一切小心。”

    马瑞点点头,想说什麽又止住,我们继续绕著跑道转圈圈,上课已经多时,谁也没意思回去。

    “齐叔说看你一切都好,健康快乐,他也就放心了,在这里的任期一结束就返回上海,他不再要求带你回去,所以──我也就对你说了吧,他们为什麽想考验你,我又为什麽布下那样一个危险的圈套。”

    我凝神聆听。

    “齐叔他是mafia的中国区thegodfather,understand?”

    kao!

    明明是中国人干嘛动不动说鸟语?秦家人好象都很有语言天赋,可是我的外语水平实在不怎麽地啊!

    马瑞苦笑:“就是黑手党的中国区教父,懂了吗?他想培养接班人,所以才寻找自己的孩子。”

    mafia=黑手党?!

    thegodfather=教父?!

    mygod!

    昨晚我还在对秦深大侃电影来源於生活的道理,难道这麽快就应验了,真的是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第八章

    那天晚上回去的很晚,一个人在大街上茫无目的地乱走,偶尔遇到熟人打招呼,看著他们平凡却快乐的脸庞,觉得眼睛酸酸的,笑容涩涩的。

    我和他们有什麽不同?

    不,没什麽不同。

    在这擦肩而过的芸芸众生中,我也只不过是人群中的一张脸,走过路过看过就忘记了。

    所以,我也应该平凡,且,快乐著。

    推开家门,看见正在揉眼睛的秦深,赤著脚噘著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走上前,挨著他坐下,揽住他的肩,深深地吸一口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一天的惶惑便变成了安然。

    秦深懒洋洋地扫了我一眼:“回来啦?”

    看他脸色不佳,我连忙赔不是:“对不起,我知道回来晚了,我不对,我道歉,下回再也不敢了。”

    秦深抿著嘴乐,一笑便显出下巴中央的深深酒窝:“还有下回?下回就把你锁门外了!好了好了,别舔我一脸口水,去洗澡,你干嘛总是这麽难闻?”

    帮我洗澡,为我热饭,再把一切残迹收拾干净已经是午夜时分,看著秦深像只不知辛苦的蜜蜂飞过来飞过去,就像个刚成亲的幸福快乐的小新娘,我不由哑然。

    半夜被秦深的吻给弄醒,知道是他薄薄的温热的唇,嗅得到他清香中淡淡的奶味,我没有睁开眼,抬起头抚摩他柔软的头发,他便翻个身躲进我的怀中,双臂紧紧搂著我的腰,头枕在我的胸膛上,他说他最喜欢听我的心跳。

    抱著他,一股热力从体内升起,秦深开始吻我的胸膛,他说:“真想吃掉你,这样你就不会乱跑了。”

    他轻轻地咬,慢慢地舔,我实在受不住了就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闷闷的申吟,他还说他喜欢我这样压著他。

    将他的两腿分开,将自己的火热欲望埋进去,然後纵情地抽动,每一次完完全全地进入,再完完全全地退出,周而复始,奔腾不息。

    秦深在猛烈地冲击下压抑地叫著,紧绷的身体却迎合著忘情地运动,他说:“玺,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再也难以控制激情的我狠命地最後一击,紧紧的顶住,火热的激流终於激S而出。

    秦深如水草一样将我完完全全地缚住,直到吸进体内最後一丝热情。

    我们像两条光溜溜的鱼依偎著,我呼呼地喘气:“睡觉,睡觉,每天这样会被你折腾死。”

    秦深的眼睛在黑暗中明亮亮地闪烁:“就是要榨干你,让你再没有精力找别人。”

    我笑:“找谁啊?除了你,我可是再没碰过别人,男的女的都没有。”

    秦深哼哼著:“你也是我第一个──男人呀。”

    “那女人呢?”

    “那都是玩呢。”秦深趴在我胸膛上说,“那是认识你以前的事,以後再也不会有了,我发誓!”

    我拍拍他的脸,其实我一点也不在意:“睡觉睡觉。”

    “我的心里只有你,你也要心里只有我。”秦深依然不肯罢休。

    我开始有些烦,怎麽跟女人似的?我第一次见到的野蛮帅哥哪去了?

    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你今天是不是和他──”秦深讷讷地说,说了半句又自己打住,在我脸蛋上亲了一下:“晚安,我爱你。”

    他的手探到我的腿间,握住我的宝贝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我苦笑,这几乎成了习惯,他叫它“honest”,他说每天只有握住他的“honest”才能安睡,我曾因半夜去洗手间离开一会,结果他就哭泣著醒来,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我知道,秦深爱我。

    我知道,秦深很爱很爱我。

    可是──

    突然很崇拜李敖,突然间觉得自己也希望像他那样,那个怪老头说:只爱一点点。

    不爱那麽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的爱情像海深/我的爱情浅。

    不爱那麽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的爱情像天长/我的爱情短。

    不爱那麽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眉来又眼去/我只偷看你一眼。

    我想对秦深说,只想爱你一点点,请只爱我一点点。

    我现在觉得自己在过著另一种家庭生活,每天的乐趣就是陪著秦深在菜市场和那些小商贩讨价还价,讨来还去也不外多了少了一毛两毛钱,秦深却依然乐此不疲,少花一毛钱他就像捡了金元宝一样眉开眼笑。

    我笑著摇头,原来他的快乐如此简单。

    每天带著这些战利品回家,他便开始做各种各样的菜,为此还买了本食谱,什麽开胃的营养的均衡的,名目繁多。

    快到期末考了,课业重起来,他便帮我整理笔记,规划重点,出自测题等等,我发现他很聪明,一点不亚於马瑞的聪明,只是每次夸他,他便红红著脸说真的吗真的吗不要哄我呀。

    深夜里,他会加煮两杯热腾腾的牛奶,然後整个家里飘起奶香,我也终於知道这个大男孩为什麽身上总有股恬淡的奶味。

    他说:妈妈说,喝牛奶的小孩才健康。

    我笑著说这回可体验到当大老爷的好了,什麽都有人伺候著,连动动脚指头都犯懒,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成米虫了。

    秦深笑眯眯地说:“怕什麽呀,你当米虫我养你!真希望你再多依赖我一点。”

    我点头说:“是是是,你的那点小心眼我还不明白,依赖到我离开你就活不下去,你才高兴。可是秦深,我有那麽好吗?值得你这麽做?”

    秦深喜滋滋地说:“我喜欢,我高兴,我乐意,我最爱的我的honest了!”

    “去!小变态!整个yang具拜物狂。”我笑著骂。

    他就嘿嘿地笑,赖皮赖脸地说:“我就变态了,就变态了,谁管谁呀!”

    秦深这里的电话原先一直响个不停,多半是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约他出去鬼混,秦深一口拒绝,并且告诉他们晚上属於他的私人时间不要打扰,於是他的电话渐渐少起来,近来几乎没有了。

    电话再响时,一般就是爹娘、齐戈、马瑞、陈敏他们打给我的,我忽然想起娘在爹被扣押时出了车祸,後来接连出了一窜的事我居然给忽略了,便急忙跑回家去,娘笑著说只是伤了胳膊,小臂骨折,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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