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便急忙跑回家去,娘笑著说只是伤了胳膊,小臂骨折,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娘至少也该住院一月的,她却怕花钱早早回了家,我为此忧心不已。
秦深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大堆滋补食品,一股脑地让我送回家去,爹娘见了欢喜不尽。
秦深最紧张的是马瑞的电话,可是他也知道马瑞的电话我是不可能不接的,结果马瑞的电话要麽不来,一来就会给我们造成小小的磨擦。
我没想到秦深是这麽小心眼的人,男人吃醋也不是这个吃法吧?
那天,作业完成之後,又看了一会电视,便早早的睡了,照例,秦深紧握著他的honest。
刚睡得迷糊,电话铃惊天动地地响起来,我翻身下床去接电话,秦深在背後嘟囔:“见鬼了,深更半夜打什麽电话呀!”
我拿起话筒,对面出来陈敏急促地喘息:“头、头儿……快!快找些人来!马瑞被人围追殴打了!”
我一惊,终於完全清醒了,我哑著嗓子问:“你们现在在哪里?”
“青年──啊──”一生惨叫,电话似乎被打掉了,对面传来陈敏尖细脆弱的哭叫声,我摔掉电话,套上裤子赤L著上身就往外冲,秦深在後面喊:“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给秦白打个电话,叫他多派些兄弟去青年路,去救马瑞!”我交代他一句,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发疯般地冲到楼下,跑了很久才抓到一辆出租车,我跳上去,司机看到我手中明晃晃的刀子,吓得小便失禁,我呼呼喘著粗气:“没你的事,快带我去青年路!”
司机把车子开得飞快,我的脑海里也像飞轮一样旋转,怎麽了?出什麽事了?不会有事吧?这一切的一切却都来不及细想,只有一个念头清晰无比:救他!救他!救他!
午夜的街头,清冷孤寂。
几乎所有的商店都关门了,车子沿著青年路慢行,我却一直没有看到要找的人,直到车子开到青年路中间电影院门口,在门口的一边坐著陈敏。
我跳下车,司机钱也没要便一溜烟地开跑了。
我走过去,陈敏的苹果脸被打得又胖了一圈,他的腿上躺著马瑞,他那张美丽的脸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鼻血一直流到胸前的白衬衫上,刺目惊心。他艰难地喘息,眼睛已经睁不开。我的心便像被利刃狠狠地剜著。
“还不叫救护车!”我冲著陈敏吼,抱起马瑞朝医院的方向跑,马瑞睁开眼,原本漂亮迷人的打眼睛如今只能睁开一条细细的缝,他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陈敏带著哭腔说:“马瑞死也不去医院,他怕让他妈知道。”
我恼恨地咬牙,现在该怎麽办?
“韩玺,上车!”後面开来两辆小车,前面一辆中的秦白向我们挥手,“回家再说!”
秦白亲自来了,我舒了口气,抱著马瑞上车:“不去医院,可以为他治疗吗?”
“没问题,有家庭医生。”秦白坐在前面回过头来,看了看马瑞的伤势,眉峰聚敛杀机一闪而过:“谁干的?”
“陈敏?认识那些人吗?”我问挨在我身边小声啜泣的孩子。
“就是那些小痞子。”陈敏的嘴唇被打破了,半天说一句话还痛得龇牙咧嘴。
“哪些?”我拧紧眉。
“上次在秦深家打你的那些,不过这次人多了两倍,二十多个人,马瑞再厉害也敌不过他们群攻。”
“干!”我咬牙切齿地骂,这些狗娘养的!
“瑞怎麽得罪了他们?”秦白显得颇为沈稳,他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冲动。
“我不知道。今天本来好好的在外面玩,突然来了这帮人上前挑衅,说著说著就打起来了,啊对了!”陈敏忽然叫起来,“蓝芝!蓝芝!蓝芝不见了!我们今天原本是应她的约才出来的,我本来不想来,马瑞说没关系我们三人玩才热闹,後来打起架蓝芝居然不见了。”
我沈吟不语,蓝芝?我还记得,那个长头发瓜子脸大眼睛很像影星关芝琳的女孩,见的次数不多,但每次见她,她都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像株植物,她几乎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是害怕?还是害羞?
这次打斗,和她有关系麽?
听陈敏的语气,好象不仅有,而且关系重大!
当我们到达秦宅时,家庭医生也差不多同时抵达了,他先给马瑞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确定只是外伤後才开始为他清理伤口、敷药包扎。
马瑞看起来痛得很厉害,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地向下滚,秦白叫医生给他打针镇静剂,几分锺後他终於沈沈睡去。
秦深也赶来了,看著几乎全身包在白纱中的马瑞目瞪口呆:“怎麽了?这是谁干的?”
“你的好兄弟。”我冷哼一声。
“谁?”秦深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说什麽?他们有何过节?”
“你问我我问谁?”马瑞被打得伤痕累累,我的怒火无处可发,我抓住陈敏问:“知道怎麽联系那个蓝芝吗?”
陈敏嗫嚅著:“不知道,马瑞应该有她家的电话号码吧。”
kao!
我在墙上猛击一拳,像只困兽在房中走来走去,我对秦白说:“借我几个人,我要去教训那几个不知死活的混蛋!”
秦白拍拍我的肩:“你冷静点,冤家宜解不宜结,在事情搞清楚之前,还是稍安毋躁为好。韩玺,要记住:要麽不出手,出手就要给敌人致命的一击,无谓的打斗是行走江湖的大忌,是最蠢的人才会做的傻事,明白吗?”
我把拳头握得咯吱响,秦深一脸哀伤一脸忧郁地看著我,然後他拨了电话,他问:“小邱,你们今天和人打架了?”
“为什麽?我叫你们乖乖地呆著不要惹是生非,我的话当耳边风了?”秦深的脸越来越苍白。
“蓝芝?她什麽时候成我的女人了?她爱跟谁跟谁,关我什麽事又关你们P事?你他妈的有没有脑子啊?明天主动过来认罪,向马瑞陈敏道歉!还有,我再说一次,我不再是你们的老大,以後我的事不要管!”
秦深“啪”一声扣了电话,脸色苍白,身躯颤抖如风中落叶。
我愈看心愈冷,终至结成冰。
秦深说:“玺,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
“用不著道歉,如果这件事跟你毫无关系。”我淡淡地说,“如果真与干系,道歉也没用。”
秦深颤抖著声音问:“玺,你就一点都不信任我?”
“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不信任任何人。”
秦深近乎绝望地站著,看著,眼泪冷冷地落下来。
秦白想抱住他,被他野蛮地推开,他说:“你们慢慢查吧,希望能尽快查出那块该死的石头是谁。”
秦白叹息著:“你们这些孩子为了一点小事闹成这样,值得吗?黑道的打打杀杀可都是为了数以百万记的钱财。”
“钱钱钱!除了钱你还知道什麽?”秦深失去控制地吼,转身甩门而去。
秦白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马瑞,再看看颤抖不已的门,苦笑著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根烟,递给我一支:“韩玺,我知道你喜欢男孩子,那你当著我这个父亲的面给我说句实话,我的两个儿子,你到底喜谁?”
我吸一口烟,吐出几个烟泡泡,这是被陈敏奉为经典的绝技:“你呢?两个儿子更爱谁?”
秦白一怔,随即苦笑:“两个都爱,无法比较。”
我再吸口烟,没有吐出来,让那股辛辣在胸腔中流转:“或许,我也是。”
秦白没有再说什麽,只是大口大口地抽烟。
我也大口大口地抽,香烟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的辛辣,也不知该说些什麽,我想秦白应该很愤怒,但是除了那个令人感到沮丧的回答,我没有更好的答案。
我看看自己的左手,再看看右手,我曾对秦深说,一手攥著友谊,一手攥著爱情,可是哪边是友谊?哪边是爱情?我一度以为自己明白了,现在才发现自己依然像那个穿错鞋子的小孩,搞不懂,一点也不懂。
秦白去睡了,我坚持守在马瑞的床前。
秦白临走前,再三审视我的脸,最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拍拍我的肩,留下一个踯躅的背影,空余我对著寂寥的房子发呆。
马瑞的脸上贴著ok绷带,一处又一处,像个打破的花瓶被粘合起来,粘得七零八落,美得支离破碎,我就趴在床头看著,心头有只小蚂蚁一下一下细细碎碎地啃著,不知是痛苦还是酸楚的感觉像黑夜一样慢慢将我侵蚀,任凭怎样挣扎,却再也挣脱不出。
他是马瑞,他曾说你就是我正正式式的哥了,他曾说让我妈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吧,他曾说那个杀人夺钱的局是我设定的,他曾说我会支持你永远支持你,他曾说……
如果是秦深,我现在肯定已经拥他入怀,不会让他纤细的身躯在黑夜中独自颤抖,可是──他是马瑞,我动不得碰不得,也不敢动不敢碰,我怕我的动作太过猥亵,我怕我的欲望压抑不住。
无论怎样,对於我来说,他就像观音水净瓶中的那枝永远鲜嫩的柳条,就像瑶池中那株永远洁净的莲,是我迷途黑夜中抬头可见的那颗最亮的星。
秦深呢……他今夜可能安睡?也许会想念他的honest吧?
第二天一早,我乖乖地去上学,陈敏伤势较轻,也跟我一起去学校。
“头儿,问你件事?”在路上,陈敏憋了半天,终於吐出这句话来。
我嗯了一声,对他想问什麽已经猜得八九分。
“你……真的和秦深──”陈敏小心翼翼欲问还羞的样子。
“是啊,真的和他在一起。”我叹口气,看他肿得像小猪一样的脸,“你听谁说的?”
“没、没听谁说。”陈敏立刻一脸惊慌失措,这个小孩一激动就容易结巴,“真、真的,我、我只是想问问,没、没什麽。”
我没有说话,陈敏的苹果脸憋得通红,熟得要落地了一般。
快到学校门口时,陈敏忽然小声说:“头、头儿,不管你喜欢谁,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你都是我的头儿。”
我讶然止步,看著他,他的小猪脸依然红红的,在明亮的阳光光线中散发著霞彩,我笑了,在他的肩头猛砸一下,他闷哼一声。
我说:“小胖子,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陈敏的脸更红了,又开始结结巴巴:“头、头儿,你、你可别、别──”
“kao!干吗?以为我会看上你啊?你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嘿……安啦安拉!真是个笨瓜!”
陈敏气呼呼地哼哼。
我笑得要断气,心里却暖洋洋一片,以前真的不怎麽把他看在眼里,他总像个跟P虫在我身後乐颠颠的跑东跑西,我甚至有点烦,现在却觉得他可爱了许多。
我说:“小胖,很高兴交你这个朋友。”
陈敏有点诧异,随即便灿烂无比的笑:“我才高兴呢,我很笨成绩总是拖车尾,长得又不好看,没认识你之前我连一个朋友也没有,是头儿不嫌我……”
我打断他的自怜:“说啥呢?把自己说得像小白菜似的,去去去!一边去!”
陈敏在後面喊:“糟了!要迟到了!头儿,快跑!”
下晚自习前,我跟同学借了辆单车,陈敏带著我飞到二中校门口。
“头儿,只我们两人恐怕不妥吧?”陈敏有些担心。
“没事,只是给他们一个警告。”我叼著烟卷,交叉著双脚靠在学校门口的大石狮子雕塑上,吊儿郎当的模样。
苍白的路灯下,夜空显得虚缈而模糊,像梦著厚厚的一层灰尘,怎麽擦也擦不干净。
“头儿,看!”放学的铃声响了,学生开始三三两两迫不及待地奔出校门,在人潮如涌中,有一株娇美而文静的水草随潮流走出来。
“把她叫过来。”我给陈敏使了个眼色,陈敏走到人流中,回来时身後跟著那个怯生生的俏丫头,她还是一头乌黑的长发,不过今天没有披肩,而是用一条浅蓝色的丝巾绑成了马尾,文雅而秀气。
“你好。”蓝芝依然不正眼看我,兀自低著头看自己的脚尖,声音脆脆弱弱的。
我走到她面前,吐了一口烟,她乍然抬起脸来,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写满了恐惧与厌恶,我呵呵地笑:“昨天没吓著你吧?我还担心你已经吓得不敢上学了呢。还好,看起来正常的很,马瑞的心是白担了。”
蓝芝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像个面目僵硬的洋娃娃,她平板地问:“马瑞怎麽样了?我、我昨天一看到有人打架就吓坏了,马瑞让我跑,我就……”
“你就扔下他们自顾自逃命了,甚至安全之後连报警也不会做,你就真的那麽害怕吗?”我冷冷地说,冷冷地抽烟,带著残忍的快感看她大大眼睛里慢慢被水雾盈满。
她啜泣起来:“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猛然捏住她的下巴,*视著她:“我可不像马瑞那样怜香惜玉,老实告诉我,昨天是不是你和那几个小痞子串通好了陷害马瑞?”
她一怔,随即又恢复了悲兮兮的表情:“你说什麽?我不懂,我要走了,我回家晚了妈妈会骂我。”
我冷笑著,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并不简单,我现在已经笃定,正想说什麽,秦深领著他的一帮小杂碎走过来。
我笑著朝他打招呼:“深哥,难得又看见你这麽威风凛凛。”
秦深瞥了我一眼,脸上毫无表情,他走到蓝芝面前:“我最後告诉你一次──不是你的就永远不是你的,别做无谓的傻事。”
蓝芝眼中滚来滚去的水雾终於凝结成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她看我,再看看秦深,悄无声息地扭身走了,越走越快,最後小跑起来,掩面而泣,纤细的身影在迷离的夜色中划著颤抖的曲线。
秦深走到我面前,叹了口气:“昨天是场误会,这几个小子受蓝芝的挑拨才犯混,我带他们去给马瑞赔罪,看在我的面上,就放过他们这一次吧?”
我冷然不语,觉得他这话无论如何也经不起推敲,虽然总有人说红颜祸水,但是这一帮小子会为了区区一个小女生的话而打架吗?
我们在闷热的空气中对峙,陈敏站到我的背後,扯著我的衣襟:“头儿……”
我正想开口,一辆车子急驶而来,在我们面前嘎然而止,马瑞从车上走下来。
马瑞脸上的ok绷带取下了不少,脸色还有点苍白,但比昨夜已经好看了许多。
他微笑著走过来,向秦深点头致意,然後对我说:“一猜你就在这儿,还是这麽莽撞冲动。”
我呵呵地笑,对著秦深身後几个小子比了比拳头:“谁叫这世上总有些人欠揍!”
马瑞依然轻轻地笑,那几个小子却开始横眉怒目、剑拔弩张。
马瑞说:“算了吧,别和他们一般见识,这一次就当他们年幼无知,放过了吧。”
“谁年幼无知了?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的才是R臭未干吧?恐怕连那儿也小小的!”一个小痞子怪声怪气地起哄。
还没等我的怒气发作,秦深已经一脚跺过去,小痞子哼也不及哼一声便一P股坐在了地上。
秦深转身对他们吼:“你们──你!你!你!还有你!到底想干吗?知道他是谁吗?他是秦白的儿子,是我一父同胞的兄弟,我们血管中流著一半相同的血,你们打他就等於打我,羞辱他就等於羞辱我!谁还想来?今天我来奉陪!”
马瑞拉住他的手:“算了算了,这事可大可小,没必要真惹出什麽乱子,只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麽要打我?”
秦深犹豫了一下:“他们说是蓝芝唆使的。”
马瑞吃一声笑起来,转身面对那些小痞子:“芝芝?拜托!你们可以随便拿一个理由来搪塞我,惟独这个不行!芝芝是个什麽样的女孩我最清楚!我再问一次,为什麽打我?”
小痞子闷不做声。
我却觉得一阵厌烦,这其中肯定有蓝芝在作祟,我不懂马瑞为何一口咬定不是蓝芝,我讨厌他这种自信!
秦深抓著一个瘦瘦高高的留著小平头的男孩问:“小邱,昨晚到底为了什麽?或者你刚才给我说的理由是你编造的?别告诉我你们是因为想打架所以打架!”
小邱还是不吭声。
马瑞靠在石狮子上,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我不认为我曾得罪过你们,昨夜的事我可以一笔勾销,但是我需要一个被殴打的理由,如果搞不清楚前因後果就充好人不是我的风格,况且,我必须知道这个理由,因为这关系著我以後还会不会莫名其妙地被打,痛苦的滋味可不好受,我也不想再尝第二次。”
秦深盯著小邱:“够种就把理由说出来,别给自己丢脸。”
小邱有双细长的眼睛,如果仔细看还会觉得挺漂亮的,只是此刻他的眼帘低垂著,身体绷得僵硬笔直。
我说:“我来倒计时,如果数到十还不说理由,这笔帐就真的要好好算了。”
学校里学生已走完了,门警走过来吆三喝四,马瑞冲他微微一笑:“没事,几个旧同学聚会说说话。”
门警粗声粗气地问:“真的?”
马瑞的眼神似刀刃一样闪著光,他笑,笑容已经明明确确的冷冽:“真的。怎麽?说说话也犯法麽?”
门警悻悻地打量我们一圈,哼哼了两声,转身回去了,随後电动门喀啦啦关上。
夜已深沈,灯光下几条人影拉得长长的,混乱地交叉交杂在一起。
“五──”
“四──”
“三──”
我不紧不慢地数著,我不信这些龟儿子会逞强到底。
“二──”
“你们真的想听吗?”小邱咬了咬嘴唇,猛然抬起头来,我这才发现他有著刀锋一样的脸,分分寸寸的凌厉著,隐约中有几分像蛊惑仔中的谢霆锋。
“当然。”马瑞淡淡地说。
小邱转身面向秦深,近乎悲哀地看著他:“深哥,我们不想替人充当了杀手之後还要背负挨揍的报复,对不起你,我说。”
秦拍拍他的肩:“说吧,我会为你们担著。”
“深哥,你待我们一向不薄,吃的玩的用的,大多都是你在掏钱,跟著你,咱兄弟也曾风光了一时,可是最近你变了,你不再理我们,不管兄弟们的死活,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女人也任她水性杨花,但我们依然把你奉为大哥,因为你曾教导我们忠诚比鲜血更光荣,可──”
小邱忽然止住,眼圈有些发红,他的目光投向我:“你不是想替马瑞出头吗?我告诉你,指使我们攻击马瑞的不是蓝芝,也不是别人,就是我们的深哥!”
一群人瞠目结舌,空气瞬间冻结。
马瑞依然平静如水,陈敏嘴巴张得能塞进只青蛙,而秦深──秦深一副震惊错愕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他为什麽指使你们这样做?”
“因为他爱你,因为他除了你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包括我们这些兄弟!可是你在睡梦中总是呓语著马瑞的名字──爱到尽头是恨极,不是吗?古往今来的人们一直陷在这个荒谬的悖论里,因为太爱所以有恨,因为恨得牙痒痒的所以更爱,情人眼里容不进一粒小小的沙子,何况马瑞这样一块足以补天裂的玉石?”
我怔怔地听,就像第一次聆听秦深演讲,我吃惊地发现天底下口才好的何止一两个,我最最看不起的小痞子居然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爱与恨,沙粒与玉石,呵!难得他剖析得如此精彩。
我“啪啪”地为他鼓掌,在苍白的灯光下,秦深的脸更是苍白如纸,看起来摇摇欲坠,就要昏厥的样子。
我走到小邱面前,抵著他的额头问:“你敢对著这把匕首发誓吗?发誓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小邱的身子颤了一下,秦白送我的那把精致的蒙古匕首正抵在他的胸膛上,我轻轻地笑:“放心,这一刀子下去不会刺到心脏,死不了,顶多疼那麽一下下而已。”
小邱的额头开始冒汗,冰冷的汗水渗成细小的水珠,他闭上眼睛咬著牙说:“发誓,这是真的!”
秦深的脸更白了,如果不是陈敏扶著他,或许他早已摔倒在地。
马瑞的脸色变得严肃,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小邱和他那几个夥伴,再看看秦深虚弱到要昏厥的脸,长长的叹一口气:“深,我们是兄弟,因为我们有著二分之一的血缘,而我和韩玺也是兄弟,那是因为彼此对对方人格的欣赏与喜爱,好吧,我承认,或许玺多多少少有那麽点私心,但他现在爱的是你,不是吗?我和他是兄弟,也仅仅是兄弟而已,你何苦如此?何苦如此?”
秦深的脸色煞白煞白,眼睛空茫一片,一度我以为他会掉下泪来,结果他只是这麽面色惨白眼神苍茫著,不发一语,不否认,也不承认。
我把刀子从小邱的胸前撤回,!亮的刀锋在灯光下一闪,冰冷锐利地刺伤我的眼。
第九章
气氛有些凝重,一时间没了任何声响。
马瑞咳了一声,用有些迟疑有些轻柔地声音说:“算了,事情就这样算了吧,天也晚了,大家都回家吧。”
那些小痞子们齐齐松了口气,准备走开时,我低叱:“等等!”
于是,刚迈开一步的小孩们又像被点X一样停住,目光中的惊恐闪烁不定——我知道,他们怕的不是我,也不是马瑞,甚至不是秦深,而是我们身后轿车中端坐着的秦白。
我有些喜欢秦白,因为对于这种属于我们少年人的事他没有横加干涉,他只是用这种微妙的姿态来加以声援,所以,我喜欢。
我静静地说:“事情并没有尘埃落定,幕后主使真的是秦深吗?”我走到小邱面前,*视着他的眼睛:“你确信吗?”
小邱咬着嘴唇不语。
我再次转向马瑞:“你说秦深是你的兄弟,你以为他会指使别人来打你吗?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我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马瑞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小邱才说:“世事没有绝对。”
我笑了:“那就来说相对,秦深相对于小邱,你更相信谁?或者你会选择蓝芝?蓝芝今天给你打电话了吗?说了什么?”
马瑞再次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地说:“她说和我分手,她喜欢的是秦深。”
我微微一谔,秦深空茫的目光也终于稍稍回神。
我走到秦深面前说:“你说吧,在最后宣判之前,你还有为自己辩护的机会。”
秦深定定地看着我,目光变得峻冷,他抬起了骄傲的下巴:“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我都说了,再说,你相信我吗?”
我笑,把问题重新抛给他:“你说呢?”
他冷笑,似乎突然间又恢复了最初的愤世嫉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信任的,我妈在去世前死死抓着我的手说:‘深儿,不要相信任何人,否则你会死不瞑目,你信别人几分,你就会受伤几分。’呵,可能我是个太笨的孩子,我始终没能贯彻她的话……”
他渐渐垂下了头。
我走上前,揉乱他的发:“笨蛋,真是笨蛋,你在哭吗?”
秦深重又抬起头来,我赫然一惊,他居然已经把嘴唇咬出血来,他没哭,他笑着,笑得一脸孩子气,露出的牙齿洁白,很可爱,白齿红血,可爱得触目惊心。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玺,我爱你。”
我点点头。
他接着说:“你爱我么?告诉我实话。”
我伸出右手给他,他先是一怔,然后双手捧起我的右手看,很仔细的,像个算命师般,想看清我掌心的每一道纹理每一段命运,一滴透明的水珠砸我的在掌心,滚烫的,要滚沸了我的心一般,接着又一滴,三滴……掌心的字在水波中轻漾淡开。
秦深再次笑了,这次却笑得绚烂无比,他说:“玺,玺,玺……”他不停地喊,就像一只小猫在那里喵喵喵。
我叹着气,帮他理顺已经凌乱的头发:“别总把自己搞得惨兮兮的,难道我就这么不可信?”
秦深目光恨恨地,声音却带着无比的欢悦:“是你凶我!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我还能怎样?难道学小白菜呀地里黄呀,没人疼呀没人爱呀,所以眼泪汪汪哭哭啼啼?”
我扑哧一声笑起来,看着这个在短短时间内因为我而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男孩,说不清是酸楚还是甘甜。
我说,说给所有的人听:“小邱,我也告诉你,你可以随便拿个理由来搪塞我,惟独不该是秦深,我现在可以这么告诉你,我信任他胜过信任我自己。他是傻瓜,傻到冒着玉石俱焚的危险开枪阻止我犯错,这么一个傻瓜怎么可能去做那么聪明的事呢?”
秦深的眼睛明亮亮的,似强光穿破浓雾。
我继续说:“这倒让我又想起上次那件事,我第一次去秦深的家里,所有的行为都被你们拍摄下来,当时,秦深因为知道你们在偷窥,所以中途阻止我傻傻地往枪口上撞,可是我想sex,想得发疯,硬要这个那个的,那个事件的主谋是谁?是你吧,小邱?在这些小鱼小虾里面,除了秦深,就是你说了算吧?”
小邱脸色苍白地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哦?这事可怪了,打也打了,做也做了,忽然所有的人都说不懂,蓝芝如此,你也如此,真不懂假不懂?”
小邱不再说话,握紧双拳。
我长长叹了口气:“我们的前辈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思考了一天一夜,我想这话还是对的,所以,这次我再次原谅你们,并且也不再追求你为什么这么做,只是也提醒你,别把我当傻子!我们的前辈也说:过一过二不过三,如果还有下次,就不是比划比划刀子这么简单了。”
我*到小邱面前,抵着他的鼻尖说:“知道吗?这不是一个靠一身蛮力就能横行天下的年代了,你很能打是不是?你能打过枪么?见过枪吧?‘啪’一声就能让一个人的脑袋瞬间开花,不用多少力气,勾勾手指而已。信么?我曾经就这么‘啪’一声对着齐戈——我的亲爹开了一枪,知道因为什么吗?因为他让我不爽!”
小邱的眉心慢慢渗出汗来,他嗓音嘶哑地说:“对不起。”
“呵呵,没关系,有了你这句话,以前的一切就一笔勾销,你们走吧。对了,明天见了蓝芝告诉她一声,我很同情她,居然和我一样摇摆在两个男孩之间,不过,她的选择是错的,她错过了真正爱她的人。”
“明白了。”小邱应了一声,和几个小痞子匆匆走了,步履逐渐加快,几乎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前方。
马瑞抱着臂膀,用很有趣味的眼神看着我:“韩玺,也许你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莽撞,你怎么判断出小邱才是主谋?”
“一个人被人耍了两次之后,如果还犯同样的错误,是不是就太愚不可及了?”我微笑,“有你这个朋友做榜样,我会学着用脑子观察着世界,而不仅仅靠眼睛和耳朵。”
马瑞诡异地笑:“玺,你越来越有做mafia的潜质了,恭喜恭喜。”
我也笑,痞痞地笑:“我更喜欢傻一点,如果整天算计别人还要提防别人的算计,多累呀!我没兴趣玩那种游戏。这次,既然你宽容大度地原谅了他们,我也无话好说,蓝芝那样的女孩,分手就分手,没什么好可惜的,不过,我真是奇怪,她看上这个傻瓜哪一点?”
秦深瞪我:“你说谁傻瓜?”
我更痞地笑:“我有说你吗?好象有人此地无银三百两哦!”
秦深便掐我,马瑞依然在笑,笑得勉强而艰涩:“是啊,她说我太聪明,她说头脑聪明的人往往不是有点坏,而是非常非常坏,哈!你说好不好笑?我一心学好,做个模范生是为了什么?”
我拍拍他的肩:“天涯何处无芳草,想开点,千万别一棵树上吊死,那可不是我兄弟的作风!”
马瑞点点头:“放心,我这么聪明,怎么会为一个小女生就把自己怎么样了,呵呵,我今天回家了,免得老妈牵挂,先走一步。”
马瑞进了秦白的车,车子绝尘而去,我回头拉起秦深的手:“走吧,我们也回家。”
秦深甜蜜的笑,只有陈敏还在身后傻傻地问:“喂!喂喂喂!这到底怎么回事呀?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呀?啊啊啊?哎——别把我一个人留下呀!”
“你知道吗?你的背部很光滑。”秦深的手在我的背上来回抚摩,细细碎碎的酥麻感让我舒服得昏昏欲眠,他的唇代替他的手沿着手的路线重复游弋,翻山跃岭,处处撒播火种。
我趴在床上,看着床头柜上的青蛙闹钟,秒针在“啪、啪、啪”永恒不变地走着,眨着两只傻呼呼的眼睛在灯光下跳呀跳,手中的烟烧到了手指,我丝丝抽口气,把烟捻灭在地板上的烟灰缸里。
秦深趴在我耳边说:“你还不到允许抽烟的法定年纪。”
我吃吃地笑:“你还不到允许sex的法定年纪咧!”
秦深便在我的肩头狠劲地咬,像一只饥渴的野兽,一只手开始似有若无地抚摩我的腰部臀部,他喜欢这样的触摸,即使不sex,他也要摸过来摸过去,他对肌肤之亲的痴迷远远超乎我的想象。
“你的线条多美呀,我都受不了了。”秦深色咪咪地说。
“受不了也要受,已经3次了。”我有气无力地哼哼,今天的秦深出奇的兴奋,从我们在浴室开始纠缠到床上的激战,再到现在在余韵中醺醺燃,已经整整过去了三个小时,平均每次一个小时耶!
“不行!”秦深的手继续曲径通幽,“喂喂!不要睡呀,我说还不行!”
他强硬地把我扳过来,开咬着作弄我的胸部,我的下T开始急速提起挺立暴涨,秦深的眼波流光溢彩,勾魂摄魄缠绵悱恻柔情万种风华绝代,我竟一阵眩晕,这种感觉——天!这种刻骨的媚我也曾在秦白的身上见过。
果然不愧是父子,我嘿嘿地笑,欲火顿时成立方次跳级,翻身把他压在身下,让他弓起美丽无比性感万分的身子,我骑在背后,不顾他的挣扎反抗(这是他最厌恶的体位),粗鲁地挺进,晕眩地撞击,我把身下略显清涩的人儿想象成秦白那成熟到要让人喷鼻血身体,激情便像森林大火般汹涌狂烈,一回不够再要一回,野兽般喘息,直到瘫软,身体阵阵地抽搐。
秦深仿佛无法从晕眩中醒来,口中一直嚷着:“不够!不够!这样还不够!”
可是我再也无能为力,躺在床上动也懒得动一下,感觉他趴上我的胸膛,看得到他的面容好迷乱好忧郁,听得到他小声压抑地啜泣,明明如胶似漆,身体一再地融合,他却还是哭泣,还是忧郁。
从不知他如此饥渴,可是——这种饥渴即使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做A大概也驱散不去。
饥渴,饥渴的他,饥渴的我,饥渴的每个青春期的少男少女。
我终于在他不知是快乐还是痛楚的啜泣声中沉沉睡去。
凌晨两点时醒来,秦深依然像只猫一样趴在我的身上,像守侯jerry鼠的tom猫,可爱又傻气。
我伸手拧他的鼻子,他却一把抱住我的手,慢慢地在我的掌心写字,一撇一点一钩一划都小心翼翼却又力道十足,似怕伤了我又怕我记不住,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我曾写在掌心让他哭得像花脸猫又笑得像调皮鼠的字,我也知道就是因为这个字所以他才如此反常的昂奋,我嘿嘿地笑,神气地发现简简单单一个字可以胜过强力C药。
秦深写完字又用脸在我脸上噌来噌去,他说:“小孩子终于长大了,不会穿错鞋子。”
我笑:“我这么聪明,从一开始就没穿错过。”
秦深咬住我的下巴,说:“吹牛!吹牛!哎——问你一个问题呀?”
“嗯。”我又开始迷糊,半睡半醒之间的感觉飘飘似神仙。
“如果你必须养一只宠物,在狗、猫和鱼之中,你会选哪个?”秦深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我。
“狼。”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啊?!”秦深张大了嘴巴,“狼心贼子,哼!不行!一定得从狗、猫和鱼中选择。”
“干吗这么麻烦?鱼好了。”
“你确定?”
“确定,那你会选择什么?”我反问,再揪住他的鼻子,他的鼻子形状近乎完美,高挑而精致。
“猫。”
“不会吧?鲁迅他老人家最讨厌的就是猫了,猫是一种带着魔性的动物。”
“你还不如直接说它很邪恶好了。”秦深哼了一声,“我一猜就知道你会选鱼。”
“你能掐会算啊?”我失笑,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如此孩子气。
“从这个测验可以看出你的性格和感情态度呀。”秦深表情玄秘地说,“你看,喜欢狗的人呢,大致上友善热情,十分好客,人际关系上也是长袖善舞很有人缘,但在感情上,有时候会太过博爱,喜欢狗的人只要看到狗摇摆尾巴,就情不自禁被粘过去了。”
“嗯嗯,有点意思,那喜欢猫的人呢?”
“喜欢猫的人通常艺术家气质很重,神经质、敏感,独占欲很强,因为猫是除了主人之外六亲不认的动物,所以喜欢猫的人对另一半也常会神经兮兮地要求百分百忠诚。”
“嗯嗯。”我开始觉得背脊发凉,我是不是正怀抱着一只属猫的男孩?
“至于把鱼当宠物的人嘛——”秦深笑眯眯地看着我,“养鱼的人和鱼之间隔着一层玻璃,隔得远远的,每天只要喂点饲料就够了,想到的时候看两眼,忙起来两三天不管它也无所谓,也不带它出去,也不用处理它的排泄物,反正隔着玻璃隔着水呢,一切都不脏手。”
“哦?所以呢?”
“所以——喜欢鱼的人,基本上是自我为中心的人,唯美主义,理想主义,个人主义,在感情方面也一样,只重视自己的感觉,不喜欢负责任,不顾别人的感受。”他淡淡一笑,“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啊——是个超级自恋狂!”
“kao!”我一咕噜把他压在身下,“真的?那好,我就只顾自己的感受好了,嘿!”我在他身上横行肆虐,秦深连连呼喊求饶,两个人再次鬼混在一起不分暮鼓晨钟白昼黑夜。
嘻嘻哈哈闹了一会,忽然就安静下来,我拥着他,不知是否被他感染,我也渐渐喜欢上这样拥着一个人的感觉,这样感受着他的呼吸和心跳,原本游离的思绪一点一点地沉淀,这段时间所有的离奇遭遇如白驹过隙般从心头一一闪过。
秦深轻轻地说:“虽然我知道这个世界未必如我想象中那么美好,但是我还是愿意去尝试,迎接那些悲哀与欢喜,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我静默不语,秦深拍拍我的脸:“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呀!”我抱着他狠狠地亲了一下,再一下,又一下,亲得他龇牙咧嘴,他想挣脱,挣不开,忽然就不挣了,两片唇又热热得贴了上来,那温暖湿润的舌肆无忌惮地向我发动着进攻,让我刚刚熄灭的火又熊熊燃烧起来,我疯狂地吻着他的身体,一声一声的申吟就像这个夜里的歌声紧密地纠缠着我的意识,他颤抖地抱住我,眼神满满地网住我:“我要……”
他的手像章鱼一样缠上来,一点一点一次一次地向黑夜的最深处探询挑逗着,就像平静的草原忽然吹过一阵狂风,我的意识时而被淹没,时而又浮出水面,身体如一条鱼,欢快地在激荡的海水中冲浪,来来回回,侵入他的温暖的疆域。
他神智不清地呓语:“爱你爱你爱你,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