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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家的傻儿子(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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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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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雪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深意, 淳于敷可是心知肚明, 但她相信这位王妃不会是那般没有头脑的人, 会抛了性命将放方才的事心直口快地说出来,便淡淡笑一笑, 道,“替王妃分忧解难, 是民女的荣幸。”

    真是好不要皮的人, 高畹兮心想着, 叹了声。所幸她脾性向来温和,也没跟她多计较, 只看着木雪笑,“本宫方才听你们说花啊神啊的,莫不是这边还祭拜花神么?”

    木雪惊讶道, “王妃也知道这习俗?”

    高畹兮笑了笑, “本宫虽自幼长在渭水边上的京都,但本宫弟弟怕本宫闷了, 会不时带本宫去建康以南逛逛,本宫有次出门,看见有衣着褴褛的小丫头在街边卖杏花,心软就全买下了,那小丫头感激我,就与本宫说,花神会护佑您的。本宫当时不明所以,回去问了弟弟, 他才对我说有花神这种说法。”

    “建康城的杏花啊。”淳于敷闻言,怅然笑叹道,“光这一城的花树,也不知养活了多少人。”

    木雪深以为然地点头,方要说什么,忽然听外头小丫头欢快唤了一声,“少爷。”

    钱玉回来了,怎么这般快,她拿到地契了么?

    木雪正疑惑着要等她回来问问,淳于敷忽然皱眉道,“钱公子怎么回来的这么快,王妃,委屈您,先寻个地方避一避。”说完,她便要拉着高畹兮走。

    “哎,这是为何?”高畹兮奇怪地伫在原地不动,“本宫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怎么不能见人了?”

    老天爷啊,到底她是胡人还是这王妃是胡人,不知道女子不能擅见外男么,尤其她还是王妃,若是有人传了出去,她这清白还要是不要了!

    淳于敷担忧地了不得,想拉着人走时,不妨钱玉绝色的面容便穿过花架显露了进来,看见她们时,眨眨长长浓密的睫毛,笑道,“哎,筵席还没撤?看来我好歹是赶上趟了,酒楼里味道难闻死了,我就吃了几口酒,到现在肚子还是空的呢……”

    话没说完,视线一扭,转到高畹兮身上,看见她身上的服饰,一顿,随即兜兜转转打量了一会儿,方才行礼道,“小臣,拜见王妃。”

    好么,这下是走也走不脱了,我看这王妃该怎么应对。淳于敷抽抽嘴角,正想着,就见她有些魂不守舍地走到钱玉跟前,盯着她的脸,想摸摸却又怯懦地放下来,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似的,喃喃道,“孝和,你是孝和么?”

    虽说她到如今,已经无数次被认成乱七八糟的身份,但她还是想知道,孝和又是谁?

    钱玉僵着脸笑,“王妃怕是认错人了,小臣名唤钱玉,是这青阳的新任县守,并不认得什么孝和。”

    “是么。”高畹兮喃喃说着,又眼神发亮地问她,“你今年,多大了?”

    “小臣再过些时候,就十六了。”

    “哦,孝和比本宫还大了两岁,你不可能是他……”高畹兮出神说着,又细语道,“再说,他八年前就病逝了,怎么又会出现在这北疆之地,只是,你与他长得太相像了,本宫,本宫一时拎不清了……”

    钱玉恭敬站着,心里腹诽不已,那陶老头和军营里头的监军说她像前朝皇帝,这王妃又说她像一个叫孝和的人,所以她这脸相是不是普通到随便上大街上都能拎一个出来地步了?

    “王妃,民妇冒昧问一句,敢问这叫孝和的人是哪位大人物,他,当真与民妇的夫君长得相似么?”木雪奇怪问说。

    “他是摄政王唯一的子嗣。面相上和钱公子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若不是钱公子年纪对不上,本宫都要以为钱公子是他的孪生兄弟了。”高畹兮淡淡一笑,叹道,“不过他自小时身子就不大好,本宫也与你们说过的,齐家男子生下时就有病,难得有活过三十的,孝和却比其他男子活得时候更短,十一岁上,便去了。走得太早,以至于摄政王都来不及替他寻妻子留下血脉延续。”

    “是么。”木雪叹息,“那可真是……可惜了。”要是这位活得更长些,看王妃方才那激动的情绪,指不定就是他的妃子了呢。

    高畹兮也摇头,回想着悲叹说,“本宫年幼时,被先帝召为公主陪侍,宫中人心险恶,公主们又多,进来陪侍的士族女儿不免遭欺凌,多亏了孝和,本宫才不至于受欺负。本宫一直把他当亲生哥哥看的,不想他走得那般快。”

    “自古皇家子嗣难养,这是天意,没办法的事。”看她神色伤感,钱玉只得好心出声劝慰说道。

    “谁知道是真难养还是假难养。”闻言,淳于敷淡淡一笑,在几人被她的这句话引过来时,慢慢道,“我听说,摄政王年过半百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这些年也没听过他再有子嗣,难保不会有人动心思。”

    高畹兮一愣,片刻后缓缓提点她说,“这些话……淳于姑娘还是烂在肚子里为好。时候也不早了,本宫就先失陪了。”

    说完,她唤身后的女官,“去吩咐备轿子,本宫有些乏,不想在马车里劳顿了。”

    “是。奴婢知道王妃的好恶,早就备好了呢。”女官应着,便上来搀扶她,高畹兮点头,搭在她肩头后头往门口走去。三人忙送她到府门前,看着她上轿了,方才躬身行礼,“王妃慢走。”

    “嗯,诸位回去吧。”高畹兮半揭帘子道。说完,放下了帘轴,轿夫们抬着轿一颠一颠地走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钱玉皱眉,“这位王妃,可是清河王的王妃?”

    “钱公子竟然不知么?”淳于敷讶异看她,“方才钱公子还唤她王妃,若是不知她是清河王妃,又如何会唤的?”

    “看她的服饰猜的罢了。”钱玉淡淡道,“那修边纹鸾服,可不是一般女子能穿的,除了皇族,谁还有胆子穿那个。咱们县境内,不就只有清河王一个皇族么。”

    淳于敷听说,轻轻笑了笑,“钱公子观察入微,文施佩服。”

    “不说这些客套话了。”钱玉摇头,忽地又皱眉道,“这清河王妃怎么会过来咱们这的,我今儿个听那些士族扯皮,才知道清河王明里被摄政王封了太守,实是被贬谪到了这里,每日不得出门,等于是被软禁起来了,怎么他的王妃还能出入自由?”

    木雪听见她的话,心里一震,反射性向淳于敷望过去。

    钱玉不知道这事?那就是说,淳于敷又骗了她一次。说什么已经和钱玉商量好了,其实不过是她的自作主张罢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到底,想干什么?!

    感受到她灼热的视线,淳于敷轻笑着回望她,似笑非笑道,“听人说这清河王妃一心求子,怕是听说这府里请了夫人们过来,所以她想了解一二吧。”

    说完,她把话岔开,笑道,“不说这些无关的了,钱公子,酒楼的事办得如何了?”

    听她又提到子嗣问题,钱玉一阵心烦意乱,敷衍地点点头,“嗯,没什么差错,城里的地大都拿过来了,咱们明儿个就着手把笙树种上,否则,等时候错了,再补可就晚了。”

    “好,钱公子若是要寻人帮忙,文施定义不容辞。”淳于敷笑道,“不过,这一时半会的,能否请钱公子避一避?请来的那些夫人们醉了酒还在府里客房歇息呢,钱公子一个男子,恐怕有些不妥……”

    钱玉点头,“我本就有些乏,打算去休息的,既然夫人们都在客房,那我让丫头们把锁上的西院落收拾收拾,暂且先住在那边好了。劳烦淳于姑娘把人一一送回去了。”

    说完,她抚着自己的额头便往内府走去,看她磕磕绊绊进了门了,淳于敷方笑着望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木雪,“四小姐方才欲言又止,不是有话要与文施说么,如何如今又不说了?”

    木雪淡淡看她一眼,“淳于姑娘满口的胡言,我怕是说不过淳于姑娘。”

    话落,不再看她一眼,追着钱玉进去了。

    淳于敷对着空无一人的府门口,寂然笑笑,“时不我待,四小姐当我想么……都是,时局所逼啊。”

    ***

    打发了丫头们把醉了的夫人们连同她们一块来的奶娘孩子一块送回去后,膳房便送过来一大碗补汤,说是厨娘特意从家里钓的新鲜的老鳖,给她补身子用的。

    木雪哭笑不得地对着那一大碗东西,嘴里淡淡的一点胃口都没有,端着汤却只能闻到腥味儿,催得胸口滚闷地难受,让她直想呕。

    一边的钱珠见了,忙道,“少奶奶,可是这汤不符您的胃口?”

    “不是。”木雪慢慢摇头,拿手帕遮着嘴,道,“只是我最近没有食欲罢了,这一大碗汤,给我也是可惜,你去寻你们少爷,把这个给她端过去吧。看她近来劳顿的厉害,脸色都差了不少。”

    钱珠瘪嘴,“奴婢可不敢给少爷送东西,方才一个小丫头要替他换壶茶,他都能隔着门把她吼哭了,这会儿,定是生气时候呢,奴婢可不敢触少爷的霉头。”

    是么,又有谁惹到这祖宗了?木雪眉头一拧,想了想,确定自己没说什么话惹到她,那她又是生什么气?

    “罢了,既然如此,我亲自去送吧。”木雪拿起手里青瓷汤碗,叹着,将它搁入食盒里,封好后,向钱玉的西院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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