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明月蔷薇，剑在天涯
明月，有明月，明月心。
有楼，有小楼，明月楼。
有客，来客，楚风。
楚风已经来到了明月楼，他已经在院中看到了蔷薇，但人呢？他还没有看见人，一个人都没有看见，不过他的耐心一向很好，因此他并不着急。
血色的蔷薇，和人的鲜血一样鲜红，楚风望着蔷薇，怔怔出神。也不知道时间飞逝了多少，一道轻轻柔柔的声音在他的耳畔想起来了，声音道：“你是楚风？”
楚风回头，他看见了明月心，一个看上去绝对不是那种非常惊艳，但一眼看上去绝对是那种令人非常舒服而且也不会令人生出厌恶的女人。
男人天生就喜新厌旧，一个女人可以保持让男人不厌恶，这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何况要永远保持不厌恶呢？这个女人的确是一个很有本事的女人。
楚风在明月心的身上扫过，而后望着明月心那如明月一般澄澈的眼眸，他点头道：“是的，我是楚风，你呢，你是不是明月心呢？”
“明月本无心，何来明月心？”明月心微笑望着楚风，她淡淡道：“你何曾见过明月有心？”她说着人就已经走到楚风的面前，楚风甚至可以感觉到她说话时候吐出的如兰香气。
楚风心稍微加快跳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他没有退避，而是继续凝视着明月心的双眸，他淡淡道：“明月无心，但你就是明月心，至少我只知道你叫明月心。”
明月心怔住了，而后也笑了，她笑着向后退了数步，望着楚风，她一点一点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她道：“你来找明月心还是来找公子羽？”
楚风道：“我来找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一个只有公子羽才可以给我的答案。”
明月心眨了眨眼望着楚风道：“因此你还是来找公子羽的。”
楚风不否认，他淡淡道：“我知道近十年来公子羽已经很少见人，我也知道我要见公子羽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现在我已经肯定我一时半会儿是见不到公子羽的。”
明月心好奇了起来，他望着楚风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认为你见不着公子羽呢？”
楚风没有说话，他看着院中的蔷薇。
蔷薇血色，血色蔷薇，如鲜血一般，不过楚风看着血色的蔷薇，脑海中想象得并非这蔷薇是不是染上鲜血，而是思忖这个蔷薇上的一股气。
一股凝而不发的剑气。
现在蔷薇花上的剑气却忽然之间发了出来，如同闪电一般激射了出来，因此院中都弥漫了一种若有若无，似虚似无的剑气，一种超卓可怕的剑气。
这些剑气并非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像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被激射出来，这些蔷薇花上的剑气似乎在向那个人表示伏贴。楚风不用去想，因为小楼上出现了一道一袭红袍，年纪约莫在三十左右的青年。
青年手中有剑，一柄如血染红的剑。
剑鞘血色，剑柄亦是血色。
他回答了明月心的这个疑问，剑在腰间，并未出鞘，他的手中还有一朵花，一朵蔷薇花。他轻叹道：“楚先生不亏是江湖豪杰，竟然可以从区区蔷薇花中感觉到燕某的剑气，今日此行实在不虚。”
楚风望着那年轻人，冷冷盯着青年人手中的蔷薇花，半晌，他冷声道：“你姓燕，可是燕子的燕？”
“是，我姓燕。”
“你是不是叫燕南飞？”
“是的，我叫燕南飞。”
楚风眼中的目光更加锐利，此时此刻他眼中流露出的犀利甚至比神眼神剑望着傅红雪时候眼中流露出的光芒还要凌厉可怕，倘若说当日蓝一尘的眼神如同一柄出鞘的上好宝剑虎视眈眈，但此时此刻燕南飞就感觉咽喉前似乎被人顶住一把剑一样，那种可怕的压迫感甚至让他从心底发冷。
“你是不是就是蔷薇剑客，燕南飞？”
“天下若没有第二个蔷薇剑客燕南飞，那就是我了。”燕南飞居然还笑得很愉快，他愉快望着楚风道：“我姓燕，你为什么不认为我是燕南天，而是燕南飞？”
楚风冷冷一笑道：“你和燕南天不同，燕南天的剑霸道无匹，如同一绝代猛士，推云破月，杀伐果断。而你的剑优雅如公子，虽玄机暗藏，但并非猛士。”
燕南飞拍手，“你的眼力果真很不错，是的，我的剑和燕南天的剑不同，虽然江湖上不少人都会将我的剑和燕南天的剑相比，但我知道我们的剑不同！只是你既然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楚风不说话，他忽然伸出了手。
他的手修长白皙，看上去如一块美玉。
不过燕南飞并没有感觉楚风的手如美玉，他甚至从楚风那一伸手的动作中感觉到难以揣度的可怕杀机。
小楼左侧有一株山茶花，茶花清香，一株花枝盛开正艳，但随着楚风出手，那只花枝就落在楚风的手中。
楚风踏步上前，人与花枝朝着燕南飞激射而至。
转瞬之间已隔三四米。
但就在三四米的时候，楚风忽然停下，花枝也停下。
但花枝上的八片花瓣却并未止住，而是呈现无匹玄妙的轨迹想着燕南飞而去。
燕南飞望着飞向他的茶花，面色已经开始有些变了，甚至有些如临大敌。
他下意识想要拔剑，他发现这八片花瓣看上去没有任何威胁，但实际上却暗藏着可怕的玄机，而且这是楚风给予他的难题。
楚风竟然没有动剑，他又如何可以动剑。
他神情凝重，但双手却已经动了起来。
他双手在空中一揽，这一招颇有武当道家揽雀尾的精髓，使得四周产生一种气，令八片不同规律而至的花瓣忽然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燕南飞微微招手，八片花瓣便如乳燕还巢一般纷纷落在了燕南飞的手中。
楚风不动声色，他冷冷望着这一幕，只是等燕南飞最后成功之时将手中的没有花的花枝瞬间如流星破空一样朝着燕南飞的胸口戳去。
这不过是一根花枝，但在高手眼中这确足以杀人。
燕南飞没有瞧花枝，最后一片花瓣落在手中的时候，花枝就已经同时出现在他的胸前。
这本就是楚风早已经计算好了的，这也是楚风交给燕南飞的难题，倘若燕南飞这一点都不明白，那的确不配站在他的面前。
燕南飞没有抬头，在最后一片花瓣落在手中的时候，他手中的一片花瓣携带无匹强劲的力道朝着花枝射去。
花枝停在胸前不动。
花瓣空中旋转一圈，最后落在燕南飞的手中。
燕南飞望着楚风，此刻胸口的花枝已经成两截，坠落在地上。
楚风已经开始拍手，他望着燕十三道：“你很不错，现在我似乎有些明白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的确有资格出现在这里，也有机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燕南飞对着楚风点头，但他手中的花瓣却也在行礼以后如暗器一般激射出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
燕南飞这是在还礼。
楚风神情自若，望着携带破空风雷之声而至的八片花瓣。
他手指轻扬，手指划过，花瓣尽皆粉碎，瞬间漫天白色花瓣飘落，留下阵阵四溢清香。
燕南飞也拍了拍手，叹息道：“好剑客，只可惜这一株万年青了。”
万年青自然是指山茶花。
楚风没有说话，这时候又一阵掌声已经响起来了。
这是明月心的掌声，她轻叹道：“我早听公子说过，你们都是当世极其有名的剑客，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不过你们之中只有一人可以见公子羽。”
楚风一点也不意外，燕南飞也一点都诧异。
燕南飞望着明月心道：“因此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和楚先生交手？”
明月心抿嘴轻笑道：“我只是在传达公子的意思，至于你们是不是还愿意见公子，则看你们自己。”
燕南飞望着楚风。
楚风也望着燕南飞。
楚风道：“你不想走。”
燕南飞点头，他道：“见公子羽的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能够得到公子羽见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现在我已经来了。”
楚风道：“因此我们似乎只有交手了。”
燕南飞苦笑，他点头道：“是的，我们似乎只有交手了。”
楚风点头，他没有望着燕南飞了，而是望着明月心道：“水天姬是不是已经走了？”
明月心微笑点头道：“天底下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得住水天姬，而且是恢复了昔日记忆的水天姬。”
楚风点头，他看着燕南飞道：“三天后，我在这里等你，你可以不来。”
燕南飞已经有些忍不住了，他道：“为什么是三天后？今天不行。”
楚风摇头：“今天不行，我今天要休息。”
“明天呢？”
“明天也不行，因为我要去见女人。”
“后天呢？”
“喝酒。”
燕南飞苦笑望着楚风道：“因此只有三天后才可以。”
“是的。”
这句话说完他已经离开了。
燕南飞苦笑望着楚风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