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呀。”陆如玉感叹道。“让人羡慕。”
“没有什么可羡慕的。”陈时宇不想谈这个话题,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女朋友了。
“你的女朋友是谁?是一个瘦高的女生吗?”没想到,陆如玉继续追问。
他已经越界了,就像那在球场上那样,充满侵犯性。陈时宇完全没必要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令他在意的是陆如玉为什么会想到他的女朋友是一个“瘦高的女生”,他指的是谁?林语珊吗?
他忽然想起之前来自哥哥的那通诡异的国际长途,那时陈慕涵莫名的误解、气势汹汹的追问,令他愕然。
“不是。你为什么这么问?”陈时宇看向陆如玉,“你是指谁?”
这次反而是陆如玉沉默了,他端详着陈时宇,似乎想从陈时宇的脸上探究到什么秘密。
他知道陈时宇的女朋友不是那个叫林语珊的女孩,虽然这两天他们走得很近,但不是,可他又不完全排除这种可能。他也不是指那个叫程静妍的女孩,他知道也不是,但同样的,他亦保留一种猜测。毕竟陈时宇是个绯闻缠身的人,和两个女孩都保持暧昧关系也不是不可能。
陈时宇感觉到陆如玉是个怪人,他就这样丝毫不觉得尴尬地在自己面前站着,站得他只好放弃这个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用于隐世的处所,和一个男人在街心花园大眼瞪小眼实在不是什么好事。陈时宇决定离开,可就在这时,陆如玉忽然开口了。
“我认识你哥哥。”陆如玉道。
陈时宇站住,陆如玉的话似乎击中了他心中的某种猜测:陆如玉和他哥哥有关,并且,和那天晚上的电话有关!
“恭喜你们,准备出道了。”陆如玉似乎是由衷地说。
出道?陈时宇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他皱着眉头问。
“出道啊,你和陈慕涵不是要作为组合出道了吗?”陆如玉的语气似乎这一切都是显而易见的事,而在陈时宇听来,这些却像天方夜谭。
陈时宇忽然想起有一次,陈慕涵确实曾和他提过关于成为偶像出道的事,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清清楚楚地拒绝了哥哥,他们还讨论过怎样的人生道路是平凡的,哪条路又是简单的,那是一个漫天繁星的夜,他和哥哥还有爸爸妈妈难得团聚,他和哥哥难得坦诚相谈。
“没有这种事,”陈时宇坚定地否定了陆如玉的说法。
“你从哪儿听来的?”
陆如玉似乎一愣,紧接着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慕涵的确要出道了,这一点毋庸置疑,他对自己说他会和弟弟陈时宇一起组成一个偶像组合,还说他必须以这种方式才能出道,陈时宇也有这种意愿。
看来,这之中一定有什么蹊跷。其实陆如玉并不关心陈时宇是否出道,他真正关心的事陈时宇无从知晓。
“啊哈,看来我搞错了。”陆如玉笑了起来,“是别人,我给记成你了。”
“不对,你刚才明明说了陈慕涵。”陈时宇较起真来。
“是我哥告诉你的吗?他都和你说了什么?”陈时宇有些着急了。
在陈时宇眼中,哥哥一直是个让他放不下心来的人,仿佛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引爆。像那天突然打来的电话就是一个例子。此时,陆如玉的话更是让陈时宇忧心重重,他的哥哥怎么了?如果这话真是陈慕涵说的,那他究竟在想什么?妄想吗?还是说谎?
其实陆如玉也想确认是怎么回事,但他不想得罪陈慕涵。眼下见难以隐瞒,也便如实说了。
“是他和我说的,他还说你们作为一个组合是出道的必要条件。”陆如玉说罢,观察着陈时宇的反应。
“什么时候听他说的?”
“就是寒假。”
如果是在他和陈慕涵谈的那天前说的似乎还说的通,哥哥可能是默认他会答应,就先说了出去。但他们从遇到那个星探到相谈的夜晚,期间不过隔了几天,就算哥哥是这时候说的,也只能借由短信什么的吧。
“他怎么和你说的,电话吗?”陈时宇追问。
“喂,你问题还真多啊。”陆如玉撇撇嘴。“所以,出道的事不是真的了?”
“至少我是不会出道的,既然你说只有我们作为一个组合才能出道,那可能不是真的吧。”陈时宇表面淡然地说,但他内心仍跌宕着,恨不得也像陈慕涵那样,立即一个跨国长途打过去问个清楚。
陆如玉也想一个跨国长途打给那个说话经常闪烁其辞、十分不靠谱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有需要他的地方,他才不愿与那样自私的人接触。他早该知道帮陈慕涵做什么监视他女朋友的事是徒劳无功,可他还是做了,因为他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另一份的乐趣。
那两个同样瘦高的女孩,他对陈慕涵变态般痴迷的那位没有兴趣,也不敢碰,依陈慕涵的态度,倘若谁和他女朋友怎样了,他立刻去杀了那人都有可能。何况他对那种看起来脑筋很好的女孩不感冒,他一眼看中的是另一个,那个目前还傻傻地单恋着陈时宇的笨女孩。一见钟情,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这样浪漫,过去他也和女孩子来往,但从未对一个女孩产生过像对那个女孩那般强烈的情感,自从那次在酒吧里惊鸿一瞥,之后就日思夜想,陈慕涵说让他去广海文化大学监视林语珊,他求之不得。
陆如玉又端详了一下陈时宇的面容,比那天在球场上见到时的样子精神了些,可不管是什么时候,这张脸都很好看。这是一张连男人见了都会不得不承认漂亮的脸,就因为这张脸,多少无知的女孩被其蒙骗。
男人只有容貌是不够的,陆如玉暗想。总有一天,他会让她们都明白。
“哪天,再打球吧,”陆如玉凝望着陈时宇,认真地说。
陈时宇点点头。他当然想寻找一个机会,以血那天晚上的耻辱。来自陆如玉的挑战竟让他稍稍有了点精神,他知道自己应该振作起来,不能再这样沉沦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