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脉做什么?我没伤着也没中毒。”青鸾斜挑了一眼美得像妖孽的男子,“你是谁?”
妖孽还没说话,青鸾又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你们都是谁啊?本郡主没见过的,做一下简单的自我介绍。”
说罢,缓缓退到后面床榻上,倚着床头坐了下来,神情慵懒,眸心闪着兴味盎然的光芒,带着点睥睨的意味。
妖孽嘴角一抽,哼笑了一声,“小丫头是不是有点太狂了?本座活到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姑娘家这般狂妄的。”
虽然狂得有些意思,但他……却偏偏不吃这一套。
“那是因为你太孤陋寡闻了,本郡主现在不就让你见识到了。”青鸾淡淡勾起垂落于身前的发丝,嘴角的笑意显得那般傲然,却淡漠无情,仿佛此刻与他说话已经是格外施恩了一般。
月流殇嘴角一抽,脸色隐隐有些发黑。
静静站在一旁的舒问和苏煜几人,见她看起来似乎真的没事,不由暂时松了口气。
舒问道双臂环胸,神色悠哉地道:“小王是东方青龙王舒问,见过郡主殿下。郡主姿容绝世,堪称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本以为这样一个小美人一定是娇滴滴羸弱的,结果一见之下,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郡主殿下虽然年纪还小,但一身绝世的武功让舒问自愧不如,甘拜下风,并且郡主的聪明睿智也是常人难及,舒问此生定以郡主为追逐的目标,诚心膜拜,还请郡主偶尔能纡尊降贵垂眼怜顾,小王便不胜荣幸了。”
一番话不疾不徐地说说完,屋里数双眼睛慢吞吞地移到了他的身上,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
“舒问,本座觉得你可以去掉下面的那东西,进宫当太监了。”月流殇眯起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眼底的光芒微冷,带着十足的嘲讽与鄙夷,“以你这番口才,大概升任大总管一职指日可待。”
“得了吧,小王可不做那人神共愤之事。“舒问撇了撇嘴角,“小王若是去当总管,青龙王封地上还不知有多少痴情的小姑娘得哭死,光是收拾那些珍珠般的眼泪,也足够我后半生忙活的了,还有什么时间管顾其他?”
话音落下,众人嘴角一抽,眼神瞬间更加古怪。
“青龙王这份自恋的功力与青鸾比起来,竟也丝毫不逊色。”苍墨白淡淡一笑,朝青鸾道:“丫头从今天开始,多了一个志同道合的知己。”
“滚。”青鸾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吐出了这一个字。
志同道合?
哼,以为她听不出这句话里的嘲笑?
苏煜温和一笑,“郡主已经认识我了,自我介绍就不必了吧。”
“墨不赦。”与苍凤修站得最近的黑袍男子淡淡开口,“忝为玄武王,兼影卫训练营的负责人之一。”
青鸾抬眼看他,“影卫训练营?”
墨不赦点头。
“本郡主没事的时候,可以去玩玩吗?”
闻言,墨不赦微微愣了一下,眸光忍不住打量了一眼似乎只是随口一提的青鸾,电光石火之间,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逝的锋芒,如猎人狩猎时那般明亮而玩味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绝不可能真的如她嘴里所说的那般,只是“玩玩”。
墨不赦略作思索,点头,“只要主上同意,郡主可以随时过去。”
青鸾满意地点头,根本无需去问苍凤修是否同意,抬头看向一身冰蓝色的妖孽,“你是朱雀王?”
妖孽轻嗤一声,“原来小丫头并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嗯?”青鸾半眯起眼,凝视着对方格外欠扁的嚣张表情,突然觉得手痒,暂时压下想海扁这个人一顿的冲动,青鸾偏首,“舒问,他是谁家地里的过气大葱?”
过气大葱?
月流殇眼角一挑,周身缓缓流露出邪魅而危险的气息,“小丫头——”
“月流殇,霁月山庄庄主,苍宇皇朝的国库掌握在他手里。”舒问飞快地回答了青鸾的问题,也瞬间打断了月流殇不悦的话。
“哦?”青鸾漫不经心地把眼神转回到月流殇身上,然后,缓缓敛眸,“怪不得如此嚣张,手拎掌握着经济大权,说话都比别人有底气。”
这话乍一听似乎没什么,然而月流殇是何等心细之人,瞬间就听出了青鸾言外之意——
若不是手里有国库撑腰,你什么也不是。
这是红果果的鄙视。
月流殇眸心暗潮翻涌,渐渐凝聚起黑色的浪潮,瞪着床头那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片子,暗自思索着用什么方式教训她一顿,才能彻底击碎她的狂妄。
“时间已经不早了,青鸾既然没事,主上要不要出去应付一下宾客?”舒问聪明地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免得等会儿真的在这里上演一场龙争虎斗的大战。
打架不可怕,青鸾和月流殇两人打架却让人不得不顾忌了。
一个狠辣无情,一个完全不知收敛,真的动起手来,他们两个不一定会受伤,但是这栋别致幽静的小楼,一定会被拆得支离破碎。
苏煜看了看外面天色,摇头一笑,“这个时候,宾客大概已经散了。”
只听着众人说话的苍凤修,这会儿才淡淡说了一句话,“流殇,把脉。”
把脉这两个字,让众人轻松调笑的心情一瞬间不翼而飞,脸色慢慢变得凝重。
主上的表情和语气,让他们明白了,青鸾的状况应该没那么简单。
无缘无故的昏迷,无缘无故的苏醒,还有地牢里那片刻的异常……舒问和苍墨白对视一眼,心里齐齐生出了一种怪异而不详的预感。
月流殇不发一语地走近床榻,对上青鸾饶有兴味的眸光,慢慢蹲下了身子,淡淡道:“麻烦郡主伸出尊贵的手腕。”
“你是神医吗?”青鸾挑眉,当做没听到他的讥诮。
“青鸾。”苍凤修眉眼微沉,“配合。”
青鸾嘴角一抽,慢吞吞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对上那双眸心里些微的凝重,与几不可察的忧色,心下一软,终于不情不愿地伸出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