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冰花形成之后,几天下来,世界各地都在关注那朵突然出现的冰花,而那头却一直在沉默。这个现象很反常,理论上不该如此的,想想兰新月走之前都做了什么,我怀疑她肯定在准备什么很坏的计划。
由于冰花毕竟不如第二魔界高大,我在塔拉迪斯帝国东海岸不能直接看到它。后来我让塔拉迪斯帝国海军给我出了条导弹快艇,把它改装成能够发射大型热核导弹的能遥控驾驶的厉害家伙,让它带着摄像头和两枚核导弹前进到距离冰花不到五十千米的水域进行埋伏。
无他,我知道那冰花是如何的体积,所以我当然知道那玩意儿有多大的潜在危险,让导弹快艇代替我冒一次险很值得。
我甚至给太空舰队打了招呼,让他们临时把炮口对准冰花,至少先瞄准。
然而,我这边各种应对措施都准备好了,却迟迟不见那头的兰新月有什么动静。
这种紧张的对峙局面一直持续了半个月,都到二月份了那头也没什么变化。我们这边倒是有行动,我让塔拉迪斯帝国在临近冰花大约二十千米的海底放置了一个可升降的球状潜水舱,我跟光明都去过一次之后我没事儿就让光明把我带进去。这里由于最深时在水下三千米深度,相当地隐蔽,是我在前线的重要据点。为了方便出击,我还让塔拉迪斯帝国在潜水舱正上边的水面放了一个用超强度纤维绳索连接于海底固定位置的浮板。这个浮板伪装得就和冰块是一样一样的,如果我决定发动浪涌进行远程打击,我还是得去水面才方便。
眼看着对面一直那么安静,我们却越来越无法放心:大抵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
暴风雨前的宁静,终于随着暴风雨的到来而被打破了:二月四日,冰花开始发生变形,有很长的一条冰柱突然一下子朝着塔拉迪斯帝国本土的方向延伸出来了。
这可是很厉害的,那条冰柱冲出来之后,又有很多冰柱沿着同一个路线冲出来,由于地球的弧面外形,这些冰柱曾经一度要冲出大气层——然而它们并没有,而是及时地改变了方向,最后的结果就是,冰花发出的这些冰柱汇成了一条有四百米宽的冰桥,从那头的冰花直接连到了塔拉迪斯帝国东海岸。由于冰桥的出现,那个我设计的突击平台彻底没用了。
导弹快艇本来应该发射导弹的,然而遥控它的艇长没能下决心,让它撤回来了。后来的事情证明,艇长的决定是对的。
我当时是没办法确认那头的兰新月是不是有敌意的,但是这怎么看都好像是和平目的吧?于是我临时决定这几天都住到距离冰桥最近的城市里,找一个距离冰桥最远的房子住着,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当然和我们那次失败的突击一样,这次不仅是我一个人来了,小白带着弥缇那孩子一起来了,同时来了的还有失去孩子的安洁尔,光明,说着要保护我的炽炎,要知道真相的兰,以及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和目的来的斯羽。
斯羽是我最意外的:她和兰铭、小兰的关系都不怎么样吧,她来做什么?
我问的时候,斯羽是这么说的:“嗯……哥哥是我的,所以我不能让哥哥冒险。”
“保护我的这个活已经有人做啦,你还来做什么?”
斯羽一下子有点小激动,然后……她又被那条来自帝国主星的龙给缠住了。
所以我就说不想让她来嘛,她这一来我还得时不时留神斯羽的情绪状态,尤其是她如今一激动那条奇怪的龙就会出来占她的便宜,弄得我一直有点想把那条龙修理一顿。
可是……看着被龙给汲取了小情绪之后一脸幸福地睡去的斯羽,我又不想打扰她们俩。这时候我也只好守着斯羽了。
可能这才是她来这里真正的目的吧。
。。。。
虽然现在还是很冷的,然而有那么一段时间,卫星和侦察机分明拍摄到冰桥断裂了,虽然它很快又复原了。我怀疑这已经是兰新月力量的极限,她为了维持这一座接近两千千米长的冰桥的存在快要撑不住了。
等到二月十日,我决定出击。为了方便出行,我让光明把高杰带来了,让他弄了个定向飞行的飞船出来,我们坐着飞船一路贴着冰桥就飞了过去。然而飞行途中我也在感知模式下感觉到了一丝杀气,比如有些突兀的冰刺突然出现在桥的两边,比如突然有冰刺断了掉入大海。
“这到底是她有敌意还是无意的?”我不禁怀疑起来,两个可能都没法排除。
一切也只有到我们见到她之后才能得到答案,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克制。
半小时之后,我们到达了桥的另一头。我们刚刚过去桥头,整个跨过海洋的冰桥就轰然垮塌,看样子是那头都觉得没必要保留它了。
我们现在不在地面,就在冰花的一片花瓣上。这是它最底部的一片花瓣,长度的话大概是三百千米,走着去中间还是太远,我又用了借助光明进行最大视距移动的办法。一分钟不到,我们就已经到达了通往“花蕊”的地方,眼前是几乎垂直的花瓣,高度有五十多千米,翻过去是不用考虑了,于是我对着花瓣用了纳尔维特之刃,把从花瓣根部往上十多米处的地方给横向切开了,然后把这顶天立地的一大片花瓣死命地往后面扔。当然这么大的东西被扔出去是不可能很平静的,它最后落在了海里,直接导致了一场海啸,相比之下,途中产生的强烈风暴都还是小意思的。
剩下的这十多米高的花瓣残端就是小意思了,我们几个很快就上去了。这片花瓣厚有五百多米,我是一路滑过去的,炽炎是飞过去的,其他人我就不管了。不过我们看到“花蕊”的时候,大家还是被吓了一跳。
所谓的花蕊,这时候看起来如同由冰柱组成的大森林一般,这种地形对我们不利。而且最大的问题就是,里面也太复杂了。我们目前的位置,海拔得有一千多米,严格来说花蕊部分在我们的下方,一望无际。
“小白,”我问她,“你觉得我们直接一路推过去,里面的人会不会攻击我们?”
“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吧?没事的啦,现在那是小兰姐姐吧?”
“就是因为是她我才不放心呢。她现在对我也只是有无尽的怨恨吧……”
我可没诋毁她,我是认真的。
作出暂时安全的推测之后,我让所有人和我都挨在一起从花瓣上滑了下去,到下边了之后以匀速走入了冰森林。
里面的冰柱看起来并不粗,也就有三米粗——相对冰花的体积算细了。不过,据感觉敏锐的小白说,这些冰柱很冷,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冷到她都害怕。
“哦,是吗?她还挺委屈?!”
我说真的……感觉似乎是兰新月闹别扭了,弄得我都很是诧异:这可能吗?
她被意科联笼络到后来试图摧毁整个世界的时候,对我可以说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尤其是几年前的她被我亲手给狙击了之后。她不可能对我还有什么感情可言,只能有恨意了。
是的,结合她之前的表现,我是这样推论的,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问题嘛。
我们连走带滑地前进了得有十公里之后,我们脚下的冰层突然自己抬升了起来。我示意大家冷静,除非我们被冰层切实地挤压了,否则大家都不要动手。
冰层升起来了得有十几米,这之后就跟被人从一头揪起来用力抖了一下的地毯一样地往前移动。我确定这是那头的人搞的鬼,而冰层停止了移动之后,我们时隔多年再次看到了她。
我之前说什么来着,兰铭确实死了。眼前的兰新月,和我记忆里她的“女武神”形态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兰铭的影子。
这里是整个冰花的最中心,周围不再是冰柱了,而是一道冰组成的围墙。而处于正中心的兰新月,却是一副奇怪的造型:她身后是由如同孔雀开屏一样的尖锐冰刺组成的屏障,每一根冰刺都分出一条分支连在她身上,几十条分支冰刺把她给固定在了我们脚下的冰面之上。而且她还是一副双臂抬高后吊在半空的造型,搞得跟她在受刑似的。
我当时认为这是兰新月故意这样弄的,目的很简单:让她看起来比较可怜,为了博取我们的同情心。
场面尴尬了起来。后来,兰新月自己首先打破了尴尬,对我们说了这么一句:
“我……还能加入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