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呢？
那么多人，那么多铁棍落下，再说他还受了枪伤。
这样打下去，他还能活吗？不是想把他打死吗？
“你们做什么...”顾爱一边冲着那些人嘶声大喊，而方厉虞挨了少棍后，似身体承受不住的朝地上趴下去，他又撑起身子挺直，她恐惧不安的又朝后面的白发老人看过去，见他竟然无动于衷和那两人打着牌。
“看来今天我老头子的手气不错，赢了快有三百万了...”
他的苍老的声音里透着丝丝喜悦，似在跟旁边的两人说话。
“方老今天心情好，运气自然就来了。”对面美女讪然一笑，娇媚的眼睛朝顾爱边淡淡瞄了一眼，妖艳的脸上荡漾着一抹风情万中的微笑，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而另一个光头也附和着说：“哎！今天就属我运气最背，竟然输了快五百万了....”说着猛拍着自己的脑袋，似很懊恼的样子。
听着他们那样随意的聊着天。
顾爱不懂，他到底算哪门子的爷爷，心为什么那么狠，孙子都快要被打断气了，他还有心思赌钱？谈笑风生。
难道真要把方厉虞给打死了，他才开心？
“不要打，你们不要再打了，这样会把他打死的。”顾爱看着方厉虞被那四十人一棍又一棍的打得摔下去，又再次挺直身子。她从地上爬起来就朝他的方向跑过去，刚起身站起来，就有一个人挡在她的面前，一把枪抵在她的脑门上。
顾爱的身形猛地一震，慢慢抬眸怒视着那人，见他冷冷的看着她。
“你开枪呀？有本事也把我打死在这里。”她却瞪着他，眼中毫无一丝畏惧。
今天这是第二次被枪指着脑袋了，真的很糟糕呀！这种感觉，比拍电视剧更惊心动魄。
面前站着的人面无表情，就那么紧紧拿着枪抵着她的脑门，没有多余的动作，也不说话。
倒是对面方厉虞见状，黑沉紧张的眸朝她看过来，想张嘴说话，却一开口一个字也说出不来，胸腔却一阵阵抽痛，似五脏六腑都碎了，后背火辣辣的刺痛感像被火烧一样，痛得一口血从嘴里吐出来，眼前的视线模糊起来，整个人就那么无力的摔了下去，依然咬着牙死死的撑着，还想爬起来。
他不能死！不能在这里倒下去。
那个笨女人，为什么不好好静静的看着就好了，非要多管闲事...
看着前面方厉虞用尽身上仅有力气，蠕动着身子，朝前挪，而身上那些铁棍一棍没一棍的落下，后背早已皮开肉绽，白色衬衫混合着血紧紧黏在肉上，是那么触目惊心。
“小丫头，你想救他？”
突然，白发老头开了口，却没有转过身来，专心的玩着纸牌，可那边打方厉虞的人却没停下动作。
顾爱闻声，蓦然转过头一双黑眸紧紧瞪着白发老头的后背，大声问道：“你是他爷爷吗？”
“算是吧！”白发老头淡淡回了一句，随后峰回路转的又道：“不过，小丫头我提醒你，这事你管不了，因为你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不想死就乖乖闭上嘴，静静站在一旁看戏就行了。”
看戏？
他竟然把打死孙子的场景当是看戏？
真是一个冷血无情的魔鬼。
顾爱对于他的冷漠，气得咬牙切齿，余光朝另一边看去，见方厉虞被打趴在地上，还不停朝前爬。
她的脑海中想起了第一次他们在酒店相遇，他抓着她，又护着她。
还有巷口他抓她挡枪，后来又出现救她。
姐姐照片风波之事，他宁愿伤害未婚妻也要帮她摆平那件事。
而今天，他为了保护她，却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们来这里领罚。
想到这些，不知为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顾爱转过头看着白发老头的后背，朝前走了下，而那冰冷的枪口扔死死的抵着她的额头处，她只好停下脚步，开口大声问他：“既然你是他爷爷，为什么要这用这样的残忍方式对他？他不是你孙子吗？你怎么下得了手？快放了他，不然真的会打死他的。”
白发老头闻言背对着她淡然一笑，漫不经心的发着纸牌，“小丫头，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犯规被我抓住，输了就要领罚，这是很正常的事，也是我和他定下的规矩，游戏规则如此，谁也不能更改。”说罢，声音逐渐变得低沉了许多，随即道：“作为我老头子的孙子，身手如此不够敏锐，笨得轻易就被我逮到，这种惩罚也算是轻的了。”
四十铁棍，一枪？
这样的惩罚还是轻的？
那是不是滚床钉，剥皮，斩腰，凌迟这些才是重的呀。
她真的无法理解他这么畸形的想法和教育方式。
“你要是觉得这样的惩罚是轻的，那你自个儿亲身体验下，如果你受得了，我就赞同你的说法，这种惩罚是轻的。”顾爱冷冷的低吼，心里焦急万分，一边担心着方厉虞会被打死，一边又害怕自己这样顶嘴惹怒老头子，会不会下一秒自己脑袋就被他们一枪射开花了。
其实她很害怕，脚都在打颤。
所有的倔强和不惧，都是自己强装出来的。
这种感觉，就像在死亡边缘徘徊一样，时间一分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呵呵....”白发老头突然扬声笑了笑，一双深邃的眼睨着手中的牌，继续道：“看不出你丫头嘴巴还是挺能说的嘛！就不怕我一时心情好了，就如你所说的一样，让你亲身体验下，或者你比我更清楚这种惩罚是轻是重。”
什么？
顾爱闻言脸色一白，错愕的凝着他，却不敢再接话了。
真怕他说的是真，拉她也去打四十铁棍，她不死也残废。
见她不回答，老头子不屑的笑了一声，“呵呵....怎么？怕了？刚才那一股傲气和理直气壮就这样吓没有？”
“你要不要也试试用一把枪顶着脑袋，看看你能不能像我一样理直气壮。”顾爱冷冷的反驳。
“这是你自找的。”老头子声音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看看，这口气真像方厉虞，真不亏是爷孙俩，这说话的语气和处事风格都是入如出一辙。
顾爱闻言懒得和他计较，讨论，直接上前一步，冷冷道：“你用这种往死里打的方式惩罚？你和那些残忍的暴君有什么区别，他是你的孙子，不是你的消遣的对像。”
听到这一句话，白发老头继续打牌的动作一顿，似有些动怒，声音沉了几分：“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和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渣吗？啊.....”
她话还未说完，就有一把掌甩在她的脸上，整个人摔倒在地上，顿时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她更加的愤怒。
她昂头看着站在面前打自己耳光还拿着枪指着自己的人，目光却看向老头子，大声喊道：“你要是觉得我忤逆你，你不爽可以一枪打死我！反正你们这些人只会用打杀来解决事情，能有道理可言吗？”说完，不顾眼前的男人是不是要开枪，她转身从地上爬起朝方厉虞的方向跑了过去。
而身后一直没有传来开枪的声音。
只见他已经爬出了二十人的刑罚之中，只剩一口气趴在地面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的血迹拖得很长，头发凌乱，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至极。
“方厉虞...”她冲过去跪在他的面前，望着伤得这么重的他，眼泪潸然落下，红着眼哽了声音：“你不要吓我，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死的。”
不管她如何叫，他都没有回应，似乎已经痛昏了过去。
“方厉虞...你醒醒，你不是万能机吗？你不是铁打的吗？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你别睡了，你给我起来，我们回家。”换换伸手抱着一动不动的他，她第一次哭得这么厉害，这么无助。
从未有过的恐惧在心里萌生，似紧紧的捏着她的心脏，快要窒息。
她又惊又怕，真怕他真的被他们打死了。
“顾晴，你....好吵....”突然，方厉虞虚弱的声音慢慢响起。
顾爱闻言顿时喜极而泣，叫喊道：“你没事吧！你知不知道刚才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方厉虞吃力的蠕动着身子，抓住她的纤细的手，用力慢慢爬起来，由她扶着站了起来。
他没有再和她说话，而是深邃的目光朝那一直背对他们的方老头子看过去，俊脸面无表情，声音冷冽，他一字一句道：“罚我领了，我回去了。”
这一次，方老头子一句话没说，只是扬手一挥，似就这么算了。
有人将他们送出这赌场，再安排车送他们回了方家。
这一路回来仍和开始一样，蒙着眼睛，坐的是黑车。
而这一路上，不同的是方厉虞显得特别的安静，一句话也没有说。
到了方家别墅，顾爱扶着他下了车，刚下车，车就开走了，而方厉虞沉沉的挂在她身上，血将她的长裙都染红了。
“乔姨...”顾爱朝屋里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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