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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红尘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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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吾上前拉了馨菏,“好妹子快起来吧,总算有人给我做伴了。”

    馨菏抬眼看了看卫子君,满眼失望,“谢安抚、谢夫人。”

    李天祁和怜吾都看得明白馨菏那眼神心意,这女子已是对四弟心仪,只是这四弟似乎尚不懂男女情事,傻乎乎的不明所以,害得姑娘家一腔情意付诸流水,那番失意伤情自是免不了了。

    [第一卷 鹿城篇:第四十七章  美男]

    余杭城内繁华喧闹,气候也比吴郡更加温暖,街边摆满各色小吃杂物,吆喝不断。

    这间名为“知味小笼”的特色饭庄,人声鼎沸,听闻当地最有名的小吃全部荟萃与此。

    靠窗一桌坐着的四人自是引来无数目光。

    “小二,我要的明明是虾R小笼,你这怎么是J火小笼?给我换掉!”怜吾恼道。

    “夫人!对不住!”小二看似新手,还是个孩子的模样,脸憋得通红,不住的道歉。

    卫子君看了心生不忍,将自己的虾R小笼推了过去,“嫂嫂吃我这笼吧,我们换一下。”又抬眼对小二轻声道:“下去吧!”

    那小二充满感激地看了卫子君一眼,退了下去。

    怜吾依旧有些气不过,“四弟何必如此,是他们弄错了,叫他们补过便是。”

    卫子君笑笑道:“不过一个孩子,嫂嫂何必与他计较,这报菜报错了,想必应该是要他们自己掏腰包补上了,富人家的子弟谁会来做这等差事,穷人家的孩子又有几个钱够赔?”

    怜吾叹了声:“倒是嫂嫂小气了!”

    “嫂嫂切莫如此说,嫂嫂出身高贵,锦衣玉食,金奴玉婢,自是不清楚这些下人们的生活,小弟常在市井,才知道穷人生活不易。”

    想起那些穷苦百姓,舍不得吃穿,舍不得用度,一文钱掰做两半花,不由心中微痛,对上李天祁一直盯来的目光,轻声道:“二哥,若是君临天下,当以天下苍生为重,行至仁至善之道,做一个仁德圣主。”

    李天祁闻言定定地看了她良久,没有出声,只是抓过她放在桌面的手,不住抚摩,良久不语。

    见自己的手被他摩来擦去,卫子君颇为尴尬,急欲抽回,却被抓紧。

    旁边的怜吾见状,故意低咳了两声。

    李天祁若无其事地松开紧抓的手,看了眼怜吾,“快吃吧,都凉了!”似乎欲掩盖某种情绪,自己舀起一大勺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卫子君轻声对馨荷道:“馨菏快吃!”然后自己也吃起来,早晨吃得少,又走了许多路,现在真是有些饿了

    吃得浑身燥热,不由用力摇着手中折扇。

    今日上午,她和李天祁两人就在舱内题这扇子了,原因是李天祁深喜她的字,便拿出空白的扇面让她题字,她便题了吕不韦的“贵当”,以示警醒,结果李天祁却题了《洛神赋》中形容甄妃的一段来戏弄她。她并不介意,毕竟,这是皇家墨宝,上面有他的朱砂红印。

    “皇家墨宝!”卫子君摆弄折扇,“二哥,你若有空,不妨多写上几十个,万一小弟落魄,以拿来换些银子。”

    “臭小子!整日的钻在钱眼里,我看你这眼睛就要变成铜钱。”李天祁扬起折扇在卫子君头上敲了一记。

    “哎呦——”卫子君痛呼一声,“二哥,为何总是打我的头,这聪明的脑袋迟早会被你打傻,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打?”

    “好啊。”李天祁不怀好意地一笑,“那下次就打P股!如何?”

    怜吾和馨菏都捂起嘴巴窃笑,卫子君不觉脸上发烧,狠狠白了李天祁一记。正欲反唇相讥,却听得旁桌才上来的两个男子低声提及当今政事,那声音极其细微,但练武之人的敏感足以令她听得清清楚楚。

    “仁兄,真有这事?那道观,可是那正一品的骠骑大将军蔡廉皋所设?”

    “听说是了,你看当今圣上,垂垂老矣,三个皇子,表面和气,谁能不背后做些文章?这大皇子越王李北稷战功赫赫,连那个突厥的左贤王都是命丧他手,想这继位可能最大,可是你看当今圣上却又不立储,自古以来,皇位之争,便算立储,亦难保不废储,这不立储,背里还不争得天翻地覆?听说这蔡廉皋便是那大皇子之人,设了这么家道观,在里面养了些懂得占星解惑的妖人异士,秘密谋划些争位之事,这种清静无为修道之地,最是掩人耳目的好地方。而且听闻那里的女冠们都是颇具才情的狐媚尤物,虽然供的三清,却做些个荒唐事。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一入进去,便都着了道的。”

    听到这里,卫子君颇为忧心地抬眼看向李天祁,见他剑眉紧锁的看了过来,情知他也听到这番话,两人对视之际,交换了个眼神。

    “也是,三个皇子都很出色,圣上难做决断吧,这皇子们私下里笼络些势力,也是情理之中。”

    “是啊,二皇子荆王李鸿翊倒是悠悠闲闲,看似无所用心,其实这内里玄机谁又知道多少?那三皇子晋王李天祁倒是颇有风范,虽也是战功赫赫,却仁义守礼,那般相貌也是天人一个,啧。”

    卫子君早已知道李鸿翊是李天祁的二哥,这些日子相处,他总是说些自己的私事给她听,她也乐得当吹眠曲,听着听着她是一定睡着了的。而这李銮极爱女色,后宫何止三千,只是却只得了这么三个皇子,公主倒生了十几个,与李渊比起倒是有些逊色了。

    “听仁兄如此说,倒是见过他们一般。”

    “贤弟,此话不可给外人听了去,我的确见过他们。”

    “当真?”

    “我骗你做甚?我远房表哥在京师做从六品城门郎,我去京师时在他那里有幸见到过。当时离我最近的便是那三皇子,那像貌,那风采,真是俊美绝伦,风雅脱俗,把那些个女子无不迷了个七荤八素……”

    闻及此处,卫子君笑眼瞥向李天祁,后者显然也听到了此番议论,对着她瞥来的目光,煞有介事的整整衣襟。那般自得模样引得卫子君扑哧一乐。

    那男子也真是大胆,在这种鱼龙混杂之地谈论皇家,还不可给外人听了去,殊不知早已给人听了个干净。

    饭后,一行四人缓步慢摇,逛起了余杭城。

    一路走来,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眼光。

    也难怪,这几人实在太过扎眼。但看这两男,一个俊朗挺拔,贵不可言,一个丰神俊秀,洒脱飘逸。再看这两女,一个雍容华贵,面若芙蓉,一个身姿婀娜,脸赛桃花。

    如此俊男美女的绝佳组合怎不令人驻足观望,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知道是那家大人物驾临此地。

    被议论的几人倒是不觉有何不妥,一路左观右望,好不希奇。

    游荡间被前方一阵敲锣声吸引,不由跟着人群挤了过去。

    原来是一处杂耍卖艺的,一个畸形的侏儒人做着常人无法忍受的高难动作。那侏儒是个女子,脸小身小,面部畸形,几乎没有额头,看起来活像一只瘦弱可怜的小猴。

    当卫子君看清里面的情形,转身拉起几人便向外走。

    “子君,看会儿热闹啊。”李天祁少来市井,倒是很少遇到这番热闹景象,不由童心大起。

    “二哥!那人身患残疾已是痛苦,我们却还要看着别人的痛苦来取乐吗?二哥怎么忍心观看!”

    李天祁盯了卫子君半晌,沉声说道:“二哥惭愧。”

    卫子君笑了笑,“二哥明白我的心意便好。”

    正欲转身离去的时候,一股人流涌来,卫子君被人撞了个趔趄,跌入李天祁怀内。

    本能的回头望去,突觉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似有风从天边吹过,吹开了百花,吹舒了云朵,轻轻柔柔,拂上了面颊。

    那是一个秀美绝伦的少年男子,白衣如雪,长身玉立,肤如脂玉,面若月华,一对干净得犹如清泉的眸子潋滟生辉,黑发如缎柔柔披散肩头,秋风拂起几缕散乱发丝,如黝黑小蛇般舞动在寒玉般净白的面颊。

    当眸光扫到那身雪白胡服,才发觉那身胡服与上次唤她将军的几人如出一辙,而且练武后的敏感令她觉察到,此人有着不可小窥的内力。

    “有伤到公子吗?人流拥挤,在下冒犯,失礼了!”那男子抱拳致歉,声音有如翠玉相扣,又如清风拂过,将心底的尘也一并扫除。

    “无妨。”简短的回答便转过脸,似是不想与这人扯上丝毫干系。因为那身胡服,让她心底突的一沉。

    看着眼前男子,李天祁心生不安,看这身服饰,此人应是西突厥人,凭他与突厥长时间的交道,又怎会看不出。只是刚刚与西突厥议和,这样有着深厚功力的人来此做甚?又见那男子一双眼紧盯着卫子君,并不离开,不由醋意横生,一股无名妒火起,上前扬手推开那男子,拉了卫子君走开。

    那男子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卫子君的背影,才转身离去。

    [第一卷 鹿城篇:第四十八章  疏财]

    几人继续前行,转过街角一隅,忽遇一群乞丐。

    那些乞丐衣衫褴褛,蜷缩在街角Y影里,吃着垃圾般的食物。

    见有人走过,抬起呆滞的眼望了过来。

    卫子君心中叹了一声,见无人上来乞讨,也就没打算停步,一边举步一边淡扫过去。

    不经意间,目光扫到一个老人。

    那老人瘦弱而憔悴,坐在冰凉的石阶,神情悲戚,目中有泪,衣衫虽破,但着得整齐,虽坐于石阶,仍谨守着礼仪。

    卫子君停下脚步,老人眼中的泪,令她心中刺痛,不由眉心紧蹙,眸中透出悲悯。

    似是知晓了她的心意,李天祁轻轻抚了抚她的背,掏出两锭银子放在老人手中。

    老人抬起老眼望了许久,回过神来,双膝曲地,重重跪了下来。

    “老人家,快快起身。”李天祁抬手拂过,将老人搀起,“老人家可是遇了什么难处?”

    “公子,多谢公子,老朽妻女皆亡,无家可归,苟存于世,无盼无忘,公子何苦还救助这无用之人。”老人清明的回答令几人都有些意外,从他说话可以听出,这老人原本应是有些身份的。

    卫子君走上前去,柔声问道:“老人家,听您口音应是中原人氏,缘何流落此地?”

    “公子,想必您应该知道那场战事,小小村落,铁蹄踏遍,老朽妻女皆死于战事,家园被毁,老朽也不欲活,奈何那七郎屡次劝阻,方随着村人逃难此地,苟活至今啊。”

    “那些村人可是全在此处?”若都在此处,她想救济并不难。

    “何止,足有千人。”老人叹了一声,又道:“战后寇贼纵横,官吏敛民保城郭,不得农业,野荒民困,仓庾空虚。幸好七郎领着大家修筑坞堡,一边耕种,一边与匪寇抗衡,千丁共籍,共食共宿,求得偏安一隅,奈何横祸突来,匪寇一场大火焚毁坞堡,村人连夜逃离,身无钱物,又将临冬季,无法御寒,只好逃到这江南来避寒。”

    千人!这朝廷是怎么救灾的?卫子君一双俊目挑向李天祁,无声质问。

    看着她那责问的眼神,李天祁心中苦笑,这差事可不是他办的,他也是方才得知这事,不过他那记凌厉的目光,极具震撼力,倒颇有皇者之风,想来若他能做皇帝,应该是个不错的皇帝。

    “老人家,人数如此之众,你们是如何生计的?”李天祁忧心道。

    老人轻叹一声,“都是那七郎,他领些年少力壮的,去码头找些扛活,赚点有数的钱,买些米,养活着这近千号的人,可这人多米少,有时一天也吃不上一顿。我们这些老骨头,也想分担一些,趁着那孩儿不在,出来讨要些吃喝,就算只添饱自己的肚子,也能省下几人口粮。”

    “老人家,苦了你们了。”李天祁长叹一声,将手探入袖内,掏出几锭黄金,欲放到老人手上。

    卫子君伸手阻拦住李天祁,“二哥,莫要委屈了嫂嫂,这些留着用吧。”

    正要将手伸入怀内,却被一声怒喝惊了一跳。

    “六伯,休要丢了张家人的脸面。”

    一个年轻的青衣男子走到几人面前,黑红脸膛,浓眉大眼,因着怒气而愈发黑亮的双瞳盯着老人。“说过不让你出来乞讨,怎的不听!”

    “七郎,怎么这时候回来了?”老人问道,竟是有些低气。

    那男子语气稍微缓和:“今日去买米,回来不见了你们,知道你们便是出来了。”

    沉吟了一下,转向李天祁,双手抱拳,“张知盛多谢公子好意,在下心领,就此告辞。”

    说毕,伸手去扶那些村人,从始至终,没看卫子君一眼。

    卫子君心下暗笑,许是刚刚出手阻止李天祁的行为,被他看个正着,指不定把她当作了那不仁不义之辈,而不愿理睬。

    待那男子领了众人,就要离去时,卫子君轻启朱唇,开口道:“张公子,请留步。”

    那男子闻声停下脚步,回头看来,见说话的人却是卫子君,便又转回头去,背着身形问道:“公子有何事?”

    见他那幅别扭样子,卫子君不由轻笑出声。

    那男子听见笑声,转过身来望向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在下想送公子一份薄礼,可否请公子近一步说话?”

    柔声的询问似是不可置疑,又似有着某种魔力,男子竟然不自已的趋身走近。当走到那微笑着的面庞前,突然觉醒,忙扯开一丝距离,道:“公子有话便说,礼就不必了。”

    卫子君探入怀内,拿出两张飞钱,“这是两千两,请公子拿去安置一下村民,做些生意吧。”

    那男子望着两张飞钱吃了一惊,“这……这太多了,我不能收,在下多谢公子美意,告辞。”男子欲转身离去。

    “且慢。”卫子君阻止道。“在下知道公子个性刚硬,不肯为五斗米折腰,但公子就没有报复吗?公子能修筑坞堡,统帅众人,可见是将帅之才,但身为将帅首要考虑的是子民的生计安危,而不是自己的脸面。不要因为一己执念,而陷民众于水火。拿去吧,别让他们跟着你受苦,算我借你的,当你成就大业,再还我便可,若是毫无建树……那就欠着吧。”

    那男子眼定定地望着面前的人,挣扎犹豫良久,终于接过飞钱。抱拳道:“公子大恩,在下无以为谢,他日定当回报。请问公子府上何处?”

    “噢,在下鹿城人氏,他日有缘再会,公子请回吧。”本也没打算叫他还,也不想说得太过详细。

    “请公子详细说出地址,否则在下不能收这银钱!”恩人不说地址,叫他怎么报恩。

    “这……在下鹿城聚云楼掌柜。”这男子还颇执着,不说是不行的了。

    男子不错眼珠的盯了卫子君半晌,将那张脸上下左右的看了个遍,好似要将那白皙的面孔印入心间,看得卫子君心神不宁,不得不将眼睛移向别处。

    良久,男子抱拳道“那,恩人告辞。”又向李天祁拱手告辞,随后,转身离去。

    一行人走后,怜吾由衷赞道:“四弟,心系黎民,仗义疏财,好胸襟!好气魄!”

    “二嫂过誉了,我是借花献佛,那些钱本是预备还二哥的,没想到晚了一步,却给了别人。”转头看向李天祁,“二哥,全当我代你做善事了!,哈哈…”

    “臭小子,嫌我那几定金子小气是吧。”李天祁用力捏了捏卫子君肩头,单薄瘦弱的肩头,不堪一握,怜爱之情顿生。

    这又是什么情绪?这几日接连不断的情况,频频出现,令他不解,也令他思绪烦乱。

    方才,那男子离开前紧盯她看时,居然让他醋意横生,这又是什么情况?若不是那男子正直,而令他有片刻的隐忍,他早已是一巴掌挥下去了,看来,真要理顺一下这些情绪了。

    “二哥,我知你出来只带了这几锭金银,那是你的所有了,二哥能将身上仅有全部献出,怎能说成小气?二哥的胸襟,又岂是区区钱财能够衡量的?再说,嫂嫂难得出来,总要让嫂嫂尽兴,用我的钱,你又岂会痛快,不如我用你的好些。”

    李天祁真想上去亲这四弟两口,居然为人着想到如此地步。的确,今日他全身只剩下那几锭金子了。四弟小小年纪,竟能有如此见地,如此心胸,何止是将帅之才,实是有王者的气概啊。若是入朝为官……哎,不说也罢;明知他是不喜欢的。

    [第一卷 鹿城篇:第四十九章   同寝]

    将军府的后花园,被一层薄雾笼罩,雾中的花朵,带着露珠,在这晨曦中展开睡颜,又是一个美丽的早晨。

    绣金锦袍的男子坐在榻边,一身清朗的气息,如轻风流转,优雅高贵的身姿,葳蕤生光,唇畔一抹浅笑似是倾尽所有柔情,幽谭双眸瞬也不瞬地凝视着躺在榻上的人。

    那人鼻息均匀地熟睡着,玉白的脸颊因为熟睡而带上一团红晕,长长的羽睫轻合,令人忍不住想亲吻那对紧闭的双眸,那睫毛的触感一定很可爱,温润挺直的鼻下,红唇轻翘,好似要勾引人去亲吻。

    鬼使神差地,手指抚上那人的脸,柔腻细滑的触感让他贪恋的抚了又抚。

    回来鹿城这几日,他强行将她留在将军府,也不知是他这四弟人缘好,还是有着什么魔力,总之,一会儿不见,他便想得慌,总是要无时不刻能见着他的身影,才会安心。

    脸上似有羽毛拂过,泛起微痒,熟睡的人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向脸上拂去,当手拂到一温热物体,惊得即刻由梦中醒转过来。

    张开双眸,惊见来人。手中抓着来人的手指,傻愣地瞅着。

    来人一声闷笑。

    无法确定地,将来人的手指送到自己口中,狠狠咬了下去。

    “啊!!!臭小子!!看我不打你P股!”来人嚎叫了一声,快速抽出满布牙痕的手指。

    “啊!二哥!真的是你呀!你如何进来的?”终于清醒的卫子君惊问道。

    李天祁嗤笑了一声,朝窗户努努嘴。

    卫子君看了眼敞开的窗子,顿时哭笑不得,堂堂晋王,一国皇子,就这样登窗入室,居然做起这等贼人的勾当,到底何事竟叫他如此不耐?

    打从余杭回来,便被他留在这里,她想想也便由着他了,毕竟,他呆不上几日了,在这有限的时间,大家只求能多聚聚了。

    “二哥有急事吗?”将被子拉起遮住胸口,“二哥先出去,等我穿衣。”

    “没有,我想过来和你睡会儿,”说罢,不但没有出去,还脱了靴,躺了下去,“哎呀,好累,一大早便来了,你却睡得象头猪,害我坐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

    “你等了半个时辰?一直坐在这里?”卫子君感觉后背冒出丝丝冷汗,这半个时辰里,她没踢被子吧?

    人都说练武之人会时刻保持警醒,便是睡梦中,也是多生了一只眼睛的,可是她为何从来都是倒头便睡?并且睡得死沉,毫无练武之人的风范,许是这心思太过纯净了,无愁无恨的,这睡梦也是无比香甜。

    “是啊,你这小猪。”听闻他爽透地回答,不带一丝杂质,心中稍感安顿。

    眼看着他毫不客气地挤了进来,卫子君被*得不得不向里靠去,“二哥,你回去睡吧,这样睡不踏实。”

    李天祁并没有理会她的话,掀起被子钻了进来。

    “二哥不可”卫子君惊呼一声,向外爬去,却被李天祁拦腰一把捞了回来。“同为男人,有何害羞?”

    并不理会她的挣扎,只是将被子拉到她的下颌,“盖上被子,早晨空气凉。”

    后背贴上的火热的身躯,令卫子君身体一僵,隔着单薄中衣传来的灼热体温,让脸也跟着一起烧灼起来。虽说这几日,秉烛夜谈,尽兴之时,不舍分离,也会有偶尔的同榻而眠,但没有盖同一张被子啊。可此时这又算什么状况?

    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小气了,二哥既是坦坦荡荡,她又何苦小人之心。

    如此一想,心倒踏实下来,居然困意袭来,便懒得再说。

    就欲闭眼,却见李天祁扯着她的被子,放在鼻下,不停的吸着鼻子。心下微惊,莫不是自己的被子有何异味?素来洁净的她,生性厌恶异味,若自己的被子有味道,那不是羞死人了?

    不做细想,也扯了被角深深一嗅,并未有何不好的味道呀,只是他……

    “二哥?怎么?”见他依旧不住地吸着鼻子,心中有些不安。

    “暗香疏影,兰蕙香幽,如浴兰汤兮沐芳。连这被子都有如此幽香!闻了便想睡了。”李天祁叹了声,将被子向上一拉,蒙住了头。

    香味?她怎么不觉得?

    这一觉睡得香,直到巳时方醒了过来。

    李天祁醒来第一句话就把卫子君吓了一跳。

    “子君,以后我搬来与你一起睡吧。”

    犹记得与子君第一次同床,眼见着他躺在身侧,那份新奇不安刺激着他,那美玉般温润的一张脸,不时地晃入他的眼中,饶是明知他是个男子,却也令他心神恍惚好久,辗转反侧,竟是半宿未眠。

    而今,二人熟得有如亲兄弟,躺在子君的身边,不再拘谨,反而异常的安心,每次的同塌而眠,每次都睡得出奇的香甜,这是他与任何人同睡也找不到的感觉。

    从小便失了母爱的他,从未有过安心而眠,直到与子君一起,却找到一种,漂泊的人终于找到家的那种感觉。

    这种感觉也令他有些恐惧,唯恐自己生出贪恋,恐身边那人突然离开,将他重新抛回冰冷的世间。

    他也曾试图理清,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迷恋他的床榻,是因为他身上有着某种气质吸引他吗?还是他待人的柔和与仁义?或是他的才华令他喜爱继而喜欢接近?抑或是他身上的某种气息?

    也许都不是,也许都有。这也许就是他有事没事的,便赖上他睡一觉的原因。

    “二哥,万万不可,二嫂怎么办?”卫子君听闻此言,连忙拒绝,他可不能过来,那会要了她的命。

    “她一个睡呀!我向来睡不沉,你这被子的味道能让我睡得沉。”

    卫子君闻言,不待细想,第一个反应就是将被子团了一团塞在李天祁怀里,“二哥,这被子送与你了,你马上抱走。”

    李天祁愣怔地望了卫子君半晌,放声大笑起来。

    卫子君亦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滑稽,不由也大笑起来。

    笑了一阵想起一件事,从怀里拿出两千两飞钱,“二哥,这是还你的银子。”

    “噢?”李天祁看了眼飞钱,笑道:“你不是帮我送人了吗?”

    “二哥,那是小弟的玩笑话,那银子虽的确是为你准备,但没经你的同意,怎能帮你送人,这个才是给你的。”卫子君将银票塞在李天祁手里。

    “就算还我也好,可是子君,二哥只给你拿了一千两啊,缘何准备这么多?”

    “二哥助小弟于危难,自当加倍奉还!”

    “哈哈哈…”李天祁大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卫子君的脸颊,“想不到子君你倒很会经商,短短时日,便赚了这许多。不过那银子当初便是给了你的,二哥又岂会要你还!拿回去吧!”

    他这四弟当真可爱,言而有信不说,又知恩图报,看似幼稚的还钱行为,却包藏着他多少真心!他这四弟,这一生,他疼定了。

    “二哥,子君知道,这区区两千两对你来说微不足道,但小弟有言在先,又岂能言而无信,你总不能让小弟欠债吧。”她可不想欠任何人的钱,即便这些钱对他算不得什么,也是要还的。

    “那就欠着吧,先帮二哥收着,也许有一日二哥落魄会用得着。”李天祁拿起飞钱的手伸向卫子君的胸前,想着帮她放入怀内。

    卫子君大惊,“二哥,我自己来,自己来!”

    李天祁由榻上抱起了被子。“走吧,去膳房用膳。”

    卫子君当即瞪大眼睛,“二哥?你当真要抱走啊?”

    “当然!你不让我睡在这里,我自是要抱走!”一本正经的回答,毫不含糊,居然还把脸埋进被子,又嗅了一下。

    卫子君望着他那幅样子,颇感无奈。那被子被她盖了几日,自是沾染了她的体味,只是,被窝的味道,能好闻到哪里呢?她这二哥该不是有什么怪癖吧?

    于是,她想起了大学时男寝的一个变态,专门收集女人的臭袜子,不臭的还不要。想着想着,一丝隐忍的笑容挂上嘴角。

    随身跟了上去,“二哥,你要袜子吗?”

    “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卷 鹿城篇:第五十章  离愁]

    “二哥,又不带上二嫂吗?”卫子君临上马车前问道。

    从余杭回来这些日子,两人外出,李天祁从来不带上怜吾与馨菏,不知那怜吾会不会觉得被冷落,便是连她也觉得这样有些过分。

    “她有馨菏陪着,也有侍卫护着,已经吩咐妙州带她们自行出去游玩,四弟不必顾虑。再说,你知道我们今日出行的目的,带上她们岂不累赘。”就这几日与子君相处的机会,他不想有人打搅,至于为何只想与他单独相处,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可能因为这四弟的性格实在让人喜欢,与他在一起,沉重的心绪也轻快起来。

    妙州,是李天祁当年游历江湖时所救的一名杀手,跟在他身边多年,赐了李姓,影子一般不起眼,却又忠心耿耿。

    卫子君也是近期才知道,李天祁还曾有过一段快意江湖的经历,想必是经过了年少轻狂,如今才能沉稳下来,帮着他的父皇守护这个江山。而他在江湖上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从多日来的相处更是发觉,看似明朗沉稳,谦和守礼的他,实是雄才伟略,深藏不漏。而那份心机,也是比常人来得慎密。

    比如今日,这个消息就是他满布江湖的眼线所提供。得知今日朝中从四品尚书左丞穆胤瑾来到鹿城,来到这里第一件事居然是去了德盛米行,想这朝廷掌管钱谷之事的应为尚书右丞,而这左丞却不合时宜的来此,实在令人起疑,而左丞乃是辅佐尚书仆S之职,无论是否与之有关,显然,这股不轨势力已然牵扯朝中官员。

    天气微凉,卫子君在月白儒衫外面又加了一件藕色长袍,衬得俊逸儒雅的脱俗风姿中,又挟了一抹媚色。

    卫子君从不束腰带,别人只当她不喜欢,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束了腰带,显出纤腰,难免被人侧目议论,而且把胸部也显得突出了,是以她从来都是除了右侧衣摆悬挂的玉佩,身上再没有多余的饰物。

    李天祁则是墨发墨冠,一身黑缎子长袍,腰束墨玉带,带上悬挂白玉佩,整个人俊朗挺拔,高贵不凡。

    看着他英挺的身姿,卓然的气度,卫子君不觉心生赞赏,目光在他身上又流连了两遍,当扫到他腰悬的玉佩,停住了,仔细端赏。这玉佩,倒是与刘云德那块玉佩好生相似,雪白通透,毫无瑕疵,那玉佩,隔日便还与刘云德了,倒是没有仔细观瞧。

    坐在马车上,卫子君不由抱怨:“二哥,为何不坐轿?颠簸死了。”

    “傻瓜,坐轿哪有这么快,嫌颠了?来,坐二哥腿上。”李天祁搂过旁边的卫子君,就要把她抱起来。

    卫子君疾撤回身,“免了,二哥。”坐定了身子才又道:“二哥,我们白日去,想必是不会有收获的,不如我们今夜潜去夜探,他们若有筹谋,势必不会放过夜晚的大好机会的。”

    “不需,这事有人去做,只管听消息就得了。我今日是去会一个人,我在江湖认识的刎颈之交,顺便带给你认识。”

    “谁?”

    “想必应该从你师傅那里听到过,那个狠如蛇蝎,人面狐心,人称九死一狐的南宫阙。”

    南宫阙!?的确听师傅提起过,听说杀人如麻,而且手段残忍。

    “以后我不在这里,让他的势力帮我守着你。”李天祁说着,涌上一股伤感。

    “二哥…”感觉到他的情绪,卫子君轻唤了声,将手覆在他的膝上。

    李天祁捉起她的手,轻轻抚摩起来。

    卫子君疾速抽回自己的手,望了眼李天祁。这握着手倒也没什么,你倒是好生握着,没来由的揉来擦去的做什么?让人好生尴尬。

    李天祁盯着她的脸,笑道:“见了我那友人,你可小心着点,他风流不羁,美女如云,你以后若与他接触,可不准跟他学坏。”

    卫子君心下暗笑,她对美女可是不感兴趣,看看李天祁朗月清风般的风姿,想起一件好奇已久的事。“咦?二哥,想你如此出尘之姿,必有美女投怀送报,缘何不见有其他女人在身边?可是嫂嫂爱吃醋?”

    听闻她赞他容貌,李天祁心中暗自微喜,想起自己的娘亲,心头又一阵黯然。“因为我的父皇,他偏好女色,我从小便见着我的母妃,短短的宠恩之后,便是无尽冷落,眼见着后宫的女子,因为争宠而互相伤害仇杀,因着失宠而饱受凄凉,那时,我便告诫自己,不能让我的女人遭受这种痛苦,所以,也只娶了怜吾一个。”

    “二哥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子。”卫子君轻声安慰,发出一丝微不可闻的叹息。

    二人在城中热闹处下了马车,缓步慢踱,步履轻摇,吸引了无数投注的目光。那些怀春的少女少妇,见了他们都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唯恐那两人耀目的光芒将这颗心迷乱。

    一路走过几间繁华店铺,在一处不算热闹的酒楼停了下来。

    进了那个不起眼的单间,卫子君就望见了那个斜倚在窗边的人。

    阳光明媚地勾勒出了他的身影,恬淡优雅,俊逸似竹,一双温润的褐色美眸中盈满琉璃的光彩,眼波流转间,仿佛两汪温泉,清幽、魅惑,淡定而深邃。

    见到来人,唇边噙起一抹微笑,优雅温润,温暖而明媚。

    当他看到李天祁身后的卫子君时,那双眼眸,忽的一亮,如暗夜绽放的焰火,那抹笑也愈发明媚动人地弥漫开来。

    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杀人如麻,手段残忍,狠如蛇蝎?看着那张明媚的笑脸,卫子君竟觉无比亲切,对着他露出淡淡一笑。

    “伯远,这就是你的宝贝四弟?果真耀眼,难怪,难怪。”男子柔和地轻笑起来,那抹笑容仿如春光一般明媚,足以魅惑颠倒众生。笑得卫子君心中直呼:尤物!尤物!

    男子上前牵起卫子君的手,拉着她坐下,温柔笑道:“四弟,我是南宫阙,看来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是吗?”

    “呃?”突然惊醒的卫子君,顿时尴尬万分,心中恼他如此不留情面,于是回道:“子君失态,只因南宫兄面若芙蓉,貌美如花,堪比沉鱼落雁之姿,令子君以为洛神在世,失礼了。”

    “哈哈哈哈……”南宫阙突然畅笑起来,“伯远,你这四弟果真名不虚传,生生把我骂成了个脂粉女子。”

    “南宫兄误会小弟了,芙蓉、美女、洛神之姿,都是小弟至爱,小弟将平生至爱都冠于南宫兄,可见小弟对南宫兄的喜爱之情。”

    “哈哈哈”南宫阙笑得越发厉害,“四弟,我喜欢你,我要送你一个物件。”

    卫子君吃了一惊,刚刚骂他一顿,他倒要送她礼物吗?

    就见南宫阙随手从袖笼里面拿出一个精美的手环,淡淡的胭脂色,泛着微粉的流光,似玉似刚,莹光夺目。

    当李天祁看见那手环时,面色微诧,探究地望向南宫阙。

    正当卫子君暗暗奇怪的当儿,南宫阙已经抓起她的左手,就要将手环套上去。

    “南宫兄…”卫子君惊呼一声,抽出手臂,微微恼道:“南宫兄休要羞辱小弟,带上这等女人家的物件,小弟还出得去门吗?”

    南宫阙微微一笑,手中轻弹,就见那手环中倏地S出一道白光,犹如闪电,破空一击,淡淡的脂色,炫目迷离,手中轻抖,辉光弥漫,那竟是一把三尺多长的软剑。

    眼见着卫子君眼中由惊诧转为惊喜,南宫阙含笑道:“它叫做流彩,四弟,不喜欢吗?”

    卫子君傻笑道:“喜欢,多谢南宫兄。”

    “怎么谢我?”

    “南宫兄喜欢什么,只要小弟有的,尽当奉上。”

    “那就亲亲我吧。”南宫阙看看她的红唇,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卫子君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这样的条件,乜斜了他一眼,拿过长剑,不再理会他,只是兴奋地端详着那长剑,抚了又抚。

    南宫阙也贴了过来,头低下,靠着卫子君的头,在剑身上指指点点,两人靠在一起,完全忽略了某人的存在。

    李天祁上前不着痕迹的分开两人,“南宫,怎么舍得把这宝贝就这么送了?”

    “这流彩也是偶得之物,你我用都不太适合,你不觉四弟这风姿与它很配吗?我也是与四弟一面投缘,就觉得这东西她戴了合适,我的宝物,只送有缘人。”南宫阙眼波流转,淡淡扫上卫子君的侧脸。”

    “虽知你满室瑰宝,但你这狐狸如此大方还真是少见,倒要谢你如此爱戴我四弟了。”

    南宫阙不置可否,眼含戏谑,悠悠一笑。

    卫子君不明白为何没有在那里吃过饭,李天祁就将她拉出来。

    从那酒楼出来,正值晌午。大街上,人流熙攘,两人行至人流当中,感受着这份热闹的气息。

    望着眼前热闹的市井,想到即来的离别,李天祁心头一黯。转头默默看着一身英气的卫子君,想着这一别又不知何日相见,轻叹了口气。

    “四弟,我走以后,你要好生照料自己,那个刺史张大人若邀请你,不可理会他。”

    卫子君闻言有些疑惑,“为何?那张大人好似为人不坏呀?”

    “这个……那张大人有些怪癖,总之听二哥的没错。”

    卫子君嗯了声算作答复,沉默不语的前行。由于这番看似临别的嘱咐,惹得李天祁一丝淡愁不停袭上心头,也是不作声的行了一会后,似是想起了什么,捉住卫子君手臂,“子君,和我一起回京师吧!”

    让子君一起回去,以子君之才能,入朝为官,必是入主三省,他若不愿为官,也可以由着他做些个生意,这样,就可以每日的看到他了,只要不离开他,不离开他便好。

    “二哥,我也不舍得二哥呀,可是,我怎能离开师傅,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卫子君也被李天祁搅得有了些离别的愁绪。

    她的确不舍得他,连日来的相处,互相的信任、关爱之情已深入心髓。他们闲暇时吟诗对饮、题字作画,品啜香茗、角逐对弈,不受拘束的嬉笑玩闹,无所顾忌的促膝讨论家国大事,甚至经常的共枕床榻。二人早已是形影不离,习惯了彼此在身边,显然已成为难得的知音良伴。而李天祁的才华,亦是了得,与之谈天说地,吟诗作赋,无不尽兴。这样的知音,如是一走,她必然也是要空虚好一阵吧。

    李天祁闻听卫子君之言许久没有开口,他知道他的孝顺,他的仁义,他断不会抛下师傅随他而去,而他那隐居的师傅亦不可能跟随他们而去,这显然是一个不现实的想法。

    沉默的前行,优雅的步子也微乱了起来,脑中一个想法瞬间而过,人突然站了下来。

    “子君,不知我来这里会如何,向父皇讨要个吴王的封号并不难,我看这鹿城倒是个建王府的好地方。”李天祁幽深的黑眸亮若星辰,狭长的睫毛轻颤,在脸上投下了两排Y影。

    “二哥,你的睫毛好长。”卫子君伸手上去探了探。

    李天祁任由她胡乱抹着自己的睫毛,唇边勾起一丝浅笑。

    离别的惆怅一扫而光,两人的脚步也轻快许多,不觉都饿了起来。

    循着热闹的街头边走边观望,试图找一家酒肆填填肚子,行走至一处朱红楼阁,二人被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子拦住了去路。

    [第一卷 鹿城篇:第五十一章  中毒(一)]

    “二位爷,进来歇歇吧。”前边的几个不由分说便过来拉二人。后面的一群一股脑的拥在后面,将卫子君和李天祁硬推进一扇朱红大门。

    卫子君微微着恼,这分明是抢人啊,谁这么大胆子。李天祁更是恼怒不堪,因为从她们这穿戴他早已明了,这是一些什么人。若不是怜她们是一群弱质女子,他早就一掌挥过去了。

    趁着喧闹,卫子君抬眼扫了一圈,这是一个上下贯通的两层楼阁,四面皆有梯贯入中央一个戏台,戏台造型独特,装饰艳丽,台上有艳装女子伴着丝竹乐音起舞,楼上一些男女凭栏观赏。看着这阵势,心中明白了自己被拥进来的场所,遂望向李天祁,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一起出去。

    李天祁知她心意,点了下头,两人转身就欲离去,那些拥他们进来的女子却齐齐赌着出路,不肯相让。

    也难怪,这般风姿不凡的人物,她们是几年也见不到一个呀。

    这类高大俊朗的还见过一两个,却都没有眼前这个尊贵不凡的气势。

    而那个清俊飒爽的,却是毕生也没见过的人物,虽然纤瘦,却满身风华,耀得室内棚壁生辉。两人在这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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