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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红尘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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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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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那,你不摸摸?”他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卫子君心中一阵好笑,原来这样个目的,竟让他如此为难,反复着问了许多次,真是像个小孩子。

    忍住笑意,探手上去抚了抚,又禁不住失笑。

    见到她识破般的发笑,阿史那欲谷一阵臊热,不敢去看那对直S过来的笑意盈盈的水眸。

    他比半年前,更让他心慌了。

    两人一阵沉默,此时更鼓传来,已是二更。

    “我们睡觉吧!”阿史那欲谷驱褪那份臊热,来拉卫子君的手。

    “一定要我陪着你睡吗?可汗,我们还是要注意些我们的言行,外面已经有很多传言。”卫子君尽量婉转地提醒道。

    卫子君没有得到回答,却眼见着他那张嘴瘪了起来,眼眶也跟着红了。

    天啊,这人可惹不起呀,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根小针,一下子便扎到了卫子君的弱处,令她心疼不已,“好了,睡觉!睡觉!一起睡啊!”

    她想起母亲去世前那段日子,不也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爱委屈爱落泪,但她那时又怎会知道她时日无多了呢,毕竟一切都无预兆。也许,这便是一种预兆,想及此处,心疼又加了几分,轻抚他的背来安慰他。

    “这次留下来睡好吗?你每次都是躺到我睡了便走。”阿史那欲谷有些埋怨地望着她。

    “啊!原来是这样啊,还好,我就说嘛……”卫子君心下顿时释然。

    她就说嘛,陪一个大男人睡了两年,这也太不像话。

    见她那幅松了口气的样子,阿史那欲谷显然很是不爽,“也不是次次都走,有时候你比我先睡着,就会睡在这里。”

    卫子君摸摸鼻子,感觉有些丢人。

    躺在寝宫火炕上,面对一个还应算是陌生的大男人,难免尴尬,便转身向里,背对着他。

    “你为何背对着我!转过来!”阿史那欲谷不讲理的道。

    卫子君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便对上了他粗邝的脸孔。

    阿史那欲谷定定地望着她的脸,手轻抚上去,喃喃道:“真像啊,真像她呀。”

    像谁?又是说她娘吧,看来这突厥可汗与她娘难不成有过什么旧情?

    “可汗认识我娘?”好奇问道。

    “是啊,你娘是个勇敢美丽的奇女子,当年她女扮男装投在你爹麾下,在凉州一战中被我俘获,方知晓她女子身份,我恋慕于她,她却喜欢你爹,只恨我阿史那欲谷没有早一些认识她。”阿史那欲谷陷入回忆当中,脸上因着回忆绽放光彩,“大昱女子,才情过人,温文尔雅,身着男装,只觉英姿飒爽,不似我们突厥女子,粗豪不堪,没有一点灵性。”谈起突厥女子,阿史那欲谷沮丧地皱了眉头,垮下一张脸。

    原来如此,他果真恋慕她娘,而她娘居然也是女扮男装,不知是不是她继承了她娘的作风,思及此处,不觉嘴角轻翘,露出一丝笑容。

    阿史那欲谷抚着那张脸,望着那笑容,愣愣出神。

    他长得,真像他娘啊。两年前,他明眸皓齿,但年纪尚幼,他也未敢动了娈童的心思,恐对不起她娘,而不敢心存妄念。如今他稚气渐脱,出落得明艳动人,竟叫他心思混乱,情思难禁。

    原来,一直以为,一个男人,有着那种癖好,实在是不可思议。可如今……

    他并不是喜欢男人,他只是喜欢他。

    他告诉自己,他看他的时候,只是在想他的娘,然而什么时候开始,他看他的时候却只是想着他?

    这个少年,这个风一般清朗的少年,这个沙场上有如鬼魅修罗,沙场下如月华般清媚,却又有着如水柔情的少年。

    那日,听说他去了,他好似死了一般,没有他的日子,真的难捱,他也是在那之后发觉,他想念的不再是他娘,而是他。

    如今,他回来了,这同床共枕却变得有些尴尬、新奇、刺激。

    本来是闻到他的气息便很快睡的,如今却是睡意全无,他是那么渴望,却不能抱一抱他,任自己张着一双渴望的眼,就那么盯着他。

    望着那人盯过来的失神的眼神,卫子君心中划过一丝感伤,想起了一个人。

    那样的眼神,正是李天祁望着她的眼神。

    那个人,也是这样强挤上她的床,与她一起睡,一起吃,不分彼此。

    而今,他还好吗?他虽那样绝情而去,她却依然惦念他的伤病,大冷天的他那样跑出去,也不知会不会寻个暖和地方,他应该会照顾自己的吧,也许他没有病痛在身,她便会消了这份惦念。

    与此同时,大昱晋王府内。

    李天祁正在对着一个女婢咆哮。

    “大胆的奴才!谁叫你洗的?竟敢擅自主张!给我拖出去杖毙…”李天祁手中拿着一件袍子,那是件藕色的长袍,是那个人的袍子,那日,那个人脱的急,衣摆纽上挂的玉佩还未及摘下。

    那女婢早已吓得瘫在地上痛哭,“殿下,求您饶了奴婢吧!”她不知道为何?向来温和的殿下,自从余杭回来之后就性情大变,变得异常暴躁,没想到,这样一件小事,就将他惹怒,想到可能即将丧命,便开始不住地磕头,直到那额角已经渗出了血。

    “殿下,莫要怪他,是我让她拿去洗的。”怜吾走过来道。

    那袍子,打从他回到京师后,他都是每晚盖了那袍子,攥了那玉佩才能睡的。她隐隐知道那袍子是四弟的,她见四弟穿过一次,可是她不能忍受他这样的行为,从不与她同榻,却每晚抱了个男人的袍子睡,她心理一直隐隐的不安似乎变成了现实,女人的直觉是敏锐的。所以,她叫人把那袍子洗了,让那上面再没有一丝那人的味道。

    “你?为何随便动我的东西?我有吩咐过吗?”李天祁的眸中透出冰冷,甚至,有了一丝疏离。

    看着那陌生的眼神,怜吾呆住了。

    “把那玉佩,给我拿回来。”李天祁一甩袍袖冷冷而去。

    那袍子上面有他的味道,那玉佩上也有他的味道。

    可是现在,没有了,他留存在袍子上那丝温暖的气息,没有了……

    [第二卷 突厥篇:第六十二章  比武]

    几日后,阿史那欲谷便在牙帐为卫子君举行了盛大的接风宴。

    几乎所有的大臣,梅录伯克们都参加了这个盛宴。

    卫子君冷眼淡扫,将宴席上的所有人物,一一记在心内。

    整个席间,卫子君只觉得有一道目光几乎未有一刻离开她,那样的目光让她有些忐忑,那样的露骨的,说不出是痛恨还是纠结抑或怨毒的目光,让她的心生出一丝不安。那个人,是阿史那步真。

    这个人,在历史上并不出名,但是他曾为了争夺可汗之位,将族兄阿史那弥S的弟侄二十余人谋杀,这人的Y险狠厉可见一斑。她,没有得罪过他吧?

    眼光扫向对面,那是阿史那欲谷的儿子颉苾达度设,一幅粗邝窄面,高鼻深目,灰蓝瞳眸,带着温良无害的笑容。再看旁边的阿史那贺鲁,怎么与阿史那家族的人长的那么不同呢?这张脸孔丝毫没有一点的突厥特征,实在是美的任何女人见了也要心跳,该不会是他的身体里有其他的血统?

    贺鲁察觉了卫子君S来的目光,对上她,冷淡的一瞥,便转过脸去。

    卫子君淡淡一笑,那挟持之仇,她还没报。这个人,总有一天,她要让他换换这幅冷漠的面孔。

    “阿哥…”阿史那羝蓝又缠了上来。搂着卫子君的腰,“阿哥喂我。”

    这个七岁的小女孩,是阿史那欲谷与侧妃热依阚的女儿,长得乖巧可爱,总是缠着卫子君不放。

    卫子君浅笑着撕下一块羊R送到她嘴边。

    “不,我要哥哥嘴里的。”

    卫子君一惊,咕噜一声咽下嘴里的食物。

    “坏阿哥,再嚼给我。”

    “羝蓝自己吃啊,怎么能吃别人嘴里的食物?很恶心的!”

    “我不,我要吃,阿哥用嘴喂我。”

    “羝蓝,休要胡闹。”旁边的阿史那欲谷脸色一沉,将阿史那羝蓝一把拎了开来。阿史那羝蓝挣脱阿史那欲谷的手,扑身上来搂住卫子君的脖子,向着那红唇,“吧唧”亲了一口。

    卫子君当即瞪大了眼睛,她她居然被一个小女孩强吻,这阿史那羝蓝虽然是小孩子,但也是个女性啊,啊呸呸,卫子君用衣袖狠擦了擦那被亲得油乎乎的嘴,该死,总是忘记带丝帕。

    阿史那羝蓝满意地吞了下口水,小脸露出得逞的笑容,搂上了卫子君的脖子,“阿哥,我们亲嘴了,以后羝蓝就是阿哥的媳妇,羝蓝长大要嫁给阿哥。”

    卫子君一阵恶寒,却露出温良的笑容,“好,那羝蓝要快快长呀,长大了哥哥好娶你哦。”说完自己先掉了一地J皮。

    本就一直注意着卫子君的大臣们,瞪着眼前这一幕,背上都冒了一股凉气。

    这这这,这小子真是父女通吃啊。

    男宠就是男宠,这狐媚尤物,果真有一套,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正当这些人暗自嘀咕的当儿,一个附离进帐报道:“可汗,有信使来报。”

    “呈上来。”阿史那欲谷欠欠身子,望了眼身旁的卫子君。

    待他展开手上呈上来的密报,稍顷,轻叹了声:“吐蕃知我身染重疾,要大举进攻了。”

    整个帐内瞬间静了下来,方才的热闹场面瞬间凝固。

    阿史那欲谷轻轻捏了卫子君的手腕,“风,恐怕这次又要靠你了。”

    冬至之前这些日子,天黑得早,也亮得晚,但卫子君依然坚持天未大亮便起来习武。

    自恢复了功力后,发觉身子虚了不少,连日来的苦练,让她身体恢复起来,功力也随着增加。

    初入陌生地,四面不知是友是敌,都让她多了份戒心,能够保全自己的,也只有这身武功。

    况且,这蛮夷之地,人也是野蛮骄横,她若不是凭着一身武力取胜,谁又会把她这样一个文弱小子看在眼里。是以,她必须凭自己的本事,就算不居人上,也绝不能屈居人下,不为自己,也要为那些衷心于她的将士,她要让他们因为她,而受人尊敬,而不是遭人欺负。

    而这突厥可汗,且不说有救命之恩于她,单说他因为她忧郁成疾,她也不能撒手不管。等到陪他走过这段时日,她也算报恩了,就可以了无牵挂地回她的大昱了。

    抬头看看天,望着远方的天际出神。到汗庭已十多天了,派回去报平安的差人应该到了吧,只盼师傅能早些知悉她的消息,也免了牵挂。

    身后一声轻响,打断她的思绪,收回遥望的目光,转过头去。

    想也不用想,她就知道那是谁。

    “风——你不来喂我吃药吗?”撒娇般的声音响起,卫子君不由打个寒颤。

    三四十岁的人了,撒起娇来比那些吃奶的孩子都厉害。

    她已是强忍着习惯,依然时不时被刺激得阵阵发冷。

    无奈转身,走向牙帐。西突厥的汗庭与高昌城的宫殿不同,是一个巨大奢华的牙帐,设于三弥山,毗连天山山脉。

    牙帐内的金狼头汗位,与牙帐外飘舞的金狼头大旗,都充分说明,这是一个以狼为图腾的汗国。

    帐内,飘着酥油奶香,已是进早膳的时候了。

    整个喂药过程,阿史那欲谷那双眼,都一瞬不瞬地盯着卫子君的脸,盯得她好生不自在。

    总算是忍着那目光喂完了药,开始进膳,那大块的羊R又令她皱紧眉头。

    她向来喜欢清淡的食物,早餐一般喜欢喝点粥,吃些小菜,哪里能够一大早的就吃得这般油腻。

    阿史那欲谷看出她的为难,满含歉意地道:“风,我知道你不喜欢油腻。很快就有进贡来的蔬菜了。”

    卫子君闻言不由有些心疼,“可汗,为何不建城郭发展农业?”

    “叫我欲谷!”阿史那欲谷纠正道。

    “好……好吧……欲谷,我是说突厥不建城郭,居无定向,种类资给,惟藉水草,若遇个风灾雨雪,严寒旱疫,牲畜大量死亡,经济1萎顿,必然政权骤衰,若发展农业,储存稻米,则便是遭遇天灾亦可捱过一时。”

    “风,你以前就这样说过,虽不无道理,但突厥人户寡少,不敌大昱百分之一,之所以能与之抗衡,正因为逐水草而栖,居处无常,我突厥子民S猎为业,个个习武,人人皆兵,强则进兵抄掠,弱则窜伏山林,大昱兵多,亦是无所施用。若筑城而居,改变旧俗,一朝失利,必为大昱所制啊。”

    卫子君闻言,沉思不语。阿史那欲谷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但她所说的也是切中要害,怎样取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她并非杞人忧天,很早以前她便从史书中得知,突厥曾屡遭天灾,严重时时虏饥甚,不能得食,甚至粉骨为粮,又多灾疫,死者极重。

    无论是大昱抑或突厥,政权相争,受苦的是百姓,天灾降临,受苦的还是百姓,这怎能不叫她心思沉重。

    “好了,风,有你在,还怕突厥不强盛吗?快吃吧,我突厥别的没有,但这上好的葡萄美酒可是你最喜欢的。”话落。一杯满满的葡萄美酒便端到卫子君面前。

    这的确是她喜欢之物,以前晚上睡前经常会饮上一杯,这葡萄酒对人大有益处,于是不加拒绝,接过抿了一口。

    “风,你饮酒的姿态真是优雅。唉,真是应该叫你去教教那些女人一些礼仪,她们的行姿坐态若及得你半分也是好的。”阿史那欲谷想了想,决定道:“不如就这么办吧?”

    卫子君闻言愣了愣,“大汗讲笑了,卫风乃一介男子,怎可接近后宫妃眷,这于礼不合。”

    “有何不可?咱们突厥不比大昱,没有那许多礼数,妃眷之中,除了可敦2,你若有喜欢的,也尽管挑去。”

    “唔……咳咳……”卫子君一口酒呛在喉咙。

    就算突厥还是奴隶制度,但也不能把自己的女人随便送人啊,可见君王的情爱是多么寡廉。

    就在阿史那欲谷轻拍卫子君后背之时,有附离3来报:“可汗,泥伏沙钵罗叶护前来问候,现侯在账外。”

    “叫他进来吧。”阿史那欲谷头也不回的依然看着卫子君,“风,好点了吗?你也不用那么惊讶吧,以前我也这么说过,你身边没个女人照顾,我也不放心,那些奴婢定有不上心之处……”

    阿史那欲谷话没说完,一身纯白的贺鲁便走了进来,“贺鲁参见可汗,可汗身体好些吗?”

    “嗯,好了很多,你没见我都胖了吗?快过来坐下吧。”阿史那欲谷拍着身边的位置,示意贺鲁坐过来。

    贺鲁一撩衣摆,斯文地坐下,美眸斜瞟了眼卫子君,修长白皙的手指摆弄着几上的奶茶,薄唇紧抿,云淡风轻地道:“左贤王的聚云楼,山珍海味无所不有,在这里啃这羊腿,是不是太委屈了?”

    阿史那欲谷听闻,很是难受,“风,委屈你了。”

    卫子君看了阿史那欲谷一眼,心中不忍,轻扯嘴角,转向贺鲁冷冷道:“叶护何出此言,这大碗喝酒,大块吃R的豪爽,卫风受用不已,何来委屈!”

    “哈——哈——”贺鲁寒玉般清透的脸微微抽搐,干笑了两声,如缎的黑发在肩头旖旎滑动,“看来我们大昱的大将军,果然是个能屈能伸的大英雄,受得委屈方能成大事呀!”

    “叶护此言差矣,我卫风身在西突厥,贵为西突厥左贤王,便是西突厥的将军,何来大昱将军一说呢?大昱君臣又有哪个肯承认我呢?再者,卫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与叶护你一样都算身居显贵,何来委屈呢?而这些食物,乃可汗所食之物,卫风能有幸食之,又何来委屈呢?”

    “好!说得好!”阿史那欲谷对贺鲁笑道:“你这张嘴呀,还是说不过风,就算没理的,到他那儿都是一大堆理了,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贺鲁不以为杵,嘴角轻撇,一挥手,寒玉般的气质挥散,优雅轻笑道:“可汗,嘴上功夫不算真功夫,贺鲁今日倒想与左贤王比试一下拳脚功夫,也让可汗热闹一下。”

    “好,甚好,风,你意如何?”阿史那欲谷转头问向卫子君。

    卫子君轻扯雪白的衣襟,神色淡然,“既然叶护大人有兴,卫风奉陪。”

    几人来到帐外宽敞空地,贺鲁抚胸行礼,卫子君回以一揖,“请!”

    卫子君请字才出口,贺鲁已是猿臂一展,飞身上前,如一只白鹤,舞动双翼,挟着凌厉劲风,张扬铺面而来。

    卫子君身形轻晃,巧妙避开,两条白影,仿若流电飞光,在空中舞出一团白芒,眩人眼目。

    招式大开大合之间,卫子君左手长袖一卷,右手以诡异的角度翻掌扫去。锐而细的掌风穿透密密防护,如闪电即逝,转瞬刺破贺鲁严密的招式,就在贺鲁眼前一花,还不知发生什么的情况下,人已经踉跄几步跌坐在地上。

    “好!”不仅是阿史那欲谷,连周围守帐的附离都瞪大着眼睛,谁也没看清那招式是怎么来的。

    没想到几个回合不到,便被打倒,贺鲁素来清冷的俊脸,终于有了一丝羞恼,即刻弹身跃起,抽出腰间短刀,舞起一片绚丽白芒飞身扑去。速度之快,力道之大,招式之密,令一众观看之人倒吸一口凉气,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使出杀招。

    卫子君不急不慌,只是轻移身形,便闪过那些刀芒。当日她苦练移行幻术大法,为的是赶超李天祁,如今小试牛刀,已将贺鲁绕的团团乱转。

    贺鲁怒气渐盛,越发猛攻她的要害。卫子君实在不想纠缠,轻叱一声,腾空跃起,舞出漫天白芒,如凤舞飞天,破空一击,白芒忽闪间脚尖轻点贺鲁耳下,趁他瞬间晕厥之际,探手扣住他腕上脉门,贺鲁失力,短刀应声落地。

    “好!”众附离此时看得入神,居然忘记了身份,当着他们可汗的面叫起好来。待叫出口,方觉过失,一个个垂低了头不敢言语。

    “哈哈哈哈……风!半年未见,你武功大有长进,精彩啊!”阿史那欲谷笑着走向卫子君,拾起地上短刀,对上依旧还软弱无力的贺鲁,“你呀!居然不守规矩,自家人比武,为何如此凶狠。”

    贺鲁哼了一声,寒玉般的俊脸泛起一阵青紫,“谁叫他用那等妖异之功夫!”

    卫子君闻言,长眉一挑,驳道:“功夫就是功夫,何来妖异?世间之大,世间功夫亦博大精深,身怀绝技之高人奇人遍布天涯,求学之路漫漫,我尚只是学了皮毛,若叶护遇到武学精湛之人,岂不惊为鬼神?”

    贺鲁被噎得说不出话,一张俊俏白面憋得通红,却又忽的一笑,冷声道:“休要得意,你我再比骑S!定叫你甘拜下风!”

    比试骑S!那日听一众属下说过,她唯有骑S比不过他!但好胜心已激起,她要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

    思及此处,卫子君笑道:“叶护大人现在的体力恐怕拉不开弓呢!而我也恐现时骑术不济,不如这样,我们约定十日后比试如何?”

    “十日?十日后你一样不是我对手!”贺鲁冷冷一瞥,轻嗤道。

    “今日我不一定胜过你,但十日后便难说了,也许是你不一定能胜过我了!”卫子君轻笑道。

    “无论十日百日,我打赌你定输在我箭下。”贺鲁语含不屑。

    “你敢打赌?”卫子君凑近贺鲁问道。

    “赌就赌,你说赌什么!”贺鲁毫不示弱。

    “既然是你要赌,那赌注便由你说吧。”卫子君低头摆弄指甲,懒洋洋地道。

    “好!”贺鲁盯着卫子君的脸,“若你输了,你便做我十天奴,伺候我洗漱更衣,包括为我洗脚,总之,叫你做什么你便要做什么!”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快意。

    “呵呵——”卫子君轻笑出声,他可真够狠的。“好吧,我答应。若是你输了,我也不劳你洗漱更衣的,你……便吃十天草吧!”

    “哈哈哈哈——”阿史那欲谷大笑起来,“吃草!哈哈哈哈——像马儿一样吃草?哈哈哈哈——”

    …

    注:1:“经济”一词,公元4世纪初东晋时代便已正式使用。所以众位亲表砸我呀。当时意为:“经世济民”、“经国济物”,也就是治国平天下之意。

    2可敦:突厥可汗的正妻。相当于汉人的皇后。

    3附离:突厥语,侍卫。

    第二卷   突厥篇   第六十三章  输赢

    卫子君之所以与贺鲁打赌,就是要给自己确立一个目标,她这个人,只要下目标,便会锲而不舍,全力以赴,而且她夸了口的事情,便算拼了命,她也要做到。

    她叫来她的附离首领,最忠于她的哥舒伐,命他找出精于骑S之人,与之一番切磋。

    得了骑S的诀窍要领,她便不再要那些人陪同,独自一人钻研苦练,不肯有稍许的歇息,每日只睡两个时辰,直到后半夜才肯歇息。便是在夜晚的月光下,也见到她骑着骏马扬弓拔箭的纤细身影,那挺拔玉立的身影,被皎洁的月之清辉笼罩,魔魅儿张扬,散发着桀骜之气,却又柔媚异常。

    阿史那欲谷每日都是在校场外默默地看着那个身影,默默地守候注视,看着她潇洒的身姿,看着她倔强地一箭又一箭,看得心也沉沦,人也痴了去。他坚持着等她一起歇息,只因不肯稍离了那目光。她苦劝无用,只得由着他。

    第一日练下来,阿史那欲谷便发觉她练到两手颤抖端不住马奶,拿过她的手一看,惊见她的手上磨出的血泡,以及被弓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臂,害得阿史那欲谷心疼得落了泪。

    “莫要再比试了,输他一样又如何,算了啊,别练了!”

    但她决定的事,谁又阻拦得了,几日过后,她纤细柔嫩的长指侧边磨出了茧子。她看了看手指的细茧,淡淡一笑,虽然是异常在乎自己外形的人,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缺憾,但这点遗憾,她还可以忍受,因为她必须要赢。

    十日很快便过去,最后一日,极度困乏的卫子君舒舒服服地睡了个长觉。

    约定的日子终于到来。

    这日一大早,贺鲁便赶来了,一身雪白骑服,衬得他异常俊美,飞扬的墨发轻舞,腰侧的箭袋随着马的步伐轻拍着他修长的大腿。

    双方在校场内拉开了架势,场内围满前来观看的东西厢将士,还有一些看热闹的牧民,将校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起来。

    贺鲁依旧骑着那匹白色泛着金光的汗血马,神色飞扬,目光如炬。

    卫子君也骑着匹神气高大的栗色乌孙马,她只是清扯唇角,露出一丝浅笑,淡定而平静。

    在阿史那欲谷下令比试开始后,整个人声鼎沸的校场瞬间静了下来,所有的眼睛都盯上了那两个同样风华无双的身影。

    “左贺王,先请吧!”贺鲁长臂潇洒一伸,做了个请的手势。

    “承让!”卫子君驱马向前,轻夹马腹奔驰起来,一身白色窄袖紧身骑服,英姿飒飒,在冰天雪地里越发耀目。

    飞骑张弓搭箭,唇边泛笑,随着破空的惊响,连发三箭。

    场内一片寂静,阿史那欲谷紧张地张大了双眼。

    “左贤王骑程一百步,发三箭——三箭皆中红心——”验过草靶的兵士喊道。

    “左贤王——”周围欢声雷动,左厢的将士们大声呼喊着他们首领的名号。

    阿史那欲谷轻舒口气,将一直欠着的身子放回了座位。

    贺鲁微微一笑,嘴角轻撇,眼带不屑,驱马上前,飞驰起来。

    瞬间连发三箭,却是箭箭劈开卫子君留在靶上的箭尾,直入靶心。

    “沙钵罗叶护一百步发三箭,箭箭劈开左贤王之箭——三箭。。。。。。皆中红心——”验靶的兵士有些激动。

    现场顿时沸腾起来,右厢将士们趾高气扬,挥动着手中的皮帽,大呼着贺鲁的名号。

    阿史那欲谷颇为忧心地看了卫子君一眼,她那么要强的人,如果输了。。。。。。

    卫子君想不到贺鲁之箭术如此精湛,心下暗暗欣赏,转头命伺候着的兵士道:“撤去旧靶,换上新靶。”

    阿史那欲谷紧张地盯着她,不知她想要干什么,他虽每日的陪着她练习骑S,但他的目光都只在她的身上流连,虽也有去注意她的成绩如何,但担心是难免的。他担心,万一她有一个闪失,真的输了?他怎么能忍受她被贺鲁羞辱十天?

    而立在一旁的哥舒伐等一行人也在一旁劝慰道:“王,可以了,这成绩已经很少有人赶超了。”

    卫子君没有应声,凝神静气,手扶箭袋,深吸口气,夹出两只箭,淡定的与手上的弓对切,两箭前后稍错,之后驱马驰骋,右手骤松,两箭一前一后,划破冷空,齐齐奔箭靶而去。

    围观众将眼见着两箭一弓齐出,都惊大了了眼睛,屏着呼吸,静待箭中的一刻。眼见着那前面一箭疾入靶心,后面一箭紧跟着切开前面箭尾,刺入红心。

    紧接着,卫子君又发一箭,又是一弓双箭。

    第三箭却是一弓三箭齐发,三箭齐头并进,挟带着被卫子君灌入的内力,呼啸着齐齐埋进靶心,那三箭刺透靶心依旧向前S去,直到箭尾阻住,方才止住了前进的趋势。

    众将士傻了一般立在当场,整个场地只闻得马儿扬蹄的声响。那验靶的兵士抖着唇,激动得不能自己,“左贤王骑程一百步,三箭——不。。。。。。三弓七箭。。。。。。箭箭皆中红心——”

    整个校场沸腾了,无论左厢右厢,咄陆部还是弩失毕部都沸腾了。

    众将士不再因着自己的首领呐喊,而为着那份激动与崇敬,暂时忘记了争斗,发乎一心的在为这个勇士呐喊。这个曾经骑S之术不济,却能在十天之内登峰造极的勇士。

    是什么样的苦练与决心才能达到如此成绩,这无疑只有最勇敢的骑士才能做到,而突厥人,最尊敬的便是最勇敢的骑士。

    “你赢了!”贺鲁眼中的不屑褪去,却多了一丝欣赏与敬佩。

    这个大昱的小白脸,看似身材瘦弱,却有着那样英挺之资,两年来的争斗,他小小年纪却充满韧性,虽然他也佩服他的能力,但居于一个未成年的小子之下,他实在不甘。

    而今,他那样的决心与进取心令他佩服,他内心那股强大的力量也使他震撼,似乎,承认败在他手下,也不再是那么不可忍受的了。少了不甘,却多了份对他的兴趣。

    “那么,足下今日便开始吃草吧!”卫子君嘴角轻翘,邪气地笑着看向贺鲁。

    那笑容令贺鲁呼吸一窒,难怪这老儿每日的都让他陪着睡,这小子出落得越发标致了,随便一笑都这么勾引人,的确比那老儿那些妃眷们要好上很多。

    “哈哈哈哈。。。。贺鲁,这十日你要留在王庭,也好让我监督你都吃些什么?”阿史那欲谷开心不已地笑道。自从风回来以后,他便总是这么开心,今日更是令到他开怀无比。他的风,永远都令他感到骄傲。

    “好!”贺鲁嘴角有些抽搐,“马儿吃得!我为何吃不得!”

    卫子君心中偷笑,以R为生的大男人,若少了R,还不瘦得皮包骨头,呵呵——就当报了他挟持之仇。

    这日过后,贺鲁果真言而有信,真的每顿吃起草来。当然,阿史那欲谷的监督起了决定性作用。

    每每见他吃草,阿史那欲谷就不可抑制地大笑,卫子君更是坏的流油,每在饭时,他吃草的时候,便端了马奶酒,手持羊腿在他面前啃,气得贺鲁将草扬了一地。

    卫子君更是夸张地叫道:“呀呀,你看糟踏了不是,这可都是上好的马料呢!”说完更是笑得碌地,马奶酒撒了一身。

    贺鲁看她那幅幸灾乐祸的样子,恨不得上前把她撕扯了吃掉。

    这样令卫子君与阿史那欲谷快活不已的日子持续了三日,贺鲁开始便秘了。

    这日一早,神清气爽的卫子君在账外碰到了一脸倦色的贺鲁。

    贺鲁见了她便欲离去,却被卫子君一个闪身拦住。

    “哎呀,叶护脸色如此之差,可是未有好好歇息?唉,叶护你身为西突厥重臣,可要调理好这身子,这突厥可是还要仰仗叶护你哪。听闻,叶护一日之内,倒是有半日在厕内度过,每每夜半三更起来如厕,并且痛苦哀鸣之声不绝,响彻夜空,吓坏了一众奴婢,叶护可是有了什么暗疾吗?”卫子君眨巴几下眼睛,面露担忧之色。

    贺鲁听她前面几句,知道她是虚与委蛇之词,不欲搭理。但越是听到后面,那张脸越是挂不住,不多时已是涨紫了一张脸,嗫嚅了几下唇,本欲反驳,却终是掩面仓皇暴走而去。

    身后,传来卫子君肆意的大笑。

    这样的快活一直持续到傍晚。

    听伺候贺鲁的奴婢说,他已经无法大便,卫子君终是有些不忍起来。

    罢了,且饶过他这一次。

    次日,待贺鲁坐在地毡上,又要吃草的时候,她便上前制止:“行了,吃了几日了,也掉了几斤R了,到此为止吧,过来用膳!”说罢,欲拿走矮几上的草。

    “不用你管!”贺鲁扬手推开她的手,抓起一把草向嘴里塞去。

    “你这人。。。。。。”卫子君颇感无奈,俯身蹲下去夺他手里的草。

    两人争夺中,贺鲁用力一拉,卫子君便身子前倾贴了过去,胸口也贴到贺鲁脸上。

    突然的近身接触,令贺鲁心中一阵异样,一丝暗香由胸口逸出,窜鼻而入。一阵没来由的心慌脸红,贺鲁松了手上的草。

    老老实实地被卫子君牵着,坐在堆满美味牛羊R的矮几旁。卫子君给他什么,他便吃什么,老实听话得与从前判若两人。

    卫子君见状,戏弄道;“是R好吃,还是草好吃?”

    贺鲁闻言恼怒地瞪了卫子君一眼,卫子君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贺鲁一赌气将手中的R扔到几上,转过头去,紧抿唇角。卫子君忙哄道:“好了好了,不笑了!快吃吧!”

    “哼!我不欠你的,既然少了这许多天,你再要样其它的赌注吧!”贺鲁依旧脸色不悦。

    “这。。。。。。我也不缺什么,再说你都吃草了,就这么算了吧!”想不到他还这么较真。

    “不行!我说过不欠你的!你要把!”

    “不要了!”

    “你要!”

    “要什么?”

    “要什么都行!就是必须要一样!”

    卫子君一阵气苦,还有这样的吗?强*着要送人东西!不要都不行!

    “好吧!我要你!”顿了一下又道:“做我的奴!”

    贺鲁听了前半段,愣了一下,听到后半段,顿时气得不行。

    “想都别想!”他居然故意不说完整来戏弄他!

    “可你说要什么都行的!”卫子君有些不满。

    “我是说东西!你要什么东西都行!”贺鲁冷着脸辩解道。

    “那你不是东西?”

    “我当然不是东。。。。。。”贺鲁停住了,一双冒火的眼瞪向卫子君。

    “哈哈。。。。。。”卫子君又是笑得碌地,一双抓过羊腿的油手四处乱舞。

    “你。。。。。。不可理喻!”贺鲁气得银牙紧咬,瞪着那笑做一团的人。这个人,真是破了他多年的道行,让他这个少有发怒之人,一连几日都被怒火熏蒸着,可是,不知为何,心中却并不真的很气。

    “风!何事笑得如此开心?”阿史那欲谷踏进牙帐。

    “可汗!贺鲁想送我一样东西!我不知道要什么!”卫子君止住笑,站起身道。

    “嗯。。。。。。既然要送人东西,当然是送自己最心爱的东西!”阿史那欲谷转向贺鲁,“你说对吗?贺鲁?”

    “可汗说的是!”贺鲁恭敬答道。

    “可你又没个女人,能有什么是自己最心爱的?”阿史那欲谷似乎认为送女人是最有诚意的礼物。

    贺鲁想了想,道:“贺鲁有一最心爱之物,就是特飒露,左贤王见过,也很喜欢!”

    她见过?特飒露?莫非是那匹白色汗血马!

    “嗯!那是一匹好马,既然风喜欢,那就甚好,反正风好似也不喜欢女人!”阿史那欲谷似乎还是觉得女人比较好。

    真的是那匹马,虽然她喜欢,但若是别人心爱之物,她便不想要了,“君子不夺人之美,卫风已有了一匹马,不需要那么多!”

    “我说给你就给你,休要啰嗦了!”贺鲁寒玉般的脸一板,白了卫子君一眼。明明喜欢,偏要推三阻四,大昱的人就是没那么痛快。

    第二卷  突厥篇  第六十四章  强吻

    十一月末的京师大兴城,夜晚已经开始结冰,但白日的艳阳依旧暖人。

    左骁卫将军府的花园中,一灰发男子坐在摇椅上晒着太阳,那男子四五十岁年纪,憔悴的面孔尚看得出英俊的痕迹,本应这个年纪还是黑色的头发,也花了一半。

    修长布满筋节的大手拂过杯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叔澜,天气冷了,别在外面坐太久!”温和的女声自身后响起,一个中年妇人款步走来,身着紫色襦裙,高贵优雅,雍容大方。

    从那妇人眼中看得出久经风霜的沉练,估计应与这男人年纪相当,但那月华般的容貌却依旧明艳,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

    “噢,小雅!再坐一会便回去了!”男人答道。

    “叔澜又在想君儿了?”妇人温和抚着男子的头。

    “没事,坐坐。”男子将头上的手拿下来放入手心。

    能不想吗?他这一生最爱的小女儿,从小抱着、哄着、呵护着的小女儿,才华盖世不可方物的小女儿,他的心头R,他的小心肝儿!

    可那万丈高崖从此断了父女情,Y阳两隔,白发人送黑发人,叫他情何以堪。

    那日,去崖上寻人的将士说她跌落高崖,他顿时晕厥,一病差点随她去了。他亲自带人去鹿领谷寻觅,却找不到入口,便命人结了长绳顺他下去寻找,下到那谷底却是不见半点人迹,待他们再度向里寻找,却被一排荒树乱石拦了去路,无论如何都是走不过去,常年习武的他,深知这是一种高深难破的阵法,他多次秘密请些高人来破解此阵,终是无果。莫不是这里隐有高人?这突来的想法令他大为振奋,本着找到尸首的目的前来,现在却不想见着尸首了,见不到尸首一日,他的心肝儿都有可能多存一日。

    但这漫长空D的等待真是熬人啊,他避讳着不办丧,不寻尸首,就为着那点迷信,那微弱得见不到光的希望。

    “将军!”一个家奴上来通报,“有信使侯在外面,说这是边疆陈将军的来信!”家奴将一封信恭敬奉上。

    陈长?他二人虽都互相敬重对方人品,却是交情不深,因何有信来到?

    带着疑问抖开了信纸,细细读了下去,读着读着,双手开始抖动,似是受了极大的震动,终于,痛苦出声:“老天啊!你终于开眼了啊!”

    旁边的夫人见状,夺过信纸一看,片刻,也捂着嘴呜呜哭了起来。

    一旁侯着的家奴,不知所措,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不知他们所哭为何事?

    “快,快叫那信使进来!好生伺候!”被唤作将军的男子从痛苦中惊醒。

    “季安,快,快点备轿。”妇人也吩咐道。

    季安见这阵势都不知道应谁好了,看来这信中所说应是喜事了。

    “你要去哪里?”男子问妇人道。

    “我这就去庙里烧香还愿!我许过愿,这回知道君儿还活着,就要去还愿的。”妇人欣喜地拭去脸上泪水。

    “等等,我也去!你我夫妻二人一起去不是更有诚意!”男人快速立起身,脸上盈了笑意,“想不到,我们的君儿居然同陈长结了金兰!呵呵。。。。。。”

    十二月的冷冬,寒风凌厉,三匹骏马由大昱鹿城出发,直向西北驶去。

    马背上的三人,一个魁梧健壮,容貌俊美,一个中等身材,相貌清秀,还有一个身材高瘦,风尘仆仆。经过十天的跋涉,三人经由大昱敦煌郡直奔西突厥而去。

    接连两天的大雪将地面铺了厚厚的一层,与汉庭连绵的白色毡帐连为一体,整个天地融为一色。

    卫子君挑了挑盆里的炭火,看了眼旁边熟睡的阿史那欲谷,叹了一声。

    这个人,因为他的过分依赖,令她少有片刻分身,好不容易睡下了,她才能得空看看书,这样毫无意义的日子不知何日是个尽头。

    思绪辗转片刻,又回到书页上。西突厥的文字她已全部看得懂,所以也找了一些突厥的书籍来看。

    这些书籍并不好看,但无论多枯燥的书籍,只要她认为有用,都会强迫自己去看。并且她也发觉,再枯燥的书籍,一旦看下去,都可以看出乐趣。

    这些书籍因为是雕版印刷,字迹很大,页数也少,以她看书的速度,一天可以看上百本。但可惜,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看,即便如此,突厥王庭内的藏书已被她看了十分之一去。她还发现,这些藏书,除了大昱、苏毗等地书籍,居然还有拜占庭的拉丁语藏书,看来这个时期西突厥已经与古罗马人有文化交流了。

    最后一页翻过,卫子君站起身,走出牙帐,打算透透气。

    室外气候寒冷,帐外的附离都穿着厚重的裘袍,卫子君却只着一件儒雅的淡青色薄棉袍,依旧飘逸出尘,内力日渐深厚的她,并不会觉得天气又多冷。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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