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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君含笑道:“那日,从贺鲁身上取下的箭,与刺杀先王的那支是一样的,而我的附离,却不小心在你的附离帐中发现了一模一样的箭,你说,这是巧合吗?”
阿史那步真扯开一记微笑,“可汗,真要是下人们做出如此不轨之事,臣绝不饶恕。”
卫子君弯了弯唇,“不必达头设C劳,我已经派人将那几名附离带来王庭,还有那个伏阇信,实在口无遮拦,本汗倒是很久没见他了,有些想念了。这几日,达头设就不要回去驻地了,留在汗庭陪着我吧,也一起见见他。”
眼见着阿史那步真越来越苍白的脸,卫子君挥挥手,招来两名附离,“达头设好似不舒服,你们带他下去休息吧。”
两名附离即刻会意,一左一右架起阿史那步真往外走去。
走之门口,阿史那步真回头望了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过复杂的情绪,好似无尽的仇恨夹杂了无尽的情感,似是一个漩涡,将卫子君吸了进去。
呆愣看着那目光出神,直到一声通报唤回了思绪。
“可汗,有信报。”
“何事?”揉了揉太阳X,昨晚的酒害得她现在还头痛。
“颉苾达度设与沙钵罗叶护的部族发生冲突,打在一起,现在已经死去上百人了。”
卫子君轻叹了口气,“真是乱啊,内讧!你们二人不和,何苦牵扯部族。”声音陡然厉了起来,“你看你们!一个叶护,一个设,都是位高权重,不想着富国强兵,却搞些个私人恩怨!你们一日内即刻给我息事宁人,否则,我不认为你们还有什么资格坐这高位。”
众臣都是一惊,一向温雅的可汗发火了!
这么多日子过去了,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抚了抚那块玉佩,也不知那两人是不是出了事,心中的不安惦念,一日多似一日。
慵懒斜坐身后的树干,阳光正好,芳草幽香,只是那草渐渐的黄了。秋日的空,积云高远而辽阔,鹰隼击空,北雁长鸣,一片叶,飘零而落,在空中打了个旋儿,飘落卫子君的肩头。
低头专注的神情异常吸引,艳阳穿透羽睫在玉颊上投下一片光影,手中的动作轻柔缓慢,一把木剑渐露雏形。
“又给我做这些假玩意,谁稀罕!”身边的小人不满,扭转粉红的小脸儿,一双灰褐色的大眼猛的一翻。“你就不能给我个真的。”
“羝蓝还小,要那些真玩意做什么,不小心会伤到手。”温和的话语似是永远不会对她发怒。
“杀你,我拿到兵器第一个就是杀你。”羝蓝恶狠狠地道。
卫子君呵呵一笑,“要杀人,没有兵器也一样,你看我,身上从不带兵器。”
羝蓝哼了一声。
“给,漂亮吧。”卫子君将刻好的木剑递给羝蓝。
“也不刻个名字。”羝蓝不满意。
“对哦。”卫子君在剑柄上刻下了羝蓝的名字。
“你的呢?你的名字也要刻上。”见卫子君翻转剑柄,就要在另一侧刻上名字,羝蓝制止道:“不要分开,两个名字并排刻在一起。”
卫子君皱眉,“那我的名字就偏了啊,这样一面一个不是很好,为何非要刻在一起呢?”
“因为我要和你一起死,我死了也要拉着你。”
卫子君嘴角一抽,这丫头真狠啊。
死吗?抬眼望向广翱的旷野,她会死于这片土地吗?
“可汗——”远处驰来一名附离。
卫子君极目眺望,眼中顿露惊喜。
是派去大昱的人。
“可汗,他们回去了吗?”语气中是难耐的焦急。
“可汗恕罪,臣没有找到他们,他们并没有回聚云楼,臣在那里守了几日也没见他们回来。”
没见到?没回去?没回去……
他们出事了?
心在一点点抽紧,跳得又乱又快。
她要去找他们,她要回大昱,她必须回去,去鹿领谷,她要回去……
回到汗庭,坐于牙帐,渐渐平复了思绪。再缓两日吧,这些事情需要交代一下,这里,交给贺鲁能行吗?
满脑思绪,缓缓踱向贺鲁的睡帐,走至半路撞进了一个人怀里,是张石。
卫子君摸摸装得发痛的鼻子,她走得那么慢,他就不会躲的吗?
张石含笑而立,“可汗有心事?”
“没有!”卫子君笑了笑,她越来越喜欢这个人,清清雅雅的一个,好似一汪泉水,能将人的心沁得凉爽爽的异常舒适。他,真的只是一个户部的小卒吗?
行至贺鲁帐中,抬手制止了附离的通报径自垮了进去,那张石也跟了进来。
一身雪白胡服的贺鲁,斜倚榻上,正在聚精会神地研读一本册子,长睫颤动,长眉微敛,脸上表情丰富,时而敛眉深思,十二面露惊异,投入到完全没有发现帐中来人。
“贺鲁,在看什么?如此认真?”突然走至的身影令贺鲁慌乱直起身,将那本册子以最快的速度塞入枕下。
看见贺鲁脸上诡异的红色,卫子君好奇心顿起。
毫无预兆地俯身过来,将手伸入枕下,贺鲁一惊,紧紧握住她探到枕边的手,“不过一些枯燥的药方子罢了,看了头痛,风此时前来可是有事?”故意岔开话题,故意又唤他“风”,目的只是转移她的注意力。
卫子君侧低头瞥了胸前的他一眼,继续执着地将手向枕下伸去。贺鲁又怎敌得过她的内力,抓住她的手被带入了枕下,卫子君的胸口也压到了贺鲁脸上,那股香气又飘了出来,她独特的香气,贺鲁一阵头晕,手上的力道也松了。
扯住书册,直起身子,卫子君挑衅地看了贺鲁一眼,盯着他的脸故意缓缓打开了书页,看到贺鲁越来越纠结的神色,方低头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卫子君脸上一热,那竟是一本来自大昱的春宫图,而且大多是束发锦袍的男子,衫袍凌乱,L着下T,呈各种交H之姿,有的两个男子于骆驼上,有的一男一女于室外树下,有的两个男子于室内红烛桌畔,一幅幅活色生香,令人脸红心跳。
卫子君来到这里,很久不曾接触这些香艳画面,乍一见到不禁呼吸微乱,手一抖,书册掉到地上,尴尬转脸轻咳了声。
立在卫子君身后的张石,瞥了眼书册,轻轻拾了起来,温雅有礼的递给了卫子君。
卫子君望向贺鲁,后者脸一红,不自然地抚上脖颈,似要掩盖什么罪证。
卫子君顺势仔细看去,发现贺鲁颈上的一块红痕,以她的经验,她知道那是什么。一个吻痕!
这小子,终于开窍?开始偷吃了?戏谑的笑容立现,当着张石的面,故意让他难堪,“贺鲁,昨晚在哪里过夜呀?看你这熊猫眼,该是熬了一夜吧。”
贺鲁心下一阵气苦,这人怎么做完坏事就能忘啊,他难道一点印象也没有?昨晚如不是因为他,他怎能在帐外徘徊半夜?生生地熬成个熊猫眼?
卫子君的确不记得她做过的坏事,并非她刻意忽略自己做过的坏事,实在是她醉得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贺鲁,是哪家的姑娘?我来给你做主。”卫子君温柔笑道。
贺鲁脸上升起一层薄怒,“不是姑娘,是个男子!”
啊?卫子君一惊。
难道她真的让他染上了龙阳之癖?当初完全是恶作剧的报复行为,并没有想着去害他。而如今两人前隙已消,果若如此,她倒是有些歉意了。
“贺鲁?当真喜欢男子?”试探问道,希望他答“不”。
“是!这里!”贺鲁冷着脸指向自己羞于暴露、用手遮了一整日的吻痕,“这里,就是昨晚被那个男人亲的。”
卫子君瞪大眼睛。
张石哑然,这对君臣的相处方式,真是有趣。
捉不得,见不得,想不得,想了痛。
一声叹息,笔尖轻点朱砂,纸上一个少年,夕阳白马,浅笑而立,目若碧空,璀璨生辉,白衫飘舞,洒脱傲然,身后霞光弥漫,碧荷盈荡……笔尖轻点于纸,少年优美唇形瞬间光彩夺目。
“陛下,卫风他未雨绸缪,组建了十万鬼面骑,英勇神武,势不可挡,且他并无野心侵占大昱土地,所以,臣以为,还是将讨伐西突厥一事先放一放吧。”又是那个青衣男子。
“嗯,朕也是一时气愤,这事……再说吧。”
“陛下,威风他种出了蔬菜,粮食也快丰收了,西突厥现在是丰衣足食,他还大力牧养牲畜,尤其是汗血宝马,他派了专人组建了王族专有的最大规模的马场,那些优良的马种,都是为战马准备的。他还禁止汗血马买卖,外族人求之,需要万金啊,所以,现在的西突厥看似灾后,实则很是富有。”
俊朗的容颜逸出温柔的笑,眼眸里光彩流动,晶莹闪烁,手指抚上干透的画面,轻轻抚摩,“他,是很会赚钱。”
“是,他将大批的马P牲畜与大昱、吐蕃、西域国家交换大宗布帛,丝织品、茶叶、粮食,但是从来不用优良马种交换,要求其好马,是要付出相当代价的。”青衣男子神色倒好似有了丝骄傲。
“这是他的战略。突厥马技艺绝伦,筋骨合度,其能致远,作战效能更大,我们的战马都是以前从西突厥引进优良马种,才提高了战马的作战能力。他之所以如此,是不想让周边国家的军事力量强大,起码,不是因为他而强大。”提笔在那腰间玉佩上润了色,忽又道:“你说,就像东突厥一样,叫他称臣,他会答应吗?”
“可汗是骄傲的人,必定不会答应。并且可汗曾立誓于先王,誓死守护西突厥,所以更不可能答应。”
嘲讽一笑,“他与那个阿史那欲谷关系还真不一般啊。”
“……”
“他与那个阿史那贺鲁如何了?”又占饱了一团墨。
“这个……臣不敢隐瞒,他招了阿史那贺鲁侍寝。”
“啪”笔尖一团墨滴于几上,渐渐散开,眼见着那墨汁就要流到纸上,情急慌乱下忙用袍袖去擦开那团墨渍。
怎么这么酸啊,又酸又苦,他想发兵啊,即刻就想,把那人捉回来,把他关起来。
第二卷 突厥篇 第八十章 遭挟
连绵的毡帐上空,飘着酥油奶茶的清香,牛羊R烤得流油,滴落火堆,带起一片火焰。草原的太阳,永远都是那么明朗,秋风带来的爽意,让人的心也跟着清透起来。
“张兄,我近日即回大昱,张兄有何需要我捎带的口信物件吗?”这些日子用膳,卫子君都会叫上张石一起,与这个人的交谈令她找到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多谢可汗,小人没有什么物件可捎给家人的。”张石温雅地道谢。
“张兄莫要用如此谦称,我敬佩张兄,倒是很想拜张兄为先生,请张兄来我西突厥参政,如何?你看这一片大好河山,张兄不想在这里施展你的才智吗?”卫子君的确想将他收为己用,以至她每日不断的游说。
“可汗抬爱了,可汗睿智聪敏才华盖世,可汗才名早已传遍中国,张石自叹不如。”温和婉转地推辞。
“先生又谦虚了,先生天文地理无所不通,既精且专,我才是自叹不如啊。”
'奇'“可汗又谦虚了,可汗兵法战略无所不用其极,所谓战略,出兵总是立于不败之地方为战略,迄今为止,我只看到一人能够做到如此,那便是可汗您。
'书'“得了,就此打住,越发觉得你我二人在互捧臭脚。”卫子君无奈制止。
二人对视,随即都大笑起来。
笑过一阵,卫子君发现张石下颌处粘有一颗米粒,笑着用手示意他拿掉。
自从有了粮食后,她便开始吃米了,而张石这个大昱人口味也与她相同,这二人凑到一起吃饭倒是节省。
那张石摸来摸去却没有摸到那颗米粒,卫子君只好含笑伸出手将那颗米粒由张石脸上摘下来。
贺鲁通报进来的时候,一直立在门外,看道这个场面时,面色越来越变得冷冰。
卫子君抬手道:“贺鲁,快过来,与张先生好好聊一聊,你该与张先生多多切磋。”
贺鲁走过来坐于卫子君身旁,并不看那张石,只是盯着卫子君。看见她由于刚刚喝过马奶,而留在唇上的一片湿渍,便掏出丝帕,旁若无人的伸手去拭。
唇上的擦拭令卫子君有些呆愣,不由望令张石一眼,后者淡笑不语,低头饮茶。
“风怎么穿衣也这么马虎。”才从唇上放下的手,又去整理卫子君微微斜歪的领口。
卫子君大窘,眼神闪烁着不敢去看张石。
张石识趣的一笑,“可汗,臣还要去地里看看,可汗慢用,叶护,先走一步。”拱手退出。
见人出去,贺鲁方扯出一丝笑容:“可汗,真是爱才爱到乱了方寸,一会张兄,一会先生,都不知叫什么才好了。”
“贺鲁,你放肆!你不要以为救了我一命便可以为所欲为,口无遮拦。”卫子君有些发怒。
贺鲁面上一寒,垂低眼睫,“触怒可汗,沉罪该万死,要杀要剐可汗请便吧。”
卫子君无奈白了他一眼,又是这样!一副小媳妇模样。
“可汗!阿史那步真请求见可汗。”外面有附离通报。
卫子君起身便走了出去。贺鲁望了眼她的背影,落寞地站起身。
阿史那步真突然要求相见,必是有话要对她说,是什么呢?讲条件?他有何筹码?甘心认罪请求重新发落?好似不是他的风格。
思忖间人已走到关押他的牙帐。
阿史那步真见她走进来撇嘴笑道:“可汗真乃贪生怕死之辈,来到我这个功力已失的人面前,还带了那么多附离。可汗是怕我行刺你吗?”
“怕又如何?毕竟你做过几次了,再做一次也不是没有可能。”卫子君不动声色。
“哈哈哈……可汗当真与众不同。说话毫不掩饰,实令步真佩服。”
“闲话少说,达头设找我何事?”卫子君不喜欢说些个无用的话磨牙。
“臣请可汗看一封信。”阿史那步真打开了一页纸,递给卫子君。
卫子君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纸张。低头一看,纸上四个大字:过来送死!
那几个字方看清楚,头顶已是一阵眩晕,卫子君晃了两晃,栽倒在地上。身后的几名附离,也都跟着栽倒在地上。
阿史那步真挟起卫子君,冲出帐去,帐外的附离见可汗被挟,顿时慌做一团。
“快,拿匹快马来,否则叫你们的可汗命丧当场。”那把匕首*在卫子君颈项,向着那群附离吼道。
“叶护,怎么办啊?”见到冲出帐中的贺鲁,没了主心骨的附离慌了神。
贺鲁走上前,“达头设,我可以给你马,但是放了可汗。”
“放了可汗!?只怕我一转马,便一箭穿心了,先拿马来,半路我自会放下他。”
贺鲁低声吩咐了附离,那附离即刻去了,不一会,一匹白马牵了过来。
阿史那步真,抱着卫子君飞身上马,疾驰而去,贺鲁驾马紧追而去。
阿史那步真回头叫道,“贺鲁,你在追一步,卫风绝对死在这里。”
贺鲁即刻勒紧缰绳。
白马急速的奔驰。不断的颠簸让卫子君清醒过来,抬头望去,他们正驾马驶过一片林地。
不知为何,那马突然一声长嘶,跳跃起来,扬蹄将马上二人摔倒在地。
卫子君得了机会急欲反击,却发觉全身酸软,连手臂也无法抬起,心中顿时大惊。
“阿史那步真,你与其这样逃跑,不如你一个人逃。一个人逃,没有人会追你,一个人可以逃去吐火罗,逃去吐蕃,可以东山再起,重整旗鼓再打回来。可是你挟着我,添了累赘不说,后面必有大群追兵,我死我活,你都逃不掉。你说,你是不是应该扔下我。”卫子君拖着无力的身躯极力游说。
“闭嘴!”阿史那步真,出手点了她的哑X,卫子君心中一阵气苦。
由于那马转身便跑了,阿史那步真拖着卫子君走了一会儿便累得倒在林地。休息了一会儿,坐起身,出神地望着仰面躺在地上的卫子君。
此时的卫子君没有一丝力气,似只柔弱的小猫,凌乱的衣襟,有些散乱的发,被他挟得发红的玉脸,微微张开的红唇,无一不在展示着诱惑。
阿史那步真移了过去,覆上了卫子君的身体,“这样的美人就要死去吗?”
“我很想你死,但是,你不会就这样痛快死去。”粗糙的大手摸上卫子君的脸,“这样人痛快死去,岂不可惜?”张口便咬住了卫子君下巴。
卫子君痛得蹙了蹙眉。
大手伸向卫子君大腿,狠狠掐了一把,狂笑道:“哈哈哈我早就想折磨你了,我要把你吊起来,狠狠地折磨!”
“没有你,我就不会失去热依阚,就不会寄人篱下,你杀了她,我要杀了你。”狠狠咬上卫子君的唇,充满仇恨地啃噬着。卫子君突然有了一丝恐惧,他要做什么?
大手一把扯开卫子君的外袍。
“今日,就让我尝尝你这个突厥第一男宠的滋味,我可是想了很久了。”粗暴地一把翻过卫子君。
下颌碰到地面,很痛。沙砾将幼滑的皮肤擦出血痕。身后的外袍被撩起,褥裤被一把撤底,半边雪白浑圆的臀露出。
覆身上来。在她的耳边喘着气,“老老实实的,把汗位让给我,老老实实的成为我的人,我会比阿史那贺鲁更让你快乐。”
卫子君闭紧双目,咬紧下唇,从未有过的恐惧铺天盖地地袭来。战场上,她也未曾怕过,死亡,亦未曾怕过。可是此时,她怕了。
当那灼热的物体碰到肌肤,卫子君心道,完了。
“唔”一声闷哼。
身后的人一抖,即刻跳起。
一声嘶喊同时传来“放开她”
无法看到身后的情形,但是在那声闷哼想起之前,她听到了箭啸,那声嘶喊,是属于贺鲁的男中音,是贺鲁来救她了?
突然鼻头一酸,委屈汹涌而至。而后硬生生将那酸意憋了回去,她是个可汗,不是个小女人。
阿史那步真上前抓起卫子君后背,欲挟她而去,又一声箭啸速至,不得已松手快逃而去。
眼见那人逃跑,贺鲁没有追上去,快速地扑到卫子君面前,俯低头问道:“伤在哪了?”
见卫子君摇摇头,嗯嗯呀呀出声,情知她被点了哑X,即刻解了她的X道。
舌头得了自由的卫子君,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裤子……裤子……”
贺鲁这才想起方才阿史那步真的姿势,一团怒火又倏地升起。然而见了那雪白莹润的臀又忘记了那怒火,开始发呆。
卫子君见贺鲁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却呆呆地未有动作,不禁焦急。
“裤子……裤子……”她执着地说着这两个字眼。
贺鲁并非忘记了卫子君的处境,他只是见了那团雪白有些晕厥。
回过神方想起还没确定她是否受伤,急欲知道她的情况,“有没有受伤?”
“没,裤子……裤子……”卫子君越来越气,她要能动非打扁他的头。
贺鲁这才鬼魅一笑,去拉她的褥裤,拉的时候,异常缓慢。手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擦着那皮肤。那手指触着皮肤的感觉让她一阵燥热。
裤子被提上,卫子君方换了两个字眼:“解药……解药……”
贺鲁嗤嗤一笑,将一个兰瓷小瓶打开,放在她的鼻下,几乎瞬间,身体便可以活动了。
站起身的卫子君,低头理着衣襟,尴尬着不敢去看贺鲁一直古怪的脸。
将身上的尘土扫毕,方装作若无其事地抬头道:“贺鲁,箭法不错哦,S中他哪里了?”
“手臂!”简洁的字眼,似是不想打破气氛,只是盯着她发红的脸出神。
“怎么找到我的?”继续若无其事地问。
“我给他骑了我送你的特飒露,它必会在这里甩下你们,那是我的马。”贺鲁自豪地道。
“贺鲁,这次又救了我,想要什么赏赐?”语气似乎很真诚。
“等我再想想吧。”贺鲁依旧眨眨眼睛。
“过了今日,我说话便不作数喽。”
回到汗庭,一群附离涌了上来,大臣们都聚在牙帐忐忑着那颗心。见到他们的可汗安全回来了,顿时齐齐围了过来。
老臣颉利发、阎洪达几乎流出了老泪,这个少年可汗,不但英勇睿智,爱民如子,更是一心为着突厥,造福百姓,如此难得的可汗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他们有什么脸面去见先王啊。
歌舒阙俟斤、哥舒伐、屋利啜、阿悉结泥孰俟斤都围了上来,将卫子君裹得就要透不过气。
“好了,众位爱臣,都先坐下来,我还没那么容易死掉。现在阿史那步真逃走了,我们还是想想对策,拔塞干部可是很忠于他的,我们需要制止部族有机会反叛。”
众臣一听,都静了下来。
“可汗,刚刚接到一个坏消息,颉苾达度设与沙钵罗叶护不和,他赌气带着他的部族叛乱,在碎叶川西建立了自己的政权。”老臣颉利发沉痛道。
卫子君蹙了蹙眉,“是吗?这也许不是合不合的问题了,该来的总是要来。来了便面对吧,只是,他是先王的子弟,我又怎能伤他,这事倒是难办了。”转身坐在汗位上。“都坐下来吧,你们也紧张一阵子了,以后我若出事,政事自动由颉利发、阎洪达、沙钵罗叶护共同接管。”
“可汗,还有一件坏事。”阎洪达缓缓道:“我左厢突骑施阿利施部众在大昱边境寇便,劫掠大批财物,一万多边民……”阎洪达抬眼看了看卫子君表情,“全部充作汗奴……大昱军民大怒,听说是将欲讨伐我西突厥。”
卫子君闻言,怒火顿起,“我说过多少次,叫你们不要寇边,不要寇边,你们偏是不信,大昱幅员辽阔,兵多粮多,便算耗着,也能把我们耗死,我们大灾过后,又刚刚战毕,正在国力恢复当中,你们,是想让西突厥垮掉吗?”
卫子君一甩衣袖走下汗位,“谁捅的篓子,谁去堵吧。”
“可汗那怎么办啊。”
“那能怎么办,应敌吧!”
第二卷 突厥篇 第八十一章 筹谋
大昱建德元年。
西突厥兔年,九月。
西突厥汗裔阿史那步真由汗庭诡异出逃,并率拔塞干部众及葛逻禄部在碎叶川西与颉芯达度设联盟,自立政权。颉芯达度设称真珠叶护,阿史那步真自立为咄陆叶护。
西突厥,这个汗国的历史,本就是一部不断内讧的历史。不同的部族,大小可汗的绝对政权,使得这个汗国的几乎始终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由于两年前卫子君的介入,方使得这个汗国走向统一。但那些一直以来便蠢蠢欲动的势力始终在酝酿。至此,在阿史那步真联合吐蕃欲颠覆西突厥的Y谋败露下,西突厥一直看似稳定的政权,终于分裂了。
本欲正准备回大昱的卫子君,因为阿史那步真的出逃叛乱,只得放弃回大昱的计划,派了一队附离前往大昱,继续寻找查问迭云与刘云德的下落。
西突厥这支游牧民族,是一个不安分的民族,频繁的寇边,使得中原国家屡屡出兵讨伐。每年,尤其在河水结冰后,必是突厥进犯中原之时。而此次突厥突骑施阿利施部众的突然寇边;掠夺钱粮一百车;人口一万三千众,掠杀边民近万,斩杀了且末郡郡守,使得大昱军民异常愤怒。
为了防止内忧外患的情况同时发生,卫子君派使节前往大昱和谈,提出归还其边民并进行赔付。怎奈突厥屡为寇患,其恶行已经激怒大昱民众,誓要复仇,出兵征讨之心昭昭。大昱天子李天祁提出一个苛刻条件,那便是要求西突厥可汗归附大昱称臣,便两国较好,被西突厥使节当场拒绝,两国和谈失败。
无尽辽阔的旷野,无边无际,雄辉壮丽的草原,延延绵绵。高广的天空,静得没有一丝云彩,秋风吹过颊畔带来丝丝爽意。
白衫少年立于马上,翩翩风姿,如一支绝傲挺立的白兰,散发着馥郁的芳香。清透的雪颜乍冷,明澈的眸深敛,轻轻舞动的白衫,缠绕身畔,舞动涤荡于浩浩长风,红尘岁月。
他终是,要发兵了吗?
连最后一丝的情分也没有了。
他居然恨她恨到如此,下令将她生擒活捉。捉她做什么呢?是要对她极尽羞辱吗?
放眼这片江上,她能守得住吗?
久久的矗立,久久的凝望。
“卫风——风筝跑了——”远处的羝蓝传来一声呼喊。卫子君转头看去,脱尽轴线的风筝;带着木轴;幽幽飘向远空;那底端的木轴,离地面越来越远。
长袖一展由马上跃起,轻点马身借力而去,似支银箭直直破空而上,半空一个横旋,铺展身姿,纤臂横伸,抓住那高空中的木轴舞动飘落。
阿史那羝蓝看得呆了,待卫子君落地,依旧没缓过神。
卫子君摇起木轴,将那风筝的线摇短,递给羝蓝,后者依旧呆呆望着她 。
卫子君摇着风筝径自跑了起来。
羝蓝这才回神,追了上去,在后面呀呀大叫。
卫子君大笑,抬头仰望风筝,脚下快步奔跑,眩晕的感觉,释放的感觉,整个身心都轻松起来,所有的忧思、责任、羁绊都随风飘去,就这么奔跑下去吧,一直的,奔跑下去。
终于跑得眩晕,跌倒在草地。羝蓝赶上来,也累得滚在了地上。
卫子君扯过羝蓝,将她的小身体放入头下,“给我做枕头吧,我要睡会儿。”
羝蓝爬起上半身,“睡吧,睡着了。我就趁机杀了你。”
卫子君嗤的一笑,“每日的都说杀我,我都烦了,换个词,把‘杀’改为‘亲’吧,睡着了就亲我吧。”
“你做梦!”羝蓝扯着尖嗓道。
“做梦?以前也不知是谁总是抱了我狂亲”卫子君戏谑笑道。
羝蓝挥出拳头,一拳打在卫子君脸上。
“哎呦——”一声痛呼,这丫头下手真重啊。
清风拂面;空气清甜;枕着羝蓝的大腿;卫子君合上眼睫;真的有了困意了。
良久,见她睡了,阿史那羝蓝俯身,在她额上偷偷印下一吻。
卫子君睫毛颤了颤,唇边溢出一丝浅笑。
这样的日子,恐怕就要没有了。
草原的夜色美得令人心颤,墨兰的天空似一块宝石,星星亮得出奇,一层飘渺的薄纱横贯天空,为这天地增添了一抹神秘。
站起身,扫了扫身上的草碎,走向牙帐。
摊开那章地图,细细看了起来。
大臣们都陆续来到了帐中,恭敬地侯在一旁,一个个心中暗道,他们这些不安分的突厥人,又给他们的可汗惹麻烦了。
贺鲁进来的时候,只望见卫子君一个纤细的侧影。他又开始看地图了,烛光下,他的身影纤细,却充满力量,那是可以支持整个西突厥的力量,只是,这样的内忧外患,他能顶得住吗?
卫子君抬头,见众人都到齐了,便道:“都坐吧,当前形势便是如此了,众位都说说你们的高见吧。”
“可汗,臣认为当先平内乱,然后才能安心对敌。”阎洪达言道。
“可汗,臣认为先不平内乱,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应顺应局势,再做定夺。”阿悉结泥熟俟斤反驳道。“那岂不是被动至极,不事先做好对策,等到敌人已经开始行动,如何还来得及?”屋利啜反驳后,又转向卫子君,“可汗,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臣还是以为要先做好一切可能的防备。”
“恩。”卫子君不置可否,望向贺鲁,“贺鲁,你说说。”贺鲁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贺鲁认为,暂不平乱,颉芯达度设与阿史那步真刚刚建立政权,一切未稳,不会立即发兵,可以先忽略他们,主要集中精力对付征讨大军才是。”
卫子君点了点头,“贺鲁所言甚是,但要避免他们与昱军勾结,万一双方结盟,夹击我汗庭,那麻烦便大了。”
正在众臣纷纷点头的时候,探报到了。
“可汗,我军探马回来了。”一名附离来报。
“终于回来了,叫他进来。”
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进来,便跪在地毯上,“可汗,臣已经查明敌情。”
“起来说。”卫子君抬手示意。
那个男子站起道:“大昱已经发兵,二十万人马由京兆郡出发。”
“带兵的是谁?”
“回可汗,是正一品的骠骑大将军蔡廉皋主动请战。”
一丝忧虑划过,卫子君蹙了眉,“蔡廉皋!主动请战?他应该还是恨着我呢。这一仗看来一定要打得了,只怕还是一场恶战。”
“是,可汗。蔡廉皋主动请战,被封为交河道行军大总管。”
“交河道行军大总管?”卫子君略一思索,“看来是要奔高昌去了。”
卫子君抬起头对那探报道:“继续探,看他们是否取道交河道?”
“是。”
待众臣都退了,卫子君叹了口气,又要打仗了,便又要死人了,可是为何面对的是大昱,他不想面对他们,不想将刀剑刺入他们的胸膛。t抬起头;贺鲁还在;“怎么不回去歇着?很晚了。”
贺鲁走近,将她下颌抬起。卫子君一阵心慌,他要做什么?
俯低头,仔细去看她下颌擦破的伤处,“还疼吗?”
“不疼,都要好了。”卫子君尴尬垂低眼帘,他需要看得这般仔细吗?都要贴上她的脸了。
最近的贺鲁不知为何,总是做这些令她尴尬万分的小动作。
听闻她的回答,贺鲁并没有起身,而是嘟起嘴向着她的伤处吹了口气。
卫子君顿时一阵眩晕,皙白的手抵上了他的胸膛,“贺……贺鲁,你快回去歇着。我累了。”
“不需要我陪睡吗?我可是你的艳宠。”贺鲁眨眨眼睛。
“等我体力好些的,自是不会放过你。”卫子君邪气一笑。
贺鲁看了看卫子君,心中嘀咕,他近日怎么不饮酒呢?
大昱建德元年,十月。
大昱骠骑将军交河道行军大总管廉皋率兵二十万征讨西突厥,大军由京兆郡浩浩荡荡直奔西突厥高昌而去。而在过了敦煌郡后,突然有一半人马不知去向。
听了探报后,众臣都议论纷纷,开始猜测大昱军在搞什么花样。
“声东击西?”望了眼众臣,卫子君唇角勾出一丝淡笑,“大昱军此次目的是奔我西突厥汗庭,那么他们必是应先攻焉者,从焉者进入,再攻龟兹,然后直取我汗庭。去高昌,不过是一个声东击西的手段,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才是他们的目的。
”可汗,臣以为他们是想攻下高昌,打通通向丝路的道路,让丝路不再受我西突厥控制。“哥舒阙俟斤道。
“非也!”卫子君长眉一挑,“高昌城墙高固,易守难攻。大昱距高昌有七千里之遥,沙啧地阔,地无水草,气候异常,大昱若大兵相加,必是兵疲马累,去高昌,一个幌子而已。
“可汗,那他们难道真去了焉者?”
“嗯。”卫子君点头,脸上是不容人怀疑的自信,“焉耆守军只有一万,攻焉者一样可以打通丝路,最重要是,攻焉者可以直取汗庭。他们是想以小股兵力攻高昌,我军必然调出大批力量去高昌援救。等我军到了高昌,他们已将焉者一举击破,然后快速击破龟兹,大军长驱直入攻我汗庭。他们这个算盘打得倒是好,一可分散我军汗庭军力,二可掩人耳目。
“可汗,臣愿领兵去守焉耆。”哥舒阙俟斤对他们可汗的话,深信不疑。
“嗯,守是要的,但是也要有个守法才好。”卫子君扫了眼众臣,“哥舒阙俟斤、沙钵罗叶护、阿悉结泥孰俟斤留下,其余的人先退下吧。”
待众臣都退下后,卫子君方道:“焉耆城四面环水,大昱军必会以为我方特地形险恶而疏于防备,那么我们便反其道而行,加强焉耆的守卫。”
“可汗,臣以为,我们不出门,不应站,就在城头放箭,他们也必然会往城头放箭,我们就先在城头上绑上草把,来个诸葛亮草船借箭。”哥舒阙俟斤美滋滋地说出他的计谋。
卫子君噗哧一乐,“好,好计策。”
哥舒阙俟斤脸一红,“可汗,你笑话我!”
卫子君见状,唇角越咧越开,“的确是好计策。呵——呵——”
哥舒阙俟斤赌气地低头不做声了,卫子君的笑容由微笑演变为大笑,“就依哥舒阙俟斤的计策来,哈哈哈——”
“真的?”哥舒阙俟斤兴奋抬起头。
“嗯。”卫子君望了他一眼,笑道:“不过要完善一下,贺鲁,你看该如何完善。”
贺鲁正望着那对好笑的君臣,也在发笑,见她问过来,便答道:“大昱军要想攻城必先渡河,我军须在渡河之时便将其歼灭。”
卫子君赞赏点头。“可汗,臣认为可以将河内撒上毒药,待他们渡河时全部药死他们。”阿悉结泥孰俟斤献计道。
卫子君又是噗哧一乐,“这不太好,我西突厥牧民有很多都在饮用这河中之水,不要因为一时痛快,贻害一方。”
放低茶杯,抬起头,仔细扫过几人的脸,方正了神色道:“大昱军若攻焉耆,必会在夜晚泅水渡河,拂晓时发起进攻。哥舒阙俟斤,你带三万人马去增援守城。白日休息,夜晚全军整装,监视河面,只要大昱军渡河,便万箭齐发,将其歼灭在河内,再派五千精骑兵前往高昌,只需增加防守,不必应敌。”
“是,可汗。”阿悉结泥孰俟斤恭敬领命。以前一直看不惯这个大昱小白脸的他,现在对这个可汗可是又敬又佩,从很久以前的那一次口舌之辩、武力征服开始,他便服了。一路以来,又亲眼见识了他的种种,心中的佩服与忠诚也更是
一日多似一日。
“可汗,还是你厉害。”憨实的哥舒阙俟斤又崇拜的两眼放光。卫子君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做完这些部署,她的心中一阵剧痛,她一个小小的计划,又要让多少人失去生命,又将有多少个家庭残缺不全,又有多少个妻子再也守不到夫君归来?
为何,一定要战争?
第二卷 突厥篇第八十二章 告捷
果然如卫子君所预测,大昱十万大军改道奔焉耆而来,并于夜晚泅水渡河,在完全没有预备的情况下遭到西突厥大军的袭击。
焉耆一战,大昱折损三万精兵,余下七万精兵退至两国交界之沙山扎营待命。
围绕焉耆的喀喇沙尔河,变成了红色,漂浮的尸身,层层叠叠,那些年轻的面孔漂浮于水面,经过一夜的浸泡,已经发涨发白。
立于焉耆城墙的卫子君,望着那条染成红色的河流,一股悲怆突然而来。
“夜冷更声重,
戈铁无休眠。
守得云开日,
不见君归还。”
“唉——”一声长叹,沉痛而无奈。
“可汗仁心厚德,也是见不得杀戮之人。”身后传来一声脆脆的女音。卫子君回头,说话的人是焉耆王突骑支的女儿峇児恪。这女子自从见到卫子君这位年轻有为的可汗后,那双眼睛便紧紧跟随,几乎未有一刻移开过。
“唉,峇児恪,本汗也是无奈,只是觉得这些人,都应该好好的活着,他们的父母、妻女,都在等他们回去,而如今,他们却再也回不去了。”清澈的眸光里闪过一丝痛。
“可汗莫要难过,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本是他们的命运,可汗如此也是情非得已。”峇児恪一双大眼在卫子君脸上扫来扫去,秀丽的脸庞写满了崇拜。
“话虽如此,但,毕竟都是生命。”仰头望天,“冬天又快来了。”
“可汗真是宅心仁厚,但这也是他们侵略我国的下场。”峇児恪随着卫子君的目光望了过去,几只北雁向南飞去了。
卫子君把头低下来,“可是他们又有什么过错呢?他们只是听命而已,错的人,只有那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啊。”
她记得,曾对他说过,叫他做一个仁德圣主,可是他又是如何做的?
“可汗——”焉耆王突骑支走过来,身后跟着他的弟弟颉鼻叶护、哥舒阙俟斤和贺鲁。
颉鼻叶护显得兴高采烈,“从没有打过这么痛快的仗,哈哈哈……可汗,宴席摆好,我们快快庆祝一下吧。”
“有什么可以庆祝,战争还远没有结束。”卫子君抬起眸淡淡道。
“那可汗还命我们摆宴?”颉鼻叶护有些不解。
“我们总要给敌人做个样子。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大昱还会夜袭。”
见几人都有些诧异的模样,卫子君又道:“他们退得如此之远,便是想给我们一个他退守休整的假象,他们也必会认为,我们料定他们败退暂时不会进攻,而便会疏于防范,所以他们必会整装偷袭,而且方法与上次一样。而今晚,将是我们最疏于防范的一晚,哥舒阙俟斤,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臣知道,今晚一定好好部署,让他们与昨天一样吃鳖。”哥舒阙俟斤哈哈大笑。
卫子君点点头,“突骑支,你赶制一万套大昱的军服吧。”
“可汗,有什么用吗?”突骑支有些不解。
“总会用得到的。”依旧是淡淡的一句。
庆功宴热闹异常,焉耆几乎所有的官吏贵族都参加了这个宴会,而那些身着铠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