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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鲁将头向她的小腹凑了凑,轻笑,“你是想利用苏毗阻截吐蕃援军?我与你一起去。”
卫子君白了他一眼,“不能说利用,该称为合作。你,也不要去,你是个累赘。”
“你……说谁是累赘?”贺鲁气鼓鼓地瞪起一对深褐色美眸,恨恨地盯着卫子君,盯了一会儿,突然勾起两手攻向她的腋下,“说!谁是累赘!?”
没有预料到突然的袭击,卫子君痒得立时笑做了一团,挣扎着抬起他的头颅想要逃跑,却被贺鲁长臂一展搂住了腰。
得此机会,卫子君反攻过来,向着他的腋下欺去。可是贺鲁却一动不动,只是躺在她的腿上,抱紧她的腰,将头深深理进她的腰腹之中。
察觉到他的不对,卫子君住了手。
半晌,他问道:“你爱他是吗?”
卫子君闻言一愣,沉默了片刻,清澈的眸光有了一丝迷茫,她抬眸,望向苍茫的草原,轻声道:“别问这些。”
“你喜欢我吗?” 贺鲁又问道。
卫子君叹了口气, “喜欢。”
“爱我吗?” 贺鲁的头理在她的身体里,声音的些发闷。
她愣了愣,这个问题,她从没有考虑过,他们为什么都爱问这样的问题,真是不知从何答起,“不知道。”声音很轻,她有些心虚。
“在他面前你就知道了是吗?”那醋味很是浓烈。
“贺鲁,别这样,瞧你,像个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我比你还要大两岁。”贺鲁生气了,猛的坐起来,就要起身,卫子君伸出手臂,从他的身后勾住了他的脖子,她轻笑,“生气了?”温热的气息喷在贺鲁的后颈,他顿时软了下来,老老实实地坐着不动,而后,身体向后靠上了她的胸口。
卫子君叹了口气,嘟起红唇,在他的耳后皮肤,轻轻啄了一下。
贺鲁的身体有些抖,他问道,“这算是道歉么?”
卫子君一声轻笑,“算情不自禁。这般白白嫩嫩的美人在面前,任谁也想咬上一口。”
贺鲁猛的转身抱住卫子君,顺势将她压倒在草地,精准地含住了她的唇。
没有料到此举的卫子君,“晤”的一声瞪大了眼晴,随着贺鲁唇齿的深入纠缠,她微微的喘息起来。
贺鲁大手不客气地伸入卫子君的衣袍,覆上她腹部细滑的皮肤,极力的搓揉,然后贴着皮肤向上滑去,直接攥住了她的酥胸。
“贺鲁——”卫子君轻呼一声,声音微抖,然后轻轻拉出了他的手臂,“别这样。”
贺鲁停止了手上动作,将头理入她的颈项。
一阵风掠过草原,吹起了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衣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一望无尽的黄土城墙,凸显了岁月的的痕迹,半是建筑,半是窑D的城区明显带有高原古城的特点。苏毗的皇宫,为九层重楼,目前已行不能称其为皇宫,一个受制于人的王国,再没有往日的光彩。
如今在位的苏毗女王是继弃邦孙之后的汤滂氏,由于嗜好男色,疏理朝政而成为亡国之君,依附他国苟延残喘。这种胸无大志之人,若让她拿起大刀来反叛,实在是难。不过,听闻她亡国之后不堪受辱,虽无大志,却是个有些自尊的人物。
卫子君与贺鲁进入大殿的时候,汤滂氏已经在主位坐定。
一身青毛绫裙,下领衫,身披青袍,袖委于地,文锦加身,头梳小鬟髻,满头金饰,耳铛随着身体的动作而不断的晃动。卫子君没想到的是,已经年约四十的人,依旧美艳,完全没有四十岁该有的老态。
那汤滂氏乍见卫子君,眼神突的一亮,未及卫子君开口,那汤滂氏便笑咪咪地招呼道:“下面就是声贯四海1 ,战绩骄人,风华盖世的西突厥可汗吗?”声音倒是有些嘶哑,不似外表般美艳。
卫子君上前拱手揖道:“王上厚赞了,正是本汗。”
“本王倒是该称呼可汗为风亲王呢?还是称呼为可汗好些?”似是有意的羞辱,又似是无意的询问。
卫子君不动声色道:“王上不是已行决定了吗?不过我认为称呼风亲王更为妥当,因为我西突厥已经隶属大昱。可汗亦不会错,因为我依然是西突厥的可汗。”
“哦!不过,我更喜欢可汗这个称呼。”汤滂氏笑了笑。
“王上随意。”
“可汗,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又是可汗亲往,有何事?直说为好。”汤滂氏瞥了眼卫子君身后的贺鲁。
“王上英明,卫风此来只为一事,便是欲与苏毗一起,合力讨伐吐蕃。”她顿了一下,见汤滂氏没有反应,便又接着道:“那吐蕃对我突厥连年兴兵,令我子民恨之入骨,我亦是不胜其烦。吐蕃出兵,每每都在苏毗调集军队,将苏毗勇士一个个送入战场,葬于黄沙,且对苏毗子民强加压迫,想必,王上亦是已行隐忍不住,若是你我联合讨伐,之后各取所需,我想,苏毗重振国威,指日可待。”
汤滂氏闻言一声大笑:“果真名不虚传,一出口我已经动心了。不过松赞干布传授我们农耕技术,引b s。 joo yoo . 导灌溉,便是因为他,我们才得以吃上青稞、小麦、荞麦、豆类。可汗,你说我又怎好恩将仇报呢?”
卫子君勾唇一笑,“王上此言差矣,苏毗亡国,乃因松赞干布的侵略,他与苏毗何恩之有?况且,那松赞干布一直将苏毗作为吐蕃扩张的工具。想吐蕃屡次讨伐征战,军粮马匹,半出此处,打着‘吐蕃举国强援’的名义,实际是搜刮剥削,王上种出了小麦,却充作了军粮,牧养了骏马却充作了战马,养出了热血儿郎,却被拉去充了军。王上既然拥落这些军需,拥有军队,肯为他人做嫁衣,为何不为自己争口气?”
眼见着汤滂氏一张脸孔有些抽搐,卫子君又接着道:“青稞、小麦、荞麦、豆类?王上看到我突厥牧民现今的生活状况吗?那难咽的青稞几乎没人去吃了。王上若与我西突厥合作,便是与我大昱合作,届时纺织、养蚕、缫丝、建筑、造纸、酿酒、制陶、碾磨、历算、医药,甚至农具制造,您想要什么都可以,何苦屈居人下?”
“哈哈……”汤滂氏一声大笑,“可汗果真直率之人,口舌犀利,令我心服。给我一日考虑,必会给可汗一个答复。”
卫子君淡笑,“如此多谢王上了,届时,王上若是同意合作,您也要谢谢自己,因为您为自己选了一条光明之路。”
汤滂氏又是一声大笑,吩咐下人直接与此摆宴。“可汗,坐到我身边来吧。太远的距离讲话很累。”
“如此,叨扰王上了。”卫子君道谢,便坐了过去。
坐了过去,卫子君便有些后悔了。
这汤滂氏先是以示友好的拉住她的手,之后便对她的手开始大肆蹂躏。“哈哈,可汗,还是贤王之时,我公生见了你一面便心生暗恋,难怪,果真好风采,这走近一看,越发迷人。”
卫子君有些疑惑,“本汗何时见过贵国公主?”
“便是两年前,随辗噶尔孙波前去求亲的副使啊,哈哈……”汤滂氏似乎很开心。
卫子君.恍然大悟,不禁笑道:“公主她还好吗?”
汤滂氏轻叹一声,“被松赞干布强要了去了。”
卫子君眉头蹙紧,想不到松赞干布竟是如此强横之人,只是,公生在他手上,让汤滂氏反叛可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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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四海。此处的四海,不是指古时所指东海、西海、南海、和北海。而是指中原之外的四邦蛮夷之地,《尔雅#8226;释地》 中有:九夷、八狄、七戎、六蛮谓之四海。海内即中国,四海之外更有四荒,四极。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同眠
不出一刻钟时间,宴席便摆放妥当。
汤滂氏看了眼卫子君,“可汗表情这般忧愁,可是担心我因怕公主被作为人质而不敢答应你的条件?”
卫子君点了点头,“王上智慧过人。”
“可汗少给我戴高帽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各个表面尊敬,实则暗生蔑视。”汤滂氏侧头望着她,笑颜如花,“其实我不是笨人,不是一点才华没有,只是有那么点喜好美人,所以耽误些国事,你可以说我是风流……只是,本性难改啊……”话落,她又恨恨捏了捏卫子君的手。
卫子君心里打颤,这苏毗乃母权国家,贵女轻男,她该不是要调戏她吧。
果真,这汤滂氏的行为越来越过分,她将脸贴向卫子君的脸,笑得轻飘飘,“可汗,如果你愿意做我的金聚,我可以马上答应你的条件。”
卫子君惊得张大了嘴巴。本以为她只是动手动脚,哪里想得到她居然离谱到要她做她的男人。
汤滂氏见她红唇微张,即刻被迷得目色迷离,她轻声道,“可汗这样的男人是我最喜欢的类型,我的年龄也应该大过你一倍了,定会好好疼爱与你。”
卫子君定定神,却不知她是否在开玩笑。她是一国可汗,有什么可能去给别人做丈夫?如果这汤滂氏脑筋正常,断不会提出如此可笑的要求,想必多半是开玩笑了。
想到这里,卫子君轻松了下来,看向汤滂氏道:“王上美艳无双,非是卫风不愿,实乃卫风没有这个福分了,王上派人去于阗打听一下便知,本汗不能人道之疾已经人人皆知。”
贺鲁闻言在一旁开始闷笑,不能人道?哪个男人会如她一般,把那种疾病大事宣扬呢?
与贺鲁的想法一致,汤滂氏疑惑地道:“哪个男人会将这种暗疾大事宣扬?可汗这该是推脱之词吧?”
卫子君闻言轻咳了声,“不敢欺瞒王上,王上可以去于阗打听,若是假,如何传得沸沸扬扬。”她微微垂睫,“其实,哪个男人又肯如此令自己难堪呢?其实我的脸面已经丢尽了,对这种事情也看开看。只请王上不要以此为筹码,而是应多为苏毗江山考虑,我应承王上,只要你我联盟,战役结束之后,我一定由大昱挑选大批貌美肤白的美男献给王上。”
“可是会如你这般貌美肤白?”汤滂氏紧盯着卫子君的脸,随即又似是想起什么,眉头一皱,“怎么都是以后?可汗的诚意在哪里?但凡使节前来都会备有礼物,可汗既然没有礼物便留下来陪本王一夜吧,至于能否人道,倒也无妨。”
卫子君闻言一惊。
“王……王上……这个,我给你推荐一个美男!”卫子君急切地道,长指快速一伸,指向下首,“他……他……美吧。他比我美。”
坐在她旁边下首的贺鲁顿时气得生烟,这个女人,为了保全自己便出卖了他,他气得向着她的P股狠狠捏了一下。
卫子君痛的一抖,心虚地没敢出声。
汤滂氏闻言一乐,闪身向贺鲁望去,推了推卫子君,“那就他吧,你说他美,我也觉得他美,虽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倒是比我所有的男人都美,这皮肤也好。”汤滂氏越过卫子君摸上了贺鲁的脸,贺鲁厌恶的侧头,“真滑,我那一千多个美人加起来也没他美,就他了,我要了,试着换换新口味。”
卫子君优雅地含笑点头,“好。好。如此,我们即刻商议出兵之事吧。”话落,臀部又是一阵剧痛。旁边一直沉默的贺鲁倏地站起来,“王上。只怕辜负王上美意了,既然事已至此,贺鲁不得不说了,实在不能碍于脸面而玷污了王上。”他瞥了眼那两张惊讶的面孔,继续道:“我染了花柳病。”
汤滂氏望向贺鲁,面露异色。
“啊!?”卫子君惊呼一声,“可是那日在大昱的花满楼染的?”
贺鲁一愣,“你怎么知道?”
卫子君蹙眉,“因为自从花满楼回来后,你的身上便总有一股臭味,可是那里发出的?”
贺鲁嘴角一阵抽搐,“真的那么大味道吗?我也是遍访名医,可是越来越重了。”
卫子君踹了贺鲁一脚,“那还不快出去?玷污了王上宝殿。”
贺鲁转身踉踉跄跄地出去了。
“你们是在戏弄本王吗?”早已淡去笑容的汤滂氏,面孔冰冷。
卫子君抬眸看了眼汤滂氏,她果真不是笨人。
“这,并非卫风本意。卫风实在无心戏弄,但请王上包涵,想必王上明了,我们都是为国征战,各司其职,身负国家大计,如何能够在王上身边辗转偷欢,而弃子民与天下不顾!”看得出,这是个聪明的女人,那么想必坦诚相对,也许是最好的方式。
〃你这是在说本王只识得偷欢,而不顾子民生计了?”汤滂氏大眼眯起。
“不敢,卫风只有资格说自己,其他人不敢评论,但若是卫风处于王上的位置,一定誓将吐蕃踏于脚下,他们当初怎么给的,一定如数还给他们,定要顶天立地于这天地间。届时,再怎么嗜好美色,别人依旧会以景仰的目光看我。”
这番话,铿锵有力,却又带着极度的杀伤力。许是麻木了太久,许是颓废了太久,被一支利箭徒然惊醒,淋漓的血洒下,痛楚袭来,人确是清醒了。汤滂氏久久盯着卫子君,站起身,“可汗去歇息吧。”然后转身拖着那两条曳地长袖缓缓离去。烛光下的背影寂寥而沉重。
回到房间,卫子君舒了口气,不知这激将法是否管用,看似,她已经醒悟过来。
草草的沐浴,就要歇息之际,贺鲁不顾侍女阻拦地冲了进来。
待见到卫子君,他直直盯了她半响,然后走到案边径直坐下,也不吭声,似在赌气。
良久,他带着受伤的表情道:“为了能够联盟成功,你就要把我当礼物送出去是吗?”声音低哑,没有的往日的清雅。
卫子君想不到他会当真,想必是伤了他的心,“这这……不是没送成吗?”说完这话顿觉后悔,话不该是这样说的,马上又加了一句,“那个……我不是帮你说谎了吗?”
“真的不在乎我与别的女人一起吗?”他垂着眼帘,真的伤心了。
卫子君无语,这真是无法解释明白,他当真了,她是有理也说不清,谁叫她就那么做了呢。
“唉,你又当什么真呢?我是明知你讨厌女人,明知道你会拒绝,才会如此说的呀。你也不会真的让她占了便宜不是吗,再说我看她认真了,不就帮了你吗?”
“你没有,她认真之后你说的是‘好!好!’”贺鲁气愤的指控。
“这这……这这……我是那么说的?”她忽闪着一对无辜的眸。
贺鲁气得猛的抬头,却对上了她一张戏谑笑颜。
卫子君轻笑着从身后勾住他的脖子,“行了,别生气了,我哪知道这样也能让你生气,以后不会这样了,好吧?”她垂睫看着他。
贺鲁转身抱住她的腰,“补偿我。”
“要怎么补偿?”她挑眉看他。
“今晚我睡这儿。”他仰头看她。
“不行。”他扬起下颌。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纠缠。
半响,他闷闷地道:“他还摸了我的脸。”
卫子君闻言大笑,“如果她真能答应我们,摸摸脸又如何?全当你为国奉献,我军凯旋之日,我定会立一座丰碑给你,让世人景仰膜拜,让天下皆知你曾为讨伐吐蕃贡献了脸蛋。”她说的情绪激昂。
贺鲁气得抓住她的手臂咬了一口,卫子君痛得叫了一声。
“痛吗?”他轻轻抚着她被咬出牙印的皮肤,俯头吻了上去,半响,他轻声道:“你睡吧。”
“好,我送你出去。”卫子君抽出被他禁锢的手臂。
“不用,我等你睡着了再走,你上去。”贺鲁向着床榻的方向扬扬下颌。
“这,不用吧,你在,我怎么能睡着?”
贺鲁把她推倒榻边,便开始解她的衣袍。
“贺鲁,不用这样吧。”卫子君有些窘迫。
贺鲁执着地为她褪掉外袍,然后将她放倒在榻上,拉过锦被盖在她身上。
卫子君瞪着一对眸,看着他做着这一切。
“睡吧。”他帮她掖好被角。
卫子君无奈闭上眼睛。一会儿,细微均匀的呼吸响起。
贺鲁俯身,轻轻在她额前印下一吻,然后在她紧合的眸上轻轻点了一下,最后落在唇上轻轻啄了两下。大手轻轻抚过她的颊畔,轻轻的,怕惊醒了她。
他缓缓起身,向外走去。
“贺鲁——”还未走至门口,卫子君的呼唤在身后响起。
他转身。
卫子君向着他掀开看被子,“过来睡吧。”
“真的可以吗?”他的声音颤抖。
“可以什么?睡觉而已,怕你一个人寂寞。”卫子君勾起唇,坏笑,“你不是‘自此枕畔空孤寂吗’。”
贺鲁脸一红,有些羞涩。他脱了外袍,钻进被子,贴上了她温软的身躯,紧紧抱住。
卫子君眼中一热,也许,她该接受他纯美的感情。
两个人抱的紧紧,似乎最后的一夜一般,互相抱得紧紧……
第二日一大早,汤滂氏便来到卫子君下榻的房间。听到女婢的呼唤,卫子君才转醒,正欲起身,她才发觉贺鲁的大手正贴R覆在她的胸前的一团白玉凝脂上,她羞涩的打掉他的手,准是他半夜三更趁她熟睡之际对她动了手脚,看看自己凌乱得几乎全部敞开的衣襟,已是最好的证明。
没想到她会亲自前来,又被她堵了被窝,卫子君没有让贺鲁出来,以免刺激到她的心情。
早晨的风,有些微冷,大片粉嫩的杜鹃花在风中轻抖。汤滂氏静静望着卫子君,而后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向远方的天空,她幽幽的道:“只为了争口气,这大好安逸的日子便没有了,自此生死难料……”她转头,轻笑,〃可汗可是想利用我军阻拦吐蕃军队?“
卫子君闻言淡淡一笑,”所谓合作的基础,便是平衡,任何失衡的事物,都会颠覆。若是我只让苏毗勇士殊死搏斗,我们只在后方等候消息,王上会答应吗?”
汤滂氏哈哈一笑,“看来我没有做错决定,可汗是有了什么谋划吗?”
“说不上什么谋划,一个初步想法而已。”卫子君垂眸掐起一片花叶,轻轻摆弄,眸中思绪翻滚。
“可汗别卖关子了,可汗声威早已四海皆知,兵法谋略更是令敌人胆寒,想必可汗一个小小的想法,便会埋葬敌人数十万大军……”汤滂氏上前扯掉卫子君手上的花叶,“说说吧。”
卫子君无奈笑道:“非是卫风卖关子,方才只是在想,如何布局方能万无一失。就在方才,我把行军策略修改了一番。”她想了想,抬起清澈的眸,“王上,我来此处外人不知,还请王上协助封锁消息,不要让消息透露出去。”
汤滂氏只是“嗯”了一声,突然伸出手,抚上卫子君的眸,“还俊的一对眸,从没有见过,这么纯美,这么透彻,这么迷人的眸。”
卫子君轻垂眼帘,只当没看见她的动作,继续道:“王上要当做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然后让吐蕃军顺利通过苏毗赶往象雄,我想,吐蕃军会在此处招募一些士兵充数,王上需派一个信任的主帅前往带兵。当吐蕃军深入到苏毗与象雄交界之时,我们便双方同时发兵,夹击吐蕃军,而那些随军士兵,同时反噬,届时,吐蕃军必是一举即破。”
汤滂氏又是一阵大笑,“可汗果真狡猾,哈哈……”她一直抚摸着卫子君眼睫的手指顺势滑下,划过白玉细嫩的颊畔,“想不到,可汗在被人调戏的同时,却是思路依旧如此清晰。”
卫子君面无波澜,不动声色地挡开她欲滑向唇瓣的手:“王上此言又差,王上女国,女子多夫,男子地位低微,王上方视此为戏弄。只是卫风所在的西突厥,却是男强女弱,从我的角度来看,我不觉得被戏弄,反倒觉得占了便宜,实在是受用不已。”
汤滂氏凑过一张脸,“如此,我让你占多些便宜如何?”
卫子君挑眉看她,无奈笑道,“王上莫要玩笑了,大敌当前,岂敢耽搁情色,掉以轻心。”
汤滂氏又是一声畅笑,倒是颇有几分巾帼磊落之气,毕竟一国之君,再怎么不事国事,仍不是简单人物。
大昱建德三年,西突厥蛇年,四月。一场惊动天下的战役于苏毗与象雄之间的南羌塘湖区展开。这场战役的主帅便是闻名天下的西突厥可汗、大昱的风亲王卫风卫子君。
在卫子君的精心谋划下,吐蕃征讨大军毫不知情的经过苏毗,深入了阿里草原。卫子君率领着身着皮铠的勇猛的苏毗联军,与贺鲁率领的由象雄赶来的西突厥大军一起,将吐蕃二十万大军围在了苏毗与象雄之间的冈底斯山脉中段。
那一日,狂风四起,黄沙蔽日,漫天黑云低垂,低沉的号角凄厉破空,蹄声滚滚,如雷的嘶鸣怒吼响彻天外。
如狂涛骇浪般的西突厥黑铁大军与苏毗的皮铠大军,势如惊涛巨浪,席卷翻滚。手中的弯刀与陌刀并舞,将无尽的仇恨切入这些令他们恨之入骨的仇敌之身。
奔逃的吐蕃军,几乎如数陷入仓木错沼泽,这个卫子君事先为他们准备的葬身之地……
震耳的厮杀之声渐渐沉寂,被鲜血玷污的阿里草原,一片腥风,远处的神山圣湖都在哀鸣,低沉的黑云终于承受不住压力,一场暴雨倾盆而下。
雨后的碧空如洗,蓝得惊心动魄,白云聚集山巅,清澈透蓝的河流蜿蜒流过半绿半黄的草场,大批的鹰鹫黑压压地盘旋怪叫,仿佛漫天乌云突降,气势如狂,急速扑向满地的尸身。
卫子君望着远处的蓝天白云,望着那高洁的夏康坚锋,发出一声无奈而又沉痛的叹息。遍布的尸体与被雨水稀释了的血水,刺人眼目,令人作呕。一股腥风吹来,壮丽的草原风光一片凄凉。
这一段,被世人称为仓木错战役。这一役敌军折损大半,剩余敌军全部投降,在这种急需军力的情况下,全部被编入西突厥大军。这一役,西突厥与苏毗联军只损失了近两千人,这样的数据令中原及四夷的军事家不住惊叹,他们更惊叹的是那个领军之人,在她的身上,这样的作战奇迹已经不止一次两次。
仓木错战役之后,在吐蕃军第二批军队还未到来之际,卫子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速出兵征服了与大昱陇西接壤的党项。至此,吐蕃的整个北部地区沦陷了,吐蕃整整一半领土已经被卫子君牢牢掌控。一时间吐蕃王庭之中人心惶惶。
就在卫子君本着速战速决的原则,欲一鼓作气直取王庭之际,得到了一个消息,松赞干布率兵亲征了,前锋主帅便是他唯一的儿子,贡松贡赞,与吐谷浑王子南宫阙。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二十九章 相见
风烟滚滚,岷山悠悠。
就在卫子君征服了吐蕃北部的同时,大昱天子李天祁御驾亲征,带领着一众江湖勇士,与平叛大军一起,经过一个月的殊死征讨,终于将剑南叛军击溃。
一直等候吐蕃援军的大昱反叛势力,终于没能等到吐蕃援军。因为卫子君的讨伐,几乎所有的吐蕃军队都被召集起来,一批又一批地向着阿里草原奔去。于是那些等不到援军的叛军,弃城而逃,而那些被击溃的江湖人士,也瞬间逃离,全部快速隐遁起来。
突然之间,曾经急速兴起的叛军,又在顷刻之间急速地消散了,好似那上一刻还在的惨烈厮杀不过是一个曾经的噩梦而已,只有看到那破败的城头,弥漫的灰土,破碎的大旗,以及遍地的尸身,才感觉那一切曾经真真实实的发生过。
反叛大军溃败,李天祁命陈长留下清剿余党,自己则率领十万昱军,由刚刚夺回的剑南道同昌郡,直入吐蕃。
同昌郡,毗邻吐蕃党项,李天祁得知卫子君攻下党项,又闻得松赞干布已经出兵,便心焦地由党项进入了吐蕃。本来他打算由南部仰攻吐蕃,为卫子君牵扯一部分敌军军力,但得知她目前就在党项,为了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见到她,他还是由已经被卫子君占领的党项进入了吐蕃。
四月的风,清爽宜人,带着微寒,吹得人的衣袍翻飞,漫天遍野粉白的杜鹃,在风中抖动犹如粉色的海洋,远山覆着积雪,草原泛着嫩绿,心底柔得仿如一汪水……就要见到她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只要能见到她,看着她,爱着她……
塔塔的蹄响传来,远方驰来一匹骏马,马身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金光,马背的人一身雪白,玉立挺拔,待见到李天祁的军队时,便停了下来,站在了大片花丛的那一刻。她凝神望了过来,雪白的袍角在风中翻舞,飞扬的身姿散发着清冷凌厉的傲气,清透的面颊却又偏偏泛着柔媚的光泽。她就那么静静的望了过来。
那一刻,心中的爱恋与思念潮水般翻滚,李天祁抛下万军冲了上去,马蹄直接踏上了大片鲜嫩的杜鹃,向着那个身影奔了过去。
粉嫩的花叶被马蹄刨起,随着风飘了出去,望着她那样的奔来,卫子君也缓缓迎着他走去。
终于,他奔到了她的面前,牵住了她的手,久久的凝视她,然后,他将她由马上拉起,放到了他的马上,紧紧地抱住了她。一双大手由头到整个后背,上下通体抚摸。
良久,他抬起窝在她颈项的头,向她身后看了看,待发觉她是一个人前来时,不可抑制地怒斥起来,“每次都是这样,出来就一个人,侍卫也不带,婢女也不带,打仗也不穿铠甲,你是想让然担心死吗?”
卫子君望着他,瘪瘪嘴,“怎么才见面就骂啊。”
因为担忧她而生出的薄怒瞬间消失,李天祁大手轻轻抚过她面部每一处细节,“子君,想你……”一句话出口,他便梗住了。
“二哥瘦了。”她望着他,他的脸还似两个月前离开时那样清瘦。
“你也瘦了。”他捧起她的脸,将唇凑近,吻上她的眼睛。
一阵风吹过,杜鹃花的香气弥漫了整个草原,那两个人在杜鹃花丛中,紧紧相拥。
他觉得很幸福,只要能看到她,能爱她,便是幸福,再苦,都苦的幸福。可是他真的很渴望,可以时时刻刻见到她,抱着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抚摸她,可以与她一起吃,一起睡,一起逛街,一起吟诗作画……可在他捅破那层纸之后,脸同榻而眠也都成了奢望,他怀念鹿城的日子,如果可以,他宁愿时光倒转,他不做皇帝,不知道她是女人,那时候,他可以与她一起吃一起睡,她甜甜的叫他二哥,他宠溺的捏她的鼻子。
泪就是那么来了他望着她,默默的,泪水无声爬满消瘦的脸,斑斑驳驳。
那一刻,心好痛,卫子君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她深深地呼吸,也无法消减他带给她的巨大的悲痛。
她抬头,捧起他的脸,看着,他的泪扑簌簌滚落在她的手上,”二哥,别哭……”她轻唤,帮他擦去泪水,希望可以安慰他苦涩的心。
他捧过她的脸,忘情地吻了上去,深深的吻,释放着长久以来的压抑,迪斯地纠缠,仿佛没有了明日,两个人的泪混在了一起,口中带着咸咸的味道。
“子君,你不是说下一次吗?这次,跟我走吗?”他将额头抵上着她光洁的额,“这一次,跟我走吗?”
“踏平吐蕃就跟你走。”她绽开看红唇,眼中晶莹闪烁。踏平了吐蕃,她便是为西突厥的百姓报了仇,踏平了吐蕃,她也定是为爹娘报了仇,到时,了无牵挂,孑然一身,去哪里不好呢。
微风掠过草原,清新的草原伴着野杜鹃的香气四散弥漫,天气越来越暖了,连个骑马漫步的人,就似上次分别时一样,手拉着手,走得很慢。
他捉着她的指尖,轻轻揉着,“子君,真想一辈子牵你是手,如果能牵着你的手,直到死去的一刻,多好。”
回到大军驻地的时候,李天祁发现了一件事,妙州不见了,他不禁问道:“妙州呢?我不是叫他守着你吗?”
卫子君抿嘴一笑,“我把他扔在象雄守城了,这次占据的城池太对,领军的将领不够,连好一点的小头目都要临时充数了。”
“他居然擅离职守!”李天祁有点微怒。
“是我*他的,他很称职,家国大计面前,他更识得大体。”卫子君随即又勾唇一笑,“免得他没事做就来烦人。”
“他呢?不在吗?”李天祁指的是贺鲁,这两个人互相之间永远称的是“他”,似乎不愿去面对,不愿去说,但有时又忍不住要问。
“他在苏毗,此次我们兵分几处,因为不知道松赞干布要发兵何处,所以各处都步了兵,做了准备,以免届时来不及。”卫子君说完,突然笑道:“二哥,此次剿灭吐蕃后,是归入西突厥领土,还是大昱领土?”
李天祁捏了捏她的鼻子,“现在还跟我算计,连你都是我的……”话未说完,觉得不妥,又改口道:“连你西突厥都属于我的领土,你想归哪里便哪里吧。”
卫子君弯了弯唇,狡黠一笑,“那便归我西突厥了,届时,那样强大的西突厥,随时可以与你抗衡。”
李天祁好笑地看着她,“你……现在便与我分心,是否应该即刻就将你捉起来关入后宫,以免后患?”
卫子君闻言笑道:“二哥便是捉我,也应该下入天牢,何以关入后宫?”
“因为那里有个位子非常适合禁锢你。”
话落,二人都觉得尴尬起来,卫子君咳了声,“那个……二哥……我们来商议下对敌之策吧。”
其实,当他知道她是女人之后,那个位置已经留给她了,只是,她永远不会坐那个位子。便算没有那些阻碍,她也不会要那个位子,胯下的铁骑踏遍天下的人。只是,在他的心中,那个位子永远属于她,他也会为她留到永远,即使她永远也不会坐上去。
大昱建德三年,5月。松赞干布亲率大军前往苏毗应敌,贡松贡赞与南宫阙分别带领的两路先锋率先赶至苏毗,在距苏毗城墙三十里处驻扎了下来。
只是,他们很安静,没有即刻攻城,也没有准备攻城的迹象,似乎在等待什么。
卫子君得知他们赶往了苏毗,即刻留下部分小股军力守城,与李天祁的军队一起赶去苏毗,几乎与吐蕃军一前一后到达。
他们赶到苏毗之后,听闻吐蕃军依然没有动静,这令卫子君顿生不安,派人前往打探,又没探到什么消息。当晚,卫子君便召集众将,商议敌情。
由于卫子君是行军主帅,李天祁没有坐主位,而是和贺鲁一起,一左一右坐在了她的主位几案两侧。
房间内大多是随行的大昱将领,只有少数几个西突厥的副将,还有几名苏毗大将,其中有一位女性,便是汤滂氏最信任的大臣,曾经荣任苏毗宰相的辗葛尔孙波。
坐于主位的卫子君,神色淡然,她扫了眼众将,缓缓道:“众位将军,按吐蕃军目前反应来看,似乎有些蹊跷,恐怕他们在等待什么,我想我们应该先一步发起进攻。若等松赞干布大军前来,恐怕难以将他们一举歼灭。各位觉得如何?”语气平淡,但那话语里隐隐带了一丝忧心。
“嗯,各个击破最好,待他们的大部队聚集到一处,那便不好说了。”
“探马探到松赞干布要三日后到,不如我们今日便夜袭,将他们小股敌军先击破。”贺鲁建议道。
“好,我赞同。”下面众将一致赞同。
卫子君点了点头,拿起案上茶杯,待送到嘴边之时,发觉里面只剩下一些茶根,便没有饮,又放了下来。
下一刻,面前多了两只端着茶杯的手,李天祁与贺鲁同时看到了她细微的动作,将自己的茶杯一左一右送到她面前。
卫子君尴尬咳了声,不动声色接下两杯茶水,放在案上,没有去饮。
两个男人见状几乎又是同时将被子拿起送到她的唇边。
“不是渴了吗?”
“渴了就喝吧!”
卫子君面上一红,心中哀叫一声,扫了眼目瞪口呆的众将,厚着脸皮,喝了这个的一口,又喝了那个的一口,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如此,便这样定了,众将都回去准备,今晚丑时发动进攻。我们素毗、大昱、西突厥三军,没有一起集训,最好不要联合出兵,以免指挥环节出了差错,还是各军轮番上阵,众位看,由那一军打头阵呢?”
“子君,我来。”李天祁望着她,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陛下,我看不妥。”辗葛尔孙波开口道:“大昱骑兵体质弱,作战力不如吐蕃骑兵,但吐蕃骑兵却不如可汗亲自训练的西突厥骑兵,所以三军之中,突厥骑兵最强。况且,西突厥的鬼面骑善于夜间作战,其势如雄,声威在外,吐蕃军闻之丧胆,还是由可汗出兵比较妥当。”
卫子君望了望辗葛尔孙波,淡然一笑。“好。今夜,便由我西突厥的勇士来打这头一阵。”
夜色沉沉,没有月的夜晚,万物都是黑蒙蒙的一片,只有那苏毗城墙上燃烧的火把,照亮了几十步开外的距离。
只是,任是谁都没有想到,便是这晚,没有月的夜晚,在西突厥准备出击之时,吐蕃军前来攻城了。
苏毗的城墙不高,也不坚固,守城是很难的,于是卫子君命大军出城直面作战。
短兵相接,西突厥大军占有绝对的优势,他们的兵器比吐蕃的药犀利,战马也比吐蕃的更优秀,并且,这批跟随卫子君两年多的军队,大多经过她的亲自训练。勇猛自是不在话下。
城门大开,贺鲁率领着黑铁潮水一般的西突厥大军轰然涌出,那潮水带着咆哮怒吼,带着决然的气势,令敌人闻之胆寒,一张张狰狞的黑铁鬼面,在夜色里散发着森冷的幽光,长长的陌刀高擎在手,闪着噬血寒芒,仿如一个个地狱的魔鬼,将死亡的恐惧,带至敌人面前。这样的军队,定会是百战百胜的。
然而,就在西突厥军队涌出城门列好阵型之际,远处的吐蕃军突然撤后,露出了前面一排排木车,足有上百架之多,在吐蕃军燃起的火把映照下,呈现着诡异的形状。当西突厥大军进攻的号角吹响时,吐蕃军突然上前,瞬间,木车便被升得高高。
是石弩!卫子君心中一惊,他们怎么会有石弩?这不可能。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三十章 重伤
就在那一瞬间,数以百计的巨大石块于幽黑的高空飞来,纷纷砸入西突厥军整齐的队列里。立时,惨呼闷哼嘶鸣之声响起,西突厥大军的方阵瞬间散乱。紧接着又是雨点一般繁密的巨石砸来,那黑黝黝的石块在黑黝黝的高空令人难以分辨,那繁密的石块,令人逃脱了这一块的厄运,却转瞬被压在了那一块的魔咒之下,一时间,惨呼不绝,西突厥队形完全被打乱,进攻力骤然失去。
任是谁也没想到,吐蕃居然会有投石机,这种号称石弩的小型投石器精准度极高,可以发S重达一百五十斤的石块。可是,吐蕃不该有投石器的。
必须去毁掉那石弩,否则,他们逃遁都没有机会,这巨大的石块几下便会将城池砸烂,会令到他们避无可避。
“冲过去,毁掉他们的弩车。”贺鲁大喊一声,无数的西突厥勇士向吐蕃军用去,然而,奔至中途之时便被一排排强弩S中,那些逃脱强弩继续向前的,又被弓箭手S中,能够奔到吐蕃军前面的,已经是寥寥无几。
站在城头的卫子君,心在滴血,“贺鲁——快撤兵,不要强攻——”
“都跑动起来,进行散攻,绕到他们的后方。”卫子君凝聚内功,将声音送入西突厥大军耳中。如果跑动起来,对方要随时调动方向瞄准,那难度便大了。
“我去毁掉那些石弩。”卫子君纵身由城头跃了下去。
“你给我回来——”一把没拉住。李天祁在后面焦急的怒吼。随即,跟着跳了下去。
这时,吐蕃军进军开始前进了,大排的弩箭手在前,向着西突厥S来。
此时的西突厥军,便是还击也没有力度,这就是被打乱阵型的弊端,所以两军交战,一定要占尽先机,否则便是任人宰割。
整齐有序的吐蕃军,平举弩箭,一波S来,一波又接上来,将勇敢冲上去的鬼面骑一排排扫荡。
“不要送死——撤出弩箭S程,迂回进攻——”卫子君跃上一匹失去主人的战马。向着西突厥军喊道。
她向着吐蕃军驰去,扬起弓,本欲S杀他们的主帅,却发觉吐蕃军没有帅旗,并且完全看不到主帅身在何处。许是怕了她手中长弓的威力,刻意隐遁了。
就在此时,又是一阵密如雨点的巨石向着西突厥军砸来,那石块都异常密集的集中一处,位置刚好是主将的大旗。旗下是正在挥刀挡着箭雨的贺鲁。
“贺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