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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 柔软, 在轻轻一下后, 那小片肌肤竟在异样发烫, 伴有酥酥麻麻的感觉随着血液流动蔓延。
她心中一惊,倏地从失神中清醒。
宋钊正好又在她脖颈间落下一吻, 这一下, 她无比清晰的知道在发生什么, 竟是脚有些发软。
“……染染。”宋钊又唤了她一声, 声音低哑而压抑。
赵暮染张了张唇, 想要说话,哪知压靠着她的男子突然一手提了她的腰, 就被他推坐在铺有薄毯的地上。
强势得她下意识就要反抗,宋钊却也跟着跪坐在面前, 伸手紧紧拥住了她,额头抵在她肩膀。一种无助要依靠人的姿势。
她觉得不对,随后发现他呼吸极乱, 拥着她的手也在颤抖。
赵暮染猛地想起自己的来意:“——你是不是旧疾又犯了?!”
宋钊强忍着身上阵阵的躁动, 轻声道:“不是, 让我靠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他发现自己中了药,而她突然出现,叫他又惊又喜。可在靠近后, 她的反应使他又骤然冷静,他是被她喂着吃了那种药,但她反应不对……
肯定哪里出了问题。
他不能乱来。
宋钊先前就已忍耐多时,因着旧疾又不敢运用内劲压制,早被药性折磨得大汗淋漓。他此时拥着赵暮染,也叫她发现更多不对的端倪。
她摸到了他被染水渗湿的后背,心惊着问:“你怎么汗湿了衣裳。”
明显是在强忍着什么。
赵暮染就想到两人相遇时,他明明伤了背,却还云淡风清与自己交谈。她想得心间焦急,他肯定还是出了问题。
身体那么烫,又出汗,难道是背上的伤化浓,引起了发热?!
她想着,手就从他背后回到他身前,想去掰他的脸,要探他额头温度。
可他拥得紧,手到胸膛便动弹不得,她只能抵着他,轻轻推他。奈何男子滚烫的身躯如大山,岿然不动。
宋钊被药效折磨得心猿意马,软软的手掌抵在他胸前,轻轻推搡间给身体带来摩擦,让他舒服的闷哼了一声。本就摇晃不定的神思,越来越迷离。
赵暮染却被他这一声吓一跳。
明明显得很压抑,但她却听出了里边带着的愉悦。
这究竟是什么了?!
她心头狂跳着,再度伸手去试探,比先前小心翼翼轻推他,“你究竟怎么了?”说话间的呼吸就全洒落在他耳畔。
温热,撩人心魄。
宋钊顿时身子发僵,她的手还不轻不重推搡着他,他觉得自己紧绷着的那根弦要断了,也确实在她又推一下后‘咔嚓’断了。
赵暮染就眼前一花,整个人被宋钊推倒,沉重滚烫的身躯压下来时一并封了她的唇。
她脑海里‘嗡’的一下,什么都不能思考,在怔懵中被他轻而易举翘开了唇齿,他的气息瞬间完全将她占领。
宋钊的吻来得急,却因笨拙而显得小心翼翼,每掠夺一分都像是试探,磕磕碰碰。
但这不能抵挡因此带来的巨大欢喜与激动。
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她靠近时就能闻见的甜香,如今就在他唇舌间,让他一沾便再也不想放开,身上翻涌许久的躁动似乎也被渐渐抚平。
他的掠夺攻势因此放缓放轻柔。
赵暮染与他呼吸纠缠,发软发酥,她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经验,竟是连推拒的力气都没有了。
食味知髓,她给到他的安抚似乎又渐渐不能满足,他气息愈发絮乱,刚才压下去的躁动再次在体内狂乱。
宋钊神思迷乱,赵暮染却因呼吸困难脑中清明,在他又变得焦躁不安的亲吻间扭动。
正沉溺的宋钊因她动作身子骤然一僵,使他身体颤栗的火种急涌而下,在最后一丝清明中,他神差鬼使地抓了她的手……
夜越深,山林间昼出夜伏的走兽吼叫声声,宋钊侧耳听着林间动静,抿着唇用湿了水的帕子一下一下为身前的少女清理手心。
帐内依旧光线昏暗,赵暮染却闭着眼,脑海里全是方才旖旎的一幕幕,还有白天军医给她药时的古怪神色。她双颊滚烫。
“——我不知那药有问题。”感觉到他松开手,她才睁开眼,低声说了句。
宋钊闻言耳根微热,嗯了一声:“我知道。”如若不是知道,或者他已经做出更过份的事来。
但刚才他也已经很失控了。
两人同时都沉默了下去,赵暮染还莫名生出丝要夺门而出的冲动,她强压住又问:“你好些了吗?”
昏暗中,青年低低嗯一声。
赵暮染就感觉脸上好像更热了,再也坐不住,慌乱站起来丢下句‘你早些休息’一头冲了出去。
宋钊看着落下的帐布,凤眸微垂,可很快,那落下的帐布又再度被掀开。赵暮染在他吃惊中又冲了进来,弯了腰抱了他一下,豁出去般道:“我…我会对你负责的,你若还是难受……你、我……”
虽是有豁出去的准备,但最后的那句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宋钊怔了一会,低笑出声。
青年的笑声似流水潺潺,赵暮染面红耳赤。
宋钊说:“我不难受了。”
赵暮染再度落荒而逃,身后是他又响起的愉悦笑声。
回到自己营帐,赵暮染躺在毛毯上翻来复去,一闭眼就是被郎君压着吻的缠|绵,怎么都睡不着。
她颓然翻坐起身,一手摸到了自己的红缨枪。
她握了握,然后松开手,然后又伸手去握了握,再松开。两手放在眼前,都握成红缨枪杆大小的形状,慢慢的,右手的手指曲成的圆比左手大了许多。
赵暮染就失眠了。
安王根本就没有想要接旨,这摆明了是要抗旨!
薛冲对这突来的一出又惊又疑,阴沉的脸色越发难看。
那么圣旨呢?
按理圣旨应该是这两天就该到的,怎么会还让安王闹了个先下手为强。
薛冲喊了人进来,让现在就去问给文颐郡主赐婚的圣旨到哪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既然知道了就得理清楚报给皇帝那才是。
但那个杨君毅究竟是怎么就成了安王女婿的。
难不成杨家一开打的主意就是来投靠安王的?!
杨家与安王有交情,但那也是杨家嫡支还风光的时候,后来杨侯爷和长公主葬身火海,杨家军又连番战场失利。嫡出那支几乎都死光了。
那个时候杨家有向安王求助,但安王是没能赶过去支援的。
也是因为这事,杨家在衰败后就再没有人在朝中掌权,亦没有人再和安王有过联系。
按着推断,这个刚露头的杨君毅要投靠安王的几率不大才是。
而且,他上回也没有探出来,皇帝要找的东西究竟在不在杨君疑手中。
薛冲想到安王和杨家联了姻,他就怎么都冷静不下来。他上回将扬君毅留在府中的时候,也曾利诱过,甚至许下帮他们杨家复起,可那个青年根本不为所动的。
对权势表现得那样云淡风清的人,转眼就投靠了别人。薛冲有种被人藐视的感觉,这事也像一个耳光,狠狠甩在他脸上。
薛冲越想越气,整个下午都在书房没有踏出一步。
临近黄昏之时,有一风尘仆仆的士兵匆忙求见,薛冲在看清他递来的字条内容,脑袋嗡的一声,再也坐不住了。
“给我备马!”
他太阳穴直跳,换过衣裳后就策马离开了将军府。
传来的消息上说圣旨因前几日的暴雨而遇上洪流,随着来宣旨的王公公都险些被冲走,然后弃船走了陆路。这样一来,就是绕了远路,原本三日能到的路程就得翻一倍有余。
赐婚圣旨耽搁了,安王一口咬定不清楚赐婚的事,皇帝也没有办法逼迫他什么。
但事情却是太巧合。
安王哪里就能掐得那么准,让文颐郡主成亲了,成亲就算,那个人选还是杨家的人!
他必须要去庆州去搞清楚状况,即便是冒险,他得去!
不弄清楚杨家想要做什么,他对皇帝也没法交待。
薛冲那边发现事情蹊跷,宋钊亦在思索着李郡守下贴子的意图。
诗会是两日后,正是他成亲的第三日。
本来这样的日子是女儿家归宁之日,李郡守不可能不清楚,选这个时候来要他去赴宴,再明显不过的试探。
试探什么?
安王对他这个女婿的看重?
试探他姓杨的身份?
既然许茂认出了他来,那么李郡守肯定也是知道了他身份才会下贴子。
前面两点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看来这是要试探他赶在圣旨前和赵暮染成亲的意图。
宋钊闭着眼,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敲击桌案。
赵暮染在他对面,托着腮看他。
她这是第一回见郎君沉思的模样。他平素看向她时眉眼会有暖意,但多半时候是给人冷冷清清的感觉,如今他闭着眼,身上那股气质又变了。
一种如山岳般的沉稳,仿佛还有些像利刃要出鞘的逼人锋凌。
这样的他异常好看,也很勾人,比他笑的时候还要勾人。
赵暮染自从在山林间见识过他的才智后,心里很明白这个郞君的能力,说是翻手云覆手雨不为过。她在震撼之余也后怕过。
也曾想过如若那天被顷刻间抹去的是他们的人,她一颗心也曾不安。
可那些不安,在他温柔看向自己,朝自己笑一笑就会消去,然后选择屏弃一切选择相信他。赵暮染想,他们赵家果然人人都遗传了昏庸的血统,她好像就有点理解都城那位昏庸的皇伯父了。
也许她当了皇帝,会更昏庸也不定。
宋钊思索良久,一睁眼就看到小妻子望着自己发呆,唇角还扬着浅浅的弧度。他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温软细滑的触感让他心中一阵满足,心里头装的那点烦心事变得不足为重。他笑着说:“是不是觉得无聊了?”
“不是,你那么好看,怎么会无聊。”少女杏眸一弯,语气颇不正经。
宋钊有种被调戏了的错觉,轻轻掐了掐她脸颊,哪知手就被她拽住,报复似的放在唇齿间咬了口。
“本殿的脸也你能乱捏的。”她柳眉一挑,凶声恶气的。
宋钊被她咬得心里都酥一片,见她故意凶狠的样子,只觉得可爱,配合道:“那殿下是要如何罚我?”
“就罚你……”赵暮染杏眼转了转,突然站起身隔着桌案就扑过去。
她动作吓得宋钊慌乱站起来,伸臂将一脚踏着桌子扑来的人儿抱住,因为惯性,被她扑得又跌坐在软垫上。
两人就滚做一团,赵暮染扑在他身上直笑,笑着笑着,在他无奈的目光下就亲了亲他侧脸。还吧唧了嘴,痞笑道:“罚你被我亲一口。”
宋钊也被她逗笑了,捏着她圆润指尖,脸缓缓朝她贴近:“殿下一下就消气了?”
赵暮染一挑眉,想着要不要顺势再将他扑倒亲多几口,被安王派来的侍女站在廊下重重咳嗽两声。
宋钊脸上的笑意便敛了起来,赵暮染理了理有些乱的衣襟,淡声说:“启。”
侍女就跪在门槛前禀道:“郡主,安王殿下让奴前来请郡马,说是京兆杨家来人了,请郡马到前厅去见一见。”
赵暮染诧异,宋钊凤眸半垂,脸上神色极淡:“如此,我便去见一见。”
赵暮染望着镜中风流妩媚的少女,险些要不认识自己。她抬手摸了摸脸颊,又伸手去提了提长裙,看着镜中人做着相同动作,她心中那种诡异感才算消去。
此时有侍女来禀已摆好早膳,她‘哦’了一声,迈开脚就要往外去,哪知脚下踩到什么东西,趔趄了一下。
侍女们就听见布料撕裂的‘刺啦’声响,皆纷纷侧头望去,她们的郡主殿下双手抱在胸前,那条新裁的长裙躺在地上。
众人:“……”
赵暮染也很无语地望天。
裙子太长,踩到怪她吗?
又是一番折腾,数年未穿女装的少女终于扭扭捏捏拧着腰走到桌案前。
跟在她身边的侍女心惊胆颤的,不时提醒着她注意脚步弧度,担忧地想。嫁衣比这一身还繁复,郡主殿下不会在成亲摔倒吧。
安王妃已在外头招待几位副将夫人,领着众夫人到女儿院子时,就见她将衣袖撸在胳膊上,露着藕臂在用早饭。
安王妃进屋的脚步就顿住,有点想捂脸,众夫人瞧见都抿了唇笑——
郡主殿下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用个饭都得显出别人没有的霸气来。
用过饭,赵暮染才知道这一天最难捱的时刻来了。
她先被侍女簇拥去沐浴,花的时间比平常多一倍,接着又是被媪妪按着抹身子,等一切做完居然已经过了午时。
她以为能歇口气,安王妃就招呼着先前来的夫人呼啦啦都挤进了屋子,要开为她梳妆。
“娘亲,总得让我吃口饭吧。”赵暮染忍不住抗议,安王妃睨她一眼,“午饭就别用了,水也要少喝,等完礼了再用。”
赵暮染很不淑女的翻了白眼,这哪里是成亲,简直是在用刑。
她索性闭了眼,像个木偶一般任一群人围着。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她坐得昏昏欲睡,终于听到自己可以站起身。她站起来,还没来得及活动要发僵的手脚,绣龙凤呈祥的吉服就一层一层被穿在身上。
喜娘前来与安王妃不知说了句什么,安王妃眼角微红,从一边的侍女手中接过花钗宝钿。
赵暮染看着娘亲手中的东西,整日来都很平静的心湖便起了涟漪,又见娘亲眼角泛红,昨夜心头发闷的感觉再度袭来。
“染染坐下。”安王妃轻轻喊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染染:破风在手,横扫都城。
安王府侍卫:我们殿下的目标是,搞事,搞事,搞事!
舜帝:。。。。
都城各衙门抱头发抖:我们有没有得罪过这位姑奶奶?
安王:不愧是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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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二更,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