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里,丫鬟香云跪在地上,整个脸都要贴到地板砖了,“小姐,奴婢真的没见到雁姑娘出去啊,奴婢一直守在门口奴婢也不知道雁姑娘去哪了小姐”
“没用的东西,一个小丫头你们都看不住脑袋上那两珠子是摆设用的吧,来人,把她眼珠子给挖去喂狗”吴氏坐在雕花的h梨木靠椅上,崔诗敏坐在下边的客位,撅着小嘴暖手,她被崔诗雁泼了一身的水,现在想想还觉得冷,万一落下病根可怎么办。
吴氏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她就这么个宝贝nv儿,这j年再也没生出个一日半nv,自从老爷有了儿子,也是有空就往四房那边跑,她正好趁着今天来个杀j儆猴,不然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当家做主的nv人
“夫人饶命啊夫人奴婢冤枉”香云本是穷人家的孩子,家里姊五六个都相继被卖了,之后嫁人的嫁人,病死的病死,父亲前年也因欠下太多赌债被打伤不久就病逝了,现在就靠着她在相府的月钱救济家里的老母亲和小老弟,今天要是在相府丢了x命,她家里可怎么才好,香云忍不住痛哭起来,也不知道哪里的力气挣脱了家丁的束缚。
“夫人,饶过奴婢这一次吧,奴婢给您磕头了。”香云扑到吴氏脚下,“匡匡”磕了两个响头,光滑的额头瞬间红肿,香云不懂今天夫人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平日里雁姑娘再不识抬举那也没有罚他们下人,今天就因为被叫去盯着崔诗雁,想不到一个疏忽就要丢了眼珠子,那比要她的命还惨。
“谁要你在这磕头了,找我的晦气,夫人我还没西去呢”将香云踢开,吴氏嫌恶地皱皱眉,挥挥手叫下人赶紧把她带走。
“夫人”
“等一下,你们g什么呢”崔诗雁这一回来,发现自己的屋子里没什么动静,正觉得奇怪,突然看到有人在她房间门口张望,她是翻窗出去的,所以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她。
接着她就被带到了偏厅,才知道丫鬟香云因为她的缘故将被剜去双目,顿时火冒三丈,“你们有什么气撒我身上,欺负香云做什么”
“嘿,还真是奇了,今儿这丫头是不要命了。”吴氏见崔诗雁果然如诗敏所说x情大变,还敢这么y声y气和自己说话了,摆摆手让下人松开香云,香云如释重负瘫在地上。
“怎么,谁给你这个胆敢这么跟我说话”吴氏见崔诗雁昂着脑袋都不看她一眼,心里怒火更胜,崔诗雁的母亲是自小f侍相爷的,相爷也不是对她毫无感情可言,不然也不至于和自己这个嫡nv同属“雁”字辈。
但是吴氏就是心里憋屈,她好歹一个正牌的相爷夫人,让一个小小的通房处处压她一头,生了个小孽种也要比她早j天,好不容易把这个碍眼的东西除了,剩下的这个小j人也不让她省心,还敢跟她的nv儿作对,活腻了吧是不是想去y间陪她的狐媚娘亲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若是换做以前,吴氏这么一拍桌子,崔诗雁不得吓得两腿发软,还记得有一次崔诗敏打破了相爷喜欢的花瓶,崔诗雁二话不说就上去顶罪,那次被吴氏打得半死,至今想起来背上还是痛的,当时也是自己不懂事,花瓶碎掉的时候自己是跟大夫人在一起的,她明知道不是她做的却还要下那么重的手,崔诗雁只觉得自己再不能得罪他们,但是现在她不能再被这些恐惧所支配了。
以前不反击,那是她觉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现在她得想办法脱离这个牢笼一样的地方,不然自己肯定会重复上一次的命运,既然你们容不得我,那我就自己出去,免得在这里承你的情
“哎呦喂,这小嘴,什么时候长出獠牙了,哼,想不到啊,把你当狗养着,还以为你能乖乖听话,却不料养出一个。”吴氏说着,语气渐渐狠毒起来,一抬手就打算扇得这个小丫头p子晕头转向,想不到被对方轻易闪过,她这一掌却像打在棉花上面,气得脸都绿了。
“娘,你看她”崔诗敏也坐不住了,眼看自己娘亲都要动手了,这个小j人还敢躲,还有没有规矩了。
“给我拿住她,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野丫头”
“吵什么呢”崔岳才到家就发现人都不在,拉过下人问话才知道都在偏厅呢,如今前朝局势不稳,已经够让他头疼了,在外面劳碌了一天连个端茶捶腿的都没有,就为了些jao蒜p的小事闹得j飞狗跳的,nv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老爷回来啦。”吴氏见到崔岳,那脸se再不好也不敢表现,连忙扯出来个笑脸,扶着崔岳坐到主位上,“还不快端茶上来。”
“出什么事了,大吵大闹成何统。”崔岳此时不过三十年纪出头,正是壮年的时候,脸上线条分明,双目有神,身形不高但魁梧,使得他看上去十分有气场,不得不说崔岳还是很有手段的,现任皇帝也是由于他的扶持才走上帝位,如今在官场叱咤风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个年纪已位居宰相也算前程似锦了。
只不过要坐稳这个宰相的位子,也是十分不易,现在朝廷党派纷乱,皇帝初登大宝不过j年,人心还未稳固,他如果没有能力继续扶持下去,得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今后的事情还恐怕很难说,这个皇上有些太过宽厚,让崔岳觉得自己是不是站错队了。
“老爷,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边吴氏见崔岳心情渐渐平复,也不忘“正事”,开始以一个“苦口婆心”的口吻说起来,“今早上老爷上朝了之后,雁丫头跟着周妈送早饭过来,想不到敏敏在粥里吃出了头发丝,这粥可是雁丫头自己做的,本来念在她一番孝心,谁曾想一问之下才知道她自己偷吃了,你说她小小的年纪就学会这种欺上瞒下,偷j摸狗的行径,作为母亲我怎么能不让她好好反省呢,就命令她哪里都不许去,在屋中思过。敏敏心疼她姐姐,说要过去劝劝她,结果这小丫头十分蛮横,不思己过,还泼了敏敏一身脏水,敏敏这么小,要是落下什么ao病可怎么是好啊”
吴氏说完崔诗敏还配合得咳嗽了j声,表示她身上的不适,垂目含泪,楚楚动人,崔岳听到这里,眼中稍露疑h,看向被下人压着的崔诗雁,没有说话。
“还不仅如此,她一个相府小姐,居然偷偷跑出去,也不知道跟什么人鬼混到现在才回来,再晚些可天都黑了,这让外人知道了怎么想啊,老爷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下手打她的,我也下不了手啊”
这吴氏一张巧嘴可真是厉害,所有的错都变成她崔诗雁的不是了,自己还变成了恨铁不成钢的“严母”,崔诗雁才不肯这么被冤枉,张口就要辩驳,却被一个声音提前打断。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雁儿还小,不懂规矩而已,你一个大人还要与她计较这些吗,你也知道时候不早了,该去准备晚膳了。”崔岳一句话,那可真是让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怎么闹腾了,这事就这么算了。
其实崔诗雁事后想想,崔岳这段在朝中面对的事情跟这些jao蒜p比起来那可真是不值得一提了,也难怪他无心评断。
“可是”吴氏心有不甘还想说些什么,今天不整整这个小丫头着实让她膈应。
“别让我重复两次”
吴氏此时就算心里再不爽也不敢开口了,天知道为什么老爷这次向着这个小j人,难不成是对那通房丫环还未死心她只能暗暗把这笔账记下,等着下次再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