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和木醒在“强盗”窝中停留了一夜,商量后,边带着人马往南陵县城去了。
南陵县是平安州西南的一县城,地处中原腹地,本是产粮大县,县城也算是比较有规模的县城了。只是林如海和木醒等人进县城的一路上,往日的良田却大多萧条着,县城里更是没见j家店铺开门营业。
看到这样一番景象,林如海等人只觉得心中沉甸甸的。到了县衙前,发现县衙都是紧闭着大门。
林如海没好声气的让林墨去叫门,好半天,才有一杂役出来应门。
“小人朱路见过两位大人。”那杂役心有戚戚的上来见人。
林如海问道:“县令和县丞等人呢?”
那朱路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笑道:“回大人话,早前忠顺王爷他们到后,锦衣卫的老爷们将县太爷等人都抓起来,现在还关在县衙大牢里!”
林如海点点头:“如今县衙里是谁在主事?文书是谁在管着?”
朱路回答道:“是原先的书吏楚先生。”
木醒对着林如海道:“林大人,我先去大牢里问话。”
林如海拱手道:“也好。”
不一会儿县衙的书吏楚越就来了,倒是一个清瘦书生样子。他对林如海拜了拜道:“小人见过林大人。”
林如海看了他j眼道:“带本官去看看此县历年来的文书档案。”
楚越应了,领着林如海和户部的j个书吏去看了南陵县历年来的文书和档案,果真是缺失良多,县衙的账簿和官仓的记录更是混乱得可以。
在县衙库房里,封存着之前锦衣卫在县令家抄来的金银。林如海指着十二口大箱子命令随从:“打开它们。”
不说其他人在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惊讶出声,就是林如海也有些震惊。虽然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但是这样的人县令毕竟是少数的,能够捞足万两银子就是了不得的。毕竟按照县令的俸禄和禄米等物,一年也不过一百多两银子。这十二口大箱子里,有八口里面都是元宝,另外四口箱子里,两箱子是珠宝首饰,两箱子是h金。
随从们点过之后,头儿回禀道:“林大人,四口箱子里,一共是白银一万六千两,h金四千两,珠宝不好估算。”
林如海黑着脸,不看其他,就说这么多东西,一个县令,就是出身世家,家资丰厚,也不可能有短短j年内就有这么多钱。林如海看着那珠宝中的鸽子蛋大小的紫珍珠,冷冷一笑,若是整个平安州五府县的父母官们都一样的德,可以猜到来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也不难想象会有民乱了。
一随从带着木醒过来,木醒看到那j口箱子后,脸也黑了。愤怒道:“亏得胡生那狗东西有脸说自己是冤枉的!”
林如海摇摇头苦笑道:“j个人东窗事发时不是喊冤的?南陵县衙的有一座官仓,已经空了三年了。更不要说南陵县还欠着户部一万两银子呢。”
木醒点头道:“我明白林大人的意思,林大人放心点数就是。”
林如海觉得若是五县衙都是这样,自己带来的人手就明显不够了,想了想,便道:“我yu将此地之事上报朝廷,请朝廷再派妥当的人过来,这些h金和银子也得安全送回京中去才是。”
木醒也觉得情况糟糕出乎想象,便道:“我和大人一起上折子吧。”
林如海等人忙到申时末才坐下来吃了顿饭,回到林墨j个收拾好的县衙的后房里。
“老爷,贾家的琏二爷在屋中等着您呢。”林青轻声禀告道。
林如海点点头,进了屋。
贾琏一见林如海进来了,忙起身行礼。
林如海对贾琏点点头,大致猜到了贾琏的来意,问道:“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贾琏这一天里跟着林如海一行人进了南陵县,才从人们的话语中听得,朝廷此次不仅派了兵马来平乱,更是让按察院和户部的人过来。自己父亲和郑光s底下来往多年,光自己理事后这j年,差不多年年往平安州来,经手的银子差不多有十万两。银子上具怎么来了,贾琏一开始还没怎么深想,今日才觉得不对劲,什么生意这么赚钱?肯定是那些不正规的生意了!
“林姑父,侄儿想随着姑父一起往平安州城去。本来我这次出来就是奉父亲之命来找平安州节度使郑大人的,此时郑大人理应已经回城了。”贾琏想,自家和郑光的联系是很难瞒住人的,到底有什么影响,自己跟在林如海身边,还能先行知道,再做打算的。
林如海看着贾琏道:“我实话和你说吧,郑光此次,即便不死,也将流放三千里。你父亲那里,恐怕也将有牵连。你跟着去也无济于事!”
林如海看贾琏脸se变得难看起来,也不多隐瞒,正言道:“你想跟着?以什么身份?你今天也看到了,我和其他人都忙得很,也缺人手。本来,如果你留下帮忙也未尝不可。只是说到郑光,你父亲的胆子还真够大的。你也不好留下了,毕竟要避嫌。”
贾琏心中一赌,他知道,这其中,郑光未尝没有看在自己是王子腾的侄nv婿的份上,才这么多年和贾赦一起做起来不要底钱的买卖。
“姑父的意思是,父亲也恐会牵连在其中了?”
林如海顿了顿才道:“民乱都要朝廷派兵镇压,就凭这一点,平安节度使也是做到头了。”
贾琏也不再多少,起身对着林如海行礼便离开了。
林如海看着贾琏的身影消失在门前。又坐了p刻,这才洗漱了上c歇息了。
而贾琏,一个晚上却是辗转难眠。
家中的情形,贾琏心中其实是清楚的。上次许逸仙说了他生母的嫁妆之事后,他就在暗地里查过了,同时也对贾家如今的情形感到震惊,便是他还有爵位可继承,只怕到时候,除了一个空头爵位,贾家什么都不剩下了。家财大半散去,倒是奴才们一个个都成了大财主。而现在,就是爵位也没有,这样的贾家还有什么将来?如今父亲的事情,只怕是难以善终。贾琏想到这里,心中有了决定!明日就启程回长安,想法子谋点s房钱,在城外买两个小田庄,找机会从贾家脱身,将巧姐儿和平儿接出来,再重新娶个q子过安稳的小日子。
这样一想,贾琏才有了睡意,在四更天时睡着了。
而平安州府那里,原平安节度使下辖军处,忠顺王脸se铁青的往军营走去。
原青和也是一脸黑沉地看着地上一堆破烂盔甲兵器,见副将“见过王爷”的声音,才回过神,对上忠顺王爷道:“王爷,您来了。您看。”
忠顺王早就猜到,平安州一地节度使,平常日子里,军营常年备军三千人。若是真有三千人,纵使流民有五倍的人数,也不至于弃城而逃。
“哼,这不是明摆着得吗?这么多年,郑光不知道将这些军备拖出去多少了,朝廷每年拨下的粮饷只怕也大半被郑光给贪墨了。”
原青和点头道:“王爷所言即是,不过咱们本就没指望这些个给咱们补给。那些乱民现在缩在北边两个县里,用不了j日,咱们就能平定他们了。”
忠顺王点点头,和原青和一起出了库房。
一副将匆匆跑来,在两人面前单膝跪下道:“禀皇爷,原将军,营外来了不少人,守卫问了,是平安州节度使郑光带着人马回来了。”
忠顺王听了,嘴角挤出狠厉的笑容道:“回来得正好,让本王省了好多事呢。”
忠顺王和原青和出了营地大门,便看到了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锦袍的郑光。
那郑光自然也看到了忠顺王和原青和。
郑光忙下了马,对着忠顺王和原青和两人抱拳道:“不知道两位将军尊姓大名?本将郑光,下面的人马多年疏于武备,和流民一战之后不敌,这才不得不弃城而走的。”
忠顺王也不说话,只是冷笑看着郑光,原青和对郑光的瞎话感到好笑,也不回礼,冷声道:“这位是圣上亲点的平乱大将军,忠顺王殿下。本将乃是京营节度使下参将原青和,被圣上亲点为王爷的偏将。”
郑光原先想着若是京中那个大将来了,自己多花点心思,未尝不能将这次的事儿个糊弄过去,知道不能一直在外面躲着,听到朝廷的大军进了平安州城,便带着这一千余人回来了。现在听到主将乃是忠顺王爷,他心中一惊,知道此次事情不好脱身了。他从前乃是王子腾的属下,这j年和王家、贾家走得颇近,但是忠顺王和这j家却都不怎对对牌。
“末将见过王爷。”郑光忙跪下道。
忠顺王看了看郑光后面的那千来号人,一个个东倒西歪,没丁点的军人的彪悍之气。前面j个副将之类的,还一个个大肚浑圆,肥头大耳的。
忠顺王走上前一个个看了j眼,最后走到郑光面前,轻声道:“郑大人真是养的好兵呢!”
话中的寒意却是人人能够听得出来的,郑光更是浑身一激灵。头低得更低了。
“来人,将郑光给本王押下去。还有这j个像猪一样的东西,给本王好好地审!”忠顺王扬声,扬手指着那j个肥头大耳的参将。
忠顺王的话音一落,就有一列亲兵出来,将郑光等人拖了下去。
郑光等人自然是大喊冤枉的,跟着他们的那些兵丁也躁动起来了。
忠顺王扫过那些个满眼忐忑不安的兵丁们道:“怎么?你们是不满本王的处置了?哼,别忘了,你们随着主帅不战而逃,已经是戴罪之身。若是想和郑光等同罪,你们就继续。”
那些兵丁也不是个傻的,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原将军,他们就j给你了,能打仗的留下,不能打仗的,先关起来,问清楚生平,平安州安定之后,遣回祖籍。”
忠顺王说完,便上了马,带着亲卫往平安城去了。
“大人,您看。这些册子是在地下密室里找到的。”一锦衣卫将一叠名册账簿书信抱着对赵全道。
赵全接过翻看了j本,眼中闪过满意的笑痕,对着手下道:“那这些个册子全部收好,回京后,有得我们忙了。还有,同县城一样,从郑府和知府地下密室找到的金银珠宝,全部封箱,户部的人快到了。让弟兄们手脚g净点,别让人抓住了小辫子。这次靠着这册子,咱们立大功了,回去爷就给你们人人请功!”
两旁正忙着搜查的锦衣卫们听了,人人都笑着应了。
所以忠顺王到了之后,就看见赵全正满脸兴奋的看着那些东西。他心思一转,便知道赵全高兴什么。看来和郑全刘岳有牵连的人不少,锦衣卫将大大露脸了。
赵全看忠顺王爷来了,忙起身行礼:“王爷来了?”
忠顺王道:“郑光刚刚带着近一千人回了了军营,本王将他和j个副将都在关押起来了。他本是军中人,便在军中关押审问吧。刘岳人是不是也回来了呢?”
赵全轻笑道:“王爷所料不差,刘岳带着家人不久之前回来了,就是郑光的家人也都回来了。我已经将人全部看守起来了。”
忠顺王爷点点头,还没讲话,就见一锦衣卫一脸狼狈的进来道:“王爷,大人,郑光的夫人谢氏,手下无能看不住她,她闯了进来……”
话音没落,就听道一个f人的声音:“走开,你们胆敢拦我?”
忠顺王看了赵全一眼提步出了房,只见一个衣饰富贵的f人手中握着一金钗,指着那些锦衣卫。
“他们不敢拦你,本王到要问问,为何不敢拦你?郑光犯事已经被收押,按理你这个三品的诰命夫人也不长久了。如何不敢拦你?”
谢氏转头看向忠顺王爷,她毕竟是内眷nv,并不曾见过忠顺王,看了看忠顺王的银甲玄袍冷声道:“便是我夫君问罪,本朝律法有八议,我身为皇太后的侄nv,当今圣上的表,只要不是谋逆大罪,谁有能拿我?”
忠顺王没想到谢宏的居然是这样的子。冷笑道:“本王倒要看看,本王拿了你,皇兄可会治罪于本王!”说完,一个亲王便跳起,一个手刀劈向谢氏握攒的手臂,将人给锁住了。
“赵大人,将谢氏和刘岳家的nv眷关在一起,可看牢了。”忠顺王面无表情道。
赵全自然领命让手下将人带下去了。
次日后,忠顺王、原青和带着兵马往北边两个县城去了,赵全却没有去,只是因为锦衣卫已经在两县逃出来的良民乡绅中发现了携眷逃跑的县太爷。一日后,林如海和木醒进了平安州城。
此时,在往京中送折子和送信的人碰上了林家来人。
林青看着陈思益,行礼道:“舅爷怎么来了这?”
陈思益对着其他人欠欠手,这才道:“姐夫可安好?你往长安去,是姐夫的命令?”
林青点头道:“大人好得很呢。只是担心家中,便让我和信差们一起走,给夫人送家书呢。”
陈思益点头道:“那你们去吧,我也不耽搁你们了。姐姐生了个小子,我得给姐夫说道去。”
林青自然拦不住陈思益,看着他带着一对人打马走了。这才和其他人继续上路。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一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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