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靖心下有些烦躁,将美人一推,道:“你先退下。”而后对门外道,“皇姐进来吧。”
长公主目不斜视,气势磅礴地迈入殿中,嗅到殿中旖旎的香味,心中厌恶,看也不看李承靖,直接坐下,道:“听说皇上举国通缉夏将军之子夏嵘?”
李承靖闲闲地饮了一杯茶,方道:“你又要管?”
长公主忽然冷笑一声,道:“本宫想管也管不着,但是皇上,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再杀了夏嵘。”
李承靖蔑笑,“怎么?那是你心ai的男人跟其他nv人生的,你也舍不得?”
长公主拍案而起,“李承靖!当年你不顾兄弟之情,君臣之义灭了将军府满门!如今竟还能笑得出来?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李承靖眼神一变,毒蛇般的目光看向长公主,道:“李成锦,若非你是朕一母同胞的姐姐,你以为朕会留你到今日?”
李成锦哈哈一笑,“李承靖,本宫潜居三载,没想到你竟然变得如此狠毒,呵,三年前是谁在本宫面前痛哭流涕,求本宫原谅你?你以为你收了兵权就能坐稳你的龙椅?本宫当年上战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哭鼻子呢!”
李承靖最恨别人提起他当年懦弱之事,他是皇帝,是九五之尊,天下人都得听他的,敢忤逆他的,通常下场都很惨,比如说,夏维。
而今李成锦指着鼻子骂他,这是不想活了!
“李成锦,你不要仗着你的身份横行无忌,你所拥有的东西,朕可以给你,自然也可以收回,不要尝试着惹怒朕,你知道后果的,即使你是朕的长姐,也不例外!”
李成锦看着皇帝冰冷的眼神,心中渐渐变得荒芜。曾j何时,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弟弟变成了如今冷血残忍的模样?他的龙椅是自己和夏维辛辛苦苦,历经艰险给他挣来的,可他一丁点儿旧情也不念,当真是狡兔死,走狗烹!她该想明白的,她该在夏维死的那天就想清楚的,她的弟弟她已经完全不认识了。
“皇上,你相信因果循环么?”长公主语气飘忽地问道。
李承靖嗤笑一声,“朕当然相信,你难道没看见?之前欺辱过朕的人朕已经十倍百倍地还给他们了。”
“所以,这皇位不是你自己挣来的,坐不坐得稳还难说,本宫等着那一天。”李成锦言罢,不愿再多看他一眼,直接转身离去,长裙在地上一起一伏,仿佛昭示着江山社稷的更迭变换。
李承靖的心中忽然不安起来。
“金福!”他朝门外唤了一声,声音都有些变样。
金福连忙滚进来,俯首道:“陛下有何吩咐?”
李承靖顿了顿,恢复了平静的模样,问道:“朕派出去刺杀夏嵘的人怎么还没有消息?”
金福恭敬回道:“陛下,京城与离城相距甚远,或许是他们还未抵达,陛下不妨再耐心等一等……”
李承靖伸手怒摔杯盏,“等!等!等!你们这些废物!不过是杀个人怎么就那么难?你去多派些人手,务必要杀了他!”
金福领命而去。
这时,殿外一位小太监颤抖地进来收拾地上的碎瓷p,李承靖正心中郁闷,见那小太监畏缩的模样,心中顿生恶意,道:“你!给朕把地上的碎p都吃了!”
小太监闻言,一下子跪趴在地上,浑身颤抖,凄惨求饶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朕只是让你吃了它们,又没让你去死,饶什么命啊?”李承靖y森森地笑着说道。他就是喜欢看别人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的模样。
小太监还是哀求着。
李承靖不耐烦了,对殿外道:“来人!”
立刻进来了两个太监。
李承靖指着地上的小太监吩咐道:“你们给朕把地上的东西让他吞下去,否则,你们替他吃了。”
那两个太监自然不敢忤逆变的皇帝,便只能压着地上的太监将瓷p直接往他嘴里塞。那小太监痛苦哀嚎,只是后来连嗓子都割破了,喊都喊不出来,嘴里汩汩流出大量的鲜血,死了。死的时候眼珠子死死盯着李承靖,里面全都是刻骨的仇恨。
李承靖挥挥手,“快去处理掉!”
两个太监拖着尸恭敬退下,李承靖也就没看见他们眼中的惧怕和浓浓的恨意。
自从韩征险些被人杀害之后,夏嵘就开始教他武功,韩征自然乐意之至。两人在离城逗留数日,听到了不少消息。
“公子,你说,这个阎王爷是谁啊?离城的人大多怕他,却也不知其真面目。”韩征边吃着饭边问道。
夏嵘放下碗筷,拭了拭嘴角,道:“我也不清楚,不过你近日要小心,我察觉到有人在窥伺我们。”
“什么?”韩征惊得也不吃饭了,问道,“公子知道是什么人么?”
夏嵘摇摇头,“我只知道不止一拨人。不过,里面应该有皇帝的人。”
韩征瞬间肃穆起来,道:“他们不会是在找下手的机会吧?”
夏嵘颔首道:“我们一旦离开离城,一定会遭遇伏击。”
韩征问道:“那公子有什么计划?”
夏嵘淡然道:“我们继续走我们的路,那些魑魅魍魉不用在意。”
韩征想到夏嵘的武力值便也不担心了。
收拾了一下行装,两人便准备从离城出发前往淄城。
店小二见这尊大佛要走,立马上前道:“公子,您要离开离城啦?”
韩征见那小二的谄媚样,牙有些酸,只道:“确是如此。”夏嵘则是往二楼的某一处看了一眼。
李承鸣背靠在墙壁上,想到夏嵘方才扫过来的眼神,只觉得x口砰砰乱跳,怎么也抚平不了,唤来秦二,道:“立刻安排回去。”
秦二心下叹道:这位主子知道夏公子要去淄城后,竟然兴奋地一晚上没睡着,这位夏公子可真是主子的克星。
夏嵘和韩征离开离城后就发现了身后的j拨小尾巴。
离城和淄城之间隔着j座山,需绕路而行。韩征本以为像离城这样的地方朝廷肯定也不愿意修建官道,路应该很难走,可未曾料到,这里的道路竟然非常平坦宽阔。
韩征思索着便问了出来。
夏嵘道:“这条路通往淄城,你说是谁修建的?”
“难道是留王?”韩征惊讶道。
夏嵘颔首,“留王不是皇帝的同胞兄弟,却能活至如今,可见定非俗人。他修建道路,定是与离城j往密切,而离城的地理位置又恰好是战略要地,你认为,留王这是在筹谋什么呢?”
韩征不是蠢笨之人,他之前是被自己的固有观念给束缚了,如今听夏嵘的分析,只觉得茅塞顿开,心中对留王也多了j分认真。
“来了。”夏嵘忽然出声道。
韩征神情一凛,眼睛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一只箭倏地在空中划过,紧接着,无数的箭矢从道路两旁的密林里穿梭而来,韩征只觉得自己被笼罩在漫天箭里,cha翅难逃,但也拿起手中的剑想要搏上一搏,下一秒却目瞪口呆。
只见夏嵘双手摊开,那遍地的树叶瞬间将二人包围,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球,任凭再多的箭矢也无法撼动分毫。
尾随夏嵘身后的另外两拨人仿若看到了神迹。
秦二看着主子从扭曲到惊怒到震惊再到痴迷的脸,心中自发地分析:我看上的人遭到袭击了!哪个孙子不想活了,敢动老子的人?我看上的人武功竟然这么深不可测?他真是太美好了!
“主子,我们派出去保护夏公子的人……”
“让他们继续。”李承鸣想也不想便道。
秦二:主子,您这是窥上瘾了?
外头看热闹的人,远没有身处风暴中心的人感官来得强烈。韩征完全被脆弱的树叶包围,他只闻得到树叶的清香,只看得到青hj织的树叶将他密不透风地保护在内,然后身边的人做了一个繁杂的手势,便只见包围着他们的树叶一下子爆炸开来,无数惨叫从密林里传出,空气中渐渐弥漫着浓烈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一个招式,便尸横遍野。
韩征及旁观者内心深深地拜f。
即使是一瞬间杀了这么多人,夏嵘依旧眉眼淡漠出尘,他不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是俯瞰众生的神祇。
李承鸣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y都在沸腾着,叫嚣着,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亲近这个人,想要独自地、完完全全地拥有这个人,不,这是他的神。
“秦二。”
秦二回过神来,不过眼神还是有些呆滞的。
“主子有何吩咐?”
“此去淄城路途遥远,请夏公子上来一坐。”李承鸣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浓浓的兴奋。
秦二:您这是在睁眼说瞎话吧?哪里远了?
不过他也只能腹诽,带着李承鸣的嘱咐壮烈地前去。
韩征没来得及对夏嵘表达自己的敬仰之情,就看见那个借了两次银两的侍卫向他们走来。
“夏公子,我家主人说,此去淄城路途遥远,请您上马车稍作休息。”秦二面无表情说道。
夏嵘看向不远处的马车,微微挑了下眉,道:“多谢你家主人美意,不过j里远的路,须臾便到。”
秦二心中哭泣:夏公子,您老不答应,主子生气了可是我倒霉啊。
“不过,”夏嵘笑了笑,“方才消耗了些精力,如今却是有些疲乏,去马车坐坐也好。”
秦二瞬间看到了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