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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妇的古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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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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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淑真等穿过过道门,看见后花园里一人,手里捧着东西,吴淑真身旁的丫鬟提灯一照,见柳絮怀里抱着一株斗雪红,一手拿着小铲子,绣鞋上都是泥土。

    吴淑真疑惑看着她问;“柳絮,你黑灯瞎火的来后花园就是为了挖斗雪红?”

    柳絮用手扶了一下花径上的绿叶,欢喜地道:“奴婢早就看好这株花,想挖一棵放到盆里养,田妈妈看得紧,奴婢就趁天黑,背着她偷挖一棵。”

    陈福家的笑着接茬道:“田家的那老货,把这园子花草看得跟命似的,知道了定不依。”

    吴淑真看柳絮像是极喜爱小心捧着,打消了猜忌。

    吴淑真的继母杨氏,里外难做人,吃丈夫重话,吴姓族人听说她凌虐前房嫡女,就有愤愤不平,提出让吴老爷休妻再娶,吴氏受了不小的惊吓,原本三分病成了七分。

    吴府旧交,达官显贵夫人太太们来吴府探杨氏的病,吴淑真床前侍奉,端汤喂药,极尽孝道,做足了孝女的戏码,赢得贤名,杨氏按自家老爷吩咐,想扮母慈女孝,吴淑真偏不接招,人前,一副谨小慎微,诚惶诚恐,继母咳嗽一声,她都惊吓得手足无措,几次三番,杨氏是彻底失了人心。

    吴淑真目的达到,打道回府,进上院,宝珠站在院子里往门口望,看见主母急忙迎上前,在吴淑真跟前下舌,“柳絮小蹄子,趁着奶奶不在家,去后院库房偷拿东西。”

    原来,宝珠从外头回来得早,看见往后花园过道门,人影一闪,片刻就消失了,宝珠揉揉眼,是自己眼花,看背影像是柳絮,走到上房东间,看邵冀的奶娘一个人,问;“柳絮妹妹去哪了?”

    奶娘道:“才出屋,说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

    宝珠出了上房,看小厨房灯亮着,走过去,小厨房门虚掩着,她推开门,没人。

    宝珠寻思,方才人影一闪,不是自己眼花,是柳絮不假,她蹑手蹑脚穿过通往后花园的过道门,花园里暗黑一片,看不清楚,柳絮大半夜跑到后花园绝不会是赏月,八成是去库房,三房里库房的钥匙柳絮掌管,柳絮定是趁着今晚主子不在家,偷拿东西。

    宝珠心想,柳絮你总算犯在我手上,除掉你,通房人选非我宝珠莫属,她悄悄退了回去,走出去叫人。

    刚走到前院,就听院外人声,有灯火,知道是吴淑真回来了,宝珠暗喜,主子回来得正是时候。

    吴淑真听宝珠说柳絮去库房偷东西,不信,柳絮不是眼浅之人,心里隐隐浮现出另一种怀疑,连下里连上房都没进,直接奔后院去。

    闹出一场误会,吴淑真嗔怪地白了宝珠一眼,对柳絮笑道;“你喜欢这劳什子,我吩咐田妈以后你要是有喜欢的花草,可着劲挖,什么好东西,值得深更半夜来偷。”

    柳絮刚才心里紧张到极点,吴淑真眼睛里不揉沙子,她生恐谎话被她识破,好在吴淑真没在多做纠缠,大概是从吴府回来累了,就没说什么,回房歇着。

    柳絮捧着那一株斗雪红,回房,把花枝放到桌子上,回身闩上门,摸摸怀里的绢包,屋里四处看看,藏到哪里合适,一低头看绣鞋底全是泥土,她找了双绣鞋换上,探手把怀里的绢包取出来,顺手塞在冬天厚实棉鞋里,收好。

    她找了个花盆,把花栽上,打水,把弄脏了的绣鞋刷干净,晾在窗台上。

    等她回上房,奶娘搂着邵冀轻拍,邵冀已经睡了。

    柳絮出了东屋,听西屋里说话声,像是邵英杰的声音。

    柳絮出了堂屋。

    当晚,柳絮有心事,没有一点困意,她披衣起来,推门出去屋外,走到院子里,后日是八月十五,夜空中月似银盘,圆润明亮,柳絮望一会,收回目光,突然发现上房台阶上站着一人,看身形像是吴淑真,隐在廊檐下暗影里。

    柳絮穿过庭院,走上台阶,“奶奶还未睡吗?”

    吴淑真反问,“你不是也没睡吗?”

    “奴婢睡不着。”

    “你是想家里的弟妹?”

    柳絮心绪复杂,点点头。

    二人就都不说话,仰头看天上的月亮,过一会儿,吴淑真轻声道:“我记得小时候,每到中秋,那时我母亲还活着,一家人吃酒赏月,何等快乐,无忧无虑。”

    顿了下,吴淑真叙叙道:“后来,一切都变了,我母亲死了,这世上,就剩下我孤单一个人,对我母亲作恶之人,我已十倍百倍讨回来,可是,什么都回不去从前。”吴淑真像是对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柳絮想,大概她的内心很不快乐吧!

    柳絮知道她的身世,不知说什么,二人默默,良久,吴淑真道:“你不像我,你有弟妹,有亲人。”

    柳絮迟疑片刻,轻声道;“奶奶有夫君,将来还会有儿女。”

    吴淑真轻笑,“是吗?”声里透出一丝希望。

    “天晚了,奶奶回屋吧!看着了凉风。”

    吴淑真回屋去,柳絮走回小屋里。

    次日下晌,府里下人提前放一日假,柳絮回小屋里,从绣鞋里取出绢包,揣在怀里。

    柳絮去大厨房借了做月饼的模子,出了邵府,一路上买了做月饼的食材,手提着,怀里抱着。

    走到柳家小院门口,用身子撞开院门,只见两只大鹅在院子里溜达,柳芽儿和宝儿正在院子里喂鸡,看见柳絮跑过来,“姐、姐”

    柳絮问;“早饭吃了吗?”

    宝儿手里举着一只鹅蛋,“吃蛋蛋了。”

    小生子听见声音跑出来,“姐回来了。”跑上前接过她手上的面粉。

    一方小院,三间草房,一只鸡两只鹅,三个孩子,温馨的画面,吴淑真说得对,她该知足,她有亲人,相比吴淑真,她是幸福的。

    三个孩子围着她往屋里走,柳絮欢快地说,“一会,姐给做月饼吃。”

    柳絮走进灶间,把东西放下,早已想好几样,准备做玫瑰馅月饼、咸蛋黄月饼,火腿月饼,冰皮月饼。

    邵府后花园玫瑰花还未凋谢,柳絮早起采摘新鲜玫瑰花,家养的鸡刚下的蛋,分离出蛋黄,玫瑰花去掉花托,用手捻碎,滤水,面粉炒熟。

    做月饼用的摸子是长条光滑木板,各种形状,有圆形,方形、桃形、梅花等,雕花纹图案,柳絮选中莲花、桃形、梅花。

    忙活大半天,月饼做成了,她尝尝味道,不错,就准备给柏舅爷送些去,各样月饼捡了两块,放到食盒里,古人讲究中秋送月饼,礼尚往来,柏舅爷几次赠东西,她便想趁着节下,回报一二,她又让小生子给隔壁三婶子送去一些。

    柳絮端上桌一碟子月饼,给宝儿和柳芽儿吃,提着食盒,出了门,雇车去东城,柏氏生药铺。

    车子到柏氏生药铺门前,柏舅爷正好出门送客,看见柳絮从车上下来,惊喜快步走过来,热络地打招呼,“柳絮姑娘,你怎么来了?”

    柳絮把手上的食盒拿到身前,笑道;“我自己动手做了几样月饼,给舅爷送来尝尝,手艺不好,舅爷别嫌弃。”

    柏舅爷笑着接过她手里的食盒,“让姑娘费心了,姑娘的心意我领了。”

    俩人边说,柏舅爷把她让到后进南厅,柳絮落座,上次那个小丫头捧上茶水,柏舅爷把食盒放到桌上,打开,边说:“姑娘做的不用尝,看样式精巧,一定好吃,正好我晌午饭吃的少,吃两块月饼充饥

    说吧,用手拈起一块月饼放到嘴里,咬一口,惊讶地挑起眉梢,笑吟吟地道;“姑娘这做得是玫瑰花馅的,香气宜人,沁人心脾,入口清甜,回味无穷。”

    一块月饼,柏舅爷几口下肚,又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这是咸蛋黄月饼,油而不腻,入口即化,口感极好。”

    就着茶水,柏舅爷连着吃了两块,看着食盒里的月饼,精致好看,竟舍不得吃,阖上食盒,命丫鬟收好,小丫鬟在水盆里绞了湿巾,他擦净手。

    “柳絮姑娘是心灵手巧。”柏舅爷由衷赞道。

    “柳絮粗笨,难得舅爷不嫌弃,明就是中秋,奶奶开恩放了一日假。”

    提到吴淑真,柏舅爷问;“淑真可好?我前几日看见你家三爷,气色不好,听说府里出事了,一个得宠的姨娘关起来了?”

    柳絮听他主动提到素云姨娘,正中下怀,“素云姨娘跟三爷有些年头,已为邵家生下一双庶出子女,最近,素云姨娘精神有点反常,行事偏颇,屡屡冲撞主子,不知为何?”

    柏舅爷行医多年,本能地问:“如何反常?”

    “手指震颤,头总痛,夜里睡不好,一闭上眼,做噩梦,醒来浑身都是汗,面色泛青,精神有点恍惚。”

    柏舅爷眉心惊跳,刹那面色恢复平常,“什么时候的事?”

    柳絮道;“不久前,我来舅爷铺子里抓药,也就过了月余。”

    柏舅爷不说话,良久,抬头看着柳絮,柳絮定定地望着他,二人四目相对,无语,彼此心明镜似的,都不肯说出来。

    半晌,柏舅爷道;“柳絮,淑真她对你好吗?”

    柳絮稍停片刻,方答一字:“好”

    柏舅爷听出勉强,心底莫名有点担心,道;“柳絮,你若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不敢说一定能帮得到你,但我尽我所能。”

    柳絮绽开笑颜,“奴婢身份卑微,有舅爷这句话,感激不尽。”

    柏舅爷每每为她纯真的笑容感染,心底如照入一缕阳光,驱散阴霾。

    柳絮告辞要走,一个家人提着一小坛子酒进来,柏舅爷笑道;“这是自家酿的桂花酒,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柳絮姑娘拿着吧!”

    柳絮展颜,“每次来,都顺回去不少东西,我这趟来没陪且赚了。”

    柏舅爷吩咐下人,“把这坛子酒送到轿子里。”

    又对柳絮道;“我让轿子送你回去。”

    柳絮上了轿子,柏舅爷站在轿子下面,轿起,轿窗外柏舅爷叮嘱一句;“柳絮,有事切记找我。”说完,柏舅爷神色凝重,似无限心事,压在心底,不能对外人道。

    柳絮感激地点点头。

    柏舅爷身上有商人的精明,又精通医道,从柳絮的话里,他嗅出某种不安成分,柳絮平白送月饼,除了还他人情,别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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