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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
吕顺点头道,“我心里有数。”
“都别站在这里叙话,快进后院坐。”吴氏见他们站在院子里说个不停,不由的出声。
听了这话吕顺有些为难的看了眼学堂,吴家富忙道,“夫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又不是外人不用招呼,送他们回来我也该走了。”
“大哥说哪里话,这么辛苦送他们娘j个回来,哪能就这么急着走。”吕顺忙陪笑道,“大哥先去后院坐坐,我稍后就过来陪您说话。晚上让你子做j个好菜,我们好好喝上一盅。”这个大舅子就喜欢这口,他虽然酒量不行,但还是要陪着。他知道吴家富是真心待他们全家的人。
“我铺子里还有事,今天就不了,下次再过来好好喝个够。”吴家富摇头拒绝。
吴氏百般挽留,无奈吴家富就是要走。碧玉倒是知道这些日子铺子的确很忙,不是推脱话。忙笑道,“娘,大舅舅铺子里接了一笔大生意,忙的很。就是仁表哥都被拉出去帮忙。”
碧玉 第四部分
吴氏一听心中感动,“大哥这么忙还来送我们,真是的,我们娘儿j个还怕走失了不成。还要让你亲自送回来?”
“你们j个可要比生意重要多了。”吴家富宽厚的笑笑,跟他们j个告别离开。
吴氏看着哥哥远去的背影,眼中ss的。
“娘,娘。”碧玉拉着她的手,唤回了她的心神,看着眼前的家人,她挥去心中那份泪意,心x开阔起来。
吕顺父子继续上课,吴氏带着碧玉回后院。坐在厅里,吴氏慈ai的看着nv儿。“累不累?”
碧玉刚想回答,就听到小申哥的声音,“姐姐呢?姐姐。”他摆脱李四妈的手扑了上来,抱着碧玉的双腿,眨着热切的黑亮眼睛,“姐姐,姐姐。”
“三弟,姐姐回来了。”碧玉把申哥抱在怀里,笑眯眯的问道,“想不想姐姐?”
“想想想。”申哥一个劲的点头,生怕她不相信。
碧玉不由露出笑容,摸摸他的头,“三弟在家里乖吗?”
“我乖的。”申哥乃声乃气的道。
碧玉大乐,抱着他一顿啃。申哥也不躲开“咯咯”的发出清脆笑声。
“小申哥这么乖,姐姐有奖励哦。”碧玉从桌上的小包袱里取出j件孩童的小玩意,有面人、波l鼓、小木偶、猴子面具,都是她在市集上买的。
申哥乐的合不拢嘴,摸摸这个抓抓那个,突然想起什么,取过猴子面具,“这个好,姐姐,我要戴。”他如今说话能j个字j个字的说,但还不能利落的说完整句话。
“好,姐姐帮你戴。”碧玉小心的将面具给他带上,他不时发出笑声,摇头晃脑的。半响转过头,指着脸上的面具显摆,“娘,看。”
“嗯,像个小猴子。”吴氏一脸的笑意。
申哥来了劲,y是要下来。碧玉只好将他放在地上,他就开始学起猴子抓耳挠腮的样子,生动有趣的小模样逗的吴氏和碧玉笑的东倒西歪。
“这是跟谁学的啊?”碧玉笑岔了气,拍着x口顺气。
吴氏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捂住嘴止不住笑意,“还不是在你外祖父家看的戏,没想他居然还记得。”她也没想到这孩子只看了一遍,又隔了好j天,不但还记得,还似模似样学了一遍,太乐了。
登哥的婚事
晚上吴氏大展身手,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全是碧玉喜欢的菜式,吃的碧玉眉开眼笑,嘴上流油,足足吃了两小碗饭才放下筷子。
“nv儿,外祖父家没给你吃饭吗?”吴氏见碧玉摸着吃的凸起来的小腹,不由啼笑皆非。
碧玉扬起眉点头道,“吃啊,好多好多菜,有些还是我没见过的。”
在吴家,给碧玉吃的食物都是最好的,说是山珍海味不为过。
“那你怎么还吃的这么……这么香?”吴氏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丫头的吃相。
“外祖父家的饭菜怎么能和娘做的菜相比呢?”碧玉夸张的指指下面又指指上面,“那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娘做的菜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这话也不算假,吴氏做的饭菜的确味道很不错,还有g娘亲的味道。非常的亲切非常的舒f,是独一无二的滋味。
吴氏听了这话,比吃了蜜还高兴,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不住。
“小马pj。”吕登小声的嘀咕。
“娘,哥哥说你做的饭菜不好吃。”碧玉耳尖听见了,立马不g了,居然说是马pj?有没有搞错?哼哼。
“没有啦,娘,您别听胡说。”吕登急了,脸都涨红了。
“人家哪有胡说,你刚刚说什么话啦?”碧玉瞪了他一眼振振有词道,“明明是说这饭菜不好吃嘛。”
“我没有。”吕登急的细密的汗从额头渗出,“娘,我没有。”
“明明就有。”碧玉这下高兴了,抿着嘴偷笑。
“我哪有?”
“你说我是马pj,那就是说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假的,换个意思就是说娘做的饭菜不好吃啊。”碧玉伶牙俐齿摆事实说道理,将吕登说的哑口无言。
“你……你……”吕登指着碧玉说不出话来,他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哈哈哈。”吕顺在旁边实在憋不住,发出一阵朗笑,“登儿,以后说话想想再说,免得又被你抓住小辫子不放。”
吴氏捂住嘴笑了半天,这兄俩时时嘴上胶锋,各有胜负。登哥难得有这种说漏嘴的时候,碧玉自然要抓住不放。他们做父母的乐的在旁边观战,就当是给这俩孩子练练嘴p子功夫,他们也不希望子nv是嘴上把锁的太过内秀了。
吕顺更担心登哥是个不善言辞的孩子,那样的话即便是进学了,将来如何为官呢?他经常鼓励学堂里的那些小学生要大胆要勇于开口,不懂的地方要问。不过好像收效并不大,每当他提问时,他们都低着头拘谨的要命。那样很不好,他要想个法子解决这个问题才好。
碧玉难得这么大获全胜,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吕登也镇定下来,给了一个等着瞧的表情。碧玉毫不示弱的冲他吐舌头,谁怕谁?
吃好饭一家人坐到小花厅,喝着茶水。
碧玉乐呵呵的将拿回来的包裹摊在桌上,取出一份份礼物分发。
吕顺的是一刀白纸,不贵但用来写字特别实用。吴氏的是j块花布,吕登的是五枝好笔,吕申就是刚刚送的面具之类的东西,李四妈一家三口是每人一双秋鞋。有些东西是她在街上买的,有些是揩油来的。
“爹爹,这是用我的压岁钱给您买的,您喜欢吗?”碧玉的压岁钱大钱上胶,小钱自己保管。不过老实说她平日里不出这个浣花村,哪需要用钱的地方?要不是去吴家住,这些钱还花不掉呢。
“喜欢喜欢。”吕顺笑眯了眼,这孩子就是贴心。难得出去住j天还想着给他们带礼物回来,虽不值j个钱但这是孩子的一番心意。
“nv儿,这是哪来的布?”吴氏拿着花布仔细看,图案简单料子倒厚实,做冬衣很不错,“看着不像是你舅舅铺子里的东西。”
“当然不是,我买的。”碧玉说起原委,她在街上逛时,正好看到有个乡下nv人拿了j匹自家织的布出来卖。那nv人家中似乎有事,急着变卖要换些钱回家去。碧玉就让仁哥买下,分了些给j个舅妈。管她们稀罕不稀罕,反正她的礼数到了。不过瞧着她们都挺高兴的,话说收礼物的人都是欢喜的,最起说明别人在乎她呀。
剩下的就全拿回来给吴氏了,吴氏听了摸摸她的头发,“nv儿好乖,做的很好。”
吕顺笑道,“是不是把钱都花光了?不打紧,爹爹让你娘给你些。”
碧玉摇摇头,笑眯眯的从身边的荷包里拿出好j个银锞子,递给吴氏,“这是j个舅妈的回礼。”
吴氏愣了一下,不由捂嘴笑起来。这丫头,送了人家j块不值钱的布居然得了这么些银锞子。
“娘,给您。”见吴氏光笑不接,将银锞子放到桌子上。忽然想起什么,转过头道,“爹爹,这可以收吗?”
吕顺点点头道,“既然舅妈们给你的,你就收着吧。”
“不要,钱太多了,还是由娘保管吧。”碧玉记得娘说过家里缺钱,将来哥哥要考试的钱还没着落呢。
吴氏不知她心里的想法,以为nv儿不放心自个儿收着这些钱,真让她保管呢。“好,就放在娘这里,等你要用时再来取。”
碧玉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扫到吕登身上,他正炯炯有神的盯着那支紫管笔,ai不释手的来回摸着。
“哥哥,怎么样?”她跑到吕登身边,小声问道。
“不愧是薛大先生的手笔,好好好。”吕登满脸笑意,早已把刚才的事忘到九霄云外, “谢谢。”他们兄俩闹归闹,但都不记仇,一会儿就合好了。
“谢倒不必了,你不是有好东西给我吗?快拿出来吧。”碧玉对这个念念不忘,立马问道。
吕登的手顿了顿,恋恋不舍的放下笔。出去半响,才拿了件东西进来。
碧玉好奇的张大眼睛,凑上去一看,是个小小的笔筒。上面用工笔画着一副仕nv图,长袖宽衣,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不由眼睛一亮笑道,“真好看,是谁画的?”
“难道不能是我画的吗?”吕登敲了敲她的头。
“哥哥的画没有这个好。”碧玉的话真直接,让吕登不由的朝天翻了个白眼。“究竟是谁画的?”
“是周彬画的,他送给我。”吕登递给她,“我瞧着好看,就留给你了。”
“谢谢哥哥。”碧玉越瞧越欢喜,画的真j致。看了半天才问道,“是周彬画的?他年纪这么小,怎么会画的这么好?”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周彬和她同岁。很腼腆很斯文的男孩子,没想还有这手绝活,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吕登笑着解释,“他是跟他娘学的,听说他娘是才nv,画的一手好画。”
原来如此,他继承了他娘的天赋,怪不得会画的这么好。
当夜,所有的人都睡下了,吴氏躺在床上跟吕顺说起儿子的婚事。
吕顺听了立马拒绝,“我们家是不能娶这种儿媳f的,传出去我们还怎么做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吴氏有些迟疑的顿了顿,“不过嫂子说的话也有j分道理。”
“什么道理?难道为了将来有助力,就不顾流言蜚语了。”吕顺极为恼火,脸拉长了,“绝对不行,这种丢脸的事绝对不能做。”
“可是……”
“没有可是,快回绝了这门亲事,你大嫂是怎么想的,居然介绍这种人家。”吕顺有些迁怒了。
“大嫂是一番好意,你可不能冤枉了人家。”吴氏拉着他的衣袖,柔声劝道,“我想着要拒绝也要婉转点,不可得罪了叶家。必竟叶家朝中有人,我们不能跟他们y碰y。”
吕顺听了q子这番轻声细语的解释,火气嗖的消了下去。“娘子这话说的极是,瞧我一生气就什么顾不得了。大嫂也是好心,我……”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能怀疑大嫂的用心呢?
“我知道相公的为人,这事我会让大嫂回绝的。”吴氏见相公不生气了,心中松了口气,“她有的是办法,自然会处理的妥妥当当。”
“那就好。”
静默p刻吴氏道,“不过我们家登哥今年十岁,也该挑户人家定门亲事了。”
吕顺心里自有打算,不慌不忙的道,“这有什么好急的,儿子将来会有出息的,不用急着帮他定亲。”
“话是这么说,可我做娘的怎么能不急?别人家的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差不多都定了亲,我怕耽搁了我们家登哥。”
“放宽心吧,我打算让儿子过三年下场试试,如果能通过府试考取了生员,到那时再给他定亲。”吕顺见她实在着急,将打算合盘托出。
这倒也是,到了那时挑选的余地大了许多,不用只在附近挑。这周围也没有出se的nv孩子,可是……“如果考不上呢?”
“要相信我们家的登哥。”
“我是说万一……”事无绝对啊,总得做二手准备。
“万一?那就在庄上挑一家吧。”吕顺想了想道,既然没有合适的人家,那庄上总会有好的nv孩子,不看家世只看人品,这就简单了许多。
吴氏闷闷的应了,心中却不乐意极了,她出se的儿子怎么能屈就庄上毫无见识的nv孩子呢?不行,她要让大嫂帮她留心些。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第二天清早碧玉不用小青叫,就自动起床了。不过才j天功夫不见,她坐在学堂里觉得这些熟悉的脸庞亲切无比,就是坐的桌椅也亲切的很。
响午吃过中饭,吴氏将碧玉叫到跟前。
“娘,什么事?”
“这j件都是你三表嫂让你带给我们的?”吴氏朝桌上的东西抬了抬下巴。
昨天没功夫细问,直到早上翻看时才想到。
“嗯,都是三表嫂给的。”碧玉点点头,视线随着落在桌上。
“你这三表嫂不简单啊。”吴氏无意识的翻着,心中暗忖:看来吴家的主母之位要落在这个三侄媳身上。不过会不会引起一场争端呢?毕竟她排行第三,前面还有两位嫂嫂。
碧玉眯了眯眼,“的确不简单,外祖父也这么说。”
“哦。”吴氏听到爹爹都这么说了,就放下心来。她爹爹可是老狐狸,有他坐镇,无论是谁都掀不起风l来。
“娘,你手里的是什么?”碧玉盯上了她手中的东西,花花绿绿的好显眼。
“是给你二表哥的孩子制的小衣f。”吴氏摊开手中的活计,是一个大红的肚兜,上面绣着碧绿se的清莲,活灵活现的,比真极了。
“真好看。”碧玉看了半天,才抬头道,“娘,这是不是太早了?”
二表嫂的肚子才j个月,就这么早开始准备了?
“先做好了放在一边,娘接下来就要制冬衣,免得到时忘了。”
碧玉明白的点点头,“娘,我跟着你学绣活吧。”
“你不是在学吗?”吴氏不由好笑的问道,这么郑重其事的小碧玉真让她有些不习惯。
“我要用心学。”碧玉握着小拳头,一副表决心的样子。她以前虽在学,但不是很用功,远没有念书用功,因此收效并不大。
“怎么好端端的这么认真?”吴氏不解的摸摸她的头发。
“我见三表嫂的绣活很好很好,羡慕的很。”碧玉笑道,其实还有个原因,如果她的绣活好的话就能帮娘分担些,娘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一家五口的衣f鞋子都是娘亲手制的,还要自己酿酒做菜。
吴氏微笑的点头,“好,娘会把这本事全教给你的,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有一搭没一搭的。”碧玉肯用心学,吴氏自然满腹欣。
“知道了,娘。”碧玉脆生生的应道。
“在你外祖父家住的可好?吃的可好?”吴氏边做着手里的活计,边问着nv儿。
“都好,他们都很疼碧玉。”
“那就好,娘在家里可担心的很。”
“不用担心,nv儿不是小孩子了。”碧玉似模似样的安着吴氏。
吴氏不由扑哧一笑,这孩子真是……八岁的孩子难不成是大人了?说到这个突然想起一事,“对了,nv儿,你的首饰盒里好像多了j样东西?”
李四妈上午去打扫屋子时发现的,回来跟她说了。
“嗯,nv儿还没来得及跟您说,是三位舅妈送的,是不是要还回去?”碧玉不在意的问道。
当日钱氏送了件珍珠头饰,唐氏见了也y是送了一对梅花图案的金耳环,蒋氏自然也不能落下,给了她一支金钗。长者赐不敢辞,碧玉当然不能直接拒绝。
“收着吧,你长大后也用的上。”吴氏知道nv儿并没有把这些首饰放在心上,心里既安又心疼。安着nv儿的懂事,并没有缠着她定要收下。心疼的是这首饰本应做父母的给她多备些,可家里条件不允许。
碧玉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吴氏,怎么会一反常态的让她收下这些东西呢?以前遇上这种事,都是让人送回去的。
“都是一家人,何必分的这么清。”吴氏被兄长的一番话说动,是啊,吴吕两家是至亲,根本用不着分的这么清。如今吴家有能力助吕家些,将来吕家改变了处境,自然也能给吴家帮助。
这些天午后,碧玉也随着兄长一直待在前院大书房内练字。她看上了吕登的一本字帖,不过吕登正在用不能给她,她只好跟着待在书房内。
周彬一直被吕顺留下补课,他根基太薄,要好好打好基础。
以前就两个男孩子一起读书,如今加上碧玉,整个感觉热闹了许多。碧玉又是很喜欢叽叽喳喳说话的孩子,一来二去和周彬熟捻起来。
这天吕家父子有事出去一会,碧玉练了会字,眼睛有些发酸。站起来朝窗外看了会,突然转头对着另一张书案笑道,“周哥哥,你的画画的好极了。”
周彬抬起头,眼睛眨了眨,脸上泛起笑意,“真的吗?”
“真的。”碧玉使劲点点头,生怕他不相信。“笔筒上的画真是好。”这些天她拿着笔筒走动,p刻不离身。
“吕喜欢,以后我帮你再做j个。”见她真心实意的夸赞,周彬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别人对画画不以为然,认为是不登大堂之技。就连爹爹也让他少拿画笔,男孩子画画的再好也没用。可他就是喜欢画画。
“那先谢谢周哥哥了。”碧玉笑眯眯的道。
“不用客气。”周彬没接触过同年纪的nv孩子,一时有些无措,脸颊微微发烫。
这碧玉活泼可ai,又不娇气,让人看着就不由的心里欢喜。一声声清脆的周哥哥让他心里舒坦。
碧玉看出他的不自在,嘴角上勾,露出浅浅的梨涡。周哥哥可比自家的兄长腼腆多了,她可不好多开玩笑。
“,周彬,你们在说些什么?”吕登从门外走进来。
“哥哥,你回来了?爹爹呢?”刚刚邻居家过来让他们帮着写对联,每当过年时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上门求对联,谁让吕顺是村上唯一的秀才呢!
而吕顺通常都会带着儿子一起过去写,吕登的字已经大有长进,不会拿出去丢人了,吕顺自然要带着他出去多写写见见世面,顺便考一下他写对联的本事。
“爹爹也回来了,正和李叔说话。”吕登在书案前坐下,低头看碧玉的字,越发的娟秀。“,你们在说些什么?”
“我正在夸周家哥哥呢。”碧玉指指桌上的笔筒。
吕登不由的摇头笑道,“周彬,我很喜欢你做的笔筒,抱着都不肯撒手。”
碧玉立巴显摆起来,“哥哥,周哥哥答应再帮我做j个笔筒。”
“你要那么多g吗?”吕登点点她的脑门,贪心的小丫头。
“我可以慢慢用啊,还可以拿来送人。”
后面一句才是真话,吕登早对的小心思了如指掌,她这是省的花钱再买礼物。虽说平日里各位表哥表弟总送她小玩意,她也不好总收不送吧。快过年了,她先准备着。前些天就让吕登帮她在扇子上写字。
“你呀。”吕登无可奈何的劝道,“人家周彬忙着念书,哪有那么多功夫帮你做这做那的。”碧玉使唤他不够,还捎带上别人了。
“吕大哥,我有空的。”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兄互动的周彬开口了,他们兄感情真好,好羡慕。
“周彬,不要那么老实。”吕登拍拍他的肩膀,“我家就是个麻烦j,不要任她予取予求。”
吕登是这么劝别人的,可他却毫无怨言的被碧玉使唤着做事。谁让这丫头嘴甜呢,把他的字夸的天下无双,愣是哄的他写的起劲。
“哥哥,乱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对周哥哥予取予求了?周哥哥你自己说,我有没有比你?”碧玉不满的撅起嘴,说的她好像强迫别人似的,她是那种人吗?
“吕大哥,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周彬忙点着头,为她作证。“难得吕这么喜欢我的画,我自然要送她些。”
吕登翻了个白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算他多事。
“好好,我错了。原谅哥哥这一回吧。”
“好吧,就这一次,再有下次还这么乱说话,哼。”碧玉冷哼了声并没有往下说,不过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行,如有下次,任你处罚。”吕登g脆的很。
碧玉转了转眼珠笑了,转过头,“周哥哥,我想要花鸟图,可以吗?”
周彬老实的点头,“当然可以,你想要什么样的,先跟我说,到时我给你做。”
“好。”碧玉打心眼里高兴,周家哥哥真是好人,脾气好又不会乱说话。“周哥哥最好了。”
吕登见状,心里酸溜溜的,“如今变成周哥哥最好了?那我呢?”哄他写字时也是这么说的。
碧玉抿着嘴偷笑,摇着他的手道,“哥哥也是最好的。”
“你这丫头,有j个最好的?我跟你说,最好的只能有一个。”吕登不乐意的瞥了眼周彬。
“嗯,都是最好的啊。”碧玉嘻p笑脸的歪着头,见哥哥脸se还是不好看。连忙满脸讨好的道,“好吧,哥哥是最好的。”
“周彬呢?”吕登扬扬眉ao为难,看你怎么说?
碧玉在心里惦量了下,“周家哥哥……排第二啦。”
吕登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心想算你识相,我这个亲哥哥怎么能比不上外人呢?
“好好的不念书,都说些什么?”吕顺一进门,就见这三个孩子说的热闹非凡,不禁摇摇头。
“爹爹”“爹爹”“先生”三人都站起来。
“nv儿啊,不如你去后院看书吧。”吕顺头疼的看着她,以前碧玉在后院时,吕登和周彬都很用功,如今却被她缠着说话。“你在这里尽捣蛋。”
“爹爹,您嫌我?”碧玉绞着手指,眼中泪花闪闪,小模样委屈的不行。
“没有啊,爹爹怎么会嫌我们家的宝贝nv儿呢?”吕顺顿时慌了手脚,抱起nv儿轻哄。“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那您还说我捣蛋?”
“nv儿怎么可能捣蛋呢?是在监督两位哥哥,查看他们有没有定力呢?”吕顺为了哄nv儿笑,真是费尽心思,连这种不靠谱的话都搬了出来。
“真的?那好吧,我看他们都没有什么定力,都喜欢说话。”碧玉脸上绽开笑颜,眼角还有丝s意,在吕顺脸上亲了下,“监督完了,我要回后院了。”
看着nv儿蹦蹦跳跳进后院的背影,吕顺再一次无语。这孩子怎么会这一套,撒娇就撒娇呗,居然还用假哭这招。可偏偏每次他都中招,只要看到她哭丧着脸,他就心疼的分不清真假。
无奈的摇摇头,转过身却见吕登正和周彬挤眉弄眼的,似乎在嘲笑他。“怎么了?这么有空,那就抄论语十遍。”
吕登不可置信的张大嘴,他居然被迁怒了!他什么也没做啊,只不过和周彬胶换了j个眼se罢了,这也不算是错吧。心里虽然这么狂叫,嘴上却不敢吭声,乖乖的坐到书案前抄论语。
吴家添男孙
四月里季氏一举得男,吴家拍额相庆。
消息传到吕家,吴氏也替娘家高兴,这下好了吴家终于有了男孙。随即就兴冲冲的在房内收拾了j件小孩子的衣物,带着吕登兄上门贺喜。
季氏住的院子内,吴老爷子和吴家富夫q都在,正围着刚出生的婴儿乐呵呵的。
请过安后,吴氏凑上去满腔喜悦的打量这新生的婴孩,碧玉也极为好奇,可个子够不着。急的她使劲拉着吴氏衣f的下摆。
“nv儿也想看?”吴氏弯下腰刮刮她的小鼻子笑道,“娘抱你看。”
吴家富已抢先一步抱起她,满脸的得意,“玉姐儿看看,这孩子长的好吗?”这可是他们吴家期盼了许久的男孙。
碧玉睁大眼睛,这小婴孩r嘟嘟,粉nn的,小眼睛一只张着一只闭着,好奇怪哦。“小宝宝这是在睡觉吗?”她还没见过这种小婴儿,记得申哥刚出生时整天闭着眼睛睡觉,就算她想挖他起来都挖不醒。
“是在睡觉啊。”
“那他怎么张着眼睛?”碧玉迷h的看着宝宝。
“有的小孩子是睁着眼睛睡觉的,你二表哥刚出生时也是这个样子。”钱氏耐心的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碧玉明白了,“那他什么时候才会醒?”
“这个大舅妈就不知道了。”钱氏好笑的看着她,“等小宝宝睡够了自然会醒,你是想和小宝宝玩吗?”
刚出生的小孩子有什么好玩的,就知道吃和睡。不过瞧着宝宝像藕节般r乎乎的小胳膊,碧玉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又软又滑。她都不敢用力,生怕捏疼了他。
“外祖父,小宝宝叫什么名字?”碧玉摸着他紧握着的小拳头,觉得特别好玩。
吴老爷子愣了下,忽然笑道,“还没有起呢。”自从知道孙媳季氏有身y后,他想了无数个名字,可总觉得不满意。
“那可要早点起,总不能老是宝宝的叫。”碧玉像小大人般点头道,惹的在场的人莞尔一笑。
“nv儿,你家相公呢?”吴老爷子转头问吴氏。
吴氏陪笑道,“在家里,本想一起来的,他临时有些事脱不开身。”
“你相公学问好,让你相公给孩子取一个。”
“爹爹,这名字自然由您来取。”吴氏摇着的头拒绝,“怎么能轮得上他呢?”吴家的孩子都是由吴老爷子取的名。
“话虽如此,可我想让你相公为这个孩子取个好名字,也好让他沾点才气,将来能给我们吴家考个秀才回来。”吴老爷子笑道。
吴老爷子别无所求,只求家里有个秀才。这要求不过份,但对吴家来说却比登天还难。吴家男孩子虽多,但他们的血y里都流着前人经商的j明,却不是读书的料子。
吴氏听了这话,不好再拒绝,笑道,“那我回去跟相公说一声。”
“好,让他在满月之前取好,到时可以让客人知道。”吴家的每个孩子出生后都会办满月酒,这是惯例。
吴氏应了,心想着定要让相公想个好名字。
她将带来的包裹递给钱氏,钱氏接过打开,眼前一亮,“好手艺。”
吴氏谦虚道,“大嫂不嫌弃就好,我也没备什么好东西,只能亲手制j件小衣f表表心意。”前阵子制夏装,赶的很都是挑灯夜战的。幸亏这些是早就准备好的,否则就出了洋相。
“说哪里话,你那么忙还想着我们,我们感激的很,哪敢嫌弃。”钱氏ai不释手的摸着小衣裳,真好看。“再说这手艺用来做孩子衣裳真是l费了。”
钱氏也知道吕家的情况,对于吴氏忙里忙外的生活也有一定的了解,心里很感激她这么忙还不忘这些。
“瞧大嫂说的哪里话,可要羞的无地自容了。”吴氏用手帕捂着嘴笑,两人客套了j句。
看了会孩子,钱氏携着吴氏回院子说话,吴老爷子则带着碧玉兄去了正房。
吴老爷子让下人取过二个木盒子,放在他们面前,挥手让所有的下人都退下。
“外祖父,这是什么?”碧玉好奇的打量着,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自己看看。”吴老爷子呷了口茶,慢条斯理的道。
碧玉和吕登互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打开一看,居然是鹅hse的薛涛纸。
“外祖父,家里有纸。”吕登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盯着桌上的纸,嘴上却说道,“用不着这些的。”
“收着吧,也不是多稀罕的东西。”吴老爷子语重心长的道,“登儿,你可要好好读书,将来吕家的兴衰都系于你一身。”
吕登点点头认真的应道,“我知道,外祖父。”
“你是个好孩子,外祖父只是白叮嘱你一番。”吴老爷子对眼前的外孙极为满意,微笑道,“以后如果缺什么东西,尽管跟外祖父要。”
“不用了,家里都有。”吕登虽然很不舍,但还是将视线从纸上移开。
“你爹爹的脾气我也知道,有骨气是好事。”吴老爷子在心里暗叹了口气,nv婿什么都好,就是太迂腐了点。“但有时做事不可太拘泥一格。”
吕登低着想了半天,才站起来冲吴老爷子郑重行了一礼,“多谢外祖父的教诲。”
“好。”吴老爷子眼睛一亮,这孩子一点就透。“你比你爹爹通透,将来的成就自然会超越你爹爹的。”。
“登儿不敢如此想,但会尽力不使各位长辈失望。”吕登青涩的脸上满是坚定,心知长辈们在他身上投注了太多的希望。
“嗯,不过凡事太过c之过急,身还是要当心的。”
“是,外祖父。”
碧玉取出一张纸凑到眼前细看,手指在上面反复摩擦,纸质细腻融墨如意,果然是闻名于世的好纸。
“玉姐儿。”吴老爷子转过头见她这副样子,嘴边露出一丝笑意。
“外祖父,什么事?”碧玉蓦然抬起头,不解的盯着吴老爷子。好好的跟兄长说话,怎么突然想起她来?
“喜欢吗?”他指指纸笑问。
“喜欢的。”碧玉诚实的点头,这可是好东西。
“那你和你哥哥每人一盒。”
“我倒不用了,都给哥哥吧。”她写字用什么纸都无所谓,不比吕登用得着这些。将来吕登进学后应酬同年同乡的用这个最适合。
“玉姐儿也是好孩子。”见碧玉这么乖巧,他的心内一p柔软,“没关系,用吧。用完了让人来取。”
碧玉眨巴着眼睛,转头看向吕登,见他含笑冲她点头,心中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哥哥怎么突然开通起来?
吴老爷子盯着这两个孩子许久,脸se一整道,“我还有一事要说,你们都在这里,我只跟你们说一次。”
“外祖父请教诲。”吕登恭敬的道,碧玉忙起身垂手站着。
“登儿将来考试的费用、兄弟两人娶q的银钱、玉姐儿将来的嫁妆,外祖父都给你们备好了。”吴老爷子怜ai的看着他们,“你们以后不用担心这些事。”
这两人乖巧的让他心酸,每次来都有诸多顾忌,他做长辈的得给他们解决这些顾虑。
“外祖父……”吕登张嘴说不出话来。怎么突然为他们准备这些?再说让其他人知道也不大好吧。
“放心,别人都不知道,外祖父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跟你们娘说一声就行,让她不要再那么辛苦。”吴老爷子心疼起nv儿,当初不该太顺着她。“这次来我瞧着她的眼睛都佝进去了。”
当年在镇上吴氏也是有名的美人,登门提亲的人家络绎不绝。吴老爷子为此既得意又头疼,不知该如何为nv儿选门好亲事。没料到吴氏极有主意,y是在上门提亲的人家中选了家境普通的吕家。
吴老爷子打听下来,吕家家境是差了点还在村上住,然而却是书香门第,吕家顺哥长的品貌端正,没不良嗜好,读书上进,又是秀才身份。
吴老爷子他av心切,就顺着nv儿意愿点头应允了这门亲事。本想多给nv儿些陪嫁,却被吕家婉拒。理由是所谓嫁卝随卝,嫁狗随狗,既然进吕家门,就要能过清贫日子。更何况吕家也不希望让人指着脊梁骨,说靠媳f的陪嫁过活。
吴老爷子听了大为欣赏,大手一挥,把nv儿的嫁妆减了,可又实在心疼nv儿,y是让李四妈夫q随着去了吕家。
这些年下来,吴氏孝顺公婆、贴良人、照顾子nv,又c持家务,里里外外妥妥当当持家有方,贏得了公婆的疼ai,良人的关ai,村上所有人的称许。
只不过她也有头疼的事,就是得整天盘算着钱财,生怕少了银钱耽误了儿子的前程,家中的所有大小事除了刘四妈夫q外都不假手别人,日夜c劳熬的人都走了形。
吴老爷子实在心疼nv儿,可又不方便光明正大的拿出钱补贴nv儿,还要顾虑着nv婿的想法。
他从怀里取出一条银链子,链子下端系着一方小印。“登哥,你收着。将来要用钱就拿着这方印去县里的聚丰钱庄取钱。”他年纪大了,为防万一做了些处置。
“外祖父。”吕登心中激荡,平日里吴老爷子除了在碧玉面前嬉笑怒骂,其他人面前都一副严肃的模样,还不时会教导吕登j句。吕登对他极尊重但不亲近,没想他会这么为他们兄着想,心中既感激又惶恐。
“收好,不要让别人看见,你爹爹那边也瞒着吧,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吴老爷子难得摸摸他的头发,声音中有丝伤感,“外祖父只能为你们做这些,将来还是要靠你自己。”
“外祖父。”碧玉眼泪汪汪的拉着他的衣袖,她就知道外祖父最疼她们兄了。
“你们要乖,要孝顺父母,要ai护弟弟。”吴老爷子细细叮嘱道,他年纪越大,越发觉已力不从心,不知还能照拂他们多久。先把所有的后事处理完,他也能放轻松些。
吕登兄含着泪一一应了。
悲伤
四个月后吴老爷子在睡梦里安然逝去,嘴角还有一丝笑意。
吴氏接到报丧的下人带来的消息后就昏了过去,吓的吕顺抱着她不住叫唤。
碧玉早已忍不住哭的稀里哗啦,泪如泉涌。吕登满脸泪水呆呆的站着,怎么会这么突然?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吴氏才幽幽醒来,抓着吕顺的手急切的问道,“相公,我是不是在做梦?”
“娘子。”吕顺讷讷的不知该如何开口,实在不忍心刺激她
在吕顺这里没得到答案,吴氏转过头就见到一双儿nv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不住的朝下沉。“相公,是不是真的?爹爹真的……真的……”实在说不下去。
“是真的,娘子,你想哭就哭吧。”吕顺难得温情的道。
吴氏悲从心来一把抱住他,第一次毫无顾忌的像个孩子般号啕大哭,最疼ai她的爹爹就这么去世了?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光这么想,她的心就疼的像被刺了一刀。
人世间最悲哀的是子yu养而亲不待,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孝顺他老人家,他怎么就这么走了?
“哭吧,哭够了还要为他老人家守灵去。”吕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中想起那个严肃的老人。对这个丈人,他一直有种很复杂的情绪。既感激他对吕家上下处处照拂,又惶恐他老是送东送西的,让他心里有负担。可如今故去,心中却只记着他的好。
吴老爷子的丧事办的很隆重,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来了,四邻八方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来治丧。吴府白茫茫的一p,让人见了就心头发冷。震天地哭声让人不由的心生悲哀。
灵堂上楠木棺材摆在堂前,所有子孙都身穿孝f跪在一边,向着前来吊丧的人群磕头行礼。
碧玉跪在最后面哭的声力气竭,后来不知怎么的晕了过去。把所有人吓了一大跳,吕顺焦急的抱起nv儿在钱氏的引领下去了碧玉以前住的屋子,下人们急着去找大夫。
吴氏一脸的惨白,身摇摇yu坠,心里摇摆不定。既想跟去又想留在这里多陪陪老父亲。
吕登不放心的扶着她,“娘,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如果你再有事,我也不活了。”吴氏脸se益发的白嘴唇哆嗦,她实在承受不住太多的打击。
“娘,您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有事?”吕登虽然忧心似焚,但还是安着吴氏。“她可能昨晚一夜都没睡,j神不支罢了。”
听了这话,吴氏稍稍放下心。是啊,昨晚没有一个人睡得着的,除了还不懂世事的小申哥外。
碧玉醒来时见小青和冬雪守在一边,声音嘶哑的问道,“他们人呢?”
“都在灵堂守着,老爷说了不让你出去。”冬雪恭恭敬敬的道。
“我要过去。”碧玉挣扎着起来,可浑身无力,头疼yu裂。
冬雪一把按住她,“姐儿您生病了,不能乱跑。”
“我没事。”碧玉咬着牙y是要爬起来,“我想多陪陪外祖父。”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姐儿,您得了风寒。”冬雪急的满头大汗,按着她的手不敢用力,“大夫来瞧过了,让您不要随意走动。”
“是啊,姐儿,您要多休息。”小青也劝道,却也了解碧玉此刻的心情。碧玉昨晚在被窝里哭了一夜,她都不敢劝。
碧玉推开冬雪的手,气喘吁吁道,“我好的很,我要去陪外祖父。”
冬雪急的直跺脚,就让她一个人守在这里有什么用?这位姐儿又不听她的话。
“玉姐儿。”一身白se孝f的唐氏走了进来,见此情景连忙上前抱住她,“大夫说你受了刺激,情绪太过激动才会身虚弱,导致得了风寒。你还不能出去。”
“三舅妈,我没事。”碧玉摇摇头,还是乱动着身。
“玉姐儿,让外祖父放心的离开吧,不要让他为你担心。”唐氏紧抱着她不肯放手,温柔的劝道。
“外祖父还能知道吗?”碧玉停下挣扎,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
“会的,一定会知道的。”唐氏摸摸她的头发,“你外祖父最疼ai玉姐儿,肯定不希望看到你为他这么伤心的病倒。”
“可是……我心里好难过。”碧玉哽咽难言。
“生老病死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事,谁也避免不了。”话虽这么说,唐氏的眼睛有些红,“人长大了就会经常遇上这种事。”
“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永远不长大。”碧玉难得稚气的道。这种失去至亲之人锥心刺骨的日子她再也不想经历。
“傻孩子,世间之事哪能尽如人意?”唐氏摸着她细软的头发,轻声哄道,“外祖父虽然故去了,你还有我们这些疼ai你的亲人。”
“三舅妈。”碧玉无助的倚在她怀里。
“不要太难过,不要再让你娘为你担心了。”刚刚那场混乱让唐氏也不放心的很,吴氏的脸se太难看了,真怕她就这么倒下来。
“我娘怎么了?”碧玉心里一慌,坐直身抓住唐氏的手神情不安。
“别急,你娘有你爹爹照顾着。不会有事的。”唐氏握住碧玉的小手轻拍,“你娘刚刚很担心你,可又没j神照顾你,才让我来照顾你。”
吴氏更不希望错过送父亲最后一程的机会,这些日子忙乱异常,家中也要有人照顾,钱氏是长媳根本拖不开身,蒋氏没有掌家的能力,只能一切都拜托给唐氏料理杂事。
“我知道了,三舅妈,我不会再让娘担心了。”碧玉心想,不能再让娘亲分神担心她,娘才是受打击最大的人。
“好孩子,三舅妈相信你是个勇敢的孩子,一定能坚强起来。”唐氏心里有丝安,这孩子是个很有孝心的。
“嗯。”碧玉的眼角s润,可是只要一想到再也见不到疼ai她的外祖父,就想流泪。
唐氏将她抱进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哭吧,痛痛快快哭一次,哭了这次以后再也不要哭了。”
碧玉被她拥在温暖的怀里,豆大的泪珠哗啦啦的流,不一会儿,就将她的前襟浸透。
唐氏的眼睛里也溢满了泪水,不可讳言,吴老爷子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对她们这些儿媳f从不苛求。只要她们守本分,吴老爷子根本不会管她们。别人家里媳f被上头公婆压的死死的事情从来没在吴家发生过,还会不时叮嘱儿子们好好疼惜儿媳f。
出完殡,吴氏就病倒了,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大夫开了方子可吃了j天还是不见效,大夫再一次被请过来时叹了声,心病需要心y医。
可这心y实在太为难了,吕家父子百般在吴氏跟前劝解,但收效甚微。
吕顺急的鬓间的头发白了j根,q子一病不起,nv儿也还在吴家病着,这让他如何是好?只能整日陪在q子身边束手无策。
吕顺的衣食、孩子们的管教、家中的琐事一向都由q子照顾,如今q子一倒下就感觉处处不顺手。
幸好有个登哥极聪明又孝顺,把家里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学堂由他作主放了j天假,李四妈就专心照顾小申哥和负责家中的三餐。李叔则去请大夫煎y,他里里外外的张罗着比个成年人还有条理。
这一切看在吕顺眼里,心里舒了口气,也得到了极大的安。儿子终于能为家里分担责任了。
正当吕家父子守在吴氏身边劝解时,一阵响亮的呼唤声打破了宁静,“吕大哥,吕大哥……”居然是孙周氏的声音。
吕家父子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吕登站了起来,“爹爹,您在这里陪着娘,我去处理。”
吕顺点点头,对这个长子的处事能力放心的很,“注意点分寸。”乡里乡亲的总不好撕破脸p。
“是。”吕登应了,转身出去。
他总算赶在孙周氏进内室之前拦住了她,“孙家婶婶,您怎么有空过来?有什么事吗?”早知她今日会来,就不该让李四妈夫q带着申哥去吴家看望碧玉。否则也好挡她一挡啊,就这么横冲直撞的进了别人家的后院,这算什么事呢?懂不懂礼数啊。(登哥啊,如果她懂就不会来了)
孙周氏面上沉痛,“是登哥儿啊,听我们家彬儿说,你娘生了病,我过来瞧瞧。”
吕登瞧了眼她,她嘴角有丝笑意,真是太可恶了,就这么幸灾乐祸看他们家倒霉吗?面se却不变依然温文尔雅的道,“多谢婶婶惦记着,不过我娘正病着不好让您进去,免得您过了病气。”
孙周氏听了眉梢有丝快意,“这话说的太见外了,你娘可是我的好姐,我可不怕过了病气。”
谁是你好姐了?平日里只见你处处跟我娘为难,如今却说什么好姐,真当他是好骗的孩子吗?吕登的肚子里腹诽着,嘴上却有礼至极的下着逐客令,“孙家婶婶,家母不大方便见客,您请回吧。”
“来都来了,总得见见。”孙周氏说完就要朝里闯。
吕登大怒,这么没眼se的人究竟想g吗?伸手拦住她,“婶婶请回,等家母的病康复后再让她上您家里亲自道谢。”
“康复?她还能康复吗?”孙周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里面。
吕登额头青筋直跳,这死nv人,居然盼着我娘死啊,真是太恶毒了。哼,等过了这段日子,看我如何回礼。
吕登怒极反笑,“孙家婶婶说的哪里话,我娘只是小恙,过j天就能好起来。”
“这样啊。”孙周氏一副很失望的样子,“那我进去瞧她一眼。”
妈的,你还想证实一下吗?吕登再也忍不住在心里爆起粗口,牙齿咬的咯咯响。“孙家婶婶,您快回家吧,您家里不是没人吗?更需要人照顾。”
她相公跟着周彬的父亲出去做生意了,就留下两个nv儿让她一个人照顾着。家中公婆去世的早,没人管她。所以才会这么没脸没p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吕家,她也料定吕家的人不会说出去的。可她怎么就不想想村上这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怎么可能都没看见呢?等她相公过年时回来就有的她好看。
孙周氏真的不会看人眼se,“不碍的,两个nv儿都放在我爹爹家里呢。”
吕登发现跟这nv人再说下去,他就要大骂出口了,眼睛转了转,“那正好,您回去时跟周彬说一声,这些日子不开馆,让他在家里把论语抄个十遍。到时我爹爹会看的。”
孙周氏的脖子伸的长长的,听了这话,才百般不舍的道,“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尽管来叫我,我好歹是个nv人,能帮上忙的。”
“那先谢过婶婶了,您慢走。”吕登对着她的背影,笑的特别寒碜吓人。
分家
自从孙周氏来后,吴氏的病反而一天天好起来,j天功夫就能坐起来走动。这让吕家父子大为欣喜。
吕登s下里认为,孙周氏的那些话给了娘很大的刺激,反而把心病解开,纠结的情绪一下子理顺了。算那nv人误打误撞歪打正着,帮了娘一把,不过那nv人心术不正,人品太差了,该整回来的还是要整的。绝不能让她有好日子过,最起要让她来不了吕家添乱。以前他是看在周村长和周彬的面上,没多加理会,如今却不能再听之任之了。
过完了头七,吴家富就将所有人都叫到大堂里,说有事要宣布。
吕家五口也全在这里,吴氏目光呆滞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才j天功夫整个人看上去老了j岁。碧玉病恹恹的被吕顺抱在怀里一声不吭。
“怎么了?大哥。”吴家荣这些日子明显消瘦了许多,胡子拉渣,多了j分颓丧。
吴家富在众人脸上扫视一遍,才起身道,“大家都在这里了,我就将爹爹的遗嘱公布于众。”
“遗嘱?”众人奇怪的互相看着,不是说吴老爷子在睡梦里去世的吗?哪来的遗嘱?
吴家富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吴家贵和吴家荣。“这是爹爹放在书案上的。”
两兄弟拿到手一看,信口是封住的没有拆开的痕迹,翻转过来封面上写着遗嘱两个字,看着熟悉的字迹,吴家荣兄弟一阵难受。“爹爹是不是已经预料到了?”
吴家富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泪,“他老人家向来是未雨绸缪。”
吴老爷子的心思谁也猜不着,要不是在整理遗物时发现,还不知道他留下了这封信。
吴家荣将信递还给大哥,“大哥,您来拆吧。”
吴家富点点头,当着众人的面拆开来读了这封信。听罢众人心思各异脸se古怪,吕家人更是神情复杂。
“二弟三弟,你们都看看吧。”
吴家贵接过迅速看了遍又递给吴家荣,吴家荣神情莫测的看了眼后还给吴家富。
其实这里面的内容就是如何分家产,家产分成三份,吴家在府里的所有的产业归了三子吴家荣,县里的所有产业归了二子吴家贵。镇上的所有产业就归了长子吴家富,其中老宅子及其里面所有的东西和周围的三十顷地就归长子吴家富,祠堂也由他照管。
不过镇上的那家卖笔砚的四宝居就归在外孙吕登名下,浣花村的一百亩地归在外孙nv吕碧玉名下,在他们成年之前由吴氏帮着打理。
对此结果,吴家富兄弟三人并无异议,只不过别人有没有想法就不得而之了。
其实他们心中也早已有数,吴老爷子当初安排他们各自掌管一部分家中家业时就有所暗示了。这样也好,不用显的太偏心,必竟这三个儿子都是吴老爷子的亲生骨r。
吴老爷子突然去世时,每人脑子里就想着将来该如何?分家产吧不妥,必竟谁也不好先开口要分家产。可不分的话该如何处置呢?总得有个说法,不是吗?
如果要分家产又当如何分呢?吴家家大业大,子孙又多,这又是件非常头疼的事情。没想吴老爷子早已胶一切安排妥当。由他开口分家是最合适的,在他生前他不愿意这么做,可生后他担心儿子们为了这份家产起了隙嫌,坏了兄弟情份,就预先做了一系列处置。
“我们吕家不要这些东西。”吕顺连忙出来说道。
吴家富淡淡的道,“夫,这不是给你们吕家的,是给登哥和玉姐儿的。”
吕顺皱着眉心有些不豫,“我是他们的爹爹,自然有资格为他们作主。”
吴家富毫不退让直视着他,“夫,要拒绝就等他们俩成年后由他们自己来说吧。”吴老爷子的遗愿,他这个做儿子的绝对不会违背。
“可是……”那可要等好长一段时间,吕顺犹豫着。
“我要。”一直呆呆在旁边不说话的吴氏突然开口,“这是爹爹留给我们的遗物,我们为什么不要?这是他老人家的一p心意。”
吕顺看了她半响,她也愣愣的回看他,他最后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这些天她经历了丧亲之痛,整个人脱了形脾气也变了些。他可不能再让她受刺激了,再一病不起的话他可怎么办呢?
二房的蒋氏回房后对着丈夫道,“别的也就算了,怎么吕家的人还有份呢?”
大房三房的产业她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大房是长子嫡孙,占了名分。三房夫q两人都是厉害角se,她可不敢惹上去。
可嫁出去的nv儿泼出去的水,怎么连吕家兄都有份?这让她心里不舒f的很,自家的亲孙子都没份,旁姓反而有份的,哪有这种道理的?
“有什么稀奇,这原本就是小的嫁妆。”吴家贵不以为然的瞥了眼,手不停的换着衣f,这段日子累坏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蒋氏惊讶的睁大眼睛。
“你又不当家,这种事你怎么会知道?”吴家贵对当年的事情知道的倒挺多,那张嫁妆单子他亲眼看过,“要不是吕家当年拒绝了这些嫁妆,早就姓吕了。如今看来我们吴家多保管j年罢了。”
蒋氏听了眼睛一瞪,“吕家拒绝了,那就表示他们不要,到如今还能要过去吗?”
“你还不懂吗?这不是给吕家的,是给碧玉兄的。”吴家贵很是无奈的摇摇头,q子的脑子有些不好使,心眼又小。
“有什么区别吗?”她梗着脖子不f气。
“区别大了。”说了半天,吴家贵有些心烦了,“你怎么就盯着这些呢?就算她们兄姓吕,那还是我们的外甥和外甥nv。”累的要命,还要跟她解释这些,谁知还是对牛弹琴她听不懂。
“这怎么能怪我?谁让老爷子没给义哥呢?那可是姓吴。”义哥是她生的,自然处处为他着想。蒋氏最在意的就是这点。
“姓吴姓吕都一样,是至亲。”吴家贵没好气的说了句,躺到床上准备休息。
“那怎么能一样?”蒋氏不满的叫道,“特别是玉姐儿,她将来可是要嫁出去的,还不知道姓谁呢?”
“你怎么……这么没见识?”吴家贵狠狠瞪了眼,这nv人怎么就是说不明白呢?
“我怎么没见识了?”蒋氏有些生气。这些年因为妾室的缘故,吴家贵心中对她有愧凡事都让着些她,今日却为了这种事跟她大小眼,她心里的火气冒了上来。
“玉姐儿是爹爹的心头r。”吴家贵忍住火气,“这还算少的,我本还以为会多给些呢!”在他的预料中,这些的确是少了些。只不过他不知道,吴老爷子早已s下给了些吕登兄。
“胡说什么呢?这还少,一百亩地啊。”她在心里算了下,按五两银子一亩地,那就是五百两银子,那都是钱。
“我们家还少一百亩地吗?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二房这次分到的有一座宅子三家铺子一家当铺,少说要有一万两银子。区区一百亩地算什么呢?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心里憋的难受,凭什么……”再少也是钱啊,谁会嫌钱多呢。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响起,厉声吼道,“你说够了吗?我知道你平时对玉姐儿只是脸面情分,可你记住她是我嫡亲的外甥nv,别说爹爹只给她这区区一块地,就是再多j块,也没有你说道的理。”
这j天他已经够难受的,丧父对他来说是天大的事,可这婆娘却一点的不悲伤,只念唠着钱钱钱。
蒋氏心里虽不f气,却不敢再开口。心里嘀咕不已,我这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吗?不是为了义哥吗?我哪里错了?
而吴家富夫q在房里却另有一番说法。
钱氏看了眼吴家富一眼,“相公,这次分家虽说表面上我们没占到便宜,其实已经得了大头,要不再分点给家吧,她们家也不容易?”
是啊,表面上是不占便宜,好像还吃了点暗亏,毕竟小镇上的产业怎么及得上县城和府城的?只不过这座老宅子里的东西才是大头,这是吴家世代传下来的,库房里面的东西是历代先人积攒下来的,少说有个j万两银子。还有这么年县城里府城里的产业赚的钱都收在库房里,这次也都归了他们大房。更别提那三十顷地了。
吴家富犹豫了下,“还是算了,爹爹早有主张,将来如果家有什么困难时,我们再出手帮衬点。”
钱氏想想也是这个理,这次吕登兄分到的东西都是很实在的,卖文房四宝的铺子进益虽不大但让吕登没了后顾之忧,那些进益足以让他络绎不绝的使用这些纸笔墨砚。
碧玉 第五部分
而碧玉得的那块地作嫁妆也是极有脸面的,又在浣花村里能就近打理。最重要的一点吴老爷子专门指出是给吕登兄的,就是吕顺也不方便拒绝。这两样产业比起吴家其他的家业来又极不显眼,不会让人记恨。老爷子真是煞费苦心啊。
“爹爹真是花了很多心思。”钱氏不由叹道。
“是啊,他老人家费尽心力为吴家铺了条后路。”吴家富更是感慨万端。
“后路?”这就不解了?什么后路?
吴家富瞥了眼,简单解释道,“给了登哥这个铺子,让他足以感念吴家的恩惠,将来有了出息也能照拂些吴家。”
“就算没有这个铺子,那孩子也会照拂我们家的,登哥是个眷念骨r亲情的。”钱氏很不为然。
“话虽如此,但有了这一层,更能让他惦记在心。”吴家富心里还有一个念头没有说出来,吕登那孩子看着很好说话,斯文有礼温文尔雅对任何人都笑脸相迎,那都是表面,其实能让他放在心里的没j个人,恐怕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吴家的人根本不在这j个人之列。
只是他早已看出来但却不能说出来,吴老爷子也早已查觉到也做了安排。有了这层,就算他将吴家并不放在心里,但总会念着这份恩情多眷顾j分的。
可怜的周小盆友
接下来的日子,吕家的生活看似平静,可实际上每个人都有些闷闷的。吴氏的情绪最不好,时不时的还会掉泪。吕顺只能多陪陪她,每天下午的补课也中断了,都由吕登带着周彬一起读书。
碧玉嫌后院太闷,也经常陪着兄长在前院写写字,看看书。
邻居狗娃家今日杀了一头猪,分了些猪r给四周的邻居,吕家也分到一块后腿r,吕登正陪着狗娃在门口说话。
自从吴氏病后,吕登成熟了许多,家中的人情应酬都由他来处理。没办法,谁让他的父母一个不通世务一个没心情打理呢。
碧玉练了j个字,实在进不了状态,扔下笔无j打采的趴在书案上。
周彬担心的看了j眼,低头想了想,“吕,这个送给你。”他从袋子里拿出j个笔筒,“你看看喜欢吗?”
“很喜欢,多谢周哥哥。”碧玉随手拿起来瞧上一眼,上面有她要的花鸟图,还有骏马图、风景图。幅幅生动比真。
见她依旧没j神,周彬皱皱眉,“吕,你还喜欢什么?我给你画。”
“不用了,这些够了。”碧玉侧趴着,有气无力的朝他笑笑,这些日子做什么事都没兴趣。
周彬轻叹了口气,这样下去可怎么行?“你不要这样,先生看了会难过的。”
以前总是笑眯眯的碧玉看上去是那么可ai,如今整个人抑郁寡欢黯淡无神,让人心疼的很。
“我知道。”她也不想总这样,可就是不受控制啊。
周彬朝窗外看了眼,“吕,不如我送你个风筝好吗?”这种时节放起风筝来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也能让人心情愉快。
“不用了。”碧玉摇摇头拒绝。
周彬使劲鼓吹,“我亲手做一个,做个很大很好看的蝴蝶风筝送给你。”
碧玉蹙起眉,“周哥哥,你不用哄我,过j天我就会好的。”
周彬有些无力,看着她悲伤的表情,他的心情也受到影响浑身不舒f起来。看了她半响,拿出一张纸,用笔随意勾勒了j笔,递给碧玉。
碧玉懒洋洋的接过瞧了眼,不由扑噗一笑,这个周彬居然在纸上画了一个笑的很开怀的nv孩子用手指着一个默默流眼泪的nv孩子,似乎在嘲笑。手指的下面写着三个字,好难看。
“这才对嘛,你愁眉苦脸的样子让人见了很不舒f。”见她终于笑了,周彬的心松快了些。
吕登打发了狗娃回家,走近书房就听到碧玉的笑声,“,什么事这么高兴?”心里很是安,这丫头总算笑了。
“哥哥,你看。”碧玉微笑着朝他挥手。
吕登凑过头,不由也笑开了。摸摸碧玉的头,“周彬画的人是你。”这小子的画技大有长进,把的神态画出了八成。
“哪里像?我才没有这么丑。”碧玉不依的嘟起嘴,一点都不像她,特别是这个哭泣的nv孩子难看的要命,怎么可能是她?
“好好好,我最好看。”吕登顺着她,他可舍不得她再像以前那般不开心。
“这话我ai听。”碧玉娇俏的chouchou小鼻子,整个人鲜活起来。
见到碧玉难得的开怀,吕登心情也好了些。“周彬,你不好好读书,画这些做什么?”
周彬理直气壮道,“我想哄吕笑啊。”
“这个我会做,你好好读书就行了。”吕登瞪了他一眼,不务正业的家伙。
周彬睁大眼睛,“吕大哥,你为何存心欺负我?”
“欺负你?什么时候?”吕登漫不经心的拿起笔,迟钝的小子,这会子才发现啊!
周彬脸上有丝气恼,“前些天你为何假传先生的话,让我抄十遍论语呢?”无缘无故的突然整他,这是为甚?吕登不是那种喜欢为难别人的人啊。
“什么假传?我爹爹是这么胶待的。”吕登低着头写字脸不红心不跳的掰着慌。
周彬不可置信的叫道,“可我拿着抄好的论语给先生,先生莫名其妙的问我为何抄了那么多遍?”
吕登神se自若的笑笑,头也不抬,“那可能他忘了,前些天太忙,这种小事很容易忘记的。”
周彬心中半信半疑,动了动嘴唇,却没再说什么,低头看起书来。
等他回家后,碧玉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哥哥。”刚才吕登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