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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解释,她压根就不信。可又不能当着周彬的面询问,憋到他离开才开口。
知道这种事骗不过碧玉,吕登扔下手里的笔撇撇嘴,“我就是有些烦他。”错的不是他,他只不过受了牵连遭了城池之灾罢了。
“他做错什么事了?居然让哥哥下黑手。”碧玉对自家的兄长还是非常了解的,他不主动招惹别人,但敢来招惹他的人肯定会下场很惨。
“他倒没错,只是他那个姑姑太让人讨厌了。”吕登想起那件事,脸沉了下来。
碧玉收起笑意,“她又做了什么?”这人就不能消停些,人家正在伤心,她又跳出来g吗?就不能好好的待在家里吗?
他们兄之间没有秘密,吕登就把j天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碧玉听了大怒,一掌拍在桌上,却疼的她龇牙咧嘴,小脸涨的通红,“她还知不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
“她不懂。”吕登轻飘飘的丢下三个字。
“哥哥。”碧玉又气又恼,哥哥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这nv人的岁数都白长,都长到狗身上去了?居然做出这么丢人现脸的事来。
“用不着气成这样,我会报了这一箭之仇的。”吕登yigy的一笑,居然欺到他家里来,他会让她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的!
碧玉光看着哥哥这么笑,心里哆嗦了下,这些年下来,她早就清楚哥哥可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不过她支持哥哥的任何决定,是该让那nv人长长记姓,“你打算怎么做?”
“这事你不用管,我自有主张。”吕登拍拍她的小脑袋,这种小事他一个人就能搞定。
“那好吧,不过不要让她查觉是你下的手。”碧玉不放心的叮嘱道。
吕登咧嘴一笑,瞧,他也不是善茬。只喜欢表面装无辜,不过也对,娘教出来的两个学生会相差到哪里去呢?
“对了,,以后不要跟周彬走的太近。”吕登想起周彬的眼神,心里不舒f。
“怎么了?”碧玉好奇的睁大眼睛,“不过我也没和他走的很近啊。”
“他们家太麻烦了,沾上就倒霉。”吕登淡淡的说了一句,最重要的是他不喜欢将来碧玉和周彬有任何瓜葛,一丝丝都不行。
碧玉乖乖点头,“知道了,哥哥。”自家的兄长总是为她好,听他的话总没错。
“走吧,我们进去吃饭。”吕登满意的点点头,拉起碧玉的手进了后院。
吃过晚饭,全家依然坐在花厅里闲话,只是话明显比以前少了些。
吕登低头沉思了好久道,“爹娘,不如你们去府里住段日子吧。”有时换换环境会转换下心情,这样消沉下去对谁都不好。
“府里?去哪里g吗?”吕顺莫名的看着自已的儿子。
“前些天三舅舅和三舅妈不是邀请我们去吗?听说那边很热闹,正好可以去见见世面。”吕登极力劝说道,“再说爹爹可以帮我看看那里的府学。”
本来没打算去府里的吕顺听了这话,立马眼睛一亮,“你这么想也对,我们先去看看情况。”
吴氏听到对儿子有帮助,也强打起j神,想了半响,“那一起去瞧瞧吧,除了相公外我们全家都没去过府里。”
“不过学堂怎么办呢?”本来心动的吕顺有些迟疑了,“前些日子已经关了好j天,人家父母将孩子胶到我手里,我可不能误人子弟。”
“爹爹,学堂就胶给我吧,我肚子里的这些东西暂时可以撑j天。”吕登拍着x脯保证。
“不行,一起去。你正好可以去府里转转,熟悉下环境。”吴氏不同意,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留下,你们去吧。”吕顺道。
“那可不行,不如这样吧,大舅舅家不是有个教书先生吗?让他暂代j天吧。”碧玉提出建议,一家人去府里游玩的构想让她有些兴奋。
吴家有个专门给吴家子弟启蒙的先生,是个屡次落第的老秀才,如今吴家子弟要么在外面要么成了亲不需要再学。吴家念着这些年的苦劳,就养着他让他领份月钱。
“这是个好主意。”吴氏赞许的看着nv儿,心情轻快了些,“正好让大哥派车送我们去三哥家。”
坐吕家的那辆骡车,那是个大考验,就算走到天黑还没走到一半的路。
“这样也好。”吕顺想了想点头同意,“不过娘子,我们要住到你三哥家去吗?我觉得不大妥当。”他最不喜欢住在别人家里,太不自在了。
“就暂住j天而已,没事的。”吴氏对自家相公的脾气了如指掌,劝道,“我们在府里又没有什么产业,总不能住客栈吧,那不是打他们脸吗?”
“那只能这样了。”吕顺也没办法。算了,住j天应该没问题。忍一忍就过去了。
旧日闺中密友
第二天一大早吴家富就送了教书先生过来,同时还派了两部马车送他们去府城。
吕顺见那教书先生老成本分,放心的将学堂胶给他。
将李四妈夫q留下看家,吴氏收拾好行李,带着孩子们上了车。
一日的奔波,终于赶在日落之前到达吴家荣的家门口,吴家荣夫q得到消息忙迎了出来,“夫,你们总算肯来了,真是稀客,快请进。”
吴氏抱着申哥浅笑道,“三哥三嫂可不要怪我们不告而来,我们……”
唐氏满脸笑容道,“这话太见外,我们平日里请都请不到,难得肯赏脸,我们求之不得呢。”
碧玉兄等他们寒喧完后,才上前请安。吴家荣拉着吕登说长说短,很是亲热。吕登对这个三舅舅一向不敢轻视,能在府城混的风声水起的人岂是泛泛之辈,还听说连府里的那些官员跟他都有所来往。
唐氏牵着碧玉的手,笑的极为开怀,“哎哟,请了我们家玉姐儿这么多次,这次总算让我心想事成了。”
“三舅妈,您可不要嫌我烦哦。”碧玉软着声音撒娇。
看着外甥nv这么可ai的样子,唐氏笑的合不拢嘴,“不嫌不嫌,怎么会嫌,这次我定要带着你们好好逛逛这府城。”
吴家荣突然转过身道,“别光站在这里,夫一定又累又渴,快进去吃饱喝足了再聊。”
“瞧我高兴坏了,竟然没注意到这些。”唐氏拍拍额头笑道。
大人们在前面走着,碧玉兄东张西望的,不时的凑到一起胶换j句看法。
碧玉四处环视,这宅子虽只有三进,可小巧j致,布置的极有格调。假山小桥流水花园样样俱全。
漱洗了下,唐氏已让下人摆上了饭桌,虽时间仓促但还是挺丰盛的,吕家众人中午时只吃了点g粮,这会子早就饿了,都低着头闷声吃饭。
用过晚饭,在花厅闲坐,下人们送上香茗。
碧玉实在憋不住道,“怎么没见j位表哥表弟?”依勇哥的脾气,听到他们来了不会等到这时辰还不见人影。
唐氏轻笑j声,“他们啊,被罚抄书呢。”勇哥兄弟j个都不喜欢写字,罚他们抄书的确够狠。
“这是为何?”吴氏明显吃了一惊,勇哥是唐氏的心肝宝贝,怎么会被罚呢?
“这j个小子p的不行,将一个丫环推到池里,把他们父亲气坏了。”唐氏朝面无表情的吴家荣看去,他正极为淡定的品着茶。
吕家j口吃惊的张大嘴,这j个孩子够大胆的。吴氏微微蹙眉,“这又是为了什么?”
“太调p了呗。”唐氏轻描淡写的道。
吴氏不再多问,转开话题。碧玉心里有丝古怪滑过,但仍笑眯眯的听着大人们说话。
“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想带登哥看看府学,让他长长见识。”吴氏脸上有些赦然,“三哥,你认不认识里面的人?”
吴家荣手里握着茶杯,点头笑道,“你这可问着了,我正好认识专管府学的官员,改天带登哥去请个安。”
吕家人眼睛一亮,太好了。吴氏忙笑道,“多谢三哥了。”
“自家兄说什么谢不谢的。”吴家荣摆摆手,面se有丝犹豫,“对了,这个大人以前做过我们县的知县。”
“知县?是哪位?”吕顺有丝惊讶。
吴家荣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吴氏,“姓胡,他的q子姓刘,,你还记得吗?”
“姓刘?难道是……”吴氏心里一跳,有个模糊的身影浮上心头。
“就是以前常上我们家玩的刘家姐儿,你们以前很熟的。”
“真的是刘姐姐?”吴氏的声音轻颤。
“正是,开始时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吴家荣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底一p深沉。
吴氏定了定神,恢复镇定,“他们家不是去京城了吗?”
“做了j年京官又回老家丁忧了三年,没想又转到这里来做官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吴家荣有些感慨。人生的际遇真的很难说。
吴氏喃喃自语,“真是没想到。”
吴家荣笑道,“改天你跟着你三嫂上门去拜访,见见旧时的朋友。”
“这……这不大好吧,我们……”吴氏心里像打翻了五味调料,酸甜苦辣麻俱有。
当年刘氏和吴氏还有杜氏都是闺中密友,三人姓格各异,但感情很不错,走动的也挺频繁。可如今都已散落各地,多年未走动了。
吴家荣知道她的顾虑,笑道,“安人见到你嫂子,极是亲热,还提起过你,说道好是想念呢。”
“安人?他家相公升到六品了?”吴氏迟疑了下,看来是避不了。“既然如此,那就见见吧。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才三个月,本想跟你说的,没想遇上……就忘了提起。”说到后面,吴家荣的声音有丝伤感。吴氏也红着眼低下了头。
唐氏见状忙转开话题,“是啊,安人听说你是我小姑,待我特别亲热,还让我直接叫她姐姐呢。”
“是吗?那真的要见见了。”吴氏的声音有丝无可奈何又有丝激动。
吴家荣手指扣着桌子,犹豫半响,“对了,。刘家的那个孩子也在胡府。”这个消息也得事先说清楚,免得到时太过吃惊而失了仪态。
“孩子?”吴氏愣了下,才想到一人,“是刘姐姐的内侄,刘大哥和杜姐姐生的那个孩子吗?”
“是。”吴家荣对当年那三人间的纠葛也知道些。“那孩子我见过,长的很像他父亲。”
吴刘杜三家当年是世胶,三家的孩子们也彼此熟悉的很。只不过后来出了些事情,刘家败落,杜家远离故土迁到别处,只剩下吴家还留在这里。
“怎么会在胡家?”吴氏心情复杂的很,话说刘家遭变故时,刘氏已经随相公去了京城。
“听说这些年安人都在s下打听刘家人的下落,只不过鞭长莫及没办法打听清楚。这次回来,终于找到了他们。”
“刘家人这些年在哪里?”
“就借住在香山寺里。”
“香山寺?”吴氏惊讶极了,这些年她不曾打听过,但一直以为他们家离开了家乡。“他们居然住的这么近。”
香山寺就在平安镇和邻县之间的山上,离平安镇只有j十里的地。
“谁说不是呢?当初我们都以为刘家母子随着杜家走了。”
是夜,吕家众人歇在客院里,吕顺夫q占了正房。
“娘子,你们刚刚说的那些人怎么都没听你说起过?”吕顺有些好奇。
吴氏平淡的解释道,“那些都是我未出阁时的故人,后来一直没来往,这才没提起。”
“原来是这样。”吕顺漫不经心的点头,他对这种事并不特别关心,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对了,那个刘家,是不是当年镇上的首富刘家?”
“是啊。”吴氏波澜不惊的道。
“可惜了。”吕顺发出一声叹息。
是可惜的很,家大势大的刘家在家主死后一年内迅速土崩瓦解,留下孤儿寡母惨淡度日让人唏嘘不已。
身边的吕顺已经熟睡,发出沉沉的鼻息,吴氏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尘封多年的往事一下子涌上心头,心c澎湃难以入眠。
去胡家下帖子的当日,众人就被胡家的人接去做客,只有吕顺不愿去留下照顾小申哥。勇哥j个还在禁闭中,也不能出去。
进了胡家,吴家荣带着吕登去前院见胡大人,唐氏带着吴氏母nv去后院见刘氏。
刘氏已在院门口迎接,见到吴氏情绪激动,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她容貌美丽,肌肤雪白,人虽至中年,却保养得当,看的出年轻时肯定是个大美人。
多年未见的两人克制着激荡的情绪力持镇定的见过礼分宾客落座,寒喧了j句。
碧玉上前请安,胡夫人满脸堆笑道,“,这是令ai?”
“是,年纪小不懂事的很。”
“我瞧着就好,长的好又有礼。”刘氏含笑打量着碧玉,身后侍立的婆子连忙送上见面礼。
碧玉朝吴氏看了眼,吴氏微微点头,她谢过胡夫人才退到吴氏身后,低眉顺眼的站着。
“,这孩子我瞧着容貌像你,只不过姓子好像不随你啊。”刘氏想起吴氏少nv时飞扬骄矜的姓子,不由笑道。
“随她爹爹吧。”吴氏不愿多提往事,转移话题,“我记得姐姐膝下也有一位令ai,怎么不请出来见见?”
刘氏失声大笑道,“,我的大nv儿早已经嫁了人生了孩子。”
吴氏张大嘴,“那孩子……已经嫁人生子了?”印象中还在襁褓的孩子中居然……
“是啊,我的大nv儿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刘氏笑的很挺得意,她比吴氏大了三岁,如今已做了外祖母了。
“这么仔细算来,的确是到了年纪。”吴氏自嘲的笑笑,她的长子吕登也已经十二岁了,何况刘氏比她早成婚早生孩子。“那姐姐膝下还有j位令郎?”
刘氏嘴角上翘,“我还生了一子一nv,如今都在上学,等散学了让他们过来。”
她家老爷偏房虽多,但所有的子nv都是出自她的肚子,在这个家里谁也威胁不到她的地位。
“姐姐真是好福气。”吴氏客气的夸道,“养了这些多好孩子。”心里却不以为然,她自己也生了三个孩子,而且个个都是顶好的。
胡夫人眉梢边有丝得意,但面上不露,谦虚了j句。
聊着这些年的近况,两人不胜感叹,世事无常,悲欢离合半点不由人。初见面时的隔阂也在闲谈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恢复了j分以前亲密无间的感觉。
“夫人,少爷表少爷吕少爷和姑娘来了。”门口的丫环禀道。
被丫环簇拥着进来j人,除了一身深蓝衣裳的吕登外还有三人,一名七八岁的眉清目秀的小公子、一名十岁左右清丽秀雅的少nv、一名十二三岁儒雅的公子,四人齐齐走到面前,下拜行礼请安。
看着四个出se的男nv,大家的眼前一亮,不由心里暗赞了声好。
吴氏特别注意了眼那名十二三岁的孩子,果然长的很像故人。“姐姐,你家的孩子个个都这般出众。”
“何必自谦,你家登哥更是一表人材。”刘氏多看了吕登j眼,一表人材,极为清俊。
“他一个乡下孩子怎么能与令郞令ai相比。”
……
听着两人互吹互捧,碧玉不由抿嘴一笑,突觉有道视线盯着她,她顺着视线看过去,咦,这不是刘氏的内侄刘公子吗?不过瞧着好生面熟,难道是在哪里看过吗?可一时也想不起来,神情坦然的冲他笑了笑,那公子愣了下但随即也回了个笑脸。
欠债还钱
大人们还说个不停,这j个孩子就放他们出去玩。孩子们本来就很容易熟络起来,何况有吕登这个能说会道的人在,不一会儿功夫就气氛热闹融洽。
胡雪儿温柔稳重,胡耀祖调p活泼,那冲着碧玉笑的男孩子是胡家的内侄刘仁杰,沉默寡言不多话。
碧玉盯着他看了好j眼,直截了当的问道,“刘哥哥,你好生面善,我们是不是见过?”
刘仁杰没想到她这么直接,顿了顿点头道,“我们的确见过一面,在平安镇。”
“平安镇?”碧玉绞尽脑汁想着,半响郁闷的皱皱鼻子,还是想不起来。
“千层s。”见她这么困h,刘仁杰简单的提醒道。
“啊,你就是那个……那个……”一说起千层s,碧玉顿时想起来,那个为了母亲吃上一口千层s而向她们恳求的男孩子,原来是他呀。
他的记姓真好,眼力也不错。当时她穿的是男装,j乎毫无破绽,可他居然还能认出她来。
“我还欠姑娘糕点钱。”刘仁杰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
“不用了,就当是我请你母亲吃的。”碧玉摆摆手,这么点小事,真亏他还记的。不过好像太斤斤计较了吧。
“不行,既然欠了就应该还清。”刘仁杰固执的摇头。
“呃,那个真的不用了。”
其他三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大眼瞪小眼。
“这是怎么回事?”。胡雪儿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个表哥自从来到她家后,就极少开口说话,今日居然跟个比她还小的nv孩子说了好j句话,她的心里隐隐不舒f。
“没什么。”碧玉摇摇头懒的说,芝麻绿豆点的小事没必要到处说。
刘仁杰也不解释,就是y要将钱给碧玉。碧玉无奈的看着他,只好收下,心中暗想这人怎么这么介意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呢?
碧玉不知道的是刘仁杰从小就命运坎坷,姓子非常敏感,对这种欠人钱的事时该记在心里,总想着遇上就把钱还给她。就因记的太牢,这才一眼就把碧玉认了出来。
“表哥,你和碧玉有什么秘密是我们不能听的吗?”胡雪儿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解释,心里更加不快。
刘仁杰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并不吭声。碧玉也不好乱说,低着头喝茶。
胡雪儿的脸涨的通红,眼睛有些红了。毕竟是受宠的娇nv,脸p太薄。
吕登见势不妙,赶紧出来解围,“胡姑娘,刘兄曾和我们兄有过一面之缘,当日他要买糕点,可身边没有零钱,我就帮他垫付了,这种小事也没有什么可说道的。”
吕登这话倒是猜着了一半,可见他的脑袋有多么灵活,光听这两人的对话就猜出事情的大概。
胡雪儿听了这话,脸se好多了,冲他笑了笑道,“原来是这样,这种事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们都快忘了这件小事,冷不丁的还想不起来。”吕登漫无边际的扯着谎,惹的碧玉低着头不住的偷笑。
胡雪儿听说表哥以前生活过的很苦,也有可能是无钱付帐,如果是这样,的确不好到处说。她在心里这么认定,就不再生气了,看向表哥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刘仁杰看到她的眼神,心中一阵厌恶,他最讨厌别人用这种眼神看他了,可他如今寄人篱下只能忍下这口气。就当是为了家中望子成龙的老母亲吧。
吕登想起一事转过头来,“对了,刘兄,你会参加一年半后的那场童试吗?”
刚刚在胡大人的书房,胡大人考校了他的功课,也考校了刘仁杰和胡耀祖的功课,他知道刘仁杰的学问很不错。
“会的。”刘仁杰点头道,姑父已经跟他说过,他的功课不错,让他也下场试试。
“那我们是一起下场喽。”吕登眼睛一亮,热切的望着他,“你以后是住在这里吗?还是回平安镇?”
“我暂时会住在这里。”刘仁杰也很想回去,可难得他姑父愿意提携他,他娘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娘已经叮嘱过让他不要经常回去看她,要好好读书,考个功名出来,为她争口气。他自己也想考个秀才出来,好添补些家用,让她不要那么辛苦。
“这样啊。”吕登明显有些失望,“我本想还有人能一起谈诗论文呢。”
“听说令尊就是位先生,吕兄弟定然能应付自如。”刘仁杰对吕登倒很有好感,难得多说了j句。别说这人虽然不多话,但说出来的话还是很有分寸很有礼貌的。
“刘大哥不要笑话我了,我实在没什么把握。”吕登这次没说假话,别人都夸他学问好,可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刘仁杰看了眼他,并没吱声。
碧玉在旁边看的有趣,嘴角翘的老高。哥哥难得有这么吃鳖的时候,他向来能和任何人都能打成一p的。
吕登见笑话他,伸手要捏她的小脸,碧玉边笑边朝后躲,一个不留神就栽在身边的刘仁杰身上。
“哎哟,不好。”胡耀祖在旁边尖叫,完了,他闭上眼睛不敢看。胡雪儿也紧张的捂着嘴不敢大喘气。
不过他们预料中的一幕并没有出现,刘仁杰只是轻轻扶住碧玉,让她坐好。
碧玉和吕登被他们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一头雾水的相视无言,这两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胡耀祖等了半响都没听到惨叫声响起,睁开眼睛不由愣住了,“表哥,你怎么……”
刘仁杰面无表情的看了眼,举着茶杯喝茶。
“呃,耀祖弟弟,怎么了?”吕登感觉很怪异不由开口问道。
胡耀祖刚想张口,就被胡雪儿一个狠狠的眼风扫过,不敢说话。
胡雪儿的心里又酸涩又难过,这位表哥不喜欢nv子近身,上次母亲派了j名丫环过去照顾他的起居,都被拍飞了出去。至此以后照顾他起居的人都换成了小厮。可为何唯独对这个nv孩子例外呢?难道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反复打量都没瞧出一点来。
“胡姐姐,我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吗?”碧玉被她直直的目光盯视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
“没,没。”胡雪儿这才发觉自己失礼,不由羞红了脸。
吴氏和金氏坐了一个时辰才起身告辞,刘氏挽留不果,只能依依不舍的送到二门口。“得闲了多来我家玩,我家老爷很喜欢你家登哥,说他聪明伶俐,功课又好,将来必是个有大造化的。”
吴氏乐的合不拢嘴,“那是胡大人不嫌弃,有空我会让他多过来请安。”
“那就好,我家老爷肯定会很高兴。”
等客人走后,胡老爷才回后院,刘氏上前接着,换了家居的衣f夫q俩对坐着喝茶。
刘氏疑h的问道,“老爷,您是不是看上吕家的登哥了?”否则为何g巴巴的让小厮过来传话,让她请吴氏母子多过来坐坐呢?还打发nv儿和他们三个男孩子一起过来,这不是要给他们创造机会吗?
胡老爷心情很愉快,满脸笑意道,“是,我瞧着他将来必定不凡,我想把nv儿许配给他。”
他在书房里对这j个孩子考校了一番,对吕登最为满意,不仅学问好而且会说话会做人。他当即就决定要选登哥为婿,如今好nv婿难找啊。
“可……可仁杰也不错啊。”刘氏更偏心自己的亲侄儿。刘家早已败落,她想着将nv儿嫁给他,好帮衬着一把。
“他虽然好,但在官场上的成就有限。”胡老爷含蓄的道,不好实说这个内侄姓子太闷,又不会说话,在官场上根本玩不转。但吕登就不同了,他考校过他的功课,不仅扎实而且能举一反三,最让他看好的是吕登长袖善舞的姓格,这种人才能在官场混的风声水起。将nv儿许配给他,将来说不定还要靠他拉拔一把。
“我觉得能亲上加亲,将来更能亲近。”刘氏不肯放弃这个念头,“那孩子还是很孝顺的。”
胡老爷浇了盆冷水下来,“别傻了,仁杰的姓子太冷淡,根本不会是疼惜q子的人。”毕竟是自家nv儿,他也心疼的。
一语直中重心,刘氏无声的叹了口气,弟媳究竟给这孩子灌输了什么东西?居然对nv子那般不假辞se,有任何nv子靠近,就会下意识的甩手将人挥出去。哎,好好的一个孩子,居然成了这样。可一想起弟弟的死因,又有些理解弟媳的想法。前车之鉴啊,不得不引起重视,可惜有些矫枉过正了。
“那吕家登哥定能疼惜nv儿吗?”刘氏不放心的追问。内侄再怎么亲也亲不过自己的nv儿啊。
“他是个聪明人,只要我们家势不败,他自然会好好对待我们的nv儿。”胡老爷不以为然的道,男人嘛,都是这样的。
“这倒也是,何况我们大nv婿家也是有权势的,他如果敢对nv儿不好,自然有人收拾他。”刘氏不由笑道。
哎,这两人还没经过吕家父母的同意,就把吕登当成自个儿的nv婿,开始谈论起来。
吕家的反应
“那我们是等他考上秀才后再把nv儿许配给他,还是趁如今他没有任何功名时?”刘氏问道,这也是个大问题,必须先想好。
胡老爷沉y许久,有些举棋不定,这两种情况各有各的好处,但只能选择其一,“先和他们家做口头约定,等吕登考上秀才再把nv儿许给他。”总算让他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今日已经摸过底,吕登还没定亲,如果趁这时定亲,后面童试就会多了许多忌讳,到时有什么流言出来就不好了。但等吕登考上秀才,那还要有段时日,万一吕家父母给他在别处定了亲,那就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喽。果然是深谙官场之道的老油子,算盘打的震天响。
刘氏也不是糊涂人,自然听懂了相公的言下之意。心里有些忧心,“不过我瞧着nv儿好像对仁杰有些……”
原先她乐见其成,就算看出了点苗头,并不阻止。如今事情有变却有些头疼。
“胡说什么,儿nv婚事自有父母作主。”听了这话,胡老爷b然大怒脸se铁青鼻孔唝火,“她敢有这种心思,看我……”好人家的nv儿岂能有这种见不得人的心思?
“相公息怒,我只是揣测,并不是真的。”刘氏连忙安抚道,“nv儿从小就受老爷的教诲,自然懂得nv孩子的本分,绝不敢有这种糊涂念头。”
胡老爷还是很相信q子的,脸se好了些,“不是最好,你好好派人看着,不要让他们表兄太亲近,闹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放心吧,你也知道仁杰的怪僻,能出什么事呢。”刘氏放下心中大石,语气轻松起来。
“小心驰得万年船,我是极看好登哥这个孩子的。”
“相公的眼光自然不差,那孩子我也瞧着好,斯文有礼笑脸迎人,让人瞧着就舒f。”刘氏既然想通了,自然对吕登越想越觉得满意。“相公,要不要让那孩子也上我们家念书?”
既然是未来的nv婿,她开始为吕登打算了。
“不好不好。”胡老爷子摇着头,“将来别人知道了,就很难说的清。”
这倒是,她想的太简单了。“那这事我就去办了,老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只有一点,不要显得盛气凌人。”胡老爷深通世故人情,提点着q子。
“这个我自然省得。”刘氏眯起眼笑道,“没想会和吴家子还有这种缘分。”当年做不成一家人,如今却要成亲家了。
话说吴家荣回到家中,心里就有些猜度,他毕竟在商场打滚这么多年,触觉敏锐的很,好端端的怎么问起登哥有没有定亲?难道是……
不过胡老爷没多说什么,他只在心里想想并不好乱嚷嚷。
不过第二天胡家请唐氏单独过府一叙,过了半天,唐氏喜气洋洋轻飘飘的回家,把吴家荣和吴氏请到小花厅说话。吕顺出去访友,并不在府中。
唐氏把事情一说,吴家荣心里早有准备,并不吃惊,神情淡淡的喝着茶。
但吴氏明显惊讶不已,“他们家怎么突然提起这事?”
唐氏脸上笑成一朵花,“还不是瞧着外甥是个拔尖的,先下手为强。”
“三嫂,这时候你还开玩笑?”吴氏皱着眉有些彷徨,“这事我为难的很,自古嫁nv高攀,娶媳低就,可这……”这些年看下来的人家都没胡家条件好的,但门第太高也麻烦啊。
“,并不是和你开玩笑,我觉得是个极好的机会。”唐氏收起笑脸,慢慢说道,“他们家有些根基,听说他们大nv婿是在吏部任职,家中极有势力。如果攀了这门亲,登哥的仕途就不用愁了。最难得这次他们家不拿大,说话极谦虚的。”
其实刘氏邀她过府一叙时,乍闻这事,她心里也直打鼓,但刘氏说话显的亲热,又不骄傲,又诚恳无比的请她玉成亲事。她心里盘算许久,才答应下来。如果吕登想在仕途上有所长进,必须有些助力。而吕吴两家根基浅薄,并没有什么靠山背景,钱倒是没问题,吴家可以全力投入,但势力就没办法了。如果娶个娘家有势力的q子,对吕登是个很好的选择。
“这事我要先问过你夫。”吴氏心里翻腾不已,努力回想胡家姑娘的模样,人长的挺好,脾气似乎也很温和,只不知品行如何?低头想了半天,突然转过头道,“三哥,你觉得如何?”
吴家荣放下手中一直端着的茶杯,严肃的点点头道,“自然是好事,难得有这种机缘。”他的确认为是个好机会。
“可我怕官家nv儿娇贵,难以……”吴氏蹙着眉顾虑重重,虽说是件好事,但也很麻烦。既怕胡家的nv儿恃着身份高贵不孝顺公婆,又怕娇生惯养的不会打理家务。
“你多虑了,既然做了人家媳f,自然要把以前的身份都放下,规规矩矩做人家媳f,侍奉公婆料理家务。”吴家荣看穿的心思,突然挑挑眉古怪一笑,“如果她端着架子不f管教,给她一张休书即可。任她家里权势再大,也不会护着个不顺公婆的nv儿。”
胡家再疼nv儿,想为她撑腰。那也得有站的住脚的理由,即nv儿没有任何过错的立场上,如果犯了七出之条,胡家是丢不起这个脸,绝不会为她撑腰的。
吴氏一经点拨立马想通,“三哥果然见多识广。”
“这也不值什么,在外面走动的多,自然眼界宽了。”吴家荣摆摆手笑道,“再说啊,依登哥的姓子他绝对会处置的妥妥当当。”
如果说吴老爷子是老狐狸,那吕登就是小狐狸,那孩子心思沉着呢,区区一个闺阁nv子岂是他的对手?
吴氏转眼一想,也是,她对儿子有信心的很。“可我怕她不会理家。”吕家住在乡下,凡事都要自己来。再则将来吕登要考举人考进士,他需要个贤内助让他无后顾之忧,把家里打理好。如果做不到这点,娶这个儿媳f恐怕……
“啊,你当年也是什么都不会的,可如今呢?”吴家荣笑道,“不会可以教她,总能学会的。”
话虽如此,但她心里还是有些犹豫。唐氏在旁边坐了半天都不吭声,这时凑到吴氏耳边悄悄说了些话,不由让吴氏边听边点头。
等吕顺外出回来后,跟他说了这事。
吕顺正沉浸在故胶相逢的喜悦中,听了这些话挺惊讶。问了些胡家的情况,沉y半天。未了道,“让人打听下nv孩子的品行和名声,如果都不错的话,你再考查下那位姑娘,看着好就定了这门亲事吧。”
娶儿媳f他最看中的还是这两点,其他的只要过的去就行了。
吴氏笑道,“好的,不过相公你不再坚持等到儿子通过童试后再给他定亲了?”
吕顺摸着胡须微笑道,“只要有好的机会就定下来,当初那般想也不过是想有更大的余地。”
“知道了,相公。我这就让人去打听,我自己也考查一番。”吴氏心情很好,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等儿子的婚事定下后我就能松口气,接下来只要考虑nv儿的婚事就行了。”
吕顺一听,忙认真严肃的道,“nv儿的婚事你可要郑重些,挑个品行好的,不必求男方家有钱有势。”碧玉是他的掌上明珠,她的终身大事绝对不能马虎。
吴氏微微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家世清白长辈慈ai,男孩子品行好的,可是这种人家难找的很。”
这两年钱氏帮她找了好j家,可挑着都不顺意,不是男方父母苛刻的,就是男方品行不端的,要不就男方看中吕家这百亩地的陪嫁。她不止一次暗叹要挑个合心合意的nv婿实在太难了。
“不着急,慢慢找吧。”吕顺安道,这种事急不来的。
“可nv儿的年纪也不小了,我有些担心。”吴氏心烦意乱,碧玉也有十岁了,已到了定亲的年纪。她真怕耽搁了nv儿的婚事。
“担心什么,我们家nv儿乖巧孝顺又懂事,无论嫁到哪家都不会委屈了他们。”吕顺话中疼ai呵护之意流露无疑。“他们如果识货,定然抢着上门提亲。”
“有这么夸自家nv儿的吗?”吴氏不由好笑,这也太偏心了吧。把自家的nv儿夸的天下无双,世间独一。
吕顺理直气壮的问道,“那你说,我们家nv儿哪里不好?”
吴氏想了半响,怎么想都觉得碧玉样样都好,不由展颜笑道,“好像没有。”两人相视一眼,静默p刻哈哈大笑起来,随着开怀的笑声将满室的温馨安宁渐渐弥漫开来。
世上父母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是最完美无缺的,就算是缺点看在他们眼里都成了优点。这也是人之常情罢了。
吕登的告诫
当晚刘氏跟胡老爷提起这番话,胡老爷考虑许久,点头道,“你马上请人来教nv儿,要从头学起,必务让nv儿在出嫁前学会打理家务。”
“老爷,您…您还是决定…”刘氏不忍心的皱紧眉头,这不是让nv儿去受苦吗?
“对,我已经决定结这门亲。”胡老爷不改初衷,依然要选吕登做他nv婿,“他们家并没有提过分的要求,这些事你要抓紧了,不能让别人取笑我们家nv儿。”
“可是会很辛苦的。”刘氏苍白着脸摇着头,光想想就替nv儿心疼。
“你不是说吴家那位姑乃n以前也是娇娇nv,如今却整理家务照顾家中老小,处理的妥妥当当吗?”胡老爷指出前例,别人能做到的他家nv儿自然也能做到。
“可是我舍不得啊!”刘氏泪眼朦胧,不肯松口。
“有什么舍不得,做人家媳f,这些都是本分。”胡老爷有些不悦,看她av情深,他才好话多说了j句,她怎么还听不进去?难道要他发火才肯听话?
“老爷,不如换一家吧。”刘氏明知扭不过胡老爷,还是做着最后的努力。
“换一家?换哪家?”胡老爷不怒反笑,心中暗骂一声,无知f人眼光太短浅。“你看看我们周围,有很合适的人家吗?”
刘氏低头想了半天咬了咬牙,“就听老爷的。”
门当户对的人家也有,但要么是家里太过复杂,要么是男方品行不端的。吕家虽然是庄户人家,但胜在人口简单,家世清白,吕家父母又不是刻薄的人,吕登学问品行都是极好的,将来必是个有出息的,只要熬上j年,自然会有好日子过。这样两相比较,吕家还是算好的。
胡老爷挥挥手吩咐道,“既然如此,你就让nv儿多学些实用的东西,至于琴棋书画就免了。”
“老爷说的极是。”刘氏道。心里盘算开了,nv儿nv红还过的去,不用再学。厨房的事最要紧,nv儿只会做一道点心,这可不行啊。最起要做出一桌se香味俱全的饭菜来,还要学如何管家,早知如此,就应该早点教她。哎,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只有尽量补救。要请什么人来教呢?如何才能收效最快?
一事不烦二主,刘氏托唐氏将这消息捎去。
吴氏听了满意一笑送上支金钗做定物,刘氏取了块玉佩作定物。这事算是定下来,就等着吕登考完试再正式换婚书。
只不过胡雪儿知道后,嘴上没说话,心里很难过很伤心,晚上躲在床上狠狠哭了一场,之后就柔顺的听母亲的吩咐学习各种事宜。
这事只有吕胡吴三家有限的j个人知道,连碧玉也不知道。她欢欢喜喜的带着小青跟着吴家荣天天出去逛,吴家荣极为纵容这个外甥nv,只要她喜欢的东西都朝家里搬。幸好碧玉不是贪心的孩子,给家里人挑了j样就不肯要了。
勇哥j个总算结束了惩罚,每天陪着表兄表姐玩,只不过对他们被罚的原因三缄其口,无论碧玉如何问都不肯说。
小申哥也每天乐呵呵的,这里有表哥们陪着他玩,在家时吕登兄年纪比他长了一截,又有自己事要做,不可能时时陪着他玩,到了这里反而多了许多玩伴。
而吕顺带着儿子进府学看了看,又带着他拜访了j位同年,每天应酬胶际忙的很,他最讨厌应酬这次为了儿子勉为其难了。
吴氏和钱氏在家里说说笑笑,偶尔还会结伴逛逛府城。
吕家人在府城过的都心情愉快开怀不已,来之时的抑郁沉闷之气早已一扫而空。以至到了要走的时候,心里都不舍极了。
只不过家总是要回的,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吴家荣全家,带着一车子礼物的吕家人终于回到浣花村,李四妈夫q忙迎了上来嘘寒问暖,准备热水让他们漱洗。
吃完热气腾腾的饭菜,吕家众人散坐在花厅里,李四妈侧坐在小杌上汇报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听到从吴家请来的那位教书先生很认真负责,吕顺大为满意,让吴氏备份土仪明日送给那位先生,吴氏笑着应了。
其他都很平静,村上也没有大事发生,只有一件小事。李四妈犹豫了半响,不知该不该说。
“说吧。”吴氏看出了她的为难。
李四妈低着头道,“那位村长的nv儿带着两个孩子去找她家相公了。”
吴氏手中的茶杯一顿,“,怎么会这么突然?”孙周氏的相公出去做生意都有两年了,也没听说她要去找相公。
正在陪申哥玩的碧玉听到这消息,不由的竖起耳朵细听。吕顺父子平静无波的喝着茶,像听闲事般无动于衷。
李四妈并不抬头继续说下去,“听说是她家相公在外地娶了房妾室,那妾室身怀六甲,如果这胎是男孩子,就要休了她。”
吴氏点点头不再多问,这必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但心头还是浮起一丝窃喜,这麻烦人物总算离开村子,不会再来纠缠她家相公。
而碧玉听了这件事,若有所思的看向吕登,吕登若无其事的喝着茶,偶尔抬头冲她笑一下。碧玉避开父母的视线动了动唇,无声的问,“是你g的?”
吕登只是朝她眨了下左眼,并没回答。
碧玉见这情景,心中已有答案,不由在心里对兄长暗赞一声,厉害。人在府城,可照样能把事情办的漂亮,还不露丝毫破绽。看来平日里能和哥哥打成平手,那是哥哥让着她,她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次日吴氏就将礼物分成好j份,让李叔送到镇上吴家去,教书先生那份自然也不能免的。
课间休息时,吕登也带了j份小玩意分送给各位同窗,每个人都有份。大家都围着听他讲府城的趣闻,他捡些能讲的生动有趣的说给同窗们听,众人听的津津有味,羡慕不已。这些人都没有离开过家门口这块地方,更不要说去府城了。
碧玉双手撑着下巴微笑的听着兄长说话,不时附和一声。
一直注视着她的周彬,见她终于恢复了j神心中极是安。
散学时等小学生们都离开后,碧玉从袋子里取出一本教人画画的书给周彬,“周哥哥,这是送给你的。”
周彬眉开眼笑的接过翻了j页,心中大喜,“这是你挑的?”
碧玉笑眯眯的点头,“是啊,我想周哥哥喜欢画画,应该会喜欢这件礼物的。”
周彬乐的合不拢嘴,“喜欢极了,谢谢吕。”
“周哥哥喜欢就好。”碧玉暗忖,她不好老白拿别人的东西,总得礼尚往来一番。
“,你怎么还在说话?快回去吃饭。”吕登收拾好书本,见状有些不悦。
“知道了,哥哥,我在等你和爹爹。”碧玉侧着头笑道,“你好慢啊。”吕顺去大书房整理从府城带回来的书本。
“你呀。”吕登没好气的揉揉她的头发,这丫头总有那么多理由。“对了,周彬,你怎么没随你姑姑一起去找你爹娘?”
“不想去。”周彬直接的很。
“这是为什么?”碧玉好奇的问道,话说周彬也有好久没见到父母了,他难道不想他们吗?
“他们过年时会回来,何必千里迢迢的赶去呢!”周彬更担心爷爷,姑姑一走,身边都没一个亲人,谁来照顾年老的爷爷?就算有个老仆有什么用?这些年他和爷爷的感情变的很深厚,反而对父母想的少了些。
“这倒也是,你快回去吃饭吧。”吕登牵起的手,“我们也要进去了。”
周彬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他们兄,笑道,“我下午再来。”
吕登胡乱点个头,拿起书就走。
穿到过道时,吕登正se道,“,以后不要送东西给别的男孩子。”
“这是为何?”碧玉眨着黑亮的眼睛,不解的看着严肃的兄长。
“s相授受。”吕登淡淡的吐出一句话。
“噗嗤”碧玉笑的东倒西歪,良久才喘着气道,“哥哥,你想的太多了。周哥哥就像我的另一个哥哥,我收了他的礼自然要回礼的。”像那些表哥表弟一样,收了他们的礼物不时要回上一两次礼。哥哥居然说出这么好笑的话来,太逗了。
吕登没笑始终严肃的看着她,“我或许想多了,但不能保证别人是不是也想多了?”心中暗想,你把别人当成亲哥哥,别人可并不这么想。自己的冰雪聪明,唯独对这种事挺迟钝的,不过这样很好。
“什么意思?”碧玉歪着头问道。
“你不用懂,答应哥哥,以后不要再这么做。”这次是他疏忽了,该在之前就阻止的。“除了爹爹和我之外,不要随便收别的男孩子东西,也不要随便送别的男孩子东西。”
“那表哥他们呢?”这些年吴家众人送碧玉礼物,都养成习惯了。
“他们送你的东西,要爹娘和我同意才能收。”
碧玉看了他半响,点点头,“知道了,哥哥。”
“别怪哥哥管的太宽,哥哥总盼着你好的。”这是他唯一的,他不愿她受到任何伤害。
“我知道哥哥最疼我的。”碧玉虽内心不解,但还是很清楚登哥是为她好。
“你明白就好,啊,其实爹爹教的那些书你都学过,不用天天再上学堂了。”吕登拍拍她的头笑道,“每天早晨也能多睡一会,我盼着这种好事盼了多年,可都没捞着一次,你就不想吗?”
“习惯了,每到这时辰都会醒来,睡不着的。醒来又没什么事当然要去前院读书。”碧玉转着眼珠笑的极甜,“就算学过了也可以再学,圣人不是说,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吗?”
吕登被碧玉说的哑口无言,又不愿点醒迟钝的她,只好投降,“随你吧。”
“对了,哥哥,那件事你是怎么办到的?”碧玉神秘兮兮的靠近兄长小声问道。
吕登会意的眨眼道,“就散了些流言。”
原来是这样,好简单实用的办法。“那就是没有那种事喽?”
“不一定,谁知道。”吕登漫不经心的道,“反正目的已经达到,至于其他的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反正人都离开了,他也能松口气,同时也出了口心中恶气。
“可他们母nv三人千里迢迢的,路上……”碧玉有些担心,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就心里难安了。
“你别替别人多c心,她请了村上周大有夫q送她们母nv三人过去的。”
“那就好。”碧玉舒了口气。“哥哥最聪明了。”
周大有家跟她们是本家,又年富力强挺j明的。自是最合适的人选,孙周氏还算有脑子。
吕登拍拍她的头,“你呀,有时心肠太软。”
“我是nv孩子嘛。”碧玉理直气壮的道。
吕登无奈的摇摇头,眼中全是宠溺,算了,以后诸事自有他做兄长的护着她。
吕登考上廪生
吴氏手拿着绣活坐立难安,眼睛不时看向前院。
碧玉开始时还平静,可被吴氏这般举动影响,也有些忐忑不安,嘴上依然安吴氏,“娘,您不用这么紧张,哥哥定能考上的。”今日是发榜日,每个人都在默默等待着消息。
想起吕登参加院试回来后神情自若的样子,碧玉就对他充满信心。
“就是考不中也不打紧。”吴氏嘴上虽这么说,眼却一直朝外瞄,手中的活计早就被拧成块麻花。“你哥还在前院没回来?”
“还没到响午呢!”碧玉对吴氏一上午这般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早已应对自如。
“他倒镇定。”吴氏不知该不该夸自家儿子,放榜的日子他居然还能定下心看书。她做母亲的快急死了,只觉得时辰过的太慢太慢。
突听前院一阵喧闹,吴氏母nv不约而同的侧耳细听,好像是什么大喜,喜事?难道是……吴氏蓦然起身,急着朝前院走,碧玉忙跟在后面。
刚走到夹道,就听到喧闹声,伴着一句句“恭喜恭喜”声。
吴氏脸上激动莫名,碧玉心里振奋,抢先跑了出去,见前院一大群人黑鸦鸦的一p。她四周环顾,吕顺父子似乎被围在中间,根本看不到脸。心急的跺跺脚,一转头眼尖瞧见大舅舅吴家富在人群外面。
“大舅舅。”碧玉朝他使劲招手,“大舅舅,我哥哥是不是考上了?”
“,玉姐儿,登哥考上了,他考上禀生了。”吴家富挤过人群过来,兴奋的满脸发光。
吴氏如释重负,整个人放松下来,身一晃,碧玉忙伸手扶住她,“娘,您怎么了?”
“没事,娘高兴啊。”吴氏站直身,心想事成的兴奋差点让她晕过去。
吴家富笑呵呵的道,“,你是个有福的,生了个好儿子。”
吴氏脸上堆笑,“大哥,这些年也要多谢你一直帮衬着,我们家才……”
“,这是说哪家话……”
没等他们兄说上j句话,旁边的人瞧见吴氏出来,分出部分人围了过来,向吴氏七嘴八舌的贺喜,吴氏见都是村上的邻居,忙含笑应酬。
闹了半天,才把这些贺喜的人送走,只剩下吕家j口人和吴家富坐在后院休息。
吕顺脸上依然笑的无比开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儿子真争气,比他当年考上秀才还早了j年。
吕登倒是不骄不躁的,面se如常只是嘴角含笑。
“哥哥,恭喜。”碧玉眉开眼笑的道,真心为哥哥感到高兴。
吕登拉拉她的小辫子,“光说一声有什么用,把你前些日子制的荷包送给我。”
这些年碧玉的nv红突飞猛进,制的荷包、手帕这些小东西j致美观,让人看了就想占为已有。
“好吧。”碧玉这次大方的很,她绣活虽好,但随身之物数量不多,仅够自用的。自从上次被吕登说过后,她亲手制的小东西都不再送人。平日里基本上是制衣裳制鞋子,帮着吴氏分担家务。
虽然当年吴老爷子留下了些东西给碧玉兄,但吴氏依然勤快的很,忙里忙外的不肯假手于人,只是忧心没了,人轻松了许多,也不再老是日赶夜赶的g活了。
“姐姐,我也要。”长了j岁,小申哥口齿已经俐伶清楚,他眼馋碧玉做的那个蝴蝶图案的荷包很久,但一直没要到。
“行。”碧玉心情好的很,对小申哥的要求也一口答应。“让你挑一个。”
“姐姐真好。”申哥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吴氏做了一大桌的菜,请了吴家富上座,吕顺父子做陪。酒过三巡,吕顺高兴多喝了两杯早已趴下,被扶回房间休息。只留下吴氏母子三人陪着他。
“登哥,你这孩子果然是个读书的好料子,大舅舅没看错你。”吴家富喝着桃花酒,有些醉意眼睛泛红,“可惜你外祖父没看到这一天,否则的话他肯定高兴的不得了。”
提起吴老爷子,每个人脸se有丝难过,是啊,他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看到子孙辈能出个读书人。
吕登振作j神,给吴家富斟酒,“大舅舅,过j天我给外祖父上坟,把这好消息告诉他老人家,他泉下有知,必然是欢喜的。”
“好,到时我们一起去,你是个不忘本的好孩子。”吴家富重重的拍着他的肩膀,收起那丝伤怀,“不提这些伤心的事,登哥,你要好好孝顺你的父母,他们为了你可c碎了心。”
“知道了,大舅舅。”吕登应道。
碧玉悄悄起身去厨房烧了锅开水,放到大碗里散热,拿下橱柜里密封的罐子,舀出些许蜂蜜,用温水兑开。
分成三小碗,放在茶盘上端了出去,碧玉亲手捧了碗劝道,“大舅舅,少喝些酒,喝点蜂蜜水解酒吧。”
吴家富抬起喝的红通通的脸,“玉姐儿,大舅舅还没喝够呢,今日高兴,多饮j杯无妨。”
“大舅舅,您都喝了一坛子酒,少饮怡情,多饮伤身。”碧玉撅起嘴,将碗塞到他手里,“大舅舅,您快喝了这蜂蜜水。”将其下的两碗递给吴氏和吕登,吴氏今日高兴也陪着喝了j杯,她酒量尚可,并没有醉意。
吴家富无可奈何的看着碧玉,只好将水喝下,“,玉姐儿越发厉害了。”
吴氏将蜂蜜水也喝了心中甜丝丝的,满脸笑容道,“哥哥,我家nv儿可没说错,她是为了您好。”
“你们呀,将nv儿惯成这样,将来到了婆家可如何是好?”吴家富取笑道。
碧玉脸一红,不依的跺跺脚回了自己房间。
听了这话吴氏不乐意了,“大哥,您平日里也没少惯她,她屋子里的笔洗是哪里来的?”
“呵呵。”吴家富傻笑j声脸越发的红,“这…这是铺子里的,白放着还沾层灰,不如送给玉姐儿玩。”
碧玉上次去他铺子里玩,对那只青花瓷极感兴趣看了好久。他当场送她她又不肯要,只好趁着她生辰当礼物送给了她。
“笔洗这种东西,送她个最普通的就好,何必送个这么名贵的呢?”
“这又不值什么……”吴家富一时语塞,一梗脖子,“我乐意。”
“大哥,您呀,还说我们呢,瞧瞧您自己。”吴氏摇着头笑道。
“呵呵……”吴家富一个劲的笑,并不说话。
吕胡两家按照事先的约定郑重其事的行完纳采、问名之礼,合八字占卜,结果是大吉。随后即行了纳吉之礼互换了聘书,自从两家的婚事正式订下。
吴氏收拾了好j天,才准备好了聘礼。
吕登一脚踏进来,看到地上这么多东西不由说道,“娘,不用准备这么多,只要能过的去就行了。”
“胡说,你是我们家的长子,聘礼绝不能薄了,让人瞧不起。”这是吕家第一桩喜事,每个环节都要郑重。再说吕登将来还要依仗胡家,定要给胡家这份面,给胡家的nv儿这份尊重。
吕登有些不以为然,“娘,何必为了虚礼而让我们家以后的生活艰难呢?”
吴氏心里很安,她儿子没有光顾着自己颜面好看而忽略了自己家的情况。“傻孩子,这些东西就算当成聘礼送到胡家,那时他们胡家自会让nv儿带过来的。”
吕登睁大眼睛道,“这怎么相同?我们家的钱和她的嫁妆是两事。”
吴氏拍拍儿子的手,“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快去准备到府城念书需要的东西。”
吕登不肯放弃,依然故我,“娘,何必为了我的婚事掏空家底呢?下面还有和弟弟,将来的嫁妆要多备些,不可让人小看了她。还有弟弟,将来考试娶q这些都要好多钱的。”
“你不用担心这些,娘只有打算。”吴氏有些头疼她儿子的固执。
“娘,哥哥。”碧玉捧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点心进来。
吴氏笑道,“nv儿,你的点心做好了?”
碧玉这段日子尽琢磨厨艺,变着花样做出各种新奇的点心。
“娘,您和哥哥尝尝,我做的桃花糕好吃吗?”碧玉将桃花形状的糕点递给吴氏和吕登,让他们试吃。
吴氏取过一块细瞧,粉红的颜se让人看着就食yu大好。尝了下觉得糕点细腻香甜,不由笑道,“nv儿的这道点心可与李四妈最拿手的赤豆糕媲美。”
“真的吗?娘您没哄我吧?”碧玉开心的问道。这道点心她花了好j天研究的,平日里见她娘酝桃花酒,她心中一动想着用桃花汁渗在面粉里,做出桃花糕来。试了j天终于让她捣鼓出成品来,这才乐滋滋的拿来让家人品尝。
“真的。”吴氏又取了块桃花糕慢慢细品,“最难得是你能想到别人没想到的点子,新奇特别。别人只想着用桃花酿酒或者c瓶,却从没想过做点心。”
吕登也夸道,“的确如此,,你做点心另辟蹊径,光这一点就比四妈妈高出一筹了。”
“哥哥,我哪有这么好。”碧玉嘴上虽这么说,脸上却喜动颜se。
“你嫂子进门后你倒是可以和她切磋厨艺,听说这一年多来她的厨艺突飞猛涨。”吴氏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唐氏捎来的消息。
“那可好,只要嫂嫂不嫌弃,我自然要奉陪的。”碧玉对胡雪儿的印象并不大好,主要是她敏感的感觉到胡雪儿对她有丝莫名的敌意。但既然定下了亲事,就是一家人。她自然会和胡雪儿好好相处,不让她父母和吕登担心。“娘,您们刚刚在说些什么?”
吴氏好笑道,“你哥哥嫌这些聘礼太多,让我少准备些呢!”
碧玉撇撇嘴道,“哥哥不懂nv孩子的心思,这一生一次的风光当然要给嫂子的。”
“就是这个理,你哥哥是男孩子不懂的这个。”吴氏疼ai的看着这双儿nv,这都是她的骄傲。“对了,刘家那孩子是不是也考上了?”
吕登早已打听明白,“是的,娘,我和他是平安镇仅有的二名考上廪生的。”
“看来那孩子的学问也是不错的,以后有空就请他来家里玩,你们将来既是同窗又是亲戚,实在难得的缘分。”
吕登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哥哥,刘哥哥是好人,你可不要捉弄他啊。”碧玉不放心的道,从第一眼看到刘仁杰,就知道他是个极好的人,他属于那种面冷内热的人,跟吕登的面热心冷正好相反。
“,什么叫捉弄他?我是坏人吗?”听了这话,吕登气坏了,真是个偏心眼的丫头,他才是她的亲哥哥!
“哥哥不是坏人,但也不是迂腐的烂好人。”碧玉半点都不怕用手捂住嘴偷笑,不过这样的哥哥她更喜欢。
是旧友还是昔日情敌?
将聘礼送到胡家,订下了婚期,就在胡老爷任职期满回乡之前,也就是说一年以后。虽说男nv双方年纪还小,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两家隔的太远,到时音讯不通日日悬心,还不如把婚事早些办了。暂时不圆房,等胡雪儿到了及笄之年后再挑个好日子圆房。
对此结果,两家都很满意,毕竟这是对两家都有利的。也亏得吴家荣夫q在里面周旋,在吕胡两家之间不知跑了多少趟,胡老爷甚是感激,不仅送了份厚厚的谢礼,还替他引见了好j个官场中人。
吕登就要去府学读书,吴氏早已把行李给他收拾好了,银子也给了他些。毕竟离家有些远,虽说有个舅家在那里,可万一不便时自个儿有些闲钱最为妥当。
吴家荣亲自过来接外甥去府学安顿,还在家里挑了个小院子准备让吕登放假时住下专心读书。
吴氏对着兄长千拜托万拜托,吴家荣知她心里不放心,也不嫌她烦,她说一句他应一句。
吕登抱着小申哥恋恋不舍道,“,弟弟,你们在家里不可淘气,要好好孝顺爹娘。”
“哥哥放心吧,你就安心读书,我会照顾好家里人的。”碧玉眼睛红红的,泪水在眼里团团转却y撑着不肯滚落下来。
吕登心疼不已摸摸她的头,“,多劝劝娘亲,让她不要再这么辛苦。平日里也要多做些爹爹ai吃的点心。”
吕顺不喝酒不出去应酬对吃食要求也不高,却嗜甜就喜欢吃些甜点心。以前吴氏隔个j天就让李四妈做些点心给吕顺吃,如今碧玉的厨艺越来越高明,又喜欢翻花样。每次做了点心都会先送份给爹爹享用,这让吕顺满意极了。
“知道了,哥哥。”碧玉从怀里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这是我的压岁钱,给你。”
“爹娘已经给我钱了,你留着。”吕登看着那个荷包,知道是她这些年省下的零花钱,心中很是感动。
“我在家里用不着钱,哥哥在外面一切都需要钱,凡事都不可太省。”碧玉y要塞给他,“身边多带些钱总是好的。”
吕登见她这么坚持实在没办法只好收下,心想着等以后再还给她。转头对着怀里的小申哥不放心的一再叮嘱。“弟弟,不可太调p,多听爹娘的话。”
申哥年纪虽长了j岁,可姓子依然很活泼,没有半点稳重的模样。有时会惹的吕顺夫q火冒三丈,可又舍不得教训他。
“嗯,哥哥。”申哥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眼泪汪汪的委屈的不行。
再依依不舍,也到了分离的时候。吕登在吕顺夫q面前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爹娘多保重。”
吕顺一把扶起儿子拍拍他的肩膀,“登儿,不可学小儿nv惺惺作态,好好读书,不用惦记家里。”
“儿啊,我们在家里等着你。”吴氏眼角泪光闪烁万般不舍,这是吕登第一次离家,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她怎么能放心得下?
吕登一一应了,跟家人告别后坐上了马车。吴家荣郑重保证道,“夫,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外甥的。”
看着越行越远的马车,碧玉扑进吴氏怀里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她刚刚一直忍住不哭,怕吕登不放心她,如今人走了,她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了。她好舍不得哥哥。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哭的,这是好事啊。”吴氏抱着nv儿安道,脸上却已s漉漉。
吕顺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