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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珠还道此事大约过不了几天就能了解,因此也没上心,几日之后金宝打听了人名,那些好友之中有一个姓潘的略微有些奇怪,跟着那三人的关系似乎都不错,甄珠想着反正无事就自己跑一趟。
那姓潘的出入很谨慎,甄珠其实也没上心,他一路吃吃喝喝,反倒没让那个人警醒,只是在闹市区转了三圈之后,他隐约觉得应该就是这个人了,只要抓住他,肯定就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金宝凑在甄珠耳边低声说着事情,视线的余光见着那人钻进了一个小巷子,金宝眼睛一眯,就在自家少爷耳边提醒,甄珠迈腿跟了过去,小巷在客栈隔壁,再往里头是些农户,甄珠贴着墙壁数了几声,就微微探头看了一眼,只见着那人的衣角在第三个弄堂口飘过,金宝着急道:“少爷,咱们不过去吗?”
甄珠开口:“不急。”他一边说着一边想着这片地方的地图,而后带着金宝从另一边绕了过去,穿过几条小巷,远远就见着那人埋头疾走,甄珠忙带着金宝躲到了一旁,宋兆勇也飞快的凑了过来,甄珠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死胡同,里头堆着好些柴火,又见着一扇小门,应当是谁家的后院角。
他心中正盘算,就听到一声闷哼,他跟金宝对视一眼,金宝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一眼,而后啊了一声之后窜了出去。
“这么了?”宋兆勇跟着也出去了。
甄珠诧异的一挑眉,知道金宝的性子,应当是出了事,于是也走了出去。
只见着刚刚他们还跟着的那个潘姓男子,如今却躺在地上,双手努力按着自己的脖子,但是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他见着金宝颤抖着伸出了一只手,估计是要求救。嘴巴一张一合的涌出献血,三人还没走两步对方就咽气了。
“这是这么回事?”宋兆勇正准备上前,结果被金宝一把拉住,甄珠走上前一步看了两眼而后低声吩咐道。
“走!”他抬腿便带着两人离开,金宝跟宋兆勇跟着一块出了小巷,三人在附近徘徊了不到一炷香,就等到了人声沸腾。有人发现了死尸,至于到底是谁,却是谁也说不清楚。
甄珠带着三人回了李府,宋兆勇心有余悸不过他也清楚,如果当时他上前,被旁人见着肯定立马就被抓着认定为凶手了。
不过他还是想不明白,就那么一错眼的功夫,怎么就死了!
宋兆勇见着死人有些心慌,因此回府进门的时候跟着门子一头撞上了,那门子哎呦一声,宋兆勇忙上前搀扶,金宝回头看了一眼而后一言不发的跟在甄珠身后。
等着甄珠进了门,金宝就上茶递到手上,语气平缓道:“少爷您喝茶。”
甄珠喝了一口,这才平复了心情,他看着金宝问:“我是没看到什么人,你可有见着?”因为金宝比甄珠早些看到,所以才有此一问。
金宝摇头道:“小的也没看见,也就是转眼的功夫,不知道这么的就躺那,倒是之前听到闷哼。”他皱着眉思考了片刻,接着说,“也许是让人给捂着嘴,而后那刀就顺着脖子抹上。”
金宝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比划着,他往自己脖子上抹了两下,觉得有些凉飕飕的,正巧见着迟来的宋兆勇进门,于是就窜到了宋兆勇伸手,一手捂住了宋兆勇的嘴,一手拿着毛笔给甄珠笔画。
宋兆勇脸色铁青,他也是心有余悸。偏偏此刻甄珠正认真看着,他那口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下去。心说,别给我逮着机会,不整死你。
甄珠看着金宝的动作,而后想了一会:“我见着那人脖子的刀口似乎很利索,血涌出的非常快,那姓潘的似乎就那么一下子就咽气了。”
宋兆勇见已经完事,于是一把推开了金宝,金宝一手拿着毛笔摸了摸,神情有些留恋。宋兆勇忽然想到金宝以前是念过书的,在金管事那也是备受宠爱,只是后来因为张寡妇的事情才转而进府做了小厮。
金宝只觉得自己少爷用的笔手感非常好,赞叹了一句之后撒开手接着甄珠的话茬道:“若是一般人,绝对没可能那么理所,我见着集市上那些剁肉的屠夫下手还要想一会,这人倒是没有丝毫考虑,想来是不简单的。”
甄珠点点头:“只是不知道这背后是谁了,可惜这条线就这么断了。”
苏州这边的事情,甄珠其实只需要了解就可以了,反正如今大部分书生都在等明年的恩科,圣上下达旨意,这场科举不作数明年再来一次。
“那咱们是不是要收拾东西回江宁?”金宝想着,若是如此自己大约能见着父亲了,他这话一出,那宋兆勇刷的眼睛雪亮,而后盯着甄珠,就等着他家少爷下一句话。
甄珠也不负众望,点点头道:“如今在苏州也耽误八天了,既然这条线断了,不如去江宁,那边还热闹着。”
“只是那烟雨阁的……”金宝忽然想起了蔓娘,而后对着甄珠笑了笑。
甄珠眯了眯眼:“想来那也不是个简单的,只是咱们这边没人,若是着,恐怕要舅舅帮忙。”
“舅老爷自然是肯帮忙的,只要少爷一句话的事情么,只是来回信息倒是折腾一些。”金宝想了想,觉得这么长久也不是个事。
甄珠道:“先提了,且看舅舅如何,其他的日后再说。”
李氏是知道甄珠要走,便起身跟自家大哥打招呼。她离家小半个月,虽然知道小女儿有老太太看着不会出什么事,到底还是有些想念,因此甄珠还没说什么,她的东西倒是提前收拾好了。
苏州到江宁不愿,也就三四天的马车,等着甄珠等人到了地方,两人就被一家老小迎了进去,好一顿爷爷奶奶大伯叔叔的请安,应府的人也来了,甄应嘉干脆热热闹闹的半了三十来桌请了亲朋好友给甄珠洗尘。
这就不是能坐下吃吃喝喝的事了,而且甄珠如今也已经十六,算的上一个大人,因此应酬两字道尽一切辛苦,等他能坐下来喝上一口茶的时候肚子里已经被酒灌满不说,脸上涨红,发根处**的,一旁的金花儿忙上前伺候着擦干净了脸。甄珠伸手接过道了谢而后回头就见着甄应嘉面色不改的坐在自己对面,果然跟父亲比起来,他还是太嫩了。
甄应嘉看着自己儿子,今日之前他还有些担心,如今一整天都应对得体也就放下了心。他年幼时也是独自一人在京城之中,只是当初他还更自由一些。
“苏州的事情,你可解决了?”甄应嘉也不问甄珠到底在做什么,反正这些事情日后自然晓得,如今需要考虑是儿子有没有完美的完成任务。
“明面上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只是私底下还有些调查,对了跟着我一块来的侍卫大哥们,还请父亲多关照。”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府里空闲的房子也多,我原本以为你得在苏州住上几月,怎么匆匆回来了?”
“苏州的线索断了,与其再浪费时间不如来江宁,只听说乱的狠不知道父亲可有事?”
甄应嘉看了甄珠一眼,他神情中有些无奈。当初甄珠一味跟着雍王走,他只觉得是儿子被人收买了,谁知道如今真的是那位登基,可是就算如此在他看来,太上皇还在,他们这些人至少在某些方面说是高枕无忧的,偏偏自己儿子似乎不是这么认为。
想想自己,甄应嘉的眉头跳了跳,虽旁人皆是忠君爱国,可到底都是说说的。真正能大公无私的又有几人,可是偏偏自己儿子似乎一头扎进去,没办法拔出来。
“江宁虽看着有些乱,不过跟为父没什么关系,不过今日宴请之中,几位抚台大人倒是意有所指,你从苏州而来,那边想来是太平了吧。”
“旁的都好说,只是私底下似乎有些浑水摸鱼的人,具体还未查清楚。”甄珠摇了摇头,他也知道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要完成这个任务是没什么可能的,不过既然让他到江宁,圣上肯定是让自己借住父亲的力量来完成这件事情。
总是要帮儿子的,甄应嘉想了想便吩咐人将他收集来的消息说给甄珠听,也算是给新帝卖个好。旁人常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跟妻舅的观点还是一致的。
甄珠从消息中发现,虽然江宁这边尚且有书生在闹事,可是来回就那么几个。旁的也都没有参与,自从姓左的被罢官之后大家都觉得这事已经结束了,所以聚拢的人也越来越少。
“虽看着有些热闹,不过应当不会出什么大事。”甄应嘉说的很是感叹。
甄珠道:“我在苏州曾经发现有个很奇怪的人,似乎就是那人在背后挑唆,偏偏等我跟踪到一半却发现那人被杀,这涉及人命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了,背后肯定是有个阻止者,只是不知道那人想要的是什么。”
“涉及人命?”甄应嘉想了想,“你若不嫌麻烦,明日我便安排你见人。”至于见谁,都不用问肯定是官场上的那帮人。
江宁因为十年前的事情,如今当官的被换了一批,虽然以前不是圣上手下,不过如今倒是都夹着尾巴做人中,见着甄珠也很热情。
“都是些无用的书生,整日就知道喝酒辱骂朝廷命官,若非圣上下令不可随意关押,我等早就解决事情了。”
“是啊是啊,都是些无用的。”
旁边又插一个道:“若是有用,如何蹉跎至今。”
甄应嘉带着甄珠把江宁官场上的人都请了一遍,林林总总下来见了百来个人,甄珠发现好些都不怎么关心这事,因为科考原本就是主考官跟那些阅卷人的事情,而且他们之中有几个家族中虽然有子嗣也参加了科考,显然没有涉及到自身利益。
甄珠才刚刚了解了大概,就听说考官中有一个监考的考官上吊自杀,而后在书桌上留下了千古奇冤四个字。
事情一下子就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