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
也不晓得自己是睡了多久,何若舒一早醒来,便感觉自己一颗头疼得像要炸开一般……啊啊,昨夜到底被张飞b着喝了j碗酒啊?她坐在床榻上,有些烦躁地敲了敲脑袋。
记忆只停留在被灌酒后,她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到一边去吹风休息……之后好像还有什麼,可这一时就是想不起来──她不是在外头麼,是谁把她带回来的?
难道是路过的侍nv好心把她带了过来睡?
「醒了?」
廉帐驀然被揭开,她闻声侧首过去,便见赵云手裡端着碗东西踱了过来,想他这般刚好过来,兴许是有人去告知他罢?眨眨眼,她却是不禁有些困h──怎麼觉得,他今天笑起来,好像特别高兴?
「妳昨夜喝了那麼多酒,喝点醒酒汤,能解头疼。」也不避讳地过去榻边落坐,他小心翼翼地将碗端给她,下意识地勺了口汤来吹凉,又倏地停下,侧眸过去望她:「自己能喝?」扬眉,他问。
他瞧她这神情,定然是将昨夜酒醉后的事给全忘了──若是贸然便拿了汤匙起来餵她,说不準可会将人吓跑。
「能、自然能。」莫名就有些慌张,她连忙接过,就着汤碗,一口一口地喝下。怎麼她一大早就有种被他捉弄的感觉来着,他这会是打了胜仗心情特别好麼……
昨晚整夜也没见着他与大家一同庆功同乐,也不晓得是跑到哪儿去了──不过说也奇怪,怎麼她却突然觉得自己昨夜似乎见过他?
在榻边静待她将汤喝完,他才将碗接过,回身放回矮桌。才踱回来,他随后便听得她j分不好意思地道:「多谢你。」
笑得j分感激,她的头确实渐渐不疼了──按了按太yx,她稍稍鬆了口气。否则今日还得班师回去,她这样要怎麼骑马?
不……等等,她左手伤成这样,骑马时也不知晓会不会疼死……
真是麻烦,也没想到自己这伤这麼碍事,看来今日只能跟伤兵一同坐牛车了啊──
回首见她神情已然恢復成平时模样,他莞尔,见她已然不是酒醉时有些耍赖撒娇的样子,虽然惋惜,心裡却不禁生起一g念头想捉弄。
「舒舒昨日喝了不少酒,醉得不轻,走路歪斜,说话又是胡言乱语……后来睡得不醒人事,我便将妳带了回来。」话说得浅淡,他一面收拾,一番话虽然云淡风轻,倒是听得她胆战心惊──
「胡、胡言乱语?」瞪大眼,她满脸紧张地指了指自己,「我说了什麼了?」紧盯着他,她吞了口水。以前也没听说过她喝醉会乱说话啊、朋友也只说她醉后反应会特别直率罢了……惨了,要说直率,她该不会说了什麼大不敬的糟糕话吧?还是难道她对他出言说了什麼?
虽说醒酒汤对於她宿醉而晕眩的脑袋颇有缓解效用,可她脑子裡的印象模模糊糊的,又因紧张,一时也拼不出个全貌来……
见状,赵云挑眉看她,勾脣轻笑,也不讳言便直说:「舒舒昨夜说……不想我被于姑娘抢走。倒是真的全忘了?」半是试探,他不禁有些好奇。莫非她醉后的记忆,竟然真的一点不剩?
一双眼瞪得牛铃大,何若舒一听见这话,脑袋瞬时像炸了锅,顏上剎然窜开**温度,她猛力挥手撇清,「那、那是我醉了胡言乱语,你不要当真!」
她真的说了那种话?不、子龙虽然偶尔喜欢同她开玩笑,但也没把玩笑开到这份上来过啊……天啊她果真是不该醉的、那样子说不是等同於表白了麼!
可话又说回来,他那样一说后,似乎她脑袋裡,还真隐隐约约开始冒出了些陌生又熟悉的p段记忆……
闻言,他只淡然笑笑,乍看那笑意中却似带着些涩然,「那麼是我自作多情了。」说罢,他微微侧身便要起来。
听闻他这话,她心裡一慌,一下也没顾上那麼多,没注意上他嗓音裡隐隐含笑语调,只又忙伸手将他拉住,「不、不是!我不是这意思……」
嗯?自作多情?
将人拉住后,她才意识过这词儿似乎哪裡不太对劲,抬起眼睛一看,却发现他笑裡哪裡有苦涩,眼畔还带着一丝兴味。
自作多情的意思岂不是、他心裡对她……
这一会,她剎时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那妳心裡於我……又是如何想的?」
「子龙……样子……生得俊,打仗……帅气。x子……沉稳……可靠……安心……谨慎……喜欢!」
「哪样子的喜欢?」
「不想……你被于荷抢走的喜欢……」
宿醉逐渐缓解,营火旁那些p段凌乱的记忆逐个拼凑完整起来,她的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缩了回去,一张脸却跟着愈来愈红──她j乎都想挖个洞给自己跳下去埋了!
她竟然对他撒娇、还被他给套了话,就那麼乾脆地将心思全说了出来……这太j诈了!且他、他竟然、竟然还趁着她醉酒时──
瞠着眼垂下头,她却是已然完全不敢看他,右手反手捂上嘴,j乎不敢相信她脑子裡的记忆是真的──她会不会其实是喝醉后h梁一梦、说不準现在她根本还没醒,怎、怎麼可能……
「舒舒。」轻叹一声,他低首,煞是无奈地望她,伸手轻拉过她抵在脣前的右手,「妳究竟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
笑看她整张脸j乎熟透,他瞧她沉默,猜测她定又是开始说f自己,昨夜一切全都是假的。
於是他微微倾过头,歛下眸子,再再轻印上她的脣。
──这下,她才总算又被从记忆中拉回,确认这是真的现实。
浑身僵y,他的气息近得她一动也不敢动,只怔怔地睁着眼,觉得心口跳动得j乎都快跃出来──
「那正好。正好……我也喜欢妳。」
她她她──她竟然被他表白,还被亲了两次……
他的吻很轻,只是轻点輒止,然才方退开了些,却见她一双眼还睁得大大的,像受了惊的动物。
他不禁莞尔,「妳还是醉时可ai些。怎麼一直这样瞪着一双眼睛看我?」挑眉,他觉得好笑。他喜欢她,就这样让她惊吓?
回过神,她微微抿起脣,有些失措地歛下眼避开他望过来的目光,「我、我只是……我以为、子龙应当会喜欢,于荷姑娘那样的nv子……」囁嚅着说不出话,她脣上还留他柔软餘温,低首喃喃,也不敢再抬头看他。
不、无论是谁,才刚表明心意就被偷袭两次都会被吓到的吧?她看他表面清清冷冷,x子其实平和温柔,怎麼这会就这麼直接得吓人──就算不会蠢到以为接吻会生孩子、她这人的x子还是很慢热保守的啊!
闻言,他单扬左眉,仍是低首专注望她。「为何这样觉得?」他以为他对于荷,应当已经将疏离表现得足够清楚?
「于姑娘温婉贤淑,善琴善舞,是大家闺秀……」微微缓气冷静过来,她扯扯脣,有些不解,却又不禁有些丧气,「我什麼也不会,自然没法跟她比的……照理说来,一般人不是都应当该喜欢那样的姑娘麼?」
──她从未想过,子龙心裡,竟然也喜欢她。
原是盘算便将这份心意藏着不说了,还想着今日该推他和于姑娘一把的,可怎麼这会就全颠倒过来了──她想,伯符公瑾喜欢大小乔那样柔弱温婉的才nv,便连张飞关羽等人对于荷都是讚誉有加。他怎麼会瞧得上她?会不会、其实却是他自己会错了意──
她害怕,却也不禁想。她这种样子,真的能和他匹配得上麼?
而赵云闻她这话,更觉j分失笑。「我成天上战场打仗,要一个善琴善舞的大家闺秀做什?」他只是个粗汉,对这些风花雪月之事也懂不了j分,於他而言,风花雪月也不过就是外面漂亮,却是空有样子。同她这样坚毅勇敢的姑娘,不是更好?
虽然他不喜欢她总是那样拚命,他寧可她更懂得保护自己一些。
被他这麼一堵,何若舒一时也无语,心想他话似乎说得还真有j分道理,只得吶吶道:「可以……调剂身心、赏心悦目?」微微抬起眼睛,她总算肯看他,只目光小心翼翼的,还带试探。
被她这话逗得忍俊不住,他不禁笑开,扬眉舒展开来,「我瞧着舒舒也挺赏心悦目,这不也算调剂身心?」他都不晓得还该如何答她,她那个逞强挤出来的理由实在荒唐得可ai。他实在都想敲开她脑袋,看看她脑子裡究竟装的是什麼?
她一下子头更低了,一张脸红得j乎都能成猴子pg。
……这算什麼回答!这分明是赤ll的调戏!
「……无赖!」闷着气,她掀开被褥往他脸上砸,急急忙忙就从缝隙跳下床榻,拣起一旁被掛在一边的袍子慌忙披上。
再和他靠得那麼近说话、她整个脑子都会停止运转!
──等等。他说昨日是他带她回来的,可她这会身上,却只着了一件单衣……
「妳昨日睡沉了,我将妳抱回来,还替妳盖好被榻才回去。妳这会倒是说我无赖?」嗓音听来煞是无奈又是无辜,他声音含笑,眼裡还带玩味。
他要真是无赖,对着心上nv子全无戒备的模样,还会这般君子?
闻言,她乍红一张脸回头看他,还未出声,便听得门口那裡传来一个j分怯怯的声音:
「……赵将军、何姑娘,主公让奴婢来唤二位收营回府……」
於是她连忙繫好衣裳,同他踱出帐子,觉得这会自己真是丢脸得可以钻到地底去。
这对话听起来,怎麼样都像是在打情骂俏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