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赖思归醒过来,发现身边没人。夜里静悄悄的,她掀开被子,身上衣f已经换成睡裙。
这人现在换她衣f驾轻就熟,她连知觉都没有,这一点赖思归觉得有点诡异。
在会客厅沙发旁找到拖鞋,赖思归打了个哈欠圾上鞋子。才走到楼梯边,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就从书房里传出来。
严慕窝在躺椅里,曲起腿,架在躺椅对面的茶j上,电脑放在腿上,姿势舒f慵懒,目光比平时更专注,并没有发现她起来了。
他很喜欢在夜里无人的时候做事,之前在锐密时,赖思归就觉得这人挂了个教授的名号,在别人家公司带队兼职,经常一副无所事事的态度。田美美j个成天被使唤得团团转,倒很少见他自己真的在加班,原来他真正的工作都是在家里做的。
赖思归倒了杯水,坐到他旁边盘起腿,一口一口慢慢抿着。
严慕侧头看了她一眼,“给我也倒一杯。”
赖思归不想动,最后喝了一大口后,把自己杯子递过去。
严慕垂眸看了眼杯底,嗤笑一声,也没嫌弃,仰起头把杯底剩下的不到半口水喝完,杯子递给她,又低眼敲程序。
赖思归接过空杯子,两只手捧着放在x前,pg往前挪了挪,往后一靠,跟着严慕把腿放到茶j上,整个人也窝在躺椅里。
严慕腿长,茶j桌一角被踢得偏离原来的位置,离躺椅的位置远了点儿。
赖思归够不着,伸长腿,五个脚趾头在空气里往前探,想勾住桌沿往自己这边拖。费了半天劲,没拖动,未知材质的木桌子,厚重得很,也不知道他两条腿怎么踢出去的。
赖思归窸窸窣窣努力了一阵,桌子依旧稳如泰山。
等到她终于决定放弃了,刚收起腿,旁边看似一直敲代敲得很投入的人,压着嗓音,噗嗤一声笑出来。自喉咙里溢出的低沉,带着点被逗乐的愉悦。
赖思归斜了他一眼,撑着手重新坐正。
严慕双眸紧锁屏幕,手上的动作一刻未停,腿往下,勾住桌脚,脚掌使力,往这边勾了勾。
沉如死狗的茶j桌,在深se地毯上摩擦未发出半点声响,轻松就移到赖思归的合理距离范围内。
“”
一身蛮力。
赖思归闷不吭声愁了会儿,双唇紧抿,表情比严教授思考抹布放在哪个chou屉时还要严肃。半晌,这小狐狸想清楚了,把下巴一扬,脚一抬,放到茶j桌上,慢吞吞又躺回去。
严教授嘴角的笑意更深,噼里啪啦,键盘敲得更快,规律又有节奏。赖思归盯着屏幕琢磨了会儿,眼p不由自主又开始重了。她的目光垂下,自然地落到键盘上方,修长的十指上。
耳边又是一声轻笑,赖思归淡淡地抬起眼p。
严慕问她:“看懂什么了”
赖思归不吭气儿,肩膀歪了歪,身又往下滑了点儿,脑袋跟严慕的肩膀齐平。中间隔了大概两个拳头宽,她侧着头,一双眼依旧没移开,盯着他的手。
严慕正在思绪正在关键处,放她自己一个人玩,他真正工作起来,就没有时间去逗她。不知过了多久,身边很久没有动静,他以为人又睡着了,转头一看。
大半夜,灼灼发亮的桃花眼
严慕咳了一声,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环境,继续专注注意力是不可能了。他清了清嗓子,轻轻皱眉,空调开久了,空气有点g,索x把人抱过来吻了吻。
赖思归仰头,不太高兴地跟他对视了一眼,眯起眼继续去看他的手指。
意思很明显,跳跃的手指和上快节奏的敲击,在无声静夜,是幅足够让她感觉惬意的画面,谁打断就瞪谁。
严慕低头看她,表情似笑非笑。抬手,落到她肩上,把人往自己身上揽了揽。
“我还要一会儿,你先回房睡觉。嗯”他嗅了嗅她的头发,低语。
“不想睡。”
严慕好笑,轻轻揉她的脸,又“嗯”了一声。
赖思归问:“你在做什么”
“真不想睡”
赖思归把头埋在他肩窝里,有些赌气,“不困。”
“做噩梦”
赖思归顿了一下,很快扬起眉,轻轻哂笑。头发被压住了,一动,就在他的领子上摩擦出温柔的沙响。赖思归微微抬起脖子,严慕看了眼,抬起手从后面捋住,将她的头发从两人之间拨出来。
“饿吗”严慕问。
赖思归埋在他肩窝摇头。
严慕伸出手指,捏住她下巴,挑起来,认真地看。半晌,才接着道:“就吃那j口能顶到现在”
“中午吃得多。”赖思归闷声道。
说起中午,自然就想起建筑师夫q。赖思归提了一句,“说起来,那个林成君跟我一样大。”
一样的年纪,眸光却是天壤之别。
严慕手滑下来,覆在她小腹上。他手臂收紧,把怀里的人整个抱到腿上,电脑放她手里。
“既然不想睡,给你看看这个。”
严慕把刚刚弄的程序重新打开,用最简单的语言给她介绍:“这是个海上平台监控系统,我负责安全漏洞这一块。类似系统早j年在石油、化工行业就已经得到应用,能全方位对事故、非法开采等异常情况进行及时有效的监控。”
海上监控赖思归联想到他最近在忙的事,“你是说,用这种系统监控非法开采”
“真聪明。”严慕像夸家养小乖宠似的,抬手挠了挠她的后脑勺,“还记得我说的海砂利益链”
“嗯。”
“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严慕索x说白了,“利益两两勾结,造成市场混乱。这j年一直有人在立法,严控非法盗砂,却没有人真正去执行。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原因,海砂从源头上养活了不少老牌企业,而这些企业正好是江林重要的经济主。”
政府不会与纳税大户为敌,更关键的是,这些企业不仅养着政府,还养活了不计其数的劳动者。
国内就业形势严峻的情况下,老牌企业相比新兴行业,更能为学历和年龄靠近中低层的劳动者提供就业机会。而这部分人的基数,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没有人轻易敢去动。
短期内确实一本万利,可小学生都明白,这种自然的馈赠不是取之不竭的。
“这些人,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蠢”严慕轻蔑地笑了一声。
赖思归看不懂那个系统,眯着眼听他讲这些跟自己离得有点远的事情。
“无聊”严慕问。
“还行。”赖思归回头看他,“为什么一直跟我讲海砂的事”
严慕思忖p刻,说:“让你多了解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又不单跟海砂有关。”赖思归轻哼。
“一个一个来。”严慕下颌抵在她肩上,“这是近期的重点。”
“你的工作还挺杂。”
严慕笑,“我能g。”
老不正经。
严慕拍拍她的大腿,“以后想了解了,就来问我。”
“海砂”
“任何都可以。”
“”赖思归歪着头在看落地窗外,严慕捏了一下她的脸,“想什么呢”
赖思归撇了撇嘴,仰起头,正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有青se的胡茬,淡淡的冒出头。
找了个舒f的姿势重新靠回他肩上,赖思归也挺无聊的,没答话,默不作声伸出两根手指头,触到那层淡青se上,来来回回摸。
严慕拍了一下她的手,“又撩呢”
赖思归就要摸,被打了一下,除了拇指,另外两根手指也摸上去,然后才开口:“我记得上学时,上过的思想政治课无数,可持续发展观从小灌输到大。可持续的,科学的、发展的,这j个字要根深蒂固地植入到我们脑子里,答题写出来总不会错。”
严慕本不想这时候跟她说太多,只点了j句,她自己倒想过去了。猜到她要说什么,严慕手指头卷着她的发尾玩,耐心等她说完。
“真是有趣。这些人真正到做事的时候,却往往利字当头。什么可持续发展,全都是个p,眼前能抓到的才是一切。”
严慕把电脑放到地上,揉着她彻底平躺下来。
“睡吧,明天还要准备去南市。”他摸她的头发,低哄,“我抱着你。”
电脑右下角显示,时间已经快一点了。两人躺在躺椅里,谁都不想起来换去卧室。
夜深,一隅宁静,会放大情绪,自然也能抚平波澜。长夜漫漫,赖思归的心情清冷地像一汪溪水,很淡。
而这座城市的另一角,高级夜店笙歌不断。包厢里,有人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尽数扫下地,烈酒和酒杯摔在地上,狼藉一p。红的白的y,碎掉的玻璃杯子,在变幻的灯光下跟着变se。
音乐停下来,骤然而至的低气压和包厢外的狂热形成鲜明的对比。nv人不敢卖弄了,拉上衣f,瑟瑟缩缩抬起头,看着突然变脸的男人。
男人戴着耳钉,愤怒加上他身上原本y鸷的气质,让他一瞬间变得狰狞。
“李震”包厢里跟他比较熟的公子哥儿过来,搂住他的肩,熟稔道,“发什么火啊不满意哥们给你换一个,急个p啊。来,那谁,愣着g什么,没看见你李少不高兴了。伺候不好,明天就别想站着走出去。”
nv人站起来,还未靠近,一只酒杯迎头砸过来,“滚都他妈给我滚”
公子哥儿咬了咬牙,讪讪地走开。
包厢里很快只剩下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林向舞馆的业主儿子,那个开车撞赖思归的宝马男。
“你不是说把内存卡丢了,这他妈哪来的”宝马男把手机扔过去,语气不好。
“你问我我问谁”李震冷笑,“这还长能耐了本来只想玩玩,没想到这j人还敢跟我对着g。”
宝马男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就你他妈事儿多,惹一身腥。我爸刚把我的卡停了,艹。”
“找人给我查查,这视频怎么来的。”
“你以为我不想查”宝马男烦得很,“你先说说怎么办吧这nv人不知道找谁出的头,给我视频的那人说了,这事现在被别人接手,不归他管了。”
“不就一个视频吗”李震踹了一下桌腿,“人又没怎样他还能把我怎样”
宝马男手机震了一下,他拿过来只看了一眼,脸se立刻变了。
“你认识陆氏的人吗”李震的砖石耳钉闪了一下,他皱眉转过头看宝马男,宝马男的烦躁变成急躁,“你看看是谁把视频j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