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被唤醒的意识没抵住倦意,赖思归重新陷入一p汪洋大海。这一觉,她睡得安稳。
两个小时前梦里的狂风巨l化为平静,飓风席卷而过,风过无痕,海面宽广而温柔。小海豚跃出海平面,轻快地朝平静的深处而去。
严慕把她抱到床上,看了眼时间,打算回书房把系统收尾的地方再完善一遍。他拉过薄被把人拢住,直起身,突然顿了一下,动作停在一半的地方。
微微垂眸,正好看见她的手还挂在自己身上,严慕挑了挑眉。
赖思归有个怪习惯,睡觉时只要手能摸到什么东西,手指就缠上去,能绕好j圈。
这也是严慕也是最近才发现的,有天晚上睡得正沉,迷糊间忽觉手指一疼,他蓦地惊醒。下意识看向怀里的人,双眸紧闭,睡得酣香。
下一秒严教授就意识到,被子里有只小手正掰着他的手指玩,拧麻花似的掰得起劲。赖思归是什么,单臂挂杆能转圈的nv人,严慕都能听到自己手指关节的声音。
忍了又忍,严教授才决定大半夜的就不跟这nv人一般见识。等到第二天早上问她时,小妮子倒一副你有病的表情,甩锅甩得g净傲娇,不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之前觉得她睡觉挺实,不踢被子不踹人。晚上抱怀里,跟抱个曲线窈窕的枕头似的,少见的乖巧老实。
严慕吃过一次闷亏,留了心。这才发现,原来这姑娘半夜都在那拧被子,要么就卷着自己的睡衣玩。那晚他没穿衣f,赖思归趴他身上,手没着落,于是碰到他的手指
她就像只不安分的猫,做梦都要挠一挠家里新添的拖鞋。
此刻她绞着严慕的衣f下摆,手指头卷在棉质的布料里,一团。
严慕咬咬牙,弓身,叉着腰,好气又好笑地盯着她。睡着的赖思归侧脸精致漂亮,的确比醒着时柔软许多,但劲儿依旧不小,衣角周围被卷得变形,纹路从那手指向四周发散。严慕j不可闻地哼笑一声,看了会儿,费了不少时间才把她的手从衣f里解出来。
睡梦中的赖思归不耐地翻了个身,背对床头,手指头去缠被角了。
什么臭ao病。
严慕回书房继续做事,直到三点多才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赖思归和羽姐约在之前舞馆的附近见面,两人一起吃早餐。
“公司并没有帮他预定任何公差的行程。”赖思归说,“王总去南市自然也不是出差。”
羽姐抬眸看了赖思归一眼,抿抿唇,脸上没什么表情。
“没事,有什么话你直说。”羽姐说。
赖思归把昨晚严慕查到的信息发到羽姐手机上,王伟志去南市的航班、登机时间、入住酒店、房号无一不详。
赖思归抬抬下巴,示意她看手机,“酒店那边我也查到了,房间是两个人一起入住的。”她慢慢舀着花生汤,斟酌语气,“另外一个是nv的。”
羽姐没动筷,听到这些信息的第一反应,没有愤怒,也没有伤心。
丈夫出轨的铁证摆在眼前,她端起面前的花生汤,闷了一大口。她抿着汤里软糯的花生米,压了压惊。
“你请s家侦探了”羽姐把头凑过来,压低声音。
赖思归挑了挑眉,嘴角擒着淡笑,“羽姐,我可没那闲钱。”
羽姐问出来也觉得自己傻了,她这正主都没出面,人家一个小姑娘跟你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费钱去g这种事。
“那怎么”羽姐迟疑。
赖思归低头笑笑,不言。
只是有人睚眦必报罢了。
“你这本事有点大了。”羽姐说。
“不是我的本事。”赖思归淡笑。
羽姐一愣,很快想到什么,茅塞顿开,“是你那个男朋友吧这些信息,没有一个是随随便便能查到。”有些人只要一眼,就能瞧出不一般,羽姐还记得那个高大男人锋利的眼神,“别说航班、地点时间,就算查到房间号,你们居然连房间号也能弄到”
赖思归敛眉喝甜汤,不紧不慢的。
查到酒店后,剩下要确认房间号,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么
严教授昨晚本来说既然都做到这一步,顺手就要潇洒地把房间号行程都给她一起弄出来。林向当时凑旁边听到了,表情立刻就不对了,严教授形容他是“没见过世面的二愣子,又蠢又傻帽。”
家里如果碰上两个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男人,一般nv人大概要哭吧。赖思归呵呵冷笑两声,也不劝架,转身自己坐到躺椅上,拿起手机往南市的那个酒店打了个电话。
没多会儿,挂断电话,赖思归站起来斜着眼看人,说:“1324。”
现在还记得严教授看她的眼神。
“羽姐,这些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赖思归放下汤匙,静了半晌,正se道,“一个月前,你把我弄进锐密,我们说好,我在不惊动你老公的前提下帮你拿到他出轨的证据,你也帮我一个小忙。”
“你还卖关子,行。”羽姐点点头,“我当时问你什么忙,你一直不告诉我,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心里清楚,你这么做纯粹只是为了帮我。”听说她在送快递,羽姐才给她介绍工作的。赖思归接着道,“你想跟你老公离婚,并不需要这些东西。你没追根究底就这么帮我,我很感谢你,羽姐。”
羽姐笑起来,眼尾有明显的鱼尾纹。她比她们初识时瘦了一点,身材依旧丰腴,但精气神好了许多,眉眼间y郁散去,渐渐有种平和的力量,是中年nv人放下执念后的释然和轻快。
“我不是白帮你。”羽姐细数道,“我现在可以平静地面对我的婚姻,不代表我可以平静地忍受丈夫和别的nv人勾搭在一起,你替我省去很多难堪。更重要的一点,你们改变我很多。和真正认真生活的人在一起,才知道自己当初的目光有多浅显。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当时想学钢管舞,还抱着挽回婚姻的幻想。”
“后来发现钢管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赖思归玩笑。
“眼见为实,只有自己接触过了才知道。”羽姐点头,她看着赖思归,表情认真,“即便是言之凿凿的事,也不一定全是真相。”
赖思归怔了一下,很快,又勾起嘴角,“我的事你都清楚了”
羽姐道歉,“你别介意,上次锐密查出你的档案,介绍你进公司的那位朋友不放心,也去打听了一下,她就都告诉我了。”
“我明白。”赖思归说。
“小赖,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不管你之前发生了什么,当时帮你真是觉得你是个好孩子,你这么漂亮的nv孩子,工作又拼命,至少应该过得比现在好。”
“你也是,羽姐。”赖思归由衷道,“你也应该过得比现在好。”
早餐店的生意很好,桌子旁还站着j个人在等位置,她们很快吃完,站起来给其他人让座。
清早很多店都还没开张,两人去了附近的小公园,坐在绿荫底下的长椅上。
“你还没说,想让我帮什么忙呢”羽姐开口。
清晨的y光透过树叶细碎的洒下来,没有午间的灼热,倒真有点点入秋的意思。赖思归眯起眼,思忖p刻,说:“你一直知道,王伟志在公司跟nv同事有染。那么如果我说,他不止nv同事一个人呢”
羽姐沉默良久,才咬咬牙,“这王八蛋。”
赖思归跟羽姐提到乔思盼,也不再隐瞒两年前的事。
“之前没跟你说实话,是怕吓到你。”赖思归淡笑,向羽姐解释,“也不是什么光鲜的事,拖到今天才告诉你。”
羽姐气得重重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啐了一口,骂得直接,“j货”她替自己,更多的替赖思归觉得忿恨,“太j了”
“你想我怎么做,直说。”羽姐被激起怒意,恨不得立刻手撕对方,拍着x脯保证,“姐你一定帮你。”
李震那边已经知道视频的事情,b急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未免再出什么意外,赖思归必须在那之前见到乔思盼。时间本来就紧,人又在南市,羽姐这边没有问题后,他们定好时间,午后吃过午饭就出发,在去南市必经的加油站汇合。
羽姐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个,你不是还在缓刑期”不能离开江林市的。
赖思归拍了拍羽姐的手背,桃花眼一挑,笑得无所谓。
“山人自有办法。”
“你男朋友帮你找人了”赖思归的境况羽姐很清楚,所以这是羽姐能想到的最直接的解决办法。
“他可没那人脉。”赖思归说。
羽姐张了张口还没说话,赖思归笑了笑,眨眼,“他有其他办法。”
早上刚睡醒,就拿着她那老人机捣鼓了一阵,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赖思归洗完澡出来,就看见他把老人机一丢,随手扔进床头chou屉里,一边脱衣f一边告诉她:“把要带的东西准备好。”
赖思归和羽姐分开后,还回了趟家,给赖恒带了些他ai吃的水果。赖恒坐在轮椅上看国庆的各地新闻,电视里的声音欢声鼓舞。他把遥控器搁在腿上,脚边还放着一对常用的拐杖。
赖思归站在玄关的位置,示意来开门的郝阿姨先去忙。她把水果放下,目光望过去,落在轮椅上佝偻萎缩的身影,静静地定住。
上次摔伤的左手还没好,赖恒的左手腕还绑着绷带,右手又不方便。赖思归看见他想换台,抬起受伤的手,颤巍巍去按遥控器,试了j次才按动一个键。过了j秒大概喘匀气了,他又重复刚刚的动作。
赖思归别过眼,隔了良久才抬脚往客厅走。
赖恒听到声音,微微侧过脸,看见是她,歪斜的嘴慢慢向右半边翘起来,笑意让他的五官更加倾斜。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赖恒说。
赖思归走过去把拐杖扶起来,靠到墙上,放在离赖恒有点远的地方。赖恒看着她的动作,没阻止。
“有什么事让郝阿姨帮忙就行了,医生不是让你最近不要注意一点。”赖思归说。
赖恒点点头,“小郝在准备午饭,去看看想吃什么,让她给你做。”他动作有些迟缓,话也说得不快,停了一下才接着说,“要是菜不够,就辛苦她再出趟门。”
赖思归把遥控器拿过来,换到以前他常看的新闻电视台。
“照常就可以了。”赖思归坐在沙发上,拿起苹果削起来,“我下午还有事,吃完饭就走。”
赖恒一愣,以为她又想趁节假日出去加班,“不是换了份正常班的工作做好份内工作,放假就不要太拼。”
“不是工作的事。”
赖思归把苹果切成块,叉了一块放在赖恒嘴边。赖恒不习惯,微微偏过头,“我自己来就行了。”
“爸。”赖思归把苹果又往前递了递,赖恒无奈,有点尴尬地咬住苹果。
她把剩下的苹果都切成小块,放在碟子里。这些事,以前都是赖恒替她做的,现在换了过来,两人都没说话,客厅里只有电视的声音,和郝阿姨在厨房里炒菜的滋溜声。
“没什么要紧的事,就在家里住一晚。”赖恒看着电视,低声道,“也给郝阿姨放个假,她儿子一家要出国,让她回去帮忙准备一下也好。”
赖思归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看了眼厨房,“一家都出国”
“是啊,说是在外面有份很好的机会”
父nv俩说着无关紧要的事闲聊,隔了一会儿,赖思归才想起来赖恒刚刚的话,“你跟郝阿姨说一声,让她等等,我明天回来。”
赖思归看了赖恒一眼,“今天的事很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