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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拖延时间,容悦慢吞吞地洗脸洗头,连衣f都洗净晾好,起耗了半个时辰才往回走,一面走一面想:绝不能养成侍候穆远早起的习惯,这种事,有了第一次,不愁第二次。穆远身边明明不缺人,以前她没在时,小太监赵贵、赵顺是g什么吃的哪里就非得她上阵了。
还没走到穆远的寝居含清斋,容悦就是傻了眼:前面穿着青se紧身衣站在桥边的男子,怎么看着像穆远
那是一座白石小桥,今早从这里走过时,容悦才发现,荷塘并非人工挖掘,而是自然形成的,应该称之为小型湖泊,连通着山里的地下河。穆远占据此地时,根据湖山的走势建房,他自己的主屋,自然是风景最好的地方,前廊和后窗下都是潺潺流水,数杆翠竹掩映其中。 如果能把碍眼的人一脚踢飞的话,倒真是个养生修习的好地方。
眼看越走越近,容悦不自在起来,手心开始冒汗,好在穆远既未回头,亦未开腔,只是默默转身前行,似乎刚才只是在欣赏桥下的鱼儿争食。
容悦在他站过的地方往下瞟了j眼,果见一群红花背鲤鱼争先恐后地游过,不禁撇嘴腹诽:真有钱,在这远离人烟的深山拗里,竟养起了锦鲤,就不怕鱼儿游进地下河,再不回来了么。
仿佛相应她的心声,不远处有人告诉她:前后都有拦网的,这些鱼可费了不少周折才运来,路上死了四分之三。
容悦抬起头,原来是赵贵,既然自己目前只是侍婢,便客气地喊了一声:小总管。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宫里的太监,想到李莲英之流的呼名大总管,称小太监为小总管总不会错。
不敢当,姑娘叫小的小贵子就行了。
赵贵心知肚明,容三姑娘原该是侧妃的,只不知她跟自家王爷闹什么别扭,好好的侧妃主子不当,情愿当侍婢。地位虽低,却是歇在王爷屋里的,王府里那两位名正言顺的王妃可是连王爷的边儿都没挨着,想来,容三姑娘重回妃位不过是迟早的事,说不定王爷的长子都要从她肚里生出来,这样的人物,他一个小小的太监,哪敢稍有轻慢又不是活腻了。因而回话时,腰弯得低低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容悦点点头,然后c着他说:你家王爷刚刚练完功回房,你快跟去侍候吧。
赵贵却说:王爷有令,让姑娘侍候他更衣。
容悦差点当场暴走,狠狠地在白石桥墩上划出j道指印,才忍气走回含清斋。
进来她刚跨进门槛,里间就传来穆远的声嗓。
容悦咬牙走进去,穆远已在赵顺的f侍下净过手脸,此时身穿白se中衣站在窗前,语气平淡地说:为孤更衣。
容悦早看见床上放着一件黑se镶金边的外袍,领口和袖口处绣着云纹滚边,细看,云层中隐有龙爪,她走上前去,深吸了j口气,才把衣f提起、抖开,然后屏住呼吸走到穆远身后。
赵顺早就溜了,赵贵也没跟进来,容悦在后面比划半晌,最后不得不转到前面,眼睛看着虚空,开始给穆远着衣。
好在穆远还肯配合,自己主动把手伸进袖子里,古时男人的外袍也不复杂,很快就套上了,接下来要做的,是系上腰带。
容悦指望穆远能接手,那人却依然像只鸟一样,伸着两只翅膀,站那儿一动不动,压根儿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容悦没法,只得拿起绣着繁复花纹的阔腰带,从前面绕到后面,再从后面绕到前面怎么比划都觉得不
对。
其时,两人呼吸近在咫尺,息相闻,温相袭,容悦都快晕倒了,男人身上那么浓烈的雄x气息,虽不难闻,可她实在没法适应,脸上像着了火,耳根子都要烧起来了。
从后往前绕,再在这里j叉。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为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容悦小声抱怨:自己会系,g嘛非要为难我这个不会的。
你迟早得学会,一回生,二回熟。穆远说得理直气壮,只是声音更低哑了,尾音处,甚至带上了j许温柔。
容悦惊讶地抬起头,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又仓惶错开。虽然只是一个极短的瞬间,容悦却看见,穆远的脸居然也红成了一p,搞不好比她还要红。
生平第一次,她对这个人有了一点点好印象:原来这世上,再坏的人也有可取之处,穆远至少有一点好,在男nv之事上比较纯情。
但仅此一点,不足以改变这人恶劣的本质,人品超烂,个x垃圾,良心早就被狗啃光光了。总的来说,是个残暴不仁的人,传统意义上的大反派,戏份再多,剧终的时候也要领盒饭的角se。
好不容易穿好衣f,容悦正打算告退,穆远却拿起一把梳子晃了晃说:头发还没梳呢。
我不会容悦语气沉怒,眼里甚至有一点警告的意味:你可别得寸进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穆远没有回头,因而语气依旧温和:你迟早要学会的。
这回容悦没那么好说话了,气冲冲地说:我为什么要学会以前我不在这里,难道殿下每天都是披头散发的
穆远噎住了,待要发火时,容悦已经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
侍候着衣已经够难为情了,还要她梳头,有没有搞错就不怕她旧恨新仇一起算,利用梳头的机会拔下头上的簪子从他的顶门xue扎进去,一家伙结果了他
身后的房间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不大,想必只是把梳子摔了。
赵贵和赵顺听到动静,忙赶来救场,嘴里咋呼着:这是怎么啦刚才还好好的呀。
赵顺推门进到里间,赵贵走到容悦面前小声规劝:姑娘,您何必非要跟王爷拗着呢,小贵子我侍候王爷好j年了,头一次看见他这么喜欢一位姑娘,您稍微柔和点,便让王爷立刻补办婚礼,立您为侧妃,他也是肯的。
我好稀罕呢把这话吞进肚里,容悦淡淡回复:王爷要我给他梳发,可我实在不会,我自己的头发都不会梳,等会g了,只能扎个辫子盘起来。
您不会梳,小的可以教您啊。
还是不要了,到时扯痛了,或不小心扯掉头发,又是一场官司。你家王爷脾气古怪,手段毒辣,动不动就要人命,我侍候不起。
容悦决定,以后连侍候穿衣的活儿也一并推掉,她虽然顶着侍婢的名头,谁会真把她当侍婢穆远也不过是在试探她的底线,她该从一开始就严辞拒绝的。
在后园转了一个圈,她的想法又变了:也许,该事事随顺,就像最开始那样,装成胆小如鼠的样子,哪怕他声音大一点,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给他看,让他打心底里厌烦
可那样,会不会适得其反,让穆远觉得她没有价值,索x杀了了事毕竟,这是他的秘密基地,如果自己不能为他所用,依他的素日的行事习惯,决不会留着自己,更不可能放她出去。
倚着白石桥,看着天上的流云,容悦心里懊悔万端,早知如此,当初在云门山上时,就该找澄虚道长出面,跟穆远把话讲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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