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刘庆斌正在袁府客房中休息,屋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刘庆斌一努嘴,伊贺纳言上前开了门。正是昨日前去迎接他的袁锐。
袁锐一个敬礼:“奉袁大人之命,请刘公子赴宴!”
袁锐将刘庆斌引至前院客厅,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刘庆斌迈步而入。
伊贺纳言和伊贺笠原刚要跟进,袁锐伸臂拦住二人,二人正要发作,刘庆斌却回头说道:“你们俩在外面等着!”
说完,刘庆斌进了客厅。刚进入客厅,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
客厅内的一张桌上围坐着一圈人,坐在主位的那人起身问道:“可是刘庆斌刘公子?”
“正是在下!”刘庆斌拱手答道。
答话的同时,刘庆斌不禁感慨:像,真的太像了。
刘庆斌正在拿
“袁大头”银元上的人像,与对面之人在作比较。不用说,问话之人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袁世凯了。
“刘公子!请坐!”袁世凯并没有穿清朝一品官服,只是穿着日常袍服。
“诸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刘庆斌刘公子是我专门请来的贵客!”袁世凯很正式的给在座之人介绍刘庆斌。
在袁世凯介绍的当间,刘庆斌也顺带着打量了一番桌上的众人。除了自己和袁世凯之外,桌上另外还有五人。
“刘公子可是位奇人,今年虽然只有十一岁,但他先后给同盟会提供的物资和经费已达四百多万元,被孙文称作为革命精灵。”袁世凯侃侃而谈向众人介绍刘庆斌。
“从十月二十九日回国到现在仅仅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里,他先是率他的童子军攻打杭州城,一个时辰之内攻克杭州城。接着回援上海,只用童子军和青帮的力量,不到三个时辰就攻克了江南制造局,光复了上海。上海光复后,他又轻松将上海青帮的势力收入囊中,驱逐了光复会在上海的势力,为同盟会争取到了上海市长和督军两个职位!如果在座的各位还能回想起自己十一岁时的光景,就应该明白刘公子的不凡了!”
听了袁世凯的介绍,在座众人这才知道面前的这个小孩子,居然作了这么多大事。
刘庆斌虽然面色如常,但心中也是暗暗吃惊。袁世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数家珍,这至少透露了两个信息:一是自己的一番布置,很早就被袁世凯察觉了。二是袁世凯有一个严密完善的情报机构,而自己却毫无察觉。
刘庆斌心里虽然震惊,但依然笑了笑说道:“袁大人谬赞了,我这些区区小事,怎能和袁大人相提并论呢?袁大人你以一人之力敌一国在朝鲜竭力维护国家利益,小站练兵呕心沥血建立起新式陆军,巡抚山东政绩显著获得英美国家青睐,为避免列强窥视山东主动镇压义和团,在外交上作出了联合英美对抗日俄的正确选择,作为君主立宪头号拥护者不愧改革先锋、国之瑰宝称号。总之,袁大人你的功绩以及是非曲直为中国历史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刘庆斌说完这一番话,包括袁世凯在内在座的众人鸦雀无声。
刚才袁世凯介绍刘庆斌,众人听来只是觉得稀奇。此时听刘庆斌将袁世凯的功绩娓娓道来,这才觉得这个小孩子的确是不一般。
还是袁世凯反应的快,他笑着点点头,开始向刘庆斌介绍起在座的众人。
袁世凯首先指着在自己身边坐得笔直的颇有军人气质的人:“这位是段祺瑞,字芝泉,现任湖广总督!”
段祺瑞起身:“刘公子好!”
刘庆斌笑了笑:“段总督早年以第一名的成绩被获准赴德国留学,归国后进入北洋军,是著名的北洋三杰之一。段总督信佛吃素,生活朴素,清廉如水,无积蓄房产。虽然不抽、不喝、不嫖、不赌、不贪、不占,但却酷爱围棋,还好打牌。能见到段总督的确是三生有幸!”说完刘庆斌伸出了右手,要和段祺瑞握手。
段祺瑞向来不苟言笑,此时却不知刘庆斌意欲何为?
刘庆斌笑着解释:“握手是一种礼仪,表示友好,是一种交流,可以沟通原本隔膜的情感,可以加深双方的理解、信任,也可以表示一方的尊敬、景仰!”
段祺瑞这才明白其意,不伦不类地握了手。
袁世凯也觉得莫名其妙:难道刘庆斌小小年纪也组织了情报机构?要不怎么会对自己及属下如此了解?其实,袁世凯冤枉刘庆斌了,他哪有什么情报机构,在后世的时候,他对这些民国风云人物的情况早已记得滚瓜烂熟了。
“这位是军谘大臣徐世昌,字卜五。”袁世凯介绍着下一位。
徐世昌起身善意的向刘庆斌笑了笑。
“徐大人是袁大人的盟兄弟,先中举人,后中进士,授翰林院编修。后来任新建陆军参谋营务处总办、巡警部尚书等职。东北改设行省,徐大任被任命为钦差大臣,东三省总督兼管三省将军事务。清廷设皇族内阁,徐大人又成为仅有的四名汉人内阁成员之一,任协理大臣。袁大人组织责任内阁,徐大人任军谘大臣、加太保衔。晚辈见过徐大人!”
刘庆斌依然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有了段祺瑞的前车之鉴,徐世昌很顺利过了。
“这位是杨度杨大人,字皙子!”
“杨大人先后考取秀才、乡试举人。公车上书时认识了袁大人。师从一代名儒王闿运,后自费留学日本,入东京弘文书院师范速成班。归国后,被保荐入京参加新开的经济特科进士考试,取一等第二名。曾被选为留日学生总会干事长,后又被推举为留美、留日学生维护粤汉铁路代表团总代表。在后来的皇族内阁中,担任统计局局长。现任内阁学部大臣。幸会!”
刘庆斌依然伸出自己的小手,杨度似乎也很习惯握手礼。
“这两位是我的犬子……”袁世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庆斌打断接了过去。
刘庆斌看着年纪较大的那位:“袁克定,字云台。袁大人的长子,系袁大人原配于夫人所生。大公子幼年随袁大人历任各地。荫候补道员,现任农工商部参议、右丞。刘某见过大公子!”
袁克定一脸不屑的看着伸出右手的刘庆斌:“哗众取宠!”
刘庆斌很有风度的笑了笑:“彼此彼此!”
两人举止相较立判高下,众人看着袁克定不由摇头苦笑。
刘庆斌不再理会袁克定,而是转向他身边稍显年轻之人:“袁克文,字豹岑。袁大人的次子,系袁大人三姨太金氏生于朝鲜汉城。二公子熟读四书五经,精通书法绘画,喜好诗词歌赋,少时有神童之称。刘某见过二公子!”
袁克文对刘庆斌颇有好感,主动伸手与刘庆斌握了手。
众人坐定,袁世凯开门见山道:“刘公子,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邀请你来北京面谈吗?”
“不知道”刘庆斌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其实原因很简单,你骨子里散发着一种味道,我不知道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味道,但远在千里之外的我,却能清楚地嗅到这种味道。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我们算是同类人。”
袁世凯盯着刘庆斌一字一句地说出了原因。
“什么味道?”
“对日本人的刻骨仇恨和有意识的防范!”
刘庆斌愕然了,他对日本人当然会有刻骨仇恨和有意识的防范,因为他来自未来,因为他熟知那段历史。可是,他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自己的想法,袁世凯怎么会看得出来呢?难道真得像他所说的,他与自己是同类人?这可能吗?
袁世凯见刘庆斌不置可否,笑了笑继续说道:“据我所知,这么多年来,在心底真正把日本当作中国最大潜在敌人的,整个中国只有三个半人!”袁世凯似乎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仅是刘庆斌,就是在座的段祺瑞、徐世昌、杨度和袁家两位公子,都是第一次听到袁世凯有此想法,可见他的心思隐藏之深。
“第一个人,就是我的恩师-李鸿章。”说到这里,袁世凯面上现出回忆模样,心中也有些怅然若失。
“对于恩师而言,甲午战败是他的心中之痛,签订《马关条约》更是他一生最大的耻辱。甲午战争之前,恩师就知道北洋海军与日本海军差距甚大,战之必败。可全国到处都是一片求战之声,不明真相的国人以为北洋海军真的天下无敌了。可事实上,海军军费被挪用修建颐和园,六年时间北洋海军未添新舰,未置新炮,连弹药也多是过期产品。在这种情况下,恩师明知不可战却不得不战,北洋海军在作战中炮位少,炮弹发射速度慢,击中敌舰要害部位后竟穿而不炸,最终大清一败涂地。”袁世凯语气低沉,可见甲午战争对袁世凯的刺激也是不小。
“中日谈判恩师也是殚精竭虑、想方设法为大清的利益着想。他在谈判中无论大事小事,都会用电报向国内请示。特别是赔款数额,由于我方密电码早在战前就被日方破译,因而二万万两赔款的底线早被日方掌握,恩师无论如何在谈判桌上辩争也无济于事。弱国无外交,国力太弱总逃不脱受制于列强的命运,恩师签字后老泪纵横。《马关条约》导致国内民愤四起,国人又不能指责慈禧太后,故将矛头指向了恩师,恩师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才做了大清丧权辱国的替罪羊,但他却从来都没有申辩过一句。”
袁世凯所说的这些,在座的都是第一次听说,顿时唏嘘不已。
“因为《马关条约》的强烈刺激,恩师发誓终身不履日地。后来他出使欧美各国回来,途经日本横滨,随从再三劝恩师,恩师始终不肯踏上日本国土。当时,需要换乘轮船,要用小船摆渡,恩师一看是日本船,就怎么也不肯上。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在两艘轮船之间架了一块木板,恩师以75岁高龄在呼呼悠悠的海面上,毅然决然地蹒跚着步子,慢慢腾腾挪了过去。”说到这里,袁世凯有些哽咽了。
“十年前,恩师临终之时专门差人给我送来了一封信,信中只有寥寥数语,但我一直铭记在心底。今日,刘公子来了,我将它公之于众,让我们共勉吧!”袁世凯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皙子,你给大家念念!”袁世凯顺手将信递给了杨度。
“咬碎钢牙咽进肚,待从头,收拾旧河山。倭人图我之心不死,他日必有一战。务必倾全国之力战之,不雪国耻,死不瞑目!”杨度一字一句慢慢地将李鸿章那封信念了出来。
刘庆斌在后世听到的几乎都是指责李鸿章为卖国贼,今日却从袁世凯口中听到了不一样的李鸿章。李鸿章信中所言悲壮无比,一个心有不甘的老人形象跃然纸上。
杨度将信读完,半晌才说道:“难怪日本首相伊藤博文,曾经视李老大人为大清帝国中唯一可与世界列强一争长短之人。”
袁世凯悄悄抹了抹眼睛,转瞬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可惜,恩师是看不到那一天了!恩师一走,这三个半人也只剩下两个半了!”
“父亲,这第二个人是谁?”袁克定不识趣地问道。
众人包括刘庆斌在内都忍不住摇头: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听得出来,第二个人必然是袁世凯,也不知这袁大公子怎么会问出如此弱智问题。
袁世凯看了袁克定一眼没有做声,只是对着众人说道:“没错,想必众位都已经猜到。第二个将日本人看作是大敌的人,自然就是我袁某人了!”
“早在二十多年前,我就和日本人打过交道,我在朝鲜驻扎了十三年,日本人从未在我手中讨去一丝好。中日甲午战争前夕,我在朝鲜多次上书朝廷警示日本狼子野心,可惜朝廷置若罔闻。甲午战败之后,在恩师的安排下,我投身小站苦练精兵才有了今天的局面。知道我为什么要和革命党议和吗?就是为了避免中国内战,我要全力以赴、养精蓄锐,以期将来与日本不死不休的一战。”
刘庆斌从袁世凯的话中听出了一股豪迈之情,这还是那个被称作窃国大盗的袁世凯吗?
“你,刘庆斌刘公子可以算一个,尽管你现在年龄尚小,但我可以预期,在将来与日本人的战争之中,你一定会大放异彩!”袁世凯的目光中透露着坚毅和决绝。
刘庆斌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感动。自从穿越以来,他就决心要孤军奋战到底的,可没想到今天却突然多出了个战友来,这让他的心中觉得暖暖的。
“袁大人,假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与日本人在战场上相见,必不辜负于你。”袁世凯点点头,拍了拍刘庆斌的肩膀。
刘庆斌觉得场中气氛压抑,便笑道:“三个就是三个,四个就是四个,袁大人怎么还有三个半之说?不知这半个从何而来?”
袁世凯也笑道:“说实话,这半个人恐怕你们都想不到是谁。”
“是谁?”
“宋教仁!”袁世凯揭开了谜底。
“怎么会是他?”包括刘庆斌在内,在座的众人皆感惊讶。
袁世凯说道:“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前些年,由于大清疏于管理,日本人打上了间岛的主意。间岛在中朝边界图们江以北,大概有10多万平方公里。日本舆论公然称间岛为‘鸭绿江源的独立国’,其霸占间岛的野心昭然若揭。宋教仁得知这个情况之后,化妆成日本人,冒险打入了日本人在东北的长白山会,掌握了他们欲变间岛为朝鲜领土的假证据。随后,宋教仁查阅各国图书资料中有关间岛的记载,从多角度论证写成了《间岛问题》一书,以确凿的事实证明间岛自古属于中国领土。书成之时,正值中日围绕间岛归属进行谈判,宋教仁及时将书稿由驻日公使转交给了我。因《间岛问题》一书的帮助,大清保住了国土。宋教仁因此遭受了不白之冤和报复迫害,革命党中有人诬陷他卖党求荣,日本政府怀疑他是大清密探,可宋教仁却从没一句抱怨。”
如果不是袁世凯亲自说出来,刘庆斌还不知道袁世凯居然和宋教仁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听得出来,袁世凯对宋教仁非常有好感,并不像历史上所说的袁世凯视宋教仁为眼中钉。既然是这样,那后来袁世凯就没有必要去刺杀宋教仁。可不是袁世凯刺杀了宋教仁,又会是何人呢?刘庆斌突然觉得这段历史有些扑朔迷离了。
“宋教仁之所以只能算半个,是因为宋教仁仅对日本有提防之意却无仇恨之心,在他眼中,日本人或许会欺侮中国,但若说是要图谋中国,估计他也是不信的。”
徐世昌在一旁问道:“袁大人,你为何言之凿凿,确定中日必有一战?”
袁世凯笑笑:“就让刘公子来回答你们吧!”
刘庆斌起身:“原因很多,简而言之,日本为弹丸岛国,资源匮乏,要生存必须对外扩充领土,掠夺资源。如今大韩帝国已被其吞并,如要再向外扩张,首当其冲必是我国,日本早就将中国视为囊中之物了。我在日本生活多年,日本的学校教育他们的孩子是这样说的,日本的国土像一条蚕,而中国的国土像一片桑叶,桑叶的存在就是要给蚕吃的。尽管日本野心昭然若揭,不过只要中国不出现内战和割据的混乱局面,日本就无从下手,也不敢轻易入侵我国。”
“假如真有中日一战的那一天,我们又当如何?”徐世昌追问道。
“很简单,战争没有来临之前,韬光养晦,闷头发展,实力才是硬道理!战争来临后,既要有以空间换时间、打持久战的信心,又要有不打败敌人誓不罢休的决心。只要地不分南北东西、人不分男女老幼,全民皆负起抗日之责,必然使其陷入国民的汪洋大海之中。”刘庆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剽窃着后世的经典论述。
刘庆斌的这一番话不仅让徐世昌等人耳目一新,就是一旁的袁世凯脸上也现出赞叹之意。
“刘公子,关于日本人的事情,咱们今天晚上说得太多了,就此打住吧。我还有另外两个问题,想听听刘公子的意见,不知可否赐教?”袁世凯及时换了个话题,刘庆斌也看出了他考校的意味。
“赐教不敢当,权当抛砖引玉,袁大人您请直言。”
“刘公子,你说我现在是直接推翻清帝好呢?还是优待其让他自己退位好呢?”袁世凯问道。
刘庆斌笑了笑看着袁世凯:“袁大人心中早有定论,何需再问我呢?”
“哦?刘公子这是从何说起?就算我已有定论,刘公子可知是为何呢?”袁世凯紧追不舍。
刘庆斌笑而不语,只是用手指了指北边和西边。
袁世凯点头道:“刘公子不愧是聪明过人,可惜革命党大多都急功近利,只是催着我尽快推翻满清,却都丝毫不考虑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
徐世昌看着二人:“袁大人,刘公子,你们二人打的是什么哑谜?”
刘庆斌笑道:“袁大人之所以希望清帝退位而后优待之,而不是直接将其推翻是有原因的。满清当政本身是少数民族,故而对蒙、藏、回等少数民族颇为优待,这些少数民族对满清政权也极为拥护。直接推翻清帝,势必引起其他少数民族恐慌,若引发叛乱,岂不危害国家主权与领土完整?”
众人这才明白,推翻清帝与清帝主动宣布退位之间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刘公子,清帝退位之后,是我袁某人当政好呢?还是革命党当政好呢?”
“说实话,革命党的理念要先进于你,按理说应当由革命党当政……”
刘庆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袁克定打断了:“黄口小儿,你怎敢满口胡言……”
“闭嘴!你给我滚一边儿去!这里哪轮得着你说话!袁世凯一拍桌子,向袁克文大喝道。
袁克文怏怏不语,坐回原位。
“家教不严,刘公子见笑了,请继续。”袁世凯歉意地对刘庆斌说道。
刘庆斌笑着摆摆手:“按理说,应该由革命党来当政。但是,此时袁大人当政却比革命党更合适。”
“哦?此话怎讲?”袁世凯对刘庆斌的话颇感意外。
“我举个例子吧,有一人因身患疮疾久病不愈几近膏肓,幸遇良医切除恶疮,大病初愈甚感饥饿。袁大人,你说此时该给他喝米粥呢?还是奉上鱼肉让其大快朵颐呢?”
袁世凯接道:“自然应该是喝米粥。”
刘庆斌笑了笑:“难道这能说米粥比鱼肉好吃吗?恶疮为满清,米粥为袁大人,鱼肉则为革命党。从长久来说,人人都希望能吃上鱼肉,可推翻满清后的中国如大病初愈之人,此时却偏偏只能喝粥。”
徐世昌恍然大悟道:“刘公子的意思是,袁大人执政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合适的,不知刘公子何出此言?”
“数千年来中国的老百姓都习惯于头上都有个皇帝,如果有一天突然没有了皇帝,让大家都搞民主,老百姓会不适应的。搞民主好不好?好,但是必须要有一个渐进的过程。满清推翻了,拿谁去填这个坑?只有袁大人你,才是作为**和民主之间的桥梁纽带和过渡的不二人选。所以我才会说,袁大人此时当政是最合适的。”
袁世凯不住的点头:“不错,与君一席谈胜读十年书。刘公子,你给了我太多的惊喜。我们初次见面,刘公子可否给我们每人给一个点评吧,我们可要听真话呦!”
“也好,那我就乱点英雄谱了,诸位权当是童言无忌好了!”
“袁大人你似曹操,于治世则为能臣,遇乱世则可为奸雄!”
众人点头,此时袁世凯的境地以及在清朝的地位,与东汉时的曹操何其相似。
“徐大人你似徐庶,虽然身在曹营,但心中还念及旧主之恩!”
徐世昌却目无表情,袁世凯却点点头,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徐世昌一眼。
“杨大人如毒士贾诩,一言兴邦、一言误国皆在一念之间!”
杨度拱手施礼:“受教了!”
刘庆斌看向袁克定,打量了好一会,叹了口气:“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虽空有曹丕之志,奈何生就刘禅之胆、孙皓之才!”
众人面色凝重看向了刘庆斌,刘庆斌几乎将袁克定贬得一无是处,丝毫不顾及袁世凯的面子。三国之中曹丕结束了汉朝四百多年统治,最后作了皇帝。而刘禅、孙皓却都是昏庸的亡国之君。
袁克定不学无术,从未读过三国,一脸茫然自然不明其意。
袁世凯看了袁克定一眼,叹了口气苦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