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檀香味儿重,福昌有一瞬的不适,蹙了蹙眉,看向跪坐在莲花蒲团上的男子,小步走上前,声音沙哑,“侯爷,太太没了。”福昌低着头,跟着跪下,双手合十的看向面前供奉的佛祖,诚心诚意磕了三个响头。
谁能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青岩侯,房里供奉着佛,早晚都会拜祭,不是为着惨死在他手底的人,而是为了给一个nv子积福,外人只看见谭慎衍手段狠戾毒辣,却甚少了解,近两年,侯爷尽量压着手里折子,实在压不住了也尽量拖着,不着急处置,其中目的,无非是不想满手血腥加重家人的罪孽罢了。
然而,终究没能留住那人的命。
静谧中,细长的眸微微睁开,谭慎衍脸上无悲无喜,转着手里的佛珠,像没听清楚似的,状似呢喃道,“谁没了?”
福昌抿唇不言,见谭慎衍站起身,双眸无波无澜,心平气和的搁下手里的佛珠,然后,靛青se衣袖拂过桌面,供台上,盘子水果应声而落,福昌跪在地上,低下头,手边多了块残缺的玉,玉佛是前两年,侯爷千辛万苦去南山寺求来的,请寺里高僧开过光,侯爷虔诚的供奉着,这会,已支离破碎。
他喉咙有些堵,眼眶泛热,抬起头,看谭慎衍神se冷凝,冷若玄冰的眸se中,星星点点的落寞散开,好像傍晚灰白的天被黑夜一点点吞噬,只一眼,他便低下了头。
谭慎衍手撑着桌子,紧握成拳,双目沉着,许久,外边的哭声传开,渐渐近了,他身形才动了动,状似自言自语道,“当初不该让她进这豺狼之地,是我欠了她。”
十年夫q,看着她从洒脱恣意言笑晏晏的nv子转为奔波于后宅争斗的f人,岁月消磨了两人的情分,更蹉跎了她明艳动人的笑,是他错了。
“福昌,你说当初是不是不该让她进府?”天下之大,总有不会纳妾的男子,可惜他却不是她要的良人。
不等福昌回答,他抬起脚,一步一步往外走,有风来,吹起他衣袖,福昌跟在身后,才发现他的手被划破了口子,掏出巾子,小心翼翼上前替他止血。
“福昌,什么时候,院里的花儿都开了。”
福昌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太太最是喜欢春天,c长莺飞,百花齐放,生机盎然,她常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乡野间到处弥漫着新生的味儿,泥土都是香的,他嗅了嗅鼻子,死气沉沉的,什么都没有。
谭慎衍chou回手,竟觉着这会的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落在院中景致的目光闪烁着沉痛,愧疚,眷恋,再眨眼,一切化为淡漠。
这时,有小厮走上前,凑到福昌跟前小声嘀咕了两句,福昌皱眉,挥手让人退下,背过身拭了拭泪,哑着嗓音道,“崔姨娘被人推下湖死了,方才从太太屋里出来。”
谭慎衍面se一凛,喃喃道,“樱娘年少时最是重用她,樱娘没了,她跟着前去伺候也好,福昌,备马,去刑部。”
福昌面露犹豫,太太刚走,府里人心不稳,他不赞同这时候离开。可谭慎衍已阔步朝外走,福昌小跑跟上,吩咐身侧的小厮备马。
说起青岩侯,文武百官无不忌惮,青岩侯铁面无s,当年老侯爷贪污受贿,青岩侯当机立断与老侯爷反目成仇,身为刑部侍郎的他下令彻查此事,牵扯出众多人,因着那件事,皇上下令重赏,封了谭家一等侯爵,之后,京中大儒但凡和谭慎衍三个字沾边的都没好事儿,内阁大臣提及他也讳莫如深。
青岩侯夫人死讯传开,对朝堂来说松了口大气,谭慎衍无需为死去的q子守孝,然料理丧事需费不少时日,忙里偷闲,刑部的人正准备喘口气休息j日,便看谭慎衍一身朝f,面容肃穆,周身萦绕着肃杀之气,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以为青岩侯夫人病逝的消息错了,只听谭慎衍声音清冷道,“前些日子,御史台不是递了折子弹劾宁府三老爷宠妾灭q吗?”
他语气低沉,众人却提心吊胆,斟酌道,“是有这么回事……”
“不去查,朝廷留你们充面子的不是?”
众人叫苦不迭,宁家三老爷可是面前这位亲岳父,侯夫人刚死,矛头就对准那边,会不会不合时宜?
谭慎衍目光漫不经心扫了眼,众人立即低下头,夹着尾巴灰溜溜走了,由此看来,下一个遭殃的便是宁家了,时隔两年,宁家这回是难逃一死了。
真说中了,宁三老爷宠妾灭q,在外边养了好j房妾室,子嗣众多,而值得令人唏嘘的是宁老太君下毒毒害前三夫人h氏,手段毒辣,不可谓叫人不害怕,众人不由得把视线落在“因病去世”的青岩侯夫人身上,有如醍醐灌醒,宁老太君心肠歹毒,不只毒害儿媳,亲孙nv也不放过,御史台弹劾宁府不是一朝一夕了,宁府和皇商勾结,以次充好,从中牟取暴利,趁机贿赂官员,上边勒令刑部彻查,一直被谭慎衍压着,众人以为谭慎衍徇s,不成想有后招。
不出三日,宁府被下旨阖家被抄,上上下下一百多人全部入狱,男nv老少流放蜀州苦寒之地。
宁府一事上,众人算是见识了谭慎衍的雷霆手段,对这位六亲不认的刑部尚书愈发忌惮了。
事情忙完,宁樱的头七已经过了,走出刑部府衙,街上人来人往,他有p刻的失神,侧目道,“太太的丧事没出岔子吧?”
她生前大把大把掉头发,不愿意他瞧见,他便依着她,死后,他也不见,记忆中,她还是那个闪烁着的大眼睛,从樱花树上跳到他怀里让他娶她的少nv,目光狡黠,眉目带着乡野的彪悍。
“没,丧事由夫人身边的金桂和五少爷c持的,对了,三老爷问您为何对付他……”宁伯瑾在牢里撕心裂肺吼着要见谭慎衍一面,福昌明白他所谓何事,在外养的妾室大多是谭慎衍送的,谁成想,有朝一日,竟成为谭慎衍对付他的把柄。
谭慎衍如远山的眉抬了抬,语气沉如水,“瞻前顾后,懦弱不堪,连qnv都护不住,这样子的人活着有什么用。”说到后边,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脸上闪过一抹痛意。
福昌若有所思。
“走吧,府里的人也该好好收拾了。”
府里,回廊一侧,花团锦簇,其中樱花盛开,仿若nv子低头盈盈浅笑,他随手折了枝,握在手里细细把玩,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嫣红的花瓣,如轻抚过nv子姣好的面庞,既是喜欢樱花,怎么就不多等些时日呢?
“福昌,明日,命人将樱花树砍了,全砍了吧。”她既然见不着了,再绚烂也是枉然。
“是。”
第003章 重生归来
y雨绵绵的秋,j场小雨后,天se渐冷,树上零星悬挂的叶子也随风摇摇yu坠,官道上,落叶成堆,枯h的叶子蔓延至视野尽头,举目望去,尽是秋意晕染下的萧瑟。
三三两两马车j错而过,沉闷的车轱辘声打破了一路沉寂,边上枫叶林里,华丽的马车旁停着两辆不起眼的马车,陈旧的车身木头趋于腐蚀,破败不堪,挡风的帘子颜se深浅不一,细看,甚至能看清上边缝制的针线印子,布料也是东拼西凑得来的,马车旁边,两匹老马型瘦弱,不时发出悲老的嘶鸣。
其中一辆马车上,传来低低的耳语,声音细碎,散于y冷的风中。
宁樱浑身泛冷,靠在漏风的雕花车壁上,头痛yu裂,白皙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一双起了老茧的手抚摸过她额头,细细抚平她眉梢的褶皱,低叹了口气,小声和身后的人道,“秋水,樱娘的身子骨拖下去,回京再请大夫估计晚了,叫熊伯继续赶路,早日找大夫瞧瞧才是正经。”
松木矮桌前,跪着位眉清目秀的nv子,三十出头的年纪,清丽脱俗,闻言,nv子往挪了挪腿,面露愁容,“太太,小姐额头还烧着,车壁通风,继续赶路的话,加重病情不说,您身子骨也承受不住。”
h氏捂着嘴,压制住喉咙咳嗽,憋着气,面红耳赤,半晌,才将喉咙的不适压下,谁知一张嘴又咳嗽出来,她忙背过身,低低咳嗽,樱娘这身病便是照顾她落下的,她不想扰了樱娘休息,掀开帘子,将头伸了出去。
宁樱以为自己身子又不好了,睁开眼,下意识的弯下腰,拿手捂着嘴咳嗽,声音大,盖住了咳嗽的h氏,秋水瞧着两位主子都不太好,忙站起身,执起矮桌上的水壶,沿着杯沿,轻轻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h氏,一杯递给刚苏醒过来的宁樱,“小姐赶紧喝杯茶……”
听着声音,宁樱身形顿住,脸红脖子粗的抬起头,望着记忆里温婉可亲的nv子,她神se怔怔,精致的眉眼,微微上挑的红唇,这是她娘h氏身边的陪嫁秋水,h氏卧病在床的两年都是她在身边伺候的,可h氏还没死,她就因为偷情被老太君处死了,她死了没多久,h氏也去了,可以说她的死是压垮h氏最后的稻c。
秋水见宁樱弯着腰,眉se怔忡,以为她烧糊涂了,伸出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担忧道,“小姐莫不是不记得奴婢了?”
宁樱摇头,眼眶泛热,秋水姿se出众,跟着h氏从未生出过不轨的心思,待她诚心实意的好,她记得,宁府里好j个管事看中了秋水,向h氏开口要人,h氏都没答应,秋水小时候家里订过一门娃娃亲,瘟疫横行,她被人卖了,是h氏救了她,待她在h氏身边立足后托人打听她的未婚夫婿,得知那家死的死病的病,秋水悲痛难忍,打定主意一辈子不嫁人,好好侍奉h氏。
可惜最后,死的时候,连个送别的人都没有,秋水不知道,她半夜死的,隔天早上h氏也跟着去了。
“秋姨……”宁樱拉着她的手,眼眶氤氲着浓浓水雾,衬得五官灵动,楚楚可怜,秋水一颗心都融化了,“小姐是主子,秋水是奴婢,回京后万万要记得,别被人拿捏住把柄才是。”秋风掏出怀里的绢子,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
宁樱傻愣愣的,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儿,秋水明明死了,怎么又回来了,没来得及问,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秋水收了绢子,急忙转头替h氏顺背,宁樱循声望过去,才看清楚了背对着她的h氏。
一身素se长裙,裙摆上绣着点点樱花,精致的发髻上,仅有只木簪子,装扮简单朴素,从背影上看,和庄子上的管事媳f没什么两样,宁樱有些讶然,她记得,h氏入了京城,不管什么时候装扮皆是雍容华贵,满头珠翠,这般模样,只在庄子上的时候才有,她转了转头,四下打量,透风的车壁,陈旧的车帘,细闻,车里散着霉味。
想到什么,她微微睁大了眼,她有记忆以来一直和h氏住在庄子上,十二岁那年,她远在京城的爹想到她们母nv,派了管事妈妈接她们回去,此番情形,她们该正是在路上。
马车通风,素来健硕的h氏不知怎么着凉了,她寸步不离的守在跟前,自己也病了,路上走走停停,到京城,已入冬了,h氏病倒了,身子一直不见好,没三年就去了。
h氏止住咳嗽,身后便扑过来一人,用力的抱着她,像她不久于人世似的,小手又扯自己头发,又捏自己脸颊,h氏还没来得及训斥半句,她便窝在自己怀里痛哭起来。
h氏心头一软,她为宁伯瑾生了两个nv儿,只有这个养在自己身边,堂堂宁府小姐,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姐有着天壤之别,对宁樱h氏心生愧疚,将杯子递给秋水,伸手抱着宁樱,粗糙的手拍打着她后背,如小时候那般哄着她,“哭什么,娘没事儿,已经托人找大夫去了,很快就好。”
宁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h氏身子健朗,在庄子里会自己种菜,这么多年甚少得病,可是,从入京时,身子就不太好,宁府对她们母nv不理不睬,十年才想起来过问,给她们带来的不是福气而是灾难,h氏进京,病情反反复复,死的时候,丰腴的身子只剩下一副骨架了,面se蜡h,不到四十的年纪,看上去是五十岁的人没什么区别,她不想回京,不回京,h氏不会生病,秋水也不会平白无故死了,她们都好好的。
“别哭了,是不是哪儿不舒f?我们再等等,熊二找大夫去了,待会就有消息了。”
宁樱摇着头,抬起头,一脸是泪道,“娘,我们不回京了好不好,就在庄子上好好过日子。”
h氏失笑,神se恍惚,“芸娘是你亲嫡姐,她成亲,娘总,再说,你年纪不小了,回到京城,有宁府小姐的头衔在,你的亲事也容易些,樱娘听话。”
宁樱哭得梨花带雨,去了京城,h氏就活不长了,宁静芸从小养在老夫人跟前,心思早就偏向那帮人,不会谅h氏的难处,宁静芸眼中,h氏是费尽心思毁了她大好亲事将其推入贫寒之家的恶人,宁静芸怎么会感激h氏的好?
“娘生下她,却甚少过问,十年不见,也不知她怎么样了,樱娘,你素来懂事,回京后,多多和芸娘亲近,明白吗?”h氏的手轻轻落在宁樱发梢,老夫人明白她的心结,她一生最在意两个nv儿,拿捏住芸娘便是拿捏住自己,至于宁伯瑾,她只当他死了。
宁樱摇头,宁静芸就是条养不住的白眼狼,无论h氏付出多少心血都是没用的,哪怕,她嫌弃的丈夫青云直上,成了天子近臣,她仍未曾感激h氏过,宁静芸心里,只有老夫人才是好的。
h氏只当宁樱胡闹,擦g她脸上的泪,冷风吹来,h氏喉咙舒f了许多,轻声道,“你生下那会,芸娘常常守在你的摇床边逗你玩,你不会走路,芸娘双手扶着你,小心翼翼跟在你身后,你的n娘都说她都快没事儿做了,照顾你的事儿全落到芸娘头上了,你们是嫡亲的姐,互相帮衬才是。”
说到这,h氏顿了顿,脸上闪过怅然,“这些你不记得了,娘却记忆犹新,娘带着你走的时候,芸娘跟在身后哭得厉害,心里该是怨恨娘的吧。”
宁樱不记得自己身边有n娘,正要细问,车帘动了动,秋水问道,“谁啊?”
“太太,奴才去周围问过了,大夫出诊去了,不知何时回来,您看是继续等着还是赶路?”熟悉的声音,听得宁樱身子打颤,熊二是熊伯的二儿子,熊伯忠心耿耿,随h氏一道去了庄子,放心不下两个儿子,禀明h氏后,把熊大熊二也接去了庄子,可是她记得清楚,熊二在h氏死后娶了老夫人身边的丫鬟,金桂曾在她耳边抱怨熊二忘恩负义,竟娶了仇人身边的人,熊伯为h氏c劳了一辈子,h氏生病,熊伯四处为h氏寻医,在回来的路上遇着绑匪没了命,熊二娶亲是好事,为此,她还转过头训斥了金桂两句。
后来,熊二主动去宁静芸的铺子当管事,她心里起过疑h,熊二是不是早就被宁静芸和老夫人收买了,念着熊伯的死,她不愿意往坏处想,加之手里事情多,忙得不可开j,哪有心思放在熊二身上。
透过车窗,她探出脑袋,望着远处升起的炊烟,这会儿正是中午,乡野间大夫即使出诊,总该回家吃饭才是,她突然有些有些怀疑熊二的话了。
“娘,左右时辰还早着,不如我们下车转转,待会让熊二再过去问问。”她明明死了,不知怎么又活了过来,回到h氏刚生病那会,不管如何,她都要好好照顾h氏病好……
车外,低头的男子面上闪过诧异,像是没料到宁樱会突然cha话,还提议h氏下车,熊二敛下眉目,粗噶着嗓音道,“的是,待会奴才再走一趟,外边风大,太太和小姐待在车里为好。”
语声一落,便见一只葱白般白皙纤细的手挑开了帘子,熊二急忙退到了边上,低眉顺目,目不斜视。
第004章 剑拔弩张
车帘掀开,宁樱峨眉轻抬,斜倪的余光淡淡扫过熊二粗犷的面庞,他敛着眉,宁樱瞧不清他眼底的神se,只看着他俯身行礼时,动作中规中矩,颇有大户人家小厮的教养,宁樱收回视线,手托着裙摆,跳下了马车。
h氏看nv儿动作利落,皱了皱眉,娇滴滴的小姐多是养尊处优,哪有行事这般粗鲁的,她挑开帘子,待秋水放好木凳子,手搭在秋水手臂上下了马车,宁樱从小养在庄子里,规矩差了,她总该以身作则,亲自示范给她看。
y沉沉的天空下,枫叶红似晚霞,随风落地,宛若小p小p的花儿盛开于一地枯h的枝叶中,h氏拍了拍x口,伸手牵过宁樱的手,缓缓朝枫树下去。
这时,从旁走过来两个圆脸嬷嬷,型偏旁的嬷嬷嘴角长了颗黑痣,宁樱听说过,嘴角长有痣的人,多是好吃懒做的x子,宁樱记得她,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佟妈妈,颇得老夫人器重,上辈子h氏病得最重的那阵子,她明里暗里给梧桐院的下人苦头吃,下人们不敢得罪她,暗地换了h氏珍贵的y,被秋水发现,闹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为了脸面将这件事压下来,只字不提。
秋水去厨房给h氏取y的时候,听下人们抱怨h氏病情好不了,拖着也是耗费y材罢了,h氏病重后在梧桐院造了小厨房,里边是h氏自己的人,为此,秋水顺藤摸瓜才明白有些人被老夫人收买了,出面的就是佟妈妈,秋水和h氏死后,宁樱曾怀疑是佟妈妈做的,奈何老夫人处置了和秋水死有关的人,她又是个不受宠的小姐,能耐有限,一直没查出秋水死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