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在巡检司装模作样的看历章拿来的文件,可惜这字认得他,他不认得它们,看了没有五分钟,一头栽倒桌上睡了过去。
历章听手下说陈九又在睡,嘿嘿冷笑两声,招呼手下兄弟去了勾栏街喝酒。
陈九一觉醒来,看了眼墙上的日冕,竟然已是下午二时。
官衙里冷冷清清,见不到半个人影。
陈九在院里伸了伸懒腰,正要回去,就见到右侧班房里有一人在对他招手,穿着一身青色官服,二十多岁,留着小胡子,看样子也是巡检司的捕快。
“找我?”陈九左右看看没人,问道。
“陈大人,卑职有重要情报向您汇报。”
陈九走过去,那人急忙笑着躬身施礼。
“何事?”陈九一皱眉,不知为何,见到他这副卑躬屈膝的样觉得这人特别贱,岂不知他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卑职叫王双,是重案组的,这个,卑职今天不小心听到了历组长和史提刑的一些对话,对陈大人十分不利,卑职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告诉大人为好。”
陈九微微眯了眯眼,露出惯常的微笑,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又有他瞧不入眼的人出现了。
“哦?有这种事,说说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说大人。。。这个。。。大人年少。。。”
“别吞吞吐吐的。”
“是,他们说大人年少无知,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一个半大小子也想骑他们头上拉屎,还说要合起伙来给大人好看,还提到了傲来国的案子,说什么出工不出力,看您的笑话等等,卑职当时真想上去痛斥他们,可,可又怕他们报复。。。”
陈九拍拍他肩膀,道:“王双是吧,很好,我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也要及时向我汇报。”
王双大喜,道:“陈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会多加留意的。”
陈九又拍了拍他肩膀,向官衙外走去,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王双不知,陈九这厮虽然坑蒙拐骗满肚子坏水,却最恨吃里扒外的人。
见陈九出了官衙,王双拿出传音器,接通一个人,道:“头儿,事情办妥了。”
“他可相信了?”里面传来单才的声音。
“完全相信,您就等着他们狗咬狗吧。”
“嗯,办的不错。”
陈九回到家里,小十三一个人在池塘边坐着,见他回来脸上也没什么表情,陈九暗自出了一口气,看来昨天的事过去了。
“大头他们没回来呢?”
十三不答。
“那我去找找,一会儿就回来,你别做饭了,我打包带回来。”
十三仍然沉默。
“对了,那个。。。我听说城里的女人都穿什么‘提胸兜’的,说是穿了能长大些,我看你也该用了,要不我买。。。”
没等陈九说完,十三将手里的石子劈头扔过来,小脸通红的喊道:“快滚!”
“哎,我说真的呢,你别扔,别扔,跟哥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为你好,胸小不好找男人,哎你别打,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陈九落荒而逃,剩下十三满脸羞红的坐在池塘边,低下头,用手比了比胸前的一对蓓蕾,托起,放下,又托起,放下。
是小了点啊。。。
打探消息无外乎酒馆茶楼赌场妓院这几个地方,瘦猴能说会道,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会儿最大的可能是在酒馆。
果然,接通大头传音器告诉他在卧龙酒楼,走进去就见瘦猴鬼脑正和一人喝的高兴,大头仍一脸笑容在那装憨厚。
陈九进去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大头偷偷使了个眼色,陈九便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
“历章那是我过命的兄弟,不满几个小兄弟说,我救过他的命,要没我,他能有今天?”三人陪着的那位满脸的横肉,不热的天袒着胸,露出胸前纹的虎头,声音直冲房盖。
大头偷偷的给陈九比了个三十的动作,示意这句话他都说了三十遍了。
陈九点了几个小菜,一壶酒,耐心的听这汉子讲他当年怎么伸手将历章拉住,避免他掉进潜龙河,“救”了他一条命的故事。
瘦猴将嘴皮子功夫发挥到极致,把这位捧上了天,酒一杯接着一杯,话也陆陆续续的被瘦猴套了出来,到最后连历章酒后一夜上几次茅房大家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不提他“救人”的壮举,这位和历章还真熟,也不知鬼脑他们从哪找到的,爆了许多猛料,听的陈九眉飞色舞。
回到家几人略作商议,一条条计策便做了出来,其中以大头提供的最为阴险,陈九都听得直冒冷气,心说得罪谁也别得罪这个面憨心黑的小人,最后大家选了一条比较温和的,毕竟还有用得着历章的地方。
第二日,陈九来到巡检司,历章正在重案组训话,见陈九进来对手下吼了几句叫他们出去。
“陈大人,您找卑职有事?”
“嗯,有点事,来我屋吧。”
进了办公房,历章又问道:“您找卑职何事?”
“不急,历大哥喝茶。”
“谢大人。”
见历章端起茶喝了,陈九暗喜,说道:“历大哥,我回去想了想,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想你辛苦辛苦,把龙来县所有近期去过傲来的人做个笔录,实在不行就用这个应付过去。”
历章暗暗冷笑,傲来国的人要是这么好应付,单才那厮会把这好事让给你。
“是,卑职这就去办。”
“唔,盐运司的人你去不太好办,还是我亲自和你去吧,其他人让组里的人去。”
“是,卑职这就安排。”
岭南产井盐,质量要比海盐强出甚多,一直是岭南重要的收入来源,傲来国的达官显贵富贾商人也偏爱此物,所以盐运司的人与傲来来往比较频繁。
盐属国之重器,各地盐运司皆归大唐盐运部直管,故岭南盐运司不在州府也不在县衙,而是在龙来城东,独门独院,除了盐商,平时也没什么人过去。
历章的家也在城东,三十岁仍然单身,父母都已过世,没有兄弟姐妹,老哥一个独居。
两人走到一个僻静的巷子,陈九突然停下脚步,道:“好像有女子的声音。”
历章侧耳细听,真的有女子支吾声传来,且声音似乎很熟,循着声音追去,只见左侧的另一巷子里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正满脸淫笑对一女子动手动脚。
历章见此目眦欲裂,大喝一声:“大胆小贼,还不给本官住手!”
那年轻人一见来了人,立马转身就跑,速度飞快,转眼不见了踪影。
历章心急那女子,也无心去追,快步跑到女子身边,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
“阿牛哥,呜呜,我没事。”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有人给我传信说公公又欠了人赌债,要是不来人就。。。就。。”
“我知道了,这种事以后一定要通知我。”
这时陈九也赶了过来,见那女子果然姿色不俗,虽然已不是少女,却另有一番韵味。
“历组长认识?”
历章道:“嗯,下官一亲戚。”
“噢,姐姐受惊了,历大人,我看这位姐姐受到了惊吓,要不你先送她回去吧,我们明日再去盐运司。”
“这。。。”历章有心拒绝,又见女子确实惊吓不轻,便道:“对不住大人,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陈九一摆手,道:“无妨,也不急在这一天,历大人去忙,小弟先回衙门了。”
历章目送陈九离开,扶住那女子,问道:“婉容,那小子没对你做什么吧?”
女子摇摇头,道:“没有,他刚要。。。你们就来了。”
“没事就好,我送你回家。”
那女子家在城南,回家必要途经历章的居所。
走了没多远,那女子便满面通红,脚步也有些虚浮,又走了几步,女子不得不停下,小声说道:“阿牛哥,我。。。我好像不太舒服。”
历章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身子发热,走路发轻,又见婉容额上已微微见汗,双腿紧锁,以为她是惊吓所致,也没有疑心。
“前面就是我家,要不,先到我家休息一会儿?”
女子轻轻点点头,满面娇羞。
进了家门,俩人在椅子上坐下,历章倒了茶,一口灌下,觉得还是渴,又灌了一杯。
放下茶杯,发现婉容正偷偷的瞧他,见他望过去又飞速躲开目光,过一会儿又偷偷看过来,那娇羞和欲拒还迎的样把他看呆了,一股热气迅速直冲小腹,再也控制不住多年的.,“腾”的站起向她走去,内心的一丝清明在提醒他事情似乎有些不对,这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