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擦额头上的冷汗,眼睛死死盯着棺材,生怕一不注意,老陈头诈尸出来抓自己的脖子。
“他娘的,管他是人是鬼,吓都吓死了,抓了再说。”阿坤抖抖手里的绳子,蹲下身子,半蹲着从棺材侧面包抄过去。
阿坤的话不无道理,再这样耗下去,我们的体力绝对吃不消。我用脚拨起一块石头踢向脚边目光呆滞的孝子,用微乎及微的声音提醒他。“快去拿盆糯米过来。”孝子连滚带爬的走向厨房,战战兢兢端出一盆糯米。
我一手拿着绳子,一手接过那盆掺杂的糯米。。
“干他娘的。”连盆带米,全扔进棺材里。
棺材里瞬间起了一团黑气,红棺材染成黑棺材。
吱吱...棺材开始剧烈摇晃。
“宣子,干。”阿坤的话音刚落,棺材顺势掉到地上。棺口朝下倒扣下去。
“咋个回事?”阿坤做好了和老陈头拼个你死我活的准备,看到这一幕傻眼了。
“卧槽。”我捡起一块石头朝着棺材扔过去。
“不成是半诈?(半诈是指实体没有完全尸化,某个部位可以灵活活动,或者身体活动僵硬,比较好对付。)”阿坤用绳子打了打棺材,没有动静。
“如果是半诈,必须在尸化前下手。”我拿不准主意,看向阿坤。
阿坤叹了口气,“真他娘晦气,没事,咱哥俩命硬死不了。”
“家家雀儿,老子今天就给你捅了。”我找了两根还算结实的棍子。一人一边,好不容易伸进棺材里,同时发力,撬开的棺尾。
就在翘起棺材的一刹那,愣住了,棺材下边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我抬起头,见阿坤嘴张的老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身后。
“蹲下”听到阿坤的话,我迅速蹲下,耳边被什么东西刮出了血。
此时,我眼前站着的就是老陈头,穿着一身寿衣,脸色铁青,嘴唇眼眶发黑,带着寿衣圆帽,圆睁着眼。身体比活着的时候胖了一圈,胖的连脸上皱纹都不见了,剩下一条条黑线。
“老陈头,我在这。”阿坤在远处吸引老陈头的注意。我借势站起身,捡起地上的绳子,扔给阿坤。前后夹击,把老陈头绑的跟个粽子似的。
“行啊,阿坤,有两下子。”我话没说完,感觉手上的绳子一松。只见老陈头把手伸向阿坤。
“你师父什么时候来?”阿坤躲过老陈头的一爪。满头大汗的问向我。
“老头你再不来,你徒弟要死在这了。”屏住呼吸,朝着屋内喊。
自顾自跑了半天,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别跑了.......老陈头...不见了。”阿坤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我闻讯倒在地上大口呼吸..........
“宣子,老陈头呢!”老头不合时宜的出现在我面前,我窝了一团火准备发泄。
老头身后的愣头小子赶紧向我解释:“你师父喝多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倒了半碗水才醒过来。”我看了看老头浑身.的,这小子估计倒了大半桶水。
阿坤见愣头小子说个没完,忙插话:“老陈头~~~~不见了。”
“老陈头刚死不久,尸体出不了陈家,赶紧找找。”老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孝子呢?”听到愣头小子一呼,转头看向空荡荡的墙角。
人命关天,我理了理呼吸,观察周围的动静。
“鸡圈,鸡圈有动静。”愣头小子指着陈家鸡圈的方向。
鸡圈被血染得通红。老头猛地甩出一颗棺钉,直冲正在喝鸡血的老陈头额头上。老陈头当即倒地不动。
我努力寻找孝子的身影,最终在鸡圈角落里,找到了满身鸡屎哆哆嗦嗦的孝子。
老头点名的要我把老陈头抬回棺材,一切安排的差不多都已经四更天了。
老头见孝子换了身干净衣服,坐回灵柩前,开门见山:“你爹不是正常死亡,说说吧,看看你家的事怎么解决。”
孝子最后的防线终于崩溃。
“前天我见我爹捂着一个红布包包,往自己屋走,我想一定是啥子宝贝,跟在他后面,隔着窗子看他一层一层拆开,快拆到最后一层的时候,他发现我隔着窗子偷看。我也大大方方的走到我爹屋里,我刚要伸手拿起他放在炕上的红布包包,我爹一把抢过去,搂在怀里,我跟我爹说了好一会,就是不给我看。我一着急就去抢,没想到,老家伙死护着,一失误就.....”孝子低下头不敢再说下去。
“我说你个不成人的东西,连恁爹都抢,最后啥好玩意不都揣给你。”愣头小子听得直打气。
吱吱~~~吱吱~~
声音又从棺材里传出来,孝子直往老头身后躲。最后砰地一声,老陈头再次跳出来。这次有老头在,我心里踏实多了。
老头忙吩咐:“宣子,赶紧引开老陈头,其他人捏鼻子,别喘气。”
我就是苦命的差事,引着老陈头离开他们,两条腿跑的怎么跑得过他飞的,不多时,老陈头拦住前面的路。
真他娘的倒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拌了个狗吃屎。眼看着老陈头要压过来,还自己反应快滚到一旁。顾不上疼痛站起身,不妙,被堵在了墙角里,抬眼看向老头,背影面向我,不知道在干什么。老陈头一步一步走向我,伸手抓向我的脖子,就在我闭眼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时候,老陈头连退了几步。
关键时刻老头还是靠谱的,我笑着看着老陈头,背着手。“你牛啊!牛掰?瞪这么大眼给谁看?”
“宣子你个二蛋,你在干啥?”老头他们奇怪的看着我。
不是老头?脑子一片空白。缓过神来,看到眼前老陈头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死盯着我。
“妈呀!老头上啊!”老陈头跟着我跑到到老头他们身边,噗通一声跪下了。眼睛直勾勾看着我。
“咋~~~咋回事?老头你干的?不带这么玩的。”我惊呼出声。老头摇摇头,指着还没干的符。
“临时画符?你徒弟命早没了。”
“宣子,他一直盯着你,是不是你刚才捡了啥子东西。?”阿坤转头问向我。
“没~~~”话说一半,我看到刚才摔倒顺势从脖子里滚出来的玉。我摸了摸玉佩,抬头说:“难道是它?”
我拿着玉佩惊心胆颤的走向老陈头,无论我走到哪,老陈头的眼睛都死死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