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太困了没注意时间。朦胧中听见一声刹车后我就被晃醒了。拿着大包小包出来后就已经到了宿舍楼,月光很足。很容易就可以看清道路,只是楼前的大灯显得太刺眼了。
“先去男生宿舍还是女生宿舍?”
“男生宿舍吧。”我本能的要求夏辰一直在我的视线里。
本来就对这种分散式的居住不满,总是想留到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太相信自己的能力。我知道夏辰一直在帮我们,但是现在总是放不下戒备的心。
安顿好老爸,目送夏辰走后,我们就去找宿舍号了。307,走到三楼左拐,看到绿色的安全出口的标志,再向前走一个门……等等,走到二楼楼梯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来着。
“哎呦,吓死我了!”老妈已经叫出来了,一面小镜子。我也被惊了一下。真是,想起来得太晚了。不过,我已经能想起来这么多了,果然是环境的原因吗。可惜太困了,在车上一直没睁眼,没看见怎么进的学校,一睁眼就看到宿舍楼了。明天要好好转转啊。不对,明天要去看小番呢。嘛,算了。有时间再转吧。
两个人占用了一间宿舍,所以胡乱的塞了一下东西就睡了。夏辰人脉还真广,还是只靠大猫?不过看样子还是夏辰比较厉害吧。管他呢,我困得不行了。
我听到了一种声音,比吉他更有穿透力,很奇妙、清脆,比夏辰的手机铃声还好听。
“醒醒,小林,你手机响了,来电话了。”
夏辰给我的手机在响,手机铃声真对我的口味。不过这手机本来就是我的,果然还是自己最了解自己。
恩……莉莉?不认识啊,怎么办。算了,接吧,随便两句糊弄过去就好了,不接的话老妈那边又会追问吧。
“喂,莉莉。”睡意未散,连语气都是这个味道。
“你这家伙!”
等等,这个声音是……夏辰!我开始狂笑。
“真是,你手机里藏了多少秘密啊。我真想知道啊。”
“我也想知道啊,你到底有多少外号啊。真是个可爱的外号。”
可以想到夏辰无奈的笑的样子,“密码想起来了吗。”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可能想的起来。”
“你的手机我怎么会知道密码。”
“对哦。”
“今天要早去医院,林叔早就起来了,你们快点,我在楼下等着。”
和老妈匆匆的准备好,就下了楼。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恐怖的医院,还感觉有一阵冷风吹过。
进了病房看见林叔坐在凳子上趴在小番旁边,很感人的一幕。所有人都被浓浓的亲情包围,沉醉其间。我们都沉默着站在门外,不想去打扰这父子俩。
“等有什么事再叫钱叔吧,让他再睡会。”话音刚落,大猫从楼道飞奔而来,不管多么浓厚的氛围,只要他一句话就能搅的烟消云散。似乎这一天的开始得从他张大嗓门喊夏辰开始。钱叔醒了,小番也睁开了眼,全员看到大猫后都进入了备战状态。
“东西呢?”
“什么东西?”大猫睁大眼睛看着夏辰。
“疫苗啊!你这呆子,不会忘了吧!”
“别着急,真是,急性子。”大猫拍着夏辰的肩膀,“药已经批下来了,但是要用的话得病人和他监护人同意签字。疫苗一共就五人份,下一批得三个月以后了。我抢先给你弄到一份。你可得好好谢谢我,一宿没睡呢。”说着大猫就眯上了眼睛,有倒地就睡的趋势。
“大功臣!说,吃什么,我请。”夏辰这次说的很爽快。
“真的?”
“当然!”
“那我吃……”钱叔突然冲了过来,泪眼婆娑。“谢谢你们做那么多,你们要吃什么,我请,我请,谢谢你们。”
“恩,不,不是,不用。”大猫被钱叔吓了一跳,有点手足无措,呆呆的望着夏辰。
“不用,钱叔,不用,他该做的。”夏辰赶忙拦住钱叔。
“应该的,叔叔,小林的亲人就是我们的亲人,帮小番哥哥是我们应该做的。”然后立刻转头对夏辰说:“你不一样,要请我吃饭啊。”
“知道了,饭桶猫,你说的还真是违心啊。”夏辰的一句话和大猫的表现把所有人的嘴角都拉弯了。由于医院里太过寂静,这屋子里的笑声大概传的很远很远……
应该是笑的累了,小番哥哥喊了暂停。“打断一下,那个……大猫?”
“恩,怎么了?”
“可以把疫苗的作用原理和药物配法给我看一下吗?”
“恩……我想想。”大猫直愣愣看着夏辰,表情僵硬,思考着什么。
夏辰回应了大猫的眼神,“这应该属于机密,医院不会给资料。”
“不是像蛔虫一样,先杀死再排出来吗。”我在旁边打岔说。
“恩,原理是这样,但是方法和技巧上,恐怕……”大猫回应我说。。
小番的目光从大猫身上移到旁边的桌子上,不多久又移了回来。“没关系,知道这些就够了。”表情有点失望,但依然微笑着。
小番把其它人都支开了,只留下我、夏辰还有大猫。那些大人都去医院的公园呼吸新鲜空气了。原因说是要讨论一下他对新研制的疫苗的看法。
“国家免检,值得保证。”大猫嬉笑着开场,显得很不认真。
“小番哥哥,你怎么看?”我转头看着小番,看到他为难的表情。我大概猜出了他对这药的质疑。
“我觉得有问题。”说完小番做了一个深呼吸。
“之前我们用动物做过试验,都没事。”
“你们知道那雪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吗?”
“秘密。”大猫很迅速的回答。我能看到夏辰想要说却不能说的样子。
“雪丝子,一种寄生虫。”大猫投来诧异、不满的表情,好像是我背叛了他们一样。为了让小番哥哥做出正确的判断,我才不管那么多呢。
“你们给动物用的时候雪丝子在它们体内植入了多长时间?”
“一周。”
“用的什么动物?”
“有什么问题吗?”夏辰终于插了句话。
满脸的疑惑,大猫还是回答了。“先用的小白鼠,后来用的兔子,再用的猩猩。”
“死亡率是怎样的一个情况?”
“小白鼠一开始全都死了,然后改了一下药。植入了雪丝子,三天后用药,成功率百分之八十吧。又用的兔子,一周后用药,成功率百分之百,然后用了几只猩猩,也都好了,而且还没观测出有什么副作用。这对你有什么帮助吗?”
“这药还不安全。”
“就是没用人试过而已,不会这么严重的。很多人排着队要用呢。”
“谢谢你,但是我怕用过药以后不仅杀死了雪丝子,连自己也杀掉了。”
“我们有很多成功的动物实验,没有事的。医院在用药后还要观察病人的情况,为后续的疫苗做改进。就像蛔虫一样,排出来就好了。”大猫有点生气,但依然有着耐心。
“如果雪丝子太多了,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再多也要从身体里弄出来啊,总不能让它繁衍更多吧。”
“我担心这就是小白鼠死的原因,因为体积小,一周后雪丝子繁殖的太多了,已经弄不出来了。”
夏辰可能是可怜小番的纠结,转过身和大猫说话。“通容一下,向你上面说一声,能不能过几天再用,保证不把疫苗浪费,时间到了如果不用就让给别人。”
“真的和蛔虫一样吗。”小番低头喃喃自语。
小番还想要说什么,夏辰示意他保持安静。
“好吧,谁让我摊上你那么个朋友。小番你再想想。我们都是小林的朋友,不会害你的。”
“我先走了,把事情先办了。”大猫走进了楼道,可以听到他清晰的,很有节奏的脚步声。
夏辰推了推我,“出去走走,让小番自己一个人静静。”
“怎么可以留他一个人在这。”
“这个医院之所以寂静,因为这所医院都是这样的病人,保持着一致的作息时间。这病没有什么急性的突发状况,没事的,他应该一个人静静了。”
“正好我有事情要问你。”
“我刚好也有事情要告诉你。”
我和夏辰走在公园的石板路上。外面充满了生机,没有那么多选择,那么多猜想,和那么多命运的安排。喷泉中的水冰凉,晶莹,连空气都那么干净澄澈。这种环境下,更促使人们想把一切都看穿、洞悉。
“我想把我的过去问清楚,我想让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突然停住脚步,故作庄重的说了刚才的话。
夏辰故意放慢的脚步也渐渐停下了。“有些事还不能和你说,我觉得你应该相信我。我一直在帮你,一直在为你考虑,不是吗?”
“我的忍耐快到极限了,如果你不说的话,恐怕以后没办法帮你了。也许……我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你在威胁我?”
“你觉得呢。”
“本来要和你说另一件事的,看样子不解答你的问题谈话就没办法继续了?”
“那要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