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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冤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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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暴毙案 第七章 逃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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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里的客人见这阵势,纷纷丢下银钱,跑了出去。

    “哎呦,官爷莅临,小店蓬毕生······”一名伙计顶着笑脸,打着千,走了出来。

    “别生了!叫你家掌柜的出来。”

    伙计的思绪卡在那个“生”字上,愣了一会儿,才说,“掌柜的就在后堂,已经叫人去请了,官爷稍待。”

    话音未落,一灰袍、山羊须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出,见了顾濯,忙作揖道,“草民正是小店的掌柜,不知官爷造访,有何贵干?”

    “你可认得夏柳巷的春花丫鬟?”

    掌柜的想了想,侧头看向身后的伙计,伙计忙说,“认得认得,她常来店里替她主子买糖粘。”

    “嗯,那就没错了。”顾濯喃喃说了句,接着又问,“你们店里可有个叫荆虎的伙计?”

    一听荆虎,掌柜浓而杂的眉毛抖颤了一下,略慌乱地说,“回官爷的话,小店确实有个叫荆虎的伙计,只是——前日里,他说他染了风寒,要告三日的假,草民见他平时腿脚勤快,便准了他的假,因而他今日不在店里,明日方才上工······不知荆虎犯了何罪,要劳官爷如此兴师动众前来捉拿?”

    显而易见,荆虎逃了!

    “你可知此人家在何处?”顾濯气息微沉,一双眼里寒气森森,他是恼怒的,恼的不是荆虎,是京兆尹衙门,刘氏死于三天前,荆虎两日前才畏罪潜逃,若不是宋雍录贪权畏势,此时凶手应该已缉拿归案!

    百姓眼中,最吓人的莫过于一身官皮,若那官皮还不高兴了——掌柜两腿发软,身形不稳,晃了晃,“回官爷的话,草民知道。”

    “吘?”顾濯本是随口一问,人都逃了两天,城门处又未设关卡,他一出城,便如游鱼入水,再难缉拿。

    掌柜误以为顾濯这一声另有深意,忙不迭解释道,“荆虎两年前来到小店,曾说他是南地新川人,乡里遭了水患,他和爹娘千里迢迢过来寻亲,不曾想爹娘体弱,死在了半途,他不识得那远亲,偌大京都,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想在我店里寻个活计,草民见他可怜,便收留了他,又在城郊柳替他赁了处院子,这两年他一直住在那院子里,不曾搬移,官爷若要找他,草民可带路。”

    事已至此,死马权当活马医了,纵使抓不住荆虎,查出些线索也不无可能。

    照春花所言,刘氏对荆虎多有赏识,荆虎为何要害她?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略迟疑,“前头领路!”,顾濯翻身上马。

    李慕贤和叶安只在一旁听了几句,气还没喘匀,又要跟着跑路,掌柜又说是在城郊,叶安不禁呜呼哀哉,他这身子倒还好说,他心疼的是李慕贤——这文弱体虚的书生。

    “公子,你怎么样?”

    李慕贤唇色发白,额头沁出一层薄汗,他朝叶安淡淡地笑道,“无妨”

    “要不我替公子租辆车马?”

    “不必,我既身在大理寺,日后劳力跑腿的工夫少不了,懒得了一时,懒不了一世,总要练出一把子力气来。”

    叶安重重点头,对李慕贤露出灿烂的笑。

    他虽暗恨老天爷多事,把已无生念的他丢入这异世,却也感念老天爷让他遇到了李慕贤,他良善温雅,虽有些刻板固执,但再没谁比他对他更好了。

    掌柜带路,一行人刺破围观的人群,朝城外走去。

    柳村位于卧龙城外十里,是个百户村,村中人多以贩货伺田为业,清明将近,青苗拔节,阡陌间,农汉弯腰转田埂。

    “前头第七个院子就是了。”掌柜扭头指着不远处的院门,对马上的顾濯说。

    顾濯拉紧缰绳,下了马,后头,叶安对李慕贤说了句,“公子,我去看一眼”,小跑到队前,朝掌柜指的第七户奔去。

    院门多是栅栏扎成,半人高,叶安站在门前粗粗略了一眼,便转回头,揉了揉鼻子,退到墙下,由着顾濯走到门前,抽刀,一把斩断绑着栅栏的韧草,抬脚走了进去。

    院子十分宽阔,入门一条泥径,两旁是小块翻过的田地,地上种着绿油油的青菜,泥径尽头是两间房屋,檐下摆着水缸,水面上浮着瓢。

    待衙役都随着顾濯走了进去,叶安上前一步,拦下掌柜,拍拍他的肩膀,拉到一旁,“官爷们查案,咱就甭凑那个热闹了。”

    掌柜颇讶异地看着他,“你不是······”

    “嘿嘿,我家公子是官爷,我就跟着过来耍耍威风。”

    掌柜松了口气,举止间随意不少,“小哥,你可否跟我透露透露,荆虎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往日常见街上官差威风凛凛地拿人,头一回到了自家门前,心里头直打鼓啊——”,说着,抹了一把脑门上的虚汗。

    叶安看他一眼,默了片刻,脑袋凑上去,压低嗓音说,“他杀了人!”

    “吓,这怎么能······官府已经定案了?对了,还不知这几位差爷是哪个衙门口的?”

    “大理寺”

    掌柜神色严峻,“大理寺出动,那定不是小案了。”

    叶安挠着下巴骨,淡淡地说,“大小尚未可知,欸,掌柜的,那荆虎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做下杀人的勾当,你平时就没防备?”

    “咍,别提了,他在我店里供事两年多,瞧着是个顶老实的少年,笨嘴拙舌,腿脚勤快,要说旁的伙计有些个贪嘴好钱的花花肠子,他是半点没有的。”掌柜叹了口气,“也怨我眼浑,不正应了那句话么,不叫的狗才咬人!”

    “他除了店里人,还和什么人有来往么?”叶安随口问,一边问一边环顾周身的景致。

    成排的屋舍中,有草顶房、泥土顶房,富些的,也有瓦顶房。

    荆虎家是最为常见的草顶房,土造房屋,与左右邻家间隔两尺宽的过道,早上下过雨,土路上少了些灰蒙蒙的尘气,多了些土腥味,路面脚印交杂,是过往的农户和方才入院的衙役留下的。

    荆虎家门前,脚印只进无出,而叶安适才匆匆略那一眼,则是看到院内土地平整,没有脚印,至少落雨之后,到他们来之前,院子里无人进出,既然如此,他就没有跟进去的必要,反正荆虎不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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