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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冤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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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暴毙案 第十一章 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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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门闩拉动声,春花自门缝里露出半张脸来,见到叶安,柔柔垂睫,唤了声,“官爷”

    “我不是官爷,同你一样,是人家的仆役。”说着,拎高手中的点心,“春花姑娘,我给买了些甜嘴的东西,你收着吧。”

    “这······不太好吧。”

    “不值几个铜板,拿着吧。”叶安顺着门缝递了过去。

    春花见她热情,又惧于她在官府的势力,踟蹰片刻,接过点心,打开门,“进来坐吧。”

    “欸!”叶安笑嘻嘻走了进去,环顾院落时,见水井边的石台上有湿意,转头问,“春花姑娘在打水?”

    “嗯”春花关上门,转过身来,“水缸里没水了,打上两桶。”

    叶安当即捋起袖子,“这活哪是女儿家干的,”走到井边,将木桶放入井中,灌满一桶,往上一提,哎呦,挺沉,尴尬地朝春花笑了笑,春花掩唇,“叶大哥,要不还是我来吧。”

    “那哪成!”扎马步,蓄力,好不容易提了上来,解开麻绳,握着桶把,晃晃悠悠往厨房走。

    一桶、两桶、三桶······春寒料峭,叶安背上却汗湿了个精透,额头上抹了把汗,走出厨房,对春花笑道,“差一桶就满了。”

    春花眸光闪动,“有劳叶大哥”

    叶安开心地露出一口白牙,回到井边,又打上一桶,往厨房走时,春花拿着布巾靠了过来,似乎要为叶安拭汗,叶安灵机一动,与春花错身的工夫,脚下一软,身子跟着歪了半边,紧接着,“哗啦”一声,水全数洒在了春花的脚上。

    “哎呀!瞧我这笨手笨脚的!”叶安忙放下水桶,满是歉意道,“你快去屋里换换吧,天凉,别冻了脚才好。”

    春花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安慰叶安,“没事,是我太麻烦叶大哥了。”

    “快去换了吧”叶安催促道。

    “诶”把布巾交给叶安,春花转身进了屋子,叶安淡淡一笑,拎着半桶水进了厨房。

    再出来时,春花已换好鞋子站在门口,叶安看到那双湿鞋就放在窗沿上晾晒。

    把木桶放回井边,系上麻绳,一边从肩头扯下布巾擦着汗,一边随口说,“这边日头足,干得快,我帮你放到墙沿上,一会儿就能穿了。”说着,拿起春花的湿鞋就往墙边走。

    “哎,叶大哥——”春花在身后,一脸窘迫的模样,鞋袜等物,毕竟是女儿家不外露的东西,男子碰了,难免羞涩。

    叶安却已走到墙边,微微踮起脚,把鞋放到了墙沿上,仰头看着鞋底的磨损,目光愈发深沉。

    没错了,尺寸、磨痕都吻合,就算不是同一双鞋,但一个人行走时的习惯和侧重面是轻易改不了的,春花就是出现在荆虎家院外的女子。

    回过头时,脸上已不见怀疑的形迹,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懊恼地说,“看我这脑子,唐突了春花姑娘,姑娘别怕,我绝非有意轻薄,我就是个直肠子,粗枝大叶,没曾想那么多。”

    春花两颊羞赧,略低着头,“无妨,叶大哥一看就是个善人。”

    叶安“憨憨”一笑,“那姑娘歇着,点心别忘了吃,我这就走了。”,言语间,便往门口走去。

    “哎,叶大哥,”春花忙喊住她,“你也忙活了半日,好歹歇上一歇,否则教我情何以堪。”

    叶安回头看她一眼,迟疑几息,点头道,“也好,我就怕惹姑娘不高兴。”

    春花摇摇头,“我去给叶大哥煮茶,叶大哥先坐。”

    “好”目送春花进了厨房,叶安走到井边的石桌旁坐下,目光在厨房通往小厅的过道上逡巡。

    据案宗上记载,春花在厨房听到小厅里的刘氏发出痛呼,急赶到小厅时,刘氏已口吐白沫,春花惊慌未定,跑出巷子,到沿街的药铺里请来郎中,那时,刘氏已然毙命。

    中毒、产生痛感、口吐白沫,刘氏应在“产生痛感”的阶段发出呼声,接着,春花听到,从厨房到达小厅,不过几息的工夫,刘氏就“口吐白沫”,是不是太快了?

    从家里走出小巷,再赶到药铺——药铺,叶安来的时候见了,也估算了从丁字户到药铺一路小跑需要的时间,按现代计时方法换算,五分钟足矣。

    来回就算十五分钟,刘氏从吃下糖粘后“中毒”到“死亡”,这之间花费的时间短得惊人。

    什么样的毒会这么快发作?

    亦或,春花有意拖延?

    叶安揉了揉太阳穴,眼下无端猜测实无必要,就等京兆府的仵作验出毒种了。

    “叶大哥,茶来了,”春花端着茶具走了过来,“姑娘生前喝的茶我不好乱动,便煮了些平日我喝的茶沫子,滋味不大好,叶大哥姑且润润嘴,别嫌弃。”

    “我一个粗人,不像我家公子,没那么多讲究。”叶安起身接过托盘放到石桌上,“姑娘快歇会,平日里都是我服侍公子,此番叫姑娘替我煮茶,真是惶恐之极。”

    “叶大哥不用客气”春花笑着坐到对首,“说实话,叶大哥生得比女儿家还秀气,不像个服侍人的。”

    “诶,姑娘莫打趣我,我堂堂男儿身,怎可跟女子攀比相貌。”

    春花“噗嗤”一笑,再看叶安面上笑意温润,眉眼清绝,与上午的冒失调戏截然不同,心下不由小鹿乱撞,脸上更是赧色深深。

    叶安倒了碗茶,先搁到春花手边,又倒一碗,归于自己,茶水烫嘴,叶安由它冷着,状似无意地问,“姑娘怎么会到这家来做工?可签了卖身契?”

    “哦,不曾签,”春花抹了抹鬓角,如水目光停在碗沿上,缓缓开口,“我家中穷困,兄长年逾二十尚未娶妻,好不容易相了一户,那家人要一支金钗作聘,我爹娘皆是庄户,老实巴交的人,秋收留下的余粮姑且填饱肚皮,哪来银子去打一支金钗,莫不是实在没法子,我又怎会甘为奴婢侍奉人。”

    “哎,卧龙豪奢,尝闻官家子为一支小曲一段评书一掷千金,却不察黎庶百姓为一口饭一身衣深夜无眠。”叶安感叹一句,又问,“姑娘是京城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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