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汝南公主含羞带怯,藏在李承训胸怀里不肯抬头,但她不知何时竟然已穿好内衣
李承训自也醒了,看着她娇羞的摸样,心中喜欢,但见她穿着衣物,不由得笑了,咬住她的耳朵道:“今晨天亮时分,该见的见了,该摸的摸了,公主现在穿戴起来,又有何用?”
说着,他手脚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汝南公主连忙阻挡求饶,“别,不行了!”
“为什么?”李承训从昨夜一直折腾到天亮,自然知道她说的不行是为何,却故意逗弄她。
这让初经人事的汝南公主如何作答?她憋涨着脸膛通红,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死死拉住自己的衣襟不松手。
李承训看着心中怜爱,向她保证再不胡闹后,才得以把她柔顺的搂入怀中,二人窃窃私语,尽说些夫妻间的情话。
气氛让李承训烘托得刚刚好,他觉得可以走第三步了,于是含情脉脉地看着汝南公主,柔声道:“公主,你不是也想去那些名山大泽中游玩吗?咱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汝南公主闻言一愣,她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征询地目光在他身上游荡。
李承训轻叹一声,实话实说地道:“公主,其实这次引我出去的人是暗影门旧部,他们想杀我!”
“为什么?”公主吓得一惊,随后不解地道。
“因为你父皇以我的名义,一直在诱杀暗影门的人,他们误会是我主理这件事儿。”李承训如实答道。
汝南公主是聪明人,无需他的解释,便已猜到父皇的用意,“也好,你便趁此机会脱离开他们。”
“男人做事顶天立地,受不得人冤枉,我已决定与他们回去幽州,当面对质这件事情。”李承训的口气决绝,不容置疑。
汝南公主身子一抖,面上透过一丝惶恐,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不发一言,她没想到自己初夜之后,便是与夫君离别,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与他再相聚。
“公主,你必须跟我走!”李承训斩钉截铁地道:“女子出嫁从夫,当如是!”
“父母在,不远游。”汝南公主同样回了他一句儒家礼法。
“这?”李承训当即被噎住了,“是啊,这可如何是好?”
两人都是默默不语,谁也不开口,晚间那暧昧欢喜的气氛早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沉闷与焦躁。
“伴君如伴虎,何况我的身份尴尬,始终是皇帝心中的一块心病,我们不如先远离,何时想回来看他,便回来,不好吗?”他又说出了另一个貌似强大的理由。
汝南公主却毫不迟疑地应道:“皇帝嫁女,便是要你安心为皇帝办事,何苦庸人自扰,去担心那些未必会发生的事情?”
“在帝都看似荣华,却如笼中雀,我不在乎功名富贵,只要自由洒脱,公主愿跟我比翼齐飞吗?”李承训终于说出了实话,所谓天高皇帝远,若是出了中原,他做一方土皇帝,岂不比这帝都看人脸色强上百倍。
“能与你比翼齐飞的鸟儿又不只我一只?驸马何必在意?”汝南公主说这话的时候,已然推开他的身子,坐了起来。
李承训没有唐突地再去抱她,而是起身与她并肩而坐,他感觉汝南公主已不似昨夜那依人的小鸟,又恢复到洞房初见时的那种高贵凌厉的气势,他猜不到她的心意了。
其实汝南公主心中也正迷惘,拿不定主意,因而才顾左右而言他。她从小生长在皇宫,只是自己的母后身为前朝公主,遭到大唐新贵族势力的排挤,而最终没能得到李世民的宠信,郁郁寡欢,早早便离了这喧嚣的尘世。
李世民对她还算是宠爱,但他子女众多,难免顾此失彼,况且,汝南公主无论如何也不能与长孙皇后这一脉相比,宠幸自然大大的给了长乐公主。
但汝南公主并不怨天尤人,只是做好自己的本份,她甚至下定决心在深宫中与诗词文章相伴终身,而不愿意去涉险进入感情纠葛,以免重蹈自己母后的覆辙。
但是,情窦初开的姑娘都会去意想一个白马王子作为自己情感的寄托,汝南公主也不例外,她也有梦中的白马王子,是天下所有男人都难以企及的那种完美男人。
当宫中偷偷流传李承训的事迹,每个人都讳深莫测地把他形容为大英雄时,汝南公主渐渐把这个“仇人”之子,与自己想象中的完美男人从虚无而实质话。但她也就是想一想,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可能与他在一起,毕竟他们之间没有交集。
直到皇帝赐婚那一日开始,她便懵了,她没有拒绝,默许了,因为她的心告诉她:你的英雄,来了!
新婚两日,虽然李承训的表现远非汝南公主想象中的那样美好,但也算不赖,他的真诚、风趣、细致,和对待她的态度,都令她感到轻松,特别是昨夜之后,她已完全沉醉在他的疼爱之中,把自己的心彻底的交给了他。
平心而论,汝南公主是愿意和他走的,与自己心爱的男人终身厮守,不管是幸福、快乐、艰苦、还是痛苦,她都愿意奉献自己的心去跟着他,天涯海角,这总好过一辈子在深宫中空度岁月。
但是,她有一种担心,担心离开宫廷,她便是一介草民了,那时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在李承训身边留有一席之地?如何能雍容华贵的在那夏雪儿面前展示自己的地位?
李承训不知她的小女儿心思,还道是她在纠结“父母在,不远行。”
见汝南公主低首不语,他为了打破沉闷,开口说道:“其实也不是急于现在便走,只是暗影门那边的事情不处理好,我心里也不踏实,我已和他们商定,在幽州碰面。”
汝南公主脸色平静,只是不语,也不知她心中抉择如何。
“我想着处理好暗影们的事情后,把门主之位正式转给他们,我带着你们逍遥山水间,远离俗世纷争!”
李承训在极力勾画美好蓝图,想以此打动她,当然,他说的的确是实话。非是他没有野心,而是他不喜欢束缚,他一直在寻求这二者间的一个平衡。
汝南公主也是心气高远的女子,其实已被他说动了心思,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担心她们区区两三日的情感,能否抵得住帝都之外的风lang。
“驸马,我决议不走,你自己走吧!”她口是心非地说道。这是她对李承训做最后的考验,其实她心中极其忐忑不安,那心儿已然提到了嗓子眼。
她在想:若是你找了一万个理由,而还是选择先离开我,那便是证明你对我还不够好,我在你心里还是可有可无,那我便真的不会跟你走,而且此生也不复见你。
女人的想法,有得时候真的是令世人无语,她们通常有了心事不明说,而是自以为是的做出一些她们想当然的事情,结果往往适得其反,造成误会,以致悔恨终身。
幸好李承训是个极其负责人的男人,也是个遵守承诺的男人,他既然决定要把公主带走,便会付出全部的努力,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怎能扔下你一人?公主若是不走,我便也不走就是。”他没有说假话,若是汝南公主不走,他可做不出抛弃妻子的事情,何况昨**还与人亲亲我我,今日便转脸离开?
此语一出,倒是颇令公主感到意外,“你不是已经安排无忧和他们走了吗?”
“不要紧,那人与无忧是朋友,不会害她,只是她若在幽州等不到我,自然以为我心虚不敢去,必会再来害我,但是这一来一去怕是要一年半载的,到时再说吧!”
李承训话里软中带硬,但说的是实话。
为了谈话方便,两人此时是对面而立坐在床上,而为了尊重公主,李承训也在说话间穿好了衣服。
汝南公主心中暗自思量:自己的相公是废太子的儿子,父皇喜爱他,会赐给他一切,甚至包括自己,但不会令其执掌军政要脉,与其他在这里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太平王爷,还真不如到广阔的天下去争取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如他真是一心待我,跟他走便是,只是,他说的话当真吗?她猛然抬起双眼,直视着李承训的双眸,没有羞涩与痛苦,有的是平静与一片清明。
李承训很坦然,因此他眼眸中迸发出的是热烈与喜爱,他目光不移地轻轻拉住公主的手,一字一度地说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驸马!”汝南公主万没想到,这个在洞房之夜被自己三题难倒的诗词门外汉,居然说出这么一句用情深刻的经典之作,不禁心中大为感动,她一下扑到李承训怀里,竟然哭了起来。
汝南公主本已被李承训热烈的目光烧灼的满心溶化,再听得这首诗词更是如飘在云端,幸福满足的奇妙之感充斥着全身,现在只想着投入他的怀中,永远。
李承训知道这便是算搞定了汝南公主,嘴角淡出一抹笑意。这首词出自《乐府民歌》中《上邪》,不善文辞的他能够知道并且记住它,完全得益于现代红极一时的一部剧集《还珠格格》,他清楚的记得琼瑶阿姨把“山无陵”写成了“山无棱”。
二人心结打开,自是又说了会儿体己话儿,又缠绵了一会儿,这才双双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