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乌亮的长家伙,我手开始抖,直接影响到声音,上牙打下牙的问娘娘:“那是枪枪枪吗?”
“他们是精熙中药保护基金会的!”娘娘语气不善,冷冷道:“和保护野生动物差不多。”
我心里一沉:“所以……”
娘娘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直起上半身一把搭住档把:“嗯哼,所以抓紧了。”
还没来得及回答,我们的车子向着那些人直直的冲过去。显然他们没有意识到会遇到这么丧心病狂的对手,一个个已经把枪端起来了,却又不得不急速的向后退。
借着这个机会,小出租“嗖”的掠过路虎,向着我们的来路开回去。黑衣人虽然意外,却不慌乱,紧跟着上车。与此同时,刚才拦截我们的车子也已经追了过来。
车头调了放向,我此刻就换到了里侧,小姑依旧靠着窗子。从她的脸侧看过去就是暗沉沉的江水,窗外又开始落雨,打在玻璃上噼噼啪啪搅得人心发慌。
我摸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约莫付总那边正在行动中。我们即使现在把小姑交出去,她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娘娘下手有多重我是清楚的,所以也耽误不了付总的行动。
说真的,我真是心怯,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累得,太阳穴剜着疼。娘娘油门踩的生猛,我被这一窜一窜的推背感弄得简直要吐出来。
真是够了。
“娘娘,娘……”
有一只手碰了碰我的腰间,只是轻轻的一下,我就像被电到似的,整个人不能动了。
唯有眼珠还能转,我看看娘娘,他还在专注的盯着坑洼的路面。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那么就是……
随着目光移动到小姑那边,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要不是不能说话,我简直要喊出声来。
那是一张很精致的脸,长眉高鼻,透着古典美,但是五官显得很僵硬。她睁开了眼睛,飞扬的两笔眼线下目光像刀子,直接扎进我心里。
她的手指弄得我有些痒,放在我腰侧的手缓慢的移动,横横竖竖似乎在写字。感受到我的肌肉不再那么紧绷,她的眼睛微微弯了弯。
她原来会笑啊,这么一笑整个人就活了,挺好看的。
这只手很纤细,在腰侧那一小片抹了一把,好像擦黑板一样。随即又开始移动起来,我专心致志的感受,她在写一个简单的字。
横横竖竖,顿了下,又继续,这次是点、竖、横折勾。
……开……门?
我猛然间看向外面,前方就是刚才那个急弯。以娘娘的速度,如果现在开门她不是要被甩出去?
等等,难道她就是想用这种方法脱困?
妙啊!
我心里一喜,瞬间又能动了,赶紧扭头看她,她又恢复到刚才昏睡的样子。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所以她是希望我来说?
“娘娘,不如我们把她扔出去。”
他显然也意识到后座上的这一位是个烫手山芋,听到我这么说习惯性的骂我缺心眼。不过随即失了声,似乎在思考了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行,你把她手脚收好,我加速的时候就把她推出去!”
小姑看起来不矮,但是却很瘦,一动不动的任由我把她的手放在胸前。
我扶着她的肩,紧张的等待指令。娘娘尽量往路边靠,这样她被直接扔进江里的几率要大一些。
“这要是不会游泳……”
“嗨!”娘娘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目光冷峻的看了眼后视镜,掰动档把。
“她会的!”
这事我是头一次干,相信很多人一辈子也未必能够有这样的经历。娘娘出手稳准狠,在急弯处一声锁响。我一把把车门打开,带着雨点的江风猛的打到我脸上,硬的像冰碴。我本来已经准备好推的动作,这么一来下意识的手掌一抓。
她的身体明明还在车里,散落下来的头发还拂过了我的脸。可是这一抓我的手里并没有感觉到丝绸的光滑或是身体的温暖。
我拿脚勾住副驾驶的座椅,整个上半身都倒在了后排座上。车子呼啸着转弯,车门“咣当”关闭,把我攥着的拳头砸进了车里。
已经传来了后车的轰鸣,追兵在迫近。
我的心“砰砰”直跳,没办法坐起来,就着躺倒的姿势松开了举在半空的手。
时间在这一刻放慢了,一块薄如丝帛的白纸舒展开来,飘飘摇摇落到了我的脸上。
是一个描绘了五官的,纸人!
“他们怎么……”娘娘的声音猛地拔高:“人呢?”
“是,是这个吧?”我艰难的爬起来捻着白纸人的一角给他看。
娘娘急促的喘息了下,下颌骨因咬牙的动作凸在削尖的下巴两侧,格外的狰狞。
“沈家,MD!”
后车已经跟上,他们这下可是没什么忌讳的了。娘娘猛踩油门,车子在路上左右摇摆着打滑,好几次险些没撞到山石。我整个人被甩下后座,正好卡在两排座椅的缝隙里,倒省了挣扎。
不知什么时候,车子慢慢的稳了下来。看看外头的路灯,我们是又回到了城里。
“他们没有继续追,倒像是为了护着刚才那块地方,在驱逐我们。”
娘娘摇下车窗,点了一支烟,脸色难看至极。
我就奇怪嘛,人家那么牛逼的人物怎么会让人轻易得手?不过……
白纸人还在我手里,被攥成了团,嘴巴眼睛都挤到了一块,真像个妖怪。
我赶紧把这玩意团吧团吧扔出车窗,太邪门。
就在此时,手机响起了铃声,是付总。
“给我一邮箱,我让人把现场图片发你。”
我想跟他解释说我的手机不能上网,可未等解释他已经挂了电话。背景里有呼呼风声,似乎也在路上。
“娘娘,借你手机用用?”
他本来在找合适的地方准备停车,这时候不知发什么神经猛的一加油门。我怕他分心就想着等等再借,没成想这一等就直接回了宠物店。
“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