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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方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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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那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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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慢点。”沈其茗倏忽回头,扒拉开我的额发点了点眉心的位置。又酸又麻,我忙着躲开,骂他神经质。可他却让我别说话,拧着眉毛思考了好一会:“你刚才说看见了个影子?那也许不是影子。”

    “是……”

    “是那个东西!”

    OMG!

    这一瞬间我有念佛的冲动,然而我不信佛,佛光普照不到我。我想到江龙王,连念了几声:“祥瑞御免。”本土宗教嘛,县官不如现管。

    不管怎样我们已经来了,没有半路回去的道理。我心一横,抬腿就迈进地下空间的水道里。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脚下的地面几乎是和棺材地齐平。以至于我是蹲着进去,一站起来水面才到我的腿肚子。当然对于沈其茗是快没膝盖,他这下是不用怕被水流冲走了,不免窃喜。

    这时候向上打光,笔直的光束照出来的果然是非常高、非常高的顶子,电筒的光投过去只有瓶底大的圆斑。现在的位置比付总他们走的那一截路要宽出一半,但比起纵向的高度,还是显得狭窄压抑。

    比起我之前担心的挂牲口,这里并没有那么瘆人。虽然看不清全貌,所见的部分只是青砖的拱形顶子,在上面有黑色的符号样的纹路一团一团的套叠着,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就是我说付总他们蠢的原因。”沈其茗解释道:“上面那些是咒文,控制着通道的平衡。”

    “哪方面的?是压力差还是……”

    他飞快的答了句:“我也不知道。”径自蹚水往另一边走。

    整条通道是阶梯式的升高和拓宽,目前是第二级的所在,距离真正的目的地间还应该有一道石闸。刚一下来并没有什么发现,我们也就权当这里是下水道,心倒是宽了不少。

    我们一人靠一边,趟着水谨慎的前进。刚走几步一脚踢到了个东西,像是圆咕隆咚的罐子。沈其茗心细,急忙跑过来。滴答答的水声,他把什么东西捞了出来。刚看了一眼,赶紧放下。

    “晦气!”

    “什么呀?”我想过去看看,没留神脚下差点被绊倒。那东西沉了一沉又“咕嘟”翻上来,我觉得好奇,电筒照过去,是个灰不溜秋的坛子。。

    沈其茗甩甩手,一脸嫌弃的道:“骨灰坛。”

    我才不信,三十年前白家搬走的时候还不兴火葬,就算是落叶归根总不该把墓穴选在这灌了水的地洞里吧?

    骨灰坛和咸菜坛子有很大的差别,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来带着股死气。灰白的罐体有些粗糙,一道黄绸布符纸被麻绳扎了两边在坛口。朱砂的符文被水浸得晕开了,我既看不清也看不懂。

    “要不要……”

    他半蹲下身子查看积水,这才发现水下影影绰绰的居然得有十来个这样的坛子。正对着井口摆在通道中间,有一些倒了,却没有碎裂的。所有这些规则排列,倒像是阵法

    “快放下!放原地!”

    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嗓子,我意识到事情不好,就越不敢轻举妄动。脚下的水黑沉沉的死寂一片,根本看不出刚才是从哪里捞上的坛子。我右手拿着电筒还在找地方,背后突然一痒,还抱着坛子的左手条件反射的一回身抓。

    瘦长的坛子顺着衣襟滑下去,我手一空,却丝毫没有反应的能力。

    不得不说沈其茗机灵,一个探身就抢了坛子在手里,悬悬的停在水面上。我被这变故惊的一身冷汗,该死的后背倒是不痒了。

    他小心的把坛子一点一点的放进水里,乍着手慢腾腾的站起来,长吁短叹也被吓得不轻。

    “这是原地?”

    “……”他身子一僵,缓慢的抬起头看着我,我亦无语的看着他。这一刻我们两个简直就是一对傻瓜。

    我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两只手电筒一齐照那些坛子。右手边就是灰黄的闸门,十来个坛子献祭一般的被放置在闸门下方。组成一个非常诡异的阵型,非得要说像什么的话,从我们现在的角度看去就像罗马数字:Ⅵ

    这样一看,我刚才捞起来那个的确是放错了位置,在V形的尖端,被沈其茗放的靠上了些,变成了W。

    沈其茗紧着向后退了几步,后背都贴上了墙壁,似乎颇为忌惮这些骨灰坛。

    “这是六,你知不知道是六是什么意思?”

    本来就是与骨灰同处一个空间内,他又说这种耸人的话,我一时倒还真答不上来。他家学渊博,来之前又做了不少准备功课,思索了一会儿道出个可怕的事实:在他的家族中六是个非常不祥的数字,代表着暌违。

    “魁伟?”我不明所以:“是说这几位朋友生前都很高大?”

    他拉着我又想往后退,可这空间本逼仄,根本就没有余地。我把他按住,让他解释清楚再说,再怎么着我们也是两个大活人,被几个骨灰坛吓回去也太丢人了。

    “有话快说,你是想急死我?”

    听我这么问,他倒是终于消停了点,发出了两声也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哼哼。无意识的抓住腰间登山绳的不锈钢扣,接连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对我说道:“你看看我身后,通道还在吗?”

    我一把把他拨开,拿电筒一照,原本应该是棺材地的位置居然变成了水泥墙!

    这不科学,短短的十几分钟,我们两个几乎没有变换位置。我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手掌按着墙,冰冷湿滑完全是原装的。问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啊?

    我曲起指关节去敲,除了把手敲得生疼,没听到半点空洞的声响。

    暌违发作了?

    “这里有不明飞行物,是人还是……那什么?”

    他保持着被我推到一边的姿势抬起头就盯着我看,屁都不放一个。我见他这个认怂的样子,恐惧倒是去了几分。都到这地步了,我们两个至少得有一个拿出主意来。都乱了,可就真的出不去了。

    前前后后找了几圈,就连闸门也摸了个遍,一无所获。他的手在腰带上摸摸索索,一把扥住了登山绳。

    我一看明白了,之前不是在通道口打了钉子吗?登山绳的一头挂在那里,捋着绳子不就能找回去了吗?

    稳稳站定,我抓着绳子往前找,之前没觉得这绳子有多长。我走了半天也不见有尽头,抬头看看左右尽是黑暗,要不是手里有这根绳子还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越想越觉得瘆人,我还是不想了。好不容易自我麻痹再接着往前走,没留神脑袋结结实实撞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

    什么玩意儿?貌似不是很牢固的样子,我这一撞好像是要倒。水声哗啦响了两声,我急忙打起电筒一瞧,当即傻眼了。

    沈其茗捂着肚子疼的直呲牙:“你怎么又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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