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是不愿意的,但还是要照着做。为了验证宋进的提议是否有效,首先由宋进亲自试法。宋进把蛇胆汁挤到一个空瓶里,一股腥臭味马上传了出来。因为蛇胆的汁毕竟有限,又加了一些水稀释,这样一来增加了量,二来也稍微降低了腥臭味,让我们不至于太反胃。但后来的事情证明,稀释后降低腥臭味实际上是个不好的结果。
准备好之后,宋进将汁液均匀的抹到身上,一闪身就从刚刚推开的门缝里钻了进去,消失在一片黑暗当中。几分钟过后,又唰的一下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见他毫发未伤,这说明此法可行。我们一阵狂喜,这下可以轻松避开群蛇了。剩下的我们三个也赶紧将胆汁抹到了身上,最后一个个跟绿版阿凡达一样,只有一张嘴才漏出白色的牙。
准备好之后,宋进在前,老赵紧随其后,我和坑子跟在最后,依次进入门后。
为了避免过分刺激蛇的视觉神经,虽然蛇的眼睛本来就不好使。我们把手电筒的亮度调暗,即使这样,部分蛇还是对突然出现的光柱有所反应,不过由于我们身上抹满了蛇胆汁,所以蛇会把我们误判为同类。
石门后面是一个宽阔的大厅,比之前我们刚下来时所处的那个石室要宽阔的多。大厅为平顶,这种建造模式因为其是开山而建,所以得以维持,不会受到太多重力影响而坍塌。门后是一条大甬道,甬道是一块块人工条石拼筑而成,既然是开山而建,直接开凿出甬道岂不是更好,何必费劲开采条石?此地无银三百两,甬道必有古怪。
甬道旁矗立着一根根石柱,都是在开凿过程中,直接凿成的,每个柱子上都雕龙刻凤,可见当年蒙古人入关后受汉文化影响相当深,不过也有可能这压根不是我们在找的北元墓。每棵柱子之间,都有一座石像,有马,有牛,还有大象,以及穿着盔甲的兵勇。有些蛇沿着基座爬上石像,一不留神又摔下来,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坑子刚要踩上甬道,被老赵一把拉了回来,说:“这条甬道如此奇怪,我们还是多加小心为妙。依我看,这条甬道必有机关。”
老赵这么一说,吓的坑子一身冷汗,连连感谢老赵的救命之恩。
“如果甬道真的有机关的话,我们不走甬道,直接走两侧不就得了?”我将心中的疑问抛了出来。
“凌哥,你想多了,那是不可能的。”宋进用探杆敲击着甬道两侧的地面道。
“这里除甬道是用条石铺成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是用青砖铺成,只是因为每块砖之间的缝隙超小,所以看不出来。而且最可怕的是,每一块砖都是活的,也就是砖下全都是机关。”宋进接着说。
听了宋进的话,我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这墓主人也太狠了,竟然把每块砖下都布满机关,而且还养了满满一厅蟒蛇,只留下一条古怪的石甬道。
要想通过大厅,就不得不通过甬道,所以我们又把注意力放回到眼前这一天天错综复杂的条石上。
“既然担心有机关我们用探杆试试不就得了?”我问老赵。
“探杆也有其局限性,条石的厚度太大,会阻挡声波的传递,这样就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老赵手摸着下巴道,“而且,我怀疑这是蜈蚣石。”
“蜈蚣石?”我们异口同声的说。
“嗯,蜈蚣石是一种一种特殊的机关,通常参与机关的每个部分都连接着激发装置,但触动其中的一块,并不会引起机关发动,只有在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才会突然激发机关,将来犯者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杀死,单从名字上就能知道这种机关有多么的恶毒。这种效果有点类似现代的密码装置,只有输对密码,并且顺序和位数全部对上,才能算对,否则就会被显示密码错误,错误次数太多还会引起密码启动保护系统,不允许再次尝试。”老赵如此这般解释给我们。
老赵指着甬道上的条石说,“这每一块条石就相当于一个密码按键,只有按照照顺序踩下条石,我们才能通过,不能多一块,也不能少一块。”
“我靠,这每一块都差不多,谁知道哪一块对哪一块错,好歹给我几个答案选择一下吧。”坑子嚷嚷着说。
“这不是小学生考试,是在赌命,如果谁觉得有困难,我建议直接原路返回。”老赵说。这话是说给我和坑子听的,毕竟我们不是专业钻地龙,没必要为了未知的结果冒太大的险。
老赵的话,确实让我犹豫了一下,现在直接原路返回,三天之内,我就能再次坐在我的小店里,懒洋洋趴在桌子上,看着店门口经过的人,每天日出而坐,日落而躺。衣着光鲜,环境明亮,不用像现在这样,穿着湿乎乎的运动装,处在一个黑乎乎的石头洞口,浑身擦着臭哄哄的蛇胆汁,身边是数不清的蟒蛇,面对着随时丢命的危险。
但是我如果现在回头,我的生命或许再也没有波澜,我只是像大部分人一样,安安静静的过完一生,到最后临死时回想自己所走过的一生却没有什么好用来回忆。这样的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吗?人的生命或许短暂,对于整个时间带来说,连个闪光都不算,但这就是我的全部。在这个闪光都不算的时间里,我应该做些什么,否则就真的成了个闪光。
想到这里,我已经不再犹豫。我曾经为了今天费了几多周折,不可能因为眼前的困难而推翻我之前所做的努力。机会只有一次,选择或者放弃。而对于我来说,这种机会正是我曾苦苦追求的。如果我今天放弃了,那有一天我会因为我的懦弱而悔恨终生。我站在这里,只能一直努力下去,让我对用结果来告诉自己我不曾白白付出。
我已不再犹豫,决定继续前进。坑子的想法要比我简单,他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在他还没有拿到他所要的东西之前,要他罢手是不可能的。当然他这种莽撞是把双刃剑,有时会造成更恶劣的结果。
见我们两个都不愿后推,老赵也只好做罢,不再劝说。那么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如何解开蜈蚣石的密码。
我把强光手电筒的光调亮,并且尽可能的集中光纤照在甬道上,发现甬道一共有二十米左右的长度,宽度在两米左右。整个甬道都使用条石铺成,错落交叉的样子,有点类似日本和室里面铺的草席子,也就是榻榻米。我粗略的数了一下,一共有四十多块石头。莫非真的要走四十多步才能走过去?那这所谓的蜈蚣石的密码长度可是够长的。
关键的问题在于其组合方式究竟为什么,总不能随便乱踩。我这样想着,图手把离我们最近的一块条石上的土扫掉,发现石头表面刻有一个“家”字,我心里一惊,这应该就是我要找的密码字符了。我叫老赵他们一起,猜一猜这个字有什么意义,老赵想了一下,让我把稍远一点的条石也打扫干净了,石头表面有个“淡”。老赵点了点头,道“的确是蜈蚣石。”
“这路上的每一块条石都被刻上了相应的文字,要想通过,拿到“蜈蚣石”的密码,首先要知道条石上的文字。”老赵说。
甬道足有二十米长,可我们不能踏上甬道挨个检查每个条石上的文字,不能获得文字我们就失去了通过的先决条件,这着实是一件矛盾的事情。
正在蛋疼无比的时候,宋进拍了拍我肩膀说:“凌哥我来吧。”
我一想这小子难不成要飞起来去看一看每个文字,如果真的能飞的话,干脆把我们一个个驮过去多好。
事实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宋进虽然身手不错,但并没有飞起来,而是拿手手里的水壶,将水均匀的泼到了条石上。就这样泼了一多半,但是最远也就泼到一多半的地方,再远处就泼不到了。
坑子大叫道:“宋同学你疯了啊,过不去想办法,也不能用泼水泄愤啊。”
宋进看了看坑子,没有做答,而我明白宋进绝对有他自己的道理。几分钟后,泼在条石上的水都顺着条石间的缝流掉了,宋进示意我可以了。
我拿着手电筒再次照向甬道,只见被泼过水的条石上,每个都闪烁着一个文字。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对着宋进竖起大拇指:少年,你太牛逼了!
我之所以夸宋进牛逼,主要是佩服他对于理论的应用。上学的时候老师就给我们讲过每个材料对光的反射程度不同,虽然我记得这回事,但却无法和实际相结合。宋进恰恰是利用了水和石头对于光的反射程度不同,把水泼在条石上,条石上的文字由于凹进平面,所以待多余的水流走后,就只有文字内部有积水了,这样再用光一照,就能看到这个“水坑”是什么文字了。
有了“宋进”这个利器,我们轻而易举的就获得了多半部分石板上的文字,唯有离我们最远的那部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但愿我们能在信息不全的情况下,破解“蜈蚣石”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