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心里暗骂一句,这下子要倒霉了。见我摔倒,老赵一个纵身从石碑上跳下来,一把拉起我飞身越上石碑座。我这才算是到了安全地带,想想刚才那一幕,依然是心有余悸。
“怎么回事?”老赵问我。
“活的,会动。”我喘着粗气,对老赵说。老赵回头撇了一眼养骨楼,说:“先上去再说。”我们两个再次爬上石碑顶,我这才顾上把刚才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跟他们说了一遍,听完我的描述,三个人齐刷刷的瞪着大眼珠子看着我,我见他们这表情,只好说:“你们也别不信,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还有这种事情。”
“不会是你看花眼了吧,零蛋。”坑子一脸轻蔑的说。
“你爷我什么时候看错过,想当初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个人渣,到现在你都一直在印证。”我对坑子反唇相讥。就在我们两个拌嘴的时候,老赵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摔在地上了?”老赵这一问,我脑袋里轰的一声响,刚刚一着急把这事给忘了,我喃喃着说:“刚才,我感觉,我感觉有东西在地上拉了我一把。”此话一出,我自己都感觉后脊背发凉,再看其他人,亦是一脸惊愕。要说之前我说的他们可能不信,但我在平地上摔了一脚,这可就更奇怪了,我一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又不是腿脚不利索。
“你确信?”老赵问。
我点了点头,刚刚我下去的时候,脚下没有踩到任何东西,不可能是因为我的大意被什么东西绊倒,然而在我往回跑时,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向后的力,所以我才会整个人向前摔倒。
“你是说,刚刚地上伸出来一只手,抓住了你的脚?”老赵继续追问。对于这个问题,我并不能确定,匆忙之中,我也没有顾上究竟是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有可能是手,也有可能是别的。不过无论是什么东西,都够恐怖的,人最害怕的,就是看不见的东西。
“赵哥,我们要是还是想想办法,原路返回吧。”我试探着对老赵说。老赵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之前还好几次劝我们撤退呢,现在自己却一言不发了。
“我去看看。”说着话,老赵已经纵身跳下石碑,一手抄着工兵铲,一手拿着强光手电筒,一步一步向养骨楼接近。我们在石碑上看着他,一点点的挪动到养骨楼的跟前,蹲下身子,打着手电观察眼前的骷髅。黑暗之中,就那么一点光亮,一个人面对着一堆白骨,情景显得异常诡异。我们用手电筒四下扫射四周,希望能发现点什么,但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片刻之后,老赵站起身子。转过头打算往回走,我用手电筒照着他的他,却发现他背后有一根手腕粗的红绳正凌空向他飞来,我大喊一声:“小心。”说时迟那时快,老赵一个弹跳转身,手里的工兵铲用力向后一劈,这一劈不偏不倚,一铲把飞来的红绳当空斩断,一股鲜红的液体喷涌而出,残留的红绳快速的向后退去。落地后的老赵正要退回,却一个仰面跌摔在地上,整个人向养骨楼滑去。不好,刚刚只顾看他身后,不料这脚下还有一根,趁老赵落下来的一瞬间,拉住他的脚就向养骨楼里拖,速度之快眼瞅着就要被拖进去。
情急之下我要跳下去救老赵,宋进却一把把手里插着虫祖宗的箭塞到我手里,飞向养骨楼,不是跳,而是真的可以说是飞,我想这应该就是武侠当中讲到的轻功了吧。驾驭着轻功的宋进很快就赶上了滑向养骨楼的老赵,接过老赵手里的工兵铲,一铲剁在老赵脚下,终于在离养骨楼还有半米的位置停了下来。两个人不敢耽搁,两个人飞快的赶回与我们汇合。
老赵擦着额头上的汗,尴尬的说:“哎呀,老了老了,不行了。”说着又拍了拍宋进的肩膀,算是表达谢意。我和坑子对视一眼,虽然刚刚那一幕异常恐怖,但我俩现在的心里话却是:想不到老赵也有出糗的时候。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我问老赵。
“和你说的一样。”老赵想了想,转而又加了一句“你们不是都看见了嘛,刚刚那个东西。”
“那刚刚那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袭击人?”我追问到。
老赵摇了摇头,说:“我也不能肯定,因为这是有关养骨楼的问题,之前我也和你们说过了,养骨术这种心术不正的邪术,并没有流传下来,只是当时的某个宗教中存在,具体的情况我也并不知道太多,目前也只能凭借猜测来判断。这红线,暂且先这样说吧,是整个养骨楼的关键。”说着老赵指了指地上被斩断的手腕粗的红线,说:“你们看那里面流出来的是什么?”
我们顺着老赵的手望去,只见半截红线依然在地上扭动,只是扭动的速度越来越慢,有趋于停止的趋势,而在伤口的一端,流出红色的液体,看上去应该是血。
我将答案对老赵一说,老赵听了,道:“也对也不对。”
我靠,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也是也不是这算怎么个说法,我急于得到老赵的答案。
“刚刚我在砍断那红线,确切的说,是血绳时,那一瞬间我看到里面流出来的除了液体,还有虫子。一种红色的蠕虫,就生活在这血绳当中,就这种生存方式来看,是寄生。”老赵解释说。“据我猜测,这血绳之所以活动的如此敏捷,也是因为这些寄生虫的存在,换句话说,血绳本身可能并没有生命,而这些寄生虫共同建造了血绳,并且自身也作为组成这血绳的一部分。然后……”
“然后怎么样?”我们瞪大了眼睛问。
“然后寄生在眼前的这个骨山上,还记得刚刚你在骷髅上看到的那个细细的红线吗?那就是最末梢的寄生须,靠着这些寄生须,靠着无数的寄生须,逐渐拧成巨大的血绳,这是一个树状系统,血绳就是最后的树干,白骨就是这些血绳的土壤。刚刚它要抓我进去,估计也是因为受我身上活人气息的吸引,所以急于把我抓进去吸干我身上的血液,最后我就成了那个。”说着老赵指了指眼前的骨山,意思是说自己也成为这些白骨里面的一员。
照老赵这个分析,莫非这堆白骨当初是由活人作成的?然后一个一个的被吸成白骨,太他妈恶心了。又或者是当初没有这么多的白骨,随着血绳捕捉的人越来越多,这些尸体才成规律的排列起来,而并非人为排列?
“可是这样寄生下去,白骨就算再多也总有吸干的时候吧。”我对老赵的这个分析持部分怀疑态度。
“那不一定,既然是寄生,肯定要求宿体的存活,一旦宿体死亡,寄生体除非寻找新的宿体,否则也会跟着死亡。什么是邪术?邪术必然有其不可理解的一方面和手段。正是通过邪术,才能保持这些骨骸的持久活力,骨髓造血源源不断的为血绳提供血液。至于什么邪术,我想不剖开骸骨看看,恐怕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而且这还是建立在有尖端设备的情况并且准备上几个神汉。的参考意见。”老赵对我的疑问再次做出了解答,思维之缜密着实令人佩服,我常常自诩为逻辑高手,在老赵面前却难免自惭形秽。
不过老赵说了这么多,说到底我还是有一事不明,这墓主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在这里建造了这么一个养骨楼,仅仅是为了向可能后世出现的盗墓者展示其邪术的威力?懂眼的夸厉害,不懂眼的只能目瞪口呆不知所以。或者是用来防盗?就这规模,这防盗工具是不是太明显了点,有很大的几率会被人绕过,到时候成了古墓中的马其诺防线岂不白费力。难道是为了美观?这肯定是最扯淡的想法了,这东西看起来一点也不好看,连我一个有强迫症的人看着这么整齐排列堆码的白骨,都感觉其毫无美感可言。
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秘密我们没有解开,只要解开了这个未知的迷,也就自然而然的了解到这养骨楼的存在必然性。在我的心里,我是宁愿相信这个东西存在尸油必然性的,否则这武思将军也不可能废一番力气,杀这么多人,作成这养骨楼。
我也想过是不是要绕过去,但是想想在你旁边还存在这这么一个恐怖的东西,绕过去又怎么能安心呢,所以我们四个一商量,要么就不走,要走就一定要弄清楚这养骨楼的目的所在,否则再往前走也是凶多吉少。而我的心里还有一个想法就是了解了这其中的秘密后,尽可能的把它毁掉,以免这东西落入居心不良之人的手里,遗祸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