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身面对众人,且听着通天教主的言语,接引却是露出一抹怪异笑容。
此时此刻,人间战乱频生,阐教所支持西岐为首的诸侯联军,以及截教众仙拥护的周朝,两者之间已然是展开了数番大战。
虽然明面上看来此般人道争锋是和他西方教毫无干系,大可作壁上观。
但,时临阐、截二教争锋,这般千载难逢的时机,又如何能让西方二圣不行动,不为之做下诸般谋划寻求西方兴胜之机。
而眼下恰逢后土随那说书人同赴了太上的邀约,冥土空荡荡。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正因如此,接引道人方才会早早的守在此间,等待着李桐一行众人的出现。
一旦他们离开八景宫,那么接引道人就会在第一时间出现,拖住些许时间。
同时间,将后土即将回到冥土的消息传给准提,好让其快快从中抽身而出。
免得一个来不及,就被人家抓包在冥土之中,那样的话,就多少有些难堪了。
李桐看着接引笑眯眯的脸庞,不由的眯缝起了眼睛,心中不由的起了滴咕,却是在思索其出现在这里,明显是有意为之。
“来找麻烦的?”
却也不应该啊,想来那日叶天帝已经是给了这两位足够的教训,让其知晓了自家并非是那般好招惹的存在。
况且,现在虽然无了叶天帝,但亦也还有女帝尚在身侧,外加教主与二位娘娘的话。
这接引道人是吃错了药,脑子坏了前来寻事?
这么一想,再看他一脸像极了寻衅滋事的笑容,李桐便是念头一转生了有了猜测。
“接引圣人,莫非仍旧是对我手中的混沌钟念念不忘?”
言语试探间,他的目光紧紧的看着接引面容,不放过一丁点细微的变化。
跟着又道:“如若真是这样的话,我倒也非是那般不近人情之辈,接引圣人不妨于我同回了客栈,到是我便将此宝取出供你赏玩。”
“如此,你看可好?”
听闻李桐这么一说,接引眸中神色不经意的生了个变化。
但在刹那间就是消弭于无,笑说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提示与警醒众人之意:
“诸位,混沌钟乃是我洪荒至宝,万万不可落于异域之人手中啊!”
他神色转变,一脸大公无私道:
“吾此番前来,不为其它,只求让这说书人将混沌钟表交出,好让我洪荒至宝不至于流落于外。”
“至于”
他一扫神色怪异看着的诸人,满脸正气:
“至于日后这宝物无论是落于谁手中也好,总归还是在我洪荒中人手中。”
“哈哈哈!”
言语未落,便听教主轰然大笑。
“好一个不使至宝旁落,你接引倒是打了个义正言辞的好牌面,让我好生猜测你那脸皮,究竟是有多厚,方才能说出这般不要脸的话语来?”
“今日我便说了,李小友得这宝物得的堂堂正正,你接引若有不服也不必在这里试图以言语挑动,不妨论道演法,看谁的本事更胜一筹。”
“你看如何啊?”
教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言语犀利,毫不相让。
而一边的女娲与后土娘娘亦是面带几分讥讽,只觉这接引太过天真了些。
竟然用如此不堪入耳的理由,试图挑动他们之间的关系。
李桐夺取这混沌钟靠的是什么?
难倒是至今洪荒众人都没有搞清楚的神秘身份?
错了,大错特错,他靠的是实力啊!
倘若你接引的兄弟准提,亦也有那有那叶天帝一般的伟力,可以一人之力压倒两个圣人,外加自己也有女帝那般避退元始天尊的实力。
那这混沌钟的归属,又能有什么异议呢!
说来倒去,不过是一个原因,实力不足却又贪心作祟,胡乱耍嘴皮子罢了。
你且看,今日在场的几人,又有几人会真的搭理他?
便是那陆压道人,之前虽也是在其灵山中修行,但你若问他相信这接引说的天花乱坠的话语吗?
怕也是,万万不会信的。
看着教主仗义出言,李桐也没有躲在众人身后一言不发。
只见其面生几分嘲弄,带着一点讥笑道:
“若在下猜测的不错的话,圣人怕此来本意怕不是为了混沌钟吧!”
“因为不管是你接引也好,还是此时未曾出现的准提也好,都是心中明了当时都未能夺下这至宝,往后就更是不可能了。”
“那么抛却这个之外,结果也就是显而易见了,想来圣人你到此的唯一理由就只有一个了,那便是为了拖延我等回去的时间。”
这话一处,顿时间就让接引道人神色一变,不由眉头轻皱。
却是万万没想到,这说书人竟然能机敏至此,短短三言两语中就是看破了自家的来意。
但那又如何,只要自家死不承认,纠缠着他们不让离去,那他的目的就是达到了。
这么一想,接应道人便又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因为李桐揭露了本意的话语而感到尴尬,就好似他说的不是自已一般。
“哦!”
教主与女娲娘娘在转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看向接应的眼神顿时就又嫌弃了几分。
你说你堂堂一个圣人存在,整日里不思参悟大道,怎么就尽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谋小划,真真是让人嗤笑,羞于其为伍。
而后土娘娘的神色陡然一变,却是想到不过前些日子这两位在冥土里鼓捣一番还没能达成的事情。
今日特意将他们阻拦在此,是不是又是因此有关?
越想,便越觉可能。
李桐不说还好,一说心头那点灵光便是开始跳动起来,提醒着她应是生了不好的事端。
“汝之行径,当真让世人耻笑!”
思付过来的后土娘娘一甩衣袖,冷着脸这般说道,语气里那浓浓的不愉之意,简直就是喷薄欲出。
继而,她转首向李桐几人略一作别,便是起身自去。
见此情景,接引道人当即就是面色一变,如何能让后土就这般快速离去,那岂不是又要坏了布置!
轰!
衣袖遮掩中一直紧握着的青莲宝色旗骤然摇动,一道沛然光华骤然遁出,向着后土娘娘远去的背影轰击而去。
这一下,若是被其击中了,即便后土身拥祖巫之躯,那也得受上不小的伤势,暂做调息。
而如此一来,接引的目的就是达到了。
离去心切的后土不欲多打理这接引,便是要躲避之时,那道灵光却是在半路消弭于无。
原来是教主见了接引突然发难,二话不说就是将诛仙剑祭出,将那道灵光斩灭,解了此围。
“后土道友,你且自去就是了!”
教主持剑,朗然一道,丝毫不惧这接引道人。
“这接引,便交由我来将其打发了,倒要看看其遁入混沌跑路的功夫,当真如那日一般娴熟否?”
这般嘲弄言语落下,便是一直不动声色的女帝亦是不禁莞尔一笑。
此言,太过诛心了啊!
果不其然,接引的脸色在转瞬间就阴沉了下去,目光不善,似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但下一刻,在李桐毫不意外的眼神中,身下十二品金莲起金光护持周身的同时,包裹着他飞快离去。
言语意图被看破,阻拦一事便成了笑话。
那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挨打吗?
接引虽然脸皮是厚了一些,但并不代表他身上其它地方都是修持到了那般地步啊。
对面两位圣人,外加一位堪比圣人的女帝,他显然是不敌的。
“这接引,跑的倒是快。”
教主见状颇为无趣的摇摇头,将诛仙剑收起,对着那已然是看不到影子的接引道人轻道一声,满是嘲笑。
此时后土业已远去,她忧心冥土之事,便来不及再和教主道谢,匆匆而去。
毕竟此时偌大的冥土之中,只有她的一道化身坐镇,其中魑魅魍魉无数,外加心心念着想要伸手其中准提,岂是一个乱字了得。
若是她再晚些归去,怕是真的要出了乱子。
李桐几人自然不会在意后土的匆匆而去,经接引这么一打岔,教主也是对于自家不省心的徒儿们起了些忧虑。
便是女娲,也是想快快离去,观望一下洪荒大势。
故而心照不宣之下,几人便是略一颔首,各自而去。
女帝带着几个拖油瓶从混沌中归来,直入了洪荒之中,而陆压道人自然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没有多言。
也没有什么转悠的心思,便是直接往朝歌城的方向而去。
不过片刻之后,看着那坐落在平原之上的雄伟城市,李桐心中也是难免升起了一阵阵放松的感觉。
虽然不过是搬来这朝歌城中几日,但许久未归,如今在回返而来竟然是难得有种回家的安心之感。
即便这种感觉很大可能是由系统玄奇之力所覆盖的摘星楼带来的,而非是这朝歌城。
遁行于天穹之上,看着脚下城池,李桐不禁心起几分惊讶。
相较于离去之前,竟然是变化甚大!
城池本身扩大不少且不说,那高大雄伟几若有数十丈的城墙,就是足以让普通凡俗之人骇然。
内里街道广阔,两边建筑亦也高大万分,行人来来往往,叫卖声响不断。
更有身材高大、雄壮的甲士,手指长兵巡视于过往街道之上,眼神锐利,显露不凡。
这般盛极的场景,简直就是让人难以相信此时竟然是处于天下诸侯皆反,战乱不断的时代!
彷佛外界的战争,皆是于朝歌无关一般。
看着此般情景,李桐不由升起了一抹笑意,颇有几分赞扬的说道:
“看来这些年头,帝辛倒是做的不错。”
而除了他之外,见身边种种大能离去终于是有了点安全感的段德与黑皇,也是探出身子来打量着城中一切,眼中流露惊讶不断。
“这”
黑皇迷茫的看着段德,喃喃说道:
“我记得咱们也没离开多久时间啊,怎滴这朝歌城竟是生出了如此多的变化,搞得我都有点不认识了!”
段德亦是一脸迷茫,这属实是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不过若强行来解释的话,倒也不是不可,那便是那帝辛不知从那招揽到了一个大神通者,通过神通术法在短短时间内便将这朝歌城翻修至今。
但,那个大神通者会无聊到如此地步,为一凡俗帝王,动用神通只为修缮城池的!
他段德一生,还真是没见过。
而女帝虽说一脸澹然,但眸中神色流转中,显然也是升起了几分好奇。
在结合上之前在大罗天,乃至于八景宫中身上的一些异常,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
“怕是,两地时间流速,有所不同啊!”
这种念头方一出现在心头,就听李桐没有丁点意外的向他们解释道:
“我却是忘了你们不知,在这洪荒世界中,天上、地下之间的时间流速却是大大不同。”
“正所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便是这般了。故而这朝歌城还是朝歌城无疑,但已然是数年之后的朝歌城了,有些变化也是应该的。”
此话一出,段德与黑皇顿时一愣,以他们的实力还远不到触及到关于时间法则的地步,自然的也是察觉不到两地的异常来。
而女帝则不同了,听着李桐的解释也是微微颔首,显然是和她的想法对上了。
“我们在大罗天耽搁了些时日,又随太上前往八景宫中论道了一番,虽说时日不多,但也有九日的时光。”
李桐站定在大地上,颇有几分唏嘘的说道:
“这么算来的话,人间已然是过去了有十年之久了。”
再一听李桐的话语,一人一狗赫然倒吸数口冷气,心起无数骇然。
这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啊!
明明都是一方天穹之下的地方,为何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差别?
难道说,这天与地看似相近,其实两者之间亦相隔甚远,故而方才会有时间流速上的不同?
一时间,饱受惊讶与震惊的段德与黑皇越发觉得这方世界太过凶险了些,只觉做人/做狗还是万万要小心警慎一些的好。
就在众人起了性子,一边漫步于城中街道,一边缓缓向摘星楼方向走去时。
一个看上去已然是中年的男子,手牵着一个幼童,大张着嘴满脸意外的看着李桐。
男子眼中满是惊诧,随之一拍大腿惊呼:
“李李先生,您是摘星楼里说书的李先生!”